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哥登市，一座顶尖的国际大都市
约10平米的房间普通而简陋，狭小的屋内五脏俱全，可以看得出，林克的日常生活，恐怕局限在这个房间内。
林克翻了翻书架，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什么侦探集、犯罪心理学、超自然收容失效、踏破无限梦境，等等，他随手抄起几本快速阅览，没看出异常。
破旧的衣橱里没几件像样衣服，鞋子全是廉价便鞋，林克仔细检查了一圈，得出基本结论他是个穷比。
穷倒无所谓，林克就怕自己的身份比较尴尬，他曾经历过一个梦境，在梦境中，他是名地位卑微且经营惨淡的男性工作者，这就罢了，性工作者也是社会的组成部分，他咬咬牙勉强也能接受。
然而，他出了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为gay服务的性工作者。
哇，简直是，难以描述的回忆，林克都不记得他在那个梦境里杀了多少人，总之为了泄愤，他让梦境血流成河。
林克摸出属于他的手机，试图在手机里寻找线索，很快，他找到一张自己身穿警服，站在警察局门口摆pose的照片。
好职业，爱了，林克感到些许欣慰，因为警察往往能够掌握一座城市最完整的信息，无论光明抑或黑暗，这对于林克确认梦主范围有很大帮助。
恰逢电话打来，林克瞥了眼屏幕，来电显示为乔伊队长，林克按下接通键。
“林克，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他妈人在哪？你是不是又睡过头了，现在还没起床？我给你30分钟，10点整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你以后就回下城区指挥交通吧！”
啪，电话挂断了，完全不给林克开口的机会。
林克挠挠头，看来自己在梦境里是个喜欢偷懒的家伙啊，得罪了上司，指定没好果子吃。
现在情况尚不明朗，谨慎起见，他必须先融入梦境，为了避免被乔伊队长惩罚，林克匆匆出门，赶往警局。
谁知刚出门，他又被一老太太吼住：“林克，你上个月的房租还没付！”
“…等我这周发了薪水就付。”林克搪塞道。
“你上个月也是这样说的！”老太太拽住他的袖子不依不饶。
“哎呀，我是名警察，我会骗你吗？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放心，我有钱了立马还你！”林克挣脱她的束缚，边跑边说道。
老太太追不上林克，在他身后倔强吼道：“我呸！警察就了不起了吗？这座城市最没用的就是警察！”
离开蜗居的公寓大楼，林克望向这座城市，阴云密布的天空见不到阳光，怪异冰冷的哥特式建筑高高耸立在街道两侧，人们忙忙碌碌穿行在车水马龙间，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浮躁的繁华。
从表面上看，这起码是个大都市。林克记得照片上警察局的名字叫哥登市东湾区警察局，他开启地图导航，发现距离他的住处仅3公里不到，于是他朝目标地点慢跑过去。
途中，他清点了一遍自己通过破梦从命运抉择系统获得的家当。
致命帅哥（临时），n级，剩余2次；
尸体操纵（临时），r级，剩余2次；
博闻强识（临时），n级，剩余2次；
精力药剂，n级，1瓶；
英灵吉安娜，c级，魔导士。
系统告知林克，消耗n级天赋卡可以召唤吉安娜出现24小时，消耗r级卡能召唤48小时，n级药剂则仅能召唤4小时。
但由于林克手中的天赋卡均被消耗过次数，故尔消耗致命帅哥或博闻强识只能召唤吉安娜16小时，消耗尸体操纵则能召唤32小时。
由于消耗天赋卡后，卡片将不复存在，连重新充能的机会都不给，林克暂时打消了喊吉安娜出来作伴的念头，妹子，你出场费太贵，哥哥真的消费不起…
抵达警局，林克换上警服，来到巡逻勤务处报到，乔伊队长是名中年黑人，他见林克姗姗来迟，没好气道：“这是我能容忍你最后一次迟到，如若再犯，你就去交通处报道，听到了么？”
“是的，长官，我听到了。”林克无奈应道。
巡逻勤务处是哥登市东湾区警局最大的综合处，绝大多数警察都隶属于该处，并下划有多支警队，他们的主要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维护东湾区的公共安全和治安秩序，解决市民遇到的各类困难，协助其他分处进行特别行动、反恐反间、缉毒扫黑、重案调查、犯罪控制等各种工作。
简单概括，他们平日主要承担片警和巡警职务，必要时，他们也会协助特警，担任民警职务，属于非常综合，且非常忙碌的工作性质。
说白了，就是打杂的。
在哥登市，警员必须从基层坐起，先做辅警或交通警，然后转入巡逻勤务处打杂，当能力得到其他分处认可后，会被其他处的队长申请调走，接着继续努力，便有望升职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刑警。
因此，巡逻勤务处的警员们往往憋着一股劲，渴望能尽快得到其他分处队长的赏识，早日脱离打杂的命运，唯有当上刑警，才拥有往上爬的资本，打杂是永远没有前途的。
每天早上，乔伊队长会开简报会，分配当天工作安排，聪明有野心的警员会早早赶来，不遗余力拍队长马屁，指望队长将有价值有前途的工作安排给自己，更有些心机警员直接给队长送点“好处”以求关照，反正未来当上刑警后，捞油水的机会多得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像林克这种不思进取睡懒觉的沙雕，轮到他的就仅剩逛大街巡逻了，林克倒也无所谓，他跟着乔伊队长，一众警员离开警局，顺着东湾区的主干道开始了例行巡视。
走在以黑色色调为主的繁华都市里，林克聆听着同事们的侃侃而谈，渐渐勾勒出整座城市的大致轮廓。
哥登市，大陆南海岸的港口城市，城市面积约5000平方公里，总计人口约3000万，是大陆最重要的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是全球最顶尖的国际大都市。
但与此同时，在哥登市无比繁盛欣荣的表面浮华之下，却是其犯罪率极高，阴影中暗潮涌动的客观事实。
第一零七章 绝大多数直男的梦想，当然是巨，不，是超级英雄
按照同事的说辞，结合通过手机收集信息，林克对哥登市有了基本概念。
城市经济高度发达，不断吸引着渴求财富与机遇的人涌入这座城市，寻求着哥登梦，但与此同时，人们近乎无限的**，在无法得到满足时，便油然滋生出邪恶与犯罪。
尤其是近些年，楼价持续攀升不降，绝大多数中底层人民面临买房困难，而平民区教育资源有限，许许多多年轻人难以升学，在中学毕业后便开始谋生活，却因学历太低，唯有从事低端行业打零工挣钱，当他们发现加入黑帮或干非法买卖能迅速谋利致富时，**便驱使人们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不要以为这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哥登市的地下世界非常庞大，当夜幕降临，警察的势力影响开始减弱，这些连耀眼的霓虹都无法掩盖的黑暗势力，便会渗透进这座城市，他们的潜在能量十分巨大，涉及的人群之多也超乎想象，走私，枪支，毒品，抢劫，绑架，洗钱，卖那啥，可以说是哥登市的一条暗黑产业链。
可以说，这是一座相当真实，同时也相当不真实的城市。
它的真实，在于哥登市完美反映了巨大贫富差距带来的格差社会，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上等人，为了追求生活质量而拼命奋斗的中等人，以及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看不见未来的下等人，听说神降前，主位面某些极端资本主义盛行的地区，就曾经是这副模样。
它的不真实，在于哥登市居然维持了这样局面已经数十年之久，而城市竟然还没有因居高不下的犯罪率陷入瘫痪或衰败，这座城市仍旧编织着一种虚假的繁荣，如梦如幻。
忽然，一些诡异的名字映入眼帘：稻草人、疯帽匠、小丑…
不是，等等，这些名字…我听过啊！林克惊呆了，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这些人，好像都是神降前一部经典超级英雄作品里的反派角色。
作品名字如雷贯耳，叫《蝙蝠侠》！
卧槽，那这座城市，就是哥谭？林克喜出望外，哥登，哥谭，听着就是高仿的玩意，这里绝对是蝙蝠侠世界没跑了！
本来还在为如何寻找梦主发愁的林克，迅速有了眉目，既然这座哥登市与蝙蝠侠所处的哥谭市无比相似，那么梦主一定与蝙蝠侠有联系才对，甚至大概率就是他在扮演蝙蝠侠！
毕竟，当超级英雄几乎是绝大多数直男的梦想吧！
林克对蝙蝠侠印象很深，毕竟蝙蝠侠和超人是写进《基本梦境模板100例》中的经典案例，他记得，蝙蝠侠是个没有超能力的硬汉，不喜欢用枪，喜欢用拳头搂人，装他最能打的，头脑很好，还很有钱，之所以要当蝙蝠侠，是因为父母被杀了，对了，他好像是…
想起来了，他叫布鲁斯韦恩，是哥谭最有钱的人！
正当林克准备搜索布鲁斯韦恩时，一声近距离的巨大枪响惊了他一跳。他下意识翻到掩体后进行规避，却只听乔伊队长掏出佩枪，厉声命道：“全体警员戒备，林克、阿呆、阿瓜，跟我上，其余人封锁住这一侧的街道口，小甲，你与2队联系，让他们堵住西凤大道东十字路口，不准放走任何可疑人员！”
