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们想成仙吗?
看到忽然有人进来,本来伏在赵颜怀里的薛宁儿吓的尖叫一声,整个人一下子钻到被子里了,赵颜也同样吓了一跳,当看到进来的是曹颖时,更是苦笑一声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夫君早饭也不吃,我担心对您的身体不好,所以来叫夫君起床用餐。”只见曹颖一脸关心的微笑道,只不过赵颜却总觉得她的微笑中带着股酸溜溜的醋味,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幽怨。
“多谢娘子关心,我们这就起床吃饭!”赵颜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心想明明是你把薛宁儿送到我的床上,可现在却还来吃醋,女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搞不懂?
不过让赵颜没想到的是,曹颖听到他的话后并没有离开,反而走到他的床边,然后拉开被子看了看里面薛宁儿,结果把薛宁儿吓的再次尖叫一声,一张小脸羞的通红,躲又没办法躲,只好把小脸埋在赵颜的胸膛里,根本不敢看曹颖。
看到这里,曹颖忽然伸手在薛宁儿的小脸上轻轻的拧了一把,“咯咯”一笑道:“昨天忘了告诉你规矩,虽然纳妾不比娶妻,但是在圆房的第二天早上,你也得早早的起床,给我这个大妇敬茶,所以快点起床,我还等着喝你的茶呢!”
曹颖说完也不等薛宁儿回话,横了一眼目瞪{长}风{文}学 fw.口呆的赵颜,这才终于转身出了房间,结果这让赵颜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刚才曹颖一直在笑。但却处处都透着诡异,让赵颜也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时赵颜又看了看依然伏在自已胸膛上不敢起身的薛宁儿,当下拍了拍她的挺翘的娇臀道:“好了,娘子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快点起床,否则说不定她还会闯进来。”
听到赵颜的话,薛宁儿这才敢微微的抬起头,先是露出一双眼睛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果然没有其它人后,这才把一张羞的通红的小脸抬起来。不过这时却对赵颜有些嗔怪的道:“郡王怎么不提醒人家。原来今天早上还要给王妃敬茶,现在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王妃和两位公主会如何笑话人家呢?”
“冤枉啊,王府里大大小小的规矩那么多。我哪里能记得清。更何况这也是我第一次纳妾。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赵颜急忙叫屈道。其实这件事的确不能怪他,府里平时的规矩他都记不清,更何况像这种平时很少用到的规矩了。
看到赵颜故意露出一种夸张的冤枉表情。薛宁儿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过紧接着想到曹颖还在吃醋,当下急忙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服侍郡王穿衣,千万不能让王妃再久等了!”
赵颜也想起来今天还要回别院,当下也急忙站起来,薛宁儿本想亲自服侍着赵颜穿衣,但是刚一站起来,立刻“呀”的一声皱紧眉头,毕竟她初承雨露,赵颜昨晚和今早又太过疯狂,结合使得她走路都有些问题,更别说伺候人了。
看到这里,赵颜得意的一笑,高声把外面的小豆芽叫来,然后让她服侍自已和薛宁儿穿衣,结果这个鬼丫头一直看着薛宁儿笑,估计昨天晚上她在外面全都听到了,结果把薛宁儿搞的是面红耳赤,根本不敢与小豆芽的目光相对。
好不容易等到洗漱完毕,然后赵颜带着勉强走路的薛宁儿来到内厅,这时曹颖正坐在那里等着他们,宝安公主和寿康公主则坐在两旁,当看到薛宁儿扭扭捏捏的样子时,两位公主都是捂嘴偷笑,结果把赵颜也给笑的脸红了。
接下来就是薛宁儿给曹颖敬茶,其实这也是大妇对侍妾显示威严的一种手段,本来薛宁儿应该很早就起床来敬茶,可惜因为昨天太过匆忙,根本没有人告诉过薛宁儿这件事,而薛宁儿对此也是懵懂不知,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让赵颜在清晨时又得以疯狂了一把。
只见曹颖接过薛宁儿的茶品了一口,然后又开口教训了几句,无非就是让薛宁儿恪守妇道、节俭持家之类的,全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不过对此薛宁儿却表现的极为恭谨,等到曹颖训斥完后,这才轻轻的说道:“是,奴家日后定当谨尊姐姐的教诲!”
直到这时,整个敬茶仪式才算是完成,然后曹颖吩咐人把早餐送来让赵颜他们两人用餐,而她和两位公主则去指挥着下人为回别院做准备,一直忙到吃过午饭后,所有事情这才准备完毕,然后赵颜带着家人再次搬到了城外的别院居住。
“咦?人呢?”赵颜有些奇怪的自语道,他回到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前院探望那些前来减肥的胖子,在他的心中,这些人将会成为军校的第一批学员,做军校的第一任校督,赵颜身上的担子也很重,事先也要和这些学员打理好关系,但是让赵颜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别院时,却发现那些本来住在别院前院的胖子们全都不见了。
“启禀郡王,刚才老奴已经问过留守的下人了,听他们说,两天前杨将军就从城中赶来了,当时孙膑庙那边的房子虽然还没有完全修好,但也差不多能住人了,所以这些衙内们都被杨将军赶到孙膑庙那边去了,听说不但吃的差,而且每天还要跑步,把那些衙内们折腾的够呛,有不少人吵着要回来,却被杨将军狠狠的责罚了几个,现在再也没有人敢违抗杨将军的命令了。”这时老福开口禀报道,做为一个管家,他回到别院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听取下人的禀报,所以对别院里的事情也很清楚。
“两天前,那岂不是十六就回来了,看来这个杨怀玉还真是个工作狂啊!”赵颜听到这里轻声自语道,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过年的时候他去杨家拜年,趁机把赵曙任命杨怀玉为军校总教官的事偷偷的告诉了对方,结果杨怀玉当时就感激的热泪盈眶,再想想杨怀玉被闲置了这么多年,现在有如此大的干劲也很正常。
赵颜本想去看一看军校那边的情况,不过昨天晚上体力消耗太大,现在他一想到自已要走上几里地才能到军校,立刻就感觉腿脚发软,反正军校的事也不急于这一两天,而且那些人身上的肥肉还没有减下来,根本不可能进行正常的训练,因此赵颜就暂时打消了去军校的想法,而是转身去了别院前面的上水庄。
新的一年过去了,上水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佃户们手中有了钱后,不少人家都在年前翻新了房子,使得整个庄子看起来整洁多了,庄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身上也都有了新衣服,而且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看到赵颜也不再躲起来,大人们恭敬的向他行礼,小孩子则冲着他露出一张张天真的笑容,让人看着打心眼里舒服。
不过上水庄最大的变化却不在庄子内部,而是在庄子东边正在兴建一座规模不小的道观,这座道观自然出自曹佾之手,事实上就在曹佾来到赵颜别院不久,他就决定在别院附近建造一座道观,日后他就担任这座道观的观主,以便就近使用赵颜手中的显微镜。
也许在别人看来,曹佾为了使用显微镜就在别院旁边建造一座道观有些浪费,但事实上却并不是这样,若仅仅是曹佾一人,这种做法自然是十分浪费,但曹佾却有另外的想法,那就是他打算借助显微镜这个神奇的器具,为道教打开另外一扇大门,因此这个道观建造好了之后,曹佾就会集中一批道教的精英,然后共同研究显微镜下那个神奇的世界。
对于曹佾的这种打算,赵颜在刚开始时也是持中立的态度,即不支持也不反对,反正这件事对自已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事实上曹佾在刚刚建造道观时,就已经召集了一批道教中的精英人物,暂时就借助在上水庄的佃户家中,每天由曹佾领着来到赵颜的别院使用显微镜,而且还做了许多的笔记,而且还不让别人看,搞的神神秘秘的,不愧都是神棍出身。
当年真宗在位时笃信道教,结果使得道教大兴,但后来仁宗登基后,对这些神神怪怪的道教并没有任何好感,结果导致道教失去最大的依靠,从而被佛教压下一头,不过就算是这样,道教依然是财大气粗,比如别院附近的这座道观,硬是被他们调集了大批的财力物力和人力,花了一个月时间建造了近半,剩下的依然在建造之中,但建好的房屋却已经可以住人了,平时曹佾就和一帮道士住在这里。
因为道观还没有建成,所以也没有起名字,而且这里是用来修行的道观,平时不接受信徒的香火,因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甚至道观外面还有两个强壮的道士把守,不过赵颜却是例外,抬脚就进了道观,把守的道士也不会阻拦。
当赵颜找到曹佾时,发现对方正和几个白胡子的老道激烈的讨论着什么,面前还摆放着几张图,看样子是通过显微镜观察的某种生物,这些人讨论时夹杂着大量的道家用语,听起来像是天书似的。
对此赵颜也没有任何兴趣,只见他直接走过去,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叠图纸拍在曹佾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道:“各位,你们想成仙吗?”
第二百章 讨要诗词
道观的大门外,赵颜与曹佾等一帮道士相对而立,只见曹佾一脸严肃的对赵颜问道:“孙婿,你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来做吗?”
“我既然把东西拿出来,自然信的过你们,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个东西我急需着用,三月初我就要出使辽国一趟,到时你们最少要给我准备两个,而且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能将其公开使用!”赵颜也是一脸严肃的道。
“好,孙婿你的这几个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曹佾听完毫不犹豫的就同意道,不过紧接着只见他又嘿嘿一笑开口道,“另外刚才你为了让我们明白,用那个好像叫物理的理论解释了一下你设计的这个东西,不知道这个物理能不能教给我们?”
听到曹佾竟然还想学物理,赵颜也是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同时他也现曹佾身后的那帮道士们也都露出渴望的神色,差点把赵颜吓了一跳,若不是后世被老师和家长逼着,他才不会学那些什么狗屁的数理化,没想到来到大宋后,竟然还能遇到这么多好学之人?
“其实物理只是我所学之一,另外与物理不相上下的还有化学、生物、算学、医学等等,等到我从辽国回来后,我就打算把这些知识传授出去,如果你们道教感兴趣的话,尽管派人来听就是了!”赵颜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他之前已经把需要交待的事情交待完了,接下来就看曹佾他们这些道士们的能力了。
听到赵颜竟然打算把他的所学公开。曹佾也是一愣,不过紧接着大喜道:“孙婿尽管放心,到时我们一定会派人去听的,另外你需要的这个东西,我们也一定会抓紧时间帮你完成!”
对于曹佾的保证,赵颜微笑着道了声谢,然后就告辞离开,曹佾带着一帮道士一直送出去很远,直到赵颜过清水河后,他们这才转身回到道观。
前面走的赵颜虽然没有回头。但也感觉到背后曹佾等人那种崇拜的目光。当下也感觉心中暗爽。这次他去辽国,总感觉心中不安,所以就给自已准备了一个救命的东西,这个东西本来可以交给军器监去做。但是赵颜却又担心军器监那里人多嘴杂。根本守不住秘密。所以最后才决定交给曹佾这帮道士。
千万不要小看了那帮道士,曹佾召集来的都是道门中的精锐,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专长。比如曹佾精通医术,其它的道士中还有精通炼丹、机关、道藏等等,刚好可以帮赵颜完成那个救命的东西,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救命的东西对于整个道门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甚至可以满足他们一部分成仙的愿望,因此赵颜之前刚把图纸拿出来,立刻引起曹佾等人的极度重视,几乎赵颜提什么要求他们都答应,为的就是能够取得这东西日后的制造权。
想到自已设计的那个救命之物,赵颜也终于感觉有了几分底气,哪怕是辽国遇到危险,他也能够在危险之中争取一线的生机,至于这个救命之物是什么,一定要绝对保密,若是传出去的话,很可能会失去效果。
当下赵颜哼着小曲回到内宅,本想去找薛宁儿探讨一下人生大事,但没想到却被曹颖拦住,也没说什么事情,直接拉着他来到书房,这让赵颜大为奇怪,等到对方关上门后,这才开口问道:“娘子你做什么呢,大白天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对于赵颜的话,曹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赵颜,忽然笑着开口道:“夫君有了宁儿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看样子应该是对妾身的这个安排十分满意吧?”
赵颜立刻听出曹颖话里的醋劲,当下立刻陪笑道:“娘子救宁儿脱离苦海,并且委屈自已为我纳妾,实在是女子的楷模,为夫也是心中感动,日后……”
“行了,不要对我灌这些迷汤,还是留着说给你的宁儿听吧!”赵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曹颖打断道,脸上的醋劲只要是人都能看的出来,这让赵颜也只能嘿嘿一笑,对于吃起醋来的女人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然后等她们的醋劲自已过去。
只见曹颖吃了会醋,最后忽然开口道:“夫君纳了宁儿为妾,也算是满足了夫君的一桩心愿,不过妾身却有一件事要求夫君,希望夫君能够答应!”
“没问题,只要是为夫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赵颜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曹颖在纳妾这件事上的确受了委屈,自已做些事情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件事对夫君并不难,那就是我想让夫君写几诗词,而且必须不能是前人已经做过的,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夫君你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写出来交给我就行了!”曹颖这时有些苦笑的开口道,她做这些事情自然为了帮寿康公主做下的错事堵窟窿。
听到曹颖让自已写诗词,而且还不能问为什么?这让赵颜也很好奇,但既然曹颖不让问,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也就没再追问,直接让曹颖准备好纸笔,然后他开始考虑该写哪诗词?
说到诗词,赵颜最熟悉的自然就是李白和苏轼,不过李白肯定不行,苏轼现在还年轻,很多有名的词都还没有出现,所以赵颜第一个就吟出“大江东去”的句子,不过他的这词才刚背一半,曹颖却又提出新的要求道:“夫君,这词好虽好,听起来豪迈无比,颇有苏子瞻的风范,但却不合的我要求,最好是一些比较细腻温婉的诗词,如果是描写男女之情就更好了。”
“男女之情的诗词?”赵颜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看了曹颖一眼,搞不清楚她要这些诗词做什么?
“这些可不是我要的,而是三姐她要的。”曹颖看到赵颜一直看着自已,误以为赵颜多想了,当下急忙解释道,反正这件事本来就是寿康公主惹出来的,所以曹颖现在自然把她拉出来做挡箭牌。
“三姐!”赵颜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当下禁不住猜想道,“难不成三姐看上了哪个大才子,所以才想借诗词传情,可惜她对诗词一道不是很精通,自已作不出诗词,于是就想借用一下我手中的诗词?”
“这个……”曹颖听到赵颜的瞎猜也不禁苦笑起来,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反正这些诗词的用途夫君你就不要管了,否则三姐很可能恼羞成怒的。”
听到曹颖模棱两可的回答,赵颜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一想到自已那位一直不肯嫁人的三姐终于通窍了,赵颜也感觉十分的高兴,当下脑子中的诗词如同泉涌,最后选定了几经典的诗词。比如李清照的那《一剪梅》,“才下心头,却上眉头”正适合女子来表达相思之苦。以及秦观的那《鹊桥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句子一出,绝对会让人把持不住……
曹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赵颜一连写出几诗词都是经典之作,而且其中的感情或是细腻温婉,或是立意高远,让人禁不住被诗词中的感情所感动。
一连写了五诗词,曹颖这才让赵颜停下来,有这五就已经足够拖延一段时间了,也许到时欧阳婉灵对这个虚构男子的感情也就淡了,然后曹颖她们再随便找个借口,让欧阳婉灵对这个虚构的男子死心,或是直接让这个虚构的男子远行或去世,这件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想到这里,曹颖也不禁为自已的急智而得意,当下把五诗词整理了一下,然后高高兴兴的跑去和寿康公主商量该如何应付欧阳婉灵了。
赵颜看着曹颖离开,心中猜测着能够让自已三姐倾心的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同时想到自已那个野蛮的姐姐终于要嫁人了,自已也终于要脱离苦海了,这让赵颜也不禁感慨万千,至于那个被三姐看上的家伙,自已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当天晚上赵颜与薛宁儿又是一直胡天黑地到半夜,幸好赵颜年轻身体也好,小睡一觉就感觉精神抖擞,所以第二天一早就按时起床,然后开始锻炼,薛宁儿也跑去曹颖的房间,按照以前的习惯指导曹颖等人练习瑜伽,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赵颜看到这里,也感觉心中的幸福感爆棚,真希望能够一直这么下去,可惜再过一个多月,他却要去辽国一趟,不知道几个月才能回来?
