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网吧招工
清明节当天是个周日，吃完早饭后甄语就独自出门了。
她三月二十一号就来事儿了，这一次的月经周期比以往整整提前了十五天！本来她应该月经一走就去找老中医看看的，但是因为上个周末有事，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甄彦过生日那天，甄语本来是想跟母亲说起这件事情的。结果……
自从甄语先前搬到馄饨馆去住，中药便是她借用馄饨馆的后厨自己熬制了，只不过熬中药的锅是她自带的。后来她搬回网吧去住，自然是又将锅带回了家。可能就是因为太久都不需要甄母过问中药的事，所以她才将女儿月事不按月来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吧！
老中医开门倒挺早，甄语到的时候他都已经坐在堂中了。
“老大夫，我来过两次了。我，我月经不调……”
即使是个成年人的灵魂，跟一个男性说起这种事情，甄语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夫抬手推了推眼镜儿，仔细瞅了甄语两眼，“哦！是你呀！小姑娘，你妈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
一早就料到会被问，所以甄语答的飞快，“她有事儿！”
“唔。”老中医不置可否，“是经期缩短了吗？”
“嗯！”甄语耳根子有些发热，声音都低了几分，“从两个月变成四十五天了。”
老大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得出来，能治好病患他也很开心。
“好啊好啊！这是好现象！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甄语乖乖将袖子拉起一些，将胳膊搭在了桌上。
“……不错不错！老夫真的是好久没碰到过像你这样肯坚持吃中药的孩子啦！那些个家长啊！嫌西药对身体不好！有副作用！就跑来看中医。结果呢？又想治病又怕孩子吃苦！白白浪费钱不说，那些个好中药哇！全都白喝了！中药这个东西见效慢，就是得慢慢喝的嘛！”
老大夫说着说着发现甄语一声不吭，这才反应过味儿来！“瞧我！说着说着就说多了。像你这样听话的好孩子，根本不用我说，自己就知道喝了嘛！”
甄语这个好孩子也是捏着鼻子强灌的说！此刻被夸得满脸苦笑，心塞到不行。
“上次那个药方啊！有几味药得调整一下！这回多抓几副，要一直坚持吃到经期恢复正常！”老大夫拿出纸笔来边写边道：“当然啦！要是你不嫌苦，多喝几副也好！这次的药方只是温养的，对妇科挺有好处！”
“不了不了！能恢复正常就行了。”甄语在心底暗暗拒绝着。
——
对于90年代末的年轻人来说，网吧绝对是个新兴事物。
同样的！对于当时四处求职的人而言，在网吧里工作也是一件绝对的新鲜事儿！
在甄语的敦促下，李四儿除了在网吧门口张贴招工启事以外，还四下里托朋友给他介绍人！这些人他事先都见过一次，然后才跟甄语商量了一下，要趁她清明节放假的时候，将他感觉差不多的人都约到网吧来，让甄语直接过目拍板儿。
当然了！张三儿也被李四叫上了！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李四喜欢的手下没准儿张三就相不中，所以还是得让张三儿自己来面试一下，把把关！
甄语在老中医那儿抓完了药，就立即往回赶！结果到家的时候却还是有些‘晚’了，因为明明有空机位，等候区的长椅上却还是坐了好几个人，这一看就都是来面试的。
李四儿一直紧盯着门口，所以他一看到甄语进门便立即迎上前去，“小语你回来啦！”
“人都来齐了吗？”甄语也不废话，直接就问正事儿。
李四儿心中有数，闻言立即答道：“还有两个没到的，不过也快了！”
甄语低头看了看手表，八点五十二！
“约的几点？”
“九点！”
甄语果决地道：“那就等到九点！九点以后才来的就直接打发走吧！”
“……好的！”没来的两人当中，有一个还是李四儿家亲戚，但他还是直接应下了甄语的话。
幸好他的亲戚没让他难做人，在还差三分钟九点的时候赶到了网吧。
而另外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守时了。
甄语领着张三儿李四儿还有甄彦已经在听第三个人的自我介绍了，这个男的才走到众人身后，并直接往那儿一杵！若无其事地跟着听了起来。
甄语冲李四儿打了个眼色，李四儿立即会意，分开众人朝男青年走了过去。
开口就道：“你来晚了。”
男青年留着一头跟郭富城一般无二的发型。闻听此言，他歪着头抬起了状若兰花指却又不捏合的右手，拇指和中指贴着太阳穴往上一搂！同时耍帅般一扬头！满头秀发便尽在他手！！最后的最后，他还以手掌心在右额角处轻柔地拍了几下。
光看这动作真是何其潇洒！颇有几分港片儿男明星的味道。可是他长相一般不说，眼睛还小。不撩起头发还倒罢了，一撩完露出整张脸来，这份‘潇洒’就立时变成‘丑人多做怪’了。
放下手后，他丝毫不觉有错地道：“才晚了十分钟而已！这不是还在面试呢嘛！”
李四儿不善言辞，只道：“十分钟也是晚！你走吧！”
“什么东西就我走吧！！”男青年立时就不干了！大声叫道：“我这还没开始面呢！再说你一下子叫了这么多人来！我就算按点儿来一下子也轮不到我呀！晚一会儿，晚一会儿怎么了！？”
甄语看了看男人一丝不乱的秀发，又垂眼瞅了瞅他白得发光的白运动鞋，及时唤住了还要开口的李四。
“四哥！我来说吧。”
“哦。”李四儿答应一声，往旁边让了让。
众人齐齐将目光集中到了甄语身上，男青年也是如此。
“我这里是网吧，招聘的是网管。工作内容如下：第一，要给所有的顾客‘端茶递水’，尤其是要随叫随到！”
所有人在听到这条的时候都没什么反应，看来都已经提前了解过网吧会售卖零食之类的了。
第376章 最后一条
甄语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面前这一二十号人的表情她倒还可以尽收眼底。
看出众人心底有数后，她表情不变的继续说道：“第二，我这是服务行业！要求所有的网管必须做到笑脸迎人。不管你的脾气好与不好，装也得给我装出笑脸来！个人的烦恼不得带到工作当中来，且原则上不允许与顾客发生争执！做不到的就请自行离开吧。”
依旧没有人动弹，但个别人的脸上还是带出了一丝丝不悦或是不忿。
甄语暗暗记在心底，又道：“第三，网管必须得懂得电脑和网络常识，具备给顾客答疑解难的能力。”
这句话的话音儿一落，几乎所有来面试的人都面现难色。
甄语的声音适时响起，“我不要求你们一上来就什么都懂，没有基础的一样可以现学。但是！我这儿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三个月你还学不会，抱歉！我觉得你不是这块儿料，到时还是请你另谋高就吧！”
这下子底下开始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甄语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给大家留出时间来讨论和商量。但是估计大家都是竞争者的关系，彼此又都不熟悉，所以一分钟都不到，议论声便平息了下来。
还是没有人离开。
甄语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在一点一点地加深‘难度’，下面就要到重头戏了。
“第四！我这里是轮班制度，白班一个星期，夜班一个星期，熬不了夜的就请直接离开吧！”
大招儿一放，立刻就见了效果！
很多人之前都没跟李四儿打听清楚，此刻纷纷发问道：“怎么还得上夜班啊？”
“一上就是一个周儿啊？这也太长了！”
“我肯定不行！我平时一过九点就困了，一宿我都熬不住！”
“觉得不合适的现在就可以走了。”甄语又强调了一遍。
一分钟后，甄语看着走掉了五个人的‘队伍’问道：“你们都能接受上夜班是吧？如果被录用了，想离职最少要提前一个星期跟我申请，突然就想不干了的那种人，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又是一阵骚动后，又走了五人。
甄语笑了笑，放出了终极大招！
“最后一条！网吧是有卫生间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当班网管负责清扫！！听明白了吗？每四个小时必须清扫一次！”
“哗！”这下子人群炸开了！
“怎么还得扫厕所？！”
“我靠！我们家厕所我都没管过！这特么是网管？！这是所管吧！”
听到前面四条的时候，迟到的男青年表现的都是满不在乎！但是这最后一条一出，他的表情顷刻就崩塌了！他猛的提高声音问道：“什么？扫厕所？！！”
甄语心里好笑，我让你个迟到的洁癖丑男再跟我傲娇！我恶心死你！
“没错！不适合这份工作的人就请自行离开吧！”
甄语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管他了，因为准知道他绝不会留下来的。
她把目光转向了人群中眼神闪烁的几个男的，警告道：“不要以为可以随意糊弄！清扫不干净被顾客投诉的话，这份工作你也就做到头了！最重要的是！被投诉的话我会先扣你工资，然后再辞退你！”
“靠！这什么破工作！老子才不干呢！就你家这样儿的能招到人才怪了！”
一听说不能糊弄，被投诉了还要扣工资，一个男的立刻沉不住气的甩着袖子走了。
迟到男见状，也一句话不说就跟着掉头走掉了。在他之后，又陆续离开了好几个人。
“还有要走的吗？”甄语看着剩下的‘小猫’三只，心情还算不错！
张三儿和李四儿却连哭的心都有了！先前说招四个，后来说招八个，可眼前就剩下三个！
连一个店儿的人手都凑不够！！！
甄语缓和了面色问道：“你们三个诚心想留下来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点了点头。
“那我就再多说一点儿。其实网管这个工作没什么难度，只需要勤快一点就够了！顾客要零食饮料的时候跑跑腿儿给送过去，他们有什么不懂的耐心指点一下，来人上机的时候冲顾客微笑一下，收钱的时候仔细一点，就够了！”
剩下三人中有个主动冒头的，“这个我想大家应该都能做到！我就是想问一下，万一要真跟顾客发生争执了呢？比如有那不讲理的，”
“如果是你们网管的原因，那我会立即解雇他！但如果是顾客的原因，我相信两位店长一定会秉公处理！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做任何事情以前，你都必须能站得住一个‘理’字！不讲理的顾客那就不是上帝，而是狗屁！”
甄彦突然大声地道：“说的好！”
甄语没好气儿地白了哥哥一眼，“吓我一跳。”
“嘿嘿……”
甄语扭头笑，“三哥四哥，还不快点儿过来挑人！”
“……我要他！”张三儿指着主动问话的男人道。
李四儿看着剩下的两个人道：“你们俩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其中一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咱们网吧一共有几个厕所？大不大？”
“你是想问好不好打扫吧！”李四儿笑呵呵地道：“这边现在就管一个！甭管多大，只要带上胶皮手套先把纸篓都倒了，然后拿上水管子一顿呲就行了！收拾之前得先吼一嗓子！‘有上厕所的赶紧上啊！打扫完了半个小时不能进人，里面全是水啊！’”
“哈哈！这么简单啊！”男人被李四儿的语气给逗笑了。
“也不简单！看到那个纸篓子里的脏东西你得能沉得住气！有的人他就下不去手！”张三儿及时接口道：“其实要我说！隔着手套儿呢怕什么的！又不是让你一张一张捡，不就是把小垃圾袋儿拎起来扔到大垃圾袋子里嘛！”
“这样啊！”那个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终于出了声，却只说了三个字儿……
“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跟他们说吧！我嗓子都干了！”甄语说完这话，拉起哥哥就上楼去了。
甄彦：“你真不管了？”
“知道金字塔吗？我带出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第377章 循序渐进
甄彦对妹妹的‘金字塔’理论倍感兴趣，一上了楼就缠着她问个不停。
甄语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已经风靡大江南北的的雅芳，和即将闪亮登场的安利！为了以防万一，甄语在喝了一杯温水润喉以后，郑重的将哥哥拉到大卧室里促膝长谈。