言毕，他毫不迟疑朝枪响处奔了过去。
林克这才想起自己也是警员，他摸出佩枪握在手中，但并未上膛，装模作样地紧跟在乔伊队长身后。
开玩笑，他可不敢开枪，万一枪支意外走火，打死个路人，他的额外奖励任务就失败了，那他找谁哭去？
快速逼近枪击现场后，林克注意到，路人尽管有些惊慌，但他们依旧淡定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许多人还围在附近看热闹，拿出手机远远拍照。
卧槽，这可是枪击现场，你们就不怕凶手开枪打你们？林克心中微讶，顺着众人目光望向出事地点。
那是一个丁字路口，两辆汽车在临近转弯的左拐车道处碰撞到一起，被枪击的是外侧车道的驾驶员，车窗因枪击而碎裂，鲜血淋漓在碎渣和前挡风玻璃上。
令他惊讶的是，作为疑犯的内侧车道驾驶员，居然早已乖乖走出车来，双手抱头趴在车前，好像非常从容的姿态。
乔伊队长沉稳地指挥警员分散包围了两辆车，优先确认车上还有无更多人员，在确认无其他人，被害人业已失去生命体征后，他亲自上前拘捕了疑犯，一位警员从其车中搜出枪击用的手枪。
后面便是例行公事，乔伊队长留在现场负责疏散人群，处理善后，疑犯则交由林克等人押回警局录笔录。
疑犯一路上表现得十分淡定，抵达警局后，他根据权利喊来了律师，在律师旁听下，林克和同事开始了审讯工作。
“姓名？年龄？工作？”
“阿莱克，47，公司会计。”
“有前科吗？”
“没有。”
“第一次杀人？”
“他死了吗？我不知道，我瞄的是后车窗，可是没想到打偏了，是，是第一次杀人。”阿莱克从容应答。
林克：“说说吧，为何要杀他。”
“我在左拐车道正常行驶，他从外侧车道加速往我这边挤，试图别我的车头，把我逼停，好让他的车违章驶入左拐车道。我不肯，于是我也加速，和他并驾齐驱，可他硬是要插进来，根本无视了我，结果我俩车头撞在一起。
他摇下车窗对我大吼大叫，责怪我不让他插进来，还要求我赔偿。我说，先生，你违规变道怎么还有理了呢，明明是你有错在先，就算是请交警过来，责任必然是你全责，要赔偿也是你赔给我才对。
他呵呵一笑，摇起车窗准备倒车逃逸，我很生气，决定给他点教训瞧瞧，所以我从抽屉中取出手枪，对准他的后车窗开了一枪，没想到打偏了，打中了他的人。
发现他倒地后，我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误，于是我立马熄火下车，老老实实趴在车前等你们过来。你们来了，我到了警局，这就是全部故事。”阿莱克不卑不亢道。
林克傻了，听你丫描述的语气，好像你杀人有理了嘿？？
第一零八章 这座城市的法治精神，令我敬佩不已
林克觉得阿莱克这名嫌犯真是幼稚得可笑，他刚想讽刺几句，却听见律师说道：“警官先生，案件看来非常明晰了，我的当事人在行车过程中，遭遇了被害人车辆的强行加塞，不仅如此，被害人还恶语相向，试图逃逸，我的当事人出于维护自身权利，鸣响警示，因意外走火导致惨剧的发生。根据《双面人法案》，我希望申请当事人可以即刻办理交钱保释，离开警局。”
林克给律师气笑了：“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律师先生，阿莱克一个小时前在大庭广众下，亲手枪杀了一名无辜路人，你居然大言不惭跟我说申请保释，我告诉你，没…”
“闭嘴，林克！不好意思，律师先生，我们刚刚调取了交通监控，确认阿莱克的口供属实，根据《双面人法案》，他完全符合保释要求，请阿莱克麻烦填下这张保释单，并缴纳5万哥币，今天就能离开了。”
林克扭头，黑人队长乔伊正微笑着走进来，他一把拽起林克，让其旁边凉快去，接着亲自解开阿莱克的手铐，请对方填写保单。
林克乖乖闭嘴缩到角落，冷眼旁观这一切，他依稀记得，双面人貌似是个蝙蝠侠世界里面的反派，最大的特点是左右脸不太一样？但是，《双面人法案》是个什么鬼？
待乔伊队长送走阿莱克及其律师后，他严厉批评林克道：“你知道你差点害咱们局子吃官司吗？”
林克心想，绝了，我是警察没错吧，他是凶手没错吧，我不放他走也能吃官司？
“队长，《双面人法案》是什么？”林克低声下气问。
乔伊狠狠瞪了眼他，无比失望表示，连《双面人法案》都能忘，你是不是昨晚喝多了，现在还处于宿醉状态呢，就你这样的态度，什么时候才能进步？
《双面人法案》，是根据3年前的一起肇事案件衍伸制定出的，针对保护那些在交通安全问题上，因被迫防卫而造成事故的肇事人。
3年前某天，在哥登市犯下数起重案的超级罪犯双面人驾驶着一辆豪华轿车连闯红灯，无视交规风驰电掣，他的野蛮驾驶引起了一辆运货大卡车司机的不满，没想到经过两个路口后，本来被远远甩掉的大卡车司机竟和双面人的豪华轿车竟在十字路口相遇，双面人继续闯红灯冲刺，卡车司机脾气也暴躁，他可不惯着对方，径直和轿车对撞，由于车辆体型差距，豪华轿车被瞬间倾轧。
双面人当场死亡，卡车司机被依法逮捕，按照正常法律，双面人违法闯红灯在前，卡车司机刑责较轻，但问题在于，卡车司机做笔录时表示，他不知道撞死的是超级罪犯，他只是很不爽对方违章却嚣张跋扈的模样，于是在最后相撞前，他故意不减速，看咱俩的车谁先认怂，双面人显然未料到卡车司机区区普通人会有这种反应，直接横死街头。
舆论引起强烈争议，有相当一部分媒体和群众认为，卡车司机有故意杀人嫌疑，他当时完全可以且有能力规避与豪华轿车的擦碰，可他偏偏选择了硬碰硬，并凭借车型优势害死了双面人。
他明显是想弄死双面人，他拥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这还不足以判他的罪吗？
然而，由于死者是穷凶极恶的超级罪犯，卡车司机的行为被另一部分媒体和市民视作义举，如果不是他面对犯罪（违章也算的话）挺身而出，以暴制暴，以牙还牙的话，双面人继续苟活在世上，天晓得他还能干出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
最终，卡车司机被无罪释放，原因是最高法院裁定，双面人违章在先，卡车司机正常行驶，本就没有避让的义务，面对对方明知故犯，他只不过是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了反击，虽然导致了对方死亡，但究其行为，最多可以控告他防卫过度，考虑到死者是双面人，卡车司机为社会除害，奖惩并发，无罪释放。
而由此以后，哥登市衍伸出了所谓《双面人法案》，但凡出现因交通违章所引发的刑事案件，若肇事者有充分理由证明其行为的合理性，且积极主动配合警方展开调查工作，那么警方则不允许以正常罪名起诉肇事者，无论肇事者可能涉及的罪名多严重，都能够取保候审，并以防卫过度辩护。
“当年的案件，媒体挖出黑料，指出卡车司机在警局遭受了警方的严刑逼供，事后警局为了平息事态，不得不赔偿给卡车司机一大笔抚慰金。那些律师精明得很，你难道想让咱们局也被他们讹上？”乔伊无可奈何道。
“可…他…”
“视频监控显示，死者的确是违章变道，试图强行插队，撞上了阿莱克的车，而阿莱克掏出手枪后，也确实瞄准的后排车窗，鉴证科的同事检查过了，阿莱克的手枪因长期未保养，枪膛受损，射击偏离是极有可能的事。所以，既然他的律师已经引用《双面人法案》请求保释，我们不能阻拦，否则会被告的。”
林克人都听呆滞了，总结一下就是，我撞车，我开枪，我杀人，但我知道我没错，因为是他先违章变道的，他是坏人，我最多防卫过度？
牛逼啊，这种歪理邪说的逻辑，也能被制定成法案，并大面积适用？？那岂不是在哥登市，我随身带把枪，开车时专门盯着那些违章的沙雕，见一个杀一个？！
就不提为啥这座城市居然允许市民任意购买枪支了，这种公然支持暴力对抗的法案，你们真的不觉得儿戏嘛？？
林克猛然意识到，或许这座高登市，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他嗅到一种多呆一秒，就会多一丝危险的诡谲气息，安全起见，他必须加快破梦速度了。
他钻进厕所，用手机搜索蝙蝠侠。
没有相关搜索结果。
嗯？不应该啊？蝙蝠侠都没有，这里还是高仿哥谭么？林克换了个搜索词：哥登，义警，蒙面。
跳出来的搜索结果是百特曼。
林克：？
第一零九章 哥登市，一座拥有四大天王，不是，是四大家族的城市
百特曼，是近几年出现的，一名徘徊于哥登市黑暗之中，致力于打击恶势力，为名除害的义警。他信奉以暴制暴，却从不开枪杀人，运用他出神入化的格斗术，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将他们击晕困缚后扔至警局门口，而他则消失在阴影里。
虽然因身份神秘，有严重暴力倾向，导致百特曼同样被警方通缉，但他依然不为所动，坚持暗地里做着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工作。
等等，这个百特曼，好像就是蝙蝠侠吧？林克想搜索图片，却被提示没有图片可供阅览。
能够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今天，将自己的身份完全隐匿起来，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肯定是做不到的。林克更加笃定百特曼就是蝙蝠侠，现在问题在于，怎么和百特曼取得联系？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林克依稀有印象，蝙蝠侠的身份是个超级无敌富二代，富可敌国，坐拥是整座哥谭最强大的家族企业。既然百特曼是高仿蝙蝠侠，那么哥登市的最强家族，应该就是百特曼所在家族了。
