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歌唱祖国
周一，早自习。
曹老师进教室后直奔讲台。
“咳！学校组织了一场‘迎国庆合唱比赛’，以班级为单位，小学和初中的所有班级全部都要参与。”
初一一班的小蜜蜂们：“嗡嗡嗡……”
“安静！”曹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乔显！一会儿你和同学们商量一下看咱班唱什么歌，数学课报给我。”
“是！”
乔显坐直身体答应下来。
曹老师走后，乔显上了讲台。
“同学们，请大家踊跃发言，提出大家都会唱的爱国主义歌曲，然后我们投票表决。开始吧！”
“学习**好榜样！”
有人哀嚎，“不是吧~~~”
有人抱怨，“年年都唱这首，今年就不能换一个吗？！”
“我们是**接班人。”
“我不喜欢！”
“我唱不上去呀~”
乔显每听到一首歌名，便记录在黑板上。
“歌唱祖国。”
“这个不错！去年合唱的班级还得了第一呢~”
“是啊~我们也唱这个吧！”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你幼稚不幼稚啊！”
“哈哈~~我们是初一，不是小学一年级！”
“没有人再提了吗？”乔显连问两遍，都没有同学再发言。
“那就开始投票吧！从门口第一排开始，挨个儿站起来选。”
……
最终《歌唱祖国》以绝对优势胜出。
第三节数学课前，乔显将歌曲名字报给了班主任曹老师。
然后！数学课一结束，教室中立即哀鸿遍野。
被压迫的同学们发出了不甘的怒吼，“为什么要剥夺我们上体育课的权利！！！”
在曹老师的监督下，初一一班唱了一节课的《歌唱祖国》，唱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才盼到‘久违’的下课铃声。
甄语低声的时候跟着唱，高音的时候就消音，嗓子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傅宇那个傻小子就惨了，他一直扯着噪子鬼吼，回家的路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雪因为母亲要上班的缘故，她的午饭都是在她姥爷家也就是傅宇家解决的。
她弟弟白永上托儿所，也都是由傅爷爷一手接送的。
众人在傅家院子门口道别，目送傅宇和白雪走进傅家院子后，甄彦才打开门锁，领着众人一起走进甄家院子。
倒不是防备那二人，只是白雪和傅宇嘴上都没个把门儿的，很多事情不自觉间就会说漏了嘴。
于是韩家兄弟在甄家午休的事情只好瞒着二人。
既然打算天长日久的在此就餐，兄弟俩自然不好还像个客人似的饭来张口。
甄彦淘米闷饭，他也只会做这个。
韩骄阳帮忙放桌子摆碗，韩明月与甄语一起摘菜洗菜。
四个半大孩子做起事来倒也景景有条。
当然了，主要是甄语安排的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甄语~”
“恩？”
“说话。”
“说什么？”
“没什么，听听你嗓子哑了没。”
甄语倒没什么感觉，旁听的甄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做了个鬼脸儿。
“还行~你唱什么歌？”
“**…”提到这个韩明月就倒胃口，年年唱这首，唱到快吐了。
“你呢？”甄语转头问哥哥。
甄彦又翻了个白眼，“也是**…”
“我们唱黄河大合唱！”韩骄阳从客厅走出来后顺口接道。
他到厨柜里拿了四双筷子，攥在手里像甩马鞭一样比划，“风在吼~马在叫…”
唱着唱着就学上了马叫，“咴~~”
韩明月无奈地摇头叹息，甄彦则麻溜儿地按下焖饭的按键，追着韩骄阳跑进了客厅。
甄语抬头看了眼哥哥的背影，嘴角隐隐透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早自习，曹老师又来到了教室。
他已经把早自习视为了自留地，专门用来讲事、开会、布置任务。
“咳！”例行的轻咳，全班安静下来。
“学校要求合唱比赛统一着装，咱班就穿白上衣和黑裤子，小白鞋。没有的抓紧准备！”
事情说完他却没走，直接在讲桌后方坐了下来，因为周二第一节就是数学课。
同学们不敢议论，老老实实自习。
晚上放学回家，甄语翻了翻自己的衣柜，这套‘活动装备’年年都要穿，倒真是有的。
就是，小了……
包括鞋子在内全部都小了。
不只甄语班穿这一套衣服，整个初中，或者说整个学校，都是一样的配置。
甄彦的也小了。
于是国庆前的周末，甄母带着儿女又逛了回街。
可能是采购的人多，这套‘装备’的销售堪称火爆，走了好几家店铺才买到合适的尺码。
连着两个星期的练习，即便有韩明月带给她的咽喉含片支撑，甄语也快坚持不下去了。
幸好国庆终于在同学们的千呼万唤中到来。
几个小伙伴都穿着崭新的衣裤和鞋子来到学校操场，往各自班级的队伍走去。
甄语马上要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本应站她身后的女生突然侧伸出一只脚来。
甄语眸光一闪，利索地踩了上去，还碾了碾。
“啊~”
女生惊叫，伸手扯住了甄语的袖子。
“你把我鞋踩脏了！！”
甄语挣开她的拉扯，淡定地道：“没踩，不是我，别瞎说。”
“明明就是你踩的！”
“有证据吗？”
“……”众目睽睽之下，周遭一圈儿目睹事情经过的同学表示，这个~真没有。
你碾了又碾，鞋印儿都模糊了啊！
女生勃然大怒，“甄语！你故意踩脏我的鞋还不承认！你必须给我道歉！”
甄语低下了头去。
结果她扬扬得意的笑在脸上挂了还不到半秒，就见甄语迅速抬脚落脚，碾一下收脚。
然后抬头扯了下嘴角对她道：“对不起。”
转身站好。
一气呵成。
女生气得脸红脖子粗，戳着甄语的脊梁骨道：“我要告诉老师去！你这是破坏班级的安定团结！”
“帽子太大，我不戴。”
甄语看着女生，她是前世自己和吴琼共同的宿舍舍长，王平。
在吴琼没有暴露‘偷窃’属性前，王平和吴琼的关系最好。
后来……王平骂得最凶…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今天这出戏，应该是为了帮吴琼出气吧~
甄语慢吞吞地伸出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半根粉笔，“要吗？”
“…”王平犹豫了一秒钟的功夫，甄语又将手握了起来。
第62章 半截粉笔
“哎~你倒是给我呀！”王平立即喊道。
操场的队伍都站得整整齐齐，此刻显然无法再回教室取粉笔。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
王平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喉咙里，甄语将手摊开，手心躺着的是一堆粉笔渣。
她将粉笔捏得稀碎。
王平瞪圆了眼睛‘你’了半天，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甄语将碎渣扔掉了。
“谁让你找我茬的？”
王平身子一僵，立即否认，“没有！没人指使我！”
“道歉，粉笔给你。”甄语轻轻地吸了口气，淡淡地道。
王平立即拒绝，“我才不道，粉笔都让你弄碎了！”
甄语掏了掏兜儿，手心躺着的依旧是半截粉笔。
周遭同学：“……”
你到底拿了多少粉笔……
“…对不起！”王平没心没肺地说完，就赶紧伸手将粉笔拿走。
甄语没躲，本就要给她的。
这粉笔是甄语预防有人不小心踩到自己才准备的，没想到却给自己踩的人用上了。
王平蹲下涂抹鞋面，初一一班是第一个上场的，她的时间并不多。
涂白鞋子站起身后，王平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甄语，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儿。
本是自己想绊倒她给吴琼出气，结果被她踩了两脚不说，还得给她道歉。
咋感觉自己这么冤的慌呢……
小姑娘在心里暗戳戳地给甄语贴了个标签-----不好惹。
一场合唱比赛结束，都中午12点了。
因着下午放假，小伙伴们中午都想去甄家蹭饭。
走在路上的时候，白雪突然说道：“小语~我咋觉得这一样的衣裳你穿就是比别的女生穿好看呢？”
甄语还没出声，甄彦先得瑟上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妹妹~我家小语最漂亮了！”
“哥~看看白雪！”甄语不领情，实事求事地道。
甄彦没反应，白雪毫无自觉，理直气壮地道：“看我干啥！小语就是最漂亮！”
韩骄阳也点头道：“恩！小语最好看！”
甄语：“……”
这一个个的都什么眼神儿？就我不瞎？
甄语转头看向傅宇和韩明月，想知道这两个人什么看法。
傅宇突然吭哧了起来，半天也没发表意见。
韩明月也不吱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甄语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
得！仨睁眼瞎儿~俩装聋作哑~
甄家院子里。
“哎！甄彦！上面有个又红又大的！快够~”
白雪站在一棵沙果树下指使主人家帮她摘沙果儿，傅宇站在她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甄彦举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用铁丝围成一个圈，上面缝着一个布口袋，仿佛扑蝶的网兜一般。
韩骄阳在一旁跃跃欲试，“我来我来！让我摘几个！”
甄彦将白雪要的果子从布袋中捡出来，便将竿子递了过去，“给！”
“给你。”又红又大的沙果递到白雪面前，喜得小姑娘笑靥如花。
甄彦眨了眨眼，突然有点儿明白，妹妹刚才为何让自己看白雪。
这笑得跟西游记中的小仙女儿似的，确实是挺漂亮。
厨房。
甄语将米饭焖上后，蹲在门边的水缸旁洗菜。
不一会儿，韩明月从客厅走了出来，蹲在甄语身旁。
甄语侧目，突然心血来潮想逗逗他。
“韩明月~”
韩明月轻轻搓洗着圆圆的菜椒，头也没抬的“恩”了一声。
甄语低头抓了个打好皮的土豆搓了搓，“你觉得我和白雪谁好看？”
咔--
一声脆响，韩明月手中的菜椒被他的拇指按了个坑。
甄语心中一动，止住想扭头的动作，继续搓土豆。
韩明月张了张嘴，见甄语并没有看自己，这才轻声说道：“你穿白衬衫比白雪穿好看。”
甄语眨了下眼，差点接上一句‘不穿衬衫呢？’
想想还是算了。
不能拔苗助长不是？
饭后已经快2点了，一群人聚在一起也不干别的，就是看电视。
甄语跟着看了一会儿，心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直到主题曲响了起来，甄语瞬间从炕沿儿上跳了起来。
“天地之间有秆称~那称砣是老百姓~称秆子挑江山~咿呀咿尔呦~你就是那定盘的星…”
甄语双手抓头，眉头紧皱。
这踏马是她前世住宿的时候，看楼门儿的寝室老师最爱唱的歌！
关键那个胖胖的女老师是她初二的时候才上任的！现在看楼门儿的还是那个瘦麻杆儿啊！
她回到的还是前世那个世界吗？为什么《宰相刘罗锅》会提前一年上映？
甄语无处求解。
放下手，身边围了一群关心她的朋友。
“呼……”甄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解释道：“我没事。”
“老妹儿你别吓哥！你到底怎么了？”
“甄语你突然跳起来好吓人的！你真没事儿吗？”
“小语…”
“停！”甄语打断韩明月的话，立起右掌示意大家安静，“我就是突然，想起鞋城该进货了。”
甄语本想说‘想起件事来’，结果脑筋一转，还真有事要做了。
众人见她面色如常，解释得也合情合理，便尽都信了。