将近一个小时的科普时间里，甄语将‘金字塔原理’在管理员工和雅芳模式中的异曲同工之处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哥哥听，并语重心长地叮嘱他道：“哥，天上不会掉馅饼儿！要是真掉了，那一定是下过毒的！以后如果有好久不联系的人突然热情邀请你去他所在的城市游玩，包吃包住包路费！或者是说他那里有一份千好万好能挣好多钱特有前途的工作等着你，去了就直接上班！你可千万别轻信！要知道，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
甄彦使劲儿点头，神情特严肃地跟妹妹保证道：“哥记住了！老妹儿你放心，哥奸着呢！而且这种坑人的事儿哥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尤其还是专门儿坑亲戚朋友！那也太缺德了！！”
“有的人不是他想干，而是被骗到地方关起来以后，不干也得干！你是没见识过那些人的洗脑能力，我听说黑的都能让他们给说成白的！”
“那不是非法囚禁吗？！”
“可不就是！好在他们干不长的，国家很快就会收拾他们了！”甄语记不清前世雅芳是什么时候被国家取缔的了，但她却记得很清楚，国家对这样的组织打击那是相当严厉！
“那可真是太好了！”甄彦早已经习惯了盲目的相信妹妹，“越早取缔越好！那些人就是欠收拾！国家最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那些作恶的人也都给关起来！”
“呵……应该会吧。”
——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兄妹二人就收拾东西去武馆练武了。
武馆里的众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顾家馄饨馆里也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的响起，顾卿和小顾凑在吧台前一起处理着订餐信息。
顾父腰上系着围裙从后厨走了出来，一坐下就开始催促，“赶紧的说上两句，马上就要到饭点儿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你联系好几家饭店了？”甄母双手撑着椅子两侧，将自己下滑的身子撑起来一些往上窜了窜，以求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
顾父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六家！王林你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王林沉吟了一下才道：“传单都发下去了。据手下的兄弟们说，反响还成！但具体能有多少人订餐，还是得看明天的！”
顾父闻言转头，冲着吧台处喊道：“小顾儿你那呢？”
小顾头也不抬地道：“传单倒是都留下了！我觉着在写字楼里那些小公司上班的人大多数都会订餐！但那些有食堂的大单位够呛能有人订！”
“行吧！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具体能不能行，还是得跟咱们当初一样！慢慢看！”说到这里顾父站起身来，“我先忙活去了！可别影响了今天中午的外卖！”
“你去吧！我跟王林我俩再商量几句！”甄母随口道。
“你们俩能有啥好商量的……”
王林面无表情地听着顾父这句话，心底里涌起一丝嫌弃。
说真的！他是真不愿意舍了甄语而跟眼前这对儿夫妻合作。但是他又没办法，甄语明显就是把网吧看的更重，却把外卖这一摊儿舍给了老顾和甄母。骑手们目前就只跟顾家馄饨有合作，王林总不能放着生意不做吧？！于是他只好继续‘营业’……
——
吃过午饭后，张三儿打来电话叫甄语去工地看现场。
这种大好的‘学习时光’她自然不能将甄彦撇下，兄妹二人又不赶时间，便一起步行前往了。
短短五天时间都不到，铺子里便已经令人下不去脚了。因为包工头儿的动作相当麻利，铺砖用的水泥沙子和装修用的零碎工具已经堆得四处都是。
“你们来了！”张三儿一见甄语进门就道：“卫生间都已经砌起来了，在东西两个角落里，你看成不？”
甄语扫了一眼就道：“挺好！这两个位置选的相当不错！”
张三儿舒了口气，“你满意就行啊！今天就是让你来选选瓷砖和吊顶的，还有卫生间的隔断看看要安哪一种。”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儿，包工头儿也走了过来。
“小甄来了呀！样品都在这边，你过来看一下吧！”
这个时代的装修还没有后世那么多讲究，又是风格又是造型的。仅仅是看看材质和花色，然后从中挑选出性价比最高那款即可！甄语一律要的白色大砖，简单明了好收拾！
“吊顶可以做这样几款，还可以加些射灯……”
“没必要！就正常天花板就成！”甄语打断了包工头儿的话，“灯一定要按排留，关起来也方便……哦对了！根据实际情况在天花板上安装吊扇！要能达到降温效果，但是也别太密集，再把人吹感冒了。”
“有一种大个儿的吊扇，安一个能吹很大一片区域的，您看成不？”
“可以！大小无所谓，但你得给我装的结结实实的！我可不想它掉下来再出个安全事故！”
“这个绝对不可能！我做装修多少年了！从来没弄过豆腐渣工程！”
“既然说到了解暑，咱就也说说防寒。东北这么冷，这里的暖气片一定要安足了！但也不让室内温度特别高，要不然顾客热的受不了，又不能脱得跟在自个儿家似的！保证室内温暖如春就行！”
“能做到吧？！”张三儿看向包工头儿问道。
“嗨！这个太容易了！一个暖气片能起多大作用我这心里都有数。回头我给你算计一下，想让这屋通暖以后保持个二十二三度还是很容易的！”
甄语立即就道：“那我可太谢谢您了！”
“嗨！客气啥！咱这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包工头儿转了转头，“那就还剩下隔断了，选选？”
第378章 赶得巧啊！
甄语立时就想到了真诚网吧一楼厕所里的隔断！‘刀刻笔描’不说，贴小广告还带加喷漆的！再看看眼前全新的样品，她果断开口道：“用砖砌！通顶落地！每个坑位的门还是悬挂式安装就行！”
“这！这样装丑了点儿吧！”包工头儿一想象那个画面，墙厚门薄，就觉得分外不协调。
甄语才不在乎呢！
“好收拾就行！再说了全贴白砖再弄个白门儿，也丑不到哪儿去！”
张三儿也跟着点头道：“对！还是瓷砖儿的最好收拾还结实，怎么搁水冲都不怕！”
“既然二位都是这个意思，那我就按你们说的弄了啊？！”包工头再次确认道。
“弄吧！”甄语点点头，接着问张三儿道：“还有别的需要我管吗？没有我们可就走了！”
“我想想啊……哦对了！”接收到包工头儿的眼色，张三儿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情需要商量！“那个，老王他手底下有木工，咱不是还缺个吧台嘛！你看……”
甄语眨了眨眼，“吧台啊……”
就在老王和张三儿都以为要没戏的时候，甄语突然道：“那吧台里还缺货架呢！回头我画个图儿你捎过来，照着图上的样子把吧台和货架都打出来！”
“好！没有问题！”包工头儿立即大声应道。
“再打些长凳！直接挨墙那种！把所有暖气片中间的空档儿都打上！”
“哎？！这个主意好哇！”老王立即就道：“这样不但节省空间，还好收拾地面！不愧是，”
甄语听他捧了两句以后就赶紧打断道：“行了！没事儿我们先走了！”
老王连忙道：“我送送你们……”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别人断不断魂甄语是不知道的，但她是差点儿被浇没魂儿了。
从齐大回家的路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从商铺回家的半路上突然就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兄妹倆被浇了个透心儿凉！回到家的时候都冷的直打摆子了！
“老妹儿你赶紧去洗澡！可千万别着凉了！”甄彦一上楼就开始催促妹妹。
甄语却道：“你去吧！你先冲一下我再去，我得多烫一会儿！去去寒。”
甄彦立即明白过来，“那行！我两分钟就搞定！你赶紧先换身儿干衣裳！”
也就一分多钟，甄彦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老妹儿你赶紧去洗，里面热气还没散呢！水也一直烧着！”
“嗯！”甄语看了眼哥哥滴水的发梢儿便快速扎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用热水冲烫了好一会儿，甄语才觉得她终于活过来了。身上一暖和，心情就好多了，想想刚才被雨浇的那个惨样儿，甄语脑子里突然晃过去一首歌，“……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
彭彭彭！
“老妹儿？你喊我？”甄彦在卫生间门外大声问道。
“没有！”甄语提高音量答道：“我唱歌儿呢！”
“……冻成内个熊色（读sai三声）还有闲心唱歌儿呢！”甄彦的吐槽犀利无比，可惜声音太小又隔着门，甄语并没有听到。
——
“这怎么还下上雪了……”甄语拥着被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飘雪自言自语道。
甄彦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妹妹，“喏！你要的红糖水！”一抬头间，他也看到了窗外的情景，不由得叹道：“你说咱们要是晚点儿再走，是不是就不用挨雨浇了！？”
甄语小口啜饮着滚烫的红糖水，头也不抬地道：“浇都浇完了，现在说那些有用吗？”
“你说的也是！哎！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甄彦叹息道。
本是一句无心之言，却不料话音还没落，楼下就传来李四儿的喊声：“甄彦！甄彦！有人找！”
甄彦奇怪极了！
“这又下雨又下雪的，谁能来找我呀？”
甄语心底虽有所猜测，但却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我去看看，你老实儿捂着吧！”
“嗯。”甄语本来也没打算动弹，反正又没喊她。
她估摸着来找甄彦的多半是武馆的人。有了曹志彬的前车之鉴，甄语对闲杂人等的态度更是敬而远之，绝少搭理！所以除非是许师父亲至，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跟着甄彦下楼去见客的！
甄彦还未下得楼来，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被李四拦在一楼楼梯口处，肩膀上有些湿痕，看样子是雪花落在上面融化后造成的。
一见儿子露面，甄海龙立即兴奋地喊道：“甄彦！”
“爸？！”甄彦几个大跨步下到了一楼平地，疑惑地问道：“您怎么来了？”
甄海龙不答反问：“你妈和你妹呢？”
李四儿见甄彦下来了，立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地。
“……有事儿您跟我说就行！我已经是大人了！”甄彦只略略犹豫了一瞬，便这样答道。
母亲不但二婚更是连肚子都已经显怀了，妹妹刚刚受凉最好在被窝里多捂捂！无论怎么看怎么想，甄彦都不想让父亲现在去打扰她们！
“跟你说能有什么用！”甄海龙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丝不屑，“她们在没在楼上？我上去找她们！”
“爸！爸你不能上去！”甄彦立即抬手拦人。
先前刚被李四儿拦了，现在又被儿子拦，甄海龙一下子就恼了！
“怎么滴？我是你老子！来你们家一趟连楼都不让我上？！”
甄彦不假思索就道：“一楼也是我家！这里坐不开您吗？八十个平方呢！”
“你……”甄海龙被怼的张口结舌，转念想了想，他突然换了个语气！
“儿砸！爸找你妈她们倆有急事儿！你就别在这儿跟我裹乱了成不？”
甄彦张口就道：“有什么急事儿您倒是说呀！我一个大男的还不如她们两个女的管用吗？！”
甄父立即在心里接口，“你可不就真不如她们两个女的管用嘛！”
但是明面儿上他不能这么说呀！不然万一把儿子给惹恼了，再跟他妈和他妹吹个耳旁风，那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啦！
第379章 卧病在床