林克继续搜索，很快得到线索。
哥登市有四大家族，四大家族的历史几乎与城市的历史同样悠久，甚至有传言称，哥登市最初便是由这四大家族建立的。
他们全部以房地产发家，哥登市的所有建筑几乎都由四大家族承包修建，市民居住的房屋，亦悉数出自他们的楼盘，依靠房地产稳固的基本盘，四大家族开始向其他行业辐射自己的影响力。
如今四大家族产业遍布全城，控制着整个哥登的各个领域。四大家族分别由韦恩、坦森、麻拉、乔纳所把持。
其中，韦恩的家族势力最为强大，在韦恩的父亲老韦恩尚活人世时，他们家族曾完全控制着哥登市，有人戏言，一个人生活在哥登，从出生，到读书，到工作，到结婚，到买房，从衣食住行，到生老病死，全部都活在老韦恩家族的企业中，根本脱离不了。
然而，自从老韦恩20年前死于非命后，他们家族便迅速衰落，韦恩作为唯一继承人，却似乎对经营企业漠不上心，他将家族企业全盘甩给高层董事会全权处理，自己喜好呆在他的豪宅里，偶尔出门参加一些酒会，游走于莺莺燕燕间，好不风流快活。
林克觉得他用脚趾小拇指就能猜到，这位韦恩，想必就是他要找的义警百特曼了。
捱到下班，林克立即乘车前往市北郊区，不得不说有钱人住的别墅庄园是真滴远，林克花了两个小时才抵达韦恩庄园，他惊讶发现，门口居然已经蹲了好几人。
见林克靠近，他们纷纷凑过来，与林克寒暄套近乎：“兄弟，也是咱哥登市的吧，哪个区的，平时在哪发财？”
林克：“…东湾区。”
“哎哟，好地方啊，我是钻石区的，请多多指教啊，一会如果兄弟有机会能进庄园，可得提携下兄弟我啊，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林克茫然地应付着他们，心想你们搁这蹲门口，难道也是想求见韦恩？我跟你们这群臭鱼烂虾凑一桌，等会不是全得歇菜？
如是想着，他往庄园铁门另侧靠了靠。
结果，这群人误以为林克有关系，于是一窝蜂追了上来，死活赖在林克身边，赶都赶不走，林克正伤脑筋该如何脱身，但见庄园内的驶出来一辆轿车。
车到门口停下，一位年迈却精神抖擞的老头走出来，望着铁门外众人，朗声问道：“我是韦恩老爷的管家，阿福德，这里是韦恩庄园，属于私人领地，夜晚庄园即将启动电子监控，届时会自动攻击一切擅闯者，还希望诸位理解，若无事的话，还请速速离去。”
此言一出，林克还未来得及开口，其余人便一拥而上，向阿福德管家自荐起来。
“阿福德管家，您好，我叫陆仁贾，我有一项跨时代的创新发明，希望能与贵公司合作，这项技术名作‘水变油’，从此以后…”
“好了，不用说了，我们公司有自主科技研发团队，不太需要引进新技术，你可以去市专利局碰碰运气，请回吧。”阿福德送走一人。
“阿福德管家，您好，我叫扎茂益，我母亲是韦恩先生的三舅姥爷的二大爷的小姑的侄女啊，我们一家以前住在乡下，这不，难得来一趟哥登市，想着拜访…”
“好了，不用说了，家族族谱我很清楚，我家老爷没你这个亲戚，请回吧。”
“阿福德管家，您好，我叫炮辉炳，贵庄园缺不缺苦力？我干过几年雇佣兵，身强力壮，保证能让您满…”
“好了，不用说了，庄园暂时不招保镖，请回吧。”
“阿福德管家，行行好，施舍一点吧…”
“请回吧。”
“给多给少是个缘，我们等了一整天也很辛苦啊，饭都没吃上…”
“请回吧。”
“你今天不表示下，我们就不走了！”
“保安，替我报警。”
嗖得一声，原先挤在门口的一票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家本欲离去，忽然发现居然还有个人留在原地未动，他皱起眉头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克耸耸肩：“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怕警察，我不怕。”
“噢？为何？”
“因为我就是警察。”林克掏出警官证，随手晃了晃。
阿福德露出疑惑神色：“警官，请问你来韦恩庄园，是调查何事？”
林克呵呵一笑，故作神秘道：“有重要案件，需要请你家老爷协助调查，麻烦替我引见吧。”
“我们与哥登市各警察分局都有着密切联系，如果真有案件需我们协助，警察局长应当提前与我联系才对。你是哪个分局的警员，让我看看你的警员号。”阿福德严肃认真道，他稍稍招手，几名保镖朝林克围了过来。
“呵，不让调查就算了，少拿权势压我，我们走着瞧！”林克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开溜了。
他并未逃远，而是找了个隐蔽的树丛藏匿起来，你阿福德以为这样就能赶我走？笑话，我林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天黑我就潜进去！
第一一零章 真不怪白雪公主，苹果谁不爱吃呢？
夜幕降临，林克脱下衣服反穿，戴上提前准备的兜帽，从一棵高大树梢上纵越而下，绕过韦恩庄园的围墙，翻进了庄园内。
凭借黑夜的笼罩，他很轻松越过了第一道保镖岗哨，向着庄园宅邸前进，但旋即他余光瞥见，约数公里外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亮光一闪而过，重新复归寂灭。
从方位来看，闪光处应是紧贴着别墅的大山背面，如果林克记忆没错，来之前他勘察过韦恩庄园的整体格局，别墅后面的山，其背阴面貌似是一潭人工湖才对，怎么会产生亮光呢？
林克猛地想起，那里会不会是百特曼的秘密基地？如果是基地的隐蔽入口，那么百特曼肯定是通过人工湖来掩盖自己秘密出入的事实，只要前往人工湖，他想必会有收获。
于是林克调整思路，决定直捣秘密基地，他贴着地面草丛飞快掠向后山，但很快，他遇到了难题，一道连绵不见尽头的带电铁丝网拦住了去路。
林克手头没有趁手工具破开电网，无奈之下他唯有选择绕路，在几近漆黑的平原上寻找电网的缺口。这一绕就是几个小时，终于在后半夜，他利用第二道岗哨附近的人为疏漏，成功突破了电网防御。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座韦恩庄园，居然安装了红外线热感应探测，如此一来，林克顿时变得无所遁形，警报大作，远处数十名保镖瞬间打着手电正驱车朝他这赶来。
林克心有不甘，可他不愿冒进，如果此刻暴露身份，很可能会功亏一篑，因此，尽管距离后山仅有一步之遥，他依然果断放弃，并迅速离开红外检测区，躲避掉保镖与猎犬的地毯式搜索。
他决定蹲守在庄园外，既然百特曼肯定会通过后山的秘密基地出入，那么等待下次对方行动时，他便能与百特曼相遇了。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过去。
林克本打算死守庄园，不等到百特曼誓不罢休，可清晨他接到了警局的紧急联络，却改变了主意：
“东湾区警员请注意，辖区内发生恶劣投毒案件，请各警员立即前往警局，听候调遣。”
与其被动死等，不如主动出击，既然百特曼是义警，面对重大案件，他必会出手，林克有警察身份，只要顺着重大案件的线索追寻，一旦优先掌握了核心情报，届时百特曼自然会自投罗网，与林克碰面。
一夜未眠的林克即刻赶回警局，通过乔伊队长的临时简报，他获悉了案情梗概。
清晨5:48分，一辆装满苹果生鲜的货车在东湾区皇后大道转弯时发生侧翻，整厢足有10吨重的苹果尽数散落而出，落在路边沟里。事故发生后，皇后大道附近的居民全部一拥而上，哄抢苹果，甚至有人拎着麻袋出来装苹果，现场一度非常混乱，司机哭喊跪求他们别抢苹果，却被居民们置若罔闻。
6:10分，趁火打劫的附近居民将满厢苹果一网打尽，纷纷“满载而归”，撤回居民楼内，独留司机一人呆坐在车祸现场，等待拖车的到来。
6:30分，东湾区中心医院接到陆续打来的急救电话，皇后大道附近的居民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他们的症状普遍表现为：口腔及咽喉麻木感、头痛、恶心、胸闷、皮肤粘膜呈鲜红色、抽搐、昏迷，送至医院时，已有3人意识丧失，随后宣告死亡。
医生询问后了解到，中毒病人的唯一共性，便是啃食了清早捡回的苹果，经法医鉴定，苹果中含有大量氰化物，初步预计，食用了一整颗苹果的人，将绝对死亡，吃了半颗至一颗之间的人，即便抢救及时，也将面临终身瘫痪，只吃了半颗以内的人，通过长期治疗，有几率完全脱离险情。
6:45分，东湾区分局接到报警后，已安排值班警员赶往皇后大道现场，以循环广播形式告诫附近所有居民，切勿食用任何水果，并挨家挨户进行排查，上门收缴剧毒苹果。
林克等人作为第三批出警警力，首要任务依然是在皇后大道全力搜索残余的剧毒苹果，救助食用了苹果的中毒居民。由于许多居民在哄抢苹果后，很可能径直带着苹果去上班，如若毒苹果继续扩散，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警员们必须确保核查到户，落实到人，将危害控制到最低。
“为何不进行全城播报？利用媒体资源将信息扩散，这样还没吃苹果的人，肯定不会再吃了。”林克提出。
乔伊摇头：“媒体拒绝了，他们认为警方是想利用他们制造恐慌情绪，如此一来尽管能有效制止吃苹果的行为，可媒体也将遭受巨大非议，媒体的独立自主权和公正中立权都将受到市民质疑，他们不愿意承担这种风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出人命了，媒体还说风凉话？”林克惊呆了。
