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吓尿了
女子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登时手脚冰凉,说话都打了结,“你……你不要乱来,你敢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复心中一动,蹲下身来,扯着她的一只脚将她拖了回来,“少废话,说出你师父是谁,你们将屏儿掳到哪里去了,否则我立刻剥了你的皮。”
女子紧紧咬着贝齿,一言不发,不过从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来看,她显然快要坚持不住了。
慕容复心急沐剑屏的安危,哪里有心情慢慢折腾她,心念一横,便伸手捏住她细长雪白的脖颈,缓缓收拢,口中森冷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快说!”
“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兴许是临近鬼门关的原因,女子反倒豁出去了,死死盯着慕容复说道。
慕容复见她这副模样,一时倒还真有些骑虎难下,杀了她沐剑屏的消息可就断了。
深深吸了口气,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急躁,松开女子玉颈,就在女子剧烈喘着粗气的时候,他猛然一声断喝,“看着我!”
女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是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好似有一个旋涡,能将所有的光线都吸进去,渐渐的,头脑昏昏欲睡,心神恍惚。
“你是谁?掳走沐剑屏的又是什么人?”慕容复一边催动迷.魂大.法,一边问道。
此刻的女子双眼茫然,神情痴呆,闻言顿了片刻才答道,“我叫赵金玲,沐剑屏是谁?”
慕容复无语,“沐剑屏就是你们今晚掳走的那位姑娘。”
赵金玲似乎才明白过来,痴痴道,“掳走那位姑娘的是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就是掳走那位姑娘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慕容复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师父打算把沐剑屏带到哪里去?”
“把女人带回……带回临安府。”
“临安府?”慕容复心中一跳,临安府一直都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却不知沐剑屏跟临安府有什么关系,竟然突然杀出一个绝顶高手将她掳走,“临安府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赵金玲摇摇头。
“你师父为什么要抓沐剑屏?”慕容复又问道。
“不知道。”
“……”
慕容复既是无语,又是恼火,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迷.魂大.法的缺陷所在,迷.魂大.法能够让人迷失心智,并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中招的人,不过它有两大缺陷,一个是意志坚定之人,很难受摆布。
另一个就是心智下降的厉害,记忆力也只停留在表层,想要凭此窥探他人脑海深处的记忆根本是不可能的。这毕竟只是一门武功心法,并非什么仙家妙术,好在得知沐剑屏被带去临安府,只要往临安府的方向追定能追到贼人。
“该死的贼子,等我找到你,非得将你扒皮抽筋不可!”慕容复心中狠狠咒骂一句,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出声问道,“对了,你师父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似乎将赵金玲给难住了,好半晌后才迷迷糊糊的答道,“是女的。”
慕容复登时大松一口气,至少沐剑屏的贞洁是保住了,伸手在赵金玲天灵盖一拍,解开迷.魂大.法。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赵金玲恢复神智后,先是迷茫的四下看了眼,待回过神来陡然尖叫一声,飞快检查身上的衣服。
慕容复瞪了她一眼,“你给老子闭嘴,就你这副尊容,老子还下不去口!”
他心中火大,哪里还会在乎什么风度,没破口大骂已经是忍耐了。
赵金玲一听登时也火了,“呸,就你这样肮脏的贱民,本姑娘还看不上你。”
“你叫我什么?”慕容复猛然一怔,这个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贱民!无耻贱民!”赵金玲刻薄道。
“嘿,”慕容复也被气笑了,“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高人一等!”
说着他伸出一手,掌心处白光汇聚,瞬间凝聚出一柄三寸来长的小剑。
“你……要干什么?”赵金玲有些心慌慌的问道。
慕容复把玩这手里的真气小剑,淡淡道,“我说过要剥了你的皮,现在自然是要兑现了。”
“你……”赵金玲吓心神一颤,色厉内荏的说道,“你敢这么对我,一定会被诛九族的!”
“诛九族?”慕容复一愣,“诛九族”这三个字可不是谁都能说的,江湖中人通常都叫“杀你全家”,只有皇室贵胄才会开口闭口诛人九族。
心中一动,他仔细打量了女子两眼,身上确实有那么几分气质,但也普普通通,说她是千金小姐都有些勉强,怎么可能跟皇室贵胄扯上关系,于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金玲虽然害怕,但仍是咬着牙说道,“我就是我了,还能是什么人。”
“嘿嘿,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荒郊野外的,剥了你的皮再把你埋了,有谁会知道。”慕容复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小剑在赵金玲身上比划。
忽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他又补充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我这种剥皮的方式跟寻常人不一样,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剥的吗?”
“怎么剥的?”赵金玲身子微微发抖,但还是下意识的问道。
“首先,”慕容复指了指地面,“我会在这挖一个坑,把你埋起来,将头颅露在外面,然后……”
说着他将小剑放在赵金玲头顶,“我会在你这里开一个洞,放上蜂蜜。”
“别……别说了!”赵金玲吓得浑身直哆嗦,两腿战战的往后挪去,但没跑出多远就被慕容复扯了回来。
“你别急啊,关键之处我还没有说到,”慕容复阴阴一笑,继续说道,“蜂蜜放好之后我会抓些毒虫蛇蚁过来,他们闻到血腥和蜂蜜的味道,就会自动往你头颅里钻,那时候你整个人都会很痒很痒,痒到最后你会不顾一切的甩开这身皮从头顶飞出去,到时候一张完美无瑕的皮就有了。”
“我不听,你别说了,别说了!”赵金玲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双手捂着耳朵,疯狂摇头。
慕容复心中有火,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就是吓也要吓死她,忽然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光洁的肌肤,略带感慨的说道,“说起来,你这皮肤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能完整的剥下来,保存好,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停在赵金玲耳中,却是背脊发寒,手脚冰凉,嘴中发出“咔咔”的牙齿打颤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复摩挲一阵后,又将赵金玲的脚腕也抓过来,肆意抚摸,到得后面,他甚至将手攀到了脖颈处。他没有说谎,这个女人的皮肤确实极好,晶莹胜雪,嫩若凝脂,观其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腰细腿长,体态婀娜,如果不是这张脸蛋的话,绝对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
忽然,一阵簌簌流水声响起,慕容复一愣,循声望去,却见她裤子迅速湿了大半,一道淡黄色水流隔着布料流出来,“你……竟然尿了?”
赵金玲登时羞愤欲死,雪白的玉颈红成一片,“你别看,别看啊!”
慕容复无语的摇摇头,却没有别过头去的意思,而是冷声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掳走沐剑屏是为了什么?”
“我们是皇室的人,但我只负责把你引开,根本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掳走那个女人。”赵金玲哭诉着说道,到了此时,她心志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皇室的人?”慕容复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师父是谁?”
“我只知道她是我师父,负责教授我武功,具体的来历我也不清楚。”赵金玲摇摇头,但见慕容复脸色阴沉下去,她急忙补充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师父不会伤害那个女人。”
此刻的她哭得梨花带雨,语气凄凉之极,哪有半点先前的心高气傲。
慕容复知道她这个时候说谎的可能性很低,遂点了点头,心头微动,“你在宋庭是什么身份。”
“我是……不,这个不能告诉你,不管你将我如何,我也不能说。”赵金玲犹豫了下正要如实回答,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坚决摇头,不肯吐露身份。
慕容复对这个女人的身份虽然有几分好奇,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便没有追问下去,现在他心里更重视的是另一个问题,宋庭皇室为什么要抓走沐剑屏?
听赵金玲的意思,似乎不会伤害她,可要说沐剑屏有什么特殊身世,他是不信的,沐剑屏自幼在沐王府长大,是沐剑声的亲妹妹,这一点千真万确,跟宋庭皇室扯不上半点关系。
“你……你可以放过我了吗?”这时,赵金玲出声打断慕容复的思绪,弱弱的问了一句。
“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慕容复冷笑一声,“你那该死的师父掳走我的女人,我没将你大卸八块已经是仁慈了,还放过你,哼,长的一般,想的倒美。”(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皇室意图
但凡任何一个女子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长相难看,恐怕也会奋起拼命,不过此刻的赵金玲却是没有,一方面她实在害怕慕容复所说的剥皮方法,另一方面她刚才当着这个陌生男子的面做出那样的糗事,心中屈辱无比,相较之下,说她长相难看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反而心中暗暗觉得,这张脸正合适。
慕容复见她咬着牙一言不发,便如同一拳打在空处,心中大为郁闷,但事到如今也找不到什么出气的借口,他又不可能真杀了这个女人。
于是起身说道,“走吧,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沦为我的阶下囚,直到你师父将我的女人送回来,到时候屏儿少一根毫毛,你就得少一块肉,她要是擦破点皮,你这身皮就没有了。”
赵金玲心头一颤,却不敢反驳,在慕容复凌厉的眼神下,只好依言起身,不过站起来之后,脖颈上刚刚褪下的红晕瞬间又爬了上来,嗫嚅半晌,终是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转过身去,不要看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恨不得立即找个洞钻下去,此刻她下半身**的,身上难受不说,在这荒郊野外的,面前又是一个陌生男子,她心里的羞愤可想而知。
慕容复笑了笑,正想出言羞辱两句,忽然面色一凝,他发现这女子自脖颈以下已经通红成一片,但脖颈上面的脸孔却只有少许红晕,两处形成鲜明对比。
他心中一动,陡然探出手去,在赵金玲脸蛋上掐了掐。
“你干什么!”赵金玲吃痛之余也是羞怒不已,被一个男子这样触摸脸蛋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伸手便想拍开他的手。
慕容复不管不顾,捏了捏脸颊后,又伸手到她耳垂、下巴、额头等处摸了摸,半晌后才收回手来,嘴中喃喃道,“奇怪,不是假的。”
“什么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赵金玲见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嘴中却是怒道,“你这个魔鬼,要杀要剐直接动手好了,不要这么折磨我。”
慕容复定睛看了她的脸孔几眼,终是缓缓摇头,“走吧。”
说完转身就走,赵金玲怔了怔,面色阴晴不定变幻一阵,终是咬牙跟了上去,只不过步子却有些别扭。
小半个时辰后,慕容复回到陆家庄他的住处,小院中已经恢复了宁静,除了那些断壁残垣之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楼大厅中,双儿、洪凌波、陆无双、陆立鼎等人都在这里,让慕容复颇为意外的是,就连程英也在,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忧愁之色。
慕容复走进厅中,赵金玲一见这么多人,立即闪身躲在他身后,此时她身上的异样,实在难以见人。
“相公!”双儿第一个察觉到慕容复回来,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嘴中惊喜的叫了一声。
慕容复点点头,随即朝陆立鼎望去,“有劳挂心了。”
陆立鼎连称不敢,“公子可有追到贼人?”
“相公,屏儿妹子呢?”这时,双儿发现慕容复身边并没有沐剑屏的影子,只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子,“她是谁?”
“此事容后再说,”慕容复摆摆手,朝陆立鼎说道,“陆庄主,可有搜到什么蛛丝马迹?”
陆立鼎无奈摇头,“陆某惭愧,那贼人来无影去无踪,庄中仆役多是普通人,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现在陆某将所有仆人杂役都派了出去,在嘉兴城一带查找。”
对此慕容复早有意料,也没指责什么,“那就多谢了,不过那贼子武功极高,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这次我要亲自出马,你将仆役撤回来吧。”
陆立鼎张了张口,但见慕容复一副不容置喙的神色,又将嘴边话语咽了下去,他也不笨,自然看出慕容复已经有了线索,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或者不屑让他知道罢了,当即告辞道,“公子应该还有事要办,陆某就不打搅了。”
慕容复点了点头,“不送了。”
程英看了慕容复一眼,脸色红了红,敛衽一礼,“我也先告辞了。”
“慢走。”慕容复没有心思谈情说爱,遂也没有留她的意思。
二人走后,慕容复在主位上坐下,赵金玲犹豫了下站到他身后,双儿三女均是奇怪的在她身上乱瞄,心想相公(师祖)不是去救沐姑娘了么?怎么沐姑娘没救到,反倒带了个陌生女子回来?
“她跟贼人是一伙的,我没追到掳走屏儿的人,只好把她带回来做人质了。”慕容复随意介绍一句,转而说道,“好了,跟我说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双儿跟贼人交过手,可有得到什么线索?”
他虽然没有看到具体打斗过程,不过从院墙上的裂缝可以看出,那是天剑斩出来的,而双儿一直负责保管天剑,必然跟那贼人动过手。
双儿脸色十分愧疚,泪眼婆娑,“相公,双儿没用,在贼人手下还没撑过十招,若非依仗天剑之利,恐怕一招都挡不住。”
慕容复登时吃了一惊,双儿根基不俗,又修炼神足经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至今,内力之深已经堪比超一流高手,又有天剑在手,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奈何她不得,竟然还没挡住那人十招?
双儿继续说道,“那人穿着灰衣,头上带着黑斗篷,身法诡异,忽闪忽现,就连他是男是女也分辨不出来,他一出现就朝我出手,用的招数稀疏平常,却厉害得紧,不过他似乎没有伤我的意思,只想将我制住,可在我拔出天剑之后,他一时拿不下我,便折身进了屏儿妹子的房间,掳走了屏儿妹子。”
“你是说,他一开始的目标是你?只是你太过棘手,才改换了目标,掳走屏儿?”慕容复听后立即察觉到关键之处,吃惊道。
双儿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否则他大可直接掳走屏儿妹子,以他的轻功,我根本追不上他。”
“原来是这样。”慕容复登时恍然明白过来,原本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宋庭皇室为什么要派人掳走沐剑屏,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掳走什么人并不重要,对方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这样一想所有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抛开宋庭皇室的目的不说,他现在对那贼人的身份也颇为好奇,从赵金玲的话中可以得知,此人是个女人,为宋庭皇室效力的,武功、轻功极高,可细数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没有一个可以跟此人对上号。
“师祖,咱们现在怎么办?”洪凌波开口问道,说话间她瞟了赵金玲一眼,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意思很明显,那便是动用水晶宫或血影殿的力量。
慕容复沉吟半晌,微微点头,“沿途追踪,不要打草惊蛇,这一次我要亲自动手,对了,顺便查一下‘赵金玲’这个名字。”
最后一句话他却是传音说的,他知道赵金玲的名字,可赵金玲还不知道迷.魂**的事。
洪凌波恭敬一礼,转身离开大厅,却在这时,陆无双开口道,“师姐,天色已晚,我陪你去吧。”
虽然陆家庄离嘉兴城不远,但也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洪凌波心头微微一暖,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慕容复,征求他的意思。
慕容复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今晚就不用回来了,明日在嘉兴城等我,我们一道前往临安府。”
二女走后,厅中只剩双儿跟赵金玲两人,赵金玲这才开口道,“那个……能不能让我洗个澡,再给我一套衣服。”
慕容复正想答应,忽然心头泛起一丝邪恶念头,朝双儿道,“双儿,给她准备一桶水,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给,你明白吗?”
双儿还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赵金玲却是开口道,“你不给我衣服,我怎么换洗?”
