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洞炼体
第十五章 山洞炼体
白秀飞又问道:“那家主是什么意思?”
顾玉亭说道:“家主思来想去,叫我把功法交与天儿,修习时却带着那洛问天,这样就不算我顾家亲自传授。另外家主已叫人在后山冰火洞中划出了一块禁地,从今日起,只你我夫妻二人可带人出入,其他人等没有家主手谕,不得进入。”
白秀飞喜道:“家主答应让天儿修习了?”
顾玉亭说道:“其实族中对这门功法,颇有微词,天儿不能修炼,按说不得修习这门功法,但咱们私自让天儿修习基础功法,族中人等也有不少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罢了。”顿了一顿,续道:“秀飞,你可知道家主让我将这功法传于天儿,还有另一层意思?”
白秀飞不禁问道:“还有什么意思?”
顾玉亭面容严肃,说道:“你觉得你我二人的天分和悟性,在家族中如何?”
白秀飞说道:“不是自夸,咱们夫妇二人在家族中的天资,至少也是上等了。”
顾玉亭颔首说道:“不错,家主和族中长老,对咱夫妻二人也是十分看好的,但自从有了天儿,咱二人的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为他的修炼绞尽脑汁,四处寻医问药,终是于事无补,也耽误了自身的修炼。你觉得自身修为,可有增益?”
白秀飞说道:“哪里有增益,我一想到天儿,哪还能有心思修炼,修为不仅不增,反而有倒退的趋势。”
顾玉亭叹到:“是啊,我也是一般。修炼之道,有进无退,有时孜孜以求尚不能有半分增进,何况咱二人这般荒疏?天儿是咱们的骨肉不假,但是顾家的存亡更是大事,你我身为顾家的一份子,就必须担起这个责任来。天儿这种情况,若终是回天无数,咱们也不能强求,家主之意,顾家对天儿尽最大的努力,但事不可为时,也只能放弃,咱夫妻二人的修炼不能丢下。如今我顾家,表面上风光,号称四大家族之一,但实际上在高端战力方面,已经与其他三家有了不小的差距,于那赵家和廖家也是差相仿佛了。在族中五百岁前突破到元婴境的这一辈子弟子中,咱二人也是名列前茅的,族中长老都寄予厚望,希望将来即便修不到渡劫期,至少也要修到分神期。在承天州,渡劫期的老怪基本都已不问世事,一心准备突破天劫,飞升上界,分神期的修为在明面上,就是最顶端的存在了。多一个分神期的高手,家族的话语权就大一分,咱夫妻二人也不能为了天儿,就把这份责任抛下了。”
白秀飞说道:“道理我自是懂得,但谁家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我也想勤加修炼,但是心静不下来,如何能修行?”
顾玉亭说道:“从今日起,你我二人必须要用心修炼,天儿的事,该放手就必须放手了。若天儿只能如凡人一般,不过匆匆百年之命,于我等修士眼中,也就是一次闭关而已,时间长了,伤痛也许就能冲淡了。”白秀飞听得只是泫然欲泣,顾玉亭心下也不好受。
过了两天,夫妻俩准备停当,将洛远山、洛问天和顾云天叫到了客厅中,言及要带他们到冰火洞中修炼之事。洛远山喜形于色,两个孩子不知其中厉害,倒也不很激动。
顾玉亭细查之下,发现顾云天的神识果然有了很大长进,已经在第一境登堂的门槛了,基本上已经迈进了神识修炼的门槛,不由大为惊异。
再看洛问天,不仅瘦弱依旧,且浑身上下,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头上也有两个大包,原来是顾云天见洛问天教自己修炼,感激之下无以回报,闻得洛问天此来有意锻体,当即带着洛问天去练他的那些必修课去了。可怜洛问天身体本就虚弱,这几日试着练这些锻体功夫,大吃苦头。但修炼之人,意志都极为坚韧,些许皮肉之苦,咬牙也坚持下来了,身体上受了不少罪,但精神倒也健旺。
当下夫妻二人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发了,因是禁地,洛远山不便跟随,只言道顾兄和嫂夫人费心了。一行四人穿过庄园,直往后面走去,直到屋舍渐渐消失不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山峰。顾、白二人更不停步,拾级而上,两个孩子也亦步亦趋。走到半山腰,眼前出现了一个石洞,洞口坐着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正在闭目养神。
顾玉亭上前躬身施礼,说道:“后辈弟子顾玉亭,奉家主之命,带人进洞修习,请长老放行。”
老者也不睁眼,只问道:“可有家主手谕?”顾玉亭早已将手谕那在手中,连忙恭恭敬敬递上。
老者仍旧不睁眼,挥手到:“去吧,进左边第三条道。”顾玉亭又是一礼,方才起身向洞内行去。白秀飞和两个孩子也分别施礼后,才跟了上去。
进的洞中,眼前是一座石壁,其上打了七个洞口,正中间一个,左右各三。后面是一条条石阶,却不是向上,而是向山底延伸下去。四人走进左边第三个洞口,初始尚有微光,渐渐地越走越暗,顾玉亭和白秀飞恍若未觉,洛问天也是不以为意,顾云天却是越来越看不清楚,脚下有了迟疑。洛问天伸手扶住他,说道:“这石阶都是一般宽的,还有很长才到尽头,你放心走便是。”顾云天拉着他的手,也就走得快了起来。
顾玉亭和白秀飞相视一眼,心中都是暗道:“这孩子的神识修为确实不假。”眼前的黑暗,对他们这等元婴修士来说,与白昼也无二致,但是对炼气期的修士来说,能看到的范围就有限了,洛问天随口就说石阶还很长,自然不是他看到的,而是神识感知到的。
越行越下,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感觉早已经越过了山底,到了地下,洞中的温度,渐渐地热了起来。又走了一会,洛问天已经是浑身冒汗,口鼻中也是感到了一丝灼热之气,便在此时,石阶的长度增加了,本来只可容四人并行,现在却长了一倍以上,同时热风中也夹杂了一些凉气,初始不觉得,吹多了还能感到冷,冷热相间极为难受。
就在这时,顾玉亭和白秀飞停了下来,顾玉亭开口说道:“今日你二人就在此处,先感受一下这里的状况。待得适应了,就逐步往下走,直到坚持不住了就停下来修炼,练到适应了,再往下走。”
顾云天问道:“爹,这里怎么忽冷忽热的。”
顾玉亭说道:“这便是冰火洞,当初我顾家老祖见此山元气充沛,知道山中必有奇异,于是与此地建了我顾家庄园。老祖仔细探查,发现此山地底有万古熔岩,极适合火属性灵根之人修炼,对炼体效果也极佳。后来老祖一次在外游历中,发现了万年以上的极地寒玉冰,老祖以大神通,往返数次采集了大量的极地寒玉冰置于这山底的另一边,造就了我顾家的修炼圣地。当年我顾家老祖,不仅借此宝地,于水火两属性的修为练得登峰造极,更是练出了堪称当世无双的最坚固肉身,创出了神魔不灭体的功法。天儿,这功法家主允我传你,你学会后,可以帮你问天哥强身健体。”说完即口述功法,一连说了三遍,问道:“你可记得了?”
顾云天努力记忆,说道:“爹,孩儿只能大概记得。”
顾玉亭又道:“不妨,我且灌输到你神识里,稍有些痛,你不必害怕。”伸手搭到顾云天的额头。顾云天只觉得脑中一下刺痛,忽然间眉间一寸处似是涌入了一些东西,再感觉又什么都没有了。顾玉亭放下手,说道:“你再想想,记得了不?”
顾云天再想,那功法口诀就清清楚楚地在脑中浮现出来,仿佛早已背得烂熟于心一般,不由喜道:“爹,孩儿记得了。”
顾玉亭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就好,你二人就开始修炼吧。我们先走了,十天之后再来看你们,这里有些干粮,足够你二人食用。记住不可冒进,坚持不住了就往后退,万万不可过分逞强。但也不能浅尝辄止,修炼之道须得勇猛精进,不可知难而退。中间的度须得自己把握好。问天贤侄,你修为比云天高,还望你照料一二。”
洛问天自幼聪慧,知道顾玉亭传授功法何用口述,那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得,只听得一遍时,就已记熟了,这时听得顾玉亭嘱咐,心下感激,说道:“顾伯伯放心,小侄定会护得云天周全。”
顾玉亭微微一笑,对白秀飞说道:“秀飞,咱们回去吧。”
白秀飞有些不放心,对顾云天嘱咐道:“天儿,记着你父亲的话,千万不可逞强。问天贤侄,你弟弟性格坚韧,修炼心切,你须得拦着他一些。”
洛问天说道:“顾伯母,小侄省得,断不会叫云天出什么差池。”
顾玉亭伸手一拉白秀飞,说道:“走吧。”二人转身离去。
洛问天深深地一揖到地,说道:“多谢顾伯伯,顾伯母。”顾玉亭也不回答,和白秀飞径自去了。
待得两人去远,洛问天开口说道:“云天,咱们就先在这修炼吧。”
顾云天回道:“好。”
两人盘膝坐下,迎着那股忽冷忽热的风,按照功法所授,先练皮肉,再强筋骨,后淬经脉的顺序,首先提高皮肉的抵抗能力。坐了一会,洛问天身体极弱,已然是抵挡不住,于是默运功法,引导灵气在经脉内流转,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顾玉亭身体壮实,也还能支持。
修炼无岁月。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一心修炼,不觉时间流逝。随着体内灵气渐渐消耗,洛问天越来越觉得身体皮肉已经承受不住了,手上和脸面、脖颈等裸露出的皮肤已经破裂,渗出了血来,但神识感受到顾玉亭还能支持,心内不由得想到:“我修炼多年,总不能比不上一个还未入门之人。”忍着疼痛,苦苦支持。
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冷是犹如针扎,热时恰似火燎,说不出的痛苦。苦苦挣扎间,觉得疼痛渐渐减轻了,不一会,又感觉加重了许多,这时就全凭着一股意念苦苦支撑。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听得顾云天呼吸渐渐加重,终于开口道:“问天哥,我坚持不住了,休息一会可好?”
洛问天早已挺不住了,闻言说道:“我也是如此,休息一会吧。”两人往后退了百余丈,感觉到身体不难受了,均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
歇了半晌,顾云天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说道:“咱们再去?”
洛问天咬了咬牙,说道:“好。”欲待站起身来,一下却没站起来,顾云天感觉到了,忙伸手去扶。
一触之下,只觉得入手粘粘糊糊,洛问天一痛,轻哼一声,顾云天方才大吃一惊,说道:“怎么,问天哥,你受伤了?”
洛问天说道:“些许皮肉伤,不碍事。”
顾云天忙道:“不着急,再歇一会吧。”
洛问天说道:“不用。”挣扎着站起来,迈步向前走去。顾云天连忙跟上。
走到先前修炼的地方,二人盘膝而坐,又开始抵抗那股怪风。这回顾云天加倍留意,听得洛问天的呼吸渐渐粗重,知道他的承受力已到极限,就说道:“问天哥,我受不了了,咱们回去吧。”
洛问天知道他犹有余力,但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就说道:“我先回去歇一会,你再练一会吧。”
顾云天摇头道:“我也不练了。”两人又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
歇了半天,两人都感到饿了,就吃了些干粮。顾云天说道:“咱们先睡一会,等睡醒了再练。”
洛问天摇头说道:“兄弟,咱们来这里修炼不易,不能浪费了这段时间,先不要睡觉,咱们打坐凝练神魂,实在支持不住了再睡。”
顾云天说道:“也好。”
洛问天又道:“我看你神魂修炼已有进展,今日我再教你一个修炼法门。”顾云天依法而行,洛问天也开始入定冥想。不一会,内心通明,感知延伸开去,觉得这山洞极大,一时探查不到头。正在非睡非醒,神游物外的微妙之境,却听到耳边传来微微鼾声,顾云天却是坐着睡着了。
如此不分日夜,饿了就吃,累了就打坐,顾玉亭和白秀飞进来了一次,送了一些食物,嘱咐了二人几句。这一日,洛问天运转灵气,感觉修为似有进步,他身体是炼气四期的修为,但功法上的领悟却是大大超前,这山洞中火元气充沛之极,他试着往炼气五期突破,元气一入体,经脉并未向往常一样破裂,不由心中一喜,于是接着吸收,将将突破到一半的时候,才感觉到经脉承受不住了,轰得一声爆裂开来。虽然又失败了,但是这次的失败,带来的不是绝望,而是满心的希望:“似乎有效!”
心中有了希望,眼前的路似乎陡然间光明起来。洛问天修炼的劲头更足了,身体上的痛苦反而不觉得是一种折磨,而是一种快乐了。这时他想起顾云天,就开口问道:“云天,修炼了这几日,可感觉到有进展?”
顾云天摇头道:“没感觉到有什么进展,你呢?”
洛问天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应该是略有进益。”
顾云天羡慕至极,说道:“问天哥,你果然是修炼奇才,这么快就有进步了。”
洛问天摇首说道:“说道炼体,我是拍马也赶不上你,这其中定有原因。”略一思索,已明白其中原因:“是了,我这几日的修炼都已达到了身体的极限,而你却没有达到,是以你感觉不到进步。你的身体,可有感觉到承受不住,皮肤破裂?”
顾云天说道:“没有。其实我感觉还能往前再进几丈,只是…”
洛问天说道:“以后修炼,你不必顾着我了,尽管往山洞深处去,感觉支撑不住了再住下修炼,一定会有效果。”二人复又前行,其时已经比刚开始修炼时往前进了十余丈了,这一次顾云天又独自往前走了二十丈才停了下来。这一次的修炼,顾云天也终于是练得皮开肉绽,筋疲力尽才退回来,洛问天已经退回去先休息了。
从此以后,两个孩子总是将自己的潜能都激发出来,练得几乎都虚脱了,甚至到后来,有好几次都是爬着回去休息的。经过了如同炼狱一般的折磨,两个孩子都逐渐地感到了**的进步,身体一天天得结实起来。
如此日复一日,两个孩子在这山洞里忍受着孤独寂寞和痛苦,为了心中的梦想默默流血流汗。谁也没有想到,两个日后参与改变了承天州的天地的风云人物,就从这个山洞开始了他们毕生不变的友谊,也开始了他们纵横捭阖的人生第一步。
第十六章 炼气一期
第十六章 炼气一期
与此同时,在东青龙州,小天也在洪武城中,一边做几个任务,一边刻苦修炼。百草神木诀早已经练熟,天地元气的入体也比以前顺畅了一些,肝脏有了一些饱满的感觉。小天想到师父说道须得内脏充盈,灵气入丹田才是进入了炼气一期,自己的境界还差得远,于是依旧勤练不辍。
在独自做任务时,不时能碰到一级凶兽,往往成了他炼体的目标,每次都和凶兽打得遍体鳞伤。一切都和真观村的山林中类似,只是野兽变成了凶兽,伤害力提高了数倍不止,他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伤害中反复淬炼,日益坚韧。日子在这种平静而有规律的节奏下很快地过去了,很快,小天父子二人就在洪武城生活了三年了。
这一日晚上,小天吃完饭后,回到屋内修习神木百草诀。一个月前,小天已经感觉到功法的修炼进步很大,修炼时木元气源源不断入体,在肝脏内盘踞,练得肝脏饱满充实,已近充盈了。按照功法所言,应该是快修到炼气一期了,因而他这一个月来修炼的劲头十足。
缓缓地吐纳,小天按照功法口诀,不断地吸收天地元气入体,化为灵气纳入肝脏。渐渐得神识通明,物我两忘,不知时间流逝。在这种心无杂念的境界中,只感觉肝脏中灵气充沛,饱满充盈,散发着盎然生机。一丝灵气溢出,直冲小腹丹田。小天福至心灵,知道突破在即,心下一片恬静,只是不断吸纳元气。
终于那一丝灵气冲入丹田,盘旋一周,渐渐得似乎不见了。小天知道这是灵气的数量太少的缘故,随着修炼的进步,灵气在丹田内越聚越多,炼气一期的境界就会巩固下来。过了一会,第二丝灵气也进入了丹田,接着是第三丝,第四丝。在第十五丝灵气进入丹田之后,小天感觉到天地元气的吸收已经不足了,就停止了功法运转,退出了修炼。这时心里满心喜悦:“按照功法所言,我终于突破到了炼气一期,算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修炼者了。”
这个孩子满心的喜悦,若是让其他修士知道了,绝对会嗤之以鼻。十六岁的修炼者,堪堪进入炼气一期,那绝对是废材中的废材,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有前途,所有人都会认为他的修炼只是浪费资源,且绝对不可能突破筑基。但是此刻,小天却沉浸在了成功的喜悦中。
过了一会,小天的欢喜之情慢慢地缓了下来,想到:“师父说道,我的修炼进展极慢,我现在的修为实在是不值一提,照这个进度,那肯定是无法突破到筑基期。须得刻苦修炼,尽快提升,如果侥幸能炼成那分魂术,才有希望。”想到此处,盘膝入定,照例是修炼神魂了。
时间很快地流逝了,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小天收了功,洗漱完毕,正要吃早饭,就听到怀里的传音符响了:“兄弟速到公会大厅找我。”听声音正是莫达。小天连忙吃完饭就匆匆出门了。
不一会来到公会大厅,莫达和邬月梅已经在此等候。三年前的那场拍卖会,莫达欲要购得一枚筑基丹,却因财力不够,未能如愿,这三年中也是在不遗余力地做任务,有一些风险不高的任务也都不忘叫上小天。
这一次,莫达又接了一个地级任务,乃是寻找一种叫做天南星竹的药物,此物的根可入药炼丹,有和血生肌的功效,本体极为坚韧,炼制后做为一根手杖,在野外做任务时用处甚广,极受修士欢迎。此物也不多见,只在洪武城南边的密林里偶有所得,因而价格也颇为不菲。本城一个小家族想要为后辈弟子在外游历时准备些必备物资,出了五个灵币求购此物。莫达以前曾在城南密林中侥幸找到过一棵,这时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又长出来了也未可知,就接了任务打算去看看。
三人聚齐后,也不废话,出了南门。走了一段路,二人就携带着小天冲天而起,向着城南密林飞去。飞了有一顿饭的时辰,才到了密林边缘。
莫达说道:“当日我发现的那棵天南星竹,纯粹是误打误撞,只记得由此处入林,走了多日才看到的。今日我等前来,也不必非要找着,就从这里一路前去,如果能发现别的药物,也算不白来一趟。”
小天二人也无异议,邬月梅说道:“此行也是图个侥幸,我们也不要太过深入了,不要误了两个月后的拍卖会即可。”三个人遂找准方向,向密林中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采了几株不甚值钱的药草,莫达也顺便对小天指指点点。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因而显得毫不窘迫,与其说是来做任务,倒不如说是游山玩水来的更像一些。三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三人虽然走得不快,也是进入密林深处了。
莫达说道:“离着我上次发现天南星竹的地方已是不远了,此处虽然相对安全,但也许会有高等级的凶兽出没,我等从现在起,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大意。”话音未落,只听见前面草木中窸窣作响,钻出好大一只野兽来。
莫达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先是吃了一惊,定睛细看,不由得放下心来,说道:“无妨,是一只疣角野猪,一般成年的也就是二级凶兽,待我斩了它。”说罢便欲出手。
小天心中一动,说道:“莫大哥先莫出手,不如让小弟先来对付它如何?”
莫达略微迟疑,说道:“这凶兽虽然等级不高,但是皮糙肉厚,寻常刀剑难入,兼且力大无穷,头上的那只疣角尤为厉害,便是修士的身体被这疣角划到,那也是非折即伤,兄弟你修为尚浅,对付它只怕不行。”
小天说道:“小弟因为修炼太慢,因而在肉身淬炼上格外下功夫,别的不说,这身体还是足够结实,今日这凶兽等级不高,正好拿来试炼,若是对付不了它,再由大哥出手不迟。”
莫达想到他的变态肉身,就说道:“也好,你肉身足够坚硬,这畜生想伤你怕也不易。既然兄弟想试试手,那就随你吧。不过兄弟,做哥哥的可要提醒你,我辈修士,修习功法才是正道,肉身淬炼只是辅助,你且不可在肉身淬炼上耽误太多时日,以免有误修为。”小天随口应了。
此时那疣角野猪本欲捕食三人,但见得三人毫不惊慌,这畜生已经略有灵智,知道这三人不是很好对付,一时有点犹豫,但又不舍得离去。
小天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这凶兽,只见这畜生外貌就似一头大黑猪,只是比普通猪大了三四倍,只怕有千余斤重,身上有一层细密的短鬃毛,根根直树,有如钢针。黑黝黝的表皮上泛着油光,两个眼珠子有茶杯大小,一张阔嘴中布满了尖利的牙齿,还有两颗獠牙露在外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嘴吻上方长了一根半尺长的粗角,色泽黑紫,顶端尖锐。这时这凶兽见到小天走上前来,凶性大发,蓦地一低头,朝小天冲过来。
小天的搏斗经验已是十分丰富了,见状毫不惊慌,待那野猪冲到跟前,左脚跟发力,轻轻一旋,已是避了开去,顺势飞起右腿,劈在野猪身上,感觉就像踢到了一堵墙,震得腿直发麻。心道:“好家伙,皮够厚的。”旋即飞身而上,追着那野猪,拳打脚踢,斗在一起。莫达在一旁看得直摇头,邬月梅倒是笑盈盈地看热闹。
这野猪毕竟是二级凶兽,浑身坚硬也就罢了,力气却是大得异乎寻常,小天和它斗了一顿饭的辰光,已经感到微微气喘,动作放慢了,一不留神,左大腿被它的疣角划了一下,饶是他钢筋铁骨也禁受不起,立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流。这一下激怒了小天,闪电般地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拳打在那野猪的眼角,也是打得它哀嚎一声,鲜血直流。
一人一猪各自后退了几步,怒目而视。莫达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兄弟,我辈修士争斗,光凭拳脚,那是落了下乘,否则修习功法何用?还是要尽早修炼神通。兄弟你是木属性,你大哥我是土属性,月梅是火属性,都没法教你。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可有记载神通修炼的法门?”
小天听莫达一说,蓦地想起百草神木诀上确实有修炼神通的方法,这时候却不好明说,遂道:“我也不曾修炼什么功法,只是在修习基础功法时,好像也有神通修炼之说。让我回去想一想。”
这时那野猪已经在缓缓后退,却是想跑了。莫达笑道:“好畜生,自己送上门来,还想走了不成?”随手一挥,那野猪身边忽然窜起七八根土桩,将那野猪团团围住。那凶兽在里面乱冲乱撞,疣角撞在土桩上叮当作响,犹如兵刃交击,却是不能损害土桩分毫。
莫达说道:“兄弟,这是我土系的一个神通,叫做大地穿刺,炼气修士即可施展,且随着修为提升,这功法还能进化,威力也随之提高。看你适才与这凶兽斗了许久,拿它没有办法,我这随手一下,即可将它制服。故而修为的提升才是我辈修士的修炼要义啊!”
邬月梅说道:“你莫大修士炼气九期的修为,对付一个二级凶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有什么可吹嘘的?不过小天,你大哥有句话说得也有道理,你是应当提升自己的修为了,一味炼体终是于事无补。你好生想想,你那功法上记载的是什么神通,我二人虽然不能教你,但功法修炼,殊途同归,都有相同之处,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二。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就在这里修炼一下,这凶兽咱们先困着它,若是你修炼有成,再拿它练手。”莫达也点头称是。
小天也就不再推脱,当即盘膝而坐,细细回想百草神木诀上记载的神通。这百草神木诀一共记载了五个神通,其中三个炼气期就可以修习,其余两个神通,一个要求筑基期,另一个就要求结丹期才能修习。按照百草神木诀上的记载,最简单的是一个叫做“万物缠绕”的神通,默默地在心里想了几遍,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有一个神通,也不知道叫什么,应该是这样修习。”就把功法口诀说了几句,也没说完全。
其实修士的神通,说白了就是对天地元气的一种运用,修士吸纳元气入体,化为自身灵气后加以运用,就生出了诸般神通。当然随着修为的高低不同,神通的威力那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基础运用并无太多差别,只是涉及到的经脉不同而已。
果然小天只说了几句,莫、邬二人已是明白,莫达说道:“这应该是个木系的基础神通缠绕术,习之不难。”
邬月梅也道:“似你那种大众功法,原也没有什么高深的神通,不过天下事一理通,万理通,高深的神通也是从基础神通一步步上去的。”就指点了几句灵气运行之法。
小天对照着百草神木诀,发现与邬月梅所说却有相同之处,依言修炼,不一会儿,已有心得,开口说道:“莫大哥,邬姐姐,你们看看是不是如此?”灵气在体内运行后,身手一指身边的几颗小草,果然那几颗小草瞬时长高了一些,互相纠缠在一起。
莫达和邬月梅奇道:“这…,正是。”莫达啧啧称奇,邬月梅忍不住说道:“小天兄弟,不想你修为不高,修炼神通却是快得很呐,只一会儿工夫,就能领悟了!”
小天浑然不解,说道:“修炼神通很难么?”
莫达说道:“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似兄弟你修炼得这般快的,我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一边说,一边又怀疑道:“兄弟,莫不是你以前就修炼过了,现在拿出来蒙我的?”对小天如此资质而修炼神通如此之快,犹自将信将疑。
小天说道:“莫大哥说笑了。我今日实是头一次修炼。”
莫达又问:“头一次修炼,为何如此之快?”