乔伊：“媒体不一直都这样吗？他们都是私营企业，最看重的是收视率和利润，哥登市几家主流媒体的背后老板是乔纳家族，该家族同时控制着哥登市90%的水果生鲜市场。如果他们报道拒毒苹果的新闻，岂不是砸自家老板的门面，他们做不出来的。
林克，听着，我们是警察，我们的工作就是保护好市民，所以，不要去想这些了，专心做好你的工作！”
说完，乔伊便忙着指挥其他警员，林克唯有和同事驱车前往皇后大道，想办法挨家排查中毒居民，搜索下落不明的毒苹果。
实际行动后，林克意识到，这是个非常非常麻烦的活，因为居民们表现出异常的不配合。
有人中毒的家庭还好说，反正吃都吃了，人都送进icu急救了，只能承认他们捡了苹果，并供述还有几个苹果分别放在何处。
可没人中毒的家庭，反应则完全不同：别问，问就是根本没捡苹果，我们绝对不干这种趁火打劫的事儿，我们是体面人家，会做这种事儿吗？隔壁捡了吃了中毒了？呵呵，活该！什么？他说看到我家也捡了？他眼睛瞎了吧，我才没捡呢！
第一一一章 老司机也会翻车，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林克一开始信了，可当他无意中从窗户里瞥见，自称没捡毒苹果的家庭，在他离开没几分钟，便匆匆忙忙将装有不明物的垃圾袋扔出家门后，他逐渐明白为何警局要派遣如此大的警力来善后了。
这些居民实属崽种啊，他们偷了别人的苹果，侥幸因没吃活了下来，却不敢承认其偷窃的行径，拒绝交出毒苹果，反而是等警察离开后，悄悄处理掉苹果，他们这种行为，加剧了毒苹果在社会上的散播，如果苹果没有被顺利回收，而是作为普通生活垃圾处理，万一被流浪汉拾取呢？
就算没有人吃，也可能害死猫猫狗狗啊！更不用说，会不会有心理阴暗的家伙，故意将毒苹果藏在手里，等到此事风头过去，利用苹果伤害其他人？
这起恶劣投毒案的性质，远比林克想象得复杂且麻烦。花了整整一天时间，与皇后大道附加的居民们斗智斗勇，东湾区分局总计回收了7吨苹果，已知约有1吨苹果被食用，剩余2吨苹果还在追查。
警局与医院封锁了有关中毒案件的最新消息，但林克从晚上简报里得知，已经有30余人因氰化物中毒死亡，超过500多人正在接受治疗，情况并不乐观，而潜在的中毒病患更是无法统计。
最终，在警方与政府双重施压下，媒体于晚间报道了剧毒苹果的相关事宜，告诫市民近期切勿食用苹果，避免错食中毒。
舆论不出意外彻底炸裂，由于媒体的刻意引导，愤怒的民众们开始质问警方是如何导致事态恶化，为何没有将出事区域控制在皇后大道范围内，反而影响到了全市的市民安危。他们痛斥警方毫无作用，并威胁如果三天之内没有解决案件，他们将示威游行，要求政府做出回应。
林克根本无法理解，这个哥登市究竟有什么毛病，为何市民们看问题的角度永远是本末倒置，毫无逻辑可言？明明是一起恶性投毒案，警方正在努力破案并保护市民安全，结果却饱受争议，还得忍受无休止的谩骂？
焦头烂额的乔伊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待遇，他随同局长等人参加完苛责的记者招待会了，满脸倦容地回到会议室，通知大伙从今晚开始全员无条件加班。
此案的脉络目前比较明晰，一半警员负责继续追查失踪的毒苹果，另一半警员负责调查作案者及其动机，林克主动申请调查作案者，于是拿到了最新的案情通报。
运输毒苹果的货车司机已被警方控制，司机乃普通市民，无前科，从事货运工作长达十年，此前表现一向良好。经过一整天的审讯，基本确认其供述为真实可靠，他供述，自己只是根据公司安排，接了这笔订单，将一车苹果从仓库运往东湾区码头卸货，仅此而已。对于车内苹果含有氰化物剧毒一事，司机表示毫不知情。
货运公司同样配合警方接受了调查，他们调出客户订单资料，证实他们的确是按照订单指示行事，由于运输规定，他们只负责货物完整性，并不负责评估货物的潜在危险，所以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厢普通苹果罢了。
警方继续追溯，作为运往码头的苹果，其在码头处登记为等待出海的保鲜水果，一旦完成装箱，便会运往大都市。大都市是与哥登市隔着内海的另一大沿海城市，同样拥有较多人口，与哥登市交相辉映。
苹果在前天通过了检疫审核，即是说，如果不是货车司机在皇后大道意外翻车，这箱苹果将非常轻易沿海运送至大都市，届时，造成大面积食物中毒人员伤亡的，将是大都市而非哥登市。
如此看来，哥登市完全是为大都市躺枪了。
此次恶劣投毒案被定性为恐怖主义式袭击，经查，该客户钻了软件漏洞，使用虚假账号进行下单，警方目前将注意力聚焦在下达订单的匿名客户身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彻查真凶。
所有警员忙碌起来，林克亦不例外，但他没有与同事一道出发，而是独自驱车返回了皇后大道的翻车现场，伫立在街头，面对漆黑一片的寂寥夜景，他陷入沉思。
林克做了功课，皇后大道附近的街区，属于东湾区的贫民窟，这里居住的基本都算是哥登市底层人民，他们大多数以出卖廉价劳动力来讨生活，抑或依靠非法产业谋生，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形形色色啥样都有。
总体而言，他们的综合素质不算太高，故当发生货车翻倒，无数苹果散落一地时，贫民窟发生趁火打劫的哄抢行为，是完全符合预期，丝毫不令人意外的事情。
林克不相信巧合，这世上没有巧合，只有巧合的假象。这次事件十分诡异，作案人精密策划了整个案件，剧毒苹果巧妙避开了检疫局的审查，如果没有意外翻车，苹果将令大都市全城恐慌…吗？
为什么会翻车？根据已掌握情报，该货车司机十年来保持着零失误的优良表现，他为何偏偏在今天失误了，而且是侧翻这样的严重失误？
林克仔细查看地图，按照正常行驶路线，司机本不必从皇后大道转弯，他甚至不需要驶进皇后大道，翻阅证词，司机原话是…
“国王大道在维修封路，于是我转进皇后大道，准备绕过国王大道后，返回主路，结果转弯时，突然车底打滑，我控制不住方向盘，整个车横着倾倒下来。”
因大量苹果在翻车时烂成果泥，警方在回收处理毒苹果期间，已彻底清理了翻车现场，林克无法找到与翻车有关的确凿人为痕迹，难道这也在凶手的算计之中？利用警方自身行为毁灭了犯罪证据？
林克越想越觉得吊诡，他前往国王大道，发现那里果然竖立着施工禁行，烦请绕路的标志，他越过标志，步行进入国王大道，发现在街道中段，路中央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导致车辆无法通行。
这是怎么回事？林克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简单。
第一一二章 足智多谋是小丑
花了几个小时四方打探，林克弄清了路面坑洞的成因。
原来，在毒苹果案发生前一天的傍晚，红头罩帮疑似因追讨债款，在此发生过一场街头械斗，为了以儆效尤，红头罩帮将欠债人拖上天台，绑在天台顶的钢制圣母像上，然后连人带圣母像扔了下来，砸出这个坑洞。
红头罩帮是哥登市比较出名的犯罪团伙，他们最大的特点，便是以全员佩戴红色头罩为标志。红头罩帮无恶不作，但由于其幕后首脑非常神秘，一直未被逮捕，因此该犯罪团伙长期流窜作案，是哥登市警局通缉在案的十大犯罪团伙之一。
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将剧毒苹果运去大都会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元凶真实意图就是为了让满厢苹果因翻车散落，诱导贫民窟居民哄抢，那么红头罩帮在此械斗造成坑洞封路，必然也是元凶计划中的一环，唯有如此，货车司机才会被迫绕路，发生侧翻。
可问题是，元凶处心积虑设计出环环相扣的陷阱，故意毒杀贫民窟居民，他目的是什么？他既没有指定特别目标，事后也没有与警局提条件，宣布对事件负责，整个案件似乎对他无利可图，那他为啥要费尽心思整这么一出？
30人死亡，500人重伤，这绝对属于特大暴恐级别的袭击，可元凶究竟想通过投毒杀人表达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元凶单纯想钓鱼执法，对趁火打劫哄抢苹果的人施以惩戒吧？
那不是有病？而且是病得不轻那种？超级神经病？
林克百思不得其解，他之所以判断元凶目标是贫民窟而非大都会，缘于这是高仿的蝙蝠侠世界，在蝙蝠侠的故事里，无论发生多么震撼你妹的剧情，所有展开都必然局限在哥谭市内，几乎不会牵扯到其他城市。
为什么？因为版权。大都市是大都会的高仿，而大都会在作品里，是超人的地盘，理论上两座城市不会产生有任何交集，除非是特别篇。林克确认过，大都市并没有超级罪犯或超级英雄存在，这变相证明，大都市与哥登市没有剧情上的联系。
既然如此，那么元凶即便再穷凶极恶，可受到梦境设定限制，其行为亦超越不了哥登市的框架束缚。林克通过反向推理能确定元凶的目标，但他真心猜不出元凶的意图。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混进红头罩帮。红头罩帮是封路的人，他们就算不是元凶的手下，顺着他们线索往上查，肯定也能有所收获。
说干就干，林克返回警局，换上便装，混进社会成分最复杂的地下嗨场，凭借过人的敏锐听觉，他很快打探到消息，有位红头罩帮的小头目正在包间内赌博，他很快摸了过去。