慕容复笑了笑,“这多简单,你光着身子将衣服洗好,再穿上不就行了。”
“这……这怎么行?”赵金玲怒道。
“怎么不行?”慕容复冷哼一声,反唇相讥,“我那可怜的屏儿,说不定连洗澡水都没有,你知足吧,再讨价还价,你也别想洗了。”
随即他嘴唇微动,朝双儿传音交代几句话。
双儿听后呆了一呆,怪异的看了慕容复一眼,心中奇怪相公怎会有这样的恶趣味,却也没有多说,“这位姑娘,请跟我来。”
赵金玲愤愤不平,但出于心底深处的惧意,而且她身上的情况再不洗澡的话,她会疯掉的,遂也不敢反驳,跟着双儿去往里间,心想这个小姑娘长得千娇百媚,清纯甜美,想必心地善良,只要求求她,她应该会给自己一套衣服换洗。
她哪里知道,双儿纵然心地善良,可对于慕容复却是千依百顺,绝不会有半点违逆。
次日天明,在双儿的细心服侍下,慕容复早早起床,来到大厅,眼见赵金玲还未出来,便朝双儿说道,“双儿,去看看那位客人好了没有,没好你就帮帮她。”
双儿掩口轻笑一声,“相公真是坏死了,这样对她,她怎么敢出来见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章 出发前
此时小院客房中的赵金玲很是郁闷,昨晚那个叫双儿的丫头真的只给了她一桶热水,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不管她如何哀求也无动于衷。
她洗完澡之后几乎是赤着身子将衣服清洗一遍,她倒不觉得慕容复会来偷窥,从他那嫌弃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个魔鬼对她的身子不感兴趣,但出于女子的羞耻,整个过程都是胆战心惊的。
更过分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晾在房中的亵衣亵裤竟然不翼而飞,只剩一套薄薄的粗布麻衣。
这一夜她不是没有试图过逃跑,但还没爬出窗户,便有一道轻柔的劲力将她推了回来,尝试几次之后她只好无奈放弃了,现在的她全身经脉被封,使不出半点内力,即便能逃出小院,也走不了多远。
“姑娘,你好了么?我们要出发了。”双儿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赵金玲吓了一跳,急忙回道,“等一下,就快了。”
“这个魔鬼,竟然这般对我,等师父来了,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不,我要阉了他!把他送到宫里当太监!”赵金玲心中狠狠咒骂着,一边极不情愿的穿上那身粗布麻衣,这衣服的布料本来就有些粗糙,套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十分难受。
她现在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找一件好点的衣服了。
好一会之后,双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娘好了么?”
“好了!”赵金玲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现在她对这个慕容复身边的小丫头也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讨厌。
咯吱一声,双儿推门而入,上上下下打量着赵金玲,清澈澄净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探究之色,隐隐还有一丝笑意。
赵金玲浑身凉飕飕的,虽然站在面前的是个女人,可心里还是没由来的一阵羞耻。
双儿似乎有些明白相公的意图了,心中羞涩的想道,相公真是越来越坏了,这么缺德的事都想得出来,万一他也要我这样,那我……哎呀我在想什么,不会的,相公肯定不会的!
赵金玲见她俏脸绯红,眼中水波盈盈,不禁愣了一下,怎么这个小姑娘比自己还害羞?
慕容复悠闲的坐在大厅中,自从知道神秘高手掳走沐剑屏的目的是为了他,他反而不急了,若非沐剑屏有伤在身,不能长时间离开他,他还真不一定会去那临安府。
心思一转,他又想起了昨晚极易害羞的程英,心想要不要去跟她告个别?
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他这边正在犹豫,院外已经传来脚步声,来人有两个,一个脚步沉重,一个不乏轻盈,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正是陆立鼎和程英。
过不多时二人便已到得厅前,慕容复起身相迎,“陆庄主,程姑娘。”
陆立鼎拱了拱手,开门见山的问道,“慕容公子可是准备去追踪那贼子?”
慕容复含笑点头,“不错,今日我便要离开了,承蒙陆庄主招待,在此谢过了。”
“公子客气了,说来惭愧,是陆某无能以致宵小有机可乘,但凡公子有用得着陆某的地方,尽管开口,陆家庄上下全力配合。”陆立鼎面露愧色的说道,他已经归顺里慕容复,私下里说话也极尽谄媚,可在外人面前,他又变成一个光明磊落的儒雅君子,说话不卑不亢。
慕容复深深看了他一眼,感激道,“多谢陆庄主的好意,不过那贼子胆大包天,如果这次我不亲自动手,有些人势必会觉得我慕容家软弱可欺。”
程英微微低着头,神情淡然没有丝毫异样,似乎已经恢复成先前那个恬静如水的淡雅女子。
慕容复与陆立鼎寒暄两句,暗中给他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走了,陆立鼎心中奇怪,不过瞥了身旁静默不言的程英一眼,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当即告辞离去。
临走前慕容复传音告诉他将先前交代事情办好,陆立鼎微不可查的点头示意,快速离开了小院。
“程姑娘,”慕容复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程英,“你想好了吗?”
“什么?”程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泛起涟漪,晶莹白腻的俏脸刷的红了起来,语气不自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慕容复怔了一怔,随即瞥见她袖中的双手十指纠缠的绞在一起,心中恍然,微微一笑,他陡然往前跨出一步,瞬息间来到程英面前,大手一揽,“那我现在就提醒你一下。”
说着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了下去。
程英惊得花容失色,想要反抗却发现浑身劲力都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禁锢住,仅凭肉身之力,她又如何是慕容复的对手。
“唔唔唔”一阵过后,慕容复松开程英,深邃的双眼定定望着她,“现在你明白了么?”
程英恍惚了那么一两个呼吸,双眼陡然变得清明,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低声哀求道,“我心里很乱,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慕容复心里微微一叹,他实在不大愿意对程英用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灵魂上,否则以程英现在的状态,对她使用摄心术的话,至少有七八成的可能成功,但想想吴应熊的前后变化,他就放弃了,那样一来程英将不是程英,还有什么意思。
“好吧,”默然片刻,慕容复轻轻点头,柔声说道,“我今天便要离开陆家庄去往临安府,你打算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这?”
程英一时没有答话,似乎在犹豫,过了片刻,她终是摇摇头,“我想回桃花岛。”
“也好,等我回来就去桃花岛找你,不过你记住了,你身上已经有了我的痕迹,心也将是我的,不许逃跑。”慕容复霸道的说着,毫不客气的伸手在她胸脯上抓了一把。
程英大羞,原本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卑鄙无耻下流登徒子,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羞多于恼,心里完全生不出厌恶之感,无声的点了点头,她挣开慕容复的手臂,转身离去。
慕容复望着程英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自语道,“是我的迟早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将会变成我的,你逃不掉。”
“相公,什么逃不掉?”这时,耳边传来双儿的声音。
慕容复收敛思绪,转头望去,双儿正俏生生的站在一旁,身后还跟着畏畏缩缩的赵金玲,嘴中随意道,“我说那个掳走屏儿的贼人,她逃不掉的。”
说话间,他拉开被当做屏风的双儿,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赵金玲,但由于这身布衣颇为宽大,曲线方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有胸前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小的凸起。
赵金玲感受到一股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袭来,好似将自己从里到外都看了个通透,本能的蹲下身去,双手护在胸前。
慕容复笑了笑,“玲儿你这是做什么?”
“玲儿”这个称呼是她对双儿说的,至于她的本名却没有明言,就连慕容复问的时候她也不说,殊不知她的名字早就被慕容复知道了,很快水晶宫还可凭此查到她的身份。
对于她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慕容复也有一些猜测,多半是昨晚当着他的面出了那么大的丑,所以不敢让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心里会好过一些,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当着陌生人的面反而更加大胆。
赵金玲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脖颈之下已经通红一片,她站起身来狠狠瞪着慕容复,“你这个魔鬼,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十倍百倍还给你。”
慕容复故作害怕的拍拍胸脯,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好怕哦。”
赵金玲登时再也按捺不住,一下扑到他身上,张口朝他脖子咬去。
这女人凶起来,还真有几分狠戾,看样子是要拼命了,不过别说慕容复一身武功登峰造极根本不可能给她近身,就是站着让她咬她也咬不动,还会崩坏她的牙。
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中,十分好闻,慕容复耸了耸鼻子,随手一挥便将身前的女子拍飞出去,淡淡道,“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形势,你已经沦为我的阶下囚,想要报复我,你得先保住性命,想要保命,你得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你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明白么?”
心中则是想着,我刚才是不是按到她那里了,手感还真不赖啊,就是可惜了这张脸……
被慕容复拍到敏.感部位,赵金玲心中羞怒,但紧接着又被重重摔到地上,她浑身酸疼不已,倒也冷静下来,这个魔鬼说得很对,自己想要报仇只有先活命才有机会。
“不管多么屈辱,我也要活下去,让这个无耻恶魔尝到十倍百倍的痛苦,反正这张脸……”心中权衡一番,赵金玲终于下定决心逆来顺受,反正除了那种怪异的折磨方式,她不大相信慕容复会碰她的身子。
想到这她又有些愤愤不平,“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这么嫌弃我,就知道看脸,哼,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还能动不?不能的话我可不会带一个累赘在身边。” 慕容复见她神色变幻,嘴角微微翘起,嘴中随意问道。
赵金玲心中一凛,立即站起身来,“我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临安府
几个时辰后,慕容复带着双儿、赵金玲出现在和兴酒楼,洪凌波与陆无双已经在此等待。
慕容复交代李掌柜几句话之后,便将洪凌波带到一旁,“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洪凌波急忙回道,“查清楚了,赵金玲,十七岁,宋庭皇室最小的帝姬,封号‘纯福帝姬’,是当今大宋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
所谓“帝姬”,其实就是宋庭对公主的称呼,而她口中的京城,指的正是临安府。
慕容复闻言不禁吃了一惊,对于赵金玲公主的身份他并没有多少意外,出身皇室又姓赵,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不过那“第一美人”的外号却是大出他的意料,赵金玲的那张脸怎么看也跟美人扯不上半点关系,不由怪异道,“消息属实?”
洪凌波有些奇怪师祖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一个公主博得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很正常么?不过她还是乖巧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消息千真万确,这里有一张赵金玲的画像。”
慕容复立即接了过来,展开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身材高挑、身段玲珑的女子,头戴凤钗,身笼青纱,腰挂白玉双佩,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宛转蛾眉,剪水双瞳,端的是国色天香。
画中的女子站在一处小湖边上,正侧身仰望什么,明明站在那没有动,却给人一种仪态万千的感觉。
慕容复仔细看了半晌,甚至还伸出手在女子的脸上摸了摸,又瞥了站在大堂门口的赵金玲一眼,从身材上来看,她确实与画中的女子相差仿佛,但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天差地远,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
慕容复曾仔细检查过赵金玲的面孔,没有半点使用易容术的痕迹,他研究过易容术,手法还十分精湛,如果真用了易容术,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可“赵金玲”这个名字又是他使用移魂**得知的,移魂**固然无法得到更深一层的记忆信息,但问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有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复心中疑惑不已,想了想又再次确认道,“你确定这画中女子叫赵金玲?皇室中有没有另一个人叫赵金玲的?”
洪凌波闻言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严格来说她是血影殿而并非水晶宫的人,除了两个组织有交汇的地方,其他时候基本接触不到水晶宫的核心机密,想了想她躬身说道,“师祖恕罪,弟子按照师祖的吩咐提取赵金玲的信息,李掌柜给我的就只有这些。”
慕容复缓缓点头,其实他这话问了等于没问,各国皇室成员的信息都在水晶宫存有卷宗,如果有重名的话,以他的权限,提取资料时,下面的人会把所有叫“赵金玲”的资料都呈上来。
洪凌波见慕容复眉头紧皱,不敢出声打扰,静静的站在一旁。
过得片刻,慕容复双眼忽然闪过一缕奇光,脸上也露出些许笑意,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抓到的女子根本不叫赵金玲,也就是移魂**出了问题。
另一种可能是这女子的脸易了容,也就是他的易容术水平不够,没看出来,相较之下,他更坚信移魂**问出来的东西不会有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易容术没到家了。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大千世界奇人异士极多,慕容复的易容术得自阿朱,而阿朱也是自己捣鼓出来的,江湖上有更加高深精妙的易容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看向门口那道婀娜倩影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原本他只是恶趣味的想捉弄一下这个相貌普通却心高气傲的女子,现在得知她的身份和真实容貌,似乎更有趣了呢。
此时的赵金玲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罚她站在大门口,想起自己衣服里面空荡荡的,她总觉得这些进出过往行人的目光有些怪异,她下意识的就想双手抱胸,可那样一来又会显得自己做贼心虚,让人看出什么。
她很想躲到墙角去,可想起慕容复的威胁,“你不听话我就把你剥光扔到大街上”,她又不敢擅自离开,只得在心里狠狠咒骂着慕容复,“无耻坏蛋,魔鬼,卑鄙小人……”
待李掌柜准备好马车和一应用度之后,慕容复唤来双儿、陆无双两女,犹豫了半晌,终是说道,“无双,你回陆家庄去。”
“啊!”陆无双一愣,马上小嘴一扁,黑溜溜的大眼中雾气弥漫,“师祖,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
“不行,”慕容复摇头拒绝,但见她一副快要水漫金山的可怜模样,语气缓了一缓,“陆家庄最近会有大事发生,你不在庄里坐镇,恐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什么?”陆无双一惊,眼泪说停就停,“陆家庄会发生什么大事?”