小天说道:“我也不知。只是按照功法所言,如此这般运转灵气,施展出来就成了。”莫达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邬月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三人均不知,小天修为虽低,于神魂的修炼却一直没有放下,如果说小天的修为与他二人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他二人与小天的神识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了。而修炼神通,无非是灵气在经脉中的运行和应用,神魂既强,对灵气的控制力就强,修炼神通自然事半功倍。
这二人还在狐疑,小天却已耐不住了,说道:“我先试试这神通成与不成。莫大哥,你先把那大地穿刺收了吧。”
莫达正要收功,邬月梅说道:“且慢。这畜生已经失了锐气,你一收功,它定然撒腿便跑,小天兄弟就没法练手了。小天你先走近去,让你莫大哥将神通范围扩大,将你和那畜生都困住,你就可以在里面慢慢练了。”小天依言走上前去,莫达默运神通,那些木桩蓦然消失,又瞬间从小天和疣角野猪的身边窜出,将他们围在中间。
疣角野猪见到小天进来,不由得更加暴怒,恶狠狠地低头冲过来。小天运转灵气,“万物缠绕”突然施出,地面上的野草蓦然生长,将那野猪绊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于那野猪的冲势似是无阻,但在小天眼里,这野猪的速度明显是顿了一下,哈哈大笑声中,一拳正中这凶兽的鼻子,打得这野猪,哀嚎一声,从小天身边斜刺里冲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一番打斗,小天借助神通,不时将那那野猪的攻势一阻,然后乘着这间不容发的空隙,拳脚膝肘,乒乒乓乓打得好不舒服,打得那野猪又痛又怒,拼命冲击也挨不着小天的衣角,饶是它皮糙肉厚,被小天暴打了半个时辰后,也是口鼻流血,四肢战栗,终于站不住了,“咚”得一声栽倒在地上。
莫达仍然是摇头说道:“兄弟你的神通若是威力足够,只一下就可将这畜生束缚住,取它性命易如反掌,还用费这半天劲?日后你须得在修为提高上多花功夫,炼体可稍缓缓了。”
小天知道莫达也是为自己着想,但想到师父曾言,修炼之道,首要炼体,次要神魂,这世上的修士大都误入歧途而不得知,这时候却不能与他争辩,且待日后看有没有机会告知于他,因此只是笑着说:“多谢大哥,小弟知道了。但我为提升太慢,只好在炼体上多下功夫了。神通果然是威力无穷,我日后定然也在这方面多加修炼。”
第十七章 拍卖大会
第十七章 拍卖大会
莫达说道:“这疣角野猪虽然只是二级凶兽,骨肉都没有多大价值,但这疣角却是坚硬异常,炼器时掺入可提升坚硬度和防御力,卖给炼器师也能值两个钱。”出手一击将那野猪击毙,顺手将那疣角拔了下来,交给小天道:“兄弟你且收好。”
小天忙摇头道:“莫大哥,兄弟留之无用,大哥拿去吧。”
莫达欲再说,邬月梅已不耐烦了,说道:“你给了小天,还要带着他去出售,不如你先拿着,带着你兄弟找个地方出手,一来教教他如何与这些人打交道,再把获得的灵币给小天不就行了?何必在这里让来让去的?”
莫达见她说的有理,就笑道:“还是你仔细,就这么办吧。”
邬月梅说道:“在这耽搁了不少时辰,咱们得抓紧了,赶紧去找找天南星竹,不然就可能白跑一趟了。”莫达与小天二人点头应是,三个人急忙往密林深处走去。
三人一路上顺手采摘一些药草异果,路上还遇见了几只一、二级的凶兽,都让小天拿来练手了,将这万物缠绕的神通修炼得渐渐纯熟,威力也随之增大了。莫邬二人对小天修炼神通的速度又是啧啧称奇,不过也渐渐得就见怪不怪了。
就这么走走停停,又过了十余日,终于走到了莫达以前发现天南星竹的地方。莫达多年不来,有些地方已经有点模糊了,三个人就在附近分头寻找。搜索了两三日,莫达终于在一片灌木丛中发现了一颗天南星竹,这棵竹子已经成熟,通体发紫,入手感觉非金非铁,坚韧异常。小天用力去掰,这竹子只是弯而不折,竟然不能将之折断。三人心下欣喜,总算没有白来。
莫达将竹子砍下,说道:“天地灵物,皆有命数,我辈修士夺天地之灵而化为己用,其实乃是逆天改命之事,故而会有灾劫之报应。是以在收取这些灵物时,切记不要连根刨起,断其生路,免得有干天和,加重灾劫。兄弟你可要谨记了。”
小天点头称是,邬月梅却不屑道:“你莫大修士不靠这些灵物,不等灾劫临头就一命呜呼了,还顾虑这些身后事干什么?等你修炼大成,大发神通,再去栽培这些天地灵物,又有何难?”莫大只能苦笑不语,小天心里隐隐觉得莫达的这一番话,甚有道理,却也不便就此与邬月梅争执。
算算时日,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三人既有收获,也就不再停留,返身往洪武城走去,准备参加拍卖大会。
回到城内,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十余天,莫达对小天说道:“兄弟你且回家候着,我们还要去准备一下,待拍卖会开始时再叫你。”小天应了,三人遂分头行事。往回走时,街头已经不时遇到三三两两的修炼者,皆是为拍卖会而来,整个洪武城已经是人潮汹涌,热闹非凡。
不一时回到苏先生栖身的庄院,小天稍事休息后,就静心修炼,专等拍卖会开始了。
这天一大早,就听到腰中的传音符中传来莫达的声音:“兄弟你速来公会。”
小天心中一喜,连忙稍微收拾了一下,出门直奔公会而去。
一路上的人潮拥挤自不必提,小天急急忙忙跑到公会,莫达和邬月梅二人已经等在门口了,邬月梅又蒙上了那层面纱。
见到小天,莫达翻手从怀中拿出一物,乃是一面玉质令牌,塞到小天手里,说道:“这是拍卖会的入场令牌,兄弟拿好了,到时候凭牌入场。”
小天接过令牌,打量了一下,见这玉牌质地细腻,光洁异常,其上雕花精美,做工甚是精良,不由得脱口赞道:“好漂亮的令牌!”
莫达一笑不语,邬月梅说道:“凡俗之物,虚有其表,于我等一无是用,只是个入门凭据罢了。”莫达说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三人就往拍卖会行去。
走了没几步,已经看到了拍卖会的那座大楼。只见周围是人山人海,将那拍卖会大楼围得水泄不通。人群虽然拥挤,倒是井然有序,在拍卖会的入口前都排着长队,依次入场。三人也去排在了一个队伍后面。
忽然看见旁边人群一阵拥挤,让出了一条道来,一行三五人径自走上前去,到得门口,为首一人将手中一物一亮,守门人就让他们进去了。
小天见状,问道:“这是什么人?怎么不用排队?”
莫达回道:“这是洪武城七大世家之一的王家,七大世家都有贵宾令,在拍卖会中有贵宾席,不用排队。”不多时,又陆续有几个世家的人进了拍卖会场。
小天三人足足排了有一个时辰,才走到拍卖会入口,交了令牌进入会场。莫达二人已是习以为常,小天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心中兴奋,却是等的焦躁难耐。
这座拍卖会场,在外面看已经是宏伟异常,进入会场一看,更是感觉大得难以想象,往上看去,只见好大一个穹顶,高高在上,遮天蔽日,似乎是无边无际,中间是四四方方一块平地,平地正中是一座平台,离地约莫五尺高,正中间放了一张石桌。平台三面悬空,另一面却有一条通道,一直延伸到后面的屋子中去。围绕着这个平台和后面的通道,是一圈圈的石阶,打磨的十分平整,看来是供拍卖者坐的地方。石阶由里往外一圈圈展开,每一圈都比前一圈高出三尺,一直延伸到最高处,足足有上百层。在石阶的十余层处,面向会场中间的平台的地方,有十余间小石屋。莫达指着这些小石屋对小天说道:“这便是贵宾室,只有凭贵宾令牌才能进入。”
此时拍卖场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但放眼望去,似乎连五分之一的位置都没有坐满。莫达二人领着小天,在第三层石阶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时有人在身边坐下,也有人往上面走去。
小天问道:“这些人怎么往上走?坐得近些不是能看的清楚些么?”
邬月梅笑道:“这就要托你莫大哥的福了。莫大修士已经是炼气九期的高手了,自然可以坐得近些,不然以兄弟你的修为,恐怕连入门的铁令牌也得不到。”
莫达说道:“月梅不要说笑。在修道者的世界中,最讲修为,越是修为高深,等级越是森严。这拍卖场,莫说是那贵宾室等闲人等别想进入,就是这前两排的位置,那也是专供大门派、大世家和筑基前辈坐的。我辈炼气修士,只能按修为从这第三排起依次往后坐。每个修道者可以带一个人入场,是以兄弟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坐在这里。”
小天说道:“这拍卖场倒也通情达理。”
邬月梅扑哧笑道:“兄弟你可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人是可以带,这入门令牌,那都是花银子买的,一个玉牌,需要十个灵币,还只能是炼气七期以上的修士才能购买。”
小天不禁骇然:“这么贵?莫大哥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用玉牌了。”
莫达只是一笑:“灵币早晚都能赚到,兄弟不用心疼,先见见世面好了。”
说话间人还在陆陆续续往里近,倒是井然有序,各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位置。也有与小天一样由前辈带来见世面的少年,在长辈的带领下也没有出错。忽然间,人群中产生了小小的骚动,一阵议论声嗡嗡传来:“看,玉林前辈来了!他老人家可是有许久未曾露面了!”
一个老者健步前来,只见他红光满面,体格魁梧,四肢长大,比之常人至少高一个头。途中不时有人与他寒暄,老者颔首示意,神态从容不迫。他走到第一排面对拍卖场中心高台正中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小天看着莫达,正要张口说话,莫达一时猛地摇首,示意他不要多说。邬月梅说道:“兄弟你知道即可,有些话不宜多言,尤其是对前辈高人,不可鲁莽。”
小天这才心下明悟:“此老不是门派、世家中人,就必是筑基前辈,我若莽撞出言询问,被他听见了,若是心头不喜,追究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对这些前辈高人,又是羡慕,也有点不屑:“不就是修为高一些罢了,别人就得毕恭毕敬,看你的脸色行事。”心里终归是记下了,晓得以后若是遇见这些人,那势必要多留神,小心应对,不然说不好就会大祸临头。
随着人潮的不断涌入,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拍卖场渐渐地坐满了有五分之四的场地了。这时进场的人流终于变得稀少起来了,只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急匆匆进入,进来后也是急急忙忙找地方坐下。拍卖场的前两排位置倒是没有坐满,隔三差五地空着不少位置。最前排也坐了好几个人,有一个中年美艳妇女带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也是脸蒙薄纱,看不清容颜,还有一个大汉,一个书生,两三个道士装扮的人。此外还三五成群的坐了几堆,都是这洪武城一带排的上号的门派和世家。
又过了一盏茶时分,只听到拍卖场四周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小天不明所以,抬眼望去,只见拍卖场四面八方的所有入口,在守卫的推动下正在缓缓闭合。人群中的嘈杂声也突然大了起来:“拍卖会要开始了!”小天的心情也突然激动起来。
不一会大门已是完全合拢,拍卖场中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小天极目凝视,昏暗中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莫达及周围的三数人,稍远了就看不清楚了。场中的声音也渐渐地落了下去,大家都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突然间从穹顶上射下一束光柱,正落在拍卖场中央的平台上,将众人的目光一下都吸引过去了。只见光柱中间站了一个老者,头发已经略见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老者先抱拳往三面一转,做了个团圆揖,方才开口说道:“欢迎各位前辈、道友光临本次拍卖会!小老儿林平涛,乃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拍师,若是以前光顾过本城拍卖会的朋友,可能都认得在下。闲话不多说,本次所拍卖的所有物品,皆已经过本卖场专业鉴宝人士的鉴定,绝无赝品,各位可放心竞拍。下面,是本次拍卖的第一件物品,五级凶兽斑纹魔虎的尾骨一根,质地上乘,完好无缺,绝对是炼器之佳品,打造神兵宝刃的不二材料!起拍价,三千灵币!”
话音一落,整个拍卖场“轰”得一声,立刻沸腾了。“好家伙,居然是斑纹魔虎的尾骨,那可是五级凶兽啊!”“开场就是五级凶兽,今天绝对有压轴的宝物!看来今天来对了!”“哼哼,先别高兴太早了,哪次拍卖会没有一两件压箱底的宝贝,问题是你买得起么?”“我是买不起,能看看也行啊!”人群中议论纷纷,多数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兴奋之色。
小天问道:“莫大哥,这五级凶兽,非筑基前辈对付不了,那它的尾骨看来是很值钱了!”
莫达说道:“这斑纹魔虎之所以被列为五级凶兽,厉害之处全在它的尾巴上。这尾巴看似柔软,但却坚韧异常,就是筑基修士也难损分毫,一尾巴扫过,绝对有开山裂石之威,一般筑基中期的修士,没有厉害的手段也不是它的敌手。”
小天又问道:“那莫大哥你有没有兴趣拍下来啊?”
莫达面露苦笑:“你莫大哥是个穷光蛋,七拼八凑只想买一颗筑基丹,其它宝贝再好,那也是无福消受的,只希望天可怜见,这次拍卖会能多几颗筑基丹,若是能侥幸竞拍到一枚,就可以尝试着冲击筑基了。”
议论纷纷之中,一个长相甚美的妙龄女子,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盖着一块红布,从平台后面的屋子中走出,沿着通道来到平台。那拍卖老者林平涛双手往下一压,立刻满场的嘈杂声都消失了。他伸手将红布揭开,立刻一股凶洌之气散发了开来。小天凝目望去,只见小车上放着一根动物骨骼,长约四尺有余,色泽黝黑,虽是一个死物,却散发着一股凶煞死亡的气息。
他开口说道:“现在开始竞拍!”坐在第一排的大汉开口说道:“四千灵币!”一出手就抬高了一千灵币。
隔着大汉四五个座位距离的一个道士开口笑着说道:“欧兄出的价也太低了,衬得这斑纹魔虎的尾骨也太不值钱,我出个价,六千灵币。”紧接着“七千灵币!”“八千灵币!”竞价很快就突破了一万。等到涨到一万五千灵币的时候,竞价的势头才慢慢地降了下来,开始五百五百地往上加价。
等到稀稀落落的声音涨到“一万八千五”的时候,那个大汉才又哼了一声,直接开口道:“两万五千灵币!”看起来他对这尾骨是志在必得,一开始喊个低价是不希望把这竞拍价抬得太高。此言一出,拍卖场里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悻悻之色,这个价钱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承受能力。
这时忽然从贵宾室的方向传来一声:“三万灵币!”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从右边第三间贵宾室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人当即出声说道:“是西门家族!西门家的人出手了!”紧接着从左边第二间贵宾室里也传出了一个声音:“抱歉,西门兄,这根尾骨小弟也很中意,三万五千灵币!”“是顾家!这下热闹了!”西门家的人紧接着说道:“四万灵币!”顾家的人也接口道:“五万灵币!”“六万灵币!”顾家的人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再跟。
这是,林平涛见已经没有人报价,于是开口说道“六万灵币一次!”这时,左边第四间贵宾室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八万灵币!”“那是王家!王家的人也参与了!”小天想起刚才王家的人入场时的气势,就小声问道:“莫大哥,这王家的实力如何?”
莫达说道:“这王家在洪武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与莫家旗鼓相当,比之西门家和顾家的实力还要强一些。你从这些贵宾室的分布就可以看出来,越是接近中间的贵宾室,家族越是强大。正中间的三间贵宾室是属于落霞谷、道缘观和玉剑门三大门派的,不过他们不是每次拍卖会都来的。一般来说,这洪武城拍卖会上的珍品都是被城里的七大家族、四大宗派拍得,只有少许他们看不上或是不太需要的物品,才会被其他人得到。”
说话间,林平涛已经喊道:“八万灵币三次!”举起一个小锤,在拍卖桌上用力一敲,“咚”的一声,说道:“斑纹魔虎尾骨一根,八万灵币成交!”那妙龄女子拿出一个玉盒,林平涛将尾骨放入玉盒,女子双手捧着,送到王家的贵宾室中去了。
第十八章 激烈竞逐
第十八章 激烈竞逐
第一件物品就引起了竞拍*,那老者林平涛甚是高兴,呵呵笑道:“刚才这只是开胃品,本次拍卖准备了很多宝物,保证让众位道友乘兴而来,满意而归!下面,是本次拍卖的第二件物品,茯苓优果的成熟果实一枚,即可直接生服,亦可以之入药,不论如何使用,都能益气养颜,延年益寿,修为长期不得突破的道友,可千万不要错过啊!起拍价,一百灵币!”邬月梅娇躯微动,似乎心有所动,转头看了看莫达,终于是没有说话。
莫达对小天说道:“这茯苓优果也是颇为难得,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对于那些寿限将至又没有突破的修士来说,延长三五年的寿命也是难能可贵。但是它没有助人突破的功效,比起筑基丹来显得有些鸡肋,因而一般拍卖价不是太高。你邬姐姐痴迷炼药,看到好的药材难免心动。”说话间,这果子已被人用一千三百灵币拍走。
有了前面的铺垫,拍卖进行的十分顺利,转眼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上来的物品没有一件流拍的。莫达和邬月梅一件物品也没有竞拍,只是不时给小天讲解一二。
这时,林平涛开口说道:“下面的这件宝物,相信场中的大多数道友都是为它而来的。没错,它就是落霞谷的连长老亲自炼制的筑基丹一枚,连长老的炼药水准,就不容我林某人多置喙了,这枚筑基丹乃是连长老炼制的精品,本卖场鉴定它的功效为极品,筑基成功的概率至少可达五成!起拍价,一万灵币!”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不多时,便轰得一声炸了开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喊道:“一万两千灵币!”“一万五千灵币!”“一万八千灵币!”转瞬间竞拍价格就突破了三万灵币。
莫达脸色间青间红,终于是喊出了今天竞拍的第一次报价:“三万五千灵币!”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潮水一样的竞价声淹没了:“三万八千灵币!”“四万灵币!”“四万五千灵币!”邬月梅也开口了:“五万灵币!”但是涨价的趋势丝毫未减:“六万灵币!”“七万灵币!”“八万灵币!”一个声音高亢地响了起来:“十万灵币!”
这个声音一出,满场嘈杂的声音稍微顿了一下,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又响了起来:“十二万灵币!”“十三万灵币!”“十五万灵币!”莫达和邬月梅对望了一眼,皆是满脸苦涩,默默地坐了下来。小天见状,也是知道,这枚筑基丹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了。
竞拍价格涨到二十万灵币之后,上涨的势头终于缓了下来,出价的人数也从刚才的一拥而上变成了几十个人。涨到二十五万的时候,出价的就只剩四个人了,都是和莫达坐在同一排的人,看来皆是时日无多的炼气九期散修,为了筑基不惜一切了。
这时,那坐在第一排的中年美艳妇女,也开口报了一个价:“三十万灵币!”众人都是呆住了。
大凡拍卖会中的筑基丹,十有七八都是被高阶的炼气散修拍得,因为这类人对它的需求最迫切。也有大门派大世家为后辈弟子竞拍的,但门派世家都有底蕴,筑基丹不能说应有尽有,但是基本上能满足本门后辈弟子的需求,只有一些没有成为门派精英弟子的后辈,他的长辈又对他较为宠溺,因此有时也不惜破费来竞购筑基丹。大多数的修仙者还是比较理智的,明白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的道理,所以这种情况也是比较罕见的。
那美艳妇女大多数人虽然都不认识,但她既然坐在第一排,自然是筑基修士,一般是不会花大价钱来竞拍筑基丹的,是以她陡然一出价,众人皆是意料不到。只有同是第一排的筑基修士,一个个老神在在不以为意的样子,似乎对美艳妇女的出价早已有所预料。
这时场中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倒霉,这筑基修士身边那女子,不是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心爱弟子,她是为后辈竞拍的!”
筑基修士一出价,一众炼气散修的热情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所有人都明白,这颗筑基丹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染指的了!
这时满场的散修已经是无奈的又坐了下去,有几个人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凄凉。只有一个散修还呆呆地站着,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终于,他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又报出了一个价格:“三十二万灵币!”
美艳妇女似乎稍有意外,不过紧接着又开口说道:“三十五万灵币!”声音中无悲无喜。
那散修一时呆在那里,嘴唇哆嗦,欲言又止。
林平涛见状,急忙开口喊道:“三十五万一次!”
那散修闻言,似乎是下了决心,惨笑说道:“我大限已到,今日得不到这筑基丹,只怕数月后既可陨落。就是得罪了紫云前辈,那也是说不得了。我若死了,那倒是一了百了,如若能侥幸不死,必会亲自上门给紫云前辈一个交代。”说罢转头看向林平涛:“林道友,我手中已无多余灵币,这是我全身的家当,烦请道友看一下能值几何,我就用这些物品参与竞拍。”说完拿出一个皮囊,扔给了林平涛。
众人心下恍然,知道此人如果得不到这颗筑基丹,那这辈子也就是走到尽头了,至于是否得罪筑基修士,那已经是顾不得了,想到自身的处境,不由得都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林平涛不敢怠慢,先拱手对那美艳女子说道:“拍卖会规矩如此,劳烦紫云前辈稍候,还请不要见怪。”那美艳女子仍是不动声色,说道:“理应如此,此事不怪你。”林平涛招手唤来一个侍女,拿了那皮囊进了平台后面的屋子。
不多一会,那侍女回来了,将皮囊交于林平涛,与他耳语了几句。林平涛听罢,转向那散修说道:“宋道友,你所典押的物品,本卖场估值五万七、八灵币左右,今日给你一个整价,六万灵币,你可同意?”那散修拱手说道:“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多谢林道友。”林平涛说到:“宋道友出价三十八万灵币!”那美艳女子马上说道:“四十万灵币!”
宋姓散修脸色惨白,呆呆不语,林平涛喊道:“四十万灵币一次!四十万灵币二次!四十万灵币三次!成交!”在拍卖桌上一敲,自有侍女上来,取了筑基丹交给了美艳女子。
经过这么一出,拍卖会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场,林平涛见状,先干咳了一声,然后又开口说道:“众位道友莫要心急,本次拍卖的宝物还有不少,并且直到散场前,一直接受有价值的物品竞拍,一会儿是否还有筑基丹拍卖亦为可知。下面拍卖的这件宝物,论价值也不在筑基丹之下,乃是一部上品木属性的功法,不知是何年代的产物,但修炼方法颇为精妙,本卖场的大能修士已经鉴定为上品无疑。这部功法名为乾元青木诀,起拍价,五千灵币!”话音一落,原本有些消沉的现场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莫达对小天说道:“兄弟你是木属性,这部功法与你倒是合适。”
小天不禁失笑道:“莫大哥不要说笑了,我这半吊子修为,拿着那功法也是浪费。”
莫达也笑道:“大凡功法之类的都是各大门派和世家的抢手货,即使一时没用也要收藏,说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后辈弟子用上了。我辈散修是万万争不过这些世家的。”说话间,那部功法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十万灵币,最后是被七大世家中的莫家以十八万灵币的价格买走了。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又有几件宝物掀起了一些竞拍的小*,不过莫达此次来的目的就是筑基丹,因而一直没有出手。又过了有一顿饭的时光,那林平涛忽地笑道:“众位道友,连长老的筑基丹卖出了一个高价,有道友见猎心喜,也拿出筑基丹来拍卖了。”话音一落,整个拍卖场一下又沸腾了,有人还大声喊着:“当真?”
林平涛双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开口说道:“这筑基丹本卖场的大师刚刚鉴定完毕,药效比之连长老炼制的要差一些,但是筑基成功的概率也接近三成,算是不错的了…”话还未说完,底下已经有人在嘟囔:“尚不足三成,也算不错?”林平涛恍若未闻,继续说道:“不过药效虽然逊色一些,但胜在数量多,这位道友一下拿出来的是三颗,不过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三颗筑基丹作为一件物品整体拍卖,不接受单独报价。”
“什么?居然还要一起拍卖?”场中的修仙者立刻纷纷议论起来。
小天问道:“莫大哥,为什么要整体拍卖呀?”