门口有几名手下把持，林克速战速决解决掉，踢门走进包间，接着不等众人反应，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制服。
红头罩帮的小头目留着黑胡子，二话不说便掏枪反击，林克不想因枪声扩大事态，只能下狠手将他打晕，准备转移此人到别处进行拷问。
可就在这时，小头目身上的手机响起。林克犹豫了下，选择接通电话。
“5号，你在哪，头儿要求集合。”电话那头急促道。
“唔…在哪集合…来着？”林克假装醺酒状态嘟囔道。
“你他妈是不是又嗑嗨了，集合地点也能忘？钻石区老11仓库，快点，别磨蹭，撂了。”对方嫌弃得挂了电话。
这下可好，他刚把人打晕，现在对方要求集合，可咋办？等等，这家伙跟我块头差不多啊…林克望着小头目的身材，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林克戴着红头罩步入老11仓库，迎面走来同样蒙面的伙伴，对他不满道：“5号，隔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气，你想惹头儿发火？”
“咳，我想着昨天大功告成，就多喝了两杯而已，这有啥，你管我？”林克故意压低嗓子模仿小头目声音道。
“啥大功，帮稻草人一点小忙也算，再说那是3号做的，关你屁事？行了，别废话，进去吧，头儿在里面等你呢。”对方冷呵道。
那人离去，林克独自迈进仓库内部，里面十分漆黑，但最深处有星火闪烁，是烟头燃烧的火光。林克将感知力完全散开，谨慎小心地朝火光处靠近。
来到火光前，轻快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5号，交代你办的事，都完成了吗？”
“都办好了，头儿。”林克也不知对方问的啥，强行搪塞道。
“人质和工程师杀了吗？”
“…杀了。”林克只能随口应道。
“很好，这笔钱拿去，把你的手下干掉，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分钱，不是嘛，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一笔。”
微弱火光的映照下，一摞厚厚的钞票递到林克跟前，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未曾想，对方忽然轻笑起来：“呵呵呵…5号，你平时是左撇子，今天为何伸出来的是右手呢。”
林克顿时毛骨悚然，他来不及思考，直接后跳接侧腾翻寻找掩体，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连串子弹从枪膛中迸射而出，射向他半秒前站的位置！
原来，和他仅有一米之遥的红头罩帮老大，一直端着挺冲锋枪，从头到尾对准了林克！林克不知道自己是被识破了假冒身份，还是对方本就打算杀人灭口，总之是千钧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衣服射了过去，他依靠超强感知和灵敏身手才堪堪躲过攻击。
“哦？居然没死，看来你真的不是5号。3号，15号，24号，宰了他。”老大笑嘻嘻命令道。
子弹瞬间从四面八方射向掩体，林克左躲右闪，狼狈逃窜，好在仓库内地形复杂，可见度极低，林克虽然惨兮兮，但他仍有足够空间与敌人周旋。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化解敌方攻势，生擒红头罩帮老大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几秒后，有人倒地，接着枪响，枪停，又是搏斗声，又有人倒地。
“嘻嘻，让我看看是谁大驾光临了？是不是咱哥登市最游手好闲，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自诩正义的义警，百特曼？”红头罩帮老大尖锐笑道。
第一一三章 不认识超人的百特曼，一点也不蝙蝠侠
仓库的大门被猛然拉开，月光洒进，一名身穿奇装异服的紧身男子走进仓库，林克注意到，他戴着一个头盔，头盔顶上有两只犄角。
草，虽然挫了点，但还真是蝙蝠…不，百特曼啊！林克看傻了。
事实证明，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二次元形象，对人物造型刻画都有一个重要的缺陷不考虑实用性。
例如许多英雄喜欢穿戴披风的服装迎战对手，英姿飒爽，微风一吹，披风在半空中飘扬，好是神气，但若真让人穿着行动试试看？
快速奔跑或飞行时，披风会带来巨大的风阻，严重影响动作施展，更不消说甩来甩去的披风随时可能卡在任何你意想不到的奇葩地方，或者被敌人拽住用来掣肘你。
总之，实战中，披风毫无意义。别问林克为啥会知道，这都是被写进《基本梦境模板100例》的金科玉律，是高阶梦境师出入超级英雄梦境后，用血与泪换回的经验之谈。
在超级英雄位面，千万别小看穿得似乎很挫，仿佛cosplay戏服般呆的家伙，他们很可能就是你认识的超级英雄，而且能力实打实的强悍。来自一位险些被内裤外穿裸男揍死的控梦境破梦人如是写道。
林克是首次经历超级英雄梦境，不得不说，见到穿成这副模样的百特曼，他觉得警察局通缉这位义警也是在所难免了。
毕竟，如果妈妈领着孩子走在大街上，看到这种人出没，一定会捂住孩子双眼，并且告诫道，快跑，有神经病变态要饭的，孩子，妈妈不会干涉你的性取向，但是你要向妈妈保证，绝对绝对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好么？
百特曼扔出一枚标志性的蝙蝠飞镖，只听二楼传来声惨叫，接着有人坠落倒地。如此算来，3号，15号，24号，三人被他须臾间解决掉了。
虽然穿得非常变态，但实力却不容小觑，林克望着百特曼，仓库内仅剩他们仨人，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百特曼扫了眼阴影中的林克，旋即扭过头，对红头罩帮老大厉声质问：“小丑，束手就擒吧，你无处可逃了。”
哥登市最疯癫的超级罪犯，人称小丑的红头罩帮老大，在黑暗里发出惊悚的诡笑，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克觉得不太对劲，这小丑嚣张地一批，肯定有所依仗，但他清楚百特曼同样盯着自己，如果轻举妄动，唯恐百特曼对他扔飞镖，僵持之下，他举起双手，在百特曼视线范围内，尽量朝仓库外挪动。
“百特曼，百特曼，你可真是个滑稽的家伙，你知道嘛？哦，当然我没资格这样说你，毕竟我可是小丑，哈哈哈。…为什么没人笑？你们这么认真干吗，这样吧，我再讲一个笑话…”小丑神经质笑着说道。
“闭嘴，小丑，你涉嫌参与东湾区投毒案，我现在依法逮捕你，送你去警察局协助调查，接受正义的审判。”百特曼压低嗓音沉声道。
“嘻嘻嘻…我就喜欢看见你们这种一脸认真，却毫无意义的表情。”小丑深吸了一口烟，干嚼着放肆道：“你们对正义一无所知，你们对真正的信念，一无所知，在我眼里，你们和扮演过家家酒的孩童并无二致，永别了，两位。”
他弹指一挥，将烟蒂弹了出来，林克瞬间意识到糟糕，他拔腿狂奔，以最快速度朝仓库外冲去。
他早该注意到，这仓库里弥漫着一股很淡，但无处不在的硫磺味，倘若说这些成堆成捆的掩体，其实都是易燃易爆炸的…
燃烧的烟蒂击中了其中一跺厢包，没有任何抗燃阻断物包裹，仅有薄薄一层透明隔膜吸附的硫磺粉末被烟蒂点燃，瞬间形成爆炸。
整座仓库犹如被定时炸弹爆破般，随着一声巨响化为火海。林克被爆炸直接轰飞出来，所幸他溜得够快，虽然背部受到灼伤，但并无大碍。
他挣扎着爬起，发现百特曼也趴在不远处，他踉跄跑过去，扶起百特曼，拍醒对方。
百特曼恢复清醒后，林克将来龙去脉告知他，百特曼懊恼悔道：“小丑从地下逃走了，他刚刚就站在窨井盖上，扔出烟头的刹那他跳了下去，早知道我就提前动手了，该死的，是我大意了。”
林克其实压根不在乎这些琐事，他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百特曼，用模糊的字眼询问道：“百特曼，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哥登人，我来自其他地方，在我们那儿，我听说过一个称呼，叫做…蝙蝠侠，请问你听说过吗？”
“有人曾这样称呼过我，但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用动物命名的名字，所以我称自己百特曼，有问题吗，林克先生？”百特曼应道。
“额，没问题。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林克的？”
“我戴有全息扫描晶片，里面录入了市政人员信息。你冒险潜入红头罩帮是非常大胆、非常激进、但也非常勇敢的行为，去医院接受治疗吧，后面的事让我来处理。”百特曼拍拍林克肩膀，转身离去。
“喂！百特曼，等等，我有话对你说！”林克平静说道，“我和你是同类人，我知道，你想做没有超能力的英雄，可这个世界上没有超级英雄，没有…来自氪星的超人。”
百特曼扭头，茫然皱眉道：“超人？朋友你嗨药了吗？超级英雄是漫画里才有的角色，还有，超人又是谁，新出的作品？”