“多的我不便细说,总之你得回去保护你爹娘。”慕容复神神秘秘的说道,虽然被他用生死符控制的人武功都是二流水平,最多不会超过一流,但没有高手坐镇的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以陆无双现下的威名,倒是足够担此重任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关键时刻,允许你调用血影殿的人。”
陆无双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虽然她很想跟着这位师祖大人出去闯荡一番,不过爹娘的安危也很重要,于是说道,“那好吧,多谢师祖。”
慕容复转头看向双儿,“双儿,你替我回燕子坞办几件事。”
“哦。”双儿情绪瞬间低落,她知道又要离开相公的身边了,虽然极为不舍,但相公有事要她去办,她也不会拒绝。
随后慕容复仔细交代了她几件事,这第一自然是将他的行踪消息带回燕子坞去,免得众女担心,第二便是关于西域金刚门,如果黑玉断续膏得手务必尽快送到他手中,第三密切监控大元和大辽的一切动向,最后一件则是传令梅兰竹菊四剑婢前往陆家庄替群雄压制生死符。
这几件事不大不小,但都很重要,眼下他无法抽身回燕子坞,只能交由双儿去办了,另外此去危险重重,他有些不好的预感,未必没有支开双儿的意思。
诸事安排妥当,慕容复带着洪凌波、赵金玲二女坐上前往临安府的马车。
靖康之变后,靖康二帝被俘,大宋就此沦亡,直到宋高宗赵构在应天府登基重新建立宋庭政权,才有了现在的宋庭皇室,后来宋庭南迁杭州,并升其为临安府。
早先的临安府只是作为“行在”,但十几年过去,宋庭据长江天险而守,并没有越过长江跟金国死拼的意思,似乎已经安于现状,而临安府也被正式定为都城,其实所谓的临安府就是杭州。
作为天下汉人正统的宋庭,都城自然不能有失体面,实际上临安城(杭州城)自古以来就是江浙一带的标志性大城,说是江南文明的中心地也不为过,不过它更出名的是掌管着天下钱粮的一半。
相较于紫禁城的简约大气,长安城的古朴厚重,临安城可以说是“小家碧玉”但又不失奢华,完美体现了华夏汉人的含蓄之美。
一辆马车停在临安城城门前,车顶上站着一个白衣飘飘、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正凝神打量着这座闻名古今天下的大城,城墙高五丈有余,下面三丈砖墙古旧,上面则是翻新过的痕迹,不难看出这城墙是后来才加高的。
城墙笔直耸立,左右看不到尽头,中间是四道宽阔的圆拱门,另有八道小门,城门守卫正严格盘查过往行人。
“看他长得不赖,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也是个土包子。”
“就是,兴许是哪里乡下来的吧,没见过咱们京城。”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走吧,过了酉时南城门就要关闭,咱们得绕几十里到东城门才能进城。”
……
几个人小声的议论着从马车旁边走过。
慕容复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是站到车顶上透口气,居然被人说成了土包子,细数天下各国都城,远的不说,中原几个大国的都城他都去过了,又岂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马车自然便是从嘉兴城出发赶往临安府的慕容复一行人了,此时已是四天过去。
被赶鸭子上架成为车夫的赵金玲“噗嗤”一笑,多日来被慕容复各种羞耻虐待的阴霾扫开一些,最重要的是,临安城就在眼前,很快她就可以扬眉吐气的翻身做主人,大仇得报了,心情自然前所未有的好。
慕容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看来你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我有必要给你加点难度了。”
赵金玲心尖儿一颤,不知为什么,原本听到这句话,想起这几天的屈辱历程,她该大发雷霆,奋起跟慕容复拼命,但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没有多少抗拒,反而隐隐有一丝期待。
这个念头一生,她脸色瞬间苍白无血,急忙将这种不该产生的想法掐灭,“哼,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这个魔鬼又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对,一定是。”
(ps:赵金玲历史上为赵构的妹妹之一,本书只是借用她的名字和封号,不用较真)(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诡异
慕容复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车厢,车厢中,洪凌波摆了一个怪异且羞耻的姿势修炼着神足经,这是神足经的第八个姿势,还是慕容复亲手将她摆弄出来的。
见慕容复回来,洪凌波脸色红得几欲滴血,身子微微发颤。
慕容复见状眉头微挑,“认真点,内息稍有错乱便会走火入魔,不要胡思乱想。”
洪凌波心神一凛,急忙抛开心中的杂念,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事实上她这几天也被慕容复占了不少便宜,尽管心里也是千肯万肯,但还是忍不住羞涩,或许也正是她有某方面的心思,才会难以抑制,否则神足经修炼至此,已经能够克服一些绮念。
慕容复微微点头,“倒也可堪造就。”
如今已经抵达临安城,这一路上并没有收到宋庭的消息,这让慕容复有几分意外,本以为那高手掳走沐剑屏之后,应该会给他传达一些消息引他到临安府,可偏偏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好似对方的目标就是沐剑屏一样。
而且赵金玲落在他手上,他不相信对方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一路上风平浪静,也没有要援救的意思,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慕容复心中想着事情,马车缓缓穿过城门,驶入临安城。
刚入城中,慕容复便跳下车来,放眼望去,好一派热闹繁华、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临安城中气象万千,竟没有半点肃杀悲凉的氛围,要知道宋庭皇室说得好听点是南迁,说难听点就是被驱逐至此,而且现在各国战乱不休,烽烟四起,以往到过的城镇无不是萧索压抑,人心惶惶的,而临安城中却是一番太平盛世。
自从靖康之变后,天下所有汉人的心里都蒙上一层阴影,文人士子也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越过长江夺回失去的尊严,另一派却主张以守为攻,休养生息,这一养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到现在宋庭也没有出兵攻打金国的迹象。
很多人都说宋庭皇室到了江南之后,便等若坠入温柔乡里,已经被磨去了锐气和爪牙,根本不是金国的对手,也有人说,赵构的皇位来得不正,如果这时候攻打金国将靖康二帝救出,那皇位应该交给谁?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
慕容复看着街上繁华的景象,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悲凉,宋庭皇室快要国破家亡了,还在这醉生梦死,自欺欺人。
“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里是西市,整个临安城最贫穷的地方,如果你到了东市,甚至是皇城,你才知道什么叫繁华!”赵金玲见慕容复怔怔走神,还道他为城中的繁华景象所震惊,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慕容复瞥了她一眼,此刻她身上穿着一套荆钗布裙,算不得华贵,不过比起先前的粗布麻衣要好看得多了,只是布料更薄,更加紧凑,最关键的是里面同样什么都没有,不得不说,不看脸的话,她的身材也是极为完美的。
慕容复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一眼,说道,“怎么,你以为来到临安城,就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赵金玲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不自觉的并拢双腿,并伸手拉了拉裙子,似乎生怕遮不住身子一般,嘴中说道,“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你这几天的恶行,否则我要你后悔终生。”
这一路上她已经被慕容复驯得服服帖帖,但抵达临安城后,她似乎又有了跟慕容复叫板的底气。
这时一队巡逻军士正好走过来,赵金玲面色微喜,正欲开口,忽然一缕微不可查的劲风自她脸上拂过,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巡逻军士瞥了慕容复几眼,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
慕容复这才微笑道,“怎么样?你还觉得你有什么底气?”
赵金玲登时泄气,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慕容复的武功深不可测,就算到了临安城,自己也传不出消息去,根本拿他没有办法,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师父前来援救了。
“师祖!”这时,洪凌波收了功从车厢里出来,这一路上都是她照顾慕容复的衣食起居,现下到了临安城,自然要她打点一切琐事。
“走吧,先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慕容复眼珠转动一会儿,便做出了决定。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慕容复要了两间房,当走到房门前时,赵金玲正要跟洪凌波进另一间房,却被慕容复叫住了。
“干什么!”赵金玲没好气道。
慕容复指了指自己的房门,“你跟我住。”
“什么!”赵金玲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要我跟你住,你做梦!”
客栈中人来人往登时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就连那引路的店小二也半张着嘴看着三人,他原本以为两间房一间是给两个女子住,这个年轻公子住另一间,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慕容复对旁人的目光视若罔闻,脸上带着一丝玩味之色看着赵金玲,一言不发。
沉默片刻,赵金玲终是屈服似的叹了口气,来到慕容复房门前,洪凌波目光微闪,隐隐有那么一丝羡慕。
打发了小二,慕容复进到房中,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大刺刺的说道,“过来给我捶捶腿!”
“你……”赵金玲瞬间炸了毛,不过话未出口,却发现慕容复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胸脯,心中一寒,只好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蹲下身给慕容复捶腿。
说是捶腿还不如说是痛打,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狠狠扎上两刀,只是以她现在功力被封的情况,打在慕容复身上也只跟挠痒痒差不多。
“嗯,你这技术不行啊,捶个腿都不会。”慕容复口中鄙夷的说着,忽然屈指连弹两下,“以后给我捶腿的时候,要跪在地上,明白么?”
话音刚落,赵金玲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赵金玲紧紧咬着贝齿,一言不发。
慕容复知道这个女子在恨极的时候就会这样,于是继续刺激道,“还有以后都要叫我做‘主人’。”
“你!”赵金玲手中动作一停,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干脆杀了我好了,想要我做你的奴隶,绝不可能!”
慕容复冷笑一声,“是吗!”
随即摊开掌心,一柄雪白小剑凝聚出来,跳跃两下陡然射出。
赵金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听一阵刷刷刷响起,紧接着身上一凉,她低头看去,身上只剩一些稀稀拉拉的布条。
“啊!”赵金玲尖叫一声,第一反应竟不是遮挡身子,而是一下扑上去,张牙舞爪的要拼命。
慕容复左手一张,又有一道劲气飞出,卷住她的身子,将其定在空中,随即右手凭空一握,一道真气鞭凝聚出来,“啪啪”两声毫不迟疑的打下去。
赵金玲登时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只觉那鞭子好似打到自己骨子里一般,疼入骨髓,从小到大,她除了练功之时会磕破点皮,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毒打。
打了十来鞭后,慕容复散去真气鞭,将赵金玲随手扔在地上,冷声说道,“记住,以后再敢违背我的意思,一次加十鞭。”
赵金玲匍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虽恨,却没有丝毫办法,甚至都提不起反抗的勇气,只好嚅嗫嗯了一声。
慕容复转瞬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容,将大腿一伸,“来,继续你未完的任务。”
赵金玲心中一抖,“你……你先让我穿件衣服……”
“想穿衣服就先把我伺候舒服了,否则你就这么赤着吧。”慕容复淡笑道。
“无耻下流的魔鬼!”赵金玲心中狠狠咒骂一句,但见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意味,只好忍着羞涩与疼痛,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腿上轻轻捶打。
慕容复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暗冷笑,“你师父一天不来,我就多折磨你一天,看谁耗得起。”
“师祖,凌波可以进来吗?”这时,门外响起洪凌波的声音。
慕容复愣了一下,“进来吧,门没锁。”
赵金玲心里咯噔一下,就要起身躲避,不料“啪”的一声脆响,慕容复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继续,不准停。”
无奈她只好若无其事的继续。
洪凌波进屋之后,见得屋中的景象却是愣在原地,檀口微张,半晌合不拢嘴。
这一路行来,她也发现师祖跟这个叫玲儿的女人有些不同寻常,但她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二人间竟会这么玩,而且也没有半点避讳自己的意思,师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
想到羞人之处,她俏脸微红,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慕容复对于洪凌波的心思自然知道一些,甚至只要他一句话,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的躺到床上去,只是他现在顶着一个“师祖”的名头,颇有些拉不下脸,而且洪凌波此女对权力十分热衷,野心不小,一旦真的将她如何,只怕以后会借此生事。
“有事吗?”慕容复淡淡出声,将胡思乱想的洪凌波拉了回来。
洪凌波心头一凛,急忙摒除杂念,脸不红心不跳,目不斜视的来到慕容复身前,询问道,“师祖,咱们已经抵达临安城,是否去联络这里的……据点?”(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灰衣人现身
慕容复沉吟良久,终是摇了摇头,“暂时不必惊动他们,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着。”
眼下情况不明,水晶宫在临安府的据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他有种感觉,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被人监控了,这个时候贸然去水晶宫据点,只会暴露他们。
相较之下,他更想知道另外两颗钉子的情况,有机会倒是可以暗中去瞧瞧。
洪凌波只知道这一次来临安城是为了救那位沐姑娘,既然慕容复自有打算,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当即恭声应是。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这三天时间,慕容复每天都会到洪凌波房里亲自指导她练功,其余时间则带着赵金玲出去闲逛,而赵金玲经过起初的挣扎反抗之后,也渐渐的服帖下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衣服里空荡荡的,她也能做到丝毫异色没有,甚至还隐隐有一丝别样的兴奋。
当然,慕容复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完全出于折磨她的目的,最主要的还是想引出掳走沐剑屏的人,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三天过去都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日,临安城西市客栈中,慕容复慢吞吞的品着茶水,身前站着两女,一女身子后仰,单手单脚撑地,另一手一脚上扬,指尖搭着脚尖,姿势十分怪异,身上隐隐有白光泛起,正是修炼神足经的洪凌波。
另一女赤着半个身子,双腿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托起一个茶盘,赫然是赵金玲。
如今的赵金玲可是一点傲气也没有了,除了心中埋怨师父这么久也不来救她,对慕容复已经是无奈加无力,骂都懒得骂了,不过她倒有点儿好奇,旁边那个女人摆出那么羞耻的姿势,真的是在练功么?还是说她只是为了满足慕容复某种嗜好?联想到自己的经历,她觉得大有可能。
这数日间,她已经渐渐习惯在慕容复面前不着寸缕,或许是因为脸上并非真容的原因,她在这方面倒是颇为放得开,甚至隐隐有些不服气,在自己这么完美的身子面前,慕容复竟然无动于衷,莫非这个人是个银样镴枪头?她时不时会这样恶意的揣测着。
慕容复手中茶杯已经半晌没有动过了,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
沐剑屏长时间落入敌人手中,他自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手中握有人质,也无惧对方武功多高,偏偏人家不来找他,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想到这他阴狠的瞪了赵金玲一眼,“你师父可真狠心,明明知道你在这受苦受难也不来救你,莫非她觉得我太仁慈了?”
赵金玲已经明白他因为师父的关系十分不待见自己,可师父不出现,她又有什么办法,嘴中弱弱的说道,“若不然你放我回去,我去找师父,让她放了那个女人。”
闻得此言慕容复眼前一亮,“你知道你师父在哪?”
赵金玲咬了咬牙,“我知道她住在宫中。”
慕容复目光微微一闪,缓缓摇头,“再等等,如果过了今晚还没有动静,我就……”
赵金玲面色一喜,“你就放我回去?”
慕容复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就要她为此而后悔。”
明明是在说赵金玲的师父,但赵金玲却没由来的一阵心慌,隐隐觉得如果师父再不出现,自己怕是要遭遇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
当天晚上,洪凌波回房之后,慕容复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炼北冥神功,身上散发着莹莹白光,心神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丹田真气所凝成的真元粘稠无比,正发生着某种玄妙的变化。
自从碎丹重修之后,他一身功力小半得自双修秘术,大半都是自己一点一滴修炼回来的,可谓精纯无比,一点杂质都没有,精气神已经渐渐趋于某种完美平衡,只要再次进阶化生境,他敢肯定,天下再无人是他对手。
屋中赵金玲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脖子上套着一个项圈,一条链子连在项圈中间,另一头拴在床脚上,此刻的她才叫真正的欲哭无泪,偏偏不知怎的,明明心里屈辱无比,却又有种异样的感觉。
一双有些黯淡的双眼怔怔望着床上仿佛明灯一般的慕容复,心中不由想道,如果这个大坏蛋不是那么坏,对自己好一点,或许……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念头一生,她登时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这个坏蛋对她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一定要将他抓起来好好折磨个半死最后杀掉,方解心头之恨!
忽然间,一缕微不可查的轻风自窗外传来,黑暗中,慕容复眼睛陡然睁开,紧接着屈指一弹,一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
但听嗤的一响,窗户上立即多出一个小孔,随即便再无半点动静。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慕容复淡淡出声,他知道方才一剑并没有伤到来人。
屋中一片静谧,过得片刻,终于传来一声叹息,“慕容公子武功高强,名不虚传,老身就不进来了。”
声音沙哑得有些刺耳,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师父!”赵金玲闻声大喜,本能的就欲冲过去,但哗啦啦一声,脖颈上传来一股剧痛,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锁链,只好悻悻退了回去。
慕容复对赵金玲的行为视若罔闻,眼中杀意弥漫,嘴中讥讽道,“以阁下的身手也算一方名宿,竟然做出欺凌弱小,掳劫女子之事,当真可耻之极,现在本公子已经来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唉……老身又何尝想这般,但关系到天下苍生,汉人正统,区区名节又算得了什么,纵然为千夫所指,世人唾骂,老身也在所不惜。”屋外之人又是一声叹息,语气中带着七分惆怅,两分淡泊,还有一分茫然,似乎做这样的事真的是身不由己。
慕容复一听这话心里出奇的愤怒,恍惚间,身形已然到得窗前,抬手就是一掌拍出。
窗外之人似乎没料到慕容复会一言不发的动手,仓促间隔着窗户与他对了一掌,但听“噗”的一声轻响,窗户瞬间破碎,而窗外之人也一触即退的倒飞出去。
“九阴真经?”慕容复心头一惊,动作不慢,闪身跳出窗户,只见一个黑影正飞身跃上屋顶。
慕容复也跟了上去,到得屋顶才发现来人正在屋顶等他,并没有要逃的意思。
微微打量一眼,头上带着黑斗篷,斗篷下只能看到几缕银白发丝,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紧身长袍,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废话我不想多说,屏儿怎么样了?”慕容复在灰衣人身前三丈站定,冷声问道。
灰衣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仔细打量慕容复,半晌后才开口道,“那小丫头受了重伤,老身略通医术,给她治疗过,不过情况不是很好。”
慕容复脸色一沉,只听灰衣人继续说道,“你放心,老身还不至于虐待一个小姑娘,带走她也只是为了请你到此一叙。”
“到此一叙?”慕容复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身上的杀意,“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屏儿因此出了什么问题,我必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再血洗宋庭皇室。”
“好大的口气!”灰衣人也是怒了,她倒不在意慕容复要如何对她,但那句“血洗宋庭皇室”却激起她的怒气,“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说话也不掂量掂量,你武功虽高,难道还敌得过千人万人,敌得过悠悠众口?”