莫达摇头笑道:“这些筑基丹数量虽多,品质却不高,不作为整体拍卖的话,只怕不能全部卖掉。这个拍卖者也是个中老手了。”
说话间林平涛已是喊出了价格:“筑基丹三枚,起拍价,三千灵币!”场中开始还有些寂静,随即有人出价:“四千灵币!”然后就是“五千灵币!”“六千灵币!”居然也是竞逐者甚众。经过一番竞拍,价格也是攀升到了五万灵币。
莫达一直没有出价,见小天欲言又止,于是说道:“这种品质较低的筑基丹,若是与先前连长老炼制的上品筑基丹同服,只会降低筑基成功的几率,在场的修士如我这般的,大抵都有一、二颗品质不俗的筑基丹,因而我等拿来没有用。倒是有一些修为较低的道友,本着未雨绸缪之意,先不论品质,手里有了筑基丹,心里也踏实些,故而争夺也是挺激烈的。”最后这三颗筑基丹以十一万五千灵币的价格被一个小家族购得。
随后又陆陆续续拍卖了许多物品,基本上小天都没有见过,可谓是大开眼界。时间过了许久,小天已经感到有些饥饿,但场中的修仙者的基本上都是高阶修士,跟随的后辈弟子也都是炼气四五期的修为,如小天这样修为的只怕除了他以外一个也没有了,吃饭对他们而言只是调节味道,可有可无,拍卖会不完没有人会说“不行,饿了,先去吃饭”,那林平涛自然更不会招呼大家先用了饭再来,拍卖会还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
这是林平涛拿出了一个小皮囊,说道:“皮囊一个,幻灭狐皮毛所制,内嵌空间法阵一个,可储存物品五百斤有余,实为各位道友游山玩水,采药探宝之必备,起拍价,五十灵币!”过了一会,居然无人问津。
莫达忽地心中一动,张口喊道:“六十灵币!”那老者林平涛一呆,本来他见到这件拍卖品时大大不以为意,这种档次的物品怎么能在本城最大规模的拍卖会上出现,不过碍于委托人来头不小,不能推诿,只得接受,本拟定会流拍,那时委托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不料居然有人出价,显是一愣,紧接着急忙喊道:“六十灵币一次!”“六十灵币两次!”“六十灵币三次!”“成交!恭喜道友,这件储物功能不凡,制作精良的皮囊是你的了!”一挥手,侍女已上来捧着玉盘,将那皮囊送到了莫达面前。莫达收了皮囊,在玉盘中放下六十灵币,那侍女又盈盈去了。
邬月梅大是不解,正待要问,却见莫达拿起皮囊,对小天说道:“兄弟,这件皮囊给你,以后有了宝贝可以收到里面。这幻灭狐虽说只是一级凶兽,没有什么攻击力,胜在天生有幻化功能,甚至可以阻隔修士的神识,它的皮毛用来储物最好不过。”
小天说道:“莫大哥不必给我,我哪里有什么宝贝了?我用不着。”
莫达正色道:“兄弟你不要推辞。现在用不着,将来总有用到的时候。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修道之人最是弱肉强食,若是让人发现你身有重宝,只怕立时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因此必须要有这类可以隔绝神识探查的储物品,不然你身上有什么东西,高阶修士神识一扫一目了然,那你岂不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险?”
小天又推辞道:“这么一说,那大哥你和邬姐姐不是更用的上了么?”
邬月梅插言到:“你莫大哥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这幻灭狐的神识隔绝功能,也是看人修为的,筑基修士看不透,结丹修士就未必看不透了。我和你莫大哥都有自己的储物品,且设置了禁制,比你这单一的神识隔绝效果要好。你如今修为低下,先不说不会设置禁制,就是设置的禁制,在高人眼里,也是形同虚设,有个这样的皮囊先用着也好。至少低阶修士看不透你身上是否有宝物,也不至于冒冒失失地直接动*夺。高阶修士就更不用担心了,毕竟如你这般修为的,身上能有什么好东西是筑基修士能看上眼的?若是在你身上神识一扫,探查宝物,被别人知道了只怕会当做笑话。”小天只得收了。
说话间,拍卖一直在进行。又过了好几个时辰,林平涛大声说道:“各位道友,本次拍卖会已近尾声,马上将要拍卖本次大会的压轴物品。”人群又“轰”的一声沸腾起来。林平涛又是摆了摆手,说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为了答谢各位道友远道而来捧场本次拍卖,本卖场决定,额外拿出一批筑基丹来拍卖。本卖场的筑基丹,品质绝对上乘,各位道友尽管放心竞拍,当然比之连长老的精品那是不如,但是每枚筑基丹的功效绝对在三成以上。至于数量么,本卖场先保密,但是绝对不止一枚。话不多说,现在竞拍开始,起拍价,五千灵币!”
小天心想:“为什么不说有几颗?”随即心中恍然:“不告知数量,那人人都想,这颗不买说不定以后就没了,价格就哄抬上去了,真是够奸诈!”不由得对拍卖场的行为有几分鄙视。
但是其他修士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已经开始纷纷出价:“五千一百灵币!”“五千两百灵币!”也是很有默契的不急着涨价。小天见状,也是心里暗笑:“果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看来这买的卖的没有一个傻子。”忽然间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三十八万灵币!”声音一出,众人都是惊呆了,纷纷望去,正是刚才竞拍极品筑基丹的宋姓修士。
众人见这宋姓修士一出手就是倾其所有,也是明白此人已经是穷途末路,此时若是再有人与他争夺那不啻于与他结下生死大仇,一个个都知机地不做声了。林平涛见状,也是急忙喊道:“三十八万灵币!还有出价的么!一次!两次!三次!成交!”声落锤响,那宋姓修士接过侍女送上的筑基丹,交割了灵币物品,径直出场而去。
第十九章 压轴宝物
第十九章 压轴宝物
林平涛见状又笑道:“各位道友莫心急,筑基丹还有。下面再次竞拍,起拍价,五千灵币!”众人又是纷纷出价,这一次价格攀升的极为平稳,大家加价都甚为谨慎,但是竞争依然激烈,足足竞拍了一个半时辰,价格被抬到二十三万七千五百灵币才被人购得。莫达也出价数次,但财力有限,后面就跟不下去了。
林平涛不慌不忙,又开始拍卖第三颗筑基丹。这一次竞价过程尤为激烈,在众人的心中,三颗是一个底线,谁也不指望还能有第四颗,因而这颗筑基丹足足叫到了二十八万八千七百灵币。之所以有这个价格,乃是那竞价者与那宋姓修士一样,将全身家当全部抵押了才竞购成功。一干筑基修士此时极有默契地没有出价,人人心知肚明,他们是等着那压轴宝物了。
看到第三颗筑基丹拍出了高价,林平涛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难得众位道友抬爱,下面,我宣布”顿了一顿,才道:“还有筑基丹,起拍价,五千灵币!”此言一出,拍卖场里一下炸了锅:“什么,还有?”一时间,高兴的,懊恼的,意外的,各人人表情各异,其中也不乏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这一次竞价的过程就快了许多,没有再五百一千的加价了,一出口就是一万两万,很快就以三十万一千五百的灵币成交了。
林平涛看见自己的伎俩得逞,心里是越发的高兴,开口说道:“这位道友盛情,本卖场感激不尽。没有竞拍成功的各位道友不要心急,下面,还有一颗筑基丹…”话音未落,已经被惊呼声打断了:“什么,还有?”
林平涛一再示意,惊呼议论声还是过了一些时候才平静下来,林平涛这才继续说道:“本来这次为众位道友准备的筑基丹就是四枚了,但是,这批筑基丹炼制的时候,原料品质高,炼制过程也极为顺利,因而成丹的时候多出了一枚。由于原料的成分不足五枚筑基丹的量,因此这最后一枚筑基丹,在品质上比之前四枚略有不如,但是筑基成功的概率,本卖场也是经过严格鉴定了,可以保证不低于三成,也可以说,只有三成,不会更高。这是今天拍卖的最后一枚了,起拍价,三千灵币!”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报价:“五千灵币!”紧接着:“八千灵币!”“一万灵币!”这最后一颗筑基丹,虽然品质一般,仍然很受追捧。莫达也开口报价:“三万灵币!”但是他的报价很快就淹没在了加价的潮流里,转眼间价格就哄抬到了十万灵币。
眼看着价格一路上升,莫达又报了一个价格:“十五万!”此时,跟价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三五个人还在竞价。“十六万!”“十七万!”“十七万五千!”莫达猛地开口:“二十万!”此言一出,跟价的人都沉默了。
与此同时,在平台后面右边第二间的贵宾室里,有一个妖媚女子正在娇声娇气地对一个青年公子说道:“陆公子,那几颗筑基丹价格太高,人家也没有妄想得到,这颗筑基丹价格不甚高,与我正有大用,你给人家买下来么!”语气又矫又嗲,十分肉麻。
那青年公子笑着说道:“人家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买给人家?”那妖媚女子不依,握着一对粉拳做势在那青年公子胸口轻捶,嘴里说着:“哎呀,陆公子你真是坏死了,人家就是人家么,你快出价啊!”一边说着,整个人已经坐到了那陆公子的腿上。那陆公子一把将她搂住,上下其手,不亦乐乎,那妖媚女子也半推半就。
贵宾室里除了这二人,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正中,其余还有三四个大汉,皆附手而站。见得此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视若未见。男中年男子只是微皱眉头,也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林平涛已经缓缓喊出:“二十万灵币一次!”“二十万灵币二次!”那妖媚女子大急,娇声喊道:“陆公子!”那陆公子方才好整以暇地开口:“二十一万!”
莫达本正自欣喜,忽然听到贵宾室里传出来的这个声音,也是一呆,旋即脸上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失望之色,一边摇头,一边缓缓坐了下去。
邬月梅见状,略一踌躇,张口喊道:“二十三万!”
贵宾室里的陆公子不禁一怔,欲待开口,却终是没有出声,只是拿眼望着那中年男子,嘴里轻声叫到:“爹!”那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出价了,那就要得手,我陆家若是竞不过一个散修,那还不被人家笑话?”那陆公子精神一振,又开口道:“二十五万!”邬月梅闻言,也是脸色一白,欲待再争,莫达已是拉住了她的手,脸色也是极不好看,对着她摇了摇头。
林平涛也不多等,嘴里喊着:“二十五万灵币一次!”“两次!”“三次!成交!”木槌落下,这最后一颗筑基丹被陆家购得。
人群中一阵议论纷纷:“今天真是够邪门,先有筑基散修,后有世家门派,竞相争够筑基丹,真是罕见!”“就是,那散修前辈,可能资源不足,可是陆家绝不会如散修一般贫乏,这是唱得哪出呀?”“今次真是不顺啊,我辈散修还是势单力薄,只能徒呼奈何啊!”
此时在陆家的贵宾室里,那中年男子正对着那妖媚女子说道:“慕姑娘,小儿顽劣,对姑娘多有骚扰,还望不要见怪。”
那妖媚女子闻言,急忙站起,盈盈一福,说道:“陆家主折杀晚辈了,这如何敢当!”语气恭敬,全无刚才的轻浮娇媚模样。
那中年男子也不回礼,继续说道:“筑基丹我陆家也有,但轻易不予外人,慕姑娘应该明白。这拍卖之物,名义上是小儿自己购得,转赠于姑娘,旁人也不能闲话一二。只是这终究是我陆家的一分心意,慕姑娘如能筑基成功,还望对我陆家照拂一二,若肯屈身陆家,必以客卿礼待之,请姑娘斟酌考虑。”
那妖媚女子闻言,却是苦笑道:“陆家主言重了。晚辈资质浅薄,不入门派世家法眼,修为也浅,身家亦薄,不得已而如此,幸赖陆公子照拂,慨赠筑基丹,才有一线筑基希望,是否能成功筑基,殊无半分把握。如能侥幸成功,陆家大恩,必不敢忘,定当回报。”
回首又对那陆公子施礼道:“公子慷慨解囊,飞烟无以为报,若能筑基成功,再回来伺候公子,以报恩德。”
陆公子却嬉皮笑脸说道:“好啊,等你成了筑基修士,咱们再好好玩玩。我还从没有和筑基修士…”话未说完,已被那中年男子打断:“放肆!慕姑娘即将筑基,便是你的长辈,竖子安敢无理!还不快向慕姑娘赔罪!”
那妖媚女子本已心中不悦,听得那中年男子如此一说,心中舒服多了,急忙说道:“公子何罪之有?小女子必不忘本。”
那中年男子也未坚持,说道:“慕姑娘想必是要为筑基做准备了,不知可愿去我陆家?”
那妖媚女子急忙推辞:“不敢有劳,此事飞烟已有安排,不劳陆家主费心了。”
那中年男子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多留了,在此恭祝道友筑基成功。”说道后来,连称呼都改了。
那妖媚女子心中大悦:“陆家主吉言,晚辈愧不敢当。”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才离去了。
青年男子心中不解,待那女子离去后,方才问道:“爹,这慕飞烟一介散修,资质平平,缘何对她这般客气?”
中年男子怒哼道:“你知道什么!都怪你娘宠坏了你,整天只顾玩乐,何时才能长大!”
顿了一顿,又说道:“斌儿,你天资卓越,乃是我陆家五百年来资质最好之人,老祖也在你身上寄以厚望,但是你性格浮夸,不执著于修炼,你娘又一昧宠你,乃至耽误了你的修行。这慕飞烟资质差你百倍,堪堪也将筑基了,你还是一个炼气八期。她若是筑基不成,不过损失我陆家几十万灵币而已,若是她筑基成功,那就可多出五百年寿元,谁能保证她在这五百年内一定不会得到机缘,成为结丹修士呢?她与你欢好,并非你情我愿,乃是迫不得已,将来她修为有成,想起此事,难保不心生怨恨。现在与她示好,总胜过将来与她结仇。她一介散修,资质又差,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若是成了筑基修士,在这洪武城内,也是一方高手,我陆家就要想法纳为己用。别看我陆家现在风光,但是在七大世家里,我陆家只能算末流,不说莫家王家实力远在我陆家之上,就是比之西门家和顾家也是不如。如若不居安思危,扩充实力,说不定将来连这个位置也保不住。你若再不将心思放到修炼上,一旦老祖对你失望,下任家主之位还说不定落到谁的头上呢,你可知晓?”说到后来,语气已转凌厉。
这边陆家主教导儿子的功夫,拍卖会的压轴宝物已经拿了出来。林平涛因为此次拍卖大获成功,因而非但不疲累,还格外神采奕奕:“众位前辈,众位道友,本次拍卖的压轴宝物即将登场,它绝不会令大家失望。下面将本次拍卖的压轴宝物呈上!”
话音一落,从穹顶打下一道光束,正照在平台连接着屋子的通道尽头。只见侍女推着一辆小车从屋内走出,沿着通道款款走向平台。光束一直跟随着小车的速度移动,可以清楚地看到小车上放着一物,以红布遮盖。众人的眼睛也随着小车一起移动。推到平台前,林平涛手拿红布,却不立即掀开,口中说道:“本次压轴的宝物,就是…地级上品法宝一件--冰银环!”说完用力一挥红布,将宝物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只见红布底下是一个直径不过一尺的圆环,通体银白,晶莹剔透。其上环纹繁复,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林平涛大声说道:“相传此物乃是蕴含在一块巨石内的冰晶,被一位高人融入千年寒冰炼成。此环威力奇大,所带的千年寒冰之寒气能破开修士的护体灵气,伤及经脉内腑。我来演示一下。”
说罢手握圆环,往圆环内注入一道灵气。只见那环忽地冒出一片白光,光线柔和并不刺眼,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小天离得近,修为又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一凉,全身血液经脉似乎都僵硬了,然后才是一阵刺骨铭心的剧痛。
好在林平涛只是演示一下,那寒气一出即消散了,不然时间长了,修为低下的人万万抵挡不住。林平涛接着说道:“此宝炼气七期以上修为即可驾驭,凭此宝为可以将战力提升一个层级,炼气大圆满修士可与筑基前辈一战,筑基大圆满修士更可越级挑战结丹前辈!地级法宝,防身拒敌,威力无穷,不可错过!有了它,相当于凭空造出一个高手!下面,我宣布,地级上品法宝冰银环一件,起拍价…五十万灵币!”
拍卖场中先是寂静了片刻,接着是一片嘈杂,彻底达到了*:“天哪,五十万灵币!我没有听错吧!”“这还只是起拍价!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灵币!”“这可是地级上品法宝啊!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件,那五、六级的凶兽还不是随便杀,兽核要多少有多少!”“做梦吧你!你这辈子能看见这件宝物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还想有一件?”一片乱洋洋的声音,把个拍卖会场搞得像是一锅煮开了的粥,正不断地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中,一个声音低沉而不失有力地响起:“六十万灵币!”沉稳的声音把众人拉回了现实,是啊,这是一场拍卖会,现在拍卖的,是本次拍买的压轴宝物—地级上品法宝,冰银环!
此时,那坐在第一排正中间,进场时被人称作“玉林前辈”的老者,终于开口报出了第一次出价:“一百万!”看来此老此次就是冲着这法宝来的。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玉林道友也看中这件法宝了,本应割爱,只是这法宝与我杜家甚为重要,只能告罪了,一百二十万!”
这次众人已听清了,声音也是从贵宾室中传出来的,有人低语:“是七大世家的杜家!”
这时贵宾室里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古月门月缺一件镇门法宝,不如各位道友抬爱让与我吧。我出一百五十万!”又一个声音说道:“呵呵,我归元宗何尝不是缺法宝呢?既是拍卖,那就价高者得,我出一百八十万!”紧接着又有人出价:“二百万灵币!”
那老者玉林也不着恼,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张口又说道:“二百五十万!”莫达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二百五十万!这玉林前辈虽然是散修,却是神通广大,身家如此丰厚!”但是这个价格显然没有吓到其他竞价者,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突破了三百万灵币。
此时,正中间偏左的贵宾室里,也传出了一个声音:“四百万!”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议论:“是三大门派中的道缘观!三大门派在这拍卖会上极少出手,这法宝居然将他们也惊动了,看来真是不简单啊!”此言一出,其他竞价者一时都沉默了,拍卖会难得出现了冷场。
那林平涛十分识机,并不急着喊报价,果然过不多时,右边紧挨着玉剑门的贵宾室内传出一个声音:“这法宝如此不凡,我莫家也是见猎心喜,不知道缘观哪位前辈在此,得罪莫怪!我出价四百万二十万!”此言一出,道缘观旁边的贵宾室内也是喊道:“我出四百五十万!”正是王家。
经过这一出,刚才热热闹闹的竞价场面稍微有点冷清了,杜家、西门家、古月门等势力较小的,都识趣地不再竞价。此时,那陆家公子正被其父训导,心中不快,见此场景,欲待讨好其父,说道:“爹,这法宝不错,咱们也出个价?”
那中年男子心中不快,闻言没好气道:“你啊,真该把脑子用到正道上来。你也不想想,这等立刻就能提升家族势力的法宝,那莫家、王家会让它落到我们手里?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你有多大财力,能够和他们相拼?”那陆公子讨了个没趣,悻悻不言了。
此时,那玉林修士又开口了:“五百万!”口气已经不那么淡定了。莫家紧接着报价:“五百五十万!”王家也不甘示弱:“六百万!”莫家又报价:“七百万!”王家立刻接上:“八百万!”那玉林修士也不开口了,道缘观也没有再跟进。
莫家又喊出:“九百万!”此时,王家之人先是停了一会,接着报出了一个价格:“一千五百万!”
第二十章 人心险恶
第二十章 人心险恶
这个价格一出,偌大的拍卖场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一众散修已是惊得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在梦里,就连陆家这等七大世家、四大宗派的势力,也是暗自咋舌,不想这王家的实力如此雄厚,暗暗对比自家的情况,都是人人自危。莫家的贵宾室也沉默了,气氛寂静得可怕。那林平涛也是敛气凝神,一声不吭。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分,莫家的贵宾室里终于是传出了一个声音:“好!王兄如此气魄,看来我莫家无论出何价,你都是要跟了。既如此,我莫家不再出价。”王
家的贵宾室里紧接着传出一个声音:“不敢。只是我家老祖对这件宝物十分喜爱,吩咐下来,定要得手,因此只得与莫兄一争了,莫兄见谅。”
莫家之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幸而我家老祖没有指定要这法宝,否则小弟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王家之人笑道:“莫兄说笑了。谁不知莫家家大业大,寻常法宝难入法眼,能割爱于小弟,我王家心领了,呵呵!”莫家之人不再多言。
林平涛见状,木槌一落,高声喊道:“本次拍卖会的压轴宝物冰银环,最终成交价:一千五百万灵币!恭喜宝主竞购成功!本次拍卖完毕,欢迎各位前辈、道友下次再来捧场!”随着话音,侍卫将拍卖场的大门缓缓推开,场中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散去了。
小天三人随着人流走出拍卖场,莫达没有拍到筑基丹,显得没精打采,邬月梅面纱下看不出神色,但也是情绪低沉,只有小天头一次经历这种场合,最后的竞价也是一波三折,他虽然对一千五百万灵币到底是多大的一笔财富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但从众人的反应中也知道是一个了不得的数目了。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要买,见识了一番后兴致倒是不错,只是看见莫邬二人的情况,也是高兴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莫达强颜笑道:“这次又没拍到,只能另寻机缘了,说不定下次就能拍到了。也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先不管这些了,兄弟陪我喝点酒去。”
邬月梅气道:“你还有心思喝酒?我看等不到机缘,你莫大修士就该魂归地府了,干脆喝死你算了!”扭头气冲冲地走了。
莫达拉住小天说道:“这婆娘,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不饶人。我也不是立时便死,怎知道没有大好机缘等着我呢?不管她,咱们兄弟自去,正好没有人聒噪。”拽着小天找了一个酒家,添酒加菜,吃喝起来。小天头一次饮酒,只觉得辛辣刺鼻,没什么味道,莫达也不多劝,自斟自饮,不一时喝得微醺,和小天分头回府了。
过了数日,拍卖会的风波渐渐平息了,一众散修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接任务赚灵币,寻宝探险,为了积攒修仙资源,就如蚂蚁一般终日忙忙碌碌。小天也随着莫达等人出去了数次,自己也做了些不痛不痒的低级任务,闲暇时间就刻苦修炼,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间,小天除了修炼神识,淬炼肉身,也加强了神通的练习,渐渐地发现,神通的修炼对于经脉的运行大有益处,原先他只修炼出了一条经脉,引木元气入肝脏后再入丹田,慢慢地他又摸索出了两条细小的经脉,如此一来,他的修炼速度终于有了提升,三年后终于进入了炼气二期。
他却不知,查知经脉运行唯有高阶修士才有能力涉及,一般炼气修士,只会按照前人的心法,运行已知经脉,待到后来修为深厚了,才能慢慢摸索新的经脉。盖因为他在神识的修炼上比炼气修士强的太多,即便是筑基修士,神识也未必有他强大,只是碍于他的修为,神识的作用不显著而已,但是对于探索自身,却是极为有益。换一个其他炼气修士,只怕探索不了三五天,就会经脉错乱,爆体而亡。此事他自然不会告诉莫达,莫达更是万万想不到世上还能有这样修炼的方法,因而他一路修炼下来,旁人是一无所知,他也认为是理所当然。
莫达见他修为有了提升,以为他是修炼神通得法,自诩是将小天的修炼引上了正途,十分高兴,对他劝勉有加。小天也明白莫达是真心对自己好,心中感激,也不说破,继续勤加修炼,时常和莫达在一起,情谊日深。不觉又是五年时间过去,小天的修为终于进入了炼气三期,用莫达的话说,此时已经可以做到灵气外放,算是真正踏入修仙的门槛了。
这时小天已经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长年的淬体锻炼,使得他的身材高于常人,比起莫达来也不遑多让,一身的筋肉贲起,坚实异常,比之莫达还要结实,只是他身材修长,不是太显眼,但是与那些袍袖飘拂恍如神仙的修士来说,显得很是另类。
这些年来,由于经常在公会出没,他也和洪武城的部分修士渐渐熟悉起来,只是他修为低下,和其他人只是混了个脸熟,很多修士都不知道叫什么,一般都以“跟着莫达的那个炼体修士”称之,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声名远扬。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修士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修为虽差但身体异常坚硬的修士,且作风悍勇,有时去猎杀凶兽都愿意叫他去打头阵,把他当作廉价劳动力使唤,小天倒是乐得其所,一来淬炼**,二来多少也有些报酬。一来二去他在修士中间也是小有名声,只是这个名声不算光彩罢了。
这一天,平静的修炼生活起了微澜,一个修士小团体在城南碧渊潭处遭遇了凶兽袭击,死伤惨重。据幸存下来的修士描述,那凶兽以前从没见过,外形似蟒,但大得异乎寻常,当时是从潭底突然袭击,只露出水面的身长就有三、四十丈。那凶兽也就是三级巅峰的水准,但是出其不意地将大半修士卷入了潭中,在水里众修士受到限制,才被那凶兽大肆屠戮。
莫达等高阶的炼气散修听得此事,都来了兴趣,相约结伴去一探究竟,既然有凶兽出没,说不定潭底有什么宝物。因此行凶险未知,莫达就没有叫小天一起去。
莫达等人走后,小天修炼了数日,静极思动,就来到公会打算接个任务活动活动筋骨。刚进了公会大厅,正在浏览任务,忽听得背后有人说道:“小天兄弟,你也在这里啊!”
小天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正是周全峰。此人因莫达而识,后来又多次在一起做过任务,彼此合作得也很愉快。听得周全峰问起,小天就回道:“不知周大哥也在这里,真是巧了!”
周全峰说道:“今日闲来无事,正好遇见兄弟,走,先去喝上一杯。”
小天不禁有些奇怪,却见周全峰对着他挤眉弄眼,好像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于是应道:“好啊!难得周大哥有雅兴,自当奉陪。”二人走出公会,周全峰带着小天三转两绕,找了个比较偏僻的酒店坐下来,随意点了几个酒菜。
店小二转身走开后,周全峰才唇齿微动,用凡人难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数日前在城东万松林内偶然发现一棵常青花,当时尚未成熟,就未采摘。今日已当成熟,本来想先去公会看看,如果有去城东方向的任务顺便做上一做,不料碰见小天兄弟,想来是与你有缘,你我兄弟二人正好结伴同去。”
小天才欲答话,周全峰又说道:“你且先莫说话,须防隔墙有耳。这常青花虽不是名贵药材,但也有些许价值,风声泄露了,定会叫人抢先摘走。你且只做不知,今日我们只管喝酒,明天一早在东城门汇合,悄悄前去。”小天会意,两个人当下喝酒吃菜,随意闲谈了一会,分头走了。
第二天一早,小天早早起来,来到东城门,却见周全峰已经在城外等着了。二人也不多话,往东走了数里后,周全峰一把抄起小天的胳膊,带着他御空而行,快速往万松林而去。飞了有一盏茶的时分,才到了万松林边缘。二人落到地面上,周全峰说道:“那常青花所在之处在林中深处,我们且行且找,路上或许还有收获。”小天也无二议,二人一路随意搜寻,往万松林深处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已经进入了密林深处,周遭杳无人迹,连鸟叫兽鸣也无一声。小天问道:“周大哥,快到了吧?”