甄父仔细思索了下，决定换一种说法！
既然不能一下子就见到那娘俩儿，那他就退而求其次——先见当妈的，探探道儿！
“儿子啊！爸这个事儿吧……它不方便让你们知道！必须得跟你妈商量！你快告诉爸，你妈妈现在到底在哪儿？！”
姓程的一个人带倆孩子生活，也许先前挣的那老些钱还都攥在她手里吧？！
要真是那样……先不见甄语那个臭丫头也是件好事儿！！
不得不说，甄父那颗常年做生意的脑袋瓜子那是相当灵活！只是一晃眼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将过来之前的那套方案抛到了一边！并在心里暗戳戳地想，“也许我可以先从那个程傻子手里把钱忽悠出来一些！就算甄语那个臭丫头过后儿知道了也拿我没辙！反正钱已经到了我手里，还能再还回去不成！而且这样一来，谈正事儿的时候也省得那个赔钱货在中间跟着胡搅搅！那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甄彦可不知道父亲心里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儿，一听说不能让他知道，他就寻思开了。
甄父一个大男人，什么事情还不能让他这个亲生儿子知道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那也不用跟甄母商量啊！这俩人儿可是早都离婚好几年了！
再一个，甄父先前还想着要见甄语来着呢！他不能知道妹妹却可以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眼看着儿子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甄父连忙故作焦急地催促道：“儿子啊！你妈到底在哪儿呢啊？你倒是赶紧说啊！！说晚了可就该耽误爸的大事儿啦！”
甄彦不想母亲受打扰，可是又担心父亲的急事被他耽误了，满腹纠结便全都写在了脸上！
甄海龙一见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态度松动了！立即再加一把劲儿！“你小子要是再犹豫下去！爸这下半辈子，这下半辈子可就……”说着说着他就不往下说了，给甄彦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这把火一烧下去，甄彦立即下定了决心！他转身就向外走，并招呼甄父道：“您跟我来！”
——
“甄彦？”一看清进门的人是谁，小顾儿便是一愣！
自从搬完了住处，这还是甄彦头一次登馄饨馆的门呢！
“你来找程姨的？”
甄彦冲小顾儿点了点头，“我妈和顾叔呢？”
“我叔就在后厨儿，程姨她……”小顾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甄彦却误会了，“我妈不在这儿？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正在小顾纠结于该不该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顾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小彦？你怎么过来啦？有事儿？”说这话的时候，顾父隐晦地向甄彦身后的甄父瞟了一眼。
甄彦有八分肖父，二人站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对父子。
甄彦脸色略显尴尬，不得不抬手往身后比划了一下，“这是我亲爸。”
紧接着他侧过了身，向甄父郑重介绍道：“这是我继父！”
甄父倏然变色！“你妈嫁人了？！”
甄父脸上的惊叹一点也不似作伪。表面上看来，在见到顾父以前他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甄彦是相信了！他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母亲没把再婚的消息告诉甄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让甄父曾经对不起她了！
于是甄彦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妈早都嫁人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儿！你找我妈有事的话，就直接问我继父吧！”
甄父：“……”
儿子就这样甩手不管他啦？！
顾父：“……”
老婆的这位前夫一看就是没安好心！绝对不能让他见她！
甄父顶风冒雪的来齐市一趟，自然不会轻易死心！：“那个，我找程燕有点儿事，”
顾父没想让甄父说太多，听到来意后就直接打断道：“真不巧，她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被外事所打扰！”
“我妈病了？怎么回事？！”甄彦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
顾父瞅了甄父一眼，才道：“也不能算是病！就是有点儿见红，医生说是先兆流产。”
先兆流产？！甄父这下子真是实打实的被惊到了！
嫁人不算！还要生孩子？！这个程燕莫不是疯了？她可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先兆流产？”甄彦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下意识便问道：“孩子没了？”
顾父的表情崩坏了一秒，“孩子好着呢！是先兆流产！！不是流产！”
“哦。”甄彦似懂非懂地随口应了一声，立即追问道：“那我妈咋样了？也好着呢吗？”
“好着呢！”顾父抽了抽嘴角，‘特意’很仔细地解释给甄彦听道：“你妈妈现在卧床保胎呢！就是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下地，除此之外，她什么事儿都没有！”
“只能躺着？”甄彦条件反射地问道：“那吃喝拉撒怎么办？”
顾父又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有我伺候着呢！你就放心吧！你顾叔什么时候让她饿着过？！”
“那倒也是！”
这话甄彦必须得承认，并在心里感叹道：“可能嫁给一个厨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挨饿吧！”
儿子和继父相谈‘甚欢’，甄父半天也插不进言。
此刻终于抓到一个短暂的空档儿，甄父立即就道：“小彦啊！既然你妈妈不方便，那咱们就先回吧！”
甄彦略想了想，点头应下了。“那顾叔我们就先走了，我回头再来看我妈。”
顾父笑着点头，“好啊好啊！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出得馄饨馆的门来，甄父立即挂上笑脸转身问儿子，“小语在哪儿？”
一句话问完，就见甄彦的面色突然变得冷硬，整个人都隐隐散发出怒气来。
“所以你找来找去！就专挑两个女的欺负！到底是什么事儿你非要避着我这个儿子不可？！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吗？！”话一说完，甄彦突然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难不成？！
甄父一见儿子神色转变，吓得大冷天脑袋上的汗都出来了！
“儿子你可千万别瞎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380章 心眼子多
“那是什么样？！”甄彦被自己的臆测乱了阵脚，完全忘了自己还站在馄饨馆的大门前！他不管不顾地大吼道：“您又要见我妈！又要见我妹！就是不跟我说实话！这件事情一定与我有关！与我有关的话……”
“儿砸！儿砸！儿子你冷静一点！”甄父抱着甄彦一顿猛摇，此刻他不说一点儿实话也不行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看你自己跟爸长的多像！爸就是想跟你们借点儿钱！”
甄彦突然消停了下来，“……像？……借钱？”
“是啊！！你回过头去照照！看看咱俩这长相！”甄父指了指馄饨馆的玻璃门，让儿子当镜子看！
甄彦立即听话的转头并将脸靠近了些……“草！”甄彦跟被电了似的弹了一下身子，当即就爆了句粗口。
妈了个巴子的！吓老子一跳！这个小顾儿趴特么门里往外瞅啥呢！
只是一转念，甄语又吐出一句，“我靠！心眼子真踏马多！”
“咋了儿子？”甄父站在甄彦身后，离玻璃门儿有一人之隔，还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没事儿！咱先回网吧！！”一边答，甄彦一边拉起父亲就走！
甄父跟个人精似的，立即就明白过来！合着老程再婚的这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两个人都进了网吧的大门以后，小顾儿推开玻璃门探出头来，贼眉鼠眼地朝网吧的方向瞄了两眼，又缩了回去。
“呼……”刚才不光是甄彦被吓了一跳！突然被自己窥视的人转头看到，小顾也被吓得心砰砰直跳！好在他稳住了……
——
甄彦将甄父带到一楼餐厅处说话。
他张口就问：“您上次不是还说中奖的闲钱老存在银行不是办法，想找人合伙儿做买卖吗？怎么现在却要管我们借钱了？”
甄父的神情有些颓丧，摇了摇头叹息着道：“嗨！别提了！你张姨生你弟时明明是顺产，”
听到甄父的用词后，甄彦面色不愉地咬了下牙，但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先忍了下来。
“结果还等没出院呢！医生就说那孩子听力不正常！为了给他看病，别说中奖的钱了！连家里的积蓄都花的差不多了……日常生活都得靠那个五金铺子来维持！”
“耳朵不好使这么难治吗？得花那老多钱？！”
甄彦完全就是随口一问，结果却一刀正扎在了甄父的心上！只见他表情沉痛地道：“那哪是什么耳朵不好使啊！他那是脑瘫！医生说是脑瘫！！”
甄彦很单纯地不懂就问：“脑瘫是个啥病啊？”
“唉……就是脑子瘫痪了！他这病要不赶紧治，以后就是个傻子！还是个站不起来的傻子！”
甄彦：“……”
虽然他对甄父后来生的弟弟和妹妹全然无感，但是听说那么小的孩子一辈子都要做一个傻子，甄彦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
——
父子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甄父率先开了口。
“你妈妈再婚以后，你们这日子……”
“各过各的！”甄彦的回答干脆利落，反正对面儿坐的是亲爹，也没什么好瞒他的！
“那家里的钱……和这间铺子！你妈是咋安排滴？！”
甄彦瞬间警觉了起来，“这个跟您没关系！！咱们还是说说你内个儿子的病吧！”
见甄父不吱声儿，甄彦就又继续说道：“您中奖的钱可不少，全搭进去了都没够治！您觉得跟我们借多少钱，才能把他治好喽？！”
甄父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唉声叹气地说道：“唉……都是爸没用啊！按说爸要是把那个五金店盘出去，差不多就够治疗的费用了！可是那样一来，那样一来爸这一家子吃啥喝啥呀？！”
眼见着儿子有所动容，甄父才又继续说道：“爸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治到一半儿不给他治了吧？！所以我就舔着脸过来了，想借两万块钱应应急！等把你弟弟的病治好了，我一定攒钱还给你们！”
甄父的话说的极其诚恳，甄彦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毛头小子，被他忽悠的立即就信了。
“您坐这儿等会儿吧！我，我去商量商量！！”
甄父听到儿子话说一半儿顿了一下，一猜就知道他是要去找女儿商量！毕竟儿子在这个家里是个什么地位，甄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甄彦那就是个不管钱的！
看来，钱也很有可能是在甄语那个臭丫头片子的手里……
就在甄父这么一猜测的功夫儿，甄彦已经走出了餐厅。
甄父挺了下脊背，却到底还是没跟过去。
不可以操之过急。
——
“老妹儿！”甄彦一上楼就直奔大卧室而去。
甄语正穿着秋衣秋裤，披着毛衣外套坐在被窝里看书。闻声抬起头来问道：“谁找你？人走了？”