“不要跟我说教!”慕容复断喝一声,反唇相讥,“本公子话已经放在这,你不信大可试试,届时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灰衣人似乎没料到慕容复会如此强硬,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里的怒意,缓声说道,“老身瞧公子神智不大清醒,还是等你冷静冷静再说吧,老身告辞。”
话音未落,其身形一阵恍惚,几乎与此同时,慕容复凌厉一掌已到她头顶,砰的一响,灰衣人身形轰然破碎,瓦砾纷飞,整个屋顶大梁都晃了一晃。
一小截灰衣布条缓缓飘落,慕容复伸手接了过来,隐约有一缕幽香自上面传来,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灰衣人的影子,就连气息也感应不到,显然这灰衣人是有备而来。
“哼,逃命的功夫倒是不赖!”慕容复冷哼一声,四面传来一阵骚动,必是方才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他没有久留,翻身下了屋顶。
客房中,赵金玲正满含期待的望着窗口,待见到回来的是慕容复,不由一阵泄气,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如何了,悲苦之余也暗自惊骇不已,师父的武功在她所认知的高手中,绝对是最顶尖的一个,竟然也不是慕容复的对手?
“很失望吧你,”慕容复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猜出其心思,冷笑道,“你师父似乎没有救你的意思,看来你注定一辈子要做我的奴隶了。”
赵金玲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慕容复见此心中一动,“今晚你师父让我很不爽,你这个奴隶还不过来让你的主人出出气!”(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红袖坊
赵金玲怯怯的走到慕容复身前,双腿一跪,双手撑地,某处高高翘起。
慕容复愣了愣,似笑非笑的说道,“谁说我要打你了?”
“那你……你想怎么样?”赵金玲心头一颤,这个坏人不会是要对我那样吧?我该怎么办,反抗的话有可能被杀掉,不反抗的话就这么便宜他了么?
慕容复嘴唇微动,传音说了几句。
赵金玲听后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马上她又羞怒不已,这个混蛋竟然要她用嘴……
次日天明,慕容复一大早将洪凌波唤了进来,小声交代几句什么,随后便带着赵金玲大摇大摆的出了客栈。
“你要带我去哪?”赵金玲见慕容复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皇宫。”
“你要去皇宫!”赵金玲陡然吃了一惊,心里隐隐有一丝雀跃,“你走错啦,这边不是去皇宫的路。”
慕容复却没有回话,自顾自的走着。
赵金玲撇了撇嘴,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戏弄了,这个奸猾似鬼的家伙怎么可能带她去皇宫。
行得一阵,赵金玲忽然发现周身景色不断变化,人影憧憧,虚空模糊,身子仿佛在飞一样,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轻功运使到极致才会出现的景象,一时间心中惊骇不已,慕容复连碰都没有碰到她,竟然可以带着她使出如此玄妙的轻功,这还是人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景象再变,前面慕容复脚步陡然顿住,她猝不及防之下一下扑了上去,身子紧紧贴到慕容复背上。
赵金玲心中大羞,脑袋晕乎乎的,但还是本能的与他拉开距离。 抬头望去,只见身前有一座挂满红绸的高大阁楼,阁楼匾额上写着“红袖坊”三个大字。
赵金玲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你来这做什么?”
慕容复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今天话很多啊。”
以往带她出来都是半天不会说一句话,偶尔还会偷偷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今天却是没再出现过那种眼神,心情似乎活跃了不少。
赵金玲也意识到自己的微妙变化,心里没由来的发虚,语气不自然的说道,“我……我随口说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慕容复脸色陡然一沉,“嗯?你说什么?”
赵金玲脸色一白,急忙改口道,“玲……玲奴怕主人闷。”
慕容复变脸极快,脸上转眼就浮现一抹笑容,“不错,有长进。”
说完转身进了红袖坊。
赵金玲脸色阴晴不定变幻一阵,终是跺了剁小脚跟了上去。
红袖坊是临安城里做刺绣和女红的老字号,曾经红极一时,只是近年来已经没落了,直到一年前换了新东家,才稍微有些起色,重新在临安城站稳脚跟。
进出红袖坊的多是妇人女子,突然进来一个男子,登时吓得这些大小娘子们掩面而逃,也有一部分胆大的闺中小姐小心翼翼的偷看慕容复,这一看之下,便是脸颊生晕,羞涩不已,时间竟有长得这般俊俏的郎君。
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大街小巷随处可以见到漂亮女子,基本上除了妓院之外,也只有类似红袖坊这种地方,才能见到这种场面了。
慕容复脸皮之厚非同一般,恍若无人的来到柜台前,朝一个年逾四十的老妇说道,“我要见你们东家。”
那老妇见他吓跑了不少客人,本来还有些不喜,但见他手指在柜台上划了一个怪异的手势,登时吃了一惊,恭敬道,“请跟我来。”
进到后院大厅,老妇唤来仆役奉上茶水,然后说道,“公子来得不巧,东家出去办事了,烦请公子等候一时,老奴这就使人去寻东家。”
慕容复随意点点头,左右无事,等上一等也没什么。
老妇离开后,赵金玲神情古怪的打量着慕容复,心中寻思,莫非他还跟这红袖坊的东家有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这红袖坊的东家十分神秘,刺绣做工极为精美,已经达到皇宫贡品的级别,原本当今皇后想将其征为皇商,但一直找不到所谓的东家,这才作罢。
“我脸上有花?”慕容复淡淡开口道。
赵金玲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我……玲奴只是好奇主人怎会认识红袖坊东家。”
慕容复笑了笑,“记住你的身份,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的越多,就越不长命。”
赵金玲暗暗撇嘴,干脆闭嘴不言,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不知在想什么。
约莫一炷香工夫过去,就在慕容复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时,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闪入厅中。
赵金玲一惊,正想去看来人是谁,忽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慕容复一道劲气将她击昏之后,这才抬眼打量进来之人,这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弱质芊芊,温婉**。
女子定睛打量慕容复一眼,忽的屈膝下跪,恍若看神明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复,“神鸾卫张秀娘参见主人。”
这人赫然是当初慕容复自金国浣衣局救出来的苦难女子之一,当时他一时兴起组建了神鸾卫,并传下神功,拨给大量银钱,让她们到临安府发展。
“起来吧,”慕容复一手虚抬,一道轻柔内力将张秀娘扶起,“李思蓉呢?”
张秀丽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回主人,李姐姐在城外神鸾营坐镇。”
慕容复一愣,随即恍然明白过来,以李思蓉那种大大咧咧的阳刚性格,怎么可能会在这红袖坊出现,转而问道,“跟我说说神鸾卫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张秀娘恭声答道,“神鸾卫一百零八个姐妹每日勤练武功,严格训练,现在最差的也已经将葵花宝典修炼小成,内力达到一流境界,在刺杀、潜伪、打探情报等各方面都十分精通。”
说着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当年全赖恩公赐予我们新生,只要恩公一声令下,我等随时可以献出一切,包括我们的生命。”
“葵花宝典小成……”慕容复喃喃一声,忽的探手一抓,张秀娘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过来,虽然吃惊,但她却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慕容复抓过她的手腕,仔细探查一会儿又松开,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就眼前这个张秀娘来说,一身功力还在一流之上,若是配合葵花宝典上奇异诡谲的功夫,寻常超一流高手也未必是对手。
神鸾卫其余女子或许资质不一,不可能人人都达到这种境界,但也是一股十分庞大的势力了,当然,之所以能取得如此进境,也跟当初慕容复不惜血本挨个替她们打通经脉有关。
水晶宫、血影殿、凌霄阁三个组织虽然实力强大,但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将它们跟慕容家联系到一起了,就说临安城中的水晶宫据点,恐怕早就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而神鸾卫这股奇兵却是谁也不知道的,如果利用得当,定能在关键时刻起到逆转形势的效果。
此外,因为神鸾卫中全是女子,通过红袖坊还可以与那些大官小吏的家眷搭上关系,甚至是控制宋庭官吏也不无可能。
稍稍勉励几句,慕容复话锋一转问起了宋庭皇室的事,“你们在临安城呆了那么久,可有渗透到皇宫里?”
张秀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秀娘无能,皇宫戒备极其森严,兼之有高手守护,目前尚未开始渗透。”
“什么高手?”慕容复心中一动,问道。
“这个……”张秀娘无奈的摇摇头,“只知道皇宫有三大供奉,具体是谁,他们平时藏在何处,还没有打探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脸色有些羞红和愧疚,似乎没能让慕容复满意是一件罪孽深重之事。
“这不怪你们,你们能做到今天这样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慕容复笑着安慰了一句,毕竟神鸾卫来到临安城也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大多时候都在训练,哪能这么快就面面俱到。
心中则是想着,宋庭皇室有三大供奉,其中两个肯定是曾经打过数次交道的王重阳和黄裳,至于最后那一个,多半就是掳走沐剑屏的灰衣人,从昨晚她口口声声为了宋庭皇室的语气来看,不是她还能是谁。
时至今日,慕容复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这不是他沉不住气,实在是沐剑屏不容有失,他必须尽快将其救出来,眼下的问题是,他知道沐剑屏就藏在皇宫之中,但皇宫那么大,找一个被藏起来的人十分困难。
另外他对灰衣人引他到临安城的目的也有些好奇,记得当初王重阳与他有过约定,短时间内会尽力将宋庭皇室的注意力引到别处,不会与他为难,但现在又将他引来,难道是变卦了?
沉思良久,慕容复朝张秀娘说道,“你立即出城,让李思蓉带着神鸾卫混进城中潜伏下来,不过你记住,这红袖坊不能呆了,进城之后也不要来找我,我会派人与你们联络。”
“是!”
“对了,”慕容复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这一年多来公孙先生过得如何?”
张秀娘一愣,随即答道,“公孙先生起初倒是热心的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与众姐妹有些交集,不过后来……后来他渐渐深居简出,很少在人前露面。”
“哦?”慕容复眉头微挑,“你是说他很少跟你们见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风云伊始
孙秀娘愣了一下,“是的。”
慕容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眉头轻轻皱起,若换做别人,这种情形倒也颇为正常,乃是典型的不想争权,可公孙止会这么做,就立即引起他的警觉,公孙止此人卑鄙无耻,贪好权位,从他当初不惜投身金庭便可看出一二,又何来的不想争权。
“难道他已经解开豹胎易筋丸的毒药?打算背叛于我?不对,如果解开豹胎易筋丸,他更应该放手争夺神鸾卫的控制权才是,怎会龟缩起来……”慕容复心中一连闪过数个念头,但始终想不通公孙止的真正用意。
“此人现在何处?”慕容复沉声问道。
张秀娘答道,“在神鸾营中坐镇。”
慕容复沉吟半晌,终是压下心头的疑惑,吩咐道,“你找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密切监视公孙止,不管他有什么异动都记录下来,随时向我报告。”
“是。”张秀娘应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犹豫了下说道,“主人,公孙先生有一个女儿被他安排在红袖坊中,是否要采取行动?”
“哦?”慕容复有些意外,“现在何处?”
“就在后院花房中。”
所谓花房是红袖坊特别培育花种,用以制作一些香料的地方。
“带我前去。”慕容复目光闪了一下,心里愈发的迷惑了,公孙止到底想做什么?通过女儿来执掌红袖坊大权?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慕容复跟着张秀娘来到后院花房,说是花房,其实是一块占地极大的花圃,即便是晚秋时节,花圃中仍是百花齐开,争奇斗艳,好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慕容复目光掠过百花,落在花圃中间一道淡绿色身影上。此女身着淡绿色长裙,仅从背影来看,腰肢纤细,身形修长,一头黑瀑披在肩上,直达腰际,是个身材极好的女子。
“公孙姑娘!”这时,张秀娘开口唤了一声。
公孙绿萼回过身来,一张淡雅眉目映入眼帘,约莫十七八岁,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眼神清澈,嘴边有粒小黑痣,更增俏丽。
慕容复见到她的面容,不禁心中一动,此女容貌或许比起小龙女之流还远远不及,但相较于程英之柔美、双儿之俏丽,似乎也不逊色,清雅脱俗,身上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灵之气。
公孙绿萼见了慕容复的模样,也是呆了一呆,唇角微动,吃惊道,“秀娘姐姐怎的带外人男子到此?”
张秀娘开口解释道,“公孙姑娘,这可不是外人,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此间主人,我的恩公。”
“原来他就是救了你们那个大好人吗?”公孙绿萼脸上警惕褪去,转而变成浓浓的惊讶,提着裙边,缓步走出花圃,来到张秀娘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复,俏脸上生出淡淡的红晕。
慕容复见她腰肢婀娜,行走间上身轻颤,不由心头大动,忍不住想要将这个秀美柔弱的女子搂入怀中,重重蹂.躏。
“公子!”公孙绿萼见他眼神火热的盯着自己,不禁心中发颤,胸口如同小鹿乱撞,急急叫了一声。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随便见到个女人就想上?难道是最近被赵金玲撩出火来了?”慕容复立即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里的躁动,嘴中说道,“听闻红袖坊的香料都出自姑娘之手,在下特地来看看,果然是花中精灵,灵秀脱俗。”
公孙绿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她,这也难怪,除了爹爹、谷中师兄弟和仆役弟子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陌生男子,而且还长得这般俊美,就跟画中之人一样,一时间芳心羞涩,忐忑不安,微微欠身道,“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过会种些花草罢了,当不得如此夸耀。”
慕容复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看着身前的女子已经没有占有的想法,只有淡淡的欣赏,微笑道,“在下慕容复,不知姑娘芳名?”
本来初次见面就询问姑娘芳名是一件十分唐突之事,不过他从来不知脸皮为何物,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
公孙绿萼稍稍犹豫了下,轻声道,“我叫公孙绿萼。”
虽然早有几分意料,不过听到她自报家门,慕容复心里仍是泛起一丝怜意,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个女子下场之凄惨,在所有结局悲惨的女子中也排得上前列,说是最值得可怜的人也不为过。
“咦,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好像是……怜悯?”公孙绿萼见到慕容复脸上神色变化,心里大感奇怪,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可怜的?