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又看了十分钟不到，甄彦突然眼尖地看到甄母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老妹儿！妈回来了！”他下意识的就喊甄语。
甄语当机立断，给哥哥扔了个眼神，拉着韩家兄弟就进了小卧室。
门一关，一头儿一个。
韩骄阳塞到甄彦床底下，韩明月还是老地方。
甄语拉好帘子，身形略顿，又叮嘱了一句，“我说话你再绷腿。”
不敢再停留，急忙下炕坐到书桌前去。
不到半分钟，甄母打开小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妈！”甄语一声清亮的脆喊。
“他们都看电视，你也看一会儿去！别天天学，回头学傻了！”
“好！”还是很大声。
“妈回来取折儿~国庆就是好啊~卖的真多！就是又该进货了，这周末，”
“这周末我就陪您去！您快忙去吧我要学习了。”甄语急忙接口，并催甄母出门。
这要是让甄母接着说下去，她能从进鞋进什么款式说到买鞋人家里的各种八卦，给她一个小时也说不完！
那她的韩明月哪儿能受得了！
第63章 白色布料
甄母一出门，甄语立即跑去将韩明月从窗台上拽了下来。
嘱咐他先在自己的小炕上坐一会儿，并将睡觉时拉的帘子拉上一半，才放心的坐回书桌前趴门缝。
甄语全神贯注的盯着甄母，害怕她再进来，也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走。
韩骄阳躺在甄彦床下，将一切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不但不生气自己被甄语区别对待，反倒乐呵呵地想着，“哥哥这小媳妇儿是跑不掉了！甄彦还死不承认他妹喜欢我哥，真该让他看看小语刚才的样子~”
想着他还翻了个身，趴着探头向外望。
韩明月就没他那么坦然了。
上次躲在这里，先是老实地躲在帘后，后来甄语就坐在身边，没机会胡思乱想。
现在被一个人扔在女孩子睡觉的地方，他觉得哪里都不该看，可又哪里都想看上一眼。
韩明月坐在甄语的枕头旁边，靠北墙坐着，双腿与枕头并列。
安静了一会儿，他觉得坐姿不太舒服，便双手撑炕，将屁股往墙根儿靠了靠。
右手特意避开了甄语的枕头，结果撑炕的时候手顺着床单出溜了些，就钻到了枕头下方。
韩明月也没在意，坐好后便抬起双手。
“？”右手无名指上勾着块不规则的白色布料，像是衣服。
韩明月下意识用左手扯了一下，像要宣旨般看了一眼。
“！”就一眼，小少年的眼睛就瞪圆了。
呆了片刻，韩明月才回过神来，双手一合，将小衣服团到右手心中，不声不响地塞回了枕头下。
塞完之后，心虚地抬了抬眼，隔着帘子，他看不到外面，料想外面也看不到他。
这才轻呼了一口气，眼观鼻，鼻观心。
甄语丝毫不知**被人翻了出来，看到甄母出门，又得到哥哥确认，方才冲床下的韩骄阳道：“出来吧~”
韩骄阳翻滚着从床下骨碌出来，边滚边吧个不停：“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
一句话喊完，人已冲出小卧室去了客厅。
甄语重重垂头，彻底放弃对他的治疗。
一转身，韩明月已经自己出来了，就站在她身后。
“！”甄语身形明显一顿，内心的小人儿自动加戏。
换个人我锤暴他的头你信不信？
一声不吭的靠过来，你背后灵啊？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个人么？
很显然，韩明月不知道。
他站在甄语身后正纠结要说些什么，甄语却突然转过身来。
倒把他也吓了一跳，脸刷一下就红了。
甄语觉得莫名其秒。
不是？你吓我，你脸红什么？
要脸红也应该我脸红才对吧？
嘶~不对呀！吓人和脸红扯得上关系吗？
应该是脸色发白才对吧？
小说上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
“小，小语！我们出去吧！”韩明月不知道甄语在瞎琢磨，忐忑地招呼她道。
甄语按下心中的吐槽，淡淡应道：“好。”
休假时间跑得快，傍晚准时又到来。
小伙伴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临睡前，甄语躺在小炕上呼出了系统。
教师节到现在，又是20天过去了。
她的能力点/知识点已经攒到了9/74，今晚全部加到逻辑上面去。
看着系统中显示的‘逻辑：54’，甄语欣慰地笑了。
终于又有一项数据快要及格了。
国庆一时爽，周一上考场。
从第一节课开始，一科接一科的考。
中午一交流才发现，不只甄语她们班考，初中部的老师们像中了病毒似的，不烤熟这些‘地瓜’誓不罢休。
甄语晚上吃饭时还在庆幸，幸好自己昨晚加了点，今天做题的时候才会思路特别顺畅。
周二上午。
三大主科（语数英）的卷子全部发了下来，每发一份，钱多多脸色就黑上一分。
开学月余，同学们已渐渐接受了甄语是个女学霸的事实。
但对于她打破钱多多在小学持续了六年的统治地位，却依旧抱有侥幸心理。
总觉得甄语或许只是幸运，下次就会被钱多多超过去。
但好几个下次验证了，除了作文，甄语逢考必满分。
这次的测验同样如此。
“甄语又满分？”
“可不是~！”
“哎~”女生甲冲钱多多努了努嘴，“钱多多就数学满分~英语又第二了！照这样下去…”
女生乙摇了摇头，叹息道：“总分第一要不保了啊~”
“早就不保了好吧？只是一直没排名罢了，等期中，”女生甲说着说着突然失声，并拐了拐同伴。
女生乙心有灵犀地往钱多多方向一望，果然对方正盯着她们看，女生乙慌忙低下头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钱多多收回视线，心中暗恼。
自己明明都检查一遍了，结果还是错了一题。
今晚回家就让爸爸多出几份英语卷子，做为英语教师的女儿，再怎么说英语也不能不是第一啊！
转而又想到下午还要考两科，地理和生物都是死记硬背的科目，钱多多总觉得，自己又药丸……
看看身旁的女同桌，换座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自己和她每天连三句话都说不上。
虽然有自己不主动的原因，但其实跟甄语话不多也有关系。
她似乎特不爱聊天儿，不得不张口时，也专捡有用的说。
每次一句话就能将身后的傅宇怼到跳脚，或是用三句话刺激得刘婷埋头苦读十分钟。
钱多多不知不觉中就对她充满了兴趣，却放不下身架，不肯主动找她攀谈。
于是二人的关系就僵到了现在。
“唉……”钱多多叹了口气，今天又是拉不下脸的一天。
甄语听到女学霸的叹气声，余光微瞄。
这是受打击了？
自己要不要出言安慰一下？
万一她误会自己在炫耀肿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打击这个东西，次数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收拾心神，甄语继续看初二的英语课本，直到上课铃响起，钱教师走进教室。
目光一扫，第一眼看的就是自己女儿与甄语那一桌，女儿的神情不算太好，但也尚可。
甄语一如继往的面无表情，看得出不骄不躁。
“同学们~这次英语测验，全班只有一名同学满分……”
第64章 羊和学霸
钱老师毫不掩饰他对甄语这个学生的喜爱，当着全班同学将甄语夸了又夸，才开始讲解卷子。
一边讲，一边不时抬头看一眼下面的学生，看大家有没有认真听课。
一来二去，还真就看出一个问题。
甄语一直低着头在看书，从开讲到结束，半节课过去了，她都没有抬头过。
这是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呢？
钱老师好奇的走下讲桌，一边领着全班同学诵读新课的课文，一边向甄语的座位踱了过去。
离得近了，他就看出甄语在看英语书，但是好像哪里不一样。
他在甄语身边站定，甄语淡定的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啧！这孩子一点儿都不怕老师啊~
再仔细一看，书桌上这明显不是初一的课本呀！
钱老师停止了领读，伸手过去翻起封面看了一眼。
哦，初二的。
瞬间又一愣，初二的！？
这孩子在自学？不行！下课得抓走问问！
即便已经心如猫挠，钱老师还得耐下心来将课上完。
下课铃一响，钱老师立即宣布下课，并招呼甄语，“跟老师去趟办公室。”
甄语将初二英语收进书包，淡定的跟在钱老师身后走了。
钱多多在自己老爸翻看的时候也跟着顺了一眼，就发现她所以为的复习，其实是‘提前’预习。
甄语一走，整个教室都炸了。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人都怀疑是甄语上课看课外书被钱老师逮住了。
刘婷和傅宇都在据理力争，“甄语学习那么好！才不会上课看闲书！”
“你们这是**裸的嫉妒！自己学习不好，也看不得别人好！”
只有钱多多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却不想替甄语解释，因为她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打击。
反正甄语一回来，事情就会清楚明了的。
钱多多坐立难安不到一分钟，‘腾’地站起身来向教室外面走去。
她得去看看，老爸到底想跟甄语说些什么！
教师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钱多多走到门边刚要敲门，钱老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说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自学哪有我帮你补习好？难道我课教得不好吗？！”
“好！但我不补。”
“老师真不收钱！就是看你是棵好苗子，想让你少走点弯路。你来我家跟多多一起学习不好吗？！”
“不好。”
“你，”
“爸！”钱多多气急之下直接推门而入，“人家不想跟你学！你还上赶子求她干嘛？！”
转身扬头怒瞪着甄语道：“你看不上我爸，有能耐以后英语课都别上了！看得上谁找谁去！”
钱教师连忙起身拉住闺女，轻斥道：“多多~”
甄语面色平静，淡淡的看向女学霸。
她真！的！不是嫌弃钱老师。
正相反，钱老师的课教得非常好。
可经过试验了解，她的系统教学得到的知识点要比自学得的数量减半啊！
这真是个忧伤的故事……
钱多多双目喷火，毫不相让的与甄语对视。
甄语轻叹口气，这要是再不答应，梁子就结定了。
虽然她倒是不怕，但是这样浪费别人的好意是要天打雷劈的！
上辈子她求都求不来有人对她这么好！除了韩明月…
思维突然转到前世，眼眶不禁微涩，甄语强扯出一抹笑意以掩盖心酸，“钱老师~我能带一个人去吗？也是学霸。”
“学霸？”钱老师不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还是立即答道：“可以！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呃~”
甄语略过‘赶羊’的片段，解释道：“学霸就是学业上的霸主！称霸这一领域。”
“哦？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钱多多见甄语答应补习，气便消了些，但还是忍不住怼她。
甄语斜了眼前世今生的女学霸，轻怼回去，“也包括你。”
“……”被人说是学霸的钱多多，百感交集。
自己这是得到甄语的认可了吗？小女孩迅速将学霸套用在甄语身上。
她昂首挺胸道：“能被你这个‘学霸’认可，我很骄傲！”
“噗~”钱老师忍不住被闺女萌萌哒的样子逗笑，“行了你们两个~以后甄语周末来老师家！你们要好好相处，多多以后就要靠你多多关照啦~~”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甄语说的，甄语点头，谦虚了一句，“互相学习吧。”
钱多多听到爸爸的话就要炸毛，什么叫靠她？自己哪点不如她了？！