林克死死盯着百特曼的神色，在确认对方没有撒谎后，他失望地摇摇头：“没啥…就是随口一说。对了，我有些线索，小丑的手下跟我提到，东湾区投毒案，大概率与稻草人有关。而小丑正在酝酿另一件大事，具体是啥我不知道，但红头罩帮貌似绑架了一名工程师及其他人质，我们应当分头行动，调查两起案件。”
“接下来交给我了，听着，你无法想象继续调查下去将面临怎样的危险，不要再深入了，你还年轻，还需要成长。”
百特曼话音未落，林克已闪身贴近，对准他的腹肋就是一记猛拳凿去。
第一一四章 复杂的案情展开与一则温暖人心的梦境小故事
百特曼不愧为近身格斗高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格挡住林克突袭，并顺势反攻，与林克扭打在一起。
俩人眨眼间便交手数招，打得难解难分，林克见状稍微拉开距离，停手微笑道：“百特曼，你觉得我的身手，能否应对你口中的危险吗？”
百特曼眉头紧蹙，显然他未料到眼前的区区小警员竟如此难缠，一阵犹豫后，他同意了林克的要求：“我负责找稻草人，你先查查有关失踪人员的名单，比对有无符合工程师特征的目标，我有线索了便联系你。”
言毕，百特曼大步流星离开了现场，消失在黑夜当中。
林克留在原地，等待警察的支援。虽然此地是钻石区警局管辖，但毕竟所涉事件发生于东湾区，他作为东湾分局警员，有必要获取第一手情报。
直到拂晓晨曦时分，林克方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从医院返回分局，乔伊难得对他摆了副笑脸，只因他拿性命拼回来的情报，非常珍贵，分局全凭该情报，才得以及时调整刑侦方向，将注意力转移回哥登市内。
林克不惜涉险打入敌人内部的英勇行为，赢得了分局同事的尊重，局长更是破天荒提拔他加入此次特别调查小组，专职负责此案。林克顺利获得了内部调档的权限，他简单憩息后，开始搜索哥登市近期上报的失踪人口名单。
百特曼不是梦主，这绝对出乎林克的预料，但他并不感到过于吃惊，林子大了什么震撼我妈的鬼畜玩意都有，不喜欢当原作主角算不得奇怪。
林克曾经去过一个梦境，梦境里最突兀，最出名的是一对明星夫妻，被誉为天王和天王嫂，他们俩的知名度应该是那个位面星球最高的，人气高到夸张，夸张到妇孺皆知，辐射全社会那种。
林克伊始以为男滴是梦主，结果接近后一顿明示暗示，天王压根没反应，林克懵圈，于是又辗转接近天王嫂，等了几天几夜才得到良机，结果一顿明示暗示，天王嫂也毫无反应。
那会林克还年轻，不太懂江湖奇葩险恶，梦主人心叵测，他误以为是明星夫妻中有人在故意耍他，一怒之下他索性把两人给绑架了，他们不是喜欢玩吗，那林克就好好陪他们“玩玩”。
他师傅陈无敌在十年的地狱特训中，以言传身教的方式，令林克被迫学会了各自折磨人的套路，他知晓什么方法能在尽量不伤及人体的情况下，造成最大痛楚，别问，问就是交了学费。
然而，他刚整了不到一天，梦主就现身了。林克见到梦主后，人都呆滞了，因为梦主不是天王，不是天王嫂，而是天王嫂包养的小白脸！
比林克还震惊的，是天王，他深爱着妻子，百分百相信着妻子，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妻子会对他不忠，妻子最近几年的确常常夜不归宿，但按她的说法，不是通宵做头发，就是去闺蜜家过夜了啊，怎么会包养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猥琐男子作小白脸？？
林克看着天王那憔悴而悲伤的面容，想起昨天折磨了他半宿他一声都没吭的铁骨铮铮，再望向他此刻留下的泪水，不禁有些心疼。
哎，你说绿就绿了吧，梦主你就不能给梦境里自己设计个帅炸的造型么，非要本色出演，靠外挂能力征服女人，是不是玩不起？
他果断松绑天王，放其与梦主对线，梦主一开始还很膨胀，叫嚣着“懂事的妞主动向我靠近从不用我发力”，林克被他气笑了，都到这份上宁还有心思搁那rap呢。
结果，天王嫂语出惊人，竟说她至始至终没有爱过天王，天王就是条舔狗，她根本看不上，还说她的真爱就是梦主，就连剩下的孩子，都是梦主的！天王你敢动梦主一根寒毛，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哇，这简直笋干爆炸，身为吃瓜群众的林克都看不下去了，他递给天王一把刀，劝慰道：“兄弟，别忍了，再忍你先死了。”
最后结局，细节就不透露了，反正林克啥也没干，便破梦了，而有罪人终成一坨，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好像扯得有点远，总之，林克认为，即便百特曼不是梦主，可以梦主选择蝙蝠侠世界为梦境原型的初衷，他势必不会远离纷争漩涡，只要林克与百特曼保持紧密联系，很快他就能找出真正的梦主。
正当他仔细比对着失踪名单，试图寻找出被红头罩帮绑架的工程师期间，分局的处境并不好过，媒体舆论疯狂造势，宣称投毒案目前影响恶劣深远，市民吃任何东西都得提醒吊胆，就是因为警方和政府的无能和低效所致。
此前半年，已经持续有市民自发组织了多轮yx抗议，要求政府对失业率不断增高，失业补助一再下调给予回应，而警察则被怒斥为“打击犯罪唯唯诺诺，欺负民众重拳出击”，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抗议的声浪逐渐高涨。
林克不是很懂他们究竟想闹出个什么名堂，明摆着这件投毒案是有歹徒想对哥登市不利，结果市民们完全不团结，反而是拼命攻击努力破案的警方，疯狂干扰办案进度，仿佛这样做了，他们的生活就能变得更好似的，就nm离谱。
忙活了一整天，林克总算有了收获，他此前想搜寻亲人和本人同时失踪作为圈定范围，却没有人符合条件，但修改为本人和邻居同时失踪来筛选时，一名男子映入眼帘。
他曾当过桥梁设计师，算是工程师的一种，失踪前是项目经理，同时失踪的还有他邻居，一位妙龄单身少妇，失踪时间约为两周前，警方没有任何新线索。
林克开始追查工程男的生活经历，这时，未知电话打进林克手机，他果断接通。
“我是林克，请讲。”
“是我。我找到了稻草人的藏身之处，他躲在六龙区ace化工厂内，现场的证据足够证明，苹果内氰化物是他调制并注射进去的。”百特曼低沉嗓音响起，“但是…他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疲惫与无奈。
第一一五章 朋友，听说过生命救援通道这东西吗？
毒苹果案的真凶稻草人，被百特曼发现时业已死亡，百特曼观察到其尸体上存在鲜红色尸斑，而颜面及嘴部呈紫绀，他充分怀疑，稻草人的死因，乃是服用氰化物中毒所致。
稻草人死于自己配置的剧毒之下，这绝对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案件再次变得扑朔迷离，如果说稻草人是投毒案始作俑者，那么谋杀他的又会是何人？
百特曼没有在现场发现打斗的痕迹，他认为凶手和稻草人应熟识，凶手是在稻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下毒杀死了他。可稻草人是名超级罪犯，他会信任任何人么？
抑或，是有人能够悄无声息靠近他，完成了这次零距离暗杀。
“有没有可能是小丑干的？那家伙不按常理行事，动不动连手下都杀，杀合作伙伴符合逻辑。”林克沉吟后提出假设。
“不排除，问题是小丑在哪，我在全城进行监控，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该死的，你有什么线索么？”百特曼懊恼问道。
林克将他的发现告知对方，百特曼毕竟是韦恩，豪门家族拥有远超政府能量的资源，他迅速调查了工程男的信息，找到关键内容。
原来，工程男在10年前，曾作为文斯大桥设计施工承包方的一员，参与过文斯大桥的修建工作，他负责的主要设计与督工部分，是大桥的生命救援通道。
生命救援通道，又名应急车道，一般修建于高速公路上，保证有紧急情况的救护车、救援车等车辆能迅速通过，文斯大桥是高速公路大桥，同样修建有应急车道。
小丑绑架工程男究竟有何目的？难道，他想对文斯大桥动什么手脚？林克不太舒服，他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而他连目的地是哪里都毫不知情的感觉，太被动了，很不爽。
百特曼派出他的侦查无人机，飞向文斯大桥进行实时监控，从无人机回传的镜头中，林克注意到，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时段，文斯大桥堵得水泄不通，而大桥的两端，则聚集了许多人群，举着各式各样的牌子。
“桥下的人，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yx示威，要求政府与警方忏悔认错，赔偿市民遭受的一系列损失。”百特曼解释道。
林克蛮服气的，或许这就是自由的空气吧，神降后，华夏联邦虽然偶有类似情况发生，但往往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大家还有工作要完成，大家有信念凝聚在一起，为了重塑世界，为了人类未来而奋斗。
而努力奋斗才能有所收获且一定得到回报，这是神降后华夏联邦的人们作为命运共同体的最直观变化，科技自神降后快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以肉眼可见速度提升，大家忙着努力改善生活，忙着奋斗改变命运，变相降低了吃饱了撑的或者想不劳而获者的无病呻吟。