吃过早饭,赵颜这才想起军校的事,当下带着人立刻向军校那边赶去,当他来到原来孙膑庙的位置时,只见一座占地规模不小的军校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至少外面的围墙都已经建立起来了,围墙四角还设立了角楼,这种风格看起来倒是和后世的监狱有点像。当下赵颜迈步进到军校里,结果刚一进去,立刻看到让他震惊的一幕,好半天都合不拢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军校中的呼延庆
就在赵颜回到别院的前一晚,呼延庆拖着疲惫欲死的身子从操练场上回到寝室,也顾不得身上全都是汗水和泥土,直接“呯”的一声砸在自已的床上,就在他的身子碰到床的那一刻,全身青肿的呼延庆立刻惨叫一声,但紧接着却又发出一种幸福的呻吟声,随即沉重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呼延庆进来没多久,这个寝室里的其它人也都陆续的回来了,清一水的都是大胖子,而且一个比一个狼狈,最后一个家伙甚至是爬着进来的,每个人进来后都是直接躺在床上,连个小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紧接着整个寝室里的呼噜声就连成一片。
不过还没等呼延庆这些人休息一会,寝室门忽然人狠狠的踹开,紧接着手提鞭子的杨怀玉一脸凶神恶煞的走进来,上去冲着床上躺着的人就抽,边抽还边骂:“跑个十圈就把你们累成这个熊样,要是在军营里的话,早就被老子活扒了皮,现在全都给我起来,去食堂吃饭!”
鞭子抽在身上,呼延庆他们一个个都惨叫起来,当下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然后排成虽然不整齐,但勉强也算是一条级的队伍出了寝室,乖乖的去食堂吃饭。说起来呼延庆他们也都是将门之后,而且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从来还没有人敢打过他们,但是面对杨怀玉的鞭子,他们却不敢反抗,因为前两天反抗的人现在还在树上吊着,每天只能喂点水,现在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延庆他们寝室住着十个人,刚好算是一火。等到他们来到食堂时,看到还有不少同病相怜的胖子队伍也来到这里,当下这些人排好队,依次进入食堂打饭,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名叫军校的地方后。他们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每天早晚都是一碗稀饭加一个炊饼,最多有点咸菜,中午的时候好一点,变成一碗稀饭两个炊饼。
呼延庆领到自已的晚饭后,看了看面前的稀饭和炊饼。平时这东西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甚至在第一顿饭时,他根本就吃不下这东西,但现在看到这些食物,他却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人在敲鼓似的。“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当下也顾不得形象,双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了几口就被噎住,急忙喝稀饭往下冲一冲。
相比之下,其它人也不比呼延庆强多少,一个个都是狼吞虎咽的把自已面前的炊饼和稀饭往嘴里塞,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换作是其它任何人,在被杨怀玉死命的操练了一下午后,都会感觉肚子里饥饿难忍。这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至于以前在家里养出来的挑剔,早就不知道被他们扔到哪里去了?就在呼延庆他们这帮人吃饭的时候,凶神恶煞的杨怀玉再次闯进来,指着食堂里将近两百个胖子又是一顿训斥,无非就是骂这些人没用。仅仅跑了几圈就累成那个熊样,根本没有达到他的要求。若是明天再达不到要求,所有人都通通没有饭吃等等。
在杨怀玉的骂声中吃完饭后。呼延庆他们这才再次回到寝室,不过这时他们却还不能睡,而是要自已挑水洗澡,顺便把自已白天的脏衣服也要洗了,这种活以前都是家里的下人干的,但现在却要让他们这些千斤大少爷们亲自动手,再想想这几天受到的地狱式折磨,呼延庆也不禁叹了口气,有几个娇惯一点的家伙甚至边洗衣服边哭,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好不容易把内务收拾干净,呼延庆等人再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不过这时天色还早,所有人都没有睡意,因此就躺在各自的床上聊天。
“兴哥儿,你四叔到底想干什么啊?再这么折腾下去的话,我们的小命可就全没了。”这时只见躺在呼延庆右边一张床上的大胖子开口道,这个家伙名叫曹岽,是曹颖和曹嵩的堂弟,今年才十五岁,不过在呼延庆他们这个寝室中,却是最胖的一个。
“我哪知道,不过我爹已经说过了,这次一切都得听四叔的安排,若是我敢不听话,就算四叔把我打死都不亏!”这时躺在呼延庆左边床上的一个胖少年哭丧着脸开口道,这个家伙名叫杨安兴,是杨怀玉的亲侄子,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杨怀玉对他也更加严格,打起来更是丝毫不手软,现在杨安兴身上的伤比谁都重。
“惨了惨了,这哪是让我们减肥啊,简直是要我们的命啊,爹~,娘~,你们好狠的心啊,我要回家!”这时房间里另外一个小胖子高喊道,说到最后时,更是没出息的哭了起来,这家伙呼延庆也认识,是岐阳郡王的大儿子,名叫赵宗武,算起还是当今陛下的堂弟,与他们这些将门出身的人不同,性子也最为软弱,刚才洗衣服时他就已经痛哭过一次了,没想到现在还哭,真是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庆哥儿,你家堂哥平时和广阳郡王最为交好,能不能求一求你堂哥,让他帮我们在郡王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就算不能放我们回去,也不能再让兴哥儿他四叔这么折腾我们啊?”这时曹岽忽然翻了个身,正面对着呼延庆询问道。
“你就别妄想了,现在咱们被关到这里,虽然杨教官没说要让咱们做什么,但是看他这几天训练咱们的样子,肯定不仅仅是想让咱们减肥这么简单,所以我敢打赌,就算是我见到堂哥让他帮忙求情,郡王那里恐怕也不会管,甚至我怀疑郡王和兴哥儿他四叔本来就是一伙的!”呼延庆这时摸着下巴开口道,他虽然很胖,但相比其它人,却十分的有上进心,平时也喜欢读书,所以在这次前来减肥的人中,就属他最聪明最有见识。
曹岽和杨安兴等人也都十分佩服呼延庆,听到他说赵颜和杨怀玉是一伙的,当下也都是哀叹一声,其实这个猜测他们之前也有过,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毕竟以前他们和赵颜也都算是熟人,所以一直把希望放在对方身上,可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连他们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了。
“庆哥儿,你是我们这些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你说我四叔和郡王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帮我们减肥,那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啊?”这时杨安兴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也正是寝室里其它人都关心的问题,所以这时所有人都看向呼延平。
呼延庆虽然聪明有见识,但却也不是能掐会算的诸葛亮,因此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也只能苦笑一声道:“这我哪能猜到,除非是郡王和杨教官亲口告诉我们。”
听到呼延庆的话,房间里的人都不禁失望的“唉”了一声,这让呼延庆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下又开口分析道:“虽然我不知道郡王和杨教官要做什么,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杨教官其实一直在用练兵之法训练我们,而且平时也是用军营的那一套要求我们,再加上咱们大都是将门子弟,日后都是要进军中担任将官的,所以我猜测这是不是咱们家里和郡王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为以后进入军队积累一些经验。……
“咦?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曹岽听到这里惊讶的叫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几天杨怀玉倒不是仅仅为了折磨他们,而是想要让他们尽快的熟悉军中的生活,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历练吧。
“那也不对啊,你们都是将门出身,日后可以进入军队,但我又不能进入军队,只想着继承家里的爵位混吃等死,凭什么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受罪?呜~呜~,我的命好苦啊!”这时忽然又有人开口道,正是那个赵曙的堂弟赵宗武,说到最后时,自已又禁不住哭了起来。
对于赵宗武这个爱哭鬼的话,呼延庆等人也找不出反驳的办法,同时也就意味着刚才呼延庆的分析有问题,这让曹岽等人都有些泄气,一个个躺在床上都不再说话,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呼延庆他们就再次被杨怀玉挨个把他们从床上拎了下来,然后被对方踢着屁*股赶到校场上,顶着月亮和星星开始每天早上的跑圈,不跑够五圈绝对不能停下来。
说起来军校的校场虽然不小,但一圈也只有后世的八百米,五圈也才四公里,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呼延庆这些大胖子来说,却简直像是要命一样,在第一天时,根本没有人能够跑满五圈,结果被杨怀玉好一顿骂,这两天好了一点,虽然很多人最后都是爬着到了终点,但总算是坚持下来了。
和平时一样,跑完圈的呼延庆他们吃过早饭后,接着被杨怀玉拉到校场上操练,这次不再是简单的跑步,而是变成了障碍跑,校场正中被塑造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土坡和烂泥塘,呼延庆这些人就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些复杂的地形,当赵颜进来时,刚好看到眼前让人震惊的一幕。
第二百零二章 杨怀玉vs周侗
小时候每当过年的时候,赵颜都喜欢往厨房里钻,特别是当看到大人把‘肉’丸子放在热油里炸,看着那些‘肉’丸子在里面翻滚,鼻子里闻着那股‘诱’人的香气,这是赵颜小时候最为幸福和温馨的记忆。
不过从今天开始,赵颜脑海中的那种温馨的画面将被‘蒙’上层‘阴’影,只见在他眼前的这片校场上,将近两百个‘肉’丸般的胖子在泥土与汗水中‘摸’爬滚打,看起来简直和油锅里翻滚的小‘肉’丸没什么两样,反正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时候过年的‘肉’丸,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肉’丸满身泥泞的样子,立刻让他感觉有些倒胃口。
看以赵颜进来,站在一边监督的杨怀‘玉’立刻上前迎接道:“昨天就听说郡王回来了,本想着前去迎接您的,可是军校这边的事情实~~在太多,里里外外又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实在走不开,还望郡王不要怪罪!”
听到杨怀‘玉’明着抱歉诉苦,暗地里却是向自已要人的话,赵颜也不禁哈哈大笑道:“怀‘玉’兄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我知道军校只有你这么一个总教官有些忙不过来,这不今天就给你送人来了。”
赵颜说着把林虎身边的周侗拉了出来,然后指着他介绍道:“这位兄弟名叫周侗,不但‘精’通枪‘棒’,而且还有一手好拳脚,我打算让他在军校中担任一个武术教官的职位,日后怀‘玉’兄也算是有个帮手了。”
“属下周侗拜见总教官!”周侗也立刻十分知机的向杨怀‘玉’行礼道,来之前赵颜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对军校的事也知道一些,而且对于赵颜能够安排他做教官也是感‘激’涕零,毕竟这可比给人做护院强多了。
说起来上元节那天晚上回去,周侗在知道雇佣自已的衙内竟然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子,也就是广阳郡王赵颜时,当时也是大吃一惊,之后就是傻笑了一整晚,毕竟这段时间赵颜声名大振,能够跟随这样的主家,日后也有更大的机会出头。现在果然机会来了。虽然他暂时还不太清楚军校的作用,但是只要能和军队沾边,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过杨怀‘玉’听到赵颜的介绍后,却是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周侗几眼。只见对方虽然身体强壮。但个子并不是很高。站在那里倒也有股气度,只是杨怀‘玉’把军校当成自已宝贝,对所有人的要求都很高。所以他很怀疑这个周侗能否胜任军校的武术教官?
赵颜这时也看出杨怀‘玉’在怀疑周侗的本领,只是碍于自已的面子,所以才不好当面质疑,这使得赵颜一笑道:“怀‘玉’兄,既然日后周侗要在你手下‘混’饭吃,不如你就试一试他的身手如何?”
赵颜的话正合杨怀‘玉’的心思,当下直接向周侗一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周侗兄弟下场,咱们试一试身手如何?”
“好!还请总教官手下留情!”周侗也看出来了,自已若是不能在杨怀‘玉’面前‘露’一手的话,恐怕根本无法在军校中立足,所以他也是当仁不让的开口道。
当下杨怀‘玉’带着周侗来到校场旁边的一块场地,两人刚要准备动手,呼延庆那边正在训练的大胖子一看有热闹可看,立刻“呼啦”一声全都围了过来,杨怀‘玉’本想把他们赶去继续训练,但赵颜却笑着宣布道:“各位学员,杨总教官要试一下新来的武术教官周侗的武艺,若是周教官通过的话,日后你们若是在武艺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向周教官请教一下。”
听到赵颜的介绍,呼延庆这些喜欢热闹的年轻人也都是轰然叫好,杨怀‘玉’看到这里也不好再让他们离开,当下与周侗摆开架势,寻找到对方的一个破绽后,杨怀‘玉’首先动手,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攻向周侗的右肋。
周侗的拳脚功夫‘精’湛无比,刚才也是故意‘露’出破绽引杨怀‘玉’出手,现在看到对方一拳攻来,右手一拨把对方的手臂拨到一边,然后左脚如毒蛇般喝出,快如闪电的踢向杨怀‘玉’的‘胸’口,结果把杨怀‘玉’急忙后退几步,这才躲过了一击,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把杨怀‘玉’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小个子周侗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第一个回合两人都是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实力,现在都对彼此的实力有了些了解,特别是杨怀‘玉’,脸上更是‘露’出一种凝重的表情,仅仅从刚才那一脚上,他就已经发现这个周侗不愧是被赵颜看中的武术教官,在武艺上的确十分不凡,看来自已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了。
只见场中的杨怀‘玉’和周侗仅仅僵持了片刻,紧接着只见周侗忽然一个前冲,双拳已经如同雨点般攻向杨怀‘玉’,这也是周侗的招牌式拳法,他的拳一向都是又快又急,再配合脚下的步法,一般人根本支撑不下几招就会被他打倒。
不过这次他却遇到了对方,杨怀‘玉’身材魁梧雄壮有力,身手也十分灵活,对于周侗的攻击或躲或拦,一时间竟然全都接了下来。不过周侗的拳法有个特点,那就是攻击连绵不绝,而且拳中带爪,身形跳脱,后世的鹰爪翻子‘门’就是周侗创立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刚才就处于守势的杨怀‘玉’很快就被周侗连绵不绝的攻击打的手忙脚‘乱’,甚至有些摭拦不住,身上一连被周侗打了几拳,周侗的力量极大,一般人恐怕连一拳都受不起,不过杨怀‘玉’却是筋骨强健之极,挨了几拳后反而‘激’发了他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血‘性’,狂吼一声不顾周侗打来的拳头,拼着挨了几拳转守为攻,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这才堪堪与周侗打了个平分秋‘色’。
若论拳脚上的功夫,杨怀‘玉’绝对不是周侗的对手,毕竟他最擅长的还是杨家的枪法,不像周侗的武艺那么全面,不过就算是这样,杨怀‘玉’还是靠着气势与周侗打了个平分秋‘色’,当然这也可能是周侗不敢再下重手,毕竟这只是比试,万一收不住手受伤就不划算了。
赵颜看到这里,急忙大吼一声让他们住手,免得两人受伤,杨怀‘玉’和周侗也知道再比下去只会以一人的受伤而结局,当下也都是一齐跳开,然后只见杨怀‘玉’抱拳大笑道:“周兄弟武艺不凡,杨某深感佩服,这个武术教官非周兄弟莫属啊!”