正要责问，听见甄语的话后傲娇地轻哼了一声，放过了自己的老爸。
二人并排往教室走去。
路上钱多多给自己鼓了鼓劲，猛地站定，转头对甄语道：“我们以后做朋友吧！”
甄语脚步滞空一秒，就继续向前走去，轻飘飘扔下一句，“早就是了。”
钱多多妙懂，展开笑脸追了上去。
“那以后你要多多和我说话！”
“多多和你说话？那你自言自语吧。”
“讨厌！”小女孩嗔道：“老爸起的名字最讨厌了……”
吃完午饭，四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消食。
韩明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甄语身边道：“我有事儿和你说。”
甄语坐直了身子看向韩明月，示意她在听，可以说了。
韩明月抿了抿嘴，隐晦地看了眼边儿上坐没坐样儿的两人，“去里面说。”
甄语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当先走进了小卧室。
“我们语文老师说，”韩明月舔了下嘴唇，略羞涩地继续道：“说我国庆测验的作文写得很好，让我给《儿童文学》投稿。”
甄语眼睛一亮，这就是开始吗？前世他就是这样走上写作的道路的吗？
甄语心里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但说出口的就一个字儿。
“投！”
得到肯定的韩明月笑了，腼腆的笑容中透着自信。
甄语不错眼儿的看着他，倒把小少年给看红了脸。
喏喏地道：“你，”
甄语略明了，忙分散他的注意力，道：“我也有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儿？”
“你跟我一起去补习英语吧！”
“补习？我不需要啊。”
“不花钱的！我们英语老师非要帮我补，我想带你去。”
甄语前世曾听韩明月说起过，因为初中才开英语课，上高中后他的英语一直在拖后腿。
既要补习，甄语便想拉韩明月一把。
第65章 我是超人
听了甄语的解释后，韩明月还是不太想补习。
但一想到以后周末甄语都不能去他家了，而是要到英语老师家去，他终究还是点了头。
甄语看到少年一脸的不情不愿，不由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你还不愿意！现在不补等上了高中糟心吗？！
我一个英语过四级的，还要补初中英语，我找谁说理去？
本想着自己预习一下课本，为来年跳级做准备。
谁曾想掉这么大一坑里了啊~~
还是爬都不许爬上来的那种！
周五，最后一科的地理测验成绩姗姗来迟。
意料之中的，甄语又是满分。
即便没有排名次，但大家都清楚这次的总成绩她稳居第一。
钱多多已经接受了现实，拿着自己扣了两分的卷子瞪甄语。
“你是机器人吗？怎么从来不出错！”
甄语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超人。”
钱多多笑骂，“滚蛋~~”
大课间结束后，甄语让钱多多给她老爸带话。
“我明天得陪我妈去趟齐市，周日才能去补习。”
钱多多好奇，“去齐市干嘛呀？”
“我家鞋城该进货了。”
“呀~你家是卖鞋的呀？我才知道！”钱多多挺好奇，“进货怎么还得你跟着呀？大人去不就行啦？”
她家的情况全班尽知，但甄语话不多，很少有人知道她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妈还不太会，我得再教她一次。”
“你教她？”钱多讶然，“你没说反？”
“没有。”
“……”自己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同桌却已经承担起家庭生计了。
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捏？
“你去吧！我会告诉钱老师的。周日八点来校门口，我等你。”
“恩。”
同样的话，中午又对韩明月说了一遍，让对方周日在家等自己。
韩明月乖巧地答应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解散后甄语站在水泥台边，明显的感觉到冷意。
坐是不敢坐的了，拔凉的，冰屁股！
晚上放学前，曹老师来到班级。
同学们议论纷纷，都说再这样下去，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也要‘晚节不保’了。
曹老师轻轻咳了一声，大声说道：“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大家都知道每年的任务是两捆柴！”
“一会儿我讲完，大家就把桌椅合成两排！明天会有师傅来学校砌炉子。”
同学们开始蠢蠢欲动，每年到这个时候，同学们都很开心，老师们都很头疼。
四人拉横排是最有意思的，上课可以交头接耳的人多了一倍，人多热闹啊。
也正因为这份热闹，老师们为课堂纪律操碎了心，可却如同打地鼠般，按下了这头，冒起了那头。
“这两个周末~大家都出去捡捡柴！大下个周一带来，周一开始我们就要升炉子了。”
曹老师说到这里一声令下，“开始挪吧！”
“呼呼啦啦~”整个教室都动了起来，男生搬完了自己的就去帮女生们搬。
曹老师招呼乔显，“班长过来~”
乔显走到讲台下方仰头望着班主任。
“你把升炉子的顺序排一下，下周一贴在教室里一份儿，交给我一份儿。”
“好的老师！”
乔显在曹老师的示意下回去继续搬桌椅了。
安顿好后，甄语发现吴琼成了她的斜前桌。
四排的座位不再是两两挪动，而是就这样来回交替着坐。
换句话说，这个座位将伴随同学们直到寒假的到来，一直到清明拆除炉子。
甄语盯着吴琼的背影搓下巴，她有种‘多事之秋’的错觉。
前世吴琼在宿舍偷窃的事情暴露，貌似就是初一元旦前后……
最终甄语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管她的呢~自己今生又不住校，她的事情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么~
甄语盯的时间有些久，钱多多误以为她在为此人发愁。
朋友有难处，自己就应该挺身而出才对。
何况她和吴琼的关系也不错，从中缓和一下没准儿就和解了呢。
想到此，她坚定地对甄语说：“咱俩换座儿吧！”
甄语不解地回头，“什么？”
“你坐我这儿。”
甄语秒回，“不去。”
她要是过去了，钱多多就得天天被上蹿下跳的傅宇骚扰。
“唉~我真是个好人。”甄语默默地想。
钱多多被拒绝后，“……”
不来拉倒！
刘婷听到动静儿，从前座儿转过身来，特小声儿地道：“幸好班长挨着她俩~”
甄语眼尖地发现，坐在自己身前的乔显背影明显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傅宇又在踹凳子，甄语虎着脸转头，吓得他立刻缩脖儿。
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我就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捡柴…”
他不提这茬儿，甄语差点忘了，这周末两天都安排满了，哪有时间去捡柴？
要不等下周日……
没等她寻思完，身边多了个凑热闹的，“捡柴？我也去！什么时候去？”
甄语扶额，对钱多多比了个口型，“补习~”
钱多多张着嘴悟了。
但很快接上一句，“跟老钱请假！下周再补！”
行吧！您是亲闺女~您说了算~
“那就周日八点吧，校门口见。”
“行！”
放学的时候又和小伙伴们约定好，周六一早甄母就带着甄语登上了通往齐市的汽车。
甄彦则被留在家中-----写作业。
他初三，面临中考，作业多得一批，妹妹还额外给他加了小灶儿。
妹妹威胁他，“今天不写完，明天别去捡柴。”
为了能够合群儿~只好认命留守。
当然了，傅宇也是一样的苦逼。
甄语发话了，今晚检查他的作业，没写完明天别跟着！
这绝对不能忍！于是早饭过后傅宇就捧着作业本去了甄家。
傅母看着儿子的背影‘老怀大慰’，这皮猴子终于肯主动学习了…
汽车上。
“妈，我给你的表你看了吗？”
甄母忙道：“看了看了！就是记不住哇~”
“一会儿我再一双一双讲给你听。哪个款式为什么要进，进多少，多来几次就记住了！”
“行行行！你说了算！”甄母是个很合格的甩手掌柜。
甄语也没着急，至少还有三年她才考高中，就不信三年还练不出母亲的眼界来！
除了与贾老板签订供销合同，进货的流程与前两次没什么不同，齐市之行无波无澜的就结束了。
第66章 众人拾柴
周日八点，一行小伙伴儿，在校门口汇合了孤零零的钱多多一人。
还是熟悉的小铁门儿外，还是采蘑菇时的那片树林。
不同的是，这次众人要往林深处走，捡拾和折取双管齐下，以便早点儿凑够这些人的柴。
林子很大，清晨的鸟鸣仿似能带起回声。
甄语将众人分成两伙儿，女生低头看地面，捡。
男生抬头望天，挑伸手就能够到的树枝折。
“我还头一次出来捡柴呢~蛮好玩儿的！”钱多多兴奋的说道。
她学着甄语的样子，用脚趟起地上的枯叶，找寻着埋在枯叶层中的断枝。
“那你往年的柴都哪儿来的？买的吗？”白雪讽刺道。
她只知道甄语要带她女同桌来捡柴，见面才发现这女生穿得整个儿一娇小姐。
谁出来玩穿小裙子啊！多不方便！她是出来臭美的吧？
钱多多没听出白雪的言外之意，耿直地道：“不是啊！我爸出来捡的！我以为就是随便捡捡，所以就没跟他去过。”
三个女生拉着横排，甄语站中间。
她看了眼白雪，想想，还是给她们互相介绍一下好了。
“钱多多，年级第一名。”
钱多多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张口就道：“现在我不是了！你才是！”
“白雪，”甄语顿了顿，实话实说地道：“心地善良的学渣。”
“学渣？”三人同问，钱多多和白雪同时出声，另一个声音稍微落后，是韩骄阳。
甄语看着韩骄阳怼道：“就是你这样的，学习成绩碎的像玻璃渣，全粘一起也凑不够一百分。”
韩骄阳无语问苍天，自己为何要嘴欠的有此一问啊！！！
学傅宇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
不好吗？
快速溜走……
白雪完全不在意别人戳自己成绩，她双目闪闪地道：“这词儿真逗！那钱多多那样的叫什么呀？”
“学霸。”钱多多张口就来，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王婆卖瓜的嫌疑，遂闭上了嘴巴。
“学爸？学吧？”白雪暗自嘀咕。
甄语看不下去解释了一句：“称王称霸的霸！”
“哦~~这个词儿也挺好玩儿的~”白雪恍然，又追问道：“那学习不上不下的呢？怎么称呼啊？”
甄语不想理她。
韩明月看出甄语一副不想再答话的样子，出声解围道：“学生。”
“噗嗤~”钱多多一下就乐了，看向韩明月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未待韩明月再言，甄语截口道：“他说的对！”
钱多多看看甄语，笑得停不下来。
白雪还在边儿上嘟囔，“学霸！学生！学渣！”
“甄语你们三个是学霸，我们三个是学渣，那这里只有一个学生啊！”
说着这话，白雪瞅了瞅甄彦，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学生。
张嘴便喊：“甄彦~你怎么不合群啊！”
“啊？”甄彦正拉着一根稍高处的树枝想折下来，闻言扭头，手劲儿下意识一松。
“啪！”树枝弹起，上下震颤个不停，枝上要掉不掉的枯叶哗啦啦落了甄彦满头满身。
众人看着一脸呆滞的他，笑得不要不要的。
甄彦抖落了身上的叶子，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可能是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上午就将14捆柴捡够了，还每捆都粗粗的。