甄彦一时冲动上了楼，此刻却突然呐呐的站在妹妹床前，不敢开口了。
一见他这副样子，甄语就什么都明白了。她挑了挑嘴角，沉声道：“有话就说！”
“那个，咱爸来了！”
甄语表情都没变一下，继续盯着哥哥看。
好吧！我继续！甄彦认命地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却越说声音越小，“爸……是来借钱的。”
“理由。”
甄彦性子本就活泛，跟挤牙膏似的挤了两句以后，他自己先受不了了！干脆将心一横，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甄父的话全学了一遍给妹妹听！
“……事情就是这样的了，然后我就想，”
甄语皱着眉头迅速开口打断了哥哥的话，“你什么都不用想！打开电脑自己查一下什么是脑瘫，查完再跟我说话！！”
甄彦被妹妹的态度弄得愣了愣，默默转身开机查询去了。
越查！甄彦的脸色越黑！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将鼠标往出一甩！转身跟妹妹狠狠吐槽道：“合着这个病根本就治不好啊！那他借两万有个屁用啊？再借十个两万不也是白费力气吗？！”
甄语此刻也闹不明白甄父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但这不妨碍她挖苦哥哥！
“借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再借一百个两万他也不费什么力气，费力气挣钱的难道不是我们吗？！”
甄彦怒！
“他心眼子也太多了吧！”
第381章 正好相反
“是你心眼儿太少了！”甄语实话实说道。
甄彦挠了挠头，“那现在咱怎么办？！”
“问我干什么？”甄语低头继续看书，丢给哥哥一句话，“我可没答应借钱！他也不是来找我的！”
甄彦真的很想丢一句‘怎么就不是来找你的！’给妹妹！
可是做为一个哥哥，他觉得他还可以拯救一下！
于是甄彦吸吸鼻子，视死如归的下楼去了。
直到哥哥的身影消失在甄语的眼角余光之中，她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外，略感欣慰地舒了一口气。“臭小子！终于有点儿担当了！”
那个妹妹口中的‘臭小子’，此刻正和亲爹在一楼餐厅里剑拔弩张着！
“你让开！我自己上去跟她说！”甄父脸色铁青地道。
刚才儿子一走，甄父的眼皮就开始跳，他那时候就突然觉得这趟要糟！结果果不其然！
甄语那个死丫头片子也不知道跟眼前这个傻小子说了些什么！
甄彦竟然一下楼就回绝了他！而且态度还相当强硬！
“我不让！您赶紧走吧！我们没钱借给你！”
甄彦比父亲还高出半个头来，他往门口儿一挡，甄父还真就出不去餐厅！
“你妹到底跟你说啥了？！是不是她挑拨的你！不让你借钱给我！？”甄父怒发冲冠地道。
“我妹啥也没说！”甄彦快速反驳，“是我自己在电脑上查到的！那个脑瘫根本就治不好！您借多少钱也是白搭！”
甄父的心又被大儿子扎了一刀，但他却还是试图用情感打动甄彦！
毕竟借钱可是第一步……
“那是我亲生的儿子啊！是你的亲弟弟呀！就算治不好，咱总不能不治了吧？！”
甄彦心里一时好几个念头冒了出来！
善的，恶的，圣父的，自私的，稀奇古怪的，不一而足。
“是不是你亲儿子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亲弟弟！”
“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不治不太好吧……”
“他有爹有妈！爱治就治呗！什么叫咱？什么叫咱！跟我和我妹有个78关系！”
“他不是没钱治了嘛！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网上不都说了嘛！这病不死人！治不治都是一个德性！你借他多少钱不都是打水漂儿……”
甄彦的脸色变幻个不停，甄父怕他下定决心不借钱，连忙给自己加戏！
“小彦！甄彦！一笔写不出两个甄字来，你和你弟可都是姓甄的！都是爸的儿子，爸疼你们的心可都是一样儿一样儿的啊……你可不能，”
甄父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一样儿一样儿’的，甄彦立即就炸庙儿了！
“一样个屁！正好儿相反还差不多！我跟我妹的生活费你多长时间没给了，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甄父没想到还有个坑在这儿等着自己，怔了怔才道：“呃，爸这不是，”
“行了您不用说了！我和我妹现在能养活自己！不差您那点儿生活费！但您也不要再跟我们借钱！你赶紧走吧！”话到最后，甄彦将身后的餐厅门给让了出来。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甄父意识到他今天是真的不会再听自己的劝说了！
于是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从长计议。
不一会儿，甄父的身影就缓缓消失在了网吧门口。
——
甄彦站在餐厅门口伤感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就想起了母亲‘卧病在床’的事，急忙脚步匆匆的又冲上了楼去。
“老妹儿！！”
“？”
甄语就静静地看着哥哥，她不说话。
“老妹儿，咱妈病了！顾叔说是什么先兆流产！”甄彦语气飞快地说道。
甄语立即坐直了身子，“她人呢？”
甄彦有些小小的愧疚，“当时爸在身边儿我就没多问！不是在馄饨馆儿就是在新房子吧！”
甄语立即穿鞋下地，“我收拾一下，咱俩过去看看！”
“那行！我在一楼等你！”甄彦给妹妹带上了门，下楼等着去了。
兄妹二人一进馄饨馆，甄彦和小顾就先来了个眼神交流。甄彦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对小人的鄙视，小顾则是故作平静的心虚。
甄语冲小顾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道：“我妈在这儿吗？我听说她病了，过来看看。”
甄语的语气宛若平常，小顾就也心平气和地答道：“程姨在新房子那边儿呢！”
“那行，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去那边看看。”甄语又点点头，转身便走。
小顾慢了半拍儿才习惯性地客气道：“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甄彦闻言猛的一个转身，冷冷地道：“你再送一个试试！”
小顾：“！”
——
“怎么回事？”一来到街上，甄语便问道。
甄彦一提起这事儿就来气！
“之前我和咱爸过来找咱妈，从馄饨馆出来以后在那门前站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那个小顾竟然趴在门里边偷看我们！没准儿还偷听了！”
甄语轻嘲道：“很正常。”
甄彦瞅了妹妹好几眼，到底还是没把他‘自己猜自己不是甄父亲生的’那段话学给妹妹听！
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
——
甄母现在住的地方，兄妹二人也都只去过一次！
就是在那处房子刚买完不久以后，顾父带'家人'去参观的时候。
别说时间隔的都挺长的了，哪怕就算是昨天刚去过，甄语也未必能找得到！
因为她特别不擅长记路不说，只要一走出她常年生活的那一亩三分地儿，她就转向！
如果想让甄语把一条路线给记下来，那短的她至少得走个三五遍的！长的……怎么也得走个一二十遍才能行！还得是中间不能拐太多个弯儿，换太多条分支路线的！
当然了，打车和坐公交车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因为甄语只需要知道目的地在哪儿就行，车在路上是怎么跑的她压根儿就不用关心！
好在甄彦和妹妹正好相反！他不但方向感奇准，而且只要是他走过一遍的路，就跟刻在他脑子里了似的，多久都忘不掉！真是不当导游可惜了……
在甄彦的带领下，没多一会儿，兄妹俩就站在了二楼的蓝绿色防盗门前。
“是这家吗？”甄语跟哥哥确认道。
甄彦点点头。
甄语举手敲门。
叩叩叩！
叩叩叩！
第382章 顾家外卖
“怎么是你们？”开门的顾卿见是甄家兄妹，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甄彦皱了皱眉，没吭声儿。
甄语则微微耸了耸肩，“不欢迎我也没办法，我来看我妈！”
顾卿深吸了一口气，一扭身儿，直接回了她自己的卧室。
虽然她并没有关门，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摆明了不打算搭理两个姓甄的。
甄语压根儿就没把顾卿放在眼里，招呼哥哥换上拖鞋后，便径直朝最大的卧室走去。
在门外听起来，主卧室里安静无声。
甄语轻轻压下门把手，推开了房门……床上的甄母果然是在熟睡。
甄语以眼神示意哥哥保持安静，然后两个人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甄母侧着身子脸朝房门躺着，神色倒是挺安详的，一只手隔着被子轻搭在腰腹上。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盒已经开了封的药物，还有一些散落的单据。
甄语走上前去拿起单据一张接一张的看，除了化验单和收费单，着重看的是医生写的病例。
对着一堆‘鬼画符’连猜带蒙，甄语大概得出一个结论，先兆流产的起因是劳累过度。
医生的字儿甄彦是一个也认不出来！见妹妹看完以后若有所思，他便低声询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种妇科问题甄语怎么跟哥哥解释，于是只好道：“没什么，问题不大。妈躺一个月就好了！”
甄彦点点头，安心不少。既然妹妹也这样说，那就应该是真的没什么了！
看样子甄母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兄妹二人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离开了这里。
——
下楼之后甄语瞅了瞅手表，时间也不算太早了，都四点多了。
今天这一顿折腾，她也懒得回家弄饭了。于是便对哥哥道：“想吃什么？今天咱倆下馆子！”
“哈哈！”甄彦一乐，“你今天怎么突然大方了？”
甄语瞥他，“要不今晚你做饭？！”
甄彦立即摇手，“不了！不了！咱还是下馆子吧！我想吃饺子！”
“前面带路。”
甄彦搞怪地敬了个礼，“是！长官！”
甄彦直接将妹妹带到了武馆下面的饺子馆儿，因为他跟同学们来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二位里边请！”刚一进门，男服务生就大吼一声迎上前来。
“……”震得甄语额角的青筋都快迸出来了！
甄彦这是什么品位？！就吃个饭而已，一开门儿她还以为误入了土匪窝呢！！
甄彦见妹妹站在门里边儿没动，笑呵呵地凑过去问道：“怎么样？有气势不？！”
“有你个头！”甄语瞪了哥哥一眼后，转头平静地对服务生道：“就我们俩，你给找个座儿吧！”
服务生一伸手，拖着长音儿高声道：“您这边请！”
甄语强忍着打他的冲动跟在他身后，坐到了角落处的四人座里。
甄语拿着菜单儿问哥哥，“你吃什么馅儿的？”
甄彦：“我要猪肉芹菜的！”
甄语合上菜单递给了服务生，“两盘猪肉芹菜的，谢谢！”
服务生：“好~勒！”
——
等饺子的功夫，兄妹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旁边有一桌食客看着像是大学生，也在闲聊着。
其中一个突然提到了外卖，兄妹倆都下意识的支起耳朵认真听去。
学生甲：“哎！你们今天接到真诚外卖的传单没有？”
学生乙：“啧！人家现在已经不叫真诚外卖了！叫顾家外卖！”
学生甲：“哈！还不都是一家儿的！”
后两句的话音一落，甄彦和甄语先后变了脸色！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甄语冲哥哥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学生丙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学生甲：“一看你就不经常去真诚网吧！那家网吧的老板娘嫁给了顾家馄饨的老板，你们说是不是一家儿的？！”