“总教官客气了,听郡王说您的杨家枪法极为厉害,若是今日比试武器,恐怕属下早已经落败了!”周侗也是笑容满面的拱手道,对于天‘波’府的杨家枪法,他也是早有耳闻,特别是当年杨无敌和杨六郎的威名,更让他无比敬仰,所以对于杨怀‘玉’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哈哈哈~,你们两个都不要客气了,以后周侗你就跟着怀‘玉’兄,主要负责帮他分担一下训练学员的事情。”赵颜这时大笑着说道,本来他想让周侗随自已一起去辽国做保镖的,不过后来想一想,现在距离去辽国还有一个多月,军校这边又急需人才,所以暂时还是让周侗来军校熟悉一下,到时再让他跟自已去辽国也不迟。
杨怀‘玉’也十分满意周侗这个助手,当下大笑着和周侗聊了几句,紧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一双大眼瞪了周围的呼延庆等人一眼,然后怒吼道:“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训练,今天要是完不成,全都没有午饭吃!”
听到杨怀‘玉’的怒吼,呼延庆那帮学员立刻一哄而散,一个个拖着‘肥’胖的身躯跑回训练场接着跑,同时不少人心中也在哀叹,本来一个杨怀‘玉’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武艺超群的周侗,恐怕接下来他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赵颜看到杨怀‘玉’竟然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已经在呼延庆这些军校学员中树立起教官的威严,当下也不由得有些赞叹,心想不愧是大将之才,呼延庆这些人以前都是家中娇生惯养,比一般的士卒要难练多了,当然这也幸亏了杨怀‘玉’同样出身将‘门’,再加上背后又有赵曙和赵颜为他撑腰,所以杨怀‘玉’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训练这些人。
接下来赵颜在杨怀‘玉’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已经建成大半的军校,然后又了解了一下杨怀‘玉’对军校学员们的训练计划,其实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之前赵颜和杨怀‘玉’商量好的,刚开始肯定要先把那些学员们身上的‘肥’‘肉’减下来,这肯定是第一要务,按照他们制定的训练强度,估计得三个月左右才能完成,估计那时赵颜可能已经在辽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颜又和杨怀‘玉’商量了一下在减‘肥’完成后,第二阶段的训练任务,这时那些学员都拥有了一个正常人的体形,也就可以让军校开始正式的教学,杨怀‘玉’虽然熟知兵法和练兵之法,但军校却和练兵不同,它主要是以培养将领为目的,赵颜对此虽然也没什么研究,但总有一些教育经验,再加上后世在网上看来的五‘花’八‘门’的资料,对军校也有不少想法。
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赵颜几乎天天的泡在军校里,与杨怀‘玉’商讨对军校的建设,以及对学员们的训练与教育之法,最后总算是制定出一个完备的计划,这时也终于到了要出使辽国的时间了,不过就在赵颜走之前,却又有一件大喜事在等着他。。--83422+dsuaahhh+24604506-->
第二百零三章 我要做爸爸了!
薛宁儿的房间里,赵颜一脸紧张的盯着面前的曹颖,只见这时曹颖右手搭在薛宁儿的手腕上,一脸认真的给她号着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微皱着眉头松开手,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只见薛宁儿就一脸‘激’动的道:“颖儿姐姐,您说我真的怀孕了吗?”
听到薛宁儿的问话,曹颖依然皱着眉道:“宁儿你的脉相还不是很明显,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怀孕的时间太短,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最好是把祖父或直鲁古老神医请来,他们肯定可以看出宁儿是否怀孕!”
“快!快去把直鲁古或祖父他老人家请来!”旁边的赵颜听到这里,立刻高声吩咐道。这几天薛宁儿时不时经常感到恶心、胃里泛酸等,食‘欲’也不是很好,刚开始时她** 并没有在意,但今天早上特别的严重,甚至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这才让赵颜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懂得医术,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宁儿可能怀孕了,可惜他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检测,只能把曹颖请来为薛宁儿把脉,没想到曹颖也有些吃不准。
听到赵颜的吩咐,小豆芽立刻飞奔着去请人,本来赵颜想请曹佾或直鲁古其中一个就可以了,但没想到两人一听赵颜新纳的小妾可能怀孕了,立刻全都赶了过来,虽然怀孕的不是曹颖这个王妃,但却是赵颜第一个孩子,所以他们也十分的重视,毕竟他们现在还霸占着赵颜的显微镜,这时自然要表现一番。
“没错。的确怀孕了,而且看样子只有二十多天,难怪颖儿这丫头号不出来!”直鲁古刚一进来,仅仅看了薛宁儿一眼,根本没有号脉,立刻就十分肯定的道。
“老爷子您行不行啊,没号脉就敢这么肯定?”赵颜虽然急于想知道薛宁儿是否怀孕,但是对于直鲁古这么不负责的大夫却十分怀疑。
“这你就不懂了,老夫专攻望病之法,无论什么样的病人。只要被老夫看一眼。立刻就能断定他的病情,更何况还是怀孕这么明显的症状,若是我的判断有误,你可以把我的招牌给砸了!”直鲁古一脸自负的开口道。也就是赵颜敢这么质疑他的医术。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直鲁古都懒的解释。
相比之下,曹佾就显得更像个传统的中医大夫,只见他走过来给薛宁儿号了一下脉。片刻之后就站起来笑道:“孙婿真是好福气,这才刚纳妾一个多月,就已经让她怀有身孕,而且的确像直鲁古老哥说的那样,身孕还不到一个月,以颖儿的医术很难号的出来。”
“真的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赵颜听到这里惊喜若狂的喊道,本想冲过去一把抱住薛宁儿,但又想到曹颖在这里,怕伤了她的心,于是就拉着曹颖跑到薛宁儿身边,一边一个都抱在怀里。
薛宁儿更是‘激’动的直掉眼泪,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但能够陪伴在自已喜欢的人身边,而且还怀上了赵颜的孩子,这让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感,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哪怕是让她立刻死去她都会感觉此生无憾了。
看到赵颜高兴的样子,宝安公主和寿康公主也纷纷上前贺喜,其中宝安公主更是抹了两把眼泪,自已这个最心疼的弟弟终于有孩子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孩子不是嫡出,不过看弟弟高兴的样子,估计这个孩子无论是不是嫡出都会十分的受宠爱。
赵颜好不容易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当下急忙命人大摆宴席庆祝,不但府中的下人可以参加,甚至还把宴席摆到了清水河边,把上水庄的那些佃户们也都招来一起庆祝,毕竟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虽然赵颜的做法不合礼制,但是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曹颖也就由着他胡来,对于薛宁儿怀孕这件事,曹颖刚开始时还有些吃醋,不过幸好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而且这个孩子出生后,也要叫自已母亲,所以她也很快就摆正了心态,亲自叮嘱厨房给薛宁儿准备一些怀孕时的食物,另外她心中也在想,若是日后自已怀孕的话,也不知道赵颜会不会像今天这么高兴?
欢腾的一天结束后,赵颜发现自已苦‘逼’的日子再次来临,正所谓新婚燕尔,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每天晚上都能抱着薛宁儿睡,但是现在薛宁儿怀孕,结果曹颖就下了死命令,赵颜绝对不能再碰对方一下,结果他只好再次回到原来的单身生活。
不过在睡觉之前,赵颜却忽然跑到曹颖的房间,结果把曹颖吓了一跳,以为赵颜想做什么,但没想到赵颜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说道:“娘子,我不想去辽国了!”
“为什么?”曹颖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想陪着宁儿,等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否则我不放心。”赵颜一脸严肃的道,对于一个第一次要做父亲的人来说,他现在心中满是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离家几个月,实在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
不过曹颖听到这里却是无奈的苦笑一声,当下开口劝道:“夫君,‘女’人怀孕要十个月,现在宁儿妹妹的身孕还不到一个月,就算夫君去辽国三四个月,回来后依然可以陪着宁儿妹妹生产,再说家里有我和二姐她们照顾,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可……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明天我去找爹爹求情,这次就不去了。”赵颜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他是一个顾家的男人,对于他来说,什么国家大事都不如自已的老婆孩子重要,现在自已的孩子要出生,他自然得在家里守着。
“夫君,您可千万别去求爹爹!”曹颖再次哭笑不得的道,“说句夫君不爱听的,若这次是我怀孕,夫君去求爹爹不去辽国也算是情有可原,但这次却是宁儿怀孕,在别人家里,一个小小的‘侍’妾根本不算什么,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受人重视,也只有夫君您才会把宁儿她们母‘女’捧在手心里,若是您拿这个理由去向爹爹求情,恐怕只会被爹爹臭骂一顿。”
“咦?宁儿才怀孕不到一个月,你怎么知道她怀的是个‘女’孩?”赵颜立刻抓住曹颖最后话中的“母‘女’”这个词不放追问道。
“哼,当然是个‘女’孩,只有我这个正妻才能生男孩,所以宁儿肚子里肯定是个‘女’孩!”曹颖一脸醋劲的坚持道,虽然她已经接受了薛宁儿抢先怀孕的事,但是在生男生‘女’这件事上,却还是无法释怀,现在孩子还没出生,她就已经认定薛宁儿生的肯定是个‘女’孩了。
“你这就没有道理了,生男生‘女’都有一半的机率,而且从怀孕的那一刻起,孩子的‘性’别就已经决定了,说不定宁儿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个带把的,到时你就等着做大母吧!”赵颜笑呵呵的反驳道,他其实‘挺’喜欢看曹颖这种吃醋的样子,因为这时的曹颖才最真实。
“我不管什么机率不机率的,反正宁儿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女’孩,只有我这个王妃才能生儿子!”曹颖再次蛮不讲理的坚持道,也只有在赵颜面前,她才会放下平时的面具,可以随便的耍自已的小‘性’子,因为她知道赵颜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果然,只见赵颜听到这里‘露’出一幅被你打败了的表情,立刻表示投降道:“好好好!宁儿这次就生‘女’儿,以后王府的长子留给你来生。”
说到这里时,只见赵颜嘿嘿一笑道:“不过娘子你要知道,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女’孩,相比调皮捣蛋的儿子,还是斯文秀气的‘女’儿好,就像咱们那位伯父汝南郡王一样,虽然有不少儿子,但最喜欢的却是咱们的堂姐赵英宁。”
对于赵颜的话,曹颖却显得不屑一顾道:“我管你喜欢儿子‘女’儿?反正我就喜欢儿子,而且‘女’儿再好,难不成你还准备让‘女’儿继承爵位吗?”
曹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赵颜哑口无言,看来吃醋的‘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不过赵颜也并不是好苦的,当下只见他忽然‘露’出一个‘淫’*‘荡’的笑容,走过来揽住曹颖的纤腰道:“既然娘子如此想要儿子,那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就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一举得男呢?”
“呀!要死了你!”赵颜的话一出口,立刻让曹颖羞的满面通红,一双粉拳在他‘胸’口捶了几下,然后就把他推出了房‘门’,并且“呯”的一声把房‘门’关的死死的。
“喂!娘子你快开开‘门’啊,刚才不是你说想要个儿子吗?”赵颜故意在外面边拍‘门’边大声喊道,结果房间外面的觅雪等‘侍’‘女’听到后,全都一个个震惊的看着赵颜,猜测着他们夫妻二人刚才在里面在讨论什么事情?
房间里的曹颖听到外面赵颜的喊话,一时间更是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冲出去直接把赵颜的嘴堵上,可惜却没有这个勇气,最后直到赵颜喊了一会离开后,她才敢轻轻的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向外看,结果当看到觅雪她们异样的目光时,再次羞窘无比,“呯”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83422+dsuaahhh+24685117-->
第二百零四章 使团启程
几天之后,开封城的旧曹门外,赵曙带着文武百官为颍王赵顼一行人出使辽国送行,这次应该算是大宋近年来规格最高的出使队伍,队伍中不但有赵顼这个正使,另外还有广阳郡王赵颜等两位副使,随同出使的人数更是达到两千多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护卫,但也足够显示出大宋对这次出使的重视了。
“顼儿、颜儿,你们两兄弟这次出使辽国,除了给耶律洪基贺寿之外,也要多看多想,认真观察辽国内部的一切情况,但切记千万不要擅自插手辽国的内部事务!”赵曙看着站在自已面前的两个儿子,一脸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儿臣谨遵教诲!”赵顼和赵颜一起向赵曙躬身施礼道,其实这些话赵曙在宫中时就已经叮嘱他们很多遍了,但是离别之际,赵曙却再次叮嘱他们,看来他对于两个儿子去辽国这件事,也不是特别的放心,不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时候个人的感情都只能放在后面,一切都要以国事为重。
“陛下,吉时已到,使团要启程了!”正在这时,韩琦上前向赵曙提醒道。古人出行都要选个吉日,使团出行这么大的事情,不但要选定吉日,而且连出行的时辰都要计算在内,若是误了时辰,甚至可能要换个日子再出行。
赵曙抬头看了看天色,也知道不能再和两个儿子这么说下去了,于是就命令使团启程,然后与赵顼、赵颜两人挥手告别,直到整个使团走出去数里。赵曙这才叹了口气,带着庞大的送行队伍回到了城内。
使团中的赵颜并没有像其它人那样频频回头,因为今天早上他就已经叮嘱过曹颖和薛宁儿她们,让她们不要为自已送行,免得他不舍得离开。对此曹颖她们都答应了,只是赵颜在出门时,却被曹颖她们送过了上水庄,一直等到赵颜都快到城门了,回头看时还发现曹颖她们依然没有回去。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曹颖她们并不在送行的队伍中。至少赵颜刚才没有看到他们。
“三弟,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时赵顼骑着马凑到赵颜旁边道,相比之下,他现在却十分高兴。一来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担当如此重任,另外他对辽国也向往以久,当然这种向往可没安什么好心,他想亲眼见一见这个大宋最大的敌人是什么样子,只有亲眼目睹过辽国的情况,以后才能想到对付它的办法。
对于赵顼的兴奋,赵颜却是白了他一眼,然后实话实说道:“我新纳的小妾在几天前刚刚查出怀孕了。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本想在家陪着她一直到生产的,可没想到却要陪着大哥你们去辽国。你说我能高兴吗?”
听到赵颜竟然因为这种“小事”而不开心,赵顼立刻哈哈大笑道:“男儿志在四方,三弟你有子嗣虽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与出使辽国这种大事相比,还是不值一提,而且咱们也只是去几个月就回来。到时应该可以赶上你的孩子出生的。”
赵顼的话音刚落,就见旁边一个长脸的青年官员也笑着凑上来道:“颍王殿下有所不知。郡王新纳的小妾可不简单,正是之前号称东京第二行首的薛宁儿。现在东京城的许多纨绔子弟和文人士子都在嫉妒郡王,而且郡王纳了薛宁儿还不到两个月,平时有美人在怀,自然不舍得离开啊!”