周全峰说道:“嗯,不远了,前面就是。咦,那是什么?”指向小天右前方,语气极为惊异。
小天不禁转头看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待开口相问,猛然觉得后心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往前飞出数尺,重重地摔在地上。
心中正道:“不好,此处怎么有人偷袭?”心念未转完,又觉得脖颈间被人用脚踩住了,听到一声狞笑:“小子,想不到吧?哈哈!”听声音正是周全峰。
小天这才醒悟,偷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全峰!
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奇怪,暗想自己与周全峰也算相熟,彼此更是无冤无仇,为何无故偷袭自己?
周全峰甚是得意,好整以暇地说道:“小子,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要对付你吧?今天先教你学一个乖,那就是,像你这种资质差劲的劣等修仙者,最好不要痴心妄想拥有天材地宝,那样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一番话说得小天摸不着头脑,不禁问道:“周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有什么天材地宝?”
周全峰说道:“呵呵,你也不傻,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可你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么?我且问你,你最近修为大涨,短短数年,已经进入炼气三期了,是也不是?”
小天仍然是不知所以,回道:“炼气三期有什么出奇,像我这么大的修士,大都是炼气四期的水准了,资质好的都修到炼气五期了,我这炼气三期只是垫底的呀!”
周全峰“呸”了一声,说道:“小子,你是真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与我装糊涂?就你这等劣质灵根,说声修炼者已经是抬举了你,与我妄谈什么修士?有一件事你说得不错,以修炼而言,你这个岁数,炼气三期已经是垫底的存在了,但是,你不想想,你也配叫修士?你刚来洪武城时,人人都知道你最多算是个半吊子的修炼者,谁会认为你是个修士?然而不过区区数年,你居然从一点根基也无,进入了炼气三期,不是凭着天大的机缘,叫你找到了天材地宝,你的修炼进度能这么快?”
小天这才恍然,这周全峰只是见自己这几年修炼速度提升了,就暗自揣测,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对自己妄下毒手,心中气愤难当,大声说道:“我修炼有成,是自己刻苦,又哪有什么天材地宝了?你没有真凭实据,就如此对我,良心何在?”
周全峰哈哈大笑:“真凭实据?我和你还讲什么真凭实据?我若直接问你,你会告诉我?不说别的,就凭你身上带着的那个能隔绝神识探查的皮囊,我就知道你必定有了不得的宝贝藏在其中。否则以你这样一个无门无派,修为差劲的小小散修,有什么好东西是值得旁人觊觎的?至于良心,修仙界讲的是实力,修为为尊,只要你修为到了,杀人夺宝那是你的本事,谁敢来多说你半句?你以为人人都如那莫大傻一般?那大家还修个屁的仙啊!修仙修仙,争的就是资源,不掠夺你的资源,我又何以得道长生?”
狞笑了一声,周全峰接着说道:“小子,我也不与你多废话,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将你的宝物献上,并乖乖地告诉我你是从何处发现得到的这宝物,我废了你的修为,将你丢到个凡人村落,了此残生;第二条就是我即刻便杀死你,拿了你的宝物扬长而去。是死是活,你自己选吧!”
事到如今,小天已经明白,这周全峰今天是不会放过自己了。至于两条路云云,不过是他贪得无厌,想骗自己说出所谓宝贝所在之处,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宝物,不论自己说与不说,他都会杀自己灭口,否则单是莫达知道了此事,他就会大祸临头。想到此处,怒气更甚:“你想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今天与你拼了!”先默查自己伤势,幸喜伤的不重,多亏那周全峰见他修为浅薄,担心把他一下打死了,因而下手不重。一边默默运转灵气,一边嘴里说着:“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如告诉了你,你还是要杀我,我岂不白白死了?”
周全峰见状,只当小天已经怕死屈服了,就笑道:“你告诉我,我自然放过你,决不食言。难道我还怕你这废物报复么?呵呵,呵呵!”
小天说道:“似你这种心狠手辣之途,无凭无据就对人痛下毒手,我如何信得过你?”周全峰大怒,忍不住就要动手,但旋即想到:“先骗这小子说出实话,然后再好好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候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强忍怒气,说道:“那你又待如何?”
小天说道:“你先放我起来。”
周全峰心道:“放你起来又如何,你还能翻了天去?”口中却道:“那是自然。”收回了踩在小天脖颈上的脚,小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才说道:“第一,你不能废我修为。第二,我告诉你后,就会远远离开这洪武城,再也不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把事情告诉旁人。”
周全峰心道:“这小子资质差劲也倒罢了,莫非还真是个傻子不成?我即便答应了你,难道不能反悔么?”口中却道:“你说得也是。你如实言相告,我也不为难你,就放你离开这洪武城,但是我若发现你又回来了,就会立时杀了你!”小天却又踌躇到:“你话虽如此说,我却难以相信你,你发一个毒誓吧!”
周全峰见他三番两次推托,心中怒发如狂,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打死,脸上却不表露出来,问道:“你要我发一个什么样的誓,才能信得过?”小天说道:“你就发誓说,若是食言,教你终生不得突破筑基,即使能突破,也被劫雷劈死。”
周全峰听了大怒。盖因修炼最忌有心劫,修士不论做何事,都抱定自己是对的这一信念,即便杀人夺宝,也要认为此宝本就是我的,那人得宝不交与我就是该死的信念,如此一来心无障碍,突破时才能做到心无旁骛,一心求道。若是立下誓言,虽然可以自欺不算,但终归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在突破时这一点小小的心结就有可能酿成大劫,导致突破不成,惨遭反噬,含恨陨落。
第二十一章 初次杀人
第二十一章 初次杀人
小天让周全峰发的这个誓可算恶毒,周全峰若要食言杀他难免不会在心里留下心结,这个险他是万万不敢冒的。此时他心里终于是不耐烦了,眼露凶光,说道:“你是死也不肯说了?”一边说,一边运转灵气,准备将小天毙于掌下。
小天见周全峰神色,知道他已经准备动手了,一边说道:“若要我信得过你…”话未说完,陡然率先发难,酝酿已久的神通“无边落木”突然祭出,打了周全峰一个措手不及,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这“无边落木”乃是小天在晋级到炼气三期时从百草神木诀里新修炼的一个神通,这阶段修士可以做到灵气外放,这“无边落木”就是将木灵气在体内凝聚后,发出击打敌手,因为发动突然,无声无息,人所难察,故而名之。周全峰知道小天修为低下,浑不将他放在眼里,大意之下居然着了道儿。
一招得手,小天更不停留,紧接着就是第二招“万物缠绕”施了出来,只见周全峰身边的数棵松树突然间枝叶猛长,迅速地将周全峰缠绕起来,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这“万物缠绕”乃是小天修习的第一个神通,纯熟无比,随着他修为日深,威力也是越来越大。
周全峰万万料不到小天竟然敢率先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已被裹了个严严实实,顿时气得连肺都要炸开了,嘴里怒喝着:“竖子找死!”一边浑身灵气流转,“蹦”的一声将缠绕全身的树枝崩碎,神通就要出手。
小天与他初识时,这周全峰就已经是炼气八期的顶峰修为,这些年来,已经顺利突破到了炼气九期,小天的“万物缠绕”虽然是一个威力不俗的神通,但是用在炼气九期的修士身上就有些不够看了。
周全峰还来不及动手,又被树枝缠了个结结实实。
原来小天虽然修为不高,得益于神识的强大,于神通的修炼却是格外见效,相比于其他修士,酝酿的时间,收发的速度都要来的迅捷,这周全峰刚一挣脱,小天的“万物缠绕”又发出来了。
周全峰身为一个炼气九期的高阶修士,居然三番两次的被小天这个炼气三期的低阶修士攻击得手,心里直气得死去活来,只道:“一会儿我非要扒了这个小畜生的皮!”这当儿神通已经无暇发出,只是运转全身灵气,树枝一缠绕上去立即将它崩碎,崩了三五回之后,小天的灵气消耗极快,“万物缠绕”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
周全峰立刻察知,嘴边露出狞笑,全身的灵气运转更快,一旦小天的施法速度困不住他,就要暴起杀人了。
小天也知道这样下去难免一死,把心一横:“我与这老王八拼了,今日就是一死也要让你脱层皮!”趁着周全峰崩开树枝的间隙,整个人合身扑上前来,冲到周全峰面前,同时“万物缠绕”再度发出,将两个人都缠在了树枝里面。
一到周全峰近前,小天更不迟疑,拳脚膝肘齐上,却是对周全峰展开了近身肉搏。
周全峰自踏入修仙路途以来,也是数逢大难,与人生死搏斗的经验也极为丰富,但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小天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肉搏方式,一时间被打了个头晕脑胀,腾不出手来还击。
不过他毕竟修为比小天高得太多,这几下拳脚只是使他吃了些皮肉之苦,伤不及根本,缓过劲来后,也是手忙脚乱地和小天战成一团,只不过他的搏击之术就差得太远了,遮拦多,进攻少,一时间被小天打了个不亦乐乎。
忽然间,两人都是感觉身上一空,原来小天的灵气终究枯竭,神通施法速度已经慢下来了。
周全峰心中大喜,心道这下看你这小畜生还有什么办法,挥手间,已是发出了一个“火墙术”,乃是一个防护类的神通,作用是在自身面前布下一道火墙,阻隔敌手的攻击,再腾出手来运用神通攻敌。
正待大展神威,好好地收拾小天,陡然间眼前一花,耳边听得“呼”的一声,一个身影穿过火墙,浑身带着火焰,扑倒了自己的身上,双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原来小天见周全峰布下火墙,心知若待他神通发出,自己万万抵挡不住,情急之下无暇多想,直接冲破火墙,与周全峰殊死一搏。
周全峰虽然与人多次斗法,这火墙术也有被人破掉的时候,就是没有遇见过直接穿墙而过的,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被小天扑倒在地,只觉得脖颈间犹如卡了一副铁钳,连呼吸都不能了。
这时候怒发若狂,不想这个小子如此难缠,心下发狠:“小畜生,看我不活活烧死你!”灵气运转,火墙俶尔围拢,罩在小天背上,呼呼燃烧起来。
饶是小天淬体不辍,筋骨皮肉比寻常修士坚实太多,但修士修炼的都不是凡间俗火,沾身之后立刻烧的小天皮开肉绽,剧痛钻心。
情急之下,小天也运起“万物缠绕”,这神通除了可以困敌,也可以加以变通,以木枝做鞭,抽击攻敌,这时却是劈头盖脑的照着自己全身抽下,大部分树枝都抽到自己背上用来灭火,少许树枝也是抽到了周全峰的手脚头面之处。
周全峰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之事会演变到如此地步,心中暗恨当时没有一下结果了小天,此时小天就是不给他片刻空暇来施展神通,也没有良策,只好加快火焰的施展,心道我炼气九期的修为还耗不过你个修炼废物,今天非烧死你不可。
两个人都在拼命,看谁先耗死对方。
过了一会,周全峰感觉灵气的运转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而小天的双手还是那么有力地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一点也没有力竭的趋势,不由得又是疑惑,又是心慌。
原来修士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可以辟谷,断绝呼吸等等,但终究是一时之策,尤其是炼气筑基等低层修士,尚不能做到完全的不吃不喝,不用呼吸,只是比之凡人能坚持太久太久罢了。大神通修士自然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是小天和周全峰二人离那个境界实在是远的没边没沿,还是和凡人一样,需要一点点食物和空气的。这周全峰被小天卡住了脖子,不能呼吸,虽然不会被憋死,但也是需要运转灵气来维持自身功能的,无形中灵气消耗的就快了。
再者,这周全峰也是资质平庸的单灵根之辈,吸收元气的速度也慢,修炼至今也只是练出了一条经脉,而小天虽然修为不高,却自行开发了两条细小经脉,在元气补充上比之周全峰要迅速。
三者,周全峰为了将小天骗到僻静之处好杀人夺宝,千不该万不该将小天带到这万松林中来。他以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根本不需要精心安排,考虑个天时地利等等众多因素,压根儿就没考虑小天是什么灵根之类的问题。因为小天是木灵根,修习的是百草神木诀,这松林中木元气充沛,补充起来容易,而火元气相对贫乏,补充起来就困难了,有了这三个因素,两人虽然在修为上差距巨大,在灵气的消耗上却迅速地拉近了差距,变得相持不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周全峰感觉自己的灵气消耗越来越快,而小天的双手还是那么有力,不由得更加心慌起来,脑袋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个小子手里?”
一念即出,旋即自己也觉得荒唐,自己好歹是炼气九期的修士,怎么会不敌这么个修炼废物,这想法若是说出去,自己也不用再修什么仙了,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心下发狠:“不行,不能跟这个小子耗了,须得速战速决。”于是加快了灵气运转,小天背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烧的小天的皮肉和树枝一起噼啪作响。
周全峰却是不知,他若是和小天耗下去,由于二者之间修为的差距实在巨大,耗到后来十有**是小天耗不过他,灵气先消耗完,那时就只能任凭周全峰宰割了。这一加快运转,火焰的威力大了,但灵气消耗得快了,满拟将小天活活烧死,他却想不到,在他们眼中认为是浪费时间,误入歧途的淬体锻炼,在这种生死肉搏的时刻能有多大的作用。
这个错误的决定最终是要了他的命!
若是换做一个寻常的修士,别说是炼气三期,就是炼气七期、炼气八期,周全峰也有把握将他烧死,然而不幸的是,他要对付的,是小天这个另类。
熊熊的火焰在小天背上燃烧着,虽然不断地有树枝在抽打,仍然是有蔓延之势,小天的皮肉也在不断绽裂,血水都化成了青烟,嗤嗤作响。
然而,在那火焰被熄灭的地方,他的伤口却在以一种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地愈合生长!
小天千锤百炼的淬体修炼,练就的不仅是变态的坚实,还有那闻所未闻的自愈能力!
**的痛楚虽然让人抓狂,然而,比起神魂修炼时的锥心剜骨的那一种痛苦,毕竟是要逊色太多了,小天的神经在那种年深日久的痛苦磨练中,已经练得有些大条了,对痛楚的忍耐早就远远超出普通修士的极限,绝不是周全峰这种人能想象得到的。
忍受着身上剧痛的折磨,小天的神智却是极为清醒,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执着的念头:“我要成就的是无上大道,决不能死在这里!”
背上的伤势虽然在扩大,然而,毕竟他的肌体还在自我修复,周全峰却是渐渐顶不住了。
一阵疯狂的灵气输出,没有见到预期的效果,周全峰的心里终于是真正地开始慌张了。
一步步将这个小子引到陷阱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他,满拟胜券在握,不料情势急转直下到了这般田地,周全峰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坚定的信念终于破碎,道心失守了。
道心一乱,周全峰的心思就活跃起来,一时自怨自艾不该贪图这小子的宝物,一时只想叫这小子住手咱们再好好谈谈,一时又发狠我不信就烧不死你这小畜生,又加大灵气输出,三两下折腾下来,他是彻底坚持不住了,小天背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了。
小天此时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有些麻木,感觉不到火焰熄灭了,灵气的消耗也是快到尽头,全凭一股信念苦苦支撑。
周全峰已经觉得头脑发胀,浑身憋得似要炸裂开来,忍不住从鼻中发出呜呜之声,却是求小天放过他。
小天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努力把仅剩的力气都用到两只手上,紧紧地卡住周全峰的脖子。
周全峰两腿乱蹬,两手乱抓,鼻中乱哼,小天也觉得眼冒金星,浑身乏力只欲睡去,但是神智不失,咬牙坚持。
渐渐得周全峰的挣扎慢了下来,动作越来越少,终于不动弹了,小天也察觉不到了,只是死死地卡住他的脖子。
忽然“啪”的一声,小天只觉得手里好像捏碎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周全峰已经死透了,身体没有了灵气的支撑,自然挡不住小天的双手,勃颈处被小天一下就掐断了,大好头颅与身体分家了。
小天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周全峰脑袋都掉了,这一下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一念及此,小天这才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烧焦的皮肉也疼,结痂的伤口也疼,浑身的筋骨更是酸疼无比,双手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抽搐起来。更可笑的是,虽然全身这般剧痛,眼皮子却是止不住地想打架,神识也是消耗巨大,只想睡觉。
模模糊糊的知道不能睡觉,可是瞌睡再也抵挡不住,一下就躺倒在地。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阵熟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锥心剜骨的剧痛把他弄醒了,原来是师父下的禁制又发作了。
这一下比之刚才的诸般痛楚深刻得多,痛得他全身缩成一团,连*的力气都没有了,睡意也一下被扔到爪哇国去了。浑身疲累不堪,偏生又不能睡觉,那个难受滋味真是让人痛苦得欲抓狂。小天索性盘膝而坐,开始凝练神魂。
初始极为不顺,连入定也无法做到,慢慢得也就渐入佳境,神识凝练,默默冥想,逐渐疲惫尽去,物我两忘,神识融入天地,感官像潮水一般蔓延开去,静静地感受这松林中的平静,蚁走虫唱,兽吼鸟鸣,神魂在透支后迅速恢复,且隐隐有增强之趋势。
正修炼到佳妙处,忽然心有所感,急忙收回神识,睁开眼来,面前已经站着一人,正是久违了的师父。
这几年来小天修为逐渐进步,师父却一直没有出现,小天心里还是很想念的,也有点想得到师父夸奖的意思,没料到师父今天突然出现了,一时间十分激动,开口说道:“师父,你来了!”急忙站起身来施礼。
师父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虽然方式蠢了一些,但是好歹杀死了一个炼气九期的修士,也算不错。”
小天惊讶说道:“师父,原来你早已经来了?”
师父说道:“没有什么早晚的,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清楚。”
小天长出一口气,说道:“原来师父一直在啊!这个老贼,就是我打不过你,师父也会收拾你。”
师父听了,十分严肃地对小天说道:“我原来就告诉过你,我只是带你入门,修炼途中遇到的一切事情,都需要你自己解决。譬如刚才,如果最后失败的是你,我也只会看着他取了你的性命,绝不会出手相助。”
小天不禁呆住了,说道:“师父是说过,我一直以为师父只是要我去克服困难,没想到…”
师父打断了小天的话:“是的,就是遇到了性命之忧,也要你自己想办法闯过去。欲成非凡事,须经非凡磨。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解决。你的面前,只有这一条险路,闯过去,就继续前行,闯不过去,就戛然而止。没有如此决心,单是筑基这一关,你就过不去,遑论无上大道?”
小天听完师父的话,默默地想了一会,才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我记下了。修仙之道,有进无退,唯有斩断退路,才能勇往直前。我会一直努力的。”
师父听了,十分满意,点头说道:“嗯,不错,你的资质虽差,但好歹心志坚定,倒也是具备了成功的必备因素。成大道者,不乏资质平庸之辈,但无一不是心志坚定,勇往直前之人。倒是天资惊才绝艳者,却没有个个都成就无上大道。你需谨记,先天条件之高低,只是决定了你的起点,欲达终点,非后天努力不能达成。所谓先天不足后天补,诚至理名言也。”
第二十二章 痛苦分魂
第二十二章 痛苦分魂
说完这些,师父又问道:“这个人,你准备如何处置?”
小天喃喃道:“弟子不知。死者入土为安,是否要将他掩埋?”
师父淡淡说道:“杀人夺宝,毁尸灭迹之事,你以后少不得也要做的,现在先学着如何处理后事吧。”
小天吓了一跳:“师父,杀人夺宝不是什么好事吧?”
师父继续说道:“何为好?何为坏?修仙之人,有所谓好坏之分么?像这人,只是怀疑你有宝贝,就起了杀心,旁人得知,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如果不起杀心,反倒会视为异类。你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不融入这个圈子,不适应这些准则,如何在这生死相博的险恶环境中,争得一线生机?现在你告诉我,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杀人夺宝,不管这个人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还是与你相识日久,与你有恩?不要急,想好了再回答我。”
小天闻言陷入了沉思,毕竟他涉世未深,从来未曾考虑过这些事情。内心里隐隐觉得修仙固然是争得资源,但是为了资源而出手杀人真的是正确的么?修士奉为金科玉律的法则是否就应该遵守呢?如果没有这些资源我就不能进一步突破,那我该怎么办呢?以前自己只认为,修炼就是自己持之以恒地向心中的目标不断迈进,可是只是这样就行了么?抢了别人的资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少了竞争者,多了成功的希望呢?一旦认真思考,又觉得周全峰之所以对付自己似乎也不无道理。
继而又想到,周全峰谋害自己不成,反而为自己所杀,正因为如此,自己现在还能在这里思考,如果自己不敌,现在早已化成灰了,还考虑什么资源争夺?我固然抢到了别人的资源,那么,那些被我杀死的修士,他们就不能有追求目标,得证大道的机会么?我若为一己私利剥夺旁人的机会,那有一天我被其他人剥夺了机会,那是不是也是活该如此呢?
越想心里越是明悟,只觉得心里一片通透,不管旁人怎么想,我有我的规则,我要走的,是逆天而为的无上大道,旁人的准则,不管它是否有理,是否有利,终究不是我的道。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开口说道:“师父,我想明白了。旁人的宝物,那是他的机缘,不是我的机缘。是我的机缘,旁人抢不去,不是我的机缘,我抢也抢不来。我如和这周全峰一样,见到他人有宝物就要抢夺杀人,那我有朝一日被人所杀也是理所当然。旁人不论有何宝物,我如果需要,会试着与他交换,若是换不来,那也没办法。杀人夺宝之事,我是不会做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坚决之极。
师父不置可否,又问道:“若是有人来抢你的宝物,来杀你呢?”
小天说道:“我自然不会任人宰割,他要杀我,那么我反杀他也是心安理得。”“那他的宝物呢?”“宝物我拿着也是问心无愧。”
师父的脸色变得和善了:“不错,你的做法虽不合我意,但贵在不失本心,坚持自我。修仙者说到底,修的就是一颗本心。唯有坚持自我,万事以我为主,方能道心通彻,心无旁碍,突破时才能做到无愧无悔,心魔不生。你记住,修仙者无所谓对错,只有应不应该。我如要杀你,那就是你该死,不论你是神仙妖魔,还是凡俗百姓;也不管你是万家生佛,或是恶贯满盈。仁义,道德,利益,灾难,都不是左右你意念的参照,唯一能决定你的行为的就是你的本心。只有你认为要做的事才是唯一正确的,也是你必须要做的。现在,此人已被你所杀,他的一切东西那就是你的了,你先看看你的战利品吧。”
小天依言去周全峰身上搜索,从怀中摸到一个皮囊,面料似葛,入手顺滑,但却没有开口。正不知所以,师父开口说道:“这类储物皮囊都是储物类法宝里的最差货色,一般都靠修士的独门法诀打开。此人已死,只需抹去他的禁制,你自己另外再加上禁制,就可以了。这些等你到了炼气六期就会了,现在我先帮你抹去禁制,你再注入自己的神识,就能使用了。不过你须得注意,这皮囊没加禁制,你能打开,其他人也能打开。”说完拿过那皮囊,旋即又丢到小天手中。
小天将神识注入到皮囊中,果然感觉到进入了一个大屋子一般,比莫达给自己的幻灭狐的皮毛所制的皮囊大了三五倍不止。里面杂七杂八的堆了一些东西,只占到了三分之一的空间的样子。这些东西有药材,有果实,还有一个小玉瓶,内中似乎存有一些液体。最显眼的是一大堆灵币,小天粗略一扫,不下二三十万的样子,不禁咋舌,暗道似乎比莫大哥富有。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宝剑,一本经书。探查完毕,小天就将神识退了出来,告知师父。
师父听了言道:“那些药材果实想来没什么价值,宝剑灵币更是一钱不值,你将那玉瓶和经书拿出来看看。”
小天依言将两者取出,师父先翻了翻经书,说道:“是一部水属性功法,品质破烂,不过天下没有破烂的功法,只有不到的修为,只要修为高了,一样能化腐朽为神奇。你日后可以修习之。”又看那玉瓶,神识一扫,轻咦一声:“不想这般级别的修士,竟然能得到这件物品,看来这家伙福缘不浅呐,若不是碰见你,日后说不定修到结丹、元婴也未可知呢。”
小天一听,忙问师父:“师父,这是什么宝贝?”
师父笑着说道:“宝贝倒是算不上,不过在这个地方也算是珍品了,如果被那落霞谷之流知道,定会来巧取豪夺。这瓶里盛的是玄**,此水一般产于阴寒之地,质地阴柔,最是滋补神魂,多为人用来修补神魂损伤之用。这般用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类物品最大的功效,乃是用来生魂。看来,小天你是他的命中克星。他一个火属性的修士,拿着这功法不能修炼,玄**的用途想来也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恰似为你准备的一般。”
说完神色一肃,对小天说道:“现在你有一个选择,于你今后的修炼至关重要,你自己选,我没有任何意见。”
小天见师父说的严肃,也感到事关重大,就问:“师父,什么选择?”