学生丙：“原来是这样啊！那怎么突然改名儿了？我看传单上印的抬头都变了！”
学生乙：“那谁知道！不过今天我也接到传单了，没想到这顾家外卖还挺能整的！一下子就多出六家饭店可以提供订餐！”
学生甲：“是啊！我今天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张传单，不得不说这真诚，啊不！顾家外卖心可真挺细的！那六家饭店再加上顾家馄饨，基本上把咱们平时常吃的饭菜种类都给包圆儿了！”
学生丙：“是吗？我都没注意看！一会儿回去我得仔细瞅瞅。”
后面的话题直接变成了别的，兄妹倆便不再着意去听。一言不发的等到饺子上了桌，二人吃完后就离开了这里。
——
一走出店门甄彦便忍不住问道：“老妹儿……外卖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改名字呢？！”
甄语这才想到，她一直没倒出功夫儿来跟哥哥说起此事！脚下的步子微停，甄语转头看着甄彦，神色平静地道：“我把外卖的事情全权交给咱妈了！”
“……意思就是说，咱妈把外卖交给顾家了？！”甄彦的脑子并不笨，从改名儿一事他就可以看出，现在外卖的话语权已经不在姓甄的人手里了！
甄彦能想到，甄语自然更能想到了。
她轻吸了一口气，将胸口的憋闷压了下去，边走边点头道：“应该是。”
“咱妈是不是有病啊！！”怒其不争的甄彦这句话说的那是相当不客气！但更不客气的还在后头儿！“她把抽成儿的事都交给了人家，她自己以后怎么办？！全靠那个姓顾的养活吗？”
甄语默然的继续向前走着。
当初她的劝告被甄母打断时，甄语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虽然她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但既然早就心里有数了，便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只是对甄母的失望却终究在所难免。
身边的哥哥依旧气愤不已，甄语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道：“没关系的！就算哪一天姓顾的不养活她了，她不是还有儿女呢嘛！
“……嗯！”甄彦被劝得醒过神来后，智商上线地道：“她是咱妈，养活她那是必须滴！但是姓顾的小崽子她别指望我会管！门儿都没有！！！”
第383章 特别珍贵
对于哥哥的这种行为，甄语只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对！咱才不管！让那孩子的亲爹管去！”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去了一块儿心病。
无论甄母怎样，未来怎样！只要身边还有这一母同胞的亲人给自己以支撑，他（她）就可以笑对人生！
一回到家，甄彦就一头扎进他自己的屋里学习去了。因为他知道，又快到妹妹与‘妹夫’沟通感情的时间了。
甄语今天晚饭吃的早，不代表韩家人吃的也早！到家后她又耐心地等了等，直到约莫着韩家人差不多应该吃完晚饭了，她才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嘟嘟——嘟—
“咳咳！我哥不在！”
这磨砂的音质……可真够刺耳的！
甄语：“……他去哪儿了？”
“哈哈！我骗你的！你是不是，”
“别闹了。”韩明月的声音突然从对面传来，甄语那刚被韩骄阳的公鸭嗓刮擦过的耳朵瞬间就被治愈了！“小语，骄阳逗你的，别介意啊。”
“没事儿！只要你在就好。”甄语实话实说道。
韩明月脸有些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引人遐思？他深吸一口气，阻止自己乱想，笑着道：“周日我只在家里学习……”
一般人都会顺着这句话的语气自动脑补出后半句来——哪儿也不去。
偏偏甄语她就不是一般人！不往深想也还罢了，她还鼓励韩明月！
“快中考了！你是得抓紧时间了！”
韩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甄语她……真是让他不知如何评价是好。
要说她情商低吧？她一向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区分得清清楚楚！
可要说她情商高吧？她能听出别人的弦外之音，却感受不到他更‘深层次’的未尽之意。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对了！我邮给你的核桃收到了吧？吃了没有？”
甄语在哥哥生日当天又换了一次核桃！一共就攒下30个商城点，她一口气全给换了！
150个核桃被她分作两堆，一堆90颗的邮给了韩明月，一堆60颗的全给了甄彦。
“收到了。”一听到‘核桃’二字，韩明月就想起了当时拆箱的情景，脸不由得就红了。
甄语平素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这次却特意放了张特别大的纸条儿在最上面！正面儿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十个大字——除了韩明月，谁也不许吃！
当时韩母就揶揄地道：“呦呵！这可真是……明月啊！把你小媳妇儿给你邮的东西赶紧收起来吧！免得我们看着眼馋！”
韩母这句话，再加上韩父当时看他的眼神，把个韩明月羞囧的差点儿没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韩明月只回答了前半句话，甄语怕他只收着不吃，不得已又啰嗦了两句。
“吃了没有？！一定要每天吃一颗啊！”
韩明月的声音突然变小，“吃了。骄阳闹着要，我没给他，我让我妈给他买去了！你，呵……”话到最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电话另一端的甄语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直到韩明月不笑了，她才甩了下头，神情严肃地道：“我知道你在笑什么！但是我没开玩笑！这些核桃‘特别’珍贵，你真的是一颗也不许给别人！听到没有？！”
韩明月心里一动，突然感受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他学着甄语的语气，咬着前两个字的重音重复道：“特！别！珍贵？”
“对！‘特别’珍贵。”
“我明白了。”当韩明月真正领会了甄语话中的意思以后，整个人却突然变得纠结了起来。
原来不知道这些核桃的价值时倒还罢了！现在知道了，韩明月就开始担心！
因为他很明白‘有得必有失’的道理，那么为了弄到这些核桃，甄语她究竟付出了什么？这件事情会不会给她造成额外的负担？！这个担心刚从他的脑中划过，他又想到了韩骄阳！
如果只是普通的核桃，给不给弟弟吃都无所谓！可是如今，他真是给也不是，不给又……
韩明月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甄语很快就领会到了其中的部分关窍。
于是她轻轻喊了一声，“韩明月！”
“……啊？”他那明显是刚刚回过神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了甄语耳中。
“别担心韩骄阳！等到他明年中考前，我也会给他准备90颗的！”
甄语说出90这个数字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其实到那个时候她应该可以换很多很多核桃了。
但是在她心里，除了甄彦，其他男生都不可以超过韩明月去！
“小语！你，”韩明月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出口了。
因为他并不知道甄语真正的‘秘密’是什么！若只是问了她不方便回答的事情还好说，最多就是两个人一起尴尬一会儿，转移一下话题就褶过去了。
可万一要是不小心捅破了窗户纸，她再误会他是想窥探她的秘密……
“谢谢你，小语。”韩明月最终只是道了声谢，并隐晦地劝说她道：“若是为难就算了吧！”
“不为难！”甄语秒答，语气轻松地道：“很简单的小事儿而已！”
“啊……呼……”韩明月避开话筒悄悄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才道：“那就好！”
甄语怕再说下去会加重韩明月的心理负担，果断决定转移话题！
“明月，我问你件事儿。”
甄语突然省掉姓氏只唤他名字，将韩明月听得明显愣了一下，“啊，啊哈……你问吧。”
“知道我爸另外一个儿子的情况吗？”
“知道，我爸说起过！”
其实不只韩父说起过，甄父来韩家喝酒的时候，每次喝多了也没少跟韩父大倒苦水。
只是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让甄语知道了。
“他是先天性脑瘫吗？”
“我听说是！我还听说是什么肌张力低下……说极有可能是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
后面的话韩明月不说了。
一个是导致脑瘫的原因太多他记不太清了！另外一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对了。
“他爸……一直在给他治病吗？”甄语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答案是五五开。
“嗯，听说是一直在治！”
第384章 亲爹算计
甄语紧绷的神情刚放松了一丝丝，就听韩明月又补充道：“但是也没跑太远的医院，就是去齐市看了看！然后就一直在镇里医院治疗了。”
“就只到齐市看了看？！”甄语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一直沉到漆黑一片的谷底。
“是啊！我记得他们去看病那一次，我爸还专门给程姨打了电话来着！好像就是为了去探望你和甄彦吧！难道他没去看你们吗？”
“……看了。”
只不过还不如不看而已。
甄语犹豫了一下，为了自己和哥哥的财产安全，她还是决定将整件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他们为什么不去省里或其它地方的大医院看看？”
“听说是因为医生说用药效果不好，价格还贵，有那钱还不如针灸按摩，坚持做康复锻炼。”
甄语略带讥讽地问道：“这话是姓甄的跟韩大爷说的吧？！”
“……是。”韩明月无奈地承认道。
其实不只是韩明月，就连韩友谅也觉得这话不可能是医生说的！当时韩父还劝了甄父两句，“就算是药效不好，怎么也能有所改善！该用药还是得用药，当然了，也要积极配合其它方面的治疗。”
甄父当时是‘嗯嗯啊啊’的答应了，但过后儿用没用药物治疗谁知道？韩友谅也有他自己的生活，还能专门盯着甄父家里这件事吗？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拜把子的关系，也不好深说……
甄语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你知不知道甄海龙这一年半载的在忙什么？！他是不是把中奖的钱都给挥霍光了？”
韩明月黑线脸。
这是女儿提起父亲时应有的态度吗？？刚才还叫‘姓甄的’呢！现在都直呼其名了！还‘挥霍’……甄语这个词用的还真对！可不就是挥霍嘛！
甄语见韩明月不答，不由皱起了眉，“你不知道？”
韩明月默了默，“我知道。”
甄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微顿了顿便斩钉截铁地道：“说！”
“他赌博。”
短短三个字，令一切猜测都有了答案，也令甄语一下子就直面了甄父‘借钱’的险恶用心。
“他早就知道我妈再婚了，对吧！”甄语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死气沉沉的。
韩明月突然感到很担忧，“小语！你怎么了？！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甄语仰起头来使劲儿眨了眨眼，强行将眼眶中的湿意给逼了回去，然后才道：“……没事！”