这个说话的青年官员也是赵颜的老熟人,同时也是赵颜的部下,那就是在军器监中担任军器丞的苏轼,他这次也和赵颜一样,都是使团的副使,甚至他去辽国的原因也和赵颜差不多,因为耶律洪基喜欢诗词,所以每次出使辽国,都要有一个精通诗词的官员,这次刚好选中了虽然年轻,但却才华横溢的苏轼随行。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三弟怎么无精打采的,原来是舍不得家中的温柔乡啊!”赵顼听到苏轼的解说,当下也是大笑着道,对于薛宁儿,他以前也听说过,不过他平时忙的要命,根本没有时间理会这些风花雪月,更没有见过对方,但是想到薛宁儿那么大的名气,估计容貌和才学肯定都是上上之选,难怪自已的弟弟舍不得离开。
对于苏轼的赵顼的误会,赵颜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连解释都懒的解释,或者说没办法解释,对于赵顼和苏轼这样的大丈夫来说,家庭只是自已事业的附庸,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因为家庭而放弃事业,但是赵颜却完全不同,他是个一切以家庭为中心的人,可以说他和赵顼、苏轼的世界观、生活观完全不同,所以就算是他想解释,恐怕赵顼他们也无法理解,特别是像苏轼这种喜欢把小妾送人的家伙,在家庭观念上赵颜更是和他无话可说。
“大哥,那个耶律洪基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这次给他去贺寿,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赵颜这时直接把话题岔到他们出使这件事上道。
听到赵颜问起这件事,赵顼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态,有些严肃的道:“说起这个耶律洪基,他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精通音律,善于书画,爱好诗赋,本人也经常作诗赐给臣下,而且还以臣子为诗友,可以说颇有雅风,但同时他又沉迷于酒色,经常不理朝政,再加上笃信佛教,广印佛经和建筑寺塔,劳民伤财之极,这几年辽国国力一直在下降,可以说全拜耶律洪基之赐,不过这对我们大宋来说,却是一件大好事。”
“颍王殿下说的不错,耶律洪基此人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必然可以成为柳三变那样的大才子,可惜他却错生在帝王家,每日里饮酒作乐不思朝政,辽国有这样的皇帝,必然会衰败下去,实乃我大宋之福啊!”这时苏轼也开口道,他对于耶律洪基的看法也与赵顼完全一致。
赵颜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他又有些鄙视的看了赵顼一眼,因为北宋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宋徽宗赵佶就是赵顼的儿子,现在他说人家耶律洪基不务正业,可是他儿子赵佶比耶律洪基更加的不堪,整天除了喝酒写字玩女人外,就没干过什么正事,结果不但国内爆发了宋江、方腊起义,对外更是一败涂地,最后直接被金国灭了,自已也落得个克死异乡的下场,只剩下南宋小朝廷苟延残喘,所以赵佶还不如人家耶律洪基,至少耶律洪基没把祖宗的基业给丢了。
三个人边走边聊辽国的情况,辽国的历史在后世虽然有些记载,但是因为金国灭辽之后,把辽国的很多历史文献都给焚毁了,甚至连本来庞大的契丹族也神秘的消失了,结果就导致后世对辽国的记载并不是很多,赵颜接触的就更少了,最多只是对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元等重要人物的生平有些了解,但是对于辽国的风土人情就很少知道了,幸好无论是赵顼还是苏轼,都对辽国有不少了解,赵颜也从他们那里得到许多关于辽国的情报。
“颍王殿下,现在已经离京十里,请两位殿下和苏副使下马乘车!”正在赵颜他们三人说话之时,忽然又有一个熟人上前开口道,正是赵曙身边的大情报头子黄五德,使团和间谍向来是不分彼此,每次大宋派出使团去辽国,也是收集情报的好时机,特别是这次还有赵顼和赵颜两位皇子,所以赵曙特意把黄五德也给派来了。
听到黄五德的话,赵顼当下也点了点头,赵颜则是对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与苏轼一起下马,刚才出城时之所以骑马,是为了看起来更威武一些,但是去辽国路途遥远,若是让赵顼他们三人天天骑马的话,绝对能把人累死,所以只要离开东京,他们就会改乘马车。
其实不仅仅是赵顼和赵颜三人,使团里的其它文职人员也全都改乘马车,只剩下那些禁军护卫中的将领骑马而行,至于那些普通的禁军士卒,就只能靠着两条腿跑步前进,这也是没办法的话,谁让大宋的马匹奇缺,除了西军和河北军有少量的骑兵外,京城禁军中也只有将领才有马匹代步。
等到晚上的时候,赵颜他们终于赶到东京城东边的一个小城中的驿站休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几乎全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幸好他们的行程事先都经过严密的安排,每天前进多少,在哪个驿站休息事先都计划好了,再加上使团又有禁军护卫,因此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阻拦,可以说十分的顺利。
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赵颜他们的使团终于来到大宋距离辽国最近的瀛州,这个瀛州并不是传说中海上的那个瀛州,而是大宋河北路治下的一个州,本来是隋唐时期的河间郡,现在被大宋和辽国一分为二,大宋占据的地方称为瀛州,后来又被宋徽宗改成河间府。
当赵颜他们的使团赶到瀛州时,当地的官员全都赶来迎接,这种事情一向都是由赵顼应付,赵颜只需要跟在他后面点头微笑就行了,不过也就在这时,赵颜忽然在迎接自已的官员中看到一个人,当下有些奇怪的自语道:“他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交河县令张载
苏轼也站在赵颜的旁边,同时也听到了他自语的话,当下顺着赵颜的目光看去,结果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因为他看到原来在京城的好友张载竟然穿着官服站在那里,这让苏轼立刻想到,去年那次西园雅集后,张载忽然被任命为交河县令,于是就匆匆上任而去,当时还是他和李公麟等人为他送行,而交河县就是瀛州下属的一个县。:3
想到这里,苏轼立刻笑着对赵颜解释了一下张载出任交河县令的事,然后拉着赵颜上前与张载打招呼道:“子厚兄,上次东京一别,本以为会数年难以相见,没想到还不到半年,我们竟然又在这里相见了。”
张载昨天就接到消息,今天早上赶到瀛州城准备迎接使团,不过他只知道使团的正使由颍王赵顼担任,但却万万没想到赵颜和苏轼这两个老熟人也在使团中,看到苏轼时也不禁大笑道:“子瞻兄你竟然也要去辽国,以子瞻兄之才,定然可以扬名于大辽!”
张载与苏轼说完后,立刻向赵颜行了一礼道:“上次西园雅集一别,下官本想去郡王府上拜望,但刚巧被朝廷指派到瀛州这里为官,这让下官也一直颇为遗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郡王。”
“哈哈,上次与子厚兄一别,本王也颇为想念,我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与子厚兄相遇,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赵颜说这些话实在有些亏心,上次西园雅集结束后。张载虽然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但是在那之后,他就把张载这个人抛在脑后,若不是今天在这里遇上,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对方。
赵颜和苏轼虽然是副使,但迎接他们的官员大都被赵顼吸引了过去,因此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事,就和张载聊了起来,特别是对于他担任县令的交河县,更是引起了赵颜的兴趣。因为这个交河县就位于瀛州的最北边。越过县境就是宋辽两国之间的缓冲区,再往北就是辽国。
张载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交河县的情况,赵颜刚想问一下辽**队打草谷的事,但这时赵顼已经和瀛州的官员寒暄完毕。赵颜也不好再和张载多说。先是去了驿站休息了一下。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又和平时一样,去赴当地官员为他们举行的酒宴。这种官场上的迎来送往早已经形成俗例,基本上不可能再改变了。
因为瀛州这里已经是大宋与辽国的边境,再加上赵颜他们这一路走来也十分的辛苦,所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将在瀛州休整几天,同时派人通知辽国,等到辽国前来迎接的军队到来后,赵颜他们才会再次上路。
赵颜穿越到大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锻炼,再加上正处于青春期,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所以他仅仅在驿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起来了,吃过早饭后就拉着苏轼出了瀛州城,然后去交河县拜访张载,同时也向张载打听一下对面辽国的情况。
不过当赵颜他们赶到交河县城时,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张载竟然不在这里,问了衙役才知道,原来张载出城处理事情了,本来赵颜打算到城外去找张载的,但却被苏轼劝住,毕竟交河县北边就是辽国,县境内也并不太平,虽然赵颜了护卫,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赵颜也知道自已的身份实在不好涉险,于是就和苏轼在交河县城里转了起来,一边参观交河县的风物一边等张载回来。
可能是因为地处宋辽边境的缘故,交河县城修建的极为坚固,城墙比一般的县城要高大的多,而且还驻守着不少士兵,城中的人口倒是不少,特别是南北门都有不少商队进入,使得县城竟然显得十分繁华,一点也不像边境县城。
“豆腐!又香又软的煎豆腐了,南来北往的客官都尝一尝喽!”一声卖小吃的吆喝声,立刻吸引赵颜和苏轼两人的注意,倒不是说这个卖煎豆腐的有什么特别,而是这时赵颜他们两人忽然发现,交河县城里卖豆腐的真是太多了。
比如赵颜他们眼前这条大街上,街道两侧满是各种卖豆腐脑、煎豆腐、豆腐干之类的小吃摊,两边的酒店也有不少堂而皇之打出各种豆腐菜的招牌,甚至还有什么百年老豆腐、麻绳豆腐之类专门卖豆腐的店铺,实在让人感到惊讶。
“子瞻兄,看来交河县这里的豆腐应该很有名,你看那些进城的商队,大都会买一些豆腐吃食边走边吃,咱们不如也找个地方品尝一下如何?”赵颜看到县城中竟然这么多卖豆腐的地方,当下也十分感兴趣的道。
“哈哈,在下也正有此意!”苏轼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品尝美食的人,对于交河县的特产豆腐,他也很想品尝一下。
当下赵颜他们找了一间比较大的酒楼,因为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酒楼里的客人不多,赵颜他们在二楼找个靠窗的好位置坐下,伙计立刻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官要吃什么?”
“店家,刚才我们一进城,就发现城中卖豆腐吃食的特别多,是不是你们这里的豆腐特别有名?”赵颜没急着点菜,而是笑着对伙计打听道。
“客官猜的不错,我们交河县的豆腐那可是一绝,在附近几个州府都是十分的有名,甚至连瀛州城里的大酒楼都要从我们这里订豆腐,南来北往的客商从县城经过时,也都要品尝一下交河豆腐再走,两位客官不如也品尝一下小店的几种特色豆腐如何?”这个伙计很会说话,介绍完县城的情况后又顺便推销了一下自已店里的菜。
“哈哈,那就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豆腐都送上来一份,我们也尝一尝与别的豆腐有什么不同!”赵颜听到这里也是大笑道,伙计也看出眼前这两人身份不一般,高兴的吆喝一声,转身就去报菜,结果不一会的功夫,就送上来一桌以豆腐为主料的菜肴。
当下赵颜和苏轼拿起筷子尝了尝,结果发现桌上的菜虽然做法不同,但是所有豆腐都是细腻柔滑,不但口感极好,而且豆腐中也没有其它地方带着那一丝苦涩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估计这就是交河豆腐出名的原因了。
“不错不错,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交河这里的豆腐的确不错,无论是东京城还是我老家那边,都没有这么美味的豆腐!”苏轼是个嘴刁的人,能够让他开口夸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可知这里的豆腐是如何的美味。
“子瞻兄,交河县这里已经是大宋的边境了,为何街上还有那么多的商队?”赵颜品尝了几口豆腐,当下又指着街道上的商队问道,刚才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按说交河县这里除了豆腐外,也并没有其它的特产,但是县城里的商队却着实不少。
“哈哈,仲学兄怎么忘了,正是因为交河县这里是大宋与辽国的边境,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商队,毕竟大宋和辽国之间的贸易可是十分的兴盛啊!”苏轼听到赵颜的问话哈哈大笑道。仲学是赵颜的字,因为他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苏轼就以他的字相称。
赵颜听到这里也立刻恍然大悟,自从当年的檀渊之盟后,大宋虽然要向辽国缴纳岁币,但同时也打通了两国之间的贸易通道,无论是工商业还是农业,大宋都比辽国要强盛的多,所以在两国的贸易中,大宋一直占据着优势地位,每年的贸易收益甚至可以达到岁币的数十倍,因此若仅仅从经济方面来看,檀渊之盟对大宋还是有利的,但是从政治、军事层面来看,却又对大宋极为不利,特别是每年岁币对大宋国民精神的打击,使得宋人在面对辽人时,总感觉矮上一头,这可不是区区金钱就可以买回来的。
想到这里,赵颜也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虽然他穿越到大宋还不到一年,但已经处处感觉到辽国对大宋的压制,甚至连他这个皇子也被逼着身不由已,要去辽国为耶律洪基作画,虽然对方表面上是很客气的请他去辽国,但暗中却有威逼之意,这也让赵颜倍感屈辱。
不过赵颜紧接着又想到辽国内部的情况,特别是耶律重元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以及耶律乙辛、张孝杰这些玩弄权势的近臣,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但等到了辽国了解一下情况,总可以从中找出机会,最好能够让耶律重元直接反叛,然后辽国内斗不休,到时他们也就无暇顾及大宋了。
当然赵颜也知道自已上面的想法有些太过理想了,不过他既然提前知道耶律重元要反叛,那就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这也算是自已给耶律洪基带去的一大寿礼吧。
“县老爷回来了!”就在赵颜考虑着这次辽国之行时,忽然听听街上有人高喊道,紧接着只见街上又是一阵喧哗,不一会的功夫,就见从县城北门的方向走来一队人马,其中最前面的板车上,拉着满满一车血淋淋的人头。
第二百零六章 交河剿匪
看到大街上推来了一车人头,酒楼上的赵颜和苏轼全都震惊的站了起来,甚至赵颜还以为是辽人杀过来了。*不过当他看到车后跟着的全都是宋人,而且街道两侧的百姓非但没有任何惊慌,反而还一脸兴奋的指着那些人头议论纷纷,最后赵颜更是看到张载穿着一身官服骑在马上走来,这让他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哎呦,县老爷这是把铁头贼给剿灭了,看来咱们交河县总算要太平了!”正在这时,刚才那个上菜的小伙计凑到窗边向外观看,结果立刻大声赞道,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
“店家,什么叫铁头贼?”还没等赵颜开口问,就见二楼另外一个桌子上的客人就开口问道,看他的打扮应该也是外地来的客商,而且现在整个二楼也没人吃饭了,全都站起来挤到窗边看外面的热闹呢。
“嘿嘿,客官有所不知,我们交河县临近辽国,最大的祸患除了每年秋末的辽国打草谷外,还有县境内的几股盗贼,这些盗贼经常趁着官军和乡勇不备之时偷袭村寨,以前每年都有村寨被屠的事发生,从我们这里经过的商队也是提心吊胆,一旦遇到这些盗贼,轻则货物被夺,重则也是性命不保,幸好县老爷来了之后,组织乡勇一连剿灭了大部分的盗贼,只剩下一伙最大的铁头贼,不过今天看这样子,铁头贼也终于被剿灭了,日后我们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小伙计兴奋的解释道。
“为什么叫铁头贼。而且店家你怎么肯定车上的人头就是铁头贼的?”这时苏轼也好奇的开口问道,同时心中对张载也更加的佩服,以前在东京时,他就知道张载不但精通儒学,而且对兵法也颇有研究,甚至年轻时还组织过民团准备去夺回被西夏占去的土地,后来还是被范相公劝说,这才弃武从文,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张载对于兵法更加的精通了。仅仅凭借着县中的乡勇就剿灭了几股盗贼。这可是大政绩啊。
听到苏轼的问话,只见伙计向他行了一礼回道:“客官您仔细看看车上的人头,摆在最上面的那个大光头的匪号就叫铁头,据说这个铁头以前是个契丹贵族。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因为在契丹得罪了贵人。于是就跑到我们这里做盗贼,靠着几个契丹手下拉拢起一批人,有契丹人也有汉人。在交河县一带是无恶不做,光是死在他手里的有就有上百人,他这一死,总算是给以前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报仇了。”
赵颜和苏轼听到这里,扭头看向窗外看去,果然发现车上的人头堆顶上有一颗人头,虽然已经死了,但看看起来依然十分的凶恶,而且头上并没有留头发,若不是伙计指认的话,恐怕赵颜和苏轼也不知道他竟然是契丹人。
只见张载有队伍推着人头在城中转了一圈,这也是剿匪之后的惯例,一来可以向百姓炫耀一下官府的战功,二来也可以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让他们在做坏事之前掂量一下,免得误入歧途。
等到那车人头从酒楼下面过去后,赵颜和苏轼也立刻下了酒楼,然后到县衙等着张载,结果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张载这才带着人回来,见到他们也是一惊,紧接着立刻赔罪道:“本以为郡王和子瞻兄你们会休息几天,没想到你们竟然今天就来了,实在失礼了!”