慕容复回过神来,将所有情绪统统抛到脑后,神色恢复正常,嘴中试探道,“恕在下唐突,这次来其实是要找令尊的,不知姑娘可知令尊的下落?”
公孙绿萼一愣,随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爹去哪了,他将我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找过我,秀娘姐姐说爹爹在忙他的事情,我也就没有多问,反正……”
说到后面,她脸色微黯,声音越来越小。
“看来那公孙止果真是生性凉薄,只不过他将公孙绿萼安排到此究竟有什么用意?”慕容复心中暗自猜测,不由看了张秀娘一眼。
张秀娘当即说道,“公孙先生说他常年不在谷中,牵挂女儿的安危,这才将她接了过来,并请我们代为照顾,我瞧公孙姑娘对花草极有兴趣,便让她管理这个花房了。”
公孙绿萼朝张秀娘问道,“秀娘姐姐,你可知我爹爹现在何处?能让我见见他吗?”
张秀娘登时面现难色,神鸾营乃是重中之重,任何外人不得进入,这么久以来公孙绿萼也不是没有求过她,但她都没有答应,这一次慕容复在此,如果他允许的话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不由看了他一眼。
慕容复心中略一寻思便传音道,“带她去见公孙止,看看有什么异常,另外我到此的消息暂时保密,不要让公孙止知道。”
张秀娘立即会意,朝公孙绿萼说道,“也罢,这次我就破例带你去见公孙先生,不过公孙先生若是怪罪下来,你可得自己承担。”
公孙绿萼大喜,急忙行了一礼,“多谢秀娘姐姐。”
“不必客气。”
随后慕容复又与公孙绿萼攀谈起来,以他如今的巧舌如簧,随便几句轻薄挑逗的话语,便惹得她娇嗔薄怒,芳心大乱,二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张秀娘不知是不是看出慕容复的心思,很是体贴的默默退出花圃。
聊了好一会儿,慕容复心中有事无法多留,便说道,“公孙姑娘,今日得遇姑娘,实乃三生幸事,不过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慕容……公子,”公孙绿萼这才留意到不知不觉已是午时过去,乍一听闻慕容复要走,她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不舍,脱口说出一句让她倍感羞涩的话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话一出口,她顿觉脸颊火辣辣的,心中羞得难以自抑,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慕容公子会不会觉得自己恣意放浪,恬不知耻?
慕容复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说完潇洒转身。
公孙绿萼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是因为那一眼的怜惜,还是他一身出尘飘逸的气质?又或是他大胆无度的轻薄话语?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今日起,这道身影怕是再难从她心底抹去了。
回到前厅,慕容复弄醒赵金玲,也不待她询问,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抓摸,吓得她心惊胆跳,嘴里直呼不要。
就在赵金玲绝望的以为自己清白身子快要保不住的时候,慕容复却戛然而止,温柔的替她穿好衣服,好似无事发生一样。
赵金玲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想道,“这个禽兽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待我,就算给了他……”
此念一生,她登时吓了一跳,急忙掐灭这个疯狂的想法,不断用“一定要狠狠折磨这个无耻坏蛋,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的话语来催眠自己,她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心里的羞意渐渐多于怨恨。
离开红袖坊,感受到周围没有监视的目光,慕容复索性真正的在临安城里闲逛起来,赵金玲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神思不属,就连先前红袖坊中被击昏一事也忘了追究。
回到客栈时,洪凌波已经在此等待。
“怎么样?”慕容复意有所指的问道。
洪凌波瞥了他身后的赵金玲一眼,但见慕容复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说道,“不出师祖所料,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按照师祖的吩咐,我没有轻举妄动。”
慕容复眉心一紧,水晶宫据点果然暴露了,据点里的人是否还靠得住也是两说,他哪里还敢利用水晶宫传递消息,事到如今也只有完全靠自己了,想起城外还有一支神鸾卫,他心里轻松不少。
沉吟半晌,他说道,“我记得临安城里有一家什么书院跟黄裳那老头有关系,你去查一查,另外……算了,就这样,你去吧。”
他本想让洪凌波顺便弄一张皇宫地图回来,但没了水晶宫,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只得作罢。(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屈服
“玲儿?”洪凌波走后,慕容复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金玲。
赵金玲心中一凛,暗自警惕着,脸上则是做出一副柔顺的模样,“主人什么事?”
“你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吧?”慕容复笑眯眯的问道。
赵金玲稍一犹豫也就点点头,“不错。”
“你师父住在何处?”
“这……”赵金玲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慕容复继续说道,“只要你说出你师父的下落,我就放了你,如若不然,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赵金玲脸色微白,但还是咬牙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反正这副皮囊也被你糟蹋得差不多了。”
心中则有些惴惴不安,自己这张脸这么难看,这个男人只喜欢漂亮女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吧?不过一想起自己的身子早已被他看光摸光,似乎那最后一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慕容复冷笑一声,“不,差很多,我现在放了你,你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可一旦我对你做点什么,你这辈子就完了。”
赵金玲心头微颤,终于还是逃不过被他夺去贞操的下场么?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那又如何,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听到这句经典的名言,慕容复忍不住笑了笑,嘲弄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打算对你如何,而是准备把你剥光扔到乞丐窝里去,那不是一条狗,而是数十上百条狗,而且还是饥渴难耐的恶狗,你想清楚了再说。”
赵金玲闻言登时面色煞白无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周围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丑陋男子围在身边,绿幽幽的目光像盯一块肥肉似的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下去……
一想到这样一幕,赵金玲手脚瞬间冰凉,不寒而栗,一手颤抖的指着慕容复,颤声骂道,“你……你这个恶魔!”
慕容复脸上笑意不减,“我是恶魔?你们抓了我的女人,到现在生死不知,还说我是恶魔?那你们又是什么?”
赵金玲登时语塞,可师父是为了宋庭皇室,她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怪只怪她不幸落入慕容复手中。
心念一横,她干脆说道,“那你现在就送我去乞丐窝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则暗暗决定,如果真个被慕容复扔到乞丐窝,便立即咬舌自尽。
慕容复闻言面色微窒,没想到这样都吓不到她,但见她双眼中掠过一丝死气,登时明白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知道这叫什么吗?这是迎春散,女人沾上一星半点,不管什么贞洁烈女都会放开一切,别说男人,哪怕一只公狗在面前,都会投怀送抱。”
赵金玲一愣,对于江湖上这种下流药她也听说过一些,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慕容复。
慕容复继续说道,“在把你扔进乞丐窝之前,我会先让你服下此药,到时你就是想自杀都办不到了。”
“你……你……”赵金玲气得浑身直发抖,你了数次也你不出什么来,这下子她是真的怕了,一想到自己被几十个男人轮流那样,她便心中发寒。
慕容复见威胁起到了效果,语气缓了一缓,柔声道,“你的出身颇为不凡,如果真落到那样的下场,最终只会屈辱至极的悲惨死去,而我不一样,通过别的办法我同样可以找到你师父,甚至只要我那样做了,你师父自己就会找上门来,我便可以趁机救出屏儿,你觉得你承受那一切有什么意义?”
赵金玲闻言默然不语,他说的没错,不管他是不是真有别的办法救出沐剑屏,但最终的下场一定会比自己好得多,实在犯不着白白搭上自己的清白,而且师父明知道我落到这个魔鬼的手中,这么久也不来救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去替他们隐瞒。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我可以告诉你我师父在哪,但你如何保证我说了之后会放过我?”
慕容复心头微喜,脸上则是一副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能多坚持一会儿,让我看一场大戏,没想到这么快就屈服了,没意思。”
赵金玲听后差点没气昏过去,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慕容复郑重说道,“只要救出屏儿,我就放过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坏人,如果不是你们先惹我的话,可能这辈子我们都不会有交集。”
“那好吧。”赵金玲没有听出他话中的陷阱,稍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下来,忽然她又想起什么,犹豫了下,“还有一件事,我也希望你能答应。”
“你不要得寸进尺!”慕容复还道她坐地起价,不由脸色一沉。
赵金玲先是有些气弱,但马上又变得坚定起来,梗着脖子说道,“你要我出卖师父,就已经陷我于不义不孝,跟夺了我的清白也没什么两样,我多提一个条件又有什么?不,多提十个百个也不算多,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得再答应我两件事。”
慕容复愣了愣,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似乎才认识这个女人一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吧,我酌情考虑。”
其实心中已经做好了不认账的准备。
赵金玲不疑有他,当即说道,“第一,如果……如果我师父打不过你,你不能伤害她。”
对此慕容复没什么好说的,毫不迟疑的说道,“只要她没有伤害过屏儿,我就不与她计较。”
赵金玲继续道,“第二,我要你当我七天奴隶,任我差遣,不许有一丝反抗。”
慕容复倒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心中冷笑了下,脸上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一报还一报,倒也公平,也罢,等屏儿安然无恙之后,我可以当你七天奴隶,任凭差遣,不过……”
说着他话锋一转,“在此之前,你仍然是我的奴隶,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乖乖听话!”
赵金玲心尖儿一抖,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但一想到能让慕容复当她的奴隶,简直是这辈子最美好的事,虽然只有七天,但也足够了,反正自己现在跟奴隶也没什么区别,大不了轮到他当奴隶的时候,狠狠报复回去就是了。
心中如此想着,她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慕容复见她眼中掠过的兴奋之色,心里暗暗冷笑,嘴中问道,“现在告诉我你师父的住处,如果你知道屏儿关在哪,最好一并说出来。”
赵金玲闻言冷静下来,稍稍整理下思绪,说道,“师父是皇宫里的供奉,一共有两处居所,一处是供奉堂,在皇城司旁边,另一处在后宫昭台宫。”
“昭台宫?你师父皇帝的妃子?”慕容复一愣,他虽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不过听声音也知道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了,竟然是皇帝的妃子?难道宋庭皇帝口味这么重?
“昭台宫是冷宫!”赵金玲白了他一眼,“师父也不是宫里的妃子,她只是在昭台宫旁边建了一座小观,在那里修行。”
“原来如此。那皇城司又是什么地方?”慕容复对皇城司有些印象,却忘了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好奇道。
“这个……”赵金玲犹豫了下,但见慕容复脸色微沉,急忙解释道,“就是由皇帝近臣组成的一个特殊部门啦,我也不知道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慕容复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所谓的皇城司,就跟明朝的锦衣卫一样,负责刺探、监视、收集情报、保户皇宫等,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它的监控范围内,只不过相较于锦衣卫,皇城司没有直接抓人的权力,也正因为如此,它的威慑力远远不及锦衣卫。
水晶宫最初在临安城安插据点的时候,就曾与这个特殊组织交过手,慕容复也因此得知这个组织的存在,只是时间太久,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慕容复沉吟半晌,“你师父有两个住处,那你可知道你师父都什么时候会去这两个地方?”
赵金玲摇摇头,“师父什么时候回住处我也说不准,因为她平素都藏身宫中,暗中保护父……皇帝。”
她一时顺口差点叫出“父皇”二字,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就被慕容复识破了。
而他至今没有拆穿她,一来是好奇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易形换容,二来如果戳破她的公主身份,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屈服了。
慕容复故意装作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毛病,淡淡道,“这么说,只要找到皇帝就能找到你师父了?”
赵金玲先点头,随即又摇头,“其实你想要救人,找到我师父也没用,因为我师父不可能随时把她带在身边的。”
慕容复自然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不由问道,“你知道屏儿藏在哪?”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先带你去我师父住处看看,人多半藏在那里。”
慕容复目光闪了一下,“你将你师父住处的路线图画给我。”
赵金玲是他手上最后一张底牌,只要有她在,最不济也能交换人质,哪能这么容易带她回皇宫,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可就欲哭无泪了。
赵金玲白眼一翻,“皇宫这么大,我就算记得住路线,也画不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元懿太子
宋庭皇城位于临安北部,背靠凤凰山,其建筑风格与开封皇城几可说一脉相承,不过由于时日尚短,少了几分底蕴,多了几分江南气息,面积也比开封皇城小了不少,许多地方尚在兴建土木。
此时天色昏暗,已经到了晚间,皇城外,一座五丈高的阁楼顶部,慕容复迎风而立,望着皇城内巍峨林立的宫殿,手中提着一把古朴长剑,身后站着赵金玲。
慕容复最终还是把她带来了,没办法,她始终不肯画出皇宫路线图,而且即便画出来,慕容复也不敢完全相信,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将她带在身边。
当然,在出发之前,他将她身子里里外外通通透透的检查一遍,防止她有作妖的可能,另外他又打了几道劲力到她体内,死死封住她的经脉。以他的身手,带个普通人在身边倒也不用过分担心她有机会跑掉。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赵金玲见慕容复望着皇城怔怔出神,还道他被皇城气势所摄,颇有些自得的说道,“这里是龙水门,两侧是侍卫班房,往里便是宣德殿、金銮殿和垂拱殿,左边有福宁殿,右边是大庆殿,穿过大内便是后宫……”
“好了,”慕容复不耐烦的打断她如数家珍的话,“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赵金玲吐了吐舌,“先去昭台宫还是皇城司。”
慕容复沉吟了下,“先去皇城司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皇城司就在侍卫班房旁边,是大内侍卫重点巡逻的地方。”赵金玲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随后慕容复提着她飞跃阁楼,翻过五丈高的城墙,朝皇城东侧潜伏过去,夜色下,二人身影几近于无,起落间毫无声息,自然也不可能被人发现。
先前在皇城外还不觉得,当进入皇城才发现,这里宫殿林立,光耀夺目,比起开封皇城也不遑多让。
皇城司位于侍卫班房与大内禁宫的交界处,由于设计巧妙,正好被东西南北四重大殿包围着,如果没有赵金玲带路的话,只怕慕容复找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找到这个地方。
慕容复望着眼前这处颇不起眼的大殿,连块匾额都没有,不由疑惑道,“这里就是皇城司?”
赵金玲轻轻挣扎了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口中说道,“不错,你别看它不起眼,里面可是别有洞天的。”
“你师父的住处在哪?”慕容复问道。
“喏,那就是了。”赵金玲努了努嘴。
慕容复转头望去,才发现大殿侧面还有几处矮小殿群,只是因为被大殿阴影遮蔽才看不清楚,说起来,整个皇城司所处的位置都比较阴暗,连月色都照不进来。
左右看了几眼,避过巡逻卫队,慕容复拉着赵金玲朝大殿侧面摸过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间宫殿前,仔细感应一番,里面没有半点生人气息,其他两处宫殿也都是如此。
慕容复推开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急忙屏住呼吸,四下打量,屋子不大,一眼便可看到所有,摆设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蒲团,几样起居用品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看来屏儿不在这里。”慕容复心下叹了口气,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正待他想要开口让赵金玲带路去另一个地方,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慕容复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人回来了?那倒正好,先将此人擒下,再行逼问沐剑屏的下落。
不过马上他就失望了,来人有两个,皆是脚步轻浮,气息沉重,别说是高手,根本就是两个不懂武功之人。
慕容复心中疑惑,转头朝赵金玲看去,却见她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你不是说这里除了你师父不会有人来么?”