“你一定有事！！”韩明月笃定地道，他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过去看看甄语！可惜他做不到。于是只能在电话中劝说道：“小语！你有什么事情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好不好？！是跟甄叔有关吗？也许……我在这边可以帮到你！”
韩明月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极其现实的甄语，她吸了吸鼻子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你问吧！”韩明月立即集中精神，并快速答道。
“甄海龙现在还赌吗？”
“赌！我爸劝过他好多回都没用！”
“五金铺子还是他的吗？”
“是！那个张，咳！听说她把房证儿藏起来了，说那是她儿子的命！”
“他现在没钱了，拿什么赌？”
“听我爸说，他和那女的天天打仗！因为他不但不管五金店的买卖，还老是去店里拿钱。”
“……甄海龙他早就知道我妈再婚了，对吧……”
“对！”答完之后韩明月才意识到，这句话甄语不是刚刚就问过了吗？！
不待他的念头转完，甄语突然在电话对面放声大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自重生以来，甄语便一直为了生计殚精竭虑！她几乎拼尽了全力，才带着母亲和兄长一起摆脱了父母刚离婚时坐吃山空的困境，令这个家变得小有薄产！
哪怕是最近跟再婚后的母亲有了一些矛盾和分歧，甄语依旧没有放弃她重生后的乐观。
因为甄语觉得！前世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时父亲对她视而不见，就已经是她人生最悲惨的时刻了！今生就算再怎么样，她也绝不会过得比前世差！
却没想到！日子是过的不差了，但人生的悲惨遭遇却尤甚从前！
原来甄父他从没有放弃过侵占子女财产的打算！
甄海龙他还是个人吗？他配当一个父亲吗……
韩明月吓坏了，因为甄语的笑声中透露着无尽的苍凉和悲怆……
“小语！小语？……甄语！！！”
“彭！老妹儿！”甄彦焦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韩明月耳中，“老妹儿你咋啦？你咋哭了？！老妹儿！老妹儿！！！啪啦……”话筒摔落的声音传来后，对面的声音变小了许多。
但因为对面的房间里只有兄妹二人在，所以韩明月依旧能够听清对话的声音。
“我哭了？哈！从今天起！我踏马再为他掉一滴眼泪我就不姓甄！”甄语带着鼻音咬牙切齿地道！并抬起双手用力抹了把脸，将眼泪擦了个干干净净！
“哥！你知道吗？甄海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是是！！他是人渣！哎不是？他干了啥啊就是人渣？”
情绪崩溃的甄语根本没想过要瞒着哥哥，她极其嘲讽地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咱们借钱吗？”
“不是说要给他那个儿子治病吗？”甄彦答完立即品出一丝不对味儿来，反问道：“难道不是？”
“借钱是借钱，但以借钱这件事来试探我们，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是冲着咱俩来的！”
甄彦有些蒙，“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妈再婚了！却一直等到现在才来借钱！怕是因为他猜到咱俩跟妈分家了！而知道的途径自然就是外卖改名字了！！……哈！谁还没几个狐朋狗友呢！”
“猜到就猜到，知道就知道了呗！那又怎么啦？！”
“怎么啦？！借机争抚养权呗！他打的不是‘借钱’的主意，他的目的是‘借人敛财’！好一个一箭双雕！”
甄彦张大个嘴，不太明白甄语话里话外的意思。
第385章 甄彦立户
甄语看了哥哥一眼，解释道：“他只要知道咱俩跟妈分家了，就肯定能猜到！钱和铺子绝对不可能被交给咱妈带去顾家！！如果甄海龙争到了咱俩的抚养权，那么这个铺子还有咱家之前的存款，自然就会跟着咱俩一起归他的了！哦对了！他那小儿子这辈子是‘扶不起来了’，他肯定也还是想要你这个大儿子给他养老送终的！所以说，这是一石三鸟啊！”
这么严肃的话题下，甄彦还是囧了个囧！
“只可惜，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甄彦立即追问：“什么事？”
“他忘了你的生日！甄海龙他一定没想过，你已经成年了！哈哈！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老天爷都偏帮咱们！”
甄语果决地道：“哥！明天你就请假去把你的户口独立出来！落到新买的铺子上去！”
甄彦立即追问道：“那你的户口呢？”
“我是未成年人！从法律角度来讲，你‘带’不走我的！”
“为什么？！”甄彦不太懂得这些法律知识，“我不是成年了嘛！我是你哥还不能‘带走’你？”
因为前世就曾有过想早早独立出去的念头，所以甄语当时曾经专门去法院咨询过她当时的处境。也因此，此刻她回答起哥哥的问题来头头是道！
“未成年人的监护人是父母！尤其是我的抚养权还在妈手里！所以你这个哥哥只能往后排！”
见哥哥欲言又止，甄语连忙劝慰他道：“别担心！别说甄海龙想争我的抚养权难度相当大，就算他真争过去了！我名下没有任何财产，他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独立出去，才能守好咱俩的家！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甄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哥知道了！哥会守着‘这个’家的！”剩下的话甄彦全部咽回了肚子里！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将来一定要把齐市这两家网吧连房子带法人都给妹妹！
他一个大男人，大学毕业了完全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更何况他还要创业呢！
甄语和哥哥相顾无言中，两个人都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彼此。
突然！就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了心间，甄语猛一转头，果然看到座机的话筒还悬在半空中！
“哥，韩明月他……”
甄彦也是直到此时方才想起，刚才妹妹还在打电话呢！
无论对面的韩明月挂电话了没有，妹妹都肯定是要再跟他说上几句的！于是甄彦深吸了一口气，主动站起身来道：“哥先出去了。”
“嗯。”
——
抓起话筒的时候，甄语心中很是忐忑！既希望韩明月已经挂断了，又盼着他最好还没挂……
即便思绪纷杂不一，甄语却还是缓缓地将话筒贴近了耳边。
里面唯有一片寂静。
原来他真的没挂啊……
“明月。”
韩明月的声音果然立即传了过来，“小语。”
“我和我哥说的话……”
“我都听到了。”韩明月不但主动承认了，还想要帮她解围。“关于你抚养权的事情，我来想想办法！”
“你，”
一句‘你能有什么办法！’在舌尖儿上打了个滚儿后，被甄语咽回了肚中。
三思之后，甄语柔声劝道：“你别勉强，没办法就算了！”
“嗯。”韩明月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嚅动了几下嘴唇以后，他还是劝慰了一句，“小语，别难过了。”
就算你的父母都不管你了，你还有甄彦！还有我！我们都不会不管你的！
韩明月的心声甄语自然是不可能听得到的！但是她前世今生受到的打击多了，收拾起情绪来都要比常人干脆利落！
“我不难过，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为了他而难过！”
甄语的语气太过平静，听得韩明月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最终他深吸了几口气，转移了话题。“你去哈市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吗？”
“……没有。还有将近一个月呢！附中这边的老师习惯现上轿子现扎耳朵眼儿。”
“好吧！我等你消息。”
“韩明月，你别老惦记这件事！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80%的可能会是前后脚儿开赛！”
“唔……你上次说等到一号儿就将咱们的小说都传到网上去，传了没有？”
“当然传了！不过你刚刚要是不提这茬儿，今天我可能真就给忘了！咱俩上网吧！”
“好！”
挂断电话以后，甄语直接坐到了电脑前，着手更新小说的最新章节。
——
即使最近请假的次数有些多，甄彦还是按照妹妹的交代，周一下午就请假迁户口去了。
他去找母亲拿户口本的时候只有甄母自己留在她的新家，一听说儿子要把户口迁走，甄母当时就怔住了！缓过神来后就急忙问道：“你要往哪儿迁？你哪有地方可迁？！”
甄彦按照妹妹的吩咐，该说的说！像甄父那种不该说的人一个字儿也不提！
“我和妹妹新买了个铺子，往那儿迁！”甄彦言简意赅，语速飞快。
甄母这才知道，一双儿女不知何时又搞了个大动作！她几乎是张口就训道：“胡闹！有钱不说多买点儿电脑继续扩店，买什么铺子！”
甄彦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辩驳道：“买了往哪儿摆？！一楼摆不下了，二楼小语还住呢！”
甄母脸上阵青阵白的，憋了一会儿才道：“……瞧妈这脑子！把这茬儿给忘了！新铺子买在哪儿了？多大面积？”
“妈！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我最近请假太多，老师就给我批了两节课！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甄母的心情相当不美妙！但儿子焦急催促着，她也不能再抓着他说个不停！
于是只好暂时闭嘴，赶紧先把户口本找出来递给了他。
此时的甄母还不知道，户口本这一次交给儿子使用，她再想像上一次那样拿回去可就难了！
因为为了稳妥起见，甄语不打算再把户口本交还给甄母保管！她打算将户口本给藏到空间里去！
对于九十年代末的人们来说，户口本可算得上是一大杀器！买房要它！结婚要它！上学要它！像甄语这种未成年人想去银行办个存折还得要它！
第386章 救人一命
甄彦生日那天为了给新铺子过户，甄语就是以‘办个存折儿’为借口将户口本从母亲那里‘借’出来的！当然了，她也真的办了个邮储的存折……
前事不提也罢！
甄彦拿到户口本以后便直奔派出所的户籍科！不但将他自己的户口给独立出去了，还按照妹妹的嘱咐把身份证一块儿给办了。
当天傍晚放学时，甄彦特地跑了一趟附中！就为了将户口本郑重的交给妹妹保管。
甄语将所有可钻的空子全部堵上以后，就坐等甄父上门来闹，打算见招儿拆招儿。
结果她和哥哥左等右等，两个星期都过去了，甄父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倒是甄母虽然卧床保着胎，却还是让顾父到网吧捎了好几次口信儿。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兄妹俩赶紧的把户口本给她送还回去！
甄语全当母亲的话是耳旁风，送回去是不可能送回去的！想要她就自己去户籍科重办一个！
但是依着甄母和顾父这么宝贝这一胎的样子来看，甄母生产之前这户口本是重办不了了。
——
4月20日，谷雨。
一早起来外面便是连绵细雨。
晨跑看样子是跑不成了，但甄语还是洗漱之后下了楼，打算给自己做点儿早餐吃。
“早啊！三哥。”
张三值了一宿夜班儿，此刻正靠在吧台旁边喝着浓茶水，等待李四儿来接班，
“早啊！小语。这雨都下了一晚上了，看样子今天一天都不会停了。”
“下了一宿啊……那这些包夜的人可惨了。”
“可不是！昨晚来的时候几乎个个儿都没带伞。”
这么多人甄语也管不过来，于是她便转而说道：“我要去熬点粥煮几个鸡蛋，三哥你跟我一块儿吃早餐吧。”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相处时日久了，张三李四与甄家人之间就都不太见外了。
早餐很快上了桌，起这么早又无事要忙，甄语便与张三边吃边闲聊。
“三哥，装修那边儿快收尾了吧？”
“嗯！要不是安吊灯和吊扇得改电耽误了几天，现在早都结束了！”
“那就抓紧订一下电脑桌椅吧！这次不要这边这种简便的，要稍微好一点儿的！”