师父说道:“分魂的选择。神魂乃是人之根本,修炼到最后,**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只要神魂长存,即可永生不灭。因而修炼之道,归根到底就是修的神魂。之所以要先修**,是因为在修炼的低级阶段,神魂必须依赖**而存在,**越强,则神魂的生存能力越强,越有希望在修仙之路上走到最后。这个道理我以前给你说过,不知你是否记在心里了。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修士都不明白此事,他们的修炼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镜花水月了。正因为神魂如此重要,所以一般类似分魂的功法要求的基础都很高,最低也要到结丹后。而你,明显是等不到结丹了,甚至可以说,你筑基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对你来说,分魂不是要慢,而是要快。但是有一点,现在就开始分魂,成功的希望,也是几乎没有。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你自己选吧。”
小天问道:“那要是分魂失败,有什么后果?”
“一旦失败,就会神魂破裂、消散,没有了魂魄,你只是个行尸走肉。最好的可能,也是神魂分裂,你可能还有意识,但一定不会是单一的意识,而且你再也不会知道你是谁了,那种情况,也无法描述清楚,总之,你会是个疯子,无时无刻不处于混乱之中,甚至你的意识是什么意识也说不清楚,比起行尸走肉来说,可能就是多出一点感觉罢了。”
小天只沉默了一会,就苦笑着对师父说:“其实,我没有什么选择,只有分魂一条路,是吧,师父?”
师父说道:“在我看来这一条路也不是路,但是你要自己选。”
“我选分魂。”“确定?”“确定!”
师父点头说道:“只凭心志这一点,我收你这个弟子已经是不枉了。不管今日以后会是什么情况,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子。”
小天听得感动不已:“多谢师父,弟子得蒙师父收录,实是三生有幸。”
师父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你先静坐一下,平心静气,把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
小天闻言,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呼吸入定。
一开始心潮澎湃,思绪万千,难以释怀,随着不断的呼吸吐纳,渐渐地心思安静下来,思虑杂念渐渐被排除。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又进入了物我两忘,神识通透的境界,只觉心中一片安宁,什么生死成败统统抛到了脑后,小天缓缓睁开眼来,对师父说道:“师父,我准备好了。”
师父点头说道:“你先把分魂术默想一遍。”
小天又闭上眼睛,分魂术在脑海中流转,清晰无比,不差分毫,方才睁开眼睛,说道:“弟子记住了。”
“下面我先教你将这玄**纳入识海,你的分魂以后就贮存在这玄**之中。水主肾,分魂成功后,肾脏中会长出水灵根,就可以修习这部水属性功法了。”说完口述了一段法诀。
小天默默记诵,片刻就已掌握,平心静气,依法施为。
须臾,那玉瓶口中冒出一股无色液体,这液体一出来,就似一阵冷风吹来,周遭气温陡降,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小天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心却如古井无波,不起微澜。那无色液体慢慢漂浮到小天的眉头正中,就好似空瓶倒酒一般全无一丝阻碍,就那么一点一点的融进了小天的元神之府,过明堂宫,经洞房宫,入泥丸宫。
只觉得元神府中先是一寒,接着化为清凉,然后就觉得脑海中多了一团东西,犹如一个小水洼,里面盛着一汪清水。
就听得师父说道:“这一步比较简单,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接下来,你就按照那分魂术的方法,试着将你的神魂分一部分到玄**中去。记住不要一分为二,分出去的神魂要比你原来的神魂小一些,好有主次之分。这一步极为凶险,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必须极为谨慎,一点一点的分过去,切记不可着急。而且,此过程一定极为痛苦,你必须咬牙忍住,整个分魂过程中一定要保持清醒,一旦神智丧失,就会神魂破裂,分魂就彻底失败了。明白了么?”
小天依然不为所动,平静地答道:“弟子记得了。”
师父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那好,开始吧。”
小天先将神魂凝炼到一起,然后驱使着神魂靠近玄**,试探着抽出一丝往玄**里融去。奈何神魂乃是一团整体,想要抽出一丝殊为不易,于是按照分魂之法,开始分裂神魂。
甫一施展,就觉得脑中剧痛,似乎有一把小刀在神魂上来回割锯,要将这神魂切下一块来。
这般痛楚已经不是什么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可以形容的,似乎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股剧痛,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如附骨之蛆,摆脱不掉,偏又没有具体的部位,感觉不到疼痛的地方,但是痛楚又无处不在。
小天觉得自己的脑袋正在被一把钝刀切割,切又切不断,只好来回的锯。
师父看到小天的脸已经变了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抽搐,知道他正在忍受酷刑折磨,心中也只能暗叹:“孩子,现在谁也帮不了你,千万要撑住啊!”
锯了不知有多少下,终于那团神魂被锯掉了一小块,小天顾不得疼痛,急忙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小块移到玄**中,这才感觉疼痛减轻了点。
这些应该是不够,小天一边想到,一边又开始锯第二块。
剧痛又一次来临,丝毫没有因为有过一次经历而产生的麻木适应的感觉,反而是觉得比上一次的疼痛还要难忍。神魂似乎感到了威胁,牵扯抗拒着不让这一小块分离,因而切割的阻力大了,痛苦的感觉已经难以忍受,小天的神智渐渐昏迷了。
然而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高呼:“不能昏迷!一定要保持清醒!”
此时小天早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呈现着一种触目惊心的扭曲状,四肢关节都变了形,以违反生理结构的反角度扭曲着,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除了疼痛,难以容忍的、无法言表的剧痛,他感觉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
不知道第二块神魂是何时割下来的,更不知道是怎么送到玄**里去的,小天在麻木中,本能的去切割第三块…
浑浑噩噩中,小天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吧,原来死亡是痛苦的。不对,我能感到疼,那就是没死。”一想到没死,疼痛仿佛再也忍受不住了,小天忍不住张嘴狂呼,其实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能控制的地方了,他以为自己在狂喊,其实只是在以各种奇形怪状、匪夷所思的形式在抽搐。
感觉神魂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了,偏生还在执著的、一点一点的切割神魂,也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支持着自己在这酷刑中前行。
早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实则十分清醒,痛苦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不觉中觉得脑海中有人吵架:“还给我!那是我的!”“什么你的我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就是我的!”
突然感觉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好像…有人说过…小一点…主次之分…糟了!是不是分多了?
整个人忽然间清醒了,痛苦也来得更加清晰和强烈了。
强忍着疼痛,小天查看了一下,玄**中的神魂已经不小了,还好比外面的那一块还小上一些,心想终于结束了。
念头一起,就撑不住了,神识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照例是脑海中又是万针攅刺的痛苦,自然是师父的禁制发作了。
身体对疼痛的忍耐早已经超出了极限,偏生还昏迷不了,小天仿佛陷身在无尽的黑暗中,周遭是无穷无尽的痛楚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不能忍受还偏要承受,整个人无助而绝望,而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黑暗的尽头有了一丝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光亮处飘去。
光芒越来越大,终于整个人像是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了,又投入到了光明的怀抱。
这时就听到有人说:“好孩子,你成功了,我先放开你的禁制,好好睡一觉吧。”
话音刚落,小天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垮掉了,立刻陷入到了沉睡中。
第二十三章 师父离去
第二十三章 师父离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小天自打开始修炼神魂以来,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睡过觉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还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终于意识像是从深邃的海底中一寸一寸地慢慢浮上来,终于浮出了海面,小天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见师父在自己身前背着双手站着,小天赶忙站起来,叫声:“师父!”
师父转过身来,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么?”
听师父问起,小天才想起自己入睡前经历了什么。刚才看见师父后只顾着赶快起来行礼,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痛不痛的问题,这时听师父问起,才发觉全身的酸痛都消失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这一觉睡得是分外舒服。急忙回答道:“有劳师父挂虑,弟子身上已经一点都不痛了。”
忽然脑中又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痛了。”不禁有点发呆。
师父见状,就问道:“怎么了?你细查一下,分魂成了么?可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池?”
小天这才将神识凝聚到脑中泥丸宫,发现神魂已经分成了两块,一块略大些,在随意飘荡,另一块稍小一些,被玄**包围着。略大的那块神魂传出了一个意识:“分的是我,你痛什么?”玄**中的神魂毫不示弱:“什么你啊我啊,还不都一样?”一时之间,小天只觉得自己成了两个人一般,感觉又新鲜又难受,十分怪异。
师父见小天有些发呆,心中紧张,连忙追问:“有何不妥?”
小天将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情况应该是成功了,至于这种情况,我亦未分过魂,无法判断。你先试试,随便做一件事,可能完成?”
小天听了,弯腰从地上拔了一棵草,动作自然而然。
师父又道:“你施展神通试试。”
小天运转灵气,也感觉不到异样,“无边落木”施展而出,打得前方的树枝纷纷摇曳,也是十分顺畅,并无阻碍。
师父细细查看小天的行为,觉得并无异常,才对小天说道:“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可能你第一次分魂,需要有一个适应期,目前看来,你的两个神魂并无互相干扰阻碍争夺之事。你且试着吸取一下元气。”
小天依言施为,木元气从经脉中往肝脏涌去,徘徊一圈后又涌向丹田,但另有一股细小的元气却是在肝脏里徘徊不去,似无所依。越转越是稀少,最后就消散了。
将情况说与师父,师父笑道:“你的水灵根已经长出来了,可以吸收水元气了。肝主木,对水元气不能贮存,因而就消散了;肾主水,你要将水元气引入肾脏之中。被你杀死这人的这部水属性功法,你正好拿来修习。这功法并无什么高深之处,其中一些不足,我已将之改动,你照之修炼即可。你先试着修习一下。”
小天将那经书取出,仔细查看,封皮上写着“乾坤水经”四字,心道:“这功法名字倒也大气,为何师父却将它说得如此不堪。”按下这些不想,翻开封皮,细细阅读内容,不过一时片刻,已经默记在脑中,又细细诵读了一遍无误,就开始修炼。
这一次比之初次吸收木元气时速度快得多,不一会儿已经感觉到水元气丝丝而来,顺着经脉进入体内。连忙依照功法,自双手掌心开始,由少泽-前谷-后溪- 肩贞-天宗-天窗-听宫,最后入肾脏,果然这次入体的元气在肾脏盘旋后,并不消散,而是贮存了下来。一丝一缕,源源不断,小天抱元守一,专心修炼。
这一次修炼,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渐渐地感觉到元气入体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已经是似有似无,小天就慢慢收了功,从修炼中退了出来。
师父看见小天练完了,就问道:“如何?可有难处?”
小天摇头道:“没有难处,只是最后似乎吸收不到元气了。”
师父说道:“这里水元气不足,练功时间一长,自然会有这种感觉。日后你可到水元气充足的地方修炼,进展自会加快。”小天点头称是。
师父又看了看小天,忽然开口说道:“我要离开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师父总是忽而出现,忽而消失,小天已经见怪不怪,这时见师父又要走,纵然心中不舍,但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躬身道:“弟子恭送师父。”
师父并未立时离去,而是又看了小天一会,才开口说道:“我这次离开,乃是离开这方世界而去,日后你我师徒二人能否再相见,那就要看你的机缘了。”
小天不由得一惊,虽然不是甚懂师父说的离开这方世界是什么意思,但是师父说的似乎以后再也见不到一样了,顿时感觉到天塌了一般,脱口问道:“师父,你…你要去哪里?你从此不管小天了么?”
师父看着小天,神色甚是慈祥,说道:“孩子,我这次前来,虽然未能达成所愿,但是遇见了你,可以说是另有所获,你我师徒二人之间,应该是有缘啊。修仙之路,我已经将你领入了门,日后的修炼,就需要你自己去努力了。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师父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是总按着师父的路走,绝不会成就无上大道。这是我对你的临别忠告,你一定要谨记。”
小天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哽咽:“师父,弟子定当牢记遵循,永不敢忘。”
师父说道:“临走之前,我还有些事告诉你,你且随我来。”说完抓住了小天的胳膊,小天只觉得眼前一花,感觉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山川河流不断在眼前闪过,但是偏偏感觉不到自己再移动。过不多时,忽然停住了,这才定睛细看,师父已经将自己带到了一片原野之中。
这片原野孤寂荒凉,杂草丛生,显是人迹罕至。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土堆,仔细看来倒像是个坟墓。再看到土堆前有一石碑,上书“苏氏之冢”四个大字。小天心下纳闷:“怎么有这么大一个坟墓,苏氏之冢,难道这苏家一次死了很多人,都埋在了这里不成?”
师父望着小天,说道:“孩子,我这就将你的身世告诉你。你先看看我是谁?”说完,小天就觉得眼前一花,师父似乎是变了个人,再一细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苏先生站在眼前!这一变故直惊得小天是彻底的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小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期期艾艾的问道:“师父…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先生说道:“孩子,我并不是你这个世界之人,我乃是受人之托,从上界带一物到这个世界来。那人在我那一界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碍于法则约束,不能亲身下界,故而嘱托于我。我下界时,机缘不巧,陷入了空间乱流,拼死才侥幸挣脱,但是修为大损,无力再破开空间回去了,只能在这世界呆着,济养伤势,恢复修为。这方世界灵气太过稀薄,我耗费了这些年的时日,才堪堪恢复一些,勉强能驾驭几件宝物,仗着这些宝物,也能回到上界了。我是不得不走了,拖延下去,对我的伤势有害无益,我若不尽早回去养伤,对我日后的修行极为不利,甚至会止步不前,终身不得寸进。”
小天早已听得呆了,缓缓说道:“这么说来,你…你不是我的父亲?那,我又是谁?我的父母又在哪里?”
苏先生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当日我好不容易挣脱空间乱流,掉落到这里,入目就是遍地的尸体。我是在一个妇人身下发现了你,当日你已经呼吸全无,状临濒死,我发觉你一息尚存,于是把你救下,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活人了。”
小天如临五雷轰顶,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他精神恍惚,甚至不知道此时此景是真是梦。苏先生等他稍微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当日这里的人,应当是你的族人,不知何故,惨遭人灭族。你的亲人,应该是已经全遭不测了。我在一男子身边发现了一面旗帜,上面绣着‘苏’字,这应该就是你的族姓。我救下你后,念及你自小孤苦,族中又遭逢大难,希冀你日后能有一番作为,可以扬你族威,故而与你起名叫傲天,是教你记住这深仇大恨,不失青云之志。你若愿意,日后就以苏傲天之名行走天下,更要将你的一生铸成这方世界的传奇。”
小天听了,悲愤莫名,说到:“师父,我的仇家是谁?何人这般狠毒?”
师父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里在你这方世界,叫做南朱雀州,此地叫做星月原,这些事情,待你日后修为有成后,可以来细细查知。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这方世界,我们称之为下界,也叫凡俗界,我所在的那方世界,叫做灵界,在灵界之上,还有上界,也叫仙界。修仙修仙,就是指的这个仙界。”
接着又道:“这方世界虽然是下界,按说应该没什么出奇之处,但我却觉得在东青龙州有一股异乎寻常的力量,就是以我的境界也是感到自愧不如,甚是奇怪。于是我就按照灵觉指引,找到了东青龙州真观村。等你日后修为够了,记得要回去一探究竟。”
小天记下了,苏先生又道:“但这东青龙州乃是你这方世界上资源最差的地方,此中必有古怪。你须得加紧修炼,尽快离开这里,才能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如何离开青龙州,等你修为到了,自会知道。你现在只需谨记,越早离开越好。你如今的情况,在其它地方会被修为高深的修士发现你神魂的异样,只能回青龙州,等到神魂修为高了才能离开。你先祭拜一下族人,咱们这就回去。”
小天听了,走到坟墓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思潮起伏:“不知我族因何招致如此大祸,世上为何有这些毫无人性之徒?”不禁问道:“师父,他们为何要灭我全族,连妇孺儿童都不放过?”
苏先生说道:“这种情况,在修仙界并非罕见,不外乎仇杀和因宝物引来杀身之祸两种。这也没有什么谁对谁错,你日后修炼有成,也可以去杀他满门。”
小天十分痛苦,喃喃道:“修仙修仙,不是为逆天改命,打破天道循环的枷锁么?若是修仙途中,不仅要对抗天灾,还要抵御**,那岂不是给自己平添困难么?”
苏先生听了,心中似有所动:“自古以来,修仙者都是以掠夺为主要手段,你觉得抢夺他人宝物是掠夺,其实修炼所用的天地元气,珍奇宝物,又哪一项不是掠夺了?杀人夺宝和炼化天地灵物其实质并无区别。”
小天又说道:“那天底下的修仙者,为何不能相互扶持,共同对付天灾,何必非要互相掠夺,人为制造**呢?”此言一出,苏先生一时没有回答,默默不语。
过了良久,苏先生长叹了一声:“枉我修炼一生,自诩道心坚韧,修炼圆满无缺,论见识却不及一个孩子!”言罢看着小天说道:“孩子!我一直以为遇见你是你命中有缘,出手救你更是对你有恩,现在看来,全不是这么回事,你才是我生命中的大机缘啊!你所说的话,我以前从未曾想到,亦无人对我提及,不想我以前奉为金科玉律的准则,不一定就是正确啊!本以为今生囿于资质,修仙已到尽头,终身难以得成大道;不想你的话,不啻于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心有所动,突破有望了!原本我是要回去恢复修为,现在突破有望,更是必须要走了,日后有所增进,都是拜你所赐啊!孩子,这个玉佩你拿着,这上面有我的一缕神识,有朝一日你来到灵界,可凭着玉佩来找寻我。如若玉佩没有回应,那么我不是去了仙界,就是突破失败陨落了。你我师徒在凡界的缘分已尽,惟望他日在上界再聚首吧。你神魂中的禁制,我已将之解除,走吧!”说完,小天又觉得眼前一花,模模糊糊间已经回到了洪武城外,苏先生已经踪影全无。
刚刚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在这世界上的依靠只有师父和父亲,现在才知道他们原来是一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小天的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只觉世界虽大,但何处是我家?自伤自哀了许久,才想到:“师父虽然走了,但盼望与我在仙界相会,我岂能一味悲伤,不思进取?我本就是个孤儿,不是师父相救早已死了,这条命既然是捡来的,那就拼着不要了这条命,也要闯出一条路来,决不让师父失望。”这才收拾起低沉的心情,慢慢走进洪武城。
进到城中,想起师父已经走了,那赖以栖身的小家族也不必回去了,想了一会,决定和莫达、邬月梅告别后,就离开洪武城。走到莫达的居处时,莫达尚未回来,小天就先在城中找了间客店住下,等待莫达。
过了半个多月,莫达等一干人等方才回来。刚一进城,莫达就联系了小天。见了面,不等小天说话,莫达就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经过。当日他们到达碧渊潭后,并没有看见那蛇兽,守候了四五日,才遇见那蛇兽从潭底上来。甫一交手,那蛇兽甚是狡猾,眼见不敌众人,当即潜伏到潭底了。众修士谁都不愿下去冒险,又在旁边埋伏,如此三番两次,耗了不少时日,才将那蛇兽杀死。然后众人入潭底一探,潭底并无什么出奇宝物,只有几颗不算多好的水属性药材,一众修士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小天听罢,对莫达说道:“莫大哥,我今日前来是向你辞行的,我要离开这洪武城了。”
莫达大惑不解:“兄弟,你好端端地为何有这个念头?你要去哪里?你父亲怎么办?”小天黯然神伤,说道:“父亲已经走了,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莫达一呆,只当小天说的是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连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旋即又安慰小天道:“自古仙凡有隔,我辈既然走上这条路,这些生老病死就要看开。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只是你孤身一人,修为先不说了,阅历也浅,离开洪武城,只怕前途难测。不如就在这里,你我兄弟二人也可互相照应。”言辞甚是恳切。
小天心下感动,说道:“一直以来承蒙莫大哥关照,小天虽愚钝,也是知道莫大哥的好。我离开这里,乃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莫大哥见谅。日后有缘再见,再和莫大哥喝酒叙旧。”
莫达只是摇头道:“你有什么难处,说给我听,咱们兄弟一起想法解决。你如果不能说服我,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
第二十四章 突破筑基
第二十四章 突破筑基
小天早已想好了说辞,这时就对莫达说道:“莫大哥,你也不用怕我难过,你且说说,以我这种资质,突破筑基的几率能有多少?”
莫达默然不语,少顷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兄弟你还年轻,尚有时日,说不定哪天机缘到了,就此突破也未可知。”
小天又问道:“那我呆在这洪武城,可有机会得到大机缘?”
莫达摇头说道:“洪武城虽是个小地方,这种大机缘向来没有,但是个人机缘也是说不准的。”
小天说道:“莫大哥,我也知道,似我这种人,如若一直呆在这洪武城,那绝对是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什么突破的机会,寿限一到,自然魂归尘土。既然如次,不如趁着现在,出去闯一闯,哪怕在外面遭遇了不测,结果也与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莫达听完,先是想了一会,终于又笑着说道:“不错,兄弟言之有理。我莫达已经是时日无多,没有了雄心壮志,只想安心在这井蛙之地苟且度日,兄弟你还有大把年华,安知不能在外面的世界闯出自己的机遇来?是我考虑不周。既如此,我就不拦着你了。你也不忙着走,过两日,我叫上月梅给你送行。”
小天笑道:“好,我本来也是要和她说一声再走的。只不过,临走之前,还有一件事,到时一并说与你和邬姐姐。”
又过了几天,莫达才召唤小天。小天应邀前去莫达居所,果然邬月梅也在。莫达准备了一大桌酒菜,大多是一些凶兽的肉和珍稀果实,修仙者虽然不在意吃喝,但是这些东西往往蕴含天地元气,食之也有滋补身体,增进修为的功效,因而也都是价值不菲。三人见了面,邬月梅说道:“本来我也是不赞同你离开这里的,但是听你莫大哥转述你当日所言,确是言之有理,我们也就不留你了。这是我炼制的一些丹药,虽无甚大用,用来防身,恢复灵气,倒也有一些功效。”小天见状,也不推辞,就收下了。
三人随即入席吃喝,酒过三巡,莫达说道:“当日兄弟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说,不知是何事?”
小天说道:“莫大哥你曾经言道,你和邬姐姐距离突破筑基已经只差一线了,只是缺少筑基丹,迟迟不敢突破。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希望能见到你和邬姐姐突破到筑基,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些。”
莫达闻言,苦笑说道:“我资质浅薄,不敢妄言突破,你邬姐姐倒是希望不小。只是她执意要把筑基丹给我先行突破,我又怕突破不成,白白浪费了这筑基丹,使得我二人都不得突破,因此也没有答应。上次拍卖,又没有购得筑基丹,今生也不一定能突破了。”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小天又问道:“不知莫大哥邬姐姐尚需几颗筑基丹,就够你二人突破了?”
莫达说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两颗筑基丹,你邬姐姐幸赖有炼药术支持,倒是凑够了三颗。只是我们的筑基丹,成色都不算上品,我若是突破,估计要四颗才有一些把握,你邬姐姐资质比我好,三颗应该就行。”
小天笑道:“若是缺的多了,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两颗么…莫大哥,邬姐姐,你们且看,这是什么?”说完拿出一个玉瓶,往外一倾,倒出两颗筑基丹来。
这两颗筑基丹,正是从那周全峰身上搜刮而来。
莫达和邬月梅陡然间见到小天居然拿出了两颗筑基丹,不禁都是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莫达才开口问道:“这…兄弟,你居然还有筑基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天也不相瞒,遂将周全峰欲害己不成,反被自己所杀一事坦然相告。莫邬二人更是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如若不是有两颗筑基丹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定然会觉得小天是在撒弥天大谎。
二人一再追问,听得小天将当日的事情说得明明白白,就是有心编排也不可能编得如此惊心动魄,活灵活现,最后终于是接受了小天以炼气三期的修为,杀死了一个炼气九期的修士的事实。
莫达愤然道:“这周全峰平日里为人也和善,虽然遇到危险时不见他冲在前头,但也决然看不出来是如此一个丧尽天良之人。兄弟你真是福缘深厚,才使得他暗算你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邬月梅却不以为然:“修士修仙,争夺的就是资源,天底下的修士大多如此,你以为人人都和你莫大傻一样么?倒是小天兄弟,不禁福缘深厚,而且毅力过人,拼着一股坚韧不拔之志,居然将这厮活活耗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这事若是说出去,必然没有相信,只会惹人发笑,怀疑我们是不是疯了,编造出如此荒诞不经的故事。”
二人感慨良久,莫达才道:“这筑基丹乃是兄弟你用性命换来的,你且收好,留待将来突破之用,我不能要。”
邬月梅也道:“不错。我虽然不赞成你莫大哥的一些做法,但是也不会像那周全峰一般无耻,狠心出手杀人夺宝。这筑基丹太过珍贵,你也是险些丧命,这筑基丹正好作为补偿。”
小天闻言,说道:“莫大哥邬姐姐有所不知,这筑基丹与我来说,等于是废物一般,我是坚决不会使用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莫达听得一呆,不禁问道:“为何?”邬月梅心思转得快,以为小天是说自己资质太差,不可能修炼到炼气九期,遂温言劝道:“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这周全峰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小天你不用气馁,炼气九期的修士都栽在了你手里,足以说明你乃是有大福大泽之人,突破筑基必然不在话下。这筑基丹还是你留着自用吧,我和你莫大哥还有一些小手段,再收集两颗筑基丹,虽非易事,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小天反问道:“莫大哥邬姐姐,你二人待我甚厚,我一向视你们为兄姐。你们也不用顾忌我,就直言一句,我这人资质如何?可有突破到筑基的希望?”