“我怎么知道,师父身为供奉,地位超然,平素没人敢来打扰她。”
二人眼神交流一番,慕容复提起她的身子,飞身落在房梁上。
不一会儿,来人在屋外站定,朗声说道,“林供奉在吗?元懿有事求见。”
慕容复闻言微微一怔,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不认识一个叫‘元懿’的人,倒是怀中赵金玲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转瞬恢复自然。
“姓林?又会疑似九阴真经的武功,难道是她?”慕容复忽然想到屋外之人称呼这屋子的主人为“林供奉”,不由想起那晚与灰衣人的交手过程,心念转动,猜测起灰衣人的身份。
屋外之人又试探了两句,终于确定殿中无人,咯吱一声,直接推门而入。
当看到来人面孔时,慕容复脸色陡然变得精彩起来,其中一人赫然是当初在西夏国与他有过仇怨的赵复,据说还是个太子,却不知此人来找灰衣人有什么事?
赵复旁边还站着一人,身穿太监服侍,缩头缩脑的。
二人在殿中四处乱看,似乎在找什么,过得片刻,赵复忽的勃然大怒,大声斥道,“好你个泼皮,竟敢戏耍本宫,你不是说那小娘子被藏在这么?”
那太监登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口中颤声说道,“殿下饶命,小的……小的确实看到林供奉把她抱回来了,只是不知……不知……”
“哼!”赵复冷哼一声,满脸的怒气无处发泄,“你这对狗眼一点用都没有,干脆别要了吧。”
此话一出,小太监更是吓得面色煞白,身子抖如筛糠,急忙说道,“殿下饶命,小的……小的……”
说着他忽然眼前一亮,“小的想到办法了!”
赵复脸色微动,“什么办法?”
小太监说道,“林供奉在宫内还有一个住处,或许藏在那了也说不定。”
赵复一想也是,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但马上又面露为难之色,“可那里是昭台宫,即便只是冷宫,也属后宫范畴,本宫虽为太子,那里一样是禁地,被父皇知道的话,免不了一顿责罚。”
小太监见他脸上没了怒气,主动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殿下,您前日不是刚与掌管后宫内务的大太监张公公交好么?完全可以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只要您找一个借口,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您的。”
他这样一说,赵复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半晌后忽的展颜一笑,骂道,“你这泼才,倒还颇有几分机灵。”
“全赖殿下提携,小的肝脑涂地也要报答殿下恩德。”
“放心,只要这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二人说话间,已经出了殿屋,将殿门好生关好,做出没人来过的样子。
过得半晌,慕容复与赵金玲缓缓飘了下来,慕容复脸上神情说不出的古怪,从赵复二人的谈话中不难听出,他到此是要找一个被林供奉抱进宫里的人,难道事情这么巧,他要找的正是沐剑屏?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是灰衣人将沐剑屏掳进宫时,正好被赵复撞见了,以沐剑屏的容貌,赵复那个色中饿鬼对她动心是极为可能的。
想通其中关节,慕容复心底怒意一闪而过,上次赵复对阿紫产生邪念,当场被阿紫教训了一顿,这一次又觊觎上了沐剑屏,真真是不知死活。
“你……”赵金玲感受到慕容复身上的杀意,不由心生寒意,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你放心,我师父……不会让那个女人出事的。”
慕容复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认识那人?”
赵金玲点点头,“他叫赵敷,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受尽了宠爱,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太子,封号‘元懿’。”
想了想又补充道,“宫里没人不认识他,一些稍有姿色的宫女都会想方设法避开他。”
“赵敷么?”慕容复喃喃一声,原来此人先前用的是假名,不过眼下正好可以让他带路,说实话,他对身边的赵金玲并不是完全信任。
二人出了殿屋,略微感应一方,慕容复认准一个方向跟了上去,赵金玲自始至终都缩在他怀中,默然不语,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个男子那么亲密的抱着,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大半个时辰后,慕容复跟着赵敷二人来到昭台宫,在昭台宫旁边有一座颇为另类的房子,说是道观,它没有道观该有的**,说是宫殿,又没有宫殿的豪华,与周边的建筑格格不入,唯一一点便是十分幽静,与旁边昭台宫一样,冷飕飕的,屋子上面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云尘居”三字。
赵敷并没有直接到后宫来,而是让那小太监先行探路。
慕容复二人躲在一处宫殿后面,远远看着小太监偷偷摸摸靠近云尘居。
与皇城司的环境一样,这昭台宫同样是阴森昏暗,皇宫中绚丽夺目的光亮照不到这里,这也难怪,冷宫向来都是皇宫中最为阴冷的地方,经常有闹鬼的传闻流出。
云尘居没有一点灯火,小太监颤巍巍的走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双腿越来越沉,不停的发抖,几丈距离愣是走了近半柱香工夫。
“有人吗?林供奉在吗?”小太监终于走到云尘居前,小声问道。
过得半晌,屋中没有回应,就在小太监想要推门进去探查一番时,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何人,来这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被发现了
小太监身形一颤,差点软到下去,实在是这环境、这声音,太契合了,很难不让人将其当成一些冥冥中的东西。
不过他到底是心智机灵之辈,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话之人正是那位“林供奉”,当即朝着屋门下拜,“小的是小李子,奉太子之命前来请林供奉前往东宫一叙,不知……”
暗处的林供奉沉默了一下,问道,“太子殿下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日前有一刺客擅闯东宫,被宫中高手打伤逃了出来,有……有人说看见林供奉曾……曾将刺客擒住……”
话未说完,空中陡然响起一声冰冷的冷哼,林供奉淡漠道,“你走吧,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可……可……”小太监张嘴想说什么,但四周空气越来越紧,竟是压得他有种窒息的感觉,话也说不出口,无奈只好躬身施了一礼,快步退去。
过得片刻,才有一道灰色人影自暗处走了出来,原来那位林供奉并不在屋中,只是正巧从外面回来。
躲在暗处的慕容复一直注视着这一幕,他心中犹豫是蛰伏待机先找到沐剑屏,还是雷霆出手将这灰衣人擒下,渐渐的他趋向于前者。
说实话,想要生擒灰衣人这样的大高手,比杀了她还难,慕容复也没多少把握,更何况这里是深宫内苑,一旦动手势必很快引来其他高手跟侍卫,届时能否安然退去都是两说。
怀中赵金玲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借着一缕月光能清晰看到她略带嘲弄的眼神,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不是要找我师父么?她就在那,你快去啊。”
慕容复心中不爽,狠狠在她上身羞人之处抓了一把,传音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赵金玲闻言一颤,不敢再有半点动作,因为她已经清晰感受到下身处正抵着一个硬物,那触感明显不可能是剑鞘。
“唉,难道最近真的是饥渴了?”慕容复心里暗暗苦笑,他竟然无耻的有了反应。
这也难怪,赵金玲本就身材极佳,衣服又十分单薄,此刻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十分好闻的处子幽香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身为一个正常男人,又怎会没有反应。
虽然赵金玲的容貌十分普通,不过一来他已经见过她的真容,知道这是个绝美女子,二来此地光线昏暗,似乎容貌也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二人间气氛渐渐升温时,远处灰衣人忽然转身,朝二人所在方向看来。
慕容复心中一惊,好敏锐的感知,当即抱着赵金玲往后一缩,紧接着身影变幻,瞬息间挪移出数丈距离,来到大殿另一侧的隐蔽之处。
慕容复悄悄朝云尘居望去,却是呆了一呆,灰衣人已不见身影,再回头朝方才藏身之处看去,却见她正从那走出来。
“好险!”慕容复心中不由一跳,还好他没有呆在原地,否则现在绝对被发现了。
灰衣人仍然带着个黑斗篷,看不清面容,驻足四望一会儿之后,身形几个闪动,便回到云尘居前,推门而入。
慕容复神色变幻一阵后,终是没有轻举妄动,甚至就连靠近云尘居都不敢,心中暗暗后悔今晚不该带赵金玲来此,方才多半就是因为此女的动静才引起灰衣人的警觉。
一时间他陷入两难之中,如果带赵金玲过去,以她现在普通人的身份,势必难以掩饰身上的气息,很容易被灰衣人察觉,如果单独过去,万一赵金玲跑了,又得不偿失。
心念转动,慕容复忽然一拍脑门,“我真笨,点住她穴道不就行了。”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在赵金玲身上连点数下,想起那天晚上被她冲开穴道的情形,他心念一横,干脆将其唯一的一件衣服剥了下来,料想她纵然有什么奇异手段能冲开穴道,短时间内也休想解开经脉的封印,一个普通人在这皇宫大内乱闯绝对会被发现,赤着身子她应该不敢乱跑。
赵金玲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遭到如此对待,脸上满是不解和羞愤,冷风嗖嗖的吹着,只觉遍体冰寒。
“委屈你一下子,乖乖在这等我。”慕容复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略微惭愧的安慰了一句,将她身形藏好,才轻身朝云尘居掠去。
此刻云尘居中已经亮起了灯光,但仍然是十分昏暗,仿佛无尽黑暗中的一点鬼火。
“这老不死的一定是心理有问题,竟然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说不定心里也阴暗得紧。”慕容复心中腹诽了一句,悄声来到正屋外的窗户下。
轻轻捅破窗户纸朝里望去,屋中摆设十分简陋,除了三清神像、供桌、香鼎和蒲团便再也没有别的了,而此刻灰衣人正盘膝坐在供桌前,不知是在修炼还是悟道参禅,头上的黑斗篷已经摘去,露出了满头银白发丝,头上打了个发髻,可惜的是她背对慕容复,根本看不到其面容。
“要不要现在一刀砍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慕容复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便暗暗摇头,这屋子里没有沐剑屏的身影,暂时不能杀她。
左右看了看,这小观一共有三间屋子,正屋旁边还有两间。
慕容复蹑手蹑脚的移动脚步,来到左边的屋子外捅破窗户纸朝里望去,只是这屋子黑灯瞎火的,即便以慕容复的眼力也看不真切,仔细感应了一下,里面确实没有生人的气息。
不多时,慕容复故技重施检查了最后一间屋子,同样没有找到沐剑屏的下落。
“这个死道姑,将屏儿藏哪去了?”慕容复心中咒骂一句,眉头紧紧皱起。
便在这时,周围空气一紧,紧接着一道锐利无匹的劲气直朝面门袭来,速度太快,就连慕容复也有些措手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天剑微微一颤,慕容复下意识的一扬手,将剑鞘竖起,“嗡”的一声清鸣,劲气打在剑鞘上,慕容复腾腾腾退了几步。
随即屋门打开,一道灰影闪了出来,当看清慕容复的面容时,不由吃了一惊,“原来是你!”
声音清脆响亮,一点都不似先前那般难听刺耳。
借着屋中的烛光,慕容复抬眼望去,不由呆了一呆,那是怎样一张面容,冰肌玉肤,清雅绝俗,姿神端严,清冷如仙,一时间,慕容复想遍脑海中的词汇,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张脸蛋,如果一定要说,那便只能用“完美无瑕,貌若天仙”八个字来形容了。
身上虽然穿着灰色古旧道袍,但浑身自有股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势。
“你……你究竟是谁?”慕容复心神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他原以为这灰衣人很可能便是传闻早已死去的林朝英,连王重阳都还活着,还投身宋庭,林朝英也大有可能,但此刻见得她这副面容,慕容复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林朝英还活着,至少也该九十多岁了,哪里会有这般年轻的面容,即便是那一头雪白的银发也不能说明什么。
美貌道姑先是一怔,不答反问,“你来这做什么?”
慕容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里躁动的情绪,缓缓问道,“你将屏儿藏哪了?”
灰衣道姑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古怪之色,淡漠道,“你有本事大可自己去寻,不过我倒是佩服你的胆量,竟敢闯到这深宫内苑,难道就不怕一不小心折在此地?”
“呵呵,”慕容复冷笑一声,“区区皇城,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方才被偷袭了一下,若不是天剑的话,他多半已经受伤,连带着数日来的怨愤,此刻他心里已是积攒着滔天怒气,若非好奇对方的身份,他早就大打出手了,哪里还有那么多废话。
“不知天高地厚!”美貌道姑对慕容复这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语气十分不待见,口中嘲讽道,“你就这样的脾性也妄想夺取天下,如果连你都能当皇帝,那这天下早就太平了。”
慕容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拐着弯骂自己志大才疏,当即反唇相讥,“我能不能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庭很快就要完了,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自以为是的家伙,也会不得善终,尤其是你,长得这般祸国殃民,说不得被那成吉思汗掳去,旦旦而伐。”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儒雅君子,怒意上头,可不会在乎对方是什么仙子神女,说话自是极尽恶毒。
“你!”美貌道姑清冷淡漠的面容上终于激起一丝怒意,一股凌厉气息渐渐攀升。
“真元境?”感受到这股独特的真元气息,慕容复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江湖之大,高手如过江之卿,有几个真元境高手也是正常的。
慕容复神色冷峻下来,“再问你一遍,屏儿到底在哪?”
即便到现在,他也极力压制着不愿动手,以防引来其他两大供奉,届时三人合力之下,他很难脱身。
“你先胜过我再说!”美貌道姑娇叱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长剑,左手捏起剑诀,凌厉无匹的一剑穿越空间,瞬息间到得慕容复身前。(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林朝英
慕容复不敢大意,当即横起天剑剑鞘格挡,但很快他就骇然的发现,对方的剑尖竟如同扭曲了一般,上中下凭空多出三道剑影,分不清谁虚谁实。
“一剑化三清!”慕容复心中一跳,能将一剑化三清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反应速度也不慢,手腕一抖,剑鞘旋转如风,转瞬在身前形成一个“圆盘”,“铛铛铛”几声金铁交鸣,火花四射,美貌道姑的长剑再也不得寸进丝毫。
至此对方剑势已破,在未能占到先机的情况下,正常的做法是暂且抽身,蓄势发第二剑,不料这美貌道姑不退反进,身子贴了上来,双手握剑微微后缩,紧接着自胸前横刺而出,剑尖陡然亮起一抹白光,在黑夜中显得尤其刺眼,迅捷无论的点向“圆盘”中心。
慕容复自然不敢给她刺中,腰身一扭便贴着剑身划过,同时手中天剑拦腰斩了过去,天剑虽未出鞘,但这一下若是挨实了,绝对能将对方纤细的腰肢打折。
美貌道姑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巧妙的变幻一个方位,堪堪避过,但自己的剑也休想再伤到慕容复了。
瞬息之间,二人出手数招,却又安然无恙的拉开,也看不出谁高谁低。
慕容复长剑杵在地上,面色吃惊的望着美貌道姑,上次交手之后,他曾暗自给过她评价,轻功极高,与自己不相伯仲,但内力稍差,远比不上自己。
但此刻他才发现错了,对方上次显然隐藏了实力,真元浑厚还远在他之上,已达真元境巅峰,一只脚踏入化生境,也难怪对方内力如此深厚还能保持这般年轻的容貌,原来已经触摸到化生境的层次,天人化生,返老还童。
如此一来,对方还真有可能就是那林朝英。
想到这,慕容复心头微动,平平探出一手,手掌翻飞,登时间,一股玄妙气势铺散开来,漫天掌影凝聚而出,朝美貌道姑笼罩而去。
“天罗地网势?”美貌道姑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点头道,“姑苏慕容家盗取天下武功,还自称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哼,不过如此。”
说话间,她挥袖一扫,宛若横扫千军一般,所有掌影顷刻间扑灭。
慕容复淡淡一笑,“能认出天罗地网势,阁下可是古墓派创派祖师,林朝英?”