人手两捆柴走出小铁门儿，走到校门口时钱多多本想和众人道别，不料甄语开了口。
“多多~来我家吃饭吧。”
“啊？”钱多多一愣，随后有些惊喜。
她是独生女，平时又只爱学习，今天这样与同龄人一起玩耍的机会不多。
想答应，又怕人家只是客气一句，最终跃跃欲试地道：“可，可以吗？”
“走！”甄语干脆利落地答道。
“啧~墨迹啥!快走！”白雪用肩膀顶着钱多多往甄家的方向去。
她是个喜欢人多热闹的，若不是手上拎着柴不方便，她早就上手扯钱多多了。
不知不觉间，周末时小伙伴都会聚到甄家吃午饭。
就连傅宇这个家住隔壁的，都不肯回去吃。
傅母好几次隔着墙头骂他，恨不能揪他耳朵。
但为了儿子的面子，每次又都只能骂骂就算了，并没有真的过来拽人。
甄语的厨艺越加纯熟，总有种再操练下去将会成为一代厨神的预感。
甄彦打开仓房，将众人的柴统一堆在角落。
每次去玩的人还去玩，自觉帮忙的永远只有韩明月一人。
钱多多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甄语示意白雪拉她去客厅看电视。
白雪冲甄语使了个暧昧的眼色，麻溜儿地带人进屋去了。
甄语眨眨眼，白雪那是什么眼神？
貌似…
嘶~这小丫头片子也太早熟了吧！
回头一定得叮嘱她，千万不要乱传话！
别本来没什么事儿倒让她传出事来。
真想在她嘴上缝条拉链……再加把锁……
甄大厨一边在心里犯嘀咕，一边洗了块肉准备切片。
“我来吧。”韩明月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甄语头也没回的继续切，并指使他，“去洗个头菜~再洗两个柿子。”
“好。”韩明月答应完却没走，又说了一句，“我把稿子寄出去了。”
甄语手一顿，侧头与他对视，“放心！一定会过！”
韩明月受到鼓励长出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内心安定了下来。
不再是之前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状态。
坐在小板凳上洗菜的少年不时抬头望向女孩的背影，有些了悟。
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女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小伙伴们的精神支柱。
包括他在内，谁有什么事情都想先问问她。
听弟弟说老师们总拿甄语当榜样教育他班学生，张口闭口都是满分。
她这么优秀，自己也要更努力才行啊！
既然决定投稿，就要在写作上多加练习呢~以后每晚再加写一篇作文好了。
于是在甄语不自觉的情况下，她不禁刺激了初一年级的各位学霸，就连身边的人儿，也更加奋发图强了呢~
午饭在钱多多的一再夸赞声中结束，盘干碗净。
甄语带着韩明月默默地收拾残局（餐具）。
第67章 饭和补习
吃撑的钱多多靠坐在客厅一角，抱怨道：“甄语~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你这么厉害我们哪还有活路啊？”
白雪咯咯直笑，“当然是抱她大腿啊！有事儿找她就行啦~多省心！”
“哦！”钱多多吃饱后仿佛脑子都不会转了似的，答应一声后没了动静。
甄语无语。
白雪这一副赖上她了的样子是几个意思啊？
还想不想走上人生巅峰了？
等系统商城开了，非得想办法让白雪努力学习不可！
就算是学渣也得是钻石渣，绝不能让她当玻璃渣！
甄语正思考白雪的人生呢~
钱多多突然直起身来，坚决地道：“不行！我不能输给甄语！我要自己努力！我要做大腿！”
众学渣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
韩明月和甄彦二人，倒是挺认可钱多多的，有理想是好事儿啊！
甄语直接对白雪使了个眼色。
你瞅瞅！这才是正常人！
你这小小年纪就想混吃等死是认真的吗？
退休生活挺适合你啊喂~
白雪两眼望天儿，装没看见。
嘟着嘴想，又不是只有自己，韩骄阳和傅宇不也是这副德性。
就因为来了个女学霸，就训我就训我！就训我一人儿~
韩明月天天在眼前晃，怎么不见你训训那两个男学渣？
又稍呆了一会儿，钱多多就告辞回家了。
一到家就被钱母拉住好一顿盘问。
“多多你中午吃饭了吗？饿不饿？不是去捡柴了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若不是钱多多手中真的拎着两大捆紫，钱母几乎要以为钱多多骗她了。
钱父接过女儿手中的柴，安抚老婆，“放心吧你~她跟甄语出去的，还能丢喽？”
“不是~你怎么这么信任那个甄语啊？”钱母特疑惑，这女学生给老钱灌了什么**汤？
若不是初中而是高中大学的话，钱母都得怀疑老公是不是师生…了。
钱父没发觉老婆的异常想法，故作神秘地笑道：“等下周她来家补习你就知道了。”
钱多多此刻方有机会插言，“妈！我在甄语家吃的午饭！她做的！手艺可好了！”
“哟~她还会做饭呐？”钱父惊讶。
钱母也一样，“她做的？她是跟你同岁吧？”
钱多多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是啊！我觉得她会的特别多！”
“爸让你跟她交朋友没错吧？”钱父趁机插言。
“恩！我挺喜欢她的！我觉得她身上一点儿毛病都没有。”顿了顿又加上四个字，“除了话少。”
“扑~”钱母乐了，她还是头一次听闺女如此夸赞一个同龄人，不由放下心来。
调侃姑娘道：“那她手艺那么好你一定吃饱了！”
“何止啊~”钱多多大惊小怪道：“我都吃撑了！你们是没见那桌子，一根菜叶都没剩！”
钱父钱母对视一眼，钱父开口道：“听你这么一说，爸都羡慕你了！要不下周让甄语在咱家露一手儿？”
“好啊！”钱多多开心的跳了起来。
“我明天就跟她说！她敢拒绝！尊师重道，给您做顿饭换您的补习还不够划算吗？！”
若是甄语在此，心里一定想的是划个毛算，赔大发了好嘛！
本来周末一天能涨100知识点，相当于一天多一个能力点的。
现在倒好，变两天一个……
不但如此，还被人惦记着拉去当厨子~
苦瓜落房顶，苦逼到家了啊！
晚饭后，甄语坐在书桌前。
前世她知道韩明月走上写作这条道路，是在他高考写出了满分作文以后。
他以往曾发表过的作品尽数被媒体扒出。
甄语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关注细节，特意去买的报纸上罗列了他很多作品，却没写他是如何走上写作之路的。
初中后，甄语时刻挣扎在温饱与失学的边缘，并没有闲钱去买他发表过豆腐块儿的期刊。
等到后来工作了，那些东西也早就买不到了。
今生她处境不同了，早早就尝试与韩明月一起学习写作文。
虽然效果不太理想，但甄语不怕。
天赋不行，她还可以用系统加点来补救。
只是因为现在学业为重，她便想着等一等再加。
现在韩明月迈出了第一步，甄语直觉他投稿《儿童文学》一定会成功。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是要加点写作，和他一起投稿呢？
还是先老老实实努力练习，等网文时代来临再加点呢？
抑或者折中，等考上高中再把能力加点转移到写作上去？
最终甄语选择了第三种方案。
算一算，到那时她的学习技能早就点满了！
但甄语还是想默默陪韩明月一程。
就算明知道自己会失败，她也还是想和韩明月一起投稿。
投每一次稿。
她这个想法没跟韩明月提，因着一点暗戳戳的小心思，甄语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
于是，这样一个夜晚，甄语写出了她重生以来投稿的第一篇文章。
枕着信封进入了梦乡。
周一早自习，那是曹老师自留滴。
一大清早，整个学校的初一初二学生就被告知了一则噩耗。
初中改制了。
甄语坐在一群情绪激动的同学们中间，面如古井无波。
曹老师特奇怪地盯了她一眼，这孩子冷静过头了吧？
平时只以为她万事不关心，今天却突然发觉，这小家伙儿是不是少根筋啊？
甄（少根筋）语正在内心爆粗口。
卧槽卧槽卧槽！
前头儿的刘婷加身边的钱多多凑了一千只鸭子！
左前的吴琼加牟异味堪比2元店门口的大喇叭！
身后快把她凳子腿儿踹断的傅宇正对她的忍耐力发出极限挑战！
若不是曹老师在讲台上盯着她，甄语很想弯腰伸手，把腿儿给他掰折喽！
她在内心咬牙切齿，让你踹！继续踹！中午非收拾你个小混蛋不可！
甄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侧身对她说话的乔大班长，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乔显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周身的汗毛一立，觑了觑甄语的脸色儿，突然闭嘴迅速转身坐好。
母老虎像是要发威，赶紧跑！
曹老师耐心的等了十分钟，讲台下面的喧嚣才平复了些。
他重重咳嗽一声，见同学们安静地看向自己，难得皮了一句，“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是念也得念，不念也得念。都老老实实上课吧！”
第68章 首次登门
在曹老师的‘安抚’下，学生们认了命，接受了必须多上一年初中的事实。
曹老师走出教室后，众人虽然还在窃窃私语，但已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了。
教室正中央的炉子已经垒好，红砖缝里夹着黄泥和稻草。
外表有些干燥了，抹多了的地方，会有泥巴往下掉。
炉子周围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甄语这群值日生扫过之后又掉下来的。
乔显刚刚将‘升火名单’交给了曹老师，据刘婷八卦，根本就是将值日生表串起来了而已。
四营学校小学部是有专门升火之人的，但初中却是学生们轮流来做这件事情。
甄语前世有着多年独立升火的经验，自然不惧。
同学们却都是真正的孩子，哪个在家时也没干过这活儿。
于是，刘婷一说升火，立即就是一片怨声载道。
家在本地的还好说，由家长前来代劳便是。
住宿的就傻眼了，只能到时候死命的学！毕竟初中要念三年。
哦！不对，是四年。
况且听初二初三的学长说起，实在升不起来的时候，会有值班老师前来帮忙的。
每晚放学后，学校会有专人在每班的炉子中点些柴烘一烘。
炉子彻底干透后，就不再散发黄泥味儿了，周末也随之来临。
甄语一早吃过饭，立即去找韩明月。
钱家因钱母上班的缘故，早饭一向很早。
饭后，钱母在客厅中收拾卫生，拿着块抹布东抹抹西擦擦。
看到甄语进门就是一乐，“小语来了啊~快坐！明月马上就过来了。”
“大娘早上好。”甄语打声招呼，坐在沙发上等。
不到半分钟，韩明月就拎着个布袋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
甄语起身看他，韩明月走到女孩身边站定，跟妈妈道别：“妈~我们去补习了。”
钱母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挥手道：“快走吧快走吧~”
甄语微微弯腰，“大娘再见。”
“哎~好~”
一大清早，钱多多爬起来头不梳脸不洗就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
钱母进来叫她吃早饭，发现女儿忙得团团转，不由惊奇道：“你这怎么弄得跟要相亲似的！”
钱多多没理母亲，又收拾了一会儿才罢手。
钱母就站在门口看着。
钱多多收拾停当，跟在母亲身后走出房间，先环视了一周。
“妈！你把客厅也收拾一下！”
“哟~这还指使起我来了！”钱母打趣她一句，又扯着嗓子喊：“老钱！！这甄语别不是个男孩子吧？”
钱多多跺脚。
“妈！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当然得重视了！”