至于其他联邦的情况，林克了解不多，但想必区别不会太大？
突然，林克注意到桥上的状况。他让百特曼将无人机镜头拉近，指着大桥中段的边缘处问道：“这是救护车吧？”
他手指之处，一辆红白相间的大型作业车正堵在大桥中央动弹不得，它行驶于生命救援通道上，可这条车道同样堵城一条长龙，连绵至下桥。
原则上，应急车道是不允许行车的，尤其是当救护车需要通行时，占道车辆更是理应避让，可实际情况是，没有人让开，救护车就这么被迫夹在桥中央，进退两难。
如果单单只是一辆救护车，林克不会感到奇怪，可警觉的他眼尖发现，在大桥另一侧的生命救援通道上，还有一辆救护车。
等等，不止是它们俩，仔细辨认，两侧的桥头，桥尾，也各有2辆，加起来，总计有6辆救护车在文斯大桥上，每侧3辆，位置分布非常平均且对称。
巧合？这么多救护车同时出现在大桥上，它们是干着交班吗？百特曼继续拉近无人机镜头，待看清救护车牌照后，林克立即利用车管系统进行查验。
系统显示，六个牌照所属的车辆，均为一般家用车型，不是救护车，而且这六辆车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申请报失了。
糟糕！这些救护车肯定有问题！林克不寒而栗，他刚想起身通知警局，却听见大堂传来咚咚敲钟声。
哥登市时间，18点整。
轰轰轰轰轰！无人机回传画面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声，须臾间文斯大桥的两侧桥面竟齐刷刷断裂崩塌！行驶在生命救援通道上的车辆尽数落入海中，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短短数秒间，文斯大桥便犹如瘦身了般，足足变窄了十多米！
百特曼救人心切，他急匆匆挂断电话，表示自己要去现场救人，等会再聊。林克则与东湾区分局的同事一道，在紧急集合后，作为协助警力前往钻石区的文斯大桥进行救助工作。
又是整个通宵忙碌过去。这次事件的波及人数更广，危害更严重，坠海的车辆预计为570余辆，已被捞起抢救的人为500+，确认死亡100+，失踪400+，直接损失超过20亿。
但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文斯大桥在设计之初，考虑到作为高速公路桥的用途，故以梁式桥为基准进行设计，梁式桥的主要承重轴区在桥跨，而桥跨承载着中央的主桥面，两侧的生命救援通道则依靠额外的钢架来支撑。
此次事故发生时，所有的爆炸断裂均只炸断了生命救援通道与主桥面的连接处，导致崩塌的区域局限于桥梁两侧的生命救援通道，并未危及主桥面的高速公路，这令文斯大桥上85%的车辆得以幸免于难，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是整座大桥坍塌，那伤亡数将无法估量，后果不堪设想。
林克陷入沉思，他亲眼目睹了大桥崩塌的瞬间，爆炸的火光是从桥底迸发的，而且炸药的控制非常精准，恰恰好能炸断应急车道，却不损害主桥面。
可问题是，小丑这样做，为了什么呢？那些救护车，跟爆炸又有什么关系？他既然有机会杀整座桥的人，偏偏只杀了最少的边缘部分，他意欲何为？
第一一六章 嫉恶如仇的钢铁直男
悲伤与沉痛的一夜过去，林克打开社交媒体，发现其中充斥着对政府与警方的谩骂与谴责。在媒体刻意引导下，大桥爆炸案同样被视为警方监督不利和**的产物，媒体一通颠倒黑白满嘴喷粪的操作，愣是把仇恨与愤怒全部转嫁给了官方。
对于这种惊天奇葩情形，林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关心如何破案，寻找梦主，上午的简报会开完后，他有了更多思考。
根据钻石区警方的情报，他们昨日白天将大部分精力花在了排查老11仓库的爆炸上，并未发现文斯大桥附近有可疑人士出没。
6辆坠海的救护车在海底被搜寻到，车内发现装有某种定位装置，专家经检验比对后认为，这种装置是用来实时监测救护车坐标，并绑定了触发器。
在坍塌的生命救援通道背侧，警方调查后确认，安装在背侧的爆炸物，与救护车上使用了同种触发器，即是说，爆炸的发生，与6辆救护车有着直接关系。
警方推测，歹徒设计的是，当6辆救护车全部驶上文思大桥后，便能覆盖触发所有开关一齐爆炸，达到同时引爆的效果。
林克持不同观点，但他没有当场提出来。因为他认为，警方的推测看似合理，实则毫无逻辑。
小丑如果想达到恐怖袭击的目的，为何要大费周章，弄得如此麻烦，既然都安排人去大桥背侧安装炸弹了，直接选择定时炸弹或者遥控炸弹不是更好更省事吗？非要整个定位触发式炸弹，他是有多闲？
再者，为什么只炸生命救援通道，而不把整座桥都炸断？他选择了下班高峰期的时段，不就是为了让更多市民遭受痛苦么？可最终他只害死了桥上很少一部分人，他良心发现了，抑或只是单纯炫耀实力？
一到六点整，准时爆炸，既然设定了时间，为何还需要救护车定位？林克苦思冥想没有头绪，恍惚间，他回想起了毒苹果案件。
一个非常匪夷所思，同时非常细思恐极的答案，浮现在林克的脑海中。
如果说…小丑引爆大桥，就是为了让一部分人遭到严厉惩罚呢？
哪一部分人？就是那些违章驶进应急车道，占着应急车道不让道的自私车主。
六点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如果大家都遵守秩序正常驾驶，那么，理论上除了救护车，其他车辆都不该驶上生命救援通道。可总有一些人，认为路是自家开的，想咋走就咋走，应急车道不走白不走，走了你能怎么滴，还能杀了我不成？
设想一下，小丑给6辆假冒的救护车安装了实时定位装置，让它们分开走两侧的应急车道，如果市民们遵纪守法，不走应急车道，那么救护车便能顺利通过大桥，不至于堵在路中央。
可现实情况确实，有太多人无视交通法规，执意卡在生命救援通道上，结果救护车被迫停在桥上，18点整，定位器感应到救护车扔在大桥上，boom，触发引爆器。
所以，18点不是爆炸时间，而是救护车上的装置用来监测救护车是否驶离了文斯大桥。如果18点整，无人占堵应急车道，6辆车顺利驶离大桥，那么装置不会引爆，若18点整，6辆车未能驶离大桥，那么装置引爆，应急车道全部坍塌。
为什么只炸应急车道？因为应急车道上的司机该死。为什么他们该死？因为他们占了应急车道，违反了交规。
这是个非常令人难以接受，同时非常膈应的猜测，然而，林克却觉得它是最接近小丑真实意图的猜测。原因很简单，这个猜测的逻辑同样适用于毒苹果案。
为什么毒杀贫民区的居民？因为他们该死。为什么他们该死？因为他们趁火打劫哄抢翻车的苹果，有违道德。
这两起案件最大的特点在哪里？受害者们本可以不死。
毒苹果案中，如果他们不去捡不属于自己的苹果，不为了占便宜偷回家啃食，他们会因此中毒么？可能不会。
大桥爆炸案中，如果他们不去乱走生命救援车道，不为了赶时间违反交通规则，他们会因为坠海么？可能不会。
两起死伤率极高的案件，从结果论倒推，它们看似都给了受害者们选择的权利，选择自私，还是选择惩罚。只不过，没人事先知晓他们其实有得选。
通过几天的观察，林克能强烈感受到，哥登市是一座奉行精明利己主义的城市，大多数市民遵循精致的利己原则生活，试图巧妙地将社会责任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东西转嫁给他人，他们擅长运用各种手段将贫穷、愤怒、教育水平较低的普通民众挡在自己身前作为盾牌，利用他人来争取自身利益最大化，但与此同时，他们还会营造出自己完全中立的形象，避免最后问责到自己头上，讲究一个不沾锅。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日常会一贯表现出良好的道德品质，或许他们大部分时候会，可面对一些细节时，他们内心的自私依然会诱导他们做出违背道德标准的事，比如占便宜捡苹果，比如占便宜走应急车道。
不就是占了点便宜，违个小法而已，关你屁事，又不用坐牢，若在平时，面对他人的质疑，他们或许会这样想。
可小丑似乎并不这样想。两起案件可以视为一种极端惩罚的延续，小丑惩罚了哄抢苹果的小偷，惩罚了占用车道的司机，他可不像警察那么好说话，口头警告或者扣个分就完事，他给予的惩罚，起步重伤，重则死亡，毫无怜悯。
小丑做这些事，想表达什么？他在为哥登市建立一个新的道德底线？任何人只要敢违背他划的道德底线，就有可能接受他的惩罚？
下次他准备干吗？有人恶意插队就把插队者当场射杀？或是请公共场所违规吸烟者享受毒气伺候？
虽然林克也是个嫉恶如仇的钢铁直男，可他觉得小丑的行为太偏激了，他想扮演上帝，以他的标准来主宰世人，对不符合自己标准的施以神罚，太极端了。
第一一七章 对于诚实有良知的媒体，小丑一向宠爱有加
“快看，电视在播专题节目。”有警员指着办公室的公共屏幕说道。
林克循声望去，屏幕上正在播出一期访谈节目，主持人与邀请嘉宾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谈论的话题恰恰是大桥爆破案。
林克听了几分钟，主持人的屁股歪得很，一个劲把矛头对准政府和警方，怂恿嘉宾对二者大肆批评，嘉宾也乐于抨击二者，可谓火力全开，唾沫星四溅，把所有的社会问题与矛盾都归咎为公共职能部门的失职，要求政府道歉赔偿，警队解散重组。
不得不说，他们的一些逻辑，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比如，嘉宾说，虽然文斯大桥被炸了，但是可以看出，大桥只炸毁了很少一部分，说明什么，说明罪犯很克制，他没有炸断整座桥，他是在用犯罪的方式表达他的诉求。