莫达默然不语,欲言又止,邬月梅见小天说得恳切,一时说道:“小天你既如此说了,那我也就直言相告了。你的资质,其实极差,起码就我之见识而言,没有见过比你资质更差之人了。但是修仙一事,那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从古至今,也有不少资质并不出众之人,机缘巧合之下,得以突破。故而兄弟你也不要灰心,耐心寻找自己的机缘即可。”
小天笑道:“自家事自家知,我再愚驽,也是知道自己能走上修仙这条路,已经是万幸了,遑论提升修为,有所突破。但是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不管有千难万险,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以我的资质,再借助药物或是天材地宝进行突破,只怕修炼到筑基、结丹境界,就会走到尽头,再也不能寸进了。但我却偏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结丹、元婴并不是我的终极,我要在这修仙之路上一直走下去,看看这条路的尽头在那里。莫说是筑基丹,就是比之再珍贵十倍百倍的药物,我也是弃之如敝屐。这筑基丹,你二人如若不要,我就扔掉了,今天我是绝不会带出这个门了。”
莫达和邬月梅又一次惊呆了,不想他们眼中这个资质差劲、修为浅薄、与人和善的小弟弟,心中竟然有如此志向,想到自身这百多年来蝇营狗苟,不过是为突破筑基而绞尽脑汁,至于结丹什么的,那都是想也不敢想。
蓦然间想到自己原来也是个热血青年,对前途也有过十分美好的设想,然而多年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在底层的苦苦挣扎求存之时,已经不知不觉间,冷却了一腔热血,磨平了雄心壮志,修仙的目的,已经不是追求提升自己,而是为了突破障碍,延长寿命!一时间,二人都是心潮澎湃,说不出话来。
小天见到二人脸色间青间白,心情激荡,也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忽然间,莫达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你说得好啊!多少年了,我从未听到过如此慷慨激昂的话,没有见过如此坚韧不拔之人了!兄弟,你说得好啊!”大笑声中,声音渐转呜咽,最后失声痛哭起来。邬月梅也是面颊上缓缓流下两行泪水。
莫达痛哭了一阵,说道:“小天兄弟,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才觉得,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我现在才知道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何必妄谈修仙。我算是什么修士,只不过是个希冀苟活数百年的可怜虫罢了。枉我修炼一生,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孩子看得透彻!”
说到这里,止住了哭声,对小天说道:“兄弟,我只恨没有早日遇见你,以致白白耗费了大好光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回头路了,兄弟你尚有大好前程,你莫大哥没有这筑基丹,这辈子就算是到了尽头了。这筑基丹,我莫达今日就收下了,我就不信,筑基会是我莫达修炼的终点,我定然突破筑基,从此后奋发图强,再好好地活出个精彩人生来!”邬月梅也是含泪点头,脸上焕发出了希望的光彩。
小天见到一番话使二人打开心结,找回了初心,重新鼓起了追求无上大道的勇气和信念,不由地感到喜出望外,说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兄长!好姐姐!这一次的离别,必然不会是最后的见面,他日更攀高峰,到时我等再把酒言欢!莫大哥如有把握,小弟就等到大哥突破了,再走不迟!”
莫达言道:“兄弟所言极是。我也想留你下来,看我突破完了再走。观看修士的突破,感悟那一刻天地融汇的至理,对旁观者好处极大,不是亲近之人,是决不能得见的。机会难得,兄弟你要好好把握,将来突破的时候可以有所借鉴,提高成功的几率。”
过了数日,在洪武城城南的一处山峰上,突然出现了一片异象。当日本来是晴空万里,忽然间有云朵开始往那片山峰聚集,一开始尚比较缓慢,慢慢得开始越聚越多。初时大多数人都没有在意,只有少数高阶修士感觉到了异动,并暗中注意。云彩越聚越多,终于被大部分修士发现了异常:“那不是普通的云彩!是天地元气聚集而成的!有人在冲击筑基!”
瞬时整个洪武城都轰动了。在这个筑基修士即可称为前辈高人的洪武城,冲击筑基也是数十年、成百年见不到一回,更何况那些门派、家族的修士突破时,都有自己的隐秘场所,且有师友、长辈照看,等闲人等根本不可能靠近,突然有人在城南山峰上公然突破,顿时让城中的修士,尤其是那些散修激动不已,一个个呼朋引伴,纷纷前来观看。
众人到了山脚下,就纷纷止步,因修士突破时最怕有人打扰,此人突破不成,要么含恨陨落,要么修为大减,那倒也罢了,万一此人突破成功,见到众人就近围观,心中不喜,那可就是给自己惹下祸端了。再者,突破失败,引起反噬,那威力可是非同小可,靠得太近势必给自身增加危险,因此众人都是很有默契的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旁观。至于一些家族、门派,仗着自身实力,顾虑没有那么多,倒是又往上走了一段,但也在不到半山腰处就停了下来。
此时,云彩越聚越密,色呈淡黄,有经验的修士就说:“是一个土灵根的修士在突破,聚集的是土元气!”
这时,山峰顶上的元气云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厚厚一层,遮挡得太阳光都显得有些暗淡了。云层聚集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渐渐的,就看见云层似乎在动,逐渐越动越快,开始慢慢盘旋起来。那些有经验的修士连忙告诉身边的后辈弟子:“好生看着,细细体会元气的变化!这是要元气铸体了,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只见那元气越转越快,逐渐形成了一个下窄上粗巨大的漏斗形状,忽然间,那漏斗尖朝着山峰某一处急速灌下。众人都知道此时已经进入了突破的关键期,人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定睛观看,体会元气的细微变化。
那元气漏斗下灌的速度初时极快,慢慢得速度开始减缓了,待整个漏斗灌到差不多三成多的时候,速度已经是明显放缓了,一些人心中已经是“咯噔”一下:“看来此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那元气漏斗下灌的速度越来越慢,看看灌到五成的时候,基本已经是停止了,盘旋的速度也是变得缓慢了,那漏斗形状摇曳不停,看样子要散去。
有修士轻声说道:“突破失败了,快退!”众人呼啦啦地远远退开,有人惋惜,有人窃喜,莫衷一是。
然而那元气漏斗虽然即将消失,但是却始终没有真正散开,显然那突破之人并未放弃,还在苦苦维持。众人等了一会,见此情状,又开始纷纷议论,多数都是称赞这修士意志坚定,对突破成功又抱有了几分信心。
那元气漏斗在几次欲散未散之后,居然又渐渐稳定下来,然后又开始往下倒灌。这一次就平稳多了,直灌到最后一丝元气也消失了,也没有再出现异常现象。这一次的突破,虽然是一波三折,几近失败,但终于是成功了,在旁观者的心里也是激起了一片波澜,妒恨此人的运气,赞叹此人的毅力,也有人坚定了自己突破的信念,更有一些筑基修士对后辈指指点点,种种情况不一而足。
而此时,在峰顶上,小天正满面笑容地对莫达说道:“恭祝莫大哥突破成功!莫大哥意志过人,始能化险为夷,小天实是获益匪浅啊!”
莫达朗声笑道:“这还是多亏了兄弟你啊!若不是听了你那一番话,使我心无旁碍,不再顾虑得失,这一关是绝对过不去的!”
邬月梅也是笑盈盈地说道:“莫大修士的突破,给小女子也是好生启发,我心有所感,觉得契机来临,也要突破了!”
莫达一听大喜:“你的资质比我强,突破定能成功。你莫着急,我先巩固一下境界,然后再给你护法。”
山下众人见峰顶一时没有人下来,都知道此人正在巩固境界,一时都没有走开。众人都想见见突破的是何人,也好恭贺一番,套套交情,一些小家族和门派更是打着招揽的主意,是以都没有离开。也有个别用心险恶之徒,心怀不轨,倒是打着趁此人境界不稳,趁机前去杀人夺宝的念头,但是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害怕激起公愤,二来不知山峰上虚实如何,终究是不敢上去冒险。
第二十五章 冲破障碍
第二十五章 冲破障碍
等了数日,不见有人下来,修仙者虽然极有耐心,但也是少不得有人嘀咕:“此人突破也是磕磕绊绊,侥幸成功,应该是资质不算上佳,巩固境界花不了多少时日才对,现在还未下来,难道是又有变故?”
正疑惑间,忽然看见山峰上面又渐渐地有云彩在聚集了。一开始谁都没有在意,等到云彩越聚越多时,才有人反应过来:“什么!难道又有人要突破?什么时候突破变得如此容易了,接二连三地进行?”
这一次的轰动尤胜于上次,恰似在沸油锅里浇了一瓢凉水,嘈嘈杂杂的议论声停也停不下来。很多修士激动得两眼放光,都说修行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接连突破,那些小家族小门派更是坐不住了,一下有两个筑基高手,若是能拉拢到了,那自身势力可是提高了一大截啊!纷纷回报各自的主事人,一时间有不少在洪武城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过来了。有修士眼尖,已经看到了一些:“归元宗的宗主来了!”“那是伏龙观的掌门!”“快看!那是陆家的长老!七大世家也来人了!”
这时,山峰的云彩越聚越厚了。与上次相比,这次的云彩色呈微红,漂亮许多。“嗯,是一个火属性的修士要突破了!聚集的是火元气!”并且元气聚集的速度也是要快上一筹。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如同上次一样,火元气也是形成了一个漏斗,比上次的那个也要大上不少。
现在就是一些低阶修士也能看出,这次突破之人比前一次的那个资质要好。那些心存不轨之徒则是暗叫侥幸,就知道对方必有准备,好险没有上去送死。他却不知,小天三人只是怀着追求天道的决心寻求突破,并没有考虑什么成功失败,更没有考虑防范心怀不轨之徒。
火元气漏斗聚集成型后,也是忽然间朝着下面迅速倒灌。这一次的倒灌,就顺利许多了,速度虽然也是越来越慢,最后也是几近停止,但是始终未停止,元气漏斗的形状也一直较为稳定,旁观之人都觉得这次的突破把握很大了。终于那最后一丝元气也消失了,山峰顶上再度沉寂了下来。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在众人的望眼欲穿中,山峰顶上终于下来了三个人,二男一女,两个男子都是身材高大,体格健硕,只不过一个稍显修长,另一个则更为魁梧。那女子也是身材高挑,面蒙轻纱。正是莫达、邬月梅和小天三人。
看到这三人,人群中又一次爆出了一片惊呼:“是莫大傻!居然是他突破了!”“轻声!人家现在已经是筑基前辈了,你是想找死么?”“那个女子想必是月梅仙子,原来是他二人双双突破了!”“莫前辈宅心仁厚,一向乐于助人,他老人家得以突破,真是上应天道啊!”“那个青年是谁?难道莫前辈收弟子了?那我岂不是没机会了?”“他你都不认识?真是少见多怪,他不就是一直跟着莫前辈的那个炼体修士,号称人肉盾牌的么?”
一片议论纷纷中,一些反应快的,还有和莫达素来交好的,说得上话的修士,已经把三人围在中间,纷纷恭贺,脸上热情洋溢,个个兴高采烈,那种高兴劲就是自己突破了也不过如此罢了,但是心里面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门派世家的代表站在最前面,一边恭贺,一边许以厚利,极力拉拢。那陆家的筑基长老也是频频示好,邀请二人去做客卿长老。
莫达不胜其烦,却也不好开口拒绝,邬月梅轻声说道:“多谢各位道友抬爱,只是我二人才将突破,尚需时日巩固境界,今日想先回家中,改日后再登门拜访各位道友,如何?”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了。
三人回到莫达的居所,门前早已围满了闻讯而来的修士,更有知机者放上了贺礼,附着拜帖。邬月梅出面打发了众人,清净下来后,莫达说道:“以前无人问津,逍遥自在,这一突破,倒是惹来一身麻烦。”
邬月梅笑着嗔道:“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不要突破了,退回到炼气期吧。”说得三人都笑了。
又过了几天,三人平复了心情,商议了一下,觉得散修实在是势单力薄,如今虽说突破到了筑基,也不能觉得高枕无忧,还是依附一个势力较好。邬月梅又认为二人资质不算出众,投奔大的势力,在其中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如依附一个小的门派世家,既可互相抱团,也能分得较多利益,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不外如是。
小天和莫达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出路,商议之后决定去一个较小的门派,叫做青云派,去做个客卿长老。这类职务一般都是虚职,平时不用在门派里,亦不需要为门派做出什么贡献,只是门派有纷争之时,或是遇见门内弟子遇到危险时,须得出手相助。莫达闲散惯了,最是不愿参与门派事务,如此甚合他意。这青云派的门主只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派内还有两个筑基长老,一个中期,一个初期,得知莫达二人愿意屈身门派,皆是大喜过望,自家门派终于可以在小势力中说得上话了。因而两边一拍即合,宾主都皆大欢喜。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天才微微亮,城西门外已经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正是小天和莫达邬月梅。小天拱手说道:“二位兄姐不用送了,小天此去,乃是追求心中梦想,不管前路如何坎坷,我都有信心一直向前。二位兄姐保重,日后终有相见之时。”
莫达豪爽笑道:“那日我初见兄弟,万没想到你竟然胸怀鸿鹄之志,可把你瞧得小了。兄弟你定非池中之物,我就在此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邬月梅想起一事,说道:“你莫大哥糊涂,我也粗心,相交这多时日,一直不曾问你真实姓名。你出去后也不会用小天这个名字闯荡吧,你若不告知我们真实姓名,待日后你有了大作为,传到我们耳朵里,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呢!”
小天也笑道:“不怪哥哥姐姐,是我糊涂了。我姓苏,父亲当日对我期许甚高,故而与我取名傲天,倒是叫哥哥姐姐见笑了。”
莫达说道:“好名字!我辈修士,没有傲视苍穹,逆天改命之志,何必妄言修仙!做哥哥的期待着你大有作为!”
小天说道:“小天今日离开这里,就是苏傲天了。话不多说了,日后再聚首时,再与兄姐畅谈。”说完一拱手,转身向西,更不回头,大踏步而去。莫达和邬月梅直到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才依依不舍地回城了。
小天一路往西,走了不知多远,心中有所感,停下来回头张望,只见洪武城已经成了一个影影绰绰的小点。按捺下心中的情绪,他在心里默默呼喊:“这方天地,我苏傲天来了!”转过身来,向着前方走去。
差不多在同一个时间里,玄武城顾家的后山冰火洞内,顾云天还在经受着冰与火的洗礼。
这时距离他和洛问天初次进洞已经过了十五年了。十年前,洛问天炼体有成,全身的经脉已经坚实,能够承受天地元气了。他本来境界已高,身体虚弱的缺陷消除后,只在数月间就修炼到了炼气九期,感觉到突破的契机,就出洞回家突破去了。
临走前,他嘱咐顾云天一定要在这冰火洞内好好修炼,每次都要力争突破自身承受的极限,并且留下了神魂修炼的诸多法门,要他身体疲劳时就通过修炼神魂来缓解。
洛问天一走就没有回来,顾云天也就在冰火洞内一直修炼。每当身体适应了压力后,他就往前进数十米,也不知道具体的距离,总之等到皮肉崩裂后才停下脚步苦修。在洞中,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前进了多少距离,身体在反复的受伤恢复间,对于痛苦已经几近麻木,在长期空旷黑暗的寂静世界里,神魂的修炼倒是有了不小的进展,然而对于天地元气,他还是没法吸收。
这些年来的苦修,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每次在一个新地点待得时间越来越短,但是这冰火洞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只能感觉到阵阵寒流热浪从前方不断涌来,始终看不到那万古熔岩和极地寒玉冰。
这一天正在修炼,照例是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然后在默默滋养神魂。突然心有所动,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知道是母亲白秀飞来了,于是缓缓收了功,开口说道:“娘,你来了。”
白秀飞轻轻嗯了一声,问道:“天儿,修炼得如何?可有进展?”
顾云天不禁摇头:“娘,孩儿愚钝,至今不能吸收元气入体。”说完甚是沮丧。
白秀飞又是“哦”了一声,说道:“感觉不到,那也没什么。不过天儿,咱们不能在这里修炼,该出去了。”
顾云天大急,说道:“为什么?我感觉还不能吸收天地元气,还想在这里继续修炼呢!”
白秀飞说道:“天儿,你忘了,你今年都二十四岁了,族中规定,但凡小辈过了二十岁,还不能修炼,就要到外院去,为家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早在数年前,二房的顾玉明就屡次三番地提及,一来他畏惧你父亲,二来家主偏袒,只是装聋作哑,才为你拖延了这些时日。但是时间越久,族中一些人等意见越大,前些日子家主也过问了此事,我和你父亲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来叫你出来了。”说完,心中苦涩难言,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
顾云天这才想起家族中是有这个规定,心中一片茫然,只是喃喃说道:“是么?原来我已经过了二十岁了,这么说,我真的是一个终生不能修炼的废物了?”
白秀飞听得心中犹如刀搅,强忍悲伤,说道:“那也未必,在外院也不是整天都有事情的,我让你父亲去说,给你找个清闲的差事,一样可以继续修炼的。”
顾云天的心中,却是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在呼喊:“不!我不能去外院!外院都是不能修炼的凡人,为家族做些买卖营生,去了外院,就说明今生今世,修炼一途到了尽头了。我不甘心!”心中难受,嘴里不觉带了些呜咽之音,还是对白秀飞说道:“娘,我还想再试一试!”
白秀飞无奈说道:“也好,半个月后才是族中举办成人礼的日子,过了这一日,才会让你们去外院。你先安心修炼,说不定这两天就有收获。我先出去和你父亲说一声,你切记不要冒进啊!”嘱咐了几句,又转身出去了。
顾云天呆呆地想着:“半个月!半个月!半个月又能做什么?难道我这一生,就和这世间的凡人一样,生老病死,灰飞烟灭了么?如果是这样,那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此处,下了决心:“这一次,我就舍命往深处走去,最多是把这条命交待在这里,省的再去受那些烦恼。”主意一定,大步向前走去。
这一下舍生忘死,勇气豪生,初时走了数十步竞未曾感觉到异样。渐渐地觉得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了,还是咬着牙一步步往前挪。身上的皮肉被热浪炙烤的焦裂了,刚泛出血脉筋肉,转瞬又被寒流冻成了坚冰。这种冷热交替的酷刑本来是早已忍受不住的,这时在一股毅力的坚持下只是在苦苦支撑着往前走。
身体的损伤逐渐增多,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是越来越模糊,想到:“我是快要死了吧?”脑海中不自觉的运行功法,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破裂的皮肉进入了身体里面,觉得有些精神了,就挪动脚步继续前行。浑浑噩噩中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感觉到眼前似乎是有了光线,影影绰绰的看见有红光闪烁,心里想到:“是幻觉么?还是那红光就是万古熔岩发出的光芒?我是不是走到山洞尽头了?”
这时候,意识终于是慢慢模糊了,身子慢慢软倒在地。他不知道,如果是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就可以看到,不知从什么地方起,有一滴滴的细小白点,渐渐变成了一条时断时续的白线,最后终于是连成了一条连绵不断的白色细线,一直延伸到他的脚下。
他仿佛是在一个噩梦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身边是寒冰热火,严寒和酷热的煎熬似乎是永无止境。终于痛苦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消失了,感觉像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和抽泣。模模糊糊中,顾云天慢慢地清醒过来了。
这时听到一个喜极而泣的声音:“天儿,你醒了?”
顾云天睁开眼来,面前是一张含笑带泪的脸庞,神色憔悴,眼睛红肿,正是他的母亲白秀飞,这时哪里还有修仙者的仙风道骨,与世俗间的凡人母亲没有什么区别。他已经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问道:“娘,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
白秀飞说道:“这是家里啊,你就在自己床上。”
顾云天猛地一呆,说道:“娘,我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在洞内修炼么?”
白秀飞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怨道:“你还说?不是告诉你,不可冒进么?当日我出去和你父亲说你还想在里面试一试,也就不忍拂了你的心意,不想就是这一念,险些让你丧了命。这冰火洞是那么好进的么?你都走到哪里了?若不是半个月后就举办成人礼,而是二十天后,一个月后,我和你父亲再进去,你哪里还有命在?”
顾云天这时才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原来自己坚持不住昏倒在洞中,父母进洞后才发现,于是把自己带出来救治。看来自己终究是没有成功,想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现在成人礼已经结束了吧?我是不是该搬到外院去了?”
白秀飞哽咽道:“不忙。你这次伤的极重,三长老说道错非你身子骨结实,早已小命不保了。你先安心养伤,待伤好了再说这事。”
顾云天自打醒来之后,伤势恢复得极快,只五六天的功夫,全身的伤势已经全好利索了。白秀飞千万个不愿儿子搬到外院去,只以养伤为借口,拖得一日是一日。
这一天,院中来了不速之客,进门就高声喊着:“云天,伤势可是无大碍了?”
白秀飞听得声音,正是顾玉亭的同辈兄弟顾玉明。世家弟子中,往往明争暗斗激烈,这顾玉明一支正是与自己这一支极不对付的,知道他来没好事,白秀飞没有应声。
顾玉明却是装作未知,自顾说道:“云天如今已无大碍了,我这做叔叔的,今日特来送他去外院。我已安排好了,必不会让他受到欺负。”笑意盈盈,神色间甚是得意。
第二十六章 当面打脸
第二十六章 当面打脸
白秀飞甚是气恼,还未发作,顾玉亭已经闻声过来了。当下淡淡地说道:“云天我自会送他过去,不劳明弟费心了。”
顾玉明却说道:“那怎么行?玉亭哥和秀飞嫂子乃是家族中不世出的奇才,担负着振兴家族声威的重任,应把时间都用在修炼上。至于像送不能修炼的差劲后辈弟子去外院这等繁琐小事,还是由我这等庸才来做才对,是不是啊?”越说越是得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白秀飞听他讥讽儿子,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说道:“顾玉明!我孩儿不能修炼,那是天意使然,家主都不曾多言,要你来这里多费口舌?我家的事情,不用你费心,你马上从这里出去!”
顾玉明看见她着急,越发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我原也不想费这些闲心,小弟资质虽然愚驽,也是勤于修炼不辍,时间也是金贵的很呐。奈何有那些私心太重,罔顾家族利益之辈,守着个修炼废物,偏生要霸占着家族资源,说不得,这个骂名只得我来背了。多说无益,还是把云天交给我,带他出内院吧。”
顾云天听到他说自己是个修炼废物,忍不住气上心头,从屋内走出来说:“明叔,我现如今不能修炼,安知我日后就也不行了?天道循环,自有其理,只要我道心尚存,终有一天会踏上这条道路。不过是一个外院,去之何难?倒是明叔须得谨记今日所言,且看日后谁笑得更好。”
说罢转过身来,双膝下跪,给父母磕了三个头,说道:“爹,娘,孩儿今日去了,终有一日会回来。”站起身来,也不瞧那顾玉明一眼,昂首就要走出院门。
顾玉明今日来,本来就是看顾玉亭的笑话,平日里因为顾玉亭和白秀飞二人甚得家族眷顾,而他自身资质平平,对他二人颇多嫉恨;加之他这一支与顾玉亭这一支在家族中争斗日久,多年来始终处于下风,好不容易有个打击这夫妻二人的机会,当然不想错过了。
现在看顾云天虽然被他羞辱,但是语态从容,毫不气馁,说的话更是铿锵有力,倒是显得他小人心态一览无余,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说道:“哎呦,云天侄儿,我不知你是糊涂了呢,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已经白白耗费了家族资源二十余年,还没有看清自己有多轻重么?你说终有一日会再踏进这个门来,那你倒是把你的修炼天赋展现给叔父看一下呀?”
顾云天本不待理他,见他步步相逼,他到底年轻,控制不住火气,说道:“我在内院二十多年,消耗家族修炼资源,倒也在锻身术上进展良多,不知明叔又是消耗了族中多少年的资源,在修炼上面有何增益?”一番话说得顾玉明面红耳赤。
顾玉明本身资质不高,修炼也不勤奋,堪堪修到结丹境界,在这一辈弟子之中,基本上属于垫底的那一部分了。这乃是他心中的隐痛,最忌讳旁人提及,今天被一个后辈当面嘲讽,忍不住大怒喝到:“竖子无知!我辈修士,当重修为,谁会像你这般,只会锻身?你的锻身术有几分火候了,可是需要当叔叔的指点一二么?”盛怒之下,已经不顾及颜面,欲待出手教训顾云天。
顾玉亭淡淡说道:“也好,云天你就用锻身术向你玉明叔讨教一二。”
原来顾玉亭今日见顾玉明过来挑衅,他本来就为儿子的事烦恼,这一下如何不怒,奈何这顾玉明打着家族的旗号,却没法与他翻脸,这时见他口不择言,当下先拿话挤兑住他,守着自己在场,这顾玉明也不敢下狠手,一旦他出手动了自己儿子,那便立刻有借口收拾他一顿。
顾玉明一时失言,被顾玉亭拿住了话柄,当场下不了台,就说道:“好,我今日也不动用修为,就和你试一试锻身术。你只管尽力施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顾云天看向父亲,顾玉亭说道:“叔父要指点你,还不讨教?”