钱父走过来斜了女儿一眼，皮了一句，“哪里是你带的？分明是我让她来的！”
钱多多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心情才缓解了。
吃完饭她早早就到了校门口，时刻不停的张望。
这次换她带甄语去自己家。
终于将人盼了来，离得老远她就看到了甄语，还有她身边的韩明月。
二人一走近，钱多多就诧异发问道：“你带他来补习？”
甄语淡淡地道：“不然呢？我带谁？”
“我以为你会带个女的来呢！”钱多多大叫，“他一男生，”
甄语怼她，“男女平等。”
钱多多：“……咱走吧。”
“好。”
钱多多她家并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有钱，只是普通大小的院子和砖房。
这时候的双职工说着好听，但挣得都是死工资。
据甄语后世所知，这个年代老师的工资并不高。
而再过几年，真正富裕起来的反倒是甄父甄母那样的生意人，就连韩明月家那种私营诊所也不错。
如此看来，下岗反倒成就了一批人。
一进门，钱老师便迎了出来。
“哟~韩明月！”钱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初二年级组的尖子生。
“钱老师好。”
钱父转首看了看甄语，有些疑惑地道：“你带他来补习的？”
很显然，钱父与钱多多是通病，也以为甄语会带个女生来。
“他口语不好。”甄语实事求事地道：“底子太薄，高中会吃力。”
“恩！”钱老师颇有同感，心中又暗自感叹这女孩眼光很长远。
于是大手一挥，“都进屋吧！喝口水咱们就开始讲！”
半小时后，钱多多瘪着嘴拿笔戳卷子。
呜呜呜~~为什么人家甄语可以直接学初二英语，她却要学初一的。
爸爸扔给了套卷子让她自己做，专心去教初二的课了。
自己听不懂，只好努力自学，可之前说好的一起补习呢？
到头来扔下自己老哥儿一个……
“到底谁才是你的亲闺女呀！”钱多多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做题。
她在这头暗自抱怨，甄语在那侧心内哀嚎。
“我的知识点啊~”
“我的知识点啊~”
“我的知识点啊~”
‘六字真言’的弹幕匀速从甄语心头滑过，她还得注意听课。
尽管一心二用，但钱老师提问时，她却比韩明月回答得快且好。
韩明月时不时扭头看女孩一眼，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她初一才开学月余，就算暑假自学过，英语也不该比学了一年的自己还好啊？
更何况没人教她，她怎么学会读的？
她从小到大没接触过会英语的人，这流利的口语是又打哪儿学哒？
韩明月看了几眼后，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听讲。
只严守一条，不该问的不乱问，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中午11点刚过，钱老师突然宣布下课。
然后在钱多多的坏笑声中，指使甄语去厨房露一手！
甄语扭头瞥了女学霸一眼，她这是被坑了两次？
丢了知识点不说，还得赔上劳动力~
她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比窦娥还冤！
一顶‘尊师重道’的大帽子压下来，甄语点头哈腰的扎进厨房去了。
不赶紧去不行啊！她怕自己再坐下去，帽子上的大字就该换成‘欺师灭祖’啦~
“唔~小语这炒菜的手艺是真好！几岁开始学做饭的？”钱母边吃边问，称呼都亲近了许多。
充分展现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深刻内涵。
“12。”甄语实话实说。
第69章 自食其力
前世她确实是初一寒假住到爷爷家后，才开始学着做饭的。
但用柴升火却是初一开始取暖后，就在学校学会了，甄父那时……忙于照顾怀孕的新人，哪有空理会她！
“那不就是今年刚学的吗？”钱父惊奇，“你挺有天份的啊！”
甄语默。
并不想要这样的天份！她也并没有这样的天份！
她重生回来的目标也并不是当厨神的……
钱母突然问道：“小语啊~你为什么会学做饭啊？”
甄语思绪慢慢的飘远，为什么学做饭啊……
前世她刚到爷爷家，爷爷就命令她学习做饭。
开始的时候，她做出的饭菜非常不好吃。
但是爷爷说，她将来早晚要一个人生活，必须学会自食其力。
于是在指导了她三天以后，爷爷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从此每年的寒暑假，洗衣做饭的事情便都落在甄语的头上。
一直到她考上齐市二中，高中开学前的暑假，她开始早出晚归的打工。
因为她起早贪黑的，一天都不着家，爷爷才不得不重新掌起了勺。
却在她每晚回家后都要抱怨上一句，“这样大岁数了还要伺候人吃喝儿！连你一分的孝敬钱也没见着过！”
天可怜见！甄语一天三顿都没在家吃过，有时候在外面吃不上饭，回来也得自己动手做。
爷爷自己只管做自己的饭，何来伺候一说？
甄语念他终究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家’，故而从不回嘴，只默默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好。
只是从此更加的沉默寡言。
尽管甄语聊天的兴致不高，但还是礼貌的有问必答。
钱家三人从前对她一无所知，自然是她说什么便信什么。
韩明月却越听心中的迷团越大。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眼前的女孩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甄语吗？
看起来模样没变，可为什么她说的那些事情自己从未听说过？
就像现在……
“小语啊~老师一直想问问，你的英语初中之前是和谁学的啊？”
甄语撒谎都不打草稿，“小姑姑。”
跟她小姑姑学英语？？真是见了鬼了！
她五个姑姑都跟她家关系恶劣，她那小姑姑更是连她家的门都没登过！
“那做饭是跟谁学的啊？”钱母随意地打听了一句。
“暑假自学的。”
唔！这个倒有可能。
“一上手就做的这么好吃呀？”
“哪能！第一次做就把饭烧糊了，后来就多放水，却总是煮成黏糊粥。炒菜也掌握不好盐量。”
第一次做就把饭烧糊了？
甄彦明明说她第一次做的是面条啊！而且好吃的不得了！！
她这是在谦虚呢？还是编瞎话？可为什么说的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呢？
韩明月一言不发，头却越来越大。
最终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她，毕竟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一顿午饭下来，钱家三人用餐愉快。
甄语表示，自己的撒谎技能至少提升了10个点。
众人刚放下筷子，钱多多便急不可耐的将甄语拉进了自己房间。
甄语无奈的任她拖走，余光瞟过去，韩明月也被钱老师带去了沙发处落座。
房间内，钱多多东一句西一句的跟甄语闲聊，甄语嗯嗯啊啊的应和。
但其实她心里的小人儿正‘咣咣’以头撞墙。
聊天儿真是个力气活儿！需要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没话找话说。
无限怀念在韩家学习的时光~~~
以后还是下午再过来补习吧！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并不想在别人家做饭吃饭……
更加不想聊天儿！不想聊天儿……
好不容易止住钱多多的话头儿，甄语提议出去和钱老师聊聊。
钱多多同意了。
二人来到沙发处坐下，钱老师正喝着茶水消着食儿，热心的建议韩明月，“多听英语磁带并跟读，对提高口语及听力很有帮助！你最好是能买个小录音机……”
“好！回去就买。”甄语突然出言答应，韩明月紧跟着点点头。
钱老师不由好笑。
“小丫头~你答应的倒爽快，你知道那玩意儿多少钱吗？”
貌似这过几年烂大街的玩意儿现在还真挺贵的……
甄语在心中计较了一下，“知道！几百到上千。”
钱老师又问：“你知道老师一个月挣多少钱吗？”
甄语客观点评，“一台随身听的钱。”
钱老师本意是做个对比，让学生意识到这东西的贵重程度。
却莫名其秒被打脸。
他还不得不受着，谁让这话是他主动问起的？
根据他对二人的观察，这俩孩子家里应该同他家经济差不多。
于是钱老师装作挺随意地转移了话题，“家里条件还成？”
“还成。”甄语秒答，顿了顿又道：“可以买一台，俩人合用。”
“你想合买？”
“？”韩明月也望向甄语。
在他印象里，甄伯母的鞋城貌似挺挣钱的吧？
“……”若她想同自己用一台也没关系，只是合买就不必了。
“我有哥，他有弟。”
甄语一句话，打断了韩明月自作多情的联想。
钱老师了悟地道：“哦~那挺好的！物尽其用！”
甄语看了看钱老师半空的杯子，想要结束聊天儿，“老师，开始补习吧。”
钱老师也聊不下去了，站起身道：“行！补习！”
临走之时，甄语提出以后只周六下午来补习半天。
“这是不想给钱老师做饭？”钱老师半真半假的调侃道。
“我困~想午睡。”
“你可以和我一起午睡呀！”钱多多出言邀请道。
钱老师看了眼韩明月，没吭声。
韩明月也沉默着。
甄语暗自吐槽，姑娘啊！咱还没熟到可以一起睡觉的地步……
“我还得学其它科目呢！不能偏科。”甄语一个借口不成，再抛一个。
钱多多：“……”
钱老师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只来一下午吧！”
“好的。”甄语微微弯腰，“老师再见！”
韩明月有样学样，跟甄语几乎同时弯下腰去道别。
钱多多在二人站直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呵呵~你俩刚才的样子，就好像新人拜堂哎~~”
钱父强忍住嘴角的笑意，轻斥道：“多多别乱说~”
然后才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
“好。”
第70章 东北冬天
从钱家走出不远，韩明月就按耐不住的对甄语道：“今天你回答钱老师问题时撒谎了！”
甄语沉默。
韩明月等不来她的回答，又追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小姑姑从没来过你家……”
“够了！”甄语沉声轻喝道。
一阵难堪的沉默充斥在二人之间。
又走出一段路后，甄语才轻声说道：“我撒谎自然有我的原因，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韩明月幽幽地问道：“就像你不方便告诉钱老师一样吗？”
“恩。”
听到甄语肯定的回答，韩明月的问话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也跟我撒个谎！？”
甄语又是沉默。
良久。
在离二人各自归家的岔路口几步远处，她突然站定。
韩明月跟着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女孩。
身前的女孩子目光清澈明亮，她语气淡淡地道：“我不想骗你，也永远不会骗你。”
韩明月有些呆傻，怔怔的看着她。
为什么对他说这些？她……
韩明月正胡思乱想之际，女孩却已转身向甄家的方向走去，风中若有似无的飘来一句，“等我们长大了…”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他没有听清，但也没什么关系了。
韩明月满面笑容的走向通往韩家的岔路，心中突然多了份对未来的期待。
且先背道而行。
当跋山涉水走过一半路程，两个人便会在命运的另一侧半圆上越靠越近。
周一一早到校，教室中炉火正旺。