“怎么个好法儿？”张三儿不太明白地问道。
“占地面积当然还是越小越好，但是椅子坐着要舒服！显示器会大上不少，桌子的面积一定要够用才行！”
“显示器会大多少？”
“19英寸的！”
甄语这段时间又重新考虑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一步到位的好！17的早晚都得换成19的，而直接多花200块钱买19的，下次换显示器就可以直接换成液晶的了。
张三儿被粥呛了一下，“咳咳！19的？！那可都快赶上21寸大彩电啦！”
“对！就是19的！你照着‘大彩电’的大小儿买电脑桌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张三儿总觉得甄语说‘大彩电’仨字儿的时候语气怪怪的……
按耐下心中的怪异，张三儿点头应道：“明白了，那我下午就去家具城转转！”
甄语转而又问起了招人的事情，“现在招了有五个人了是吧？”
“嗯！后来我和李四儿又各招了一个！”
甄语兜了个底，“抓紧招吧！新店我打算六一儿童节开业，你和四哥想好谁过去了吗？”
“嘿嘿！你肯定猜着了！”张三儿一听甄语问起就笑，“就你四哥那个老成爱守旧的德性，肯定是我过去呀！”
甄语点点头，“嗯，看来我直觉挺准的！”
张三儿喝完最后一口粥后，撂下了碗筷，“我吃饱了！你还有什么事儿要交待我办的吗？”
“没啥别的事儿了，就是你抽空儿跟老王说一声儿，六一之后这个店装修，还找他！”
张三起身笑道：“哈！这是好事儿啊！我得让他给我递烟儿！……我过去转转，你慢慢吃吧！”
——
因为在家中吃了早餐，甄语这天早晨上学的时间便比平常要晚了一些。
路上不再像往日那般空无一人，而是隔上不远就会碰到一个行人或者学生。
甄语严格遵守着交通规则，只在马路牙子上方的人行道上举着伞慢慢行走。
“啊！！”
“小心！”
喊话的同时甄语立即向斜前方蹿了出去！并火速探出左手一把揪住了男生的衣服后襟儿！
结果男生向前冲的力道太大了，甄语一抓之下差点没被带得扑倒下去！她立即毫不犹豫地丢掉雨伞把右手也抓了上去！借助她向后拉扯的力道，男生方才稳住了身形，避免了从自行车上一头前栽进水坑里的厄运。
见男生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水坑里，甄语才长呼一口气松开了手。转身去捡雨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惊魂未定的声音，“谢，谢谢啊！要不是你，啊……”
甄语把里外全湿了的雨伞捡起来举过头顶，转身看向男生，面无表情地道：“不用客气。”
说完这句话她就要走，男生立即喊道：“哎！看你也走这条路，也是附中的学生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甄语并没有施恩图报的想法，而且她还有一件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想要处理！
所以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快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她干脆收起雨伞跑了起来！
反正身上也湿了，跑快一点，到了学校才能有更多的时间跟系统‘叫板’！
——
十分钟后。
将自己关在女厕所隔间里的甄语盯着厕所门板在心里喊话，“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你说的？！终于不跟我装哑巴啦？”
系统没有反应。
“他不过就是摔个跟头罢了！你为什么喊我【救人一命！】？那么浅的水坑能淹死人吗？”
“说话啊！你既然都已经暴露了，为什么不能再多说两句呢？好歹也跟我解释一下，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
五分钟后，呼叫无果的甄语耐心告罄，怒了！
“你不说话是吧？！那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别望我会出手！！”
本来甄语根本都没意识到要出事！
要不是突然被系统‘惊’到了，等她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出手拉人！
系统秒刷出一条，【会呛死！】
“我靠！那小子点儿也太背了吧！……我得赶紧洗洗手！可千万别被他传染了！”
第387章 赛事安排
当甄语脑袋湿着、身上湿着，就连手也湿着的进入班级时，班里人人都惊诧的看着她！这位无敌的大佬竟然也有这么凄惨的时候？！
甄语没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但是刚一落座，她就被陆淮的话给惊到了。
“哈哈！可别告诉我，你一大清早的就掉水坑里去了！”
对于现在的甄语来说，‘水坑’这两个字就等于‘去死’！一听到陆淮咒她，她立即想也不想就怼道：“你才掉水坑里去了呢！”
陆淮觉得她的语气不太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回嘴。
甄语脱掉湿外套后，从书包中掏出纸巾擦了擦头脸和手上的水，但裤子却没有办法处理！索性湿的不多，只能任由它湿着溻在身上。
半节早自习还没上完，甄语就已经打了好几回激灵！
弄得陆淮实在看不下眼儿去了，抬手默默脱下校服外套递给了她，“赶紧穿上，别感冒了！”
甄语只抿唇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接过来穿上了。
这不只是因为相处时日渐长，她真的把陆淮当成了朋友。更是因为陆淮现在还是一个没开窍的小屁孩儿！目前在他的眼里，只要是朋友，男女都一样。
——
早自习快下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来到了班级里。
老刘站在讲台上轻咳了一声，“咳！这里有件事情需要通知参与各类竞赛的同学，因为咱班人数太多，我就直接到班级里来说了。”
讲台下响起了小小的议论声，甄语和陆淮默默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派了然。
刘老师确实是来通知竞赛时间的，“之前接到通知去省里参加竞赛的各科同学，统一出发时间是5月8日，此次会在哈市住三晚，5月11日返程。各位同学一定要提前跟家长沟通好，如果临时有事不能参加的话，一定要在五一之前告诉我！”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就又响起了更大的喧哗声。
“安静！目前没有是吧？！那我接下来说一说赛事安排。比赛集中安排在周末两天，9号上午奥数省级决赛！下午英语口语竞赛！10号上午中华‘圣陶杯’作文省级决赛！下午物理和化学同时进行省级决赛，也就是全国复赛！有没听明白的吗？”
刘老师等了一会儿，见同学们都没反应，便道：“那就这样吧！下课！”
班主任一走，教室里顿时开了锅。
陆淮也凑近了甄语嘟囔道：“原来还有作文大赛啊！我怎么今天才听说！”
甄语白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奥数吧！你一理科大魔王跟着操什么闲心！”
“嘿嘿……说的也是！”
陆淮不说话了以后，甄语的心思就慢慢飘远了……
没想到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安抚韩明月稍安勿躁，今天就得知了确切的日期！这些竞赛的时间果然都赶在了一起！真是……太开心了！
这一开心，甄语就想找点儿事做！可是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这里是学校，手边儿上除了书就是本子和笔……
——
陆淮抻头看向甄语正在画的‘简笔画’，“嘶！你画的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闭嘴。”甄语及时打断了陆淮的话，没让他再继续猜下去。
陆淮也不恼，转而又问道：“哎？你学过画画儿吗？”
“没有。”甄语前世今生都没学过绘画。
只是她前世无聊的时候不爱与人说话，下课后便经常坐在座位上一个人涂涂抹抹。练习的多了，画的倒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就像网吧之前的海报一般，挂出去以后从没听谁说过画的真丑！倒是还有几个女生曾经跟甄语打听过q版的小人儿是怎么画的……
“甄语！我说真的！书画不分家，你看你字写的那么漂亮，这画儿也画的不错！要不你就来我们书法社吧！学学毛笔字怎么了？！回头我还可以介绍你去学学国画儿！我跟他们可熟了，不报班儿也可以去旁听一下！”
甄语不知怎么就犹豫了一下，“我考虑考虑吧。”
这还是陆淮劝了这么多回甄语头一次松口儿，见状他立即加把劲儿继续游说！“我跟你说啊！你别看我爱学理科儿！但是吧！这个写毛笔字儿是真的能让人静心！有时候我解不出题来心情就特烦燥！一烦我就写毛笔字儿！老有效果儿了！我跟你说，立竿见影！”
甄语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你还有解不出来的题呢？”
陆淮感觉自己胸口好像中了一刀，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尴尬来。
“……”
——
因为一直在下雨的关系，中午去食堂吃饭的学生格外的多。
甄语和陆淮一前一后的排着队，前面有两个男生在插科打诨。其中一个故作深沉地道：“如果我饭卡里有很多的钱，我就请你吃红烧肉！我饭卡里有钱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请你。”
另外一个男生听完之后，笑骂了一声，“滚！”
甄语挑了下眉，这熟悉的句式几乎瞬间就令她想起了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于是她当机立断抬手拍了下说‘台词儿’的男生，“同学你好！”
陆淮在甄语身后瞪大了双眼！太阳从西，啊不对！太阳今天没出来啊！甄语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找陌生人搭讪呢？！这不合常理呀！
“啊，啊！你好！”被拍的男生转身之后呆了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会被漂亮的女同学主动搭话。
甄语假装看不出他脸上的诧异，轻声问道：“请问你刚刚那句话是……”
“啊？那个啊！哈哈……”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是我从书里看到的！”
“什么书？”甄语循循善诱道。
“是一本小说儿，书名叫《第一次亲密接触》！我们班的人都在看！”
甄语不动声色地点头道了声谢，男生见她不再多言，只好转回了身去。
表面毫无异常的甄语心中却已掀起涛天巨浪，“又来了……这次又会是什么笔名？！是她熟悉的那两个抄袭者，还是……又冒出了什么新人？！”
第388章 大金链子
谷雨的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一直到周三傍晚太阳才终于露了面。
云收雨歇，晚霞满天。
下雨这几天，甄语不但把‘赛事同期’的好消息告诉了韩明月，还抽空去买了一本《第一次亲密接触》。
作者的笔名她倒还算熟悉，是龙傲天！
既然没有出现新的‘敌情’，甄语便随手将书放到了一边，没再多管。
新铺子的装修已经彻底结束了，新招收的网管也已经达到了六个人之多。
趁着还有两天时间才到周末，顾客不是特别的多！甄语大手一挥，让张三儿将六个人全部带去新店收拾卫生去了。
周五傍晚，甄语便接到了张三儿的通知，“卫生都收拾好了！周末这两天电脑桌和椅子就要送货上门了！你抓紧时间安排电脑的事啊！只要甄彦去把上网业务一开，我这边马上就能布线了！”
甄语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买电脑呢！
于是晚上临睡前，她赶紧从空间中将哥哥的存折儿翻出来瞅了一眼！
四十天的时间，存折上已经又攒下了十万块钱！
同样是十万块钱，这一次却比上一次多用了十多天的时间。从这个角度看来，增加人员配备和给老员工分红利，确实是使利润变薄了。