顾云天听罢,说道:“侄儿得罪了。”走上前来,一拳打出。
多年来顾云天勤修锻体,又加上在冰火洞内苦修神魔不灭体,他的锻身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不说外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如今一拳打出,风声不响,威势不足,但是自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奔涌而出。顾玉亭三人皆是大吃一惊,顾玉明的脸色一下变了。
他本拟用胸口挡住这一拳,暗忖这废物有何能力,自己一发力还不摔他个四脚朝天,再乘机讥讽一番,不料这一拳的力量如此之大,已然不敢用胸口去挡,连忙伸出右掌,抵住了顾云天的拳头。
二人拳掌相交,顾云天一觉拳头受阻,立刻腰腿用劲,再度发力。顾玉明只觉一股大力从掌心传来,再也站立不稳,就要往后退去。
这要是一退,哪里还有脸面见人,顾玉明情急之下,经脉里灵气涌动,就欲反击。
顾玉亭一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势就要出手。
这些年,顾云天除了炼体之外,家中基础的功法和神通,他也试着修炼过,虽然不能施展,但是方法都已烂熟于胸。在神魂的修炼上也是进展不凡,其实在一些细小的经脉上,他已经能引元气入体,只不过都是稍纵即逝,不能运转,更遑论积累了。但对自己和旁人体内灵气的变化,却敏锐以及,顾玉明一运转灵气,他就有了感知,立刻感到了危险。
这时身体本能反应,想要施展一个护体盾之类的神通。
顾玉亭的反应虽快,但是顾云天和顾玉明二人拳掌相交,灵气的运转更是随心而动,顾玉明的灵气已经涌出,顾玉亭的灵气才把顾云天包住。
白秀飞已经飘身下场,指着顾玉明喝到:“顾玉明!说好指点我儿的锻体术,你却暗下杀手,以灵气攻击我儿,难道你以为我白秀飞是好欺负的,当真不敢杀你不成?”
顾玉明心知肚明有他夫妻二人在场,漫说他根本没有杀心,就是想要痛下杀手那也是痴心妄想,但是被白秀飞拿话套住了,却是有苦说不出,白秀飞要是真以这个借口杀了他,也不能说她是毫无道理胡乱出手杀人。
这时心里一阵阵突突乱跳,连忙赔笑道:“秀飞嫂子哪里的话,云天贤侄天赋异禀,锻体术修炼得登峰造极,我乃是忍不住想要试他一试。我们都是一家人,怎能忍心伤害?”情急之下,乱拍马屁,更是向白秀飞暗示,杀了本门子弟,少不了会有族中人追究。
顾玉亭却是没有管他,忍不住心中激动,对顾云天说道:“天儿,你刚才可是施展了灵气护盾?”此言一出,顾云天不知所云,白秀飞神色大变,顾玉明呆若木鸡。
原来顾玉亭灵气一包裹住儿子,立刻查知除了顾玉明的灵气之外,还有一丝极微弱的元气护盾,立刻运用神识在顾云天身上查探,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元气流动,以灵气去查探他的经脉,还是坚硬异常,但感觉不如以前那种寸步难行,不禁想到:“难道天儿已经冲破经脉障碍了?”这时已经顾不得其它了,急忙出言相问。
顾玉亭又问了一遍,顾云天回到:“孩儿也不知道。”
顾玉亭再问:“那你刚才做了什么?”
顾云天说道:“孩儿感觉到玉明叔似要动用灵气,情急之下想要防护,想到了灵气护盾,至于是否施展了,就不得知了。”
顾玉亭再说:“你按照功法,吸收天地元气。”顾云天依言施为,果然感觉到有一丝元气顺着身体某处的细小经脉进去了。
这时顾玉亭再不怀疑,忍不住仰天大笑:“苍天有眼!我孩儿可以修炼了!”
白秀飞闻言,过来一把搂住顾云天,喜极而泣,说道:“太好了,天儿,你终于可以修炼了!”一边说,一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顾玉明万万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刚才顾云天练功时,他也是亲眼所见,决计不假,在院内呆了一会,见到这一家三口无暇顾及他,就灰溜溜地走了。
顾玉亭和白秀飞夫妻二人高兴了半晌,才细细询问儿子因何能得以修炼,顾云天也不明所以。二人思来想去,觉得只能是当日顾云天在冰火洞内冒死前行,可能是突破了某种极限,改变了身体结构。顾玉亭定下神后,让顾云天按照家族的功法,试着修炼,立时察觉顾云天的经脉运行有异,元气并不是按照正常的经脉游走,而是从身上一些细小的经脉中钻了进去。
这种情况他也从来没遇见过,当下叮嘱儿子:“你是土灵根属性,先试着看能不能将元气运转到脾脏,先不用管走的是什么经脉,切记不可冒进,一有异常就马上停止。”
顾云天依言运转功法,试着将土元气引到脾脏中去。一开始还算顺利,慢慢地就感觉到元气在经脉中的运行似乎是到了尽头,走不动了。顾云天好不容易看到了修炼的曙光,那肯轻易放弃,只是试着引导元气在经脉中反复游走,如此一点一滴地前行,逐渐觉得经脉中越来越痛,只是咬牙坚持。
白秀飞见到儿子痛得满头大汗,心中不忍,欲待叫他先别练了,想想办法再说,被顾玉亭阻止了。顾云天练了一阵,觉得身体经脉似乎有所松动,那元气似乎又能前行一点了,修炼的劲头更足,虽然经脉中痛如刀割,犹自不放弃。
这一练就是七天七夜过去了,终于感觉到有一丝元气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是进入了脾脏,盘旋一周,贮存了下来,接着是两丝,三丝,顺着这条细小的通道慢慢跟进来了。这时也知道终于是成了,又运转了一会,才缓慢收了功,睁开眼说道:“爹,娘,孩儿练成了。”
在顾云天踏出修炼途中第一步的时候,苏傲天正在青龙州的一座大山中。
当日苏傲天离开洪武城之后,想到东青龙州乃是承天州的最东方,那一直往西就能到达承天大陆的中心,于是就向着西方一路走去。走了有半个月,来到了一座大山中,人迹罕至。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山,顺着山路一直走,遇见一座小水潭,此处水元气尤为浓郁。
想到师父走的时候,告诉自己在水元气浓郁之地修炼效果更佳,再考虑自己如今的修为实在不怎么样,遇到危险只怕难以应付,虽说修仙者不能惧怕艰难险阻,但是也不是让你稀里糊涂就丢了小命,还是先提升一下修为,遇见危险时也能提高自保的能力。见此地正适合修炼,于是就停了下来,认真修习那乾坤水经。
这部功法名称虽然大气,但诚如师父所言,修炼起来倒不甚难,因为有以前修炼的基础,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苏傲天就练到了肾脏充盈,气入丹田,到了炼气一期。仔细勘察自身内腑,只见肾脏晶莹剔透,色呈淡青,肝脏则色呈翠绿,散发着盎然生机,其它器官也显得生气勃勃。
自己觉得肝脏的颜色比之以前显得好看了一些,于是又运行了一下百草神木决,却惊喜地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修到了炼气四期。
这一下喜出望外,想到:“师父当日所言,水生木,修习水系功法可以加快木系功法的进展,果然不虚!”又想到:“若是再能分一魂,最好是金系,金生水,又可以促进水系功法的进展,那对于木系功法,就是数倍的推进,照师父所言,修炼的速度会快得惊人,到那时,也许我非但不是一个修炼废物,反而是一个修炼天才了呢!”美滋滋地想着,一时间对前途充满了希望。
过了半晌,收拾了一下心情,又巩固了一下境界,将分魂术又细细看了一遍。以前只是对前面的部分看得比较仔细,这次从头到尾都认真查看了一下,目光忽然集中到后面的一段话上。只见那里写着:“分魂即成,当可合之,则威力当能倍许提之。盖因五行相生,互为裨益….”后面又是一段洋洋洒洒的论述。略过这些后,还写着几句:“若已分之魂五行相克,合魂时或有不测,慎之慎之!”这几句话色做鲜红,字体也大,想是为了引人注意。
看到这里苏傲天心里一动:“我这二魂不相克,看来可以合之!不知合之后威力会如何?”
于是先细细看了功法,默想无误,遂按照功法运行。只觉得泥丸宫中二魂渐渐靠近,忽而合二为一,毫无障碍。仔细观察,二者虽然合一,但中间还是有一层隔膜,水魂还是被玄**包着。再按照分魂法,分开,这一次极为顺利,一下就分开了,也不疼痛。
如此分合了数次,练得纯熟了,就想到:“先试试威力如何。”于是二魂合一。此地水元气浓郁,先试试水系神通,于是将乾坤水经中的一个神通“清波荡漾”施展了出来。
此神通只是一个类似于入门练习之类的基础神通,威力较弱,苏傲天施展出来后,只见一股大浪从水潭中涌出,撞击到岸边山石上,打得碎石块四溅,威力大是不凡,比之单魂施展出来威力大了三四倍。若是施展炼气四期的木系神通,应该能与炼气六期、七期的修士有得一拼。目前这个实力,虽说不高,但是勉强算是个中游修士的水平,不是特别危险的情况,也能堪堪自保了。
想到只是一味苦修,终究还是进展太慢,须得要尽早离开这青龙州才是。于是又继续前行。一路上也不忘打两只凶兽,即可淬炼身体,也可烧成美味,吃得不亦乐乎。只是现在低阶凶兽对淬体的提高已经很微弱了,心里想到须得另想办法。
如此一路直行,又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是走出了这座大山。
对于到底要去何方,苏傲天心里并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抱着走到哪里算哪里的心理,他一路上倒也不是很着急。这一日,他正在路上行走,忽然听到上空似乎有异常响动,抬头一看,天空中有一道红霞闪过,看样子是有修士在御物飞行赶路。忽然,那道红光掉头折了回来,在他面前略一盘旋,降落了下来。
苏傲天定睛一看,落下来的是一个女修,长相秀美,瓜子脸,修长的眉毛细密整齐,两只眼睛像点漆一样黑里透亮,微微上翘的鼻子和含笑的嘴唇,还留着一丝孩子气的纯洁和天真。她看着苏傲天,忽然说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花了半个月,亲手制作的储物袋,你才出六十个灵币,真是有眼无珠。”
一番话说的苏傲天摸不着头脑,还未答话,忽地又是风声异响,一个修士从天而降,落到了女修身边。
第二十七章 名门傲气
第二十七章 名门傲气
落下的是一个年轻男修,身材不算很高,削肩瘦腰,肤色白净,眼睛不大但很是灵动,显得十分机灵。他上下打量了苏傲天一番,随即露出了不屑之色,转头对那女修说道:“蔺师妹,赶路要紧,为何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那蔺师妹说道:“淳于师兄,我的储物袋就在这家伙身上,他才出了六十个灵币,气死我了。”
那淳于师兄说道:“这个人,资质差,修为低,六十个灵币估计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再贵点他就买不起了。”
苏傲天仍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忍不住说道:“这位道友,咱们素昧平生,你是认错人了吧。”
那蔺师妹气呼呼地说道:“你我当然是没有见过,但是我炼制的东西都附带着我的独特气息,刚才从你头上飞过,我就感觉到了。我问你,你身上是否有个储物袋,是从洪武城拍卖会上拍得的?”
苏傲天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当日莫大哥给我拍下的幻灭狐皮毛所制的储物袋,是出自此女之手。这储物袋当日拍下之后,本来也没有装什么东西,后来从周全峰身上又得到了一个大的储物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放在了这个大储物袋内,将分魂术、百草神木决和乾坤水经这三本功法收到了这个小储物袋内。
这时听到这女修问起,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她若是定要查看我的储物袋,发现了这三本功法,会不会出*夺?”一边暗自戒备,一边说道:“不错,当日我正是在洪武城的拍卖会上拍得了这个储物袋,不想竟然是道友所制,真是巧了。”
那蔺师妹就气冲冲地问道:“是你就好。我问你,当日你为什么只出六十个灵币?”
苏傲天被她问得有点哭笑不得,说道:“当时只有我自己竞拍了,我出价六十,没有人跟,我也没有办法。”
蔺师妹脸上更挂不住了,说道:“这么精美的购物袋,你为什么不直接出价一百、二百、三百的?偏要出价六十?分明是你不识货。”
苏傲天不由得好笑:“拍卖自然是价高所得,我出价六十,也是为了方便和人竞价,怎么知道没有人跟?此事须不赖我吧。”
蔺师妹还想说话,那淳于师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师妹,和这种人多费口舌作甚,你若不满意,直接让他把储物袋交出来就是了。”
蔺师妹摇头道:“储物袋我倒是不稀罕,我只是气不过只拍出了六十灵币。我身为道缘观的天才炼器师,炼制出的第一件作品,居然只拍出了六十灵币的价格,想着就令人气恼!”
苏傲天不由得想起那天拍卖压轴宝物冰银环时,道缘观也曾竞价,不过后来价格高了也就放弃了。想来当时定是此女的师长带着她参加拍卖会去了。
淳于师兄说道:“既然你又不稀罕,那咱们还是赶路吧,回去晚了师尊又要生气了。”拉着蔺师妹做势就要飞走。
苏傲天想起一事,不由得开口问道:“二位道友且慢,你等既然是道缘观的弟子,我想和你们打听一个人,可否相告?”
淳于师兄本已不耐烦,听了这话更是不悦,张口斥道:“不要开口道友,闭口道友的叫得这么亲热,你何德何能,能与我道缘观弟子做道友?似你这种资质,就是下三流的小宗派也不会看上你,还想和我道缘观之人结交?”
苏傲天本来想起小时候在洪武城参加修炼苗子挑选,依稀记得小妮、大虎、张小同、李大牛四人就是被落霞谷等几个门派挑走的,却不知道他们进了何门派。今日见着二人自称是道缘观弟子,蓦地想起儿时的同伴,一时忍不住出言打听,不料却招来了这淳于师兄的一顿呵斥,不由得怒冲心头,暗道:“道缘观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也是炼气修士,叫你一声道友何错之有?”
蔺师妹虽然对那储物袋的价格耿耿于怀,但是性子倒是比那淳于师兄和善,听到他如此说,就开口说道:“淳于师兄,他既这么说,也许真的和派中某个弟子有交情也说不定。就让他问问吧。”转过头对苏傲天说道:“你要打听谁?”
苏傲天本以不欲再和二人多说,听得蔺师妹问起,才又说道:“不知贵派在十余年前在洪武城中挑选弟子的时候,可曾选中过名叫秦小妮、宋大虎、张小同、李大牛之人?”
听到这话,蔺师妹眉头微皱,淳于师兄的鄙夷之色更浓,也不搭理苏傲天,只对蔺师妹说道:“我就说不要搭理他,他以为道缘观是什么地方,弟子的姓名与他们那山野乡村之人一样,阿猫阿狗都叫得么?不要与他罗嗦了,走吧。”
蔺师妹说道:“师兄,此人定是没有见过世面,不过他曾经拍得我的储物袋,也算与我有缘。师尊不是说过,我道缘观一派修行,最重缘法,世间万法皆有根源,多结善缘,定可消除恶缘。我今日就与他结一个善缘。”就对苏傲天说道:“我道缘观中并无你所说姓名之弟子,你想打听这几个人,不如从此一路前行,到前面的元武城去找。这元武城乃是二级大城池,我道缘观和落霞谷、玉剑门都在城里有驻扎地,更是方圆数万里的修炼中心城池,我们也是前往那里去,在那里或能找到你要找之人。”
苏傲天听了,说道:“多谢相告,感激不尽。”
蔺师妹不再多言,和淳于师兄腾空而去,不一会就在天边消失了。
二人走后,苏傲天沉吟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想到自己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先去那洪武城看看也好,于是就按照那蔺师妹所言,顺着路一直往前走。
如今他已经是炼气四期的修为,虽然不能御物飞行,但是脚程比之凡人已经不知快了多少倍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路上走了半月有余,才在前方看见了一座大城池。
最后的这三四天里,已经在路上断断续续地遇见了一些修士,有往城内方向走的,也有反方向行路的。路上还出现了一些小村落,小城镇,他神识查看之下,发现内中大部分是凡人,也有少量修士。这种状况,与洪武城也相类似。
越是走近,越来越看清楚这座城池的面貌,只见它的建筑风格类型与洪武城类似,只是城墙更显高大,占地面积比洪武城大得多。到得城门前,苏傲天排队等候,缴纳了入城税后,顺利地进入元武城。
有了在洪武城中的生活经验,苏傲天进城后,就沿着大道径直朝着市中心走去,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看见了市中心广场上那座高大的穹顶建筑,照师父所言,正是元武城的拍卖场。两旁排列着一些建筑,公会也赫然在内。
苏傲天进入公会大厅,里面的布置与洪武城并无二致,不禁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略微打量了一下,发现柜台后面的服务人员都是炼气一、二期的年轻女修,容貌身材都很出色,说话轻声细语,笑容可亲。心中想到:“大城池就是气魄不凡,在洪武城都是凡人做的工作,这里却让修士来做。”一面想着,一面开始打量墙上的任务。
这里的任务也是分为天地人三级,他先查看人级任务,只见墙上任务板上第一行写着:“三级凶兽巨翼黑蝠血,二十灵币一瓶”“三级凶兽赤目黄狼皮毛,十五灵币一条”诸如此类,一连十几条都是三级凶兽,二级凶兽的任务只有零星几个,不由得暗自咋舌:“好家伙,三级凶兽,这在洪武城已经是天级任务了,在这里才是人级任务。”再转头打量地级和天级任务,一些药材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凶兽的等级甚至都提到了六级,看来来这里接任务的有筑基修士。心下暗自沉吟:“公会的任务暂时做不了了,还有什么赚取灵币的门路呢?”
因为从周全峰身上发了一笔,灵币倒是暂时不缺,但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苏傲天一面想着一面走出了公会大厅。“这里修士众多,也并非全是筑基修士,且随处转转,看看他们都如何赚取灵币。”
在附近随意游荡,一些店铺、典当行等与洪武城也没有区别,闲逛了一会,忽然看到有一座大厅,上面写着“募兵处”三字,暗暗想到:“这是什么,洪武城倒是没有,不如进去看看。”于是就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很是空旷,摆了几十张桌子,稀稀落落的坐了几桌修士在喝酒。正对这大门的那面墙壁下,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是一个架子,上面摆了数十个酒坛子。柜台后面有三个人,正在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见到苏傲天进来,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是打量了他一下,就继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并没有人主动招呼他。
苏傲天见状,就走到柜台前,看到这三人也都是炼气低阶修士,倒是与公会大厅的服务人员修为差不多。于是先打了个招呼:“道友请了。”
那三个人停止了闲谈,都是回了个礼,其中一人说道:“道友有何事?”
苏傲天接着问道:“不知贵处所营何事?可需要人手?”
那人闻言,打量了苏傲天一下,笑着说道:“道友想必是第一次来元武城吧。我们这募兵处乃是给各位道友提供招募的场所,道友可在我这里登记一下,到时候会有雇主来招募人手,大多是护送货物和人员,以便各位道友赚取些报酬。当然了我们也会从道友的报酬中抽取一些佣金。”
苏傲天暗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遂言道:“既如此,那就麻烦道友与我登记一下。”那人拿出一个玉牌,问了苏傲天姓名、修为等一些情况,将他的信息录入了玉牌。然后又给了苏傲天一个传音符,说道:“待得有雇主前来时,我们会用传音符通知各位道友,有兴趣接受雇佣的,前来募兵处接洽即可。”苏傲天道了谢,接过传音符,转身出了募兵处。
在城里又转了半天,打算先找一个客栈住下,一问价格高的离谱,比之洪武城贵上数倍。苏傲天就径直向偏僻小巷里走,最后找到一户人家,家中有几间空闲房屋,权作客房出租,苏傲天挑选了一间柴房,价格也要每月一个灵币。屋内设施简陋,倒也算干净,加之地处偏僻,修炼时不会有人打扰,也算不错。
如此就在屋内日夜修炼,间或出去熟悉一下。忽忽过了数日,传音符内忽然传出声音:“雇佣十个道友去乱云峰,炼气三期以上修为,价格一个灵币起,有兴趣的道友速到募兵大厅。”
苏傲天一听,立刻赶到了募兵处。
原来这元武城,因为是这一带的修炼中心,天地元气浓郁不说,炼器炼药的水准都是极高,故此吸引了许多修士来此修炼。但是水涨船高,各种花费、开销也是极大,物价也高。除了一些大的门派世家,等闲人等也是承担不起如此昂贵的费用,一些小的家族、门派等大都在周围找一些天地元气还算浓郁的区域驻扎,也有部分散修集合成小村落等散落四周。
因此在周围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居住点,和元武城之间的来往极为密切,物资运送也是十分频繁,致使一些心怀不轨的修士,打起了劫财害命的主意。一些路途较远的地方,路上经过一些山峰峡谷,时常会遇见凶兽,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招募佣兵这样的产业。
苏傲天到达募兵处后,看见大厅里已经三三两两来了一些修士,一个管家打扮的凡人坐在柜台前,看样子是雇主。此去乱云峰,距离洪武城倒也不算远,最多也就三、四天的功夫,因而报酬不算高,有几个修士正与那管家讨价还价,人手还没有雇满。苏傲天对于报酬并无异议,很快就谈妥了。说定第二天寅卯交汇时刻在城南门汇合,苏傲天就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苏傲天按时到达城南门,那管家已经带着四五个人在城南门候着了,其中有两个凡人,三个修士,还有十辆牛车。这牛乃是一种一级凶兽青莽牛驯化而来,此兽性情较温顺,力气极大,成年青莽牛足足可以拉万斤货物。这十车青莽牛拉了不下有**万斤货物,矿石、药材、金属等不一而足。接受雇佣的修士也来了几个,过不多时,所有的人手都到齐了,一行人就此出发。
一面走,修士中一个修为最高,达到炼气五期的修士,就开口说道:“诸位道友,既然大家接了同一个差事,大伙儿须得齐心协力,一来便于完成差事,二来也可以减少意外伤害。在下不才,愿为诸位道友出个头,还请诸位报一下修为高低和擅长神通,好做个人手分配。”
众人都无异议,一算下来,苏傲天炼气四期的修为在众人间属于中游,除了那个炼气五期的修士,还有三人是炼气四期,剩余五人都是炼气三期。
各人倒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俱全,苏傲天的木系神通进攻防御都无特色,被安排在了中间位置。两个金系修士、一个火系修士走在最前面,负责披坚执锐,三个土系修士在最里面,负责防御,苏傲天和另外两个木系修士、一个水系修士在中间负责随时支援,那炼气五期修士居中统筹。管家带的三个修士自然不与他们一路。
分配完毕,已经是走了不远的路程了,翻过了一座小山坡后,元武城已经是时隐时现,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了。到了晚上,扎好营地后,苏傲天被分配第二拨守夜,反正他也不需要睡觉休息,睡觉也是打坐,什么时候守夜倒也无所谓。
那五期修士见他虽然面生,但说话和气,接受分配爽快,倒也与他和颜悦色。如此一路上极为顺利,三天后就到了乱云峰地界,在一个小家族的城堡中交割完毕,领到报酬后,一行人就回转了。有几个修士要到周围转一转,看看能否顺便发点小财,苏傲天由于人生地不熟,就和其他修士一起回元武城了。
到达募兵处,缴纳了雇佣令牌后,苏傲天被告知需要缴纳一个灵币的费用。他是炼气四期的修为,这趟雇佣得到了两个灵币,一下就要交出一半,不由大为吃惊,问道:“这费用如何这般高?”