美貌道姑先是一怔,随即默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倒让慕容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理说他使出古墓派不传绝学,如果对方真是林朝英,应该立即追问他如何学得天罗地网势,然后二人顺理成章的攀上关系,化干戈为玉帛,可对方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要说她不是林朝英,却又能认出天罗地网势。
慕容复正想再试探一二,但美貌道姑显然没有给他机会的意思,顷刻间已然欺身上来,手中剑招极快,千般招式化作一道流光,若是剑法造诣不到家的人,只会觉得这只是稀疏平常的一剑,殊不知其中蕴含这无穷招数。
慕容复心头有些恼火,当即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林朝英,也要先给她点教训再说,他的内力和剑法造诣固然不如对方深厚,但有天剑在手,倒也不惧。
刹那间,天剑出鞘,慕容复浑身气势大变,一股凛然剑意冲天而起,美貌道姑身形微窒,似乎在吃惊对方竟然会在瞬间判若两人,美目不由看了那柄古朴长剑一眼。
“哼,只会借助外力,永远成不了大器。”美貌道姑不屑的说了一句,身形再提三分速度,无数剑招演化为一剑刺了过去。
慕容复高高在上惯了,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女人鄙夷唾骂,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也不再有所顾虑,天剑挥动,无数气浪卷起,虚空轻颤,缓缓刺出一剑。
他这一剑与美貌道姑的一剑正好相反,美貌道姑是化千为一,而他则是化一为千,明明只是一剑,却犹如千剑万剑一般,瞬息间将小半个天空笼罩,风云变幻,劲气翻滚。
如此威力骇人的一剑,饶是美貌道姑多年来不曾波动的心境也产生了那么一丝变化,有意外、有惊骇。
“滋滋滋”一阵刺耳之极的声音响起,二人剑尖相抵,周围虚空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滋啦”一声大响,好似划破虚空,二人之间陡然爆发出一圈竖形波浪,所过之处,虚空如同被分成了两半,二人同时被震飞出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瞬息间的事,待烟尘散去,二人相隔五六丈而立,二人旁边的房屋,一面墙上已经多出一道深深的裂缝,二人身形皆有些狼狈,慕容复还好,只是袖口破了,美貌道姑身上的灰色道袍却是多出几个破口,相较来说,这一剑她落入下风。
不过慕容复并没有半点得意,他知道若非依仗天剑之威,他的剑法造诣是比不上对方的,回想起当初双儿说在对方手下撑不过十招,现在看来还是对方手下留情,或者为天剑所摄,没有全力出手,否则双儿怕是一招都挡不住。
美貌道姑看向慕容复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凝重,准确的说是忌惮他手上的天剑。
“你这是什么剑?”终于美貌道姑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此剑名为‘平等’,在它面前,众生平等。”慕容复傲然答道。
美貌道姑仔细看了两眼,但始终没明白过来这把剑与众生平等有什么关系。
慕容复解释道,“在神兵面前,所有人都一样的贪婪,同样,在神兵之下,所有人都只能俯首称臣。”
听得前半句,道姑微微点头,即便是她,方才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境波动,想将这把剑据为己有,但听得后半句却是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这么说你把自己排除在众生之外了?”
慕容复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当然,我是它的主人,你可以称我为神。”
“不要脸。”美貌道姑难得露出一丝小女儿姿态,轻轻啐骂一口,但马上恢复淡漠,“依仗外物,终究落了下乘,妄自称神,更是夜郎自大,不知所谓。”
慕容复脸色一黑,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总是一副说教的语气,冷哼一声,“那就让你领教一下神剑之威。”
说着主动出击,身形变幻,裹挟着无数剑意朝对方笼罩而去。
美貌道姑嘴上不屑,心里可是极为凝重的,当即使出十成功力,手中长剑更是泛起一层浓郁的青光,照亮小片天地。
二人转瞬交上手,风起云涌,剑气纷飞,一时间,金铁交鸣声、劲风呜呜声、虚空划破声,生生不绝,渐渐的,两道身形已经化作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在夜色下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只有不时闪烁的绚丽剑光证明这里有两个人在激烈交手。
据此数十丈的一座宫殿房顶上,还有两个人负手而立,正凝神观望着慕容复与美貌道姑的争斗,其中一人身穿淡紫色道袍,须发皆白,面色略微红润,另一人身穿儒衫长袍,脸上同样是鹤发童颜,双目神光闪烁,若慕容复在此,定可认出这二人赫然是王重阳与黄裳,也是宋庭皇室的另外两大供奉。
“三百招了,还没有分出胜负。”看得片刻,身穿淡紫道袍的王重阳略微赞叹的说了一句,就不知他赞许的是慕容复还是那美貌道姑。
儒衫老者黄裳微微一笑,“我看不然,二人看似不分上下,实际上你那老相好已经落入下风,只要再斗个两三百招必败无疑。”
听到“老相好”三字,王重阳老脸破天荒的红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这话要是让她听到,她绝饶不了你。”
接着又问道,“你何以对那小子这般有信心,我可看不出来他哪里占上风了。”
黄裳神秘一笑,“你别光看,仔细听听。”
王重阳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凝神听了片刻,忽然目中闪过一缕惊色,“你是说那把剑?”
“不错,”黄裳神情复杂的点点头,“那小子的剑可不是一般的神兵利器,二人剑锋交鸣的声响已经出现了变化,如我所料不差,你那老……林大妹子的剑,内部已经坏得差不多了,现在不过是依仗功力强撑罢了,不消一时半刻,绝对会化为飞灰,到时你觉得她还有胜的可能么?”
王重阳听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骇然之色,他先前虽然见识过天剑的威力,但也只将其当做“倚天剑”一类的神兵利器,虽然厉害,但以林朝英的功力也能补足兵刃上的差距,没想到竟然会厉害至此。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朝黄裳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有当初你前往侠客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信会像你表面说的那般简单。”
黄裳闻言苦笑一声,“你别问我,我答应过人家不说的。”
王重阳面色微凝,老友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告诉他很多东西了。
“你确定不去帮忙么?”黄裳目光微闪,转移话题。
王重阳收敛思绪,苦笑着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更何况我答应过那臭小子,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倒是你……”
话未说完,黄裳立即打断道,“你别指望我,我那丫头还指望这小子救命,我也不能出手。”(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章 王重阳的愤怒
慕容复可不知道他一直顾虑重重的两大供奉正在远处旁观,而且还明确表明不会出手对付他,他现在心里压力颇大,一方面想要尽快击败美貌道姑,一方面又不能使用大威力剑招,以防声势太大,引来别的高手侍卫。
或许正是心急的原因,他跟王重阳一样,并没有注意到美貌道姑兵刃的异样,还暗暗赞叹对方兵刃材质不俗,竟然与天剑拼了数百招而不断,其坚硬程度非同一般。
就在二人交手即将达到五百招时,忽然,美貌道姑抽身后退,右手将长剑竖在胸前,左手在剑身上一划,双手同时松开,长剑竟然悬空而立。
“这是……”见到这一幕的慕容复不由眉头微皱,这剑诀似乎有点熟悉。
下一刻,美貌道姑纤纤玉手如同车轮般转动起来,快速捏着复杂奇异的剑诀,而长剑也嗡嗡颤抖起来。
不管为什么觉得熟悉,慕容复也知道对方这是要发大招了,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当即翻身便是一记斜斩,无数劲气蜂拥汇聚,瞬间一道凝若实质的半月形白色剑气激射而出。
美貌道姑不管不顾,完全沉浸在自身剑诀中,眼看便要横尸当场,忽然砰的一声轻响,其身前长剑瞬间粉碎,化作无数银沙,美貌道姑双手一开一合,银沙流转,与剑气相撞。
顷刻间,慕容复所斩出的半月形剑气变得千疮百孔,轰然破碎,紧接着美貌道姑剑指极速变幻,银沙瞬间分成无数份,仿若无数把蕴含凌厉剑气的小剑,朝慕容复飞去,所过之处,空气中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声。
“御剑术!”慕容复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对方招数熟悉了,其中赫然有几分御剑术的影子,虽然与他所练的荡剑术略有不同,但不难看出,对方显然也修炼过与御剑术有关的剑招。
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美貌道姑用出这样的招数,若一击不中,她的兵刃可就毁了,届时势必不是他的对手,对方未曾露出败象,何以这般孤独一掷。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不需百招,美貌道姑的长剑也会碎裂,不如自己震碎长剑,正好施展最近才练成的那一绝招。
这些念头在慕容复脑海中不过一闪即逝,面对美貌道姑破釜沉舟的一剑,他也不敢大意,当即捏了个繁复剑诀,浑身剑意勃发,周身浮现出上百道剑气虚影,随即他双手握住剑柄,毫无花哨的一剑斩出。
所有剑气虚影随着他的动作蜂拥汇聚,刹那间在空中凝聚出一柄三丈来长的“巨剑”,一斩而下。
“嗤嗤嗤”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响起,火花迸射,虚空震荡,无数烟尘气浪翻滚,顷刻间便将二人乃至方圆十数丈范围给淹没。
远处宫殿顶上,王重阳与黄裳皆是面露惊色的凝神望着场中,身子微微前倾,奈何却是看不清烟尘之下的情形。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带着询问之色,要不要出手?随后又同时摇摇头,他们虽然看不清,却能感应到场中二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半晌过去,烟尘散尽,终于露出其中的情形,原本青草茵茵的大地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沟壑纵横,其中最大的一条宽尺许,深两尺,周围还散落着无数铁屑,时不时划过一缕亮光。
而再看二人的情况,只见慕容复身上衣衫破烂,露出的肌肤上多出十几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横流,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而另一边美貌道姑也不好过,单膝跪地,头上发丝散乱,脸色苍白无血,嘴中鲜血狂涌,染红了大片衣襟。
“唉,这又何苦呢,明明可以及时抽身,非要弄到两败俱伤。”屋顶上王重阳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美貌道姑心气极高,又极为要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黄裳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些许奇怪之色,在他的印象中,慕容复已经是化生境高手,又有天剑在手,武功可比他们这些老家伙高出不止一个级别,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慕容复的武功隐隐还不如美貌道姑,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美貌道姑的武功在他们三人中算是最高的,但也没高出多少,这二人究竟是谁隐藏了实力?他哪里知道,慕容复因为碎丹重修,至今也才恢复到真元境,论功力还不如美貌道姑深厚,论武功造诣也相差一些距离,若不是依仗天剑,他甚至都不是对手。
慕容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狼狈模样,不由微微苦笑,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狂妄自大了,这才一个供奉,若是另外两个供奉到此,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想到这他又有些恼怒,都是对面那个三八惹出来的,当即浑身一震,先前嵌入骨肉的铁屑全被震了出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复原,二人虽是两败俱伤,但相较于美貌道姑,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便是肉身强悍,恢复力极强。
他提着天剑缓缓靠近美貌道姑,望着对方似乎受了重伤的模样,心里一阵快意,但还是将长剑抵在她洁白的脖颈上,沉声问道,“屏儿在哪?”
美貌道姑横眼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慕容复脸色一沉,手臂稍微用了点力,美貌道姑闷哼一声,另一只腿也跪在地上,登时怒道,“要杀就杀,休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你就死了这条……”
“啪!”话未说完,精致无暇的脸蛋上便挨了一巴掌,五个鲜红的指印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旁观的两个老头登时呆住,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林朝英竟然有被人扇耳光的一天,这个人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天呐,这是什么世界?什么人啊?
待反应过来,王重阳便是怒极,想也不想就要飞身而出,却在这时,黄裳急忙拉住他,好声劝道,“冷静,冷静,你现在出去不是更让她难堪么?这小子年轻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
这么一说,王重阳深深吸了口气,略微冷静下来。
不过下一刻,二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王重阳,脸色黑得像锅底,目光择人而噬,只见那慕容复竟然俯身在美貌道姑胸口一阵抓摸,这还得了!
这一下黄裳哪里还敢拦他,否则就是生死大仇了,当即悻悻退到一边,心中暗骂,“臭小子,你就算再好色无度,也该分一下人物场合吧,人家年纪都能当你奶奶了,更何况还有这个‘道貌岸然’的杀神在这,唉……”
没了黄裳的阻拦,王重阳怒喝一声,“竖子尔敢!”
随即暴掠而出,屋顶的瓦砾被掀起大片。
同一时间,慕容复正把手伸进美貌道姑怀中掏着什么,而美貌道姑脸上则是一副羞愤欲绝的神色。
事实上,他并不是想占对方便宜,虽然没有得到对方确认,但他已经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林朝英无疑,年纪之大,比起巫行云和李秋水也不遑多让,当初巫行云二女是因为情况特殊,他不得不面对,可他并没有这么重口。
只不过想从对方身上搜刮一下战利品,看看有没有沐剑屏的消息,或者以此为要挟,逼她说出沐剑屏的下落。
不料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慕容复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直接覆在那耸然入云的高峰上。
他混不自觉的转头望去,不由吃了一惊,“不好,另外的高手供奉来了!”
“干脆杀掉她算了,省得多一个敌人!”慕容复心中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但他只犹豫了那么一瞬便放弃了,拔腿便跑,身形闪了几下,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王重阳轰然落地,大地都晃了几晃,随即便要动身去追慕容复。
“别……别追了。”林朝英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重阳回过身来,神情复杂的望着这个绝美女子,“你……你没事吧?”
“刚刚你一直躲在暗处?”林朝英的脸颊更加红润了几分,不答反问。
王重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岂不表明自己见死不救,尤其还看到她被慕容复非礼,若说不是,哪里会这么巧的正好赶到。
林朝英见此登时心中明了,冷冷瞪了他一眼,“滚,我的事不要你管。”
王重阳心里惭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空中一种叫做“尴尬”的氛围渐渐弥漫,静默了将近一刻钟时间,林朝英“噗”的一下吐了口血,身子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似乎随时可能摔倒。
王重阳本能的便要伸手去扶,但见对方脸上的冷色,他的手又硬生生停在半空。
“哼,真没用!”林朝英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冷冷骂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进屋而去。
王重阳呆立半晌,终是苦笑一声,心里愈发的不待见慕容复了。
此刻,距离云尘居不远处的另一座大殿后面,身为罪魁祸首的慕容复正呆呆望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赵金玲竟然……跑了!
“!#$%……”慕容复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心里也是懊恼不已,他已经千小心万小心,竟然还是让她给跑了,这个女人还真狠,就算她能冲开穴道,难道一点都不怕被人看光身子么?
但马上他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后宫,除了女人就是太监,连个雄性生物都没有,她又岂会在乎这些。(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遇故人
“失算,失算!”慕容复懊恼一阵后,忽的心中一动,“她内力被封,短时间内肯定解不开,现在说不定就躲在附近,我要不要找找看?”