今天是第一天取暖，炉子中的火是班主任曹老师升的。
明天开始，就要由学生们轮流负责了。
上周五的时候，曹老师已经通知同学们取消午休了。
每年都是从这一天开始，整个学校晚上放学的时间都被提前。
东北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为了不让学生们贪黑回家，学校每天中午只给学生们留半小时吃饭时间。
学校有食堂，住宿的同学们一直都在那儿吃。
走读的学生为了省钱或者吃不习惯，就会自带午饭。
甄语一到教室，先将自己拎的两捆柴送去班级角落并告知班长一声。
然后才将自己的铁饭盒摞在了火炉上，比较靠近自己座位的地方。
“小语~你带的什么饭呀？”钱多多一边起身给甄语让座，一边问道。
“米饭。”
“噗嗤~”身后传来傅宇的喷笑声，钱多多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怼你！”傅宇被瞪立即炸毛。
“谁让你笑我的！”钱多多也不甘示弱。
自从有了一起捡柴的情谊，钱多多与傅宇也熟悉了起来，这两人都爱在嘴上逞强，经常犟得甄语头疼。
“停！”
钱多多听到甄语轻喝，立即闭上嘴巴转身坐正。
不要问她为何这么听话，她身不由已呀…
不听话甄语就不跟她共享午饭，为了一口吃的，她也是蛮拼的了。
傅宇就不同了，他使劲儿踹了甄语的凳子一脚。
强调道：“本来就是你怼的她！”
自从甄语天天盘头，他连个抓小辫子的机会都木有了！
现在除了踹凳子，拿甄语一点儿辙都没有。
甄语没理他，踹凳子她又不会少块肉，这小子典型的越理越赛脸，冷着他就对了。
傅语又蹬了两脚，见甄语实在无趣，转头和同桌咬耳朵去了。
天气渐冷，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升完国旗就解散了。
甄语早几天就带上了口罩帽子围脖手套，前世她因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初一这年冬天便把手脚都给冻伤了。
她血液流速慢，手脚一年四季寒凉，住宿时天还不冷，很多东西都没有带到宿舍。
直到手脚渐痒才发觉，再保暖已经来不及了。
满手满脚的冻疮，手指头肿的像一根根胡萝卜，又痛又痒。
脚不但肿痒，还裂口子出血，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脚痒时上课都坐不安稳，又不能在教室中脱了鞋去挠，那滋味……
教室和宿舍都取了暖，手脚越是暖和，痒得越是厉害。
无奈之下她只得跑去求助韩父。
治倒是治好了，但一不注意就会复发。
甄语那时还是个真正的孩子，哪里知道何时应该注意？
于是初中那几年的冬天，她的生活一直被冻疮所困扰。
重来一世，甄语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何况冻疮好了之后她才发现，她的手指骨节变得又粗又黑，再不复从前纤长。
后世常讲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前世的冻疮，令甄语的双手几近毁容。
一听解散二字，甄语就想往教室的方向走。
今生今世，她一秒钟都不愿意在户外多呆。
结果才抬腿就被人拉住了。
“小语，陪我上厕所吧！”钱多多一脸谄媚，犯着女人的通病。
“不去。”甄语对于结伴上厕所一点也不感冒。
“求你了！陪我去一趟吧！”钱多多不肯放弃，抓着甄语左摇右晃，墨墨迹迹……
“去！”甄语败下阵来。
钱多多蹦着高儿，扯住甄语就跑，“快走~”
甄语快步跟上了她。
憋得慌你倒是赶紧去啊！怎么还有功夫墨迹我呢？你也不怕尿裤子了~
可能是有些同学的饭盒盖子不严，经过两个小时的烘烤，第三节课一开始是酱香味儿的。
只是不知道是酱茄子还是酱的什么……
后来~满教室飘的香味儿已经令人分辨不出都有哪些菜品，但班里的同学们都有种置身食堂的错觉。
许是曹老师也被勾引的讲不下去课了，后半节课画风突变，改为了小测验。
但甄语猜想，更可能是同学们被香味儿勾引的神思不属，曹老师才决定扔张卷子令大家冷静冷静。
下课铃一响，曹老师就宣布收卷。
抱着卷子临走前，曹老师留下一句话，“所有人！明天都找块布把饭盒儿包起来！”
所有人：“……”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甄语包裹严实的跟着同学们一起慢跑。
冬季的体育课，对甄语来说就等同于受罪。
尽管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但她并不喜欢冬天。
现在寒风还不大，只是会吹得鼻涕拉瞎。
等到真正的冬天来临，那风跟刀子似的，刮得人头疼。
跑上一小段儿，你会觉得鼻腔火辣辣，肺子里好似都挂满了冰茬儿。
第71章 自带午饭
第71章集体午餐
体育课的下课铃儿一响，初一一班的学生就分成了两拔。
一波随着各班涌出的学生一起奔向食堂，一波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教室。
“哎哎~那是我的饭盒！”
“嘶~好烫好烫！”
“啧~等会儿！你的饭盒儿在下面你着什么急呀！等上面的拿完的啊！”
“赶紧拿我快饿死了！”
甄语早晨到的不早不晚，饭盒夹在中间，她不想跟男生们挤，便等在一边。
她周末的时候特意在家中的饭盒上做了显眼的记号，不怕同学们会拿错。
钱多多来的比她早，饭盒还在更底下，于是也安静等着。
男生们挤完了，女生们才斯文的上前，找到各自的饭盒捧走。
“甄语！”傅宇不待甄语坐下就开始喊：“转过来一起吃！”
“不了。”甄语将饭盒放在桌上，端正坐好。
“咣咣！”傅宇祭出绝招，“赶紧转过来！不然我就一直踢！”
“你烦不烦啊！你一男生跟我们女生一起吃什么饭啊！”护食多上线，转头怒吼道。
说好了甄语和她一起吃饭的，带上傅宇这个男生的话，她肯定吃不到多少了！
一定不能带他！
“我们从小就经常一起吃饭！关你什么事儿啊！”傅宇不甘示弱。
“怎么就不关我事儿？都上初中了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去找你们男生去！”
“我就不去，”
“停！”甄语没好气儿地道，“傅宇~想吃明天去初三找我哥，别来烦我！”
傅宇没再吭声，钱多多趁机打开了甄语的饭盒。
一半米饭一半菜，普通的西红柿炒鸡蛋，居然和钱多多带的一样。
尝尝自己带的，再尝尝甄语的，不知为何甄语炒的就是比钱母做的好吃。
明明钱母鸡蛋放的更多啊……
想不明白就不想，吃最重要！钱多多‘啊呜啊呜’的一口接一口。
甄语淡淡看了她一眼，将两个饭盒交换了位置。
钱多多立即欢丢丢的捧起甄语的饭盒，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前坐的刘婷被钱多多和傅宇的争吵声吸引，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见此情景不由问道：“钱多多~都一样的饭你干嘛非得吃甄语的啊？”
钱多多立即将饭盒又捧紧几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道：“甄语炒的好吃！”
刘婷惊奇，“甄语自己做的饭？”
“嗯嗯！”钱多多边吃边点头。
刘婷看向细嚼慢咽的甄语，“甄语你变了啊！”
甄语扒饭的手微不可察觉的一顿，没作声又继续吃。
钱多多好奇接口：“她哪儿变了啊？”
刘婷边吃边说：“你小学不跟我们一个班不知道，甄语原来除了学习稍微好点儿，在班里啥都不会干！黑板都擦不干净那种！”
“真的啊？”钱多多转首认真看向甄语，“我还以为你只有学习变好了而已呢~”
“是呀~要不是听你说她会做饭，我也那样以为呢！”刘婷附和着。
突然前面传来一个尖酸的声音，“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呀！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
不用抬头，甄语都听得出来是谁，顿觉得盒中的饭菜都变了气味。
于是索然地放下了筷子，扣上了饭盒盖。
钱多多和刘婷望向声音来源，见说话的是牟静静，也都一脸膈应，纷纷转脸冲着火炉的方向继续吃饭。
并不是牟静静犯众怒。
也不是二人恨乌及乌。
牟静静从开学到现在也只得罪了甄语一人而已。
之所以令两个女同学转脸，说起来还是那个原因。
牟静静身上的异味非但没因冬天穿得厚被遮挡住，反倒是她的棉袄不知多少年没洗过，亮得打铁。
散发的味道并不下于她本身。
再加上冬天教室封闭，炉火烘着。
以她为中心的这一圈儿整天都弥漫着一股死鱼的臭味儿。
就算第三节课的饭菜香都顶不回去那种。
吴琼住宿吃食堂，此刻不在教室里。
离牟静静最近的是一桌之隔的乔显，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仿佛听不到周围人的交谈。
甄语看了看班长大人的背影，不得不在心中对他道上一声佩服。
乔显并不是真的闻不到。
他正一边猛扒饭一边催眠自己。
快吃快吃！平时闻着也还能忍啊~怎么一吃饭就…
今晚回家就跟老妈商量，明天必须得去食堂吃！
特么的闻着这味儿吃饭总有种老妈在饭里放了屎的错觉！
哎哟卧槽~姜！！！
都跟老妈说了别放姜别放姜……
待钱多多吃完，甄语将自己的饭盒收了起来。
钱多多这时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语~那个…”
“明天你带饭，我带菜。”甄语打断她的话，直接命令道。
“那太好了！”钱多多立即将‘因为自己抢她菜，甄语今天没吃饱’的小小愧疚之心丢到了脑后，兴奋地低喊道。
甄语看了眼‘一脸得逞表情’的钱多多，伏在了书桌上，想小眯一会儿。
钱多多立即噤声。
从这一天开始，甄语每天都会在前一天晚上将菜洗好，有时还要切好备上。
因为她本来就不只做自己兄妹二人的，还要让甄彦帮韩家兄弟送午饭。
现在又加上傅宇和钱多多的那份，于是干脆将白雪的饭盒也一起收了。
甄语每天准备的菜那么多，只过了两天甄母便发觉了。
甄语将事情全推到了傅宇和白雪头上，再加上钱多多。
甄母和甄父早年未下岗时，甄家兄妹多亏得傅爷爷照顾。
有时临时来趟火车皮，夫妻二人趟黑卸车到半夜，甄家兄妹都是被叫去傅家吃饭的。
远亲真的不如近邻。
鉴于女儿的厨艺确实不错，甄母一听便信了。
如果女儿撒谎的话，随便哪天她和傅母一聊天，这事儿就会漏兜子了。
于是甄母不但没阻止甄语，还让她多做些好的！说她们哥俩个当年没少吃傅母做的饭，如今有机会当然要加倍还回去。
韩家兄弟是交了伙食费的，甄语买菜和做菜时偷偷加量，五个人的份量她做成七人份，甄母也只以为孩子们长身体饭量加大罢了。
傅家表姐弟有人情在，傅母听傅宇说了以后，便三不五时的过来送些菜啊肉的，甄母推辞，她撂下就走。
经过一周的磨合，饭圈儿就这样固化了。
第72章 伙夫甄语
甄语本以为自己只是出任了厨师的职位，没成想转职来得如此之快。
一转眼，她就从厨师变成了伙夫。
周日晚饭后，甄彦对甄母说：“妈！明天轮到我升火。”
甄母一愣。
甄彦初一和初二的时候，冬天学校取暖都是甄父去替他升火的。
想到上周日甄父给自己送孩子抚养费时的情景，甄母不由得怅然长叹了一声。
一日夫妻百日恩，本以为原配的夫妻定能白头偕老，却没想到，她和他如今落得个相见无言的结局。
甄父当时进门一声不吭，见她站在柜台后，将钱往桌子上一放，掉头就走了。
留下甄母对着那叠钱发呆。
李丽那小姑娘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到柜台上多了一叠钱。
忙问甄母拿钱出来想买啥，用不用她去跑腿儿。
甄语一见母亲的表情，就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生硬地安慰了一句，“别想他了。”
甄母点点头，没吭声。
甄彦看看妹妹，再看看母亲，虽然觉得自己不该开口，但还是得说：“我不会升火，明天怎么办啊？”