“哈哈,若是我们今天不来,就没有机会见到子厚兄车载人头的壮举了,刚才我与子瞻兄见到时,周围百姓可都夸赞子厚兄此举实在是大快人心啊!”赵颜这时大笑着道,对于张载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他也十分的惊讶,毕竟在他的心中,张载一直都是中年书生的形象,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文武双全,这样的人才可不多见。
“郡王谬赞了,保土安民本来就是我等官员的责任,张某也不过是克忠职守罢了!”张载微笑着道,脸上依然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之前也正是他身上的这种气度,给赵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哈哈,子厚兄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和郡王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另外我对你是如何剿灭交河县境内的盗贼可是十分的感兴趣,最好是准备几个酒菜,咱们边吃边聊!”苏轼受到父亲苏洵的影响,对于武事也十分感兴趣,现在他急于想知道张载剿灭盗贼的经过,日后若是回到京城,也能为张载扬名。
对于苏轼的话,张载也哈哈一笑,当下请他和赵颜进到内宅,然后命自已的妻子准备酒菜,然后三人边吃边谈,其实主要还是张载说,因为赵颜也和苏轼一样,很想知道张载剿匪的经过,对此张载也没有拒绝,当下把自已上任后的经历讲了一遍。
当初张载上任时,交河县并不是赵颜他们现在看到的样子,虽然县城还是这个县城,但因为交河县境内盗匪横行,不但让交河百姓整日里提心吊胆,更导致往来的客商宁愿绕道周边的县,也都不愿意从交河县经过。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张载上任后的第一要务就是剿匪,只要把盗贼给灭掉了,那么就会吸引商队经过,而只要有商队,那么县中就有税收,同时也可以带动县里商户们的生意,可以说一举数得。
不过想要剿匪,张载却面临着一个大难题,那就是手中无兵,虽然交河县中驻扎着一支千余人的河北军,但是这支军队主要是用来在辽国南下打草谷时防守县城的,而且没有上头的命令,张载也无权调动这支军队。
张载刚开始也向上面请示过几次,希望可以取得县中河北军的领导权,但是上面对他的请求却根本没有理会,在这种情况下,张载只好另想它法,最后就把目光放在了乡勇之上。
交河县每年都要面临着辽军南下打草谷的危险,平时各地也是盗匪横行,所以为了自保,这里的百姓都会结寨而居,平时寨子里的男人也要进行训练,也就是所谓的乡勇,遇到辽军或盗匪时,这些乡勇就会依寨而守,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等到官兵的救援,从而减少寨子里的损失。
不过乡勇的组织松散,而且平时都只受各个村寨的头人指挥,张载为了说服这些人村寨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最后总算是将那些乡勇组织了起来,然后张载亲自训练这些乡勇,并且在去年腊月时一举灭掉了其中的一股盗贼,这才使得他在交河县中声望大增,各个村寨也都对他这位知县心服口服。
正是有了那些乡勇,张载花费了几个月时间,使得交河县境内的盗贼或死或逃,今天被他杀死的铁头贼那些人已经是县中最后的一股盗贼了,他们平时行踪不定,之前张载几次围剿,都被对方逃了出去,这次他设下一个巧妙的圈套,而且连赵颜他们也被张载利用了。
昨天张载去瀛州迎接赵颜他们时,故意把消息泄露出去,让贼人误以为他会在瀛州城住一晚,结果几个月都没有开张的铁头贼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在昨天晚上突袭城外的一个村寨,结果连夜回到交河的张载接到消息后,立刻带着乡勇前去围剿,结果铁头贼没有攻破村寨,反而被张载一举剿灭。
“好!子厚兄用兵精妙,三国时的诸葛孔明也不过如此!”苏轼听到这里,当下抚掌大笑着赞道,赵颜听到这里也同样是连连点头,感觉张载此人的确不凡,仅靠着一群战斗力不强的乡勇,竟然可以剿灭境内的盗贼,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对于苏轼的夸赞,张载却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子瞻兄不必夸我,这次能够剿灭境内的盗贼,主要还是那些村寨肯出力,乡勇们也愿意效死,这才能够剿灭盗贼,为此还有七十多名乡勇战死,两百多人受伤,虽然为将者不能太过计较伤亡,但是每次想到这些死伤,我都感觉心痛难安!”
说到这里时,只见张载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另外这些乡勇虽然剿灭了境内的盗贼,但是交河县最大的祸害却还是辽军每年秋末时南下打草谷,那些辽军可比盗贼厉害多了,到时我也不敢让乡勇们与辽军正面作战,恐怕也只能像以前的官员那样,尽量将百姓迁到城中,然后利用县城的城墙和守军抵抗了,但这样一来,城外的百姓恐怕会损失巨大,身为他们的父母官,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敌人劫掠,实在让人于心难忍啊!”
听到张载提到辽军南下打草谷,赵颜和苏轼也都是沉默下来,打草谷的事由来已久,大宋高层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虽然耶律洪基以三年不打草谷为条件换取赵颜去辽国一行,但是辽国的信用实在让人不敢相信,所以赵颜也不敢保证辽军今年会不南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豆腐乳
“子厚兄,你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一下辽军每年打草谷的情况?”只见赵颜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问道。
张载听到这里则是一脸沉痛的道:“打草谷一向都是辽军的传统,每到秋收之时,辽军就会南下,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并不仅仅是为了抢劫财物,同时也是为了练兵,而且在打草谷时,辽军一般都是分散成百人的小队,如同蝗虫般在我大宋境内肆虐,一般的小村寨根本挡不住这些辽军的攻击,就算是遇到大的村寨,有时也会被几支辽军百人队联手攻破,每年我大宋边境百姓都是死伤无数,损失的财物更是无法计算。”
赵颜和苏轼听到这里,两人的脸上也都露出沉痛之色,同时对辽国也更加的痛恨,不过他们也知道,无论他们再怎么痛恨,对辽国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除非他们大宋有实力一举灭掉辽国,否则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改变这种情况。
“可惜朝廷不愿调拨钱粮,交河县每年的税收也有限,否则若是我手中有钱,就可以将乡勇们训练成强兵,到时就算是无法打退辽军,但保住交河境内的安宁还是没有问题的!”这时张载忽然感慨道,他倒是想要把乡勇打造成一支真正可战的强军,但可惜手中无钱无粮,所以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子厚兄,虽然我不是公麟兄那样的富豪之家,但为了支援交河县,苏某愿意捐献千贯,以资助子厚兄练兵!”苏轼听到这里,立刻开口道。虽然一千贯对于练兵只是杯水车薪,但却也是他的一片心意,而且这一千贯也已经是苏轼能够拿出来的极限了。
“这……”对于苏轼的好意,张载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赵颜忽然笑着开口道:“子瞻兄高风亮节,愿意捐助子厚兄你练兵也是一片心意,所以子厚兄你就不要推辞了!”
听到赵颜的劝说,张载也只好向苏轼道谢,这时只见赵颜又笑着开口道:“既然子瞻兄都出资捐助子厚兄,本王自然也不能吝啬。刚好去年王府有了不少进项,所以我就捐助一万贯,另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本王再给张载兄一个发财的点子,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张载兄你的才能了!”
本来赵颜也想多捐助一些,但他想到一个让增加交河县财政收入的点子,若是张载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的话,绝对比他捐十万贯都要强的多。
张载听到赵颜愿意出资万贯时,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一万贯虽然看起来不少,甚至可以改善一下乡勇们的武备,但想要保持一支强军。每年都要投入大笔的钱粮,所以赵颜的捐助顶多只能支持一年,不过当他听到赵颜最后说要给他一个发财的点子。这才让张载也有些动容,当下有些急切的问道:“郡王请讲,不知有何发财之策?”
张载一向对钱财都不是很在意,哪怕是做官后有了俸禄,平时的生活也依然很俭朴,省下的钱都被他送到陕西老家。资助关中的学子,甚至在他去世时。家中竟然无钱下葬,最后还是他的学生集资。才使得张载可以顺利安葬。但是现在为了增强交河县的军事力量,他却第一次发现钱财竟然如此重要,甚至恨不得去学那些商人做生意,可惜交河县中实在没有什么生意可做,顶多是收取一些过路商人的税收,每年的收益也十分有限。
“嘿嘿,刚才我与子瞻兄在街上闲逛时,发现交河县的豆腐十分有名,我们也品尝了一下,发现交河豆腐的确十分美味,而我这个发财的点子就是在这个豆腐上,若是能够把交河豆腐卖到外地,岂不是可以让交河多一条财路?”赵颜这时得意一笑道。
听到赵颜竟然想要让交河县卖豆腐赚钱,张载却是表现的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郡王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交河县的豆腐虽然十分有名,但豆腐这东西不耐久存,就算是用快马运输,顶多也只能在瀛州境内贩卖,若是再远一些,豆腐就会腐败变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交河县的豆腐大部分都只在本地贩卖,根本不可能运到外地。”
“哈哈,本王要的就是让那些豆腐发霉,否则可就不好吃了!”赵颜这时却是大笑着道,后世网络上的有个段子,叫做卖豆腐绝对不会赔钱,水多了可以当成豆腐脑卖,水少了可以当成豆腐干卖,放臭了可以当成臭豆腐,放烂了可以做成豆腐乳等等,当然上面这些只是笑谈,但赵颜却从中想到一条发财之路,那就是豆腐乳。
豆腐乳这东西出现的很早,据说在魏晋时就已经有腐乳的记载了,但这东西流传不广,北宋时期也只有南方的桂林一带有豆腐乳制作,而且流传也不广,至少赵颜在东京城就没有见过有人卖豆腐乳,事实上直到明朝时,豆腐乳的制作方法才流传开来,从而成为中国普通百姓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郡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发霉的豆腐还怎么能吃?”这时苏轼听到这里也十分惊讶的道,他虽然品尝过无数美食,但却从来没听说过发霉的豆腐还能给人吃的?
“哈哈,为什么不能吃,你们都吃过豆酱吧,那东西就是把豆子发霉后加入盐腌制而成,豆腐是用豆子做的,所以若是把豆腐放的发霉后再加盐腌制,自然也可以食用,用这种办法做出来的东西叫做豆腐乳,质地细滑松软,味道鲜美奇香,比之豆酱则另有一番风味啊!”赵颜再次大笑着道,同时为了让苏轼两人信服,还把豆酱拿出来做例子。
其实豆腐发霉后除了做豆腐乳外,也可以做臭豆腐,只是臭豆腐这东西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喜欢的人是爱不释手,不喜欢的人连闻到都恶心,反正赵颜自已就很不喜欢,所以相比臭豆腐,还是豆腐乳更容易让人接受。当然赵颜说的豆腐乳是指普通的豆腐乳,据说还有一种臭豆腐乳,结合了豆腐乳和臭豆腐的特点,不过赵颜并没有吃过。
“郡王,听您这么一说,苏某倒是很想尝一尝这个豆腐乳的风味,只是不知道如何制作,又要花费多少时间?”苏轼这个吃货听到赵颜的话立刻眼睛一亮,对于所有新奇的食物,他都报有一种天生的好奇,恨不得现在就要品尝一番。
相比之下,张载就认真多了,只见他考虑片刻再次问道:“郡王您说豆腐乳与豆酱一样,那是不是说,这个豆腐乳可以像豆酱一样长时间保存?”
“子厚兄猜的不错,豆腐乳这东西的确和豆酱一样,只要等到发霉后抹上盐,然后再浇上卤汤,然后放在陶罐里密封,一般保存一年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据说时间越久,豆腐乳的香味就越浓!”赵颜笑呵呵的说道,他之所以选择豆腐乳,除了这东西味道鲜美外,最主要的还是它可以长时间保存,可以运到外地贩卖。
“太好了!下官代表交河县百姓拜谢郡王!”张载当下站起来向赵颜行了一礼道,若是别人提出这个豆腐乳的办法,他可能还会怀疑,但是赵颜却不同,一来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会和自已开玩笑,二来张载也有种直觉,那就是赵颜提出的这个豆腐乳肯定可以让交河县发生巨大的变化。
赵颜也急忙把张载搀扶起来笑着请他坐下,又让人准备好笔墨,然后由赵颜口述,张载亲自执笔把豆腐乳的制作方法记录下来。赵颜只记得后世家庭制作豆腐乳的办法,卤汤的配方也很简单,所以他在最后叮嘱张载,自已提出的这个制作方法还有改进的空间,千万不要拘泥于这个配方,日后肯定可以制作出味道更好的豆腐乳。
接下来赵颜和苏轼又与张载讨论了一下该如何在交河县推广豆腐乳的制作,对此张载和苏轼都认为应该开办一些官办作坊,然后制作豆腐乳牟利,这样一来,所有收入都是官府的。但是这样做有个缺点,那就是事先需要官府投入一笔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且豆腐乳的推广也需要官府去做,可以说十分的麻烦。
对此赵颜则提出一个官私合营,由官府以制作方法入股,然后挑选一些民间的商家或地主开办作坊,官府只从中抽成,剩下的事情都由那些商家和地主去做。这样一来看似把官府的利润摊薄了,但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提高豆腐乳的产量,从而增加官府的税收,可以说即省心又省力。
最后张载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采用赵颜的办法,毕竟现在他手中也没那么多闲钱,还是赵颜的办法可以更快的增加县衙的收入。不过就在他们刚把上面这件事商议完毕时,赵颜忽然灵光一闪,他忽然觉得放着张载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担任一个小小的县令,实在是有些屈才了,也许自已可以给他安排一个更合适的去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张载与军校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颜和苏轼几乎天天都往交河县跑,有时更是干脆住在交河县里,这是因为赵颜想在走之前制作出一批豆腐乳,一来让张载品尝一下味道,以做到心中有数,二来也可以拿这些豆腐乳去说服商家出钱办作坊。
一般来说,制作豆腐乳一共有四步,分别是让豆腐上长出毛霉→加盐腌制→加卤汤装瓶→密封腌制,其中前三个步骤花费的时间不多,一般来说十到十五天就可以完成,而且只要密封腌制几天就可以食用,不过密封的时间越长,豆腐乳的味道也就越好,最好是能存放一年再拿出来食用,那时的味道才最好。
可惜赵颜和苏轼却无法在交河县长时间逗留,光是豆腐长霉就花费了五天时间,加盐腌制也需要七八天,但就在刚把发霉的豆腐腌制好后,辽国前来迎接的队伍已经到了边境,所以赵颜他们也不得不离开了,在这种情况下,赵颜只好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张载去做,至于能不能做成功,就全看张载的了。
明天使团就要出发了,赵颜最后一次来到张载的县衙内宅,先是看了看那些加盐腌制的豆腐乳,然后又与张载一同品茶聊天,只见张载这时开口问道:“郡王,今天子瞻兄为何没有与郡王一起前来?”
“使团明天就要出发了,有些事情需要准备一下,子瞻兄身为副使,刚好有些事需要他处理一下,所以这才无法前来!”赵颜笑呵呵的回答道,其实他的话半直半假。今天苏轼虽然很忙,但他却是故意避开对方单独来找张载,因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和对方商量,这件事也不宜让苏轼知道。
“原来如此,郡王你们明天就要离开大宋。虽然辽国会保证使团的安全,但以辽国对我们大宋的态度,恐怕有些辽人会表现的十分傲慢,郡王若是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要与对方计较,一切以大局为重!”张载这时反过来叮嘱赵颜道。自从来到交河县后,他对辽国人的傲慢也有所了解,再加上他担心赵颜年轻气盛,所以才会如此劝解。
“呵呵,多谢子厚兄的提醒。不过对于这次辽国之行我也早有准备,不会因小失大的。”赵颜笑呵呵的谢道,同时心中也在踌躇该如何把心中打算的那件事提出来?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张载思虑片刻,忽然开口道:“郡王,有个问题下官一直十分疑惑,之前子瞻在这里,我也不好多问。现在想向郡王请教一番!”