募兵处的接待修士向他解释道:“修士初来,完成第一个雇佣任务后,须得缴纳一个灵币。以后等何时赚到十个灵币了,再缴纳一个,以此类推。”
苏傲天又说道:“十成抽一,也不少啊。”
那接待修士说道:“我们也是全凭这些维持日常开销和修炼,也不是给诸位道友介绍任务就完事了,万一有些心怀不轨的修士,监守自盗,劫了雇主的财物,我们还要负责赔偿追赃,这些花销也是不小啊。”
第二十八章 接受雇佣
第二十八章 接受雇佣
苏傲天这才恍然,无怪乎要先登记,看来这雇佣令牌也不是一件普通物事,多半有大能修士在里面留有追踪勘察等功能,发生意外时可以迅速应对。
从这天开始,苏傲天又开始了新的一段城市生活。闲暇时,他先是在周围转转,熟悉地形,遇见合适的雇佣任务,就顺便勘查一下远处的地形,熟悉了之后,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也出外找一些凶兽、药材等等。
元武城附近极少有一级凶兽,三级凶兽也在离城较远的地方,以二级凶兽居多,正适合他如今的境界。以他炼气四期的修为,合魂后威力更大,对付二级凶兽虽然吃力,自保倒是无虞,这样一来,淬体得以继续提升。可能是天地元气浓郁的缘故,神魂的修炼进度似乎也快了起来。如此过了一年有余,苏傲天断断续续做了六七个雇佣任务,期间也遇到了一些凶兽袭击,但好在都是有惊无险,都安然完成了。
这时,他的水系功法终于修到了炼气二期,这个速度比他修木系功法时快了一倍有余,同时木系功法隐约有突破到炼气五期的迹象,这个速度更是快了许多,五行相生的威力开始渐渐显现。
这一天,募兵处发布了一个雇佣任务,是到元武城西面的灵翠山谷,招募五十人,修为不限。
苏傲天暗道这任务倒也奇特,还是来到了募兵处。
只见募兵处的柜台前站着一个修士,看样子是雇主。苏傲天神识异常强大,故而能轻易察觉一些低级修士的修为。他略一探查,发现此人身上的隐约灵气波动不在莫达之下,知道此人乃是个炼气九期的高手,立时感觉到这个任务不简单。
这时大厅里不断有修士进来,但是大部分人都在观望,上去洽谈报酬的人不多。
苏傲天一年多来,已经与接待修士混得熟了,这些修士都是资质不好之辈,在修炼方面没有什么前途,做做这些打杂的工作,一般待人都较为和善。苏傲天于是把那修士拉到一边,问他为何接受雇佣的修士不是那么踊跃。
那修士知道他来的时间不长,对这元武城一带了解得不算透彻,于是简单和他说了一下。
原来这灵翠山谷,本来是这一片地方的一个修炼宝地,虽然不如元武城,但是比起周围的其它地方要强上不少,多年前有一个结丹修士率领门人后辈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灵翠山庄,经过数代人的经营发展,逐渐也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只是那里离元武城很是遥远,一般要走一个月的路程,且一路上经过许多险峰峡谷,路上三级凶兽频繁出没,打家劫舍的修士也经常在这些险地设伏。这灵翠山庄一般个把年头才来洪武城一次,采购一些修炼物资,出售一些灵翠山谷的特产物资,每次的交易量都很大,元武城一带的劫匪也是十分眼红。
灵翠山谷倒也没有对劫匪斩尽杀绝,反而是视为对后辈弟子的历练,多年来从来不曾派结丹修士随行,往往都是炼气末期和筑基初期的弟子来护送。因为元武城这一带,结丹修士已经是顶尖的修为,不是门派长老,就是世家客卿。散修中修到结丹的更是凤毛麟角,这种人绝看不上这种车载牛拉的大路货物资,因而沦落到劫匪的修士,差不多都是炼气修士,只有两三个筑基修士,形成了周围的大团伙。
这些人啸聚山林,来去如风,居无定所,一来剿灭不易,二来各大门派世家都和灵翠山谷等势力的想法差不多,就是修士不能只是在家中闭门苦修,须得经历一些风风雨雨,除了家中天资卓越的后辈能得到悉心呵护照顾之外,大多数弟子也都是奉行自生自灭的态度,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地杀人夺宝,后辈弟子之间的争斗,老一辈都是很有默契的不出手,生死各安天命。只有在这些腥风血雨里生存下来的修士,其心志才能得到磨砺,日后的成就才会更高。这些盗匪的存在,也是被视为了一种历练。
因此,这个灵翠山谷的雇佣任务,凶险极高,虽然报酬不菲,但是少有人问津,每次招募人手都很困难。即便如此,但是散修都有自己的难处,尽管每次都有伤亡,但还是有一些人因各种原因,铤而走险,接受雇佣。凡是来的修士,都是有心接受雇佣的,他们在观望,是想看看是否有高阶修士也来接受雇佣,也好有个依靠,提高完成任务,保全性命的概率。
苏傲天一听,就心动了。
这一年多来,也遇见过几次危险,但不算多严重,与自己的修炼益处不多。这次的任务,凡是受雇者都是十个灵币起,修为越高,报酬越高,炼气九期的修士可以得到一百个灵币,筑基修士可以得到五百个灵币。灵翠山谷等势力的目的,还是历练弟子,并不是想让他们去送命,因而雇佣这些散修,说白了就是炮灰,炮灰先打头阵,自家弟子随后再出手,既能得到历练,也不致轻易丧命。
对于他们来说,灵币只是个数目,对于散修而言,灵币就是资源。苏傲天这炼气四期的修为,可以得到二十个灵币,他虽然不缺灵币,但是也是穷苦出身,二十个灵币着实不少,而且此行还有凶险,正好可以历练一下。
主意一定,苏傲天就前去报名。
那接待修士没想到他居然不怕风险,吓了一跳,但是也不能拆自家台,不让他报名,吃惊之下,还是给他办了手续。那炼气九期的雇主看了他一眼,也是有些诧异,但旋即就释然了,在他眼里,炮灰都是一样的,区别不过是修为高低罢了。
陆续也有几个修士报名,都是炼气修士,五六期的也有,七八期的也有,修士的年纪虽然不容易看出来,但是都比苏傲天年纪大得多,眼见得时日无多了。像苏傲天这般年轻的修士,远未到穷途末路,却赶着送死,也是不多见的。众修士暗暗腹诽,但反正死的不是我,也没人多管闲事,毕竟莫达那样的奇葩,也是百年不遇。只有那几个也报了名的修士,暗骂苏傲天修为低劣,拖了后腿。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炼气九期的修士,也接受了雇佣,立刻就有几个七八期的修士跟着报名了。然后又是冷清了一阵,待到正午,也不过有二十余人报了名。
这种情况也在大家的预料中,因此雇主和散修都不着急。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大笑:“好不容易约来了高道友,我们没有来迟吧。”随着话音,大厅里进来了两个修士,人群中登时骚动起来:“是蔚前辈!”“两个筑基修士,太好了!”“他们也要接任务么?须得赶快报名!”
众修士一涌而上,将柜台围了起来。
那蔚姓筑基修士一摆手,沉声道:“按修为来!”
此言一出,众修士都是哑口无言,谁也不敢出声反驳,只得等那两个筑基修士报完名后,一个个按照修为高低依次报名。
只一会儿功夫,五十个名额就招满了,剩下了十余个修士,居然还有一个炼气六期,七八个炼气五期,只有三四个人和苏傲天的修为差相仿佛,或是略低。
那蔚姓筑基修士打量了众人一眼,见到队伍中苏傲天修为最低,只有炼气四期,面上不喜,倒也没有出言相逐。
原来这募兵处为了避免修士因为接任务产生纠纷,特地制订了一些章程,其中就有一条,就是修士接任务,只要符合雇主要求,那就按照先来先得的原则,报名满了,就停止招募,除非雇主愿意额外增加名额。是以这蔚姓筑基修士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不能破坏规矩,只能暗自生气。
这一来,本来人人都暗暗讥嘲苏傲天不知死活,现在所有的人都羡慕起他的好运来,特别是那些修为比苏傲天高,又没有报上名的修士,都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立刻拉出队伍,自己补充进去。
那炼气九期的雇主见到人已招满,也没有再增加名额的意思,只是对那两个筑基修士施了一礼,说道:“有劳两位前辈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明天卯时一刻,晚辈在城西门恭候。”那两个筑基修士倒也不敢托大,说道:“好说好说,定当准时到达。”那雇主随即出门走了。
蔚姓筑基修士说道:“明天尽早,不要误时。”与另一个筑基修士一起走了。
大厅里的修士也纷纷散去,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苏傲天回到家中,也没有什么东西收拾,静静地打坐了一夜,第二天刚到卯时,就来到了城西门。
不到卯时一刻,所有人等都已到齐。
蔚姓修士大手一挥,将众人按照修为和灵根属性,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各有职司。至于苏傲天,直接被忽略掉了,被分到了一个炼气六期的修士为首的探路队里,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行人浩浩荡荡,押着几十辆青莽牛车,朝灵翠山谷开拔而去。
那炼气九期的修士,专门为两个筑基修士准备了一辆车子,其他人等,只能凭自己的脚板走路了。
参与这次雇佣的散修,都是熟手了,一路上各司职守,走得是有条不紊。负责探路的这一拨修士,虽然都属于修为基本是垫底的这一类,居然也对苏傲天另眼相看,言辞既不客气,还总是支使他。苏傲天全不介意。
转眼间就走了三四天了,一路上还算平静,遇见了几只三级凶兽,都被众修士一拥而上地打死了,骨骼、兽核等自然被高阶修士拿走了,苏傲天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他将一些兽肉收起来,在宿营时撒上香料一烤,香气扑鼻,引来不少嘴馋修士大快朵颐,吃完后与他的关系就显得和善了一些。这烤兽肉是他常年在野外斗凶兽时练出来的,一般修士沉迷于功法修习,少有人去野外烧烤兽肉的,吃了苏傲天的烤肉,部分修士又觉得这个修为低劣的修士也不是一无是处。自然有人将苏傲天的兽肉孝敬给筑基前辈,这二人也没有坚持推脱,都吃了一些。
走了有十余日的功夫,车队到达了一座密林前面。那蔚姓筑基修士将众人召集起来,说道:“这片暗月林乃是此行极为凶险的地段之一,若是有盗匪,此地是极佳的设伏地点,诸位须得打起精神。”说罢重新调派了人手,苏傲天仍然是探路先锋之属。
进入林中,众人如临大敌,亦步亦趋。苏傲天与两个修士走在队伍最前面,那两人越走越慢,渐渐地与苏傲天拉开了一丈左右的距离,苏傲天只做不知,仍然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刚入暗月林,苏傲天就将自己的神识放开了。他现在的神识修为,比之功法的修为强得不知到那里去了,自己虽然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但是清楚比炼气期的修士一定是强上不少,至于筑基修士的神识能达到什么地步,他倒是不知道。这下一放开,前方至少两三百里的地方,鸟兽虫蚁的踪迹清晰可辨,宛如历历在目。他还觉察到有几只气息强横的凶兽在周围窥伺,感觉至少是四级凶兽,见到这一行人声势不凡,也没有轻举妄动。
苏傲天独自越众而行,后面的修士只当他见识浅薄,不识轻重,乐得前面有个送死鬼,也没有人提醒他。全不知他却是成竹在胸,才能心中无惧。
忽然感觉到左方密林中似有异动,有一物正高速潜过来,却是没有发出声响,查看它的方向,正是瞄准了车队的中段位置。
经历了周全峰事件之后,苏傲天已经知道这修仙界的人心险恶,在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要时刻隐藏自己,轻易不要让人觉得自己有何不同。虽然他不愿让别人觉得自己的神识远超常人,但是亦不愿在知情之下,让修士队伍受到偷袭,心下一动,将脚步慢了下来。
他这一慢,众修士只当有什么异常情况,一下都打起了精神。
负责探路的领头修士急速掠到苏傲天跟前,问道:“可有发现?”
苏傲天装作害怕,说道:“那倒不曾,只是见到前面太黑。”
那领头修士正待斥责,队伍左边中段处的几颗大树已经是枝叶摇动,劈啪作响,一物已经接近了车队,发起了攻击。
修士的反应也是十分快捷,一瞬间什么护盾护墙都竖了起来,火箭冰雨向着那几颗大树撒去,登时将这块区域清空了。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迅速已及地冲过来,护盾护墙像是纸糊的一样,一下就被穿透了,火箭冰雨也没有伤到它分毫,冲到近前,张开大嘴就欲吞噬。
这时已经看清,原来是好大一条青蛇,足有水缸粗细,两个眼睛有茶壶那么大小,张开的大嘴獠牙参差,吞下一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蓦地里响起一声暴喝:“孽畜敢尔!”
随着声音,一个大火球在蛇嘴边剧烈炸开,灵气波动下,旁边的树木犹如被大风吹过一般纷纷倒伏,大蛇惨嘶一声,血光崩现。爆炸响后,那大蛇被打得仰头向后面摔去,嘴中的獠牙也断了数根,长长的蛇信断了一截。
一辆车顶上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姓高的筑基修士。
这一击威力如此巨大,苏傲天只看得暗自神往:“筑基修士,神通确是不凡!”
那大蛇虽然被击退,却没有受到致命伤害,这时吃了苦头,调转蛇头,往密林深处飞快地逃去。
高姓筑基修士并没有追赶,此时那蔚姓筑基修士才施施然从车内出来,笑着说道:“高兄果然神通不凡,牛刀小试,就将这青斑蟒打跑了,呵呵!”高姓筑基修士笑道:“些许小技,倒让蔚兄见笑了。”此时众修士也围了过来,马屁纷纷。蔚姓修士一摆手,说道:“抓紧时间赶路,先出了暗月林再说。”
经过了这次袭击,众修士都打起了精神,除了苏傲天依然在前面探路,又有两三个修士走到前面,帮着一同探路。也许是那青斑蟒的遭遇被其它凶兽察觉了,知道这一群人不好招惹,路上再没有受到凶兽攻击。
走了三天后,终于走出了暗月林。
这一次,只在林中遭遇了一只四级凶兽青斑蟒的攻击,队伍可算是毫发无损,过程之顺利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众修士都觉得是个好兆头,此行说不定会一帆风顺,轻松赚得灵币而归。在密林中一直高度紧张,一脱险地,众修士不觉都放松了,自然就觉得有些疲惫,有些修士就建议休息。
蔚姓修士观察地形,见到前面是一个小山谷,就说道:“此地离暗月林太近,不是休息的好场所,我等出了前面那个山谷,再休息不迟。”众修士只得继续前行。
第二十九章 力敌筑基
第二十九章 力敌筑基
苏傲天走到山谷入口,放出神识探查,只觉得两边山坡顶上灵气波动紊乱,登时心想:“难道有人在此埋伏?”心下迟疑,当即止步不前。
后面的修士不明所以,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不走了?赶快走,也好早点休息。”
苏傲天说道:“我看这山谷虽然不长,但是两边也算陡峭,若是有人埋伏,只怕要吃亏。”
几个修士听到了,就停下了脚步。
那蔚姓筑基修士脸色一沉,斥道:“糊涂!若是偷袭,那暗月林里不是比这里更好?我们既然安全走出来,那此处必然不会有盗匪。不要啰嗦,快走便是!”苏傲天心下暗想:“这人修为虽高,见识却糊涂。”此时多言无益,只能多加小心,见机行事了,当下把心一横,快步走进山谷。
暗想敌人若是偷袭,必然要放过先锋,等大队人马进入时才会发动,快走两步说不定就走出山谷了,于是加速前行。
有一些修士以为他胆怯,暗自鄙夷,也有部分修士生性谨慎,暗自运功戒备,那蔚姓修士老神在在,一副尽在掌握的架势。
苏傲天堪堪将要走出山谷,此时说巧不巧,队伍的尾巴也走进了山谷,忽然“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随即山谷四处爆炸不断,两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乱石滚滚而下,将山谷两端堵了个严严实实。同时埋伏发动,各种术法神通齐出,劈头盖脸朝着谷底倾泻而下。苏傲天早有准备,趁乱躲到了谷口挡路的大石边上,基本上没有受到攻击。
坡顶上狂笑声响起:“公羊道友果然神机妙算,料定他们出了暗月林后,定然人困马乏,心生懈怠,果然在这里堵个正着!”
爆炸声停息后,敌人的攻击也告一段落,漫天的尘埃慢慢散落,谷底响起一片哀嚎声。
蔚姓修士脸色犹如猪肝,目光欲待喷火,张嘴怒喝:“金修,公羊奇,你们两个莫非前来送死?”
那狂笑之人正是元武城周边的最大盗匪团伙“黑风”的头目金修,乃是筑基初期的修为,被他称为公羊奇的,是另一个团伙“狮鹫”的头目,其势力比之“黑风”也不过稍逊一筹而已。这一次两大团伙结伴而来,谷底的大半修士已经是面如土色。
金修闻言,哈哈笑道:“蔚兄言重了,我等本是苦修之人,奈何资源难求,不得已向各位财主借用一二,蔚兄如肯行个方便,那是感激不尽啊,哈哈,哈哈!”
蔚姓筑基修士一声冷哼,说道:“区区两个筑基初期修士,就敢来捋虎须,真是不知死活。这两人由我和高兄对付,尔等尽快将其余孽扫除。”说完,和那高姓修士直冲坡顶而去,而坡顶的盗匪,则是齐声呐喊,顺着山坡冲下,很有默契的将坡顶的战场留给了筑基修士。
盗匪团伙约有六七十人,数量上占优,但是修为上以炼气五六期的修士为主,七期以上修为的只有十余个,比之苏傲天这一伙人质量上颇有不如。但是刚才在偷袭的时候,打了众修士一个措手不及,除了苏傲天之外,其余炼气五六期的修士非死即伤,折损了二十余人,一下去了一半,盗匪基本上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以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转眼形成了乱战之局。
坡顶上风声凌厉,灵气不断爆裂作响,声势骇人,看样子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
苏傲天站在谷口的大石旁,形势混乱下被盗匪忽略了,此时他偷偷潜入战团,瞄准一个正在围攻的盗匪,灵气运转,发出一个灵气弹,击打在那个盗匪的背上。
那个盗匪丝毫没有注意到,被气弹一击,不由自主往前扑去,登时被对面的修士一击毙命了。
当此群战之时,一些大范围攻击的神通就不能施展了,因此交战双方基本上都是以灵气对战,或是隔空击打,或是灌注到兵刃上。苏傲天一击得手,更不停留,旋即转到另一个战团,又是一个灵气弹发出。
如此三五次,被他击中的盗匪非死即伤,也终于引起了盗匪的注意,当即有人喊道:“赵四,你去做掉那小子!”一个盗匪从围攻的人群中抽身出来,恶狠狠地向着苏傲天扑来。
这赵四是个炼气五期的修士,拿着一把大刀,朝着苏傲天当头劈下,恨不得将他一刀两断。苏傲天不慌不忙,看准刀势,略一侧身闪避,右拳闪电击出,正中刀身,“当”的一声将大刀击偏,余势未消,带的那赵四转过身来,踉跄两步。苏傲天再顺势一脚,正中他背心,将赵四踢得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这一下虽不致死,但也是踢得那赵四痛彻心扉,摔得眼冒金星。赵四又羞又恼,但是盗匪比之修士要凶悍许多,他爬起身来,将大刀舞得犹如一团雪花飞舞,恨不得将苏傲天立毙刀下。
苏傲天却是不慌不忙,凭着一双肉掌和这赵四周旋,丝毫不落下风。
其实他要是全力以赴,不用施展合魂的手段,光凭肉身硬抗也能将那赵四生生击毙,只是他现在已经明白深藏不露的道理,看见双方交战的局势虽然胶着,但己方毕竟高阶修士占多数,激战下去,修为高的优势将会渐渐显现,因此也不必过分显露,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下手。
此时,灵翠山谷的人也加入了战团。
灵翠山谷的人,除了拉货物的牛车之外,还带了三辆车子,其中一辆给了那两个筑基修士,他们自己还坐了两辆。一开始被偷袭的时候,车辆上带有防护法阵,并没有受到波及,此时见到战斗于己有利,就冲了出来。
他们一共有五人,以那炼气九期的修士领头,尚有一人也是炼气九期,两人炼气八期,一人炼气七期,分头加入了战团。他们的兵器装备都比盗匪强许多,身上还有护甲一类的装束,战斗力比同等修为的盗匪高出许多,这一参战,形势急转直下,片刻间就击破了三四个战团,那些被解救出来的修士就近支援附近的同道,眼见得盗匪就要溃败。
这时,那金修忽然大声喊道:“陈兄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随即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接口道:“金道友莫慌,这些跳梁小丑,不堪一击!”话音一落,坡顶上又出现了一人。
交战的双方,不论是筑基修士还是炼气修士,都住了手,往后退开。众人定睛看去,只见出现的这个人身材不高,头显得有点大,偏偏作一身文士打扮,显得有点不伦不类。那蔚姓筑基修士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还有一个筑基修士!”
他此前得到消息,知道灵翠山庄不日将要招募人手押送物资回程,而近百年来,活动在这一带的盗匪团伙虽然为数不算少,但是筑基修士只有这金修和公羊奇二人,且修为都在初期,故而特地去邀请了那高姓筑基修士同行。二人踏入筑基的门槛比之金修和公羊奇要早上数十年,自忖在修为上绝不会输。他自认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不料这突然出现的筑基盗匪,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后出现的这个筑基修为的盗匪,名叫陈天雄,无巧不巧,他原本是炼气九期大圆满的修为,机缘巧合之下恰于近日突破了。金修得知后,觉得盗匪的力量有所增强,因此邀请了公羊奇和陈天雄前来,商议干一票大的,最后盯上了灵翠山庄这一路人。
按金修的意思,原本就是要在暗月林里偷袭的,公羊奇为人奸猾,认为暗月林出名的凶险,修士防范必然森严,出了暗月林后,反倒会放松警惕。况且暗月林中凶兽众多,若是凶兽和修士先火并一场,那更是意外之喜,故而决定在这小山谷设伏,果然这一众修士就落入了圈套。
一开始,他们三人就商定了留着陈天雄这秘密武器,以便查探修士的虚实。现在看到灵翠山谷的人都出手了,显然修士再无后手,于是才把陈天雄喊了出来。
金修哈哈大笑,状甚得意,说道:“这两个筑基修士由我和公羊兄对付,剩下一干杂鱼,就劳烦陈兄出手,尽快打发了,咱们再联手收拾他们。”
陈天雄发一声喊,从坡顶直冲下来,人未到,先挥出一掌,灵气宛如波涛汹涌而致,登时打死了四五个炼气修士。众修士大乱,那灵翠山谷的雇主大声喊道:“众道友莫慌,炼气九期的修士随我上,大家结阵对付他!”
在漫漫的修炼长河中,充满了修士间的凶杀争斗。由于修炼的每个层级间差距巨大,高阶修士对上低阶修士时,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式屠杀,在鲜血和白骨的堆积下,低阶修士逐渐发掘出一些对付高阶修士的办法,最常见也是最有效的,就是凭借人数优势和五行相生的道理,结阵迎敌。由此也衍生了五花八门的阵法,但不外乎都是脱胎于五行。
尤其是门派和世家,更是时常组织弟子演练。这灵翠山庄的弟子显然日常演练纯熟的,五个人迅速按方位站定,结成了一个“五门阵”。又有几个炼气九期的修士,按不同属性组合,组成了一个四不像的阵法,说是阵法,其实就是胡乱站在了一起。陈天雄嘿嘿冷笑,随手发掌,那灵翠山谷的人还能抵挡一二,那几个炼气九期的修士却被打成了滚地葫芦,有的人已是受了重伤。
这时众盗匪也是冲了上去,修士也冲上迎敌。修士本来就人少,主力又去迎战陈天雄,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几乎是一击击溃,眼见得就是大败,若不是谷中地形狭窄,只怕早已四散奔逃了。
苏傲天眼见情势凶险,顾不得其它,直冲着陈天雄而去,口里大声喊着:“我来缠住他,众道友先解决其他人!”
陈天雄忽然看见一个修士悍然直冲自己而来,先是一惊,旋即发现这个修士修为只是炼气四期,不由得气歪了鼻子,爆喝一声:“竖子找死!”一掌当头拍去,要将苏傲天拍成肉泥。
苏傲天只觉得一股灵气汹涌而来,势不可挡,当下不及细想,双魂合一,鼓起所有灵气,双拳狠狠的迎上前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苏傲天连退出七八步,口鼻溢血,身体上倒是没有大碍,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击。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苏傲天和陈天雄的第一次交锋已经结束。当众人回过神来,发现这个炼气四期的修士居然没有被拍死,还能站在那里,不由得都傻了。
陈天雄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站在那里,忘了继续攻击。
蔚姓筑基修士最先反应过来,爆喝一声:“杀!”率先向金修杀去,众人才反应过来,高姓修士和公羊奇战做一团,众修士杀向盗匪群,闪下苏傲天和陈天雄对面而立。
陈天雄这时臊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双眼犹如要冒出血来,一步跃起,双掌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拍下。苏傲天不退反进,双拳向上击出。
灵气相交,苏傲天只觉到一头撞到了墙上,整个人被拍得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浑身骨骼咯吱乱响,全身皮开肉绽,但是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鼓起余勇,苏傲天一声不吭,向着陈天雄猛冲而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与炼气七八期的修士可以放手一搏,与炼气九期的修士抗衡,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但是对上筑基修士,那就不够看了。苏傲天挡了陈天雄两击,已经知道比拼灵气自己毫无胜算,故而打算与陈天雄展开近身肉搏,依靠自己的坚强肉身,看是否能赢得一线生机。
两击无功,陈天雄已经快气疯了。本来出手对付炼气修士,一般修仙者是轻易不会做出这种有损自身身份的举动来的,但是盗匪干的就是劫财害命的勾当,对脸面并不是太在意,饶是如此,陈天雄先前的出手,都没有动用神通。
这时已经把脸面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大地囚笼”的神通施出,瞬间从地上冒出四面土墙,将苏傲天困在中间,然后灵气涌动,土墙向中间收拢,欲待将苏傲天挤成齑粉。
就在这时,陈天雄忽然觉得背后有暗风袭来,心叫不妙,但是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觉得一缕凉风重重地击在了后心。
陈天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旋即转身,看到灵翠山谷的车队中,一辆车顶上站着一个女子,目光炯炯,直盯着他,双手作势,正待施展神通,发出攻击。
陈天雄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脱口喊道:“还有筑基修士!”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交战双方都住了手。
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那个女子身上,只见这女子柳眉凤目,脸型瘦削,鼻梁高耸,肤若凝脂,腮如桃红,容貌甚美。而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正是筑基修士无疑!
这时场中,只有灵翠山谷之人早已知晓,其他人等都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冲击的有些发懵。
说时迟那时快,陈天雄方才转过身来,那女子的第二击已经发出。
只见一个巨大的水球在她双掌之间迅速形成,那女子双手一推,水球似缓实急地朝着陈天雄飞去。
这是一个水系功法神通,名为“水球术”,对施法者并无特别的限制,一般炼气初期的修士即可施展,但是不同的修士使出来,威力的差别还是十分巨大的。此时这女子施展的“水球术”,体积巨大不说,而且十分凝练,灵气波动的气息十分强大,在场的一干炼气修士都是骇然失色。
陈天雄顾不得其他,仓促间急忙在身前竖起了一面土墙,乃是一个土系的防护类神通“盾墙术”。
那水球眨眼间已经靠到了土墙上,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产生撞击后发出的爆炸,而是在土墙表面停顿后,慢慢地旋转了起来,一面转着,一面融入了土墙。
这一下,显示出那女子的灵气深厚远在陈天雄之上,操控水球得心应手,竟是准备击穿陈天雄的土墙后,突入到陈天雄面前,再给他暴烈一击。
陈天雄面如金纸,一边灵气疯狂运转,拼命抵挡,一边嘴里大叫:“金道友助我!”
金修和公羊奇对望一眼,已经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再不走就有可能小命不保了,忽地嘴里呼哨一声,与公羊奇二人一起纵身后跃,闪电般朝着暗月林投去,嘴里还大喊着:“陈兄莫慌,我去请帮手!”话音未落,已经和公羊奇消失在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