“妈，”甄母刚吐出一个字儿来，甄语就打断了她。
“我去！”
甄母讶然，“你会吗？”
甄彦也看向妹妹，一直以来她都是用煤气罐子连着的煤气灶炒菜，用电饭锅焖米饭。
没见她用过大锅呀！
甄语对上哥哥不太信任的眼神，安抚道：“放心。”
最终甄母和甄彦还是选择相信女儿/妹妹，主要是甄语自重生以来的表现得到了周遭众人的认可，提高了个人说服力。
甄语将闹钟提前了半个小时，第二天五点起床。
六点多一点儿就将饭菜准备好了，包括当天的早饭。
外面天还没亮，可能是甄语前世独居多年，她反倒更怕独自一人走夜路。
叫醒哥哥和她一起吃早饭，六点半，二人准时出发。
进了校门就会发现，有的教室烟囱已经开始冒烟了，有的教室却敞着门，青烟顺着门飘散出来。
前者升火顺利，后者仍需努力。
甄彦打开初三二班的门锁，甄语进去就手脚麻利地升起火来。
甄彦蹲在旁边又是递报纸又是递火柴，又是送木柴又是送煤块，最终欣慰地看着烧得通红的炉火笑了。
“老妹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升火啊？我怎么不知道？”
甄语脑子急转，“你跟爸去哈市看病那年。”
甄彦有些不信，“那年你才多大啊？！你跟谁学的？”
甄语不耐烦地瞪了哥哥一眼，“再废话以后自己升！”
甄彦立即闭嘴。
兄妹二人坐在火炉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初三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到了。
每进来一个人，都会看甄语一眼，估计都是在猜测这人是谁。
甄语不耐烦被人当猴子看，站起身来对哥哥说道：“我回班了。”
“我跟你一起，顺便给他们送饭盒。”
“好。”
甄彦提着饭盒，甄语跟在他身后，先去了初二一班，韩明月出来接的，白雪还没到校。
“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妹替我升火，刚从我班出来。”
韩明月对此已经接受良好，就算甄彦突然说甄语会八国语言，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太意外了。
接过饭盒又聊了几句，韩明月就返回教室了。
教室外的这一幕，全被坐在第一排靠门口的沈奇看在了眼里。
她一眼就认出了甄语，这个当初跟白雪站在一起仍能平分秋色的女生。
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就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本来白雪就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许多男生都爱围着她打转，沈奇一直担心韩明月也喜欢白雪。
她自己喜欢韩明月，就觉得接近他的女生都怀着同样隐晦的心思。
每次白雪一凑到韩明月身边沈奇就紧张得不得了，结果次次都是为了抄作业！抄作业！！
她真的很想问白雪一句，作为一个女生，咱能要点儿脸吗？！
再说你跟学习委员借作业抄，你将班级纪律置于何地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啊呸！还有没有班法了！
好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她觉得韩明月在班里并没有喜欢的女生，他不喜欢白雪。
基于这一认知，虽然经常被拒绝，沈奇还是不厌其烦的向韩明月请教问题。
她想让韩明月看到她的优秀和努力，以她的成绩，是一定可以与韩明月考到同一所高中去的！
而白雪……那个学渣只配跟学渣在一起！
就在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之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却给了她当头一棒子。
那天……韩明月当着好些同学的面，给了她一个没脸。
然后她就开始打听这个女生，本以为会很费劲，却不成想也是个学霸。
和韩明月一样的学霸！甚至传闻中比他还要厉害，几乎科科满分的学霸！
沈奇得知这一结果，燃起了熊熊斗志，既然是学霸之间的战争，就用成绩说话好了！
只是可惜了不在一个年级，不然的话……
甄彦将饭盒递给韩明月，韩明月看到甄语后问了同哥哥一样的话。
“你俩怎么一起来啦？我有这么大面子吗？”
“呵呵~你胖了。”甄语答道。
“我胖了？我怎么没发现？”韩明月不明所以地问道：“甄彦你快看看我胖了吗？”
不待甄彦出声，甄语就接了口，“脸胖了，脸皮都厚了不少。”
“扑哧~”甄彦立即捂嘴开始哆嗦，将笑声模式改为了振动。
韩明月瞪大眼睛望着甄语，这个坏人！又欺负他！回头非跟他哥告她的状不可！
甄语才不怕。
她留下一句‘我回班了’，就消失在初一一班的教室门口。
刚将两个饭盒并排摆在火炉边，后座的傅宇就问上了。
“今天带的什么菜呀？”
甄语理都没理他，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傅宇抬手就想拔甄语脑后盘发的木头簪子，甄语察觉，猛地回头。
这根小木头是她跟甄母去齐市时，在批发市场逛了好大一圈儿才找到的，正是稀罕的时候。
何况女孩子的身体发肤，衣裳首饰，那是爱护还来不及，岂容他人染指！
“没有下次！”说完甄语转回了头。
傅宇缩了缩脑袋，没敢吭声。
第73章 重男轻女
很快就到了十月底，周日临睡前，甄语躺在烧得热乎乎的小火炕上唤出了系统界面。
姓名：甄语
性别：女
年龄：12
能力点/知识点：13/14
智力类-满分100
记忆：74
逻辑：54
推理：30
分析：30
外表类-满分100
容貌：70
皮肤：65
身材：50
声音：40
体力类-满分100
体质：50
耐力：42
武力：50
爆发：50
语言类-满分100（可增加类）
汉语：中级80
英语：初级40
技能类-满分100（可增加类）
女子防身术：初级21
烹饪术：初级31
计算机：未入门10
写作：未入门10
情感类-满分100
情商：31
财商：22
系统商城：未开放
储物空间：未开放
交易平台：未开放
一个月没看，可能是冬天来了的缘故，甄语的皮肤涨了两点，她也确实感觉夏天晒黑的肤色白回来不少。
另外一个变化是烹饪术……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甄语决定以后若不是急事，就每月底加一次点，这样可以看出自己当月够不够努力。
可能是这个月的事情比较多，也有部分英语补习的原因，总之10月的能力点比9月少了1点。
默念逻辑加到61，用掉了7点。
甄语将剩余的6点加到了推理上。
按说加到60就及格了，但是甄语考虑到当初女子防身术是涨了1点后才进入初级的，所以还是决定多加1点。
对着只有36点的推理和30点的分析叹了口气，甄语关上系统界面，闭眼睡觉。
明天又是需要加倍努力的一天，一日之计------从升火开始。
周一一早就轮到甄语升火了。
前十名升火的同学除了吴琼，还有一个男生是住宿的，她和他升火的当天，教室里一切都正常。
但甄语猜测一定有值班老师的功劳。
前世她刚开始升火的时候，头一次便是跟在值班老师身后观察的，第二次才在指导下自己动手操作。
说来也巧，甄语升火这天也是周一。
像甄彦升火那天一样，兄妹二人一起去的学校，只不过这次到的是初一一班的教室。
麻溜儿地将火升好后，甄语将带来的饭盒先放在炉子周围温着，才和哥哥一起，将凳子拉近火炉，坐下烤火。
“老妹儿~”
“恩？”
“咱爷周末来家看我了。”甄彦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来，“就你去补习的时候。”
“哦。”
“老妹儿~”
“说。”
“咱爷说…”甄彦吊人胃口的技术真不是吹的，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有话就说！”甄语略有些不耐烦了。
甄彦被妹妹一激，话说得顺溜儿多了，“爷说寒假让我去陪他。”
甄语多多少少有些猜到爷爷是想笼络住孙子，却没想到这个要求如此……
恩，直接。
甄语并没多加思索，直接就问哥哥，“你想去吗？”
甄彦挠了挠头，神情犹豫。
足足一分多钟后才道：“我不是不孝顺啊~只是，只是爷爷家一个玩伴儿都没有，我怕去了我也呆不住。”
甄语建议他，“那你可以去几天就回家来。”
“可以吗？”甄彦一乐，随即又苦着脸道：“听咱爷的意思，他是想以后寒暑假都让我常住他那儿。”
甄语这才重视起来。
思索了一阵子，她看着哥哥认真地说道：“你是甄家目前唯一的孙子，有可能还会是唯一的一个。”
甄彦愣了，这和去不去爷爷家住有关系吗？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老妹儿！你咋想的？”
甄语郑重地道：“不是我咋想的！是你咋想的！你想跟父亲和小三儿一起生活吗？”
“什么？！”甄彦一蹦三尺高，“打死我都不要！”
甄语招呼哥哥先坐下，理智地给他分析目前的情况。
“小三儿怀孕了，但‘谁’也不知道她怀的是男是女，她若没能给爷爷填个孙子，爷爷一定会逼着你跟爸的！”
“谁逼我都没用！打死我都不干！”甄彦炸毛，开始满地转圈圈儿的骂甄父不是个东西。
甄语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前世跟爷爷一起生活多年，早已认清了那个老人的真面目。
在甄爷爷眼里，儿子孙子都是宝，女儿孙女连草都不如。
当时甄语在爷爷家住着，经常见五个姑姑隔三差五就大包小裹的拎着东西去看他，却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甄父不到该给老人家和她送生活费时，几乎从不登门。
但只要他一来，爷爷就会吩咐甄语将姑姑们送来的吃食挑最好的做来，二人喝着小酒，甄语端茶倒水，伺候酒局。
姓鞠的还没生产前，曾跟着甄父前来看望过爷爷，和她。
甄语因了被变相逐出自己的家，闹情绪不肯做饭。
甄父当时这样劝说甄语，“你鞠姨月份大了，来一趟也不容易！小语既然会做饭了，就也让她尝尝你的手艺。”
甄语记得自己当时顶了嘴，却被爷爷狠狠地骂了一顿。
“你个臭丫头片子！住到我这里还冤着你了怎么滴？你鞠姨怀着咱甄家的大孙子呢！你给她做顿饭怎么了！？”
“我就不做！”
“你不做？！不做你就给我滚出去！以后别上我这住！当时怎么淹死的不是你呢？偏生我大孙子丢了命！留下你这个气人的玩意儿！”
甄语被‘滚出去’和“别来住”吓得屁滚尿流，哭咧咧的去做了饭，然后就跑回自己的小屋里趴被窝伤心去了。
后来……
后来姓鞠的生了个闺女，爷爷连看都没去看过一眼。
按照东北老家的习俗，孙子辈的名字是要爷爷奶奶取的，甄父特意前来问名字，爷爷只一句‘你看着起吧。’，就将甄父打发了。
鞠珍被气得再也不肯登爷爷的门。
“唉……”甄语叹了口气，爷爷再如何重男轻女，前世也没虐待过她。
甄语虽无法发自内心的孝顺他，但也并不想忤逆他。
甚至可以说，甄语今生根本就不想再和爷爷打交道。
可此刻她才发现，哥哥的抚养权可能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不得不说，人生有得必有失。
“哥~爷爷非让你去的话，你就去吧！”
甄彦眉毛一立，怒道：“你，”
“我是让你去爷爷家~”甄语解释道：“想回就回！腿长在你身上，他还能拴住你吗？”
甄彦这才呐呐地点了头，“哦。”
第74章 大雪封门
这一年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刚进入11月，就下了一场大雪。
清晨醒来后，甄语一走到客厅就被窗外的白色耀得眼睛生疼，甄彦却兴奋地绕着妹妹喊：“终于下雪啦！咱们可以堆雪人喽！可以打雪仗喽！”
甄语不想理他。