“哦?什么问题?”赵颜听到这里也是一愣,只好把心中想的那件事放下来问道。
“据我所知,郡王你们的使团这次之所以出使辽国。主要是为了向辽国皇帝贺寿,不过这种事颍王殿下出使已经足够了,为何连郡王也要担任副使去辽国?”张载这时目光炯炯的盯着赵颜问道,这个问题从刚开始见到赵颜时他就一直藏在心里,只是一直没能问出来。
听到张载问起自已去辽国的原因,赵颜也不禁苦笑一声。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当下就把耶律洪基喜爱自已的画。然后亲笔写信,以辽军三年不打草谷为条件换他去辽国一行的事情讲了一遍。
“欺人太甚!”张载听完赵颜的话后。立刻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以他的才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辽国皇帝虽然名为邀请赵颜,但暗中却有威胁之意。
看到张载愤怒的样子,赵颜再次苦笑一声道:“辽国本来就是仗势欺人,耶律洪基虽然答应约束辽军三年不南下,但却绝对当不得真,但就算是明知道这一点,我也不得不去一趟辽国,否则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大宋的边疆恐怕会倍受辽国骚扰。”
听到赵颜的话,张载站起来郑重的向他行了一礼道:“郡王高义,为了我大宋的百姓忍辱负重,大宋有郡王,实乃百姓之福!”
能够得到张载这种儒学大家的称赞,赵颜也不禁感到有些飘飘然,不过他很快就让自已冷静下来,特别是想到今天来找张载的目的,于是想了想开口道:“子厚兄,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哦?郡王请讲!”张载看到赵颜认真的样子,一时间也有些好奇的道。
“这件事关系到一件机密之事,除了我和爹爹、大哥外,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你,就在今年年初,我与杨文广老将军的儿子杨怀玉,一起开办了一所军校,所谓军校,就是专门为我大宋培养军队将官的学院……”
赵颜一脸严肃的把军校的事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最后这才又对张载道:“现在军校还处于草创阶段,需要大量的人才加入,虽然我担任了校监一职,但平时可能没多少时间管事,至于杨怀玉担当了总教官,但却还要负责军校各方面的管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所以军校现在需要一个真正的统筹管理之人,本来我还在为这个人发愁,但是在见到子厚兄时,立刻让本王下定决心,这个重任非子厚兄莫属!”
军校的框架虽然搭了起来,但其实真正算起来,整个军校竟然只有赵颜、杨怀玉和周侗三个管理人员,而且赵颜平时不管事,周侗刚刚加入军校,这次更是被赵颜带在身边做保镖,如此一来,整个军校只剩下杨怀玉一个人管理将近两百人的学员,可以说根本忙不过来,所以赵颜早就想多找几个人了,最好是一个管理人才,而且还要懂得兵事,刚好眼前这个张载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张载刚开始听到“军校”这个词时,立刻精神一振,仔细的把赵颜的话听完,脸上也慢慢的流露出一种兴奋之色,以张载的见识,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军校所代表的意义,也知道若是放任军校成长起来,日后很可能改变现在文官集团把持朝政的局面,不过对这些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胸怀天下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什么利益的得失,更不会把自已归为某个集团,甚至在他看来,只要能够对天下百姓有利,哪怕让他做一个贩夫走卒也无所谓。
更何况张载一向自负才学,除了精通儒学外,对于兵法更是花费了大量的心力,这也是他能够借助乡勇轻易剿灭县中盗匪的主要原因。年轻时他一直梦想着能够带兵灭西夏平北辽,现在学问虽然增长了不少,但胸中的那股豪侠之气却还没有磨灭,现在赵颜提出的这个军校,对于他来说简直太合适了,若是能够亲手培养一批大宋未来的将领,说不定自已年轻时的梦想就可以由自已这些学生来实现。
想到上面这些,张载只感觉自已年轻时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同意赵颜的要求,然后回到东京主持军校的建设,不过他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很快又想到交河县的情况,当下又不禁沉默了许久,最后这才开口道:“启禀郡王,对于这个军校,下官也是万分向往,只不过交河县这边的事情才做了一半,若是我现在离开,恐怕整个交河县很快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所以请郡王给下官一段时间,至少要让我解决了县中的财政,然后把乡勇们训练出来,到时我才能安心的离开。”
“没问题,刚好我也要去辽国,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到我从辽国回来,就把你的事禀报给爹爹,到时只要爹爹点头,就可以派人来接替你的县令之职,到时子厚兄也就可以回京协助我了。”赵颜也十分豪爽的同意道。对于张载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交河县的百姓,这让赵颜也十分的满意,因为这说明对方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能够把军校交给张载这样的人来管理,也更能让他放心。
“多谢郡王体谅!”张载也十分兴奋的道,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一件事,当下有些为难的开口道,“郡王,交河县这边的情况特殊,而且训练的乡勇也需要一个知兵的人统领,这样才能抵挡住南下打草谷的辽军,所以下官想要推荐一人接替我。”
“哦?能得子厚兄推荐,想必此人定然不凡,不知此人是谁?”赵颜也十分感兴趣的道。
“说来惭愧,此人正是下官的弟子,姓游名师雄,字景叔,去年刚刚考中了进士,景叔不但尽得我学,而且对军事也极为擅长,有他担任交河县令,当可将乡勇训练成一支强兵,可保一方平安!”张载这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虽然举贤不避亲,但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却是极少数,至少现在的张载还无法完全做到。
“哈哈,这件事好办,而且对方又是进士出身,这个就更没有问题了!”赵颜大笑着道,他虽然没有任命官员的权力,但那个游师雄他也听说过,据说是张载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而且同样是文武双全,这样的人才只要他在赵曙那里恳求一番,再加上军校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得到张载这个人才愿意协助自已管理军校,赵颜也十分高兴,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赵顼,结果赵顼对此也十分满意,甚至还包揽下将游师雄调到交河接替张载的事。接下来赵颜他们在瀛州休息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大宋使团终于再次上路,越过边境进入辽国的境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辽国太子
“轰隆隆~”随着一阵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赵颜只看到北方腾起一股烟尘,不一会的功夫,就见到一队上千人的契丹骑兵从尘土中冲出,为首的是一个年少的契丹将领,当看到赵颜这边的大宋使团时,立刻一马当先上前道:“前方可是宋国使团?”
“哈哈,没想到浚弟竟然亲自出迎,实在让赵某倍感荣幸啊!”还没等使团中的其它人开口,只见赵顼一马当先走出来对那个年少的将军笑道,看来他竟然认识对方。
那个年少的契丹将军看到赵顼时,也是眼睛一亮,立刻甩鞍下马上前行礼道:“早就听说这次的使团是赵顼大哥亲自带领,所以我就向父皇请了这个迎接的差事,就是为了与仲铖兄能够早日相聚,上次东京一别,实在让小弟颇为想念啊!”
赵顼这时也同样跳下马,十分热情的上前与这个年少的契丹将领寒暄,看他们亲热的样子,好像是分别多日的挚友一般,甚至赵颜还有些恶意的猜想,自已这位大哥到现在还没有成亲,该不会在性取向上有什么问题吧?
“郡王,这个年少的契丹人名叫耶律浚,乃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长子,去年刚刚被立为太子,而且还曾经出使大宋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据说他与颍王殿下一见如故,两人的私交颇为不错。”这时苏轼悄悄在赵颜耳边介绍道。
听到对面这个年纪与自已相仿的少年竟然是辽国太子,赵颜也不禁惊讶的打量起对方,只见这个耶律浚中等身材五官俊秀,若是换上一身宋人的服饰。绝对可以算是一个翩翩美少年,这在契丹人中也算是比较少见的。
赵顼与耶律浚寒暄了几句后,忽然想起身后的赵颜,当下拉着耶律浚来到赵颜面前介绍道:“耶律兄请看,这位就是舍弟赵颜。受令尊之邀前来辽国,你们二人年纪相仿,日后一定要多多亲近才是!”
“赵颜拜见太子殿下!”虽然大家都是皇子,年纪也差不多,但人家耶律浚是太子,身份比赵颜高一些。所以他也只能先向对方行礼。
“哈哈,颜弟你也不必太过客气,当年圣宗皇帝与真宗皇帝结立盟约,并且以兄弟相称,我们后世子孙自然也都是兄弟。我比你大几个月,所以颜弟你直接叫我为耶律大哥就是了!”耶律浚则是十分亲热的把赵颜搀扶起来道,当年的檀渊之盟后,辽圣宗与宋真宗结为兄弟,于是赵氏皇族与耶律氏皇族在相见时,也都是以年龄和辈分相论。
“哈哈,既然耶律大哥如此说,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颜也十分洒脱的道。虽然他对辽国没有什么好感,但他发现这个耶律浚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对自已和赵顼的热情也是发自内心。让人心中实在生不出恶感。
看到赵颜如此洒脱,耶律浚也十分高兴,特别是他之前也见过赵颜的画作,对于那种奇特画技也十分很好,当下就提出不少关于画道上的问题,对此赵颜也一一作了解答。丝毫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这更让耶律浚对赵颜的好感大增。连说自已这次又结识了一个好兄弟。
不过就在赵颜与耶律浚相谈甚欢时,忽然只听耶律浚身后有人开口道:“贤侄不要光顾着自已聊。怎么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听到这个如此无礼的声音,赵颜和赵顼都是一愣,顺着声音看耶律浚身后看去,结果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神情高傲的青年人,看上去有二十多岁,嘴角带着一股淡笑,只是这种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总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嘲笑别人似的。
年少的耶律浚听到身后的声音,本来高兴的脸上忽然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转过身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对这个高傲的青年人道:“小侄刚才与旧友重逢,倒是有些失礼了,楚王不必见怪!”
耶律浚说着,把赵顼和赵颜介绍给这个高傲的年轻人,然后又指着对方向赵颜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叔耶律涅鲁古,封号为楚王,这次陪同我一起前来迎接大宋的使团。”
“原来是楚王殿下,本王在大宋之时就听闻过皇太叔的威名,可惜一直无缘拜访,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见到楚王殿下,实在是荣幸之极!”赵顼听到对方的名字,立刻笑着开口道。
赵颜听到耶律涅鲁古这个名字也是精神一振,当下认真的打量了对方几眼,这个家伙的父亲就是耶律重元,而且历史上的耶律重元之所以反叛,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受到耶律涅鲁古的撺掇,没想到自已才刚到辽国,就遇到这个关键人物。
不过让赵顼和赵颜都没有想到的是,只见耶律涅鲁古这时上下打量了赵顼几眼,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原来大宋的皇子就长这个样子,并没有长什么三头六臂,本王还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你……”对于这个耶律涅鲁古的无礼,赵顼和耶律浚都是面带怒色,刚想开口反驳,不过这时赵颜却是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大宋的皇子自然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不过想必楚王殿下的儿子都是三头六臂,个个长的都如同庙里的金刚一般吧?”
“哈哈,本王的儿子当然不凡……”耶律涅鲁古听到赵颜的话立刻大笑着道,不过很快就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有些不对,赵颜说的那些话好像并不是在夸他,但他一时间却又找不出哪里有毛病?
相比之下,赵顼和耶律浚都是一齐大笑,赵颜话里的意思自然不是夸耶律涅鲁古,而是骂他的儿子都是怪物,不过赵顼很快就故意板着脸对赵颜训斥道:“三弟不要胡闹,楚王殿下英武不凡,子嗣自然都是一代英杰,还不快快退下!”
耶律涅鲁古这时也终于明白过来,当下刚想发火,但这时耶律浚却是强硬的打断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距离下一个休息的地方还有相当长的距离,咱们还是赶快上路吧!”
耶律涅鲁古虽然蛮横,但耶律浚毕竟是大辽的太子,而且赵顼和赵颜的身份也不是他可以轻易诋毁的,所以他虽然气恼,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重重的冷哼一声,然后回到了辽国的队伍里。
接下来辽国军队在外,大宋使团在内,再次开始向北方的前进,耶律浚喜欢与赵顼、赵颜呆在一起,所以最后三人一起钻进了马车聊天。结果外面的耶律涅鲁古看到这里,对着赵颜他们的马车“呸”了一声低声自语道:“连马都不愿意骑的太子,日后有什么资格统治我大辽?”
马车上的赵颜陪着耶律浚聊了几句画道后,故意露出一种担心的表情道:“耶律大哥,刚才那位楚王殿下好像对我们大宋的使团并不友好,另外我听说他父亲手握重权,我们这次来到辽国,该不会遇到他们父子二人的诘难吧?”
听到赵颜提到耶律重元和耶律涅鲁古父子,当下也不禁冷哼一声道:“颜弟不必担心,现在大辽的皇帝是我父皇,而不是他们耶律重元父子,只是父皇受到他们父子的蒙蔽,才将一部分朝政交给他们处理,不过现在朝中还有张孝杰,耶律乙辛等忠臣,所以他们父子二人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但愿如此吧!”赵颜听到这里依然有些不放心的道,不过他心中却是在暗喜,从耶律浚的态度上来看,他对耶律重元父子二人也十分不满,一方是辽国的太子,一方是辽国的权臣,这两股势力竟然处于敌对的立场,这可是个意外的大收获。
耶律浚似乎并不太愿意提到耶律重元父子,很快又把话题岔到画道上,赵颜也只好笑着给他讲解自已的画技,说起来耶律浚虽然是契丹人,但可能是受他父亲和母亲的影响,从小就对诗词书画十分感兴趣,而且他在这方面也颇有天赋,与赵颜谈话起画道来竟然也头头是道,这让赵颜想起了当初被李公麟缠着请教时的情景,若是抛开政治立场不谈,耶律浚不但博学多才而且为人真诚,可以算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朋友。
经过一天的赶路,当天色将晚之时,耶律浚带着赵颜他们来到一处早就扎好的营帐之中,这里应该算是一处行宫,也是专门为迎接赵颜他们准备的。当赵颜他们赶到时,留守在这里的契丹少女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赵颜他们也没有客气,在契丹少女的服侍下洗了个热水澡,总算是把一天来的劳累都给洗了下去,另外耶律浚还准备了接见的酒宴,就等他们赴宴了。
不过就在赵颜刚刚洗完澡,正准备换件新衣服去赴宴时,赵顼却忽然来到他的营帐,让所有人都出去后,并且还吩咐几个心腹侍卫守在门外,这才一脸严肃的问道:“三弟,你觉得耶律浚这个人怎么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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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挑衅
正在换衣服的赵颜听到赵顼问起自已对耶律浚的看法,当下嘿嘿一笑道:“这个问题不是明摆着吗,耶律浚此人虽然有才华,待人也十分真诚,但这种人虽然适合做朋友,但并不适合做一位帝王,不过日后若是他能够登基,对我大宋倒是一件好事!”
让赵颜万万没想到的是,赵顼听到他的回答后却是苦笑一声道:“没想到三弟你也被耶律浚给骗了,你若是真的以为耶律浚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甚至我敢打赌,今天你用耶律重元父子二人试探他,他也肯定早就看出了你的用心!”
“呃?”赵颜听到这里也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对赵顼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耶律浚虽然表现的像个无害的书生,但其实却是一个极有城府的人?”