想到就做,慕容复身形恍惚,四下寻找起来,当然,昭台宫他是不敢去了,眼下三大供奉齐至,虽然其中一个受了重伤,但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另外两个联起手来,他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逃脱。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昭台宫深处,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正将一个赤着身子的女人放到床上,随即气喘吁吁的自语道,“累死我了,看你挺瘦的,怎么这么重。”
原来赵金玲并没有跑,只是被这个小女孩救了,说来也是慕容复倒霉,小女孩本来就住在昭台宫里,外出时正好撞上被人扒光衣服的赵金玲,便将其救了回来。
小女孩长长吐了口气,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赵金玲,尤其是那傲人的身材,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脸上满是嫉妒,心里想道,“活该被人劫色,长得这么大,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赵金玲被她看得面色羞红,但口不能言,只能转动水汪汪的眼珠,向她投去哀求的眼神。
小女孩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谁让咱们都是女人呢,不过点你穴道的人真是个高手,我使出全身功力也未能撼动分毫,只能慢慢磨了。”
……
转眼间数个时辰过去,天色蒙蒙发亮,慕容复几乎找遍了整个后宫,却没发现赵金玲的影子。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无奈叹了口气,只得放弃了,如果到天亮还不离开皇城,只怕就走不了了。
待天色大亮,慕容复回到客栈,叫醒了尚在睡觉的洪凌波,二人匆匆离开客栈。
重新找了一家客栈,慕容复还不放心,又施展易容术将他跟洪凌波都易了容,慕容复变成一个相貌普通的书生,而洪凌波则化成一个相貌平常的妇人,身份是妻子。
洪凌波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份的瞬间转换,她心里有几分雀跃和欣喜。
忙完一切,慕容复让洪凌波守在门口,他自己则运功疗伤。
洪凌波望着面容普通,但难掩一身出尘气质的师祖大人,心思不知飘到了何处,若非脸上被易了容,便会发现她的脸已经通红一片。
时间一晃,便到了傍晚,慕容复睁开双眼,长长吐了口浊气,精气神恢复饱满。
慕容复看了看尽职守在门口的洪凌波,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己培养的人才值得信任,口中说道,“辛苦你了。”
洪凌波心头一热,急忙说道,“凌波不辛苦,愿为师祖做任何事。”
话一出口,她登觉大羞,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歧义。
慕容复毫无所觉的点点头,“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洪凌波正想答话,忽然“咕咕”几声怪异的声音响起。
慕容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肯定是一整天都没有出过房门,不由笑道,“饿了吧,你啊,我又没说不让你出去吃东西,走吧,边吃边说。”
其实不止洪凌波,就连他也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修炼内功之人,除了从天地间获取能量,还能从食物中获取一部分,只是相较来说,食物中的能量比较驳杂。
是以内家功夫修炼到深处的人,都会控制饮食,倒不是说不吃不喝,而是尽量吃得清淡一些,可以保持功力精纯,或者专食一些特定的食物,比如黄豆,其中蕴含的能量多而精,是恢复内力最好的食物之一。
当然,这样一来就容易导致体力跟不上,长此以往还会让人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纵然内力再如何精纯深厚,也没多大用处,故而慕容复从来不讲究这些,该吃还是要吃。
望着一桌子大鱼大肉被慕容复风卷残云的扫入肚中,洪凌波惊讶之余,也有股莫名的亲切,以往在她心里,慕容复恍如神明一般存在,只要他一句话,她就是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直到此刻,她才觉得慕容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吃啊,再不吃被我吃完了。”慕容复一手拿着红烧蹄髈,一手拿着醉香鸡腿,口齿不清的说道。
洪凌波登时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鬼使神差的,学着慕容复的模样,拿起一只鸡腿,慢慢啃了起来。
不多时,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洪凌波想起此前慕容复让她查的事情,于是低声说道,“师祖,您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京城共有四家书院,其中岳麓书院最为出名,由一位姓黄的退休官吏创办,分文武两班,如今宋庭许多文武官员都出自岳麓书院。”
慕容复微微点头,对此并不如何在意,他只想找到黄裳的老巢而已,毕竟三大供奉中,一个林朝英已经结下死仇,一个王重阳也靠不住,只有黄裳最有可能搭上线。
洪凌波犹豫了下,鼓起勇气问道,“师祖昨晚受了伤,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复也没有隐瞒,将昨晚皇宫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些,至于赵金玲跑了的事他没有提,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觉得丢脸,说不出口。
想起赵金玲,慕容复也是有些恼怒,心中暗暗想道,“哼,你以为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等我下次抓到你,非叫你付出代价不可。”
其实今天他刚离开皇宫,便立即带着洪凌波转移,并易容掩饰身份,就是怕赵金玲逃走之后,率兵来报复,但让他奇怪的是,至今也没半点动静传来。
想到这他对洪凌波说道,“稍后你去咱们先前住的那家客栈附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动静,远远观望就好,不要靠近。”
洪凌波领命而去,慕容复皱眉沉思一会儿,便朝岳麓书院的地址赶去,沐剑屏的事情不宜多拖,即便不知道黄裳那老头的态度,他也要亲自跑上一跑,如果黄裳那边也行不通,那说不得他只好采取最后手段,让林朝英后悔去吧。
半个时辰后,慕容复来到东市,这才知道赵金玲为什么总是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了,与东市比起来,西市完全称得上贫民窟了,即便到了夜晚,相较于西市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东市则要清净得多,出入都是绫罗绸缎,豪华车辆,没了街边摆摊的小贩,有的只是一家家装饰奢华的门店。
“好家伙,难怪说江南是天下粮仓,而临安府更是掌管着整个江南钱粮的一半,这只是平民区,都这么有钱,如果到了‘贵族区’又该是何等风貌,也难怪宋庭皇室会堕落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想不堕落都难。”慕容复心里略带感慨的想道。
不一会儿,岳麓书院遥遥在望,门庭古朴,建筑宏伟,不似别的书院那么书卷气息浓厚,这里处处透着肃杀**,颇有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味道。
眼下申时将至,天色已然大黑,慕容复下意识的闪身翻进围墙。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自己这身轻功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了,事实上他也跟个贼没什么区别了,不管到哪,几乎没有走过正门,都是偷偷摸摸的。
在书院中转了一阵,除了住宿区外,几乎没什么人,也无人看守,不得不说,这书院外面看着豪华**,但里面却是十分简洁,甚至可以用“清苦”来形容,不用想也知道,黄裳定然是有意如此,培养学员的毅力。
慕容复找了半天,终于在挟持一个学员逼问之后才找到黄裳的住处,这是一个僻静的小院。
隐伏在暗处观察一会儿,除了几个仆役出入外,便再无什么人,慕容复意识延伸过去,也没发现什么高手气息,心想黄裳身为供奉,多半跟林朝英一样住在宫里。
他原本就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既然黄裳不在此,也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不过就在他要动身离去时,忽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好了,前面就是我家了,不必送了。”
随即另外一个男子声音响起,“还是让我再送送师姐吧,这里本就偏僻,万一你又晕倒了可怎么办。”
女子似乎有些无奈,“好吧。”
不多时,一男一女朝着小院走过来,慕容复抬眼望去,不禁愣了一下,男的也就罢了,一身书卷气息,长得也算可以,女的面容清冷,如花四月,是个顶级大美女,关键是这女人他还认识,正是本该呆在燕子坞的黄颖。
当初他与黄裳约定,让黄颖跟在他身边做三个月的侍女,本来是想治好她的九阴绝脉,但后来他将黄颖带回燕子坞后,便一直东奔西走,如今三月之期早已过去,没想到她却是自行回到临安府。
但见此刻的黄颖脸色苍白,眉梢眼角透着丝丝寒气,听方才那男子的话,似乎还晕倒了,难道她身上的九阴绝脉已经压制不住,快要爆发了?
慕容复心中如此想着,这倒正好是个机会,别人拿九阴绝脉束手无策,他却是简单得很,只要牺牲一下色相就行了,顺便逼迫黄裳老头就范,一举数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寒毒发作
转眼间白衣书生将黄颖送到院门口,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之色,但都到门口了,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送她进去,心中是多么期盼师姐能让他进去坐坐。
但让他失望的是黄颖显然没有这种打算,有些无力的说了一句,“好了,就到这吧,多谢你了。”
看得出来,她现在似乎讲一句话都有些费力。
“那师姐保重。”白衣书生飞快掩饰脸上的异样,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多喝热水。”
黄颖微微点头,自顾自的进了小院,白衣书生呆立良久,才怀着七分欣喜,三分不甘的心情离开此地。
院墙上慕容复斜倚着一颗树干,颇有些不悦的盯了那书生的背影一眼,但见黄颖进门之后,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竟是直接软倒在地上。
慕容复一惊,立即飞身下来,“你怎么样?”
说着伸手想将她扶起,但刚触及她的身子,立即有股冷入骨髓的寒气袭来,再看黄颖此时的模样,面上布满寒霜,衣衫上迅速凝结冰晶,眨眼间整个人都变得白蒙蒙的,好似一个雪人。
慕容复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黄颖九阴绝脉发作得如此之快,当即运起全身功力,用内力包裹她的身子。
便在这时,有两个仆役正好出来,见到院中的情形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慕容复白眼一翻,“少废话,你家小姐的闺房在哪,她寒毒发作,我要替她疗伤。”
仆役这才发现地上躺的雪人是自家小姐,对于黄颖自幼患有寒毒的事他们也知道一些,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站着干什么,快点带路。”慕容复没好气的怒斥一句,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内力,震得二人浑身剧颤。
“哦哦!”仆役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分出一人引慕容复进屋,另一人则匆匆出门,看样子应该是去找黄裳了。
进入黄颖闺房,慕容复不容置喙的朝仆役说道,“从现在起,不管屋内发生什么,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后果自负,就是黄裳老头来了也是如此!”
那仆役早已不知东南西北,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关好门窗,慕容复双手一抛,将黄颖抛到床上,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特么的,怎么会这么冷!”
就连他如此深厚的内力,竟然也抵挡不住那股寒气,甚至就连经脉中的真气都被冻结了一部分。
“喂,你怎么样?还有气没?”慕容复来到床前,伸手拍了拍黄颖的脸蛋,没好气问道。
但此刻的黄颖就连呼吸都没了,脸色发青,肌肉僵硬,隐隐划过一丝亮光,竟然被冻成了冰块。
“这……”慕容复大惊,伸手探了探她胸口,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心跳。
即便如此,要救醒她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慕容复顾不得多想,当即全力运起一阳指,指尖亮起一道极白之光,顷刻间房中的温度迅速升高,随即一指朝她心脉点去。
只听“滋滋滋”一阵轻响,一道肉眼可见的金白色光圈自其胸口扩散而开,周身渐渐升起了雾气。
眼瞧着身上的冰晶渐渐融化,忽然,一股更加冰寒的气息自其奇经八脉聚拢而来,势头汹涌,生生不绝。
“哼!”慕容复也来了火气,一阳指催动到极致,“噗嗤”一声,黄颖身上衣衫顷刻化为灰烬,晶莹的肌肤上青红交替,寒气与阳刚之气僵持不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复面色木然,可面具下已是脸色苍白,汗珠密布,终于黄颖嘤咛一声,渐渐醒转过来。
慕容复见状松了口气,缓缓收了功力,就地盘膝而坐。
黄颖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体内有一个暖流跟一股寒流相互纠缠,最后暖流占了上风将寒流压制下去,身子前所未有的暖和,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她好想一直这样下去。
“我这是死了么?”黄颖睁开眼睛,环顾一圈,不禁愣了一下,这里好像是自己的闺房,难道没死?
忽然,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她发现身上竟然什么都没穿,而且床前还坐着一个男人。
黄颖大惊失色,本能的想要起身护住身子,却发现无力动弹,嘴中虚弱的问道,“你……你是谁?”
慕容复没有答话,全神运功一边恢复内力,一边将先前引入自己体内的部分寒气逼出去,想要压制黄颖身上的寒气,单凭一阳指还不够,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部分寒气导入自己体内。
此刻的黄颖是又惊又羞,虽然身上的寒毒压制住了,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被陌生男子看光了身子,她宁愿死掉算了,没由来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带着坏笑的俊朗面孔,“那个花心的坏蛋,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逍遥快活呢……”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颖儿,颖儿!”
来人正是黄裳,他正要推门而入,守在门口的仆役急忙说道,“老爷,屋内有一个人正在给小姐疗伤,他交代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黄颖也聚起一丝力气朝外面说道,“别……别进来。”
虽然她已经清醒过来,但此刻不着寸缕,又不能动,还有一个陌生男子在房中,怎能让爷爷看到,不然羞也羞死了。
黄裳一听有人在孙女房中,更是急得不得了,但隐约听到孙女的声音,又生生止住闯进去的冲动,扬声问道,“颖儿,你怎么样了?”
“我……我很好,现在不方便。”黄颖又勉力说了一句。
黄裳有些奇怪怎么不方便,不过孙女还能说话,那说明已经醒过来了,孙女近来寒毒频发,每次发作都会被冻成冰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这他是知道的。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好奇救治孙女的到底是什么人,要知道就算是以他的功力,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一次比一次困难,竟然还有人能够替孙女压制寒毒,此人功力必定在自己之上。
约莫一炷香功夫过去,慕容复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吐了口气,自语道,“再来几次,只怕都要虚脱了。”
“你……你是谁?”黄颖见慕容复醒转,便颤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几分期待,似乎希望这个人是自己心中所想那人,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慕容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意道,“怎么,你似乎对你的救命恩人不怎么客气啊。”
说话间回转过身去,上下打量着床上美妙的风景,毫不掩饰眼中的炽热。
黄颖一见那张普通又陌生的面孔,登时如若雷击,本来就十分苍白的脸蛋瞬间被抽去所有血色,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并迅速变成青色。
慕容复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别激动,不然我的功力可就白费了。”
九阴绝脉极其特殊,一旦情绪波动过大,便极易诱发寒气,当年的慕容雪就是这样。
黄颖猛地怔了一怔,她发现这男子的声音有股说不出的熟悉,跟那人的好像,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慕容复本来还想戏弄她一下,但她现在的状态实在经不起折腾,如果寒毒再发作一次,那便是真的无力回天了,于是挥手抹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微微笑道,“才几月不见,你就连主人我都认不出来了。”
黄颖愣愣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眼中雾气渐渐弥漫,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这个坏蛋,你还知道来找我,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慕容复也呆了一呆,他想过黄颖会骂他,也可能是不敢面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期将至,心生绝望的原因,这几个月黄颖竟是越来越想念慕容复,且日渐浓厚,奈何他一走就是几个月,而她寒毒发作愈发频繁,自知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这才黯然离开燕子坞,回到黄裳身边。
“颖儿,颖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黄裳在外面听到黄颖的哭声,登时大急,想要强闯,但又不敢。
“没……我没事爷爷,你等会。”黄颖急忙止住哭声,狠狠瞪了慕容复一眼,低声道,“还不快点过来把我衣服穿好,哼,你这个大色狼,什么时候都不忘占我便宜。”
慕容复苦笑一声,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一阳指本就是至刚至阳的功夫,全力催动的时候,连金铁也能融化,更何况一件小小的衣衫,也是他控制精妙,否则就算将整张床烧了都有可能。
不过他到底占了人家便宜,自然不好辩解什么,当即从她衣柜中找来几件衣服,亲手给她穿上。
黄颖还是第一次被男子穿衣服,原本苍白的脸蛋都快红透了,只不过看上去有几分病态,惹人生怜。
片刻,将黄颖穿戴整齐后,慕容复才打开房门。
黄裳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外走来走去,忽然见房门打开,不由大喜,可当看清慕容复的面容时,却是呆立原地,“是……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