甄语自重生以来一直注重保护双手双脚，早早就穿上了大棉鞋，带上了棉手套。
打死都不会去玩儿雪的！拿刀架脖子上她都不去！
前世那个冻疮的酸爽，真是谁痒谁知道！
甄母从厨房走进客厅，手里拿着碗筷。
一看儿女都醒了，只放下了筷子，催促道：“醒了就快点儿去洗漱吧！热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拿着碗边往厨房走边嘟囔着，“我去给你们把粥盛出来晾上！外面下雪白得晃眼！我还以为天亮了呢~结果起来才发现刚五点！躺下就睡不着了。”
甄语跟在母亲身后往外走，对她的唠叨充耳不闻。
幸好甄彦乐意搭话，“我也是被晃醒的！隔着窗帘就感觉外面亮了！妈你给我加床被子！挨着窗户有点儿冷~还是我老妹儿那头儿好。”
甄母呲哒儿子，“你老妹儿是女孩儿怕冷！你个大小伙子火力旺还想睡炕啊？想睡就来大炕跟我睡！还宽敞！”
“不去~多给我压床被就行了。”甄彦拒绝的母亲的提议。
“不来拉倒~我稀罕要你似的！……”甄母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甄彦没再理她，跟在妹妹身后回客厅端起了粥碗。
甄母也很快进屋落座，三人一同吃早餐。
饭后甄语就着母亲准备好的食材炒了几个菜，分装到午餐的饭盒里，再用布袋子装好扎紧，防止灌雪。
这时候东北的冬季除了秋天晒的干菜，也只有白菜土豆之类的，家家如此，顿顿如此。
唯一的区别只可能是做法不同，炒菜的手艺有差距罢了。
甄母边收拾厨房边叮嘱儿女，“多穿点儿！别耍漂儿！岁数大了毛病都找上身！帽子手套都带好喽！穿大棉鞋没？起了冻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甄语听到冻疮深受感触，如果前世有妈妈这样跟在身边叮嘱，她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
不由柔声答了一句，“都穿好了。”
“还是小语乖~”甄母先笑着夸了女儿一句，转头就怒吼儿子，“甄彦！你的帽子呢？！回头风吹久了又头疼！再跟我哭叽尿嚎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甄语：“……”
她对母亲的变脸之快叹为观止，甄彦则灰溜溜地返回客厅翻找帽子去了。
甄语走到屋门口，拉开门闩。
推门，门没动。
加把劲儿，还是没反应。
低头仔细看看，门闩拉到头了呀！这是怎么回事？
甄语正自不解时，甄彦走到她身后催促道：“快走啊老妹儿！”
甄语无奈回身，摊摊手，“门打不开了。”
“啊？”甄彦先是一呆，然后扒拉开妹妹，上前推门。
先是稍微用力，然后拼尽全力，门终于漏出一道缝隙，冷风倒灌，吹进一地白雪。
甄语：“……”
“妈！门让雪堵住了！”甄彦冲甄母喊道。
甄母从锅台处走过来，挲着正刷锅的湿手掌，探头看了看。
“小语拿把笤帚，顺着缝儿往外推雪！小彦使劲儿顶门，你妹边扫你边使劲儿往外推！”
说完回身找抹布擦手，“你们先弄着，妈擦擦手先。”
甄语听话的找来扫地笤帚，顺着门缝儿往外撅雪，撅出去的不多，风刮进屋来的倒不少。
屋里暖和，雪飘进屋来就化成了水，没一会儿门口地面就湿了一片。
好在办法还是有用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45度角，门后的雪比甄母的膝盖还要高。
幸好这只是因为门后背风的缘故，走到院子里，雪其实只到小腿肚而已。
兄妹二人踩着积雪，先去叫上了傅宇，然后三个人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路上甄彦和傅宇一刻不停的打闹着，但却都小心的绕开了甄语。
只因甄语有言在先，谁敢往她身上扔雪，她就弄死谁！
甄彦和傅宇当时听了以后，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最终在甄语雪塞脖子般冷冽的目光中乖乖听话，不敢惹她。
惹不起呀……
傅宇自从体育课跟甄语得瑟却被她按跪在地上后，就打心底里害怕这个邻居家的小姑娘。
但又总忍不住想去撩拨她。
于是他就不断的试探她的底限，却也一见情况不对就立即怂成一团。
甄彦天天跟妹妹一起早锻炼，则对她那身武力是越看越心惊。
一打听她是从哪儿学的啥时候学的，她看他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于是甄彦只得把疑问烂到了肚子里。
甄母自知这样的大雪不会有人逛街，干脆的先在家中收拾起屋子，打算晚一些再过去看店。
收拾完屋子，甄母看了看天。
感觉这一宿的雪应该是下得差不多了，穿戴厚实了走出屋门开始扫雪。
将院子的主干道扫出来后，甄母又开始扫院子门前的雪，刚挥舞两下笤帚，傅母从家中走了出来。
二人一样的打扮，手持一样的工具，相视一笑。
甄母先开了口，“你家老傅呢？怎么让你出来扫雪？”
“他今天早班儿~不像我那活计可以偷个懒晚去会儿~”傅母也不遮掩，直陈她自己坐办公室的好处。
“哈哈~还是你那班儿好！这大下雪天的谁去邮东西啊~我看不去都成！”
傅母摆摆手，“那还真不成！我们邮局那局长小毛病不管，大毛病可盯得严！”
“坐班儿就是这点不好，不自由~”
“比不得你们自己开买卖的！想开就开，不想开今儿就不去了。”傅母打趣道。
“去了也没人买货，去干啥？”甄母先是反问，随后又说道：“啧~可惜我请了个人，她每天早晨去开店门。我今儿还得去告诉那闺女一声让她关门回家，要不我真就不去了！”
“老韩家不是有电话嘛~过去打个电话给张大姐让她告诉一声呗！她那副食铺子不是也安电话了嘛~”傅母给甄母支了个招儿。
甄母神情不是很好，“不用了。”
傅母察言观色，觉出点儿什么来，不由问道：“咋了？老韩帮甄海龙干啥坏事儿了？”
第75章 再走一步
甄母摇头，“那倒没有！”
“那你咋这副表情？”傅母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嗨！”甄母叹息一声，“我就觉得吧~他跟姓甄的是拜了把子的兄弟！甄海龙出轨，你说他能一点儿也不知道？”
傅母恍然，撇嘴笑骂：“你呀！他知道不知道能咋滴？他能绕过兄弟来告诉你？再说他私底下劝没劝和过，你又能知道啦？”
甄母没作声。
傅母继续劝解道：“你有那心气儿朝正主使去！人家老韩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才不会掺和你家，”
傅母卡了卡壳，迅速改口，“才不会掺和甄海龙那档子破事儿呢！你犯得着一杆子全打翻嘛！”
“我知道了。”甄母明显不想在此事上多谈，傅母也不再强劝。
当初看到这么多年交好的邻居以离婚收场，傅母真怕甄母受不住，没想到她这头儿刚一离婚，那头就开始忙活生意，竟像是一点儿不受影响。
今天得空儿聊上几句，傅母才发现她心里还系着疙瘩呢！
可是又能如何？还是得靠她自己慢慢悟。
想到此处又劝上一句，“老程啊~人这一辈子就这么长，咱们眼瞅着就奔40了，人生能有两个40年不？你得学会向前看！”
“向前看？”甄母边扫雪边琢磨，半分钟后忽道：“可不是得向前看！我还有一双儿女要养活呢！”
傅母耐住了性子解释道：“我是说，你的人生得向前看！离了甄海龙，你就没想过再走一步？”
“啊？”甄母明显真没想过，跟着重复了一遍傅母的话“再走一步？”
“你不会是打算就守着小彦哥俩儿过一辈子吧？”傅母半真半假的问道。
甄母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儿也挺好的。”
“好啥好？女儿迟早要嫁人！儿子早晚要娶妻！岁数大了还是得有个老伴儿在身边儿，能知冷知热~”
甄母现在对男人都没啥好感，略烦燥地道：“以后再说吧！我暂时还不想找。”
傅母见好就收，“行啊~闲着没事儿你多想想！反正就算想找，一时半会儿的，哪儿能一下就碰着合适的。”
“恩。”甄母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结束了这次谈话。
雪扫到墙角堆好，各自归家。
转运站就在真诚鞋城后面不远，邮局更是就跟鞋城那溜儿商铺拉着横排。
甄母锁上门，与傅母一同向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二人边走边聊，谈的多是些生活琐事。
因这场大雪，第二节课的大课间由广播体操改为了扫雪。
工具不足，男生们纷纷团起雪球放在地面上，向前滚动。
边推边跑，很快就露出一溜儿无雪的细长甬道，比扫的还干净。
甄语眼急手快的抢到一把板儿掀，这是东北常用的清雪工具，类似铁锹，只不过前面不是铁铲而是一块薄木板。
跟在一群同学身后走出教室，甄语开始不紧不慢的将初一一班区域的雪推到指定的区域。
“小语~”随着这声喊，一个雪球扑面而来。
甄语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它当成一块儿板砖躲了过去。
因为傅宇和甄彦一早已被她教育过，这声音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甄语抬头从牙缝儿里挤出三个字儿来。
“韩、骄、阳！”
韩骄阳一击不中，又一个雪球扔来，甄语举起板儿掀用力一拍，雪球崩得四散开来。
随手将板儿掀往地上一丢，甄语抬腿就往韩骄阳的方向跑去。
韩骄阳见此撒腿便跑。
“站住！”甄语冷冷地道。
韩骄阳头也不回，边跑边道：“你当我傻啊？！我站住你不得收拾我！”
甄语：“……”
还是团个雪球砸死他吧！
可惜只能想想，甄语舍不得让今生的双手沾冰握雪。
但是不追她又怕这熊孩子再来闹她，还是逮住他威胁一下吧~
一了百了。
二人你追我逃，很快就跨越了初一年级组的区域，到达了初二一班的地头儿上。
“哥~哥！”韩骄阳目标明确，就是奔着韩明月来的。
他绕到哥哥身后躲着求救，“甄语要揍我！”
甄语离得远远的就看到韩明月了，但是看到他就不追了的话，会不会被人看出些什么来呀？
这样想着，甄语脚下只是微顿，还是追了过来。
离着三四步远的时候，甄语吐气开声，“韩骄阳！你给我过来！”
“我才不过去！”
“骄阳…”
韩骄阳绕着哥哥跟甄语玩儿老鹰捉小鸡，拽着哥哥的衣服后摆来回的躲。
“小语…”
甄语不想伤着韩明月，转了几次都抓不到人，当真是投鼠忌器。
绕来绕去的，甄语终是不耐烦再继续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韩骄阳贴在韩明月右后侧的时候，猛地跳将起来，从韩明月右肩膀上方探手抓向韩骄阳。
韩骄阳察觉到甄语的动作，猛地向后一缩，如同一只直立的土拨鼠在双手抱拳。
韩明月的衣摆一下被得笔直，又‘嗖’的一下从韩骄阳手中滑落。
韩明月被甄语一扑，又被弟弟在身后使劲儿一拽，当即立足不稳的向后倒去。
“哥！”
“明月！”
韩骄阳边叫边伸出双手想扶住哥哥，可惜单薄的臂膀无法支撑两个人的重量。
甄语本就正在前扑，此时整个人都倒往韩明月身上，二人摔倒之势避无可避。
电光火石之间，甄语的右臂迅速从韩明月头顶绕过，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左手按在他的脑后并紧绷双臂，那姿势活像是怕谁跟她抢人似的。
着地的刹那，她尽量将韩明月的脑袋向上推，压向自己肩头。
扑---
积雪被压实的声音传来。
手背剧烈一痛，甄语咬牙将痛呼咽进了肚中。
只是手掌却忍不住哆嗦起来，甄语连忙用右手抬高韩明月的头，将左手从他脑后抽走。
与此同时，韩明月突然闷哼出声，“唔~”
他的鼻子撞在了甄语肩头，酸疼难忍下，眼泪差点飙出来。
“哪儿疼？”甄语一听到动静，顾不上多想便双肘支地想要察看。
不料甫一用力，接触地面的部位便钻心一痛。
“啊~”上半身刚支起很小幅度的甄语，轻叫一声后又砸回到韩明月身上。
“你怎么了？”韩明月焦急地问道，只犹豫半秒钟便用双手搂住甄语的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