“有没有城府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耶律浚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据说耶律浚从小就擅长骑射,七岁时就可以射杀野鹿,但是自从十二岁后,他却再也没有在人前表现过自已的骑射,反而慢慢的开始以才学出名。去年黄五德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耶律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不是嫡出,但却表现优异,十分受耶律洪基的喜欢,可是就在两年前,那位庶出的皇子竟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很可能与耶律浚有关。”
说到这里时,赵顼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另外在去年耶律浚出使大宋,途经一些军事重镇时,都会比平时多停留几天,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黄五德却怀疑他在勘察那些军事重镇的地形和兵力。”
“嘶~”赵颜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脑子里再回想一下今天与耶律浚相处的情形,可是无论他怎么想,脑子里都只留下耶律浚那种无害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法相信那竟然只是他的伪装。不过再想想耶律浚能够成为辽国的太子。自然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赵顼看到赵颜震惊的样子,当下再次叮嘱道:“对于耶律浚这个人,三弟你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日后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千万不要表现出疏离的样子,不过像今天那种试探就不要再做了。否则只会让耶律浚小看我们。”
“多谢大哥提醒,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赵颜听到这里也是认真的道,同时也对赵顼有些刮目相看,耶律浚虽然隐藏的很深,但赵顼却能看出这个人不简单。由此可知赵顼也绝对不简单,只是平时他们兄弟相处,赵顼一直都表现出自已的真性情,不用像耶律浚那样处处以面具示人。
“哈哈,三弟你明白就好,咱们快出去吧,耶律浚还等着咱们参加酒宴呢!”赵顼看到赵颜认真的样子,当下也是大笑着道。他平时做事虽然有些急躁。但却有一双识人的眼睛,不但可以看穿耶律浚的为人,而且赵顼也可以看出。自已眼前这个三弟这段时间虽然为朝廷做了不少事,但却志不在朝堂,只是出于一种责任,所以才会做那些事,这也是赵顼对赵颜格外放心的最主要原因。
当下赵颜和赵顼一起出了帐篷,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见在行宫中间的空地上,已经升起数十个火堆。火堆上架着已经烤的冒油的全羊,使团中的人已经换好衣服围坐在火堆旁。身边还有美丽的契丹少女服侍,就等着赵顼他们出来就开宴了。
“哈哈,赵顼大哥你们终于来了,快来与我同坐,咱们今天不醉不归!”赵颜他们刚一出来,就看到耶律浚坐在正中间的一个火堆旁边,举着手中的酒杯大笑着道。
看着火堆边一脸豪爽的耶律浚,赵颜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若非赵顼提醒,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不为自已所知的另一面,特别是想到耶律浚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兄长,更让赵颜有些发冷,幸好大宋的皇位传承一向都比较平和,自已和赵顼之间基本不会出现争位的情况,否则若是也像辽国这么残酷,恐怕赵颜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下赵顼带着赵颜来到耶律浚所在的火堆旁坐下,然后像之前那样与对方谈笑风生,赵颜在旁边看着赵顼的样子,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赵顼天生就是一个政治家,演戏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赵颜自问自已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契丹人是游牧民族,虽然他们号称继承了大唐的传承,但依然保留着游牧民族的习惯,比如耶律浚准备的这个欢迎酒宴,其实就是一个烧烤大会,火堆上的羊肉就是主菜,侍者用银刀把羊肉大块的割下来送到参加宴会的人手中,然后所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赵颜不喜欢喝酒,不过却对烧烤的羊肉十分喜欢,特别是侍者送上来的酱汁,据说是大辽宫廷秘制的,烤好的羊肉蘸上这种鲜美的酱汁后,味道简直绝了,没看旁边的苏轼都吃顾着吃,连和耶律浚谈论诗词的兴趣都没有了。
和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样,在酒宴开始后不久,一些契丹少女开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更有一些自恃能力的契丹武士开始角力表演,结果不但把契丹人吸引了过去,连使团中的宋人也开始围过去看热闹,或是跟着少女一起跳舞,或是观看契丹武士的角力,叫好之声不绝对于耳,对此赵颜和赵顼也没有阻止,毕竟这个酒宴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接风的,现在放纵一些也很正常。
不过这种和睦的场景并没有能持续太久,很快就只听得角力场上传出一个野兽般的咆哮,一下子把赵颜和耶律浚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结果只见一个高大如同巨人般的契丹武士正在和另外一个武士角力,随着一声咆哮,竟然把对方给举了起来,然后双臂一甩扔到了圈外,立刻引得周围无数人的赞叹。
只是看到场上这个高大的契丹武士,耶律浚却是一皱眉,因为他认得这个武士,对方名叫渤海阿,是辽国十分有名的一个武士,不但长的高大,而且神力惊人,在角力上从来没有对手,当然若仅仅如此,耶律浚也不会在意,但是这个渤海阿却是耶律涅鲁古身边的近卫,而且极受耶律涅鲁古的信任。
“哈哈哈哈~”只见渤海阿扔出对手后,立刻如同大猩猩似的双拳捶打着胸口,发出一种狂放的大笑,不过紧接着他忽然露出一种残忍的表情,对着围观的宋人大喊道,“你们这些宋人有没有敢上来与我比试的人,若是没有的话,那就全都滚回去,我渤海阿身边不需要懦夫围观!”
听到渤海阿如此挑衅的话,赵颜和赵顼等人都是脸色一变,耶律浚更是想要站起来呵斥,但没想到围观的大宋使团中立刻有人恼火无比,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宋人将官一下子跳到场地上,指着渤海阿怒吼道:“你这厮不要欺人太甚,某家前来会一会你!”
那个跳上场的大胡子将官赵颜也认识,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对方好像名叫陈定,正是赵顼身边的护卫头子,当初赵顼带病视察汴河,结果一下子晕了过去,正是这个陈定背着他去到赵颜的郡王府,这才让赵顼捡回一条命,从那天之后,陈定就一跃成为赵顼的心腹。
看到是陈定上场,赵顼也不禁长出了口气低声道:“陈定勇武非常,曾经力斩过上百名西夏将士,而且天生神力惊人,他上场应该有希望赢了这个渤海阿。”
不过就在赵顼的话音刚落,只见渤海阿立刻怒吼一声,迈步向陈定冲来。陈定也不甘示弱,狂吼一声迎了上去,紧接着只见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四条手臂如同两股绳般绞在一起。不过刚一接触,陈定就发现不妙,他本以自已天生神力,但没想到对面的这个大个子更是怪力惊人,哪怕是他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推动对方半分。
渤海阿这时也发现对方的力量不如自已,当下发出嘿嘿的冷笑,再次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吼叫,双臂一较劲,竟然把陈定一下子甩了出去,而且他还故意把陈定扔到宋人聚集的地方,结果一下子砸倒不少人,更有几个人惨叫一声受到轻伤。
看到宋人狼狈的模样,渤海阿立刻嚣张的大笑起来,有些契丹人也同样跟着嘲笑宋人无能,这让大宋使团中的人都是怒目以对,不远处观看的赵顼与赵颜也都是阴沉着脸,而旁边的耶律浚则看了看另外一个火堆边的耶律涅鲁古,结果发现对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这让耶律浚也不禁冷哼一声,但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契丹人崇尚武力,这种角力比试也是公平的,赢的人自然有资格嘲笑弱者。
不过也就在这时,只见大宋使团中又有一人走出来,来到渤海阿面前沉声道:“大个子,我来和你比试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周侗发威
看到走出来的这个人,赵颜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因为这个人不别人,正是被他特意带在身边的周侗,周侗不但武艺不凡,同样也神力惊人,当初赵颜之所以能够结识他,就是因为周侗一下子可以身上绑的铁链崩断,这点可是连杨怀玉都做不到。
不过相比赵颜的淡定,那些围观的契丹人看到周侗时,却全都是哄然大笑,因为周侗虽然很强壮,但是个子却不高,比之刚才下场的陈定要矮上一头,若是与眼前的渤海阿相比,却只到对方的胸口,完全是巨人与侏儒的差别。
“小个子,你确定要和我比试?”渤海阿龇着牙不屑的问道,刚才那个陈定虽然败了,但却也算是个不错的对手,但是眼前这个小个子却让他根本提不起兴趣,在他遇到的对手中,最差的也要比周侗看上去高大强壮。
“嘿嘿,别以为长的高力量就大,若是光比力量,这些年来也只遇到一个和我不相上下的人,其它的全都禁不起我一拳!”周侗也同样冷笑一声道,除了杨怀玉外,他还真没遇到过对手,眼前这个渤海阿的块头和杨怀玉差不多,估计力量也相差无几,但刚才他就发现对方虽然懂得一些技艺,但更多的是靠蛮力,对付这样的人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看到这个小个子宋人如此嚣张,渤海阿也不由得有些恼火,当下摆开架势就要与周侗角力,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听有人高声道:“慢着。光是比试有些枯燥,不知道大宋的两位皇子有没有兴趣与本王赌上一把?”
开口说话的人自然就是那个耶律涅鲁古,只见他慢慢的走过来,高傲的脸上带着标志性的淡笑,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远处的渤海阿本来就是他的人。甚至之前正是他授意对方向宋人挑衅的,为的就是把今天被赵颜讽刺他的场子找回来。
“哦,不知楚王殿下想要赌什么?”赵顼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示弱,当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问道。
“自然是赌一些彩头,本王愿意出金百两押渤海阿赢。不知道两位皇子打算出多少彩头?”耶律涅鲁古目光紧盯着赵顼开口道,紧接着只他一挥手,立刻有人送上来百两黄金,看样子他早就准备好了。
听到耶律涅鲁古如此说,赵顼再次笑着开口道:“即然楚王殿下有如此兴致。那本王也就出个彩头。”只见赵顼说着把腰上的玉佩取下道,“这块玉佩乃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而且出自大家之手,一直陪伴了本王数年,这次就当做比试的彩头吧,我用它押大宋武士胜!”
耶律涅鲁古也是识货之人,自然看出赵顼手中的羊脂玉佩的价值绝对超过百两黄金,当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头对赵颜道:“不知郡王殿下打算出什么彩头?”
“哈哈,本王这次出门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却有一个小玩意。”赵颜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啪的一声,一股火苗就从他的拳头上冒了出来,结果把耶律涅鲁古等人都吓的后退了一步,以为赵颜懂得什么妖法。
看到耶律涅鲁古等人的样子,赵颜却是得意的一笑,然后轻轻的摊开手掌。只见在他的手上赫然放着一个打火机,当初他穿越时一共带来两个。这次出门赵颜觉得打火机可能有用,所以就带在身上。这次刚好可以用来做彩头。
“这个东西叫打火机,功能大家也看到了,可以十分方便的升起火,而且就算是掉到水里,甩掉水依然可以使用,而且天下间就这么一个,绝对没有第二个,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赵颜笑呵呵的介绍道,打火机这东西在后世虽然十分廉价,但它的功能却十分实用,在大宋这个年代,说它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赵颜在介绍打火机之时,还特意点了几次火,结果每次都是“啪”的一声就出现火苗,这让耶律涅鲁古等人都感到十分的新奇,而做为一个贵族,对于这种新奇好玩的东西自然都有着巨大的兴趣。
“好,没想到郡王还有这样的宝贝,既然彩头都定下了,那就开始比试吧!”耶律涅鲁古有些贪婪的看了赵颜手中的打火机一眼,立刻就开口道。
不过赵颜这时忽然打断耶律涅鲁古的话道:“等一下,楚王殿下只出了一百两黄金的彩头,却要赌我的打火机和大哥的玉佩,这对楚王殿下来说实在是太占便宜了。”
“好!那再加上这把金刀如何!”耶律涅鲁古听到赵颜的话,立刻把腰间的一把金刀取下来拍在刚才端来的黄金上,只见这把金刀的刀柄完全用黄金打造,刀柄和刀鞘上还镶嵌着数颗宝石,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之物。
“哈哈,楚王殿下果然是豪爽之人,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赵颜说着向一直耐心等待的周侗点了点头,然后只见周侗与渤海阿同时怒吼一声,两人几乎同时发力,然后狠狠的撞在一起。
仅仅刚一接触,渤海阿立刻脸色一变,他发现对方这个小个子宋人竟然力大无穷,甚至丝毫不比他逊色,这让他立刻收起轻视的心思,开始认真的对待。不过周侗并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只见他双臂连连摇动,控制自已的身体左右发力,这是个武术里的招式,名字叫“霸王卸甲”,周侗活学活用,将这个招式用在角力上,立刻使得渤海阿把持不住身体的平衡,整个人感觉像是在海浪里一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用力?
周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他感觉到渤海阿使不上力气时,立刻大吼一声猛然向前冲步,同时双臂用力往左边一甩,使得渤海阿再也站立不稳,身子也随之向左倾斜,不过就在这时,周侗猛然又是向右甩动,一下子把渤海阿甩的双脚离地,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起!”周侗猛然间暴喝一声,双臂缠着渤海阿的手臂,一下子把对方甩的飞了起来,这正是刚才渤海阿对付陈定的那招,可惜现在形势逆转,甩人的人变成被甩的人。
只见周侗抡着渤海阿转了一圈,然后再次大吼一声,双手一松把对方也给甩了出去,也不知周侗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刚好把渤海阿扔到刚才嘲笑宋人最多的那群人中,以渤海阿的块头,最少也有二百多斤,再加上被周侗的神力甩出去,简直就像是个大号的炮弹,一下把那些契丹人砸的惨叫连连,不少人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
“好!”赵顼和苏轼等大宋使团的人看到这里,立刻高声叫好,同时感觉胸口的那股恶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而赵颜则是笑嘻嘻的对目瞪口呆的耶律涅鲁古道,“楚王殿下承让了,您的金刀和黄金我们就不客气了。”
耶律涅鲁古也万万没想到那个小个子的宋人竟然真的能够赢了渤海阿,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直接听到赵颜的话,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金子他倒无所谓,只是那把金刀却是他的心爱之物,不但装饰华丽,而且锋利无比,可以说是一把难得的宝刀,他本以为自已赢定了,这才用宝刀做赌注,可没想到竟然输的这么彻底。
一想到自已心爱的宝刀要送给别人,耶律涅鲁古也不禁感到一阵肉痛,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容不得他赖账,所以最后只得冷哼一声,让人把黄金和金刀送给赵颜,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赵顼对赢来的赌注并不在意,反而对周侗这个人十分感兴趣,当下亲自命人将周侗叫到近前开玩笑道:“你就是三弟在上元节那天,从大街捡回来的周侗?”