好在甄语看待事物的眼光并不狭隘，她并不纠结于这一时一刻的得失，而是只对这些数据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
周六晚上临睡前，甄语连通了位面一。
何百合早就选定了她要追哪一颗星！说真的，甄语觉得她的眼光不错！
在与何百合约定好黄金兑换电脑的具体操作方法以后，甄语又陪她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周日一早，甄语就带着哥哥直奔了邮储银行！
因为一下子要取的现金太多，两个人连跑了好几家银行。每次跟柜员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能取多少取多少！”
三次以后甄彦就麻木了，直接到柜台前将身份证和存折一拍！报个数就不管了。因为每次取出来的钱，都被甄语收进了书包里。
终于将全部的十万块钱都取出来以后，甄语便直接打发哥哥去开网！
甄彦吓了一跳！“你自己带这么多钱乱跑能行嘛？！”
甄语笑呵呵地给哥哥透露了一丝真相，“你放心！就算我现在站着让你搜，你都找不到我把钱藏哪儿了！”
“……那我走了啊！”甄彦想明白了以后，丢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他态度痛快了，甄语又开始怀疑自家哥哥是不是心太大了！怎么她说的这么玄幻他也能一下子就相信了呢！竟然连问都不多问一声儿……
——
周日这一天，百货大楼卖金银首饰的女柜员们全都疯狂了！
“哎！你们听说没有？咱们旁边那个柜台的小张儿，刚刚接待了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卖出去一千多克儿的黄金首饰！！”
“真的假的？一下子卖出去那么老多？！就那小姑娘一个人儿来买的？！”
“我怎么听说是两千多克呢？说是一下子就买了百八十条大金链子呢！！”
“其实好几个柜台的人都看到那小姑娘了！就是看着她年龄那么小，还背着个书包儿，真不像是能有钱买的样子！所以大家就都没上前儿招呼！那小张儿也不知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也看见她了？！唉！后悔药儿没地方买去吧……”
“……是啊！”
买到足够黄金的甄语并不知道自己造成的这场风波，但是走出百货大楼没多久，她就感觉到不对了！
有人跟着她。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明明每次她装作不经意回头看时，身后的每一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但是只要甄语一转回身去，就立刻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甄语本来的打算是在路边等一辆出租车，然后直接打车回家！但是现在她却不敢停下脚步了，于是只好一刻不停地走到了公交站点！也不管来的是哪一路车了，刚好见到有一辆公交车进站的甄语毫不犹豫地就蹿上去了！
但是她却只坐了两站地就下车了。
甄语是第一个下车的人，下车后她向前紧走几步就立即转过了身去！
这样一来，她自然就能够将身后跟她一起下车的人看个一清二楚。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两个结伴儿的年轻女人，一个中年发福的啤酒肚男人，还有一个身材削瘦的男青年。
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后一个人的嫌疑最大！但甄语却并没有对其他人掉以轻心，她默默地离以上所有人都远远的，与每个人都保持着五步以上的距离并暗自警惕着。
两个年轻女人下车以后很快就说说笑笑的走远了，倒是老太太直接坐在了给候车人准备的长板凳上。两个男人也都没有走，全都静静地站在了候车区。
大周末的，坐车的人很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辆公交车在这个站点儿停靠过了！甄语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来了一辆隔着车窗就能看到车厢里站满了人的公交车。这辆公交车刚一停稳，甄语立即就冲上了前去！根本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上她！
一上了车她就使劲儿往后车门挤！车子开到下一站的时候，她也挤到了后门附近，车还没停稳，甄语就立即跳下去了！
下车后她立即转身！
……没，没人？！
来不及多想，有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甄语急忙招手拦车！
坐上出租车后，甄语如释重负般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来！
“呼……”
“怎么了小姑娘？这怎么苦大仇深的？！”司机师傅听到她年纪轻轻就叹这么长的气，不禁有些好笑地调侃道。
“没事！就是，公交车太挤了！挤死我了！”
“哈哈……所以说大周末的最好不要挤公交！你看！打车多舒服！”
“呵呵。”甄语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身体前倾将身后的书包摘了下来。
本来只是嫌书包夹在后背和座椅靠背儿中间不舒服，所以甄语才会想摘下来。
结果这一摘还真摘出问题来了！
第389章 竞争对手！
单手将书包从背后拎出来时甄语才发现，书包变得轻飘飘的了。
里面的东西呢？她一早出门时装进去的……纸巾湿巾卫生巾呢？
还有她从空间里掏出来给甄彦，甄彦却没有吃的大红苹果呢？
甄语打开书包伸手进去摸了摸，东西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个大口子！
一时不察的甄语就那样直愣愣地将手从口子里戳到了外面！就好像她将书包当套袖套在了胳膊上似的！
“怪不得后来不追了呢……”
甄语觉得书包里往常装的都是印刷品，不干净！所以她每次将书包‘挪作他用’时，都会将要带的东西装到一个小布袋里，然后再装进书包中。
现在看来，对方一定是误以为得手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给甄语提了个醒！以后她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一大批一大批的买黄金了！最好是平日里分散开来，闲着没事儿就买上一点儿，慢慢的积攒……
回到家以后，甄语连一口水都没喝就开启了系统！然后便立即联系上何百合，将所有的黄金都'交易'了过去。哪怕自认识以来两个人就聊的热火朝天，但其实她们之间还真算不上太熟悉！所以作为交易的另外一方，何百合给了甄语五百个能力点作为抵押。等到过两天何百合把电脑配齐了，再次交易时甄语就把能力点还给她。
——
即使甄语在路上折腾了好几次，甄彦却还是比她回来得晚多了。
甄语连中午饭都做好了，他才慢吞吞地走进网吧大门，整个人还垂头丧气的。在他路过吧台的时候，李四儿笑着打趣道：“怎么了甄彦？是不是让外面的大太阳给晒蔫吧啦？”
“嗨！别提啦！”李四儿这一问，甄彦犹如瞌睡遇到了枕头，立即疯狂吐槽了起来！“我今天不是给新网吧开网去了吗？”
“对啊！我听三哥说起这事儿啦！难道你没办成？！”
“办成了！我要说的事儿跟开网无关！”
“哦？那是怎么回事儿？”李四儿突然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快说说！”
“那个办事员正好儿是个男的！我这不是等的时间长了没事儿干嘛！就跟他搭了句话儿，闲聊了起来。结果聊来聊去的，他就给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就我开网的这个地址，离得很近也有人过去开网了，比我还早去了两天呢！”
李四儿皱眉不已，“离得到底有多近？！”
“就在紧挨着咱的另一栋楼上！能比咱家铺子离齐大正门近一二百米呢！”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亲自跑过去看了吧！”甄语的声音突然从甄彦身后传来，紧接着，她人就也走了过来。
“是啊！我一听说有这事儿，办完网就直接去齐大那边儿了！所以才回来这么晚的！”甄彦转身对妹妹说道。
“别担心！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它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甄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李四儿的。
李四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相信了甄语的话！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太平静了，仿佛她完全没有将这个竞争对手放在眼里一般。
见李四儿冲着自己点头应下了，甄语才招呼哥哥，“走！咱倆先去吃饭。”
——
一顿午饭吃的默默无言。
因为甄语一边吃饭一边思考，要怎样才能在接下来的竞争中轻松胜出。
甄彦没有去打扰妹妹，直等到妹妹吃饱了放下筷子以后，他才几口就将饭全扒到了口中，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见甄语想要起身，甄彦连忙喊住了她！“老妹儿！你真的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就是还没想好怎么操作。”甄语如是说。
甄彦连忙起身帮妹妹一起捡碗，收拾厨房。两个人迅速地搞定了卫生以后，默契地一同上了二楼。
“老妹儿你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消费者最看重的东西，我觉得应该是性价比！现在网吧这么稀少，对方一定不舍得降价！那么我们就要在网吧的性能上做文章了。”
甄彦听了个大概懂，闻言催促道：“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做吧！”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也能稳羸对方，”甄语之所以敢这样说，信心自然源自于电脑本身！哪怕她要的只是2005年最普通的配置，那也比1998年的要高级太多了！更何况还有‘大彩电’加持……
“什么都不做？！”甄彦惊讶地打断了妹妹的话，“那怎么可能羸！人家那位置可比咱们离齐大近多了！等我创业的时候，我一定也把铺子买在学校门口！”
“那得看是什么学校！”甄语脱口就道！
甄彦不解，“什么意思？！”
“在大学附近开网吧，铺子自然是离校门口越近越好！但像咱家二楼这种开在高中门口的网吧，就绝对不可以守着门口！还记得买这间铺子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吗？离一中校门口五百米开外的！”
“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止是高中！初中和小学也都是这样！”甄语说完这话才回过味儿来，“说这些也没用！我们以后再开网吧只会在大学附近开，留意躲避一下附近的中小学也就是了！你记住了！网吧与中小学间的直线距离一定要超过二百米！”
“哦！”甄彦不求甚解地应了一声，又把话题转了回去。
“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啊？！”
“自然不是！其实我已经做了不少了。”甄语给哥哥解惑道：“我让三哥将电脑桌椅升级了，不再是这边这种最简便的款式！给那边配的电脑在98年也绝对是顶级配置！而且我敢说，对方的显示器绝对没有我们的大！”
“真的啊？”甄彦眼睛一亮，被妹妹说的心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那等电脑到了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甄语这才将压在心底的话吐露了出来，“既然我们有这么高的配置，不用岂不是浪费？！”
甄彦：“啊？”
甄语白了傻哥哥一眼，“安装新游戏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