周侗本来见到赵顼还有些紧张,不过看到对方一脸和蔼的和他开玩笑,这让周侗也是心情一松,当下也是笑着回答道:“启禀颍王殿下,草民正是周侗,现在跟在郡王身边做护卫。”
因为军校的事要保密,所以在其它人面前,周侗都只是赵颜身边的护卫,不过赵顼早就听赵颜提起过周侗的事,之前他还没有太在意,不过今天周侗能够力压契丹武士,给大宋涨了脸面,这才让赵顼对他重视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赵顼开口勉励了周侗几句,然后又把自已赢的百两黄金都赏赐给他,旁边正在把玩着金刀的赵颜看到这里,也只好把那把金刀也送给了周侗,其实他很想把这把金刀做为自已这次辽国之行的纪念品,不过看周侗欢喜的样子,估计这把金刀他是别想再要回来了。
接下来有些契丹武士不服气,不断有人向周侗发起挑战,可惜这些人却接连被周侗甩出场外,最后终于没有人敢再挑战,这也使得周侗成为整个酒宴的焦点,不少大胆的契丹少女都围着他转,使得赵颜旁边的苏轼连连顿足,大呼契丹女子不识货,自已这么一个大才子竟然还不如一介武夫受欢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耶律仁先
契丹人尚武,周侗这样的勇士自然也最受契丹少女的欢迎,宴会还没有结束,周侗就被一帮少女灌倒了,剩下的使团成员也都差不多,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赵颜也多喝了几杯,最后被黄五德搀扶着回到自已的帐篷。
“嘿嘿,郡王海量,就不必再装醉了,看您今天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和那位辽国太子太过深交,看来您应该已经从颍王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对方的消息了吧?”黄五德刚把赵颜扶进帐篷,立刻笑着开口道。
赵颜刚才的确是装醉,自从听了赵顼的提醒后,他总感觉与耶律浚相处十分的别扭,所以这才装醉提前回来,现在被黄五德点破,他也就站直了身子,有些不满的对黄五德道:“老黄,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既然你早知道耶律浚的为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对于赵颜的怪罪,黄五德立刻叫屈道:“郡王我冤枉啊,耶律浚的情况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也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亲自前来迎接,至于辽国那边虽然送来不少的情报,但大都是关于辽国朝堂上的争斗,像耶律浚前来迎接使团这种小事,却没有太在意。”
赵颜听到这里也感觉有理,黄五德的确没时间通知自已,当下脸色也就缓和了下来,不过紧接着只见黄五德再次笑着开口道:“其实对于郡王来说,耶律浚是否有心机都不重要,反正您顶多这次与对方有些接触,日后回国之后,就再难与耶律浚有什么联系了。倒是颍王殿下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对方。”
“这倒是实话,不过之前耶律浚的样子还真把我给迷惑住了,竟然真的以为一国太子是个无害的书生,却没想到背后却是个长着爪牙的怪兽。”赵颜听到这里也是若有所思的道,老黄说的都是实话。自已只是个一郡王,日后无论辽国谁做皇帝,对他的影响都不大,另外赵颜还知道,历史上的耶律浚却根本没有机会坐上皇位,而是被耶律乙辛给害死了。直到后来耶律乙辛倒台,这才被平反。
想到耶律浚悲催的人生,赵颜心中对耶律浚的看法也就消失了,反正无论对方再怎么腹黑,迟早还是要死在耶律乙辛这个辽国权臣的手中。想到耶律乙辛。赵颜立刻又想到辽国现在的局势,当下开口问道:“老黄,现在辽国的局势有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是耶律重元那里,你有没有让人特别注意?”
赵颜在来的路上,就叮嘱黄五德一定要格外关注辽国朝堂上的局势,特别是耶律重元那里,一定要重点关注。所以现在才有此一问。
“嘿嘿,郡王放心,老奴已经把皇城司在辽国内部的奸细都发动起来。严密的监视着辽国内部局势的变化,至于耶律重元这个人,他身边就有我们的人,只是据对方禀报,耶律重元这段时间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平时虽然手握重权。但朝中却还有耶律乙辛、张孝杰等人牵制他,使得耶律重元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事。这也使得辽国的朝堂上一直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局势上。”黄五德微笑着禀报道,赵颜虽然没有命令他的权力。但是他对赵颜也一向十分尊重,而且赵颜的要求也十分正常。
“耶律重元没有异动,那么耶律涅鲁古这个人呢,这个人傲慢自大,对耶律浚这个辽国太子都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再加上他父亲又是手握重权,他自已也被任命为南院枢密使,掌握着不少军队的调动,若是他们父子二人想要反叛的话,恐怕辽国真的要变天了。”赵颜不能把耶律重元父子二人会造反的事告诉黄五德,只能用这种办法提醒对方。
听到耶律重元父子可能反叛的话,黄五德当时也是一愣,紧接着他忽然露出一种恍然的表情道:“郡王您这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大约就在三年前,耶律重元忽然生病,然后派人通知耶律洪基,按照礼仪,耶律洪基是要亲自去探望自已的亲叔叔的,但是那次耶律洪基刚好有事没能去成,结果后来我们的暗线得到确切的消息,那次耶律重元根本没病,当时我们也猜测过耶律重元父子二人可能要对耶律洪基不利,可惜却没有查到任何切实的证据,现在想想,好像除了这个理由外,再也没有其它的解释了。”
“耶律重元当初就被尊为皇太弟,现在又被耶律洪基尊为皇太叔,距离皇位也仅仅一步之遥,再加上耶律涅鲁古也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人,同时这父子二人都是手握重权,因此他们已经具备有造反的理由和实力,若是他们真的造反,那么对于我们大宋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赵颜听到这里再次笑道,只要黄五德相信耶律重元父子有可能造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甚至不用他插手,对方这个大间谍头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嘿嘿,郡王您不来我们皇城司简直太屈才了,耶律重元父子若是反叛,那辽国可就热闹了。”黄五德这时再次感慨道,越与赵颜相处,他越觉得赵颜真是一个做间谍头子的人才,特别是赵颜的某些想法,简直让人不得不赞叹。
其实对于耶律重元父子二人可能反叛的事,黄五德这些皇城司的人早就应该有所猜测了,只是因为以前耶律重元竟然连自已的母亲都举报了,为的就是不想反叛,这也使得黄五德这些人根本没有想过,耶律重元竟然会时隔多年后反叛,这也就应了赵颜对耶律重元的评价,那就是“折腾”二字,估计黄五德他们也是进入到一个思维死角,根本没想过耶律重元竟然会如此的折腾。
“老黄,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当年辽兴宗还许诺过耶律重元,要将皇位传给他,可惜后来却没有履行诺言,耶律洪基登基后又只是对他一味的安抚,这只会助长耶律重元的野心,再加上耶律涅鲁古这样野心勃勃的儿子,所以我觉得对方有八成的可能造反,只是现在朝中有人牵制,所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们父子一下?”赵颜再次阴笑着开口道。
“嘿嘿,想要改变辽国的政治格局倒也不是一件易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现在辽国朝堂上分为两派,其中耶律重元父子为一派,另外一派则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为的就是对抗耶律重元父子,其中主要有耶律乙辛、张孝杰、耶律仁先,以及依附他们的那些大臣……”
黄五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颜一脸疑惑的打断道:“等等,耶律仁先是什么人,我记得张孝杰的儿子不是叫张仁先吗,怎么又出现一个耶律仁先?”
听到赵颜的问话,只见黄五德却是有些龌龊的一笑道:“郡王有所不知,这个耶律仁先可不是普通人,他父亲耶律愧引曾经做过辽国的南院宰相,而他自已更是受到辽兴宗的重视,入朝为官后也立下不少的功劳,结果一路升到北辽大王的位置上,可以说是位极人臣,可惜耶律洪基登基后,耶律仁先受人诬陷,结果被贬为北院枢密使,不过就算是这样,耶律仁先依然是耶律洪基的心腹大臣,平时经常被召入宫中问策,可以说是耶律重元在朝堂上最大的对手之一。”
说到这里时,只见黄五德顿了一下,接着又笑道:“张孝杰也是耶律重元最大的对手之一,从这一点来看,耶律仁先与张孝杰还算是政治上的盟友,不过事实上这两人却有极深的矛盾,甚至已经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比如耶律仁先之所以被人诬陷,据说就是张孝杰暗中下的手,另外张孝杰为了恶心耶律仁先,竟然把自已的儿子取名为张仁先,由此可知他与耶律仁先的矛盾到了何种地步!”
赵颜听到这里,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相信,张孝杰可是辽国最有名的汉臣,但就算是以他的身份,却还要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报复耶律仁先,简直像个泼妇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气度可言,不过这也说明了张孝杰和耶律仁先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就在赵颜发愣之时,只听黄五德接着又道:“耶律仁先是耶律重元的政敌之一,同时他又是张孝杰的死敌,另外听说耶律乙辛对耶律仁先也不是特别友好,如此一来,对付耶律仁先也就容易多了,而只要耶律仁先在朝堂上消失,那么辽国朝堂上的平衡立刻就会被打破,到时……嘿嘿~”
赵颜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向黄五德伸出了大拇指,心想难怪对方能够把握皇城司的大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打破辽国朝堂局势的办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黄五德忽然皱了下眉,然后有些踌躇的向赵颜再次开口道:“郡王您刚才提到张仁先,刚好老奴今天才刚接到一个关于张仁先的消息,恐怕会让郡王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张仁先大婚
上京城的皇宫之中,郑国公主耶律思看着铜镜中这个盛装打扮的新娘,嘴角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只是随着她的苦笑,脸上敷的厚粉立刻开始往下掉,惹得旁边的喜娘急忙拿起水粉给她边补妆边叮嘱道:“公主殿下您再稍微忍耐一下,脸上千万不要有任何表情,否则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到时拜天地时要被人笑话的。”
对于喜娘的话,耶律思却有一种相哭的感觉,不过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却没有流出任何泪水,因为就在几天之前,她就已经将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可惜这么多的泪水却没有换来任何同情和怜悯,特别是那个被自已称为父皇的男人,更是心若磐石,无论自已如何的哀求,可他依然坚决的要把自已嫁给那个活死人,也就是北院宰相张孝杰的儿子张仁先。
想到张仁先,耶律思禁不住再次叹息一声,若是放在以前,张仁先还是朝中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大臣时,恐怕根本就轮不到她嫁给对方,别看她是大辽的公主,但是大辽的公主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事实上因为她父亲耶律洪基沉迷于酒色,使得辽国皇子公主众多,光是公主就有有二十三个。
如此数量庞大公主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皇后萧观音生下的三位公主,其次是那些有封号的妃嫔生下的公主,最后才轮到像耶律思这样,母亲仅仅是普通宫女生下的公主。
以前张仁先不但出身好,而且也极有才能,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不少适龄的公主都想嫁给他。耶律思在姐妹中虽然以貌美闻名,但因为母亲出身低微,所以这样的好事根本轮不到她。
不过很可惜的是,前段时间张仁先忽然染上怪病,最后虽然被神医直鲁古救了一命。但整个人却瘫痪在床,不但口不能言,时不时的还会发狂嘶吼,听说简直如同恶鬼一般,对于这样的张仁先,自然再也没有公主愿意想嫁。可是耶律洪基为了笼络张孝杰,竟然要把一位公主嫁给张仁先,结果最后选来选去,没有任何背景的耶律思就成为这桩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公主,吉时已到。张府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还请您准备一下!”正在耶律思暗伤身世时,喜娘这时再次开口道,紧接着只听外面一阵喧哗,然后就开始听到外面人吟催妆诗。说起来耶律思虽然是辽国公主,但嫁的却是汉人,所以婚礼也是依照汉礼。
外面的催妆诗读了数遍,然后耶律思就被侍女搀扶着出了房间。当她出了房门时,刚好看到一群年轻人站在外面等着迎接,为首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身上虽然穿着华服,但却尖嘴猴腮相貌丑陋,这个人是张仁先的弟弟张义先,因为张仁先瘫痪在床口不能言,所以迎亲的事自然只能交给他的弟弟,刚才的催妆诗也正是出自他之口。
耶律思看到张义先的样子。目光中不由得露出几分厌恶之色,相比张仁先以前的才干。张义先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他在上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色。城中被他祸害的少女也不知道有多少,每当张义先上街之时,整条大街都会为之一空,所以民间都称其为张空街。
张义先早就听闻过郑国公主耶律思的美貌,现在终于能够一睹美人芳容,虽然对方是自已的嫂子,但他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他那位本来出色的哥哥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与其让这位公主去养面首,还不如便宜了自已,所以从一开始,张义先就色迷迷的盯着耶律思,虽然对方脸上擦着厚厚的粉,但依然无法掩盖耶律思的美貌。
耶律思看到张义先那幅色与魂授的恶心样子,让她禁不住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好色如命的家伙她也没有任何好感,只是日后嫁到张家后,少不得要与对方见面,不过耶律思已经打定主意,日后别想让自已给对方好脸色,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就算是做了张家的媳妇,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可惜她还是太单纯了,否则若是猜到张义先心中的想法,恐怕会立刻发疯,死也不会嫁过去。
耶律思在迎亲队伍的拥簇下出了自已住的宫殿,耶律洪基与皇后萧观音早已经在外面等候,耶律洪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颌下留着短须,看上去十分威武,丝毫看不出他竟然是个沉迷于酒色的皇帝,而他身边的萧观音看起来更加年轻,虽然已经有耶律浚那么大的一个儿子,但因为平时保养得当,看起来竟然像是个二十多岁美艳少妇,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诱惑气息,脸上也始终挂着一丝淡笑,看上去即平和但却又让人不敢亲近。
耶律洪基看到盛装而出的女儿,当下脸上也露出一种伤感之色,然后像所有父亲一样,开始叮嘱耶律思出嫁后孝敬公婆、照顾丈夫等等,对此耶律思也是十分恭顺的点头称是,不过她的心中却在冷笑,因为她知道,自已这位父亲根本不在乎自已出嫁后的做为,甚至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是装的,否则若他真的在乎自已这个女儿,也不会那么狠心的把她嫁给张仁先那个废人。
好不容易等到耶律洪基说完,皇后萧观音也同样叮嘱了几句,耶律思对自已这位名义上的大母同样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看到对方为自已准备的嫁妆时,更是心生怨气,前几天萧观音的亲生女儿魏国公主出嫁,足足有十车嫁妆,而且全都是名贵之极,可是现在轮到自已,不但嫁妆只有六车,而且全都是普通货色,只凭这些就能看出对方是如何的偏心。
“吉时已到,请新娘登车!”随着迎亲队伍中的一声高喊,终于到了耶律思出嫁的时刻了,当下耶律洪基和萧观音亲自把耶律思送到宫门外,而当她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也标志着耶律思从此之后再也不仅仅是一位公主,同时也是张家的媳妇。
等到耶律思上了婚车之后,迎亲的队伍立刻吹吹打打起来,然后沿着整个上京城转了一圈,最后这才赶到位于上京南侧的汉城,说起来整个上京城分为两部分,分别为契丹人居住皇城和汉人居住的汉城,使得整个上京分成两部分,从上面往下俯瞰时,就会发现上京城是个标准的“日”字形,张仁先虽然是朝中重臣,但毕竟也是汉人,府邸自然也在汉城中。
张仁先虽然变成了废人,但是他父亲张孝杰却是权势滔天,所以今天在张仁先迎接郑国公主的日子里,张府也是宾客盈门,当迎亲的队伍到达这里时,早就准备好的张府立刻是鞭炮齐鸣,把婚宴推向一个高潮。
对于外界的欢笑,耶律思却是充耳不闻,她现在就像变成了一个木偶,任由别人引导着进入张府的正厅,接下来就是要拜堂了,这时新郎自然不能由别人代替,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瘫痪的张仁先终于被两个健仆搀扶到前厅。
张孝杰今年才刚刚五十岁,身材高瘦长相古板,可能因为长期身居高位的缘故,使得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是今天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张孝杰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微笑,甚至在看到自已最器重的儿子被人搀扶着出来时,脸上更是露出一种痛苦之色,他虽然有五个儿子,但是在所有儿子之中,只有张仁先才继承了他的才学和精明,本来他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个儿子身上,可是没想到一场怪病,却让自已这个最出色的儿子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耶律思虽然心若死灰,但对于自已的丈夫还是带着几分好奇,当对方出来时,她也禁不住仔细观看,说起来她虽然穿着汉人的新娘服饰,但头上却没有盖上厚厚的盖头,而是只用了一层透明的红色轻纱盖着,因此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周围的情况,只是当看到对方时,耶律思却不由得暗自叹息一声,对自已日后的生活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只见张仁先身穿一身喜服,但早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而是全身僵直的被两个仆人扶着,脸上也是一幅呆滞的表情,甚至半张的嘴巴里还在不停的向外流口水,只有两只眼睛还带着几分人气,看起来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傻,这倒是和传说中一样,据说张仁先虽然时不时会发狂,但平时神智却还算清醒,只是口不能言手脚僵直无力,简直和活死人一样。
张仁先被扶到耶律思身边,紧接着就要拜天地了,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外面的司客高喊道:“太子殿下,大宋颍王殿下、广阳郡王殿下前来恭贺!”
随着司客的的喊声,紧接着只见耶律浚带着赵顼与赵颜兄弟微笑着走了进来,特别是赵颜看到张仁先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