林克本来很惊讶，没想到嘉宾随口瞎掰居然接近他的猜测了，可嘉宾下句话就令他尿了一地。
“他尽管犯下了罪行，可我们不应当指责他，我们应当表示充分的理解与谅解，我相信，那些在爆炸中蒙受损失的家庭，也会原谅凶手，因为他在为我们发声，用不太合适但坚定的方式在努力。
抑或他该选择更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方式，爆炸终究还是稍微有些过火，犯罪的很可能是年轻团体，我认为，警方逮捕他们后，应以教育批评为主，不能斥之以暴力审讯和残酷关押。
从小道消息我听闻，犯罪首脑名为小丑，在我看来，小丑应被视作‘哥登之光’，他拥有干劲，有改变世界的决心和动力，政府需要倾听他的声音。”嘉宾道貌岸然道。
林克基本可以断言，这个梦境位面的设定，怕不就是人均疯子，市民都是带恶人，不仅自私，甚至偏激，俨然是无药可救的模样啊！
小丑炸了大桥，结果锅居然还能甩到政府头上，说得好像，是警察拿枪指着小丑的头，逼小丑炸的桥？震撼我妈，实乃天秀。
主持人点头赞同嘉宾的看法，继续追问：“那么，您对百特曼，这名义警在爆炸案后，自发前来拯救市民的做法，有什么看法呢？”
“百特曼啊…还可以吧，听说他习惯夜间出没，打击罪恶，我对他的行为并不反感啦，但是他老戴着头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让我不太满意，他若是行的端做得正，为啥非要蒙面行事呢？蒙面是不是意味着，他有不光彩的历史记录怕被媒体曝光，还是说担心未来留案底？
还有，自从百特曼的形象被大众知晓后，总有人试图模仿他，穿成他那种鬼样子出去招摇撞骗，或者自以为是地行侠仗义，反而严重影响到了社会秩序。可以说，他带坏了年轻一代。
总之，我认为百特曼遮遮掩掩这一点，非常虚伪，这使得我难以完全相信他。当然，如果百特曼愿意脱下他的…呵呵，战袍，以真面目示众，我或许会认可他。”嘉宾笑道。
你们真滴牛批，林克无话可说，他转头继续调查小丑行踪，然而，就在此刻，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节目里，主持人表示，现在他们将接听市民的来电，与市民们一起探讨哥登市的未来及对近期事件的看法。
电话铃响起，主持人接通：“这位观众，你好，我是主持人约翰，你有什么想和我们分享的么？”
“噢，你好啊，约翰，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丑。”电话免提那头传来林克熟悉的疯癫话语。
“是小丑本人，不是恶作剧，快让情报科的人联系电视台，追踪信号！”林克即刻命令道。
警局里迅速调动起来，林克则死守在电视前，他现在大致明白了小丑犯罪的犯罪逻辑，但打电话去电视台又是作甚？总不可能是忏悔自首吧？
主持人显然误以为是普通市民开玩笑：“哈哈，真是幽默，不瞒你说，我就是你的敌人，百特曼，哈哈哈。”
“约翰，约翰，你不是百特曼，我很清楚，但我真的是小丑，炸了文斯大桥的，小丑。嘻嘻，别担心，我会向你证明，仔细听着。”小丑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想必是感受到来自小丑的无形压力，主持人与嘉宾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这时，直播间里依稀能够听见滴～滴～滴的短促鸣音。
林克眯起眼，他清楚那是什么声音，这下事情严重了…
“别紧张，二位，紧张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我想做个忠告，那就是…坐好别动哦，千万别动，你们二位一旦屁股从坐垫上起来，安装在坐垫下方的按压式微型炸弹就会爆炸，你们就会死翘翘了哦。”小丑边笑边规劝道。
主持人与嘉宾脸色骤变，很显然，他们俩距离炸弹最近，听得最清晰，豆大汗珠从二人脸上滑落，主持人哆哆嗦嗦道：“小丑先生…您是在开玩笑的吧？”
“约翰，如果觉得我在开玩笑的话，你大可以站起来试试嘛，尝试是人类的美好品质，你值得拥有。”小丑嘻嘻嘻道。
“乔伊，快让电视台掐断信号，小丑肯定是想凭借电视台播出他的某种宣言，必须阻止他的行为！市民一旦被他煽动，后果不堪设想啊！”林克对上司急切道。
乔伊队长无奈摇头：“局长联系电视台了，台长表示死也不可能掐断信号，必须实时播报。”
“为啥？？”
“…收视率。电视台目前收视率已经突破30%了，如果小丑做出更刺激的举动，收视率突破80%都有可能，电视台不可能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乔伊叹了口气。
卧槽，这么真实的么？！绝了，林克对他们服气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恰人血馒头，为了利益至上甚至可以草菅人命，林克感到十分心寒，如果警方阻止不了媒体对小丑的采访，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丑发布宣言了。
节目里，两人如坐针毡，麻木地僵在原地，丝毫不敢乱动，小丑发出人般浅笑，他对主持人说道：“约翰，别担心，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只要你赢了，我就替你解除炸弹警报。”
第一一八章 小丑的红绿灯游戏时间
约翰听说能解除炸弹，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平了平气息，尽量保持住身为主持人的沉稳，然后对着镜头微笑道：“我接受你的游戏，小丑先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嘻嘻嘻，约翰，放心吧，现在，打开你左手边，办公桌第二个抽屉，将里面的设备取出来，戴上。”小丑指挥道。
约翰遵从指示，打开手边抽屉，战战兢兢从其中拎出一个类似耳罩的金属器物，他摆弄了两下，发现自己无法判断这是何物，犹豫再三，他还是将它戴在头上。
金属耳罩上的一排小灯被点亮，它们发出绿色的光芒，不断随节奏间歇闪烁，仿佛跃动的音符，小丑非常满意约翰的配合，称赞道：“约翰，不得不承认，你戴上后看起来很棒。”
“…谢谢夸奖，小丑先生，请问，游戏可以开始了吗？”约翰问道。
“噢，噢，当然，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们是要来玩游戏的。”小丑笑声仿若瘪气的皮球，他干嚼着说道，“游戏的名字叫做，我问你答，顾名思义，我提问，你回答，是不是很简单？哦，稍微需要注意的是，你的回答，必须100%诚实，你头上的设备，是脑电波监测器，它会根据你的回答作出不同反应，当你坦诚回答问题时，它会亮绿灯，就像现在这样，当你撒谎时，它会亮红灯，诚实，绿，撒谎，红，很好理解吧？”
约翰舔了舔嘴唇，示意听懂了。
“我问你答一共有三轮，只要你能顺利完成，我便解除你座椅中的炸弹警报，所以，别做比诺曹，诚实就行。那么，现在就开始…”
“等等！如果它亮红灯，说明我撒谎，会怎样？”约翰忙问。
“哦，那个啊，如果亮了红灯，你自然就知道了，可你肯定会说实话的，也就不必担心那个问题了，不是么，约翰？”小丑嬉笑道。
主持人约翰艰难吞咽口水，深深呼吸，旋即点点头。
深谙小丑尿性的林克觉得约翰大概率死定了…
“第一个问题，你叫约翰，是abc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正确吗？”
“正确。”
约翰头上的绿灯欢快闪烁着。
“你瞧，这就意味着你说的是实话，第一个问题就当是我对你的个人福利吧，不过下个问题，就要提高难度了哦。第二个问题，约翰，你结婚了，作为成功人士，你的婚姻幸福美满，所以，你是异性恋，且从未出轨过，正确吗？”
约翰低下头，他眼神中游离出尴尬与悲伤，但稍微酝酿情绪后，他还是回答道：“不正确，我其实已在去年，和妻子离婚了，原因…在我。”
头上的绿灯微弱虚闪着，似亮非亮。
“哦，约翰，瞧，绿灯没有那么显著了，说明你虽然说了实话，却有所保留，我承认这个问题有些涉及**，但你回答的很好，我开始对你充满信心了哦，你觉得你很有机会搞定第三题，赢下游戏。”
约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么，约翰，第三个问题来了，作为哥登市最著名的访谈节目主持人，你一向宣称自己理性客观，从来不会偏袒某一方，支持绝对的言论自由，我问你，你在节目中，从未刻意欺骗观众，从未收受他人好处，所说的每个字，你都始终坚信，正确吗？”
林克暗道不妙，主持人要遭殃了。前两个问题完全是故意糊弄约翰，意图麻痹他，让他觉得或许脑袋上的设备并不精确，稍微撒点谎也无妨。
婚姻问题属于个人**，就算约翰承认出轨或出柜，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职业生涯，作为哥登市最成功的节目主持人，他的核心人设，在于理性客观，在于坚持自己，敢于说真话，敢于表达观点，这是他深受观众欢迎，观众无条件信任支持他的原因。
小丑第三个问题直指约翰的立足根本，这是打蛇打七寸，想要他的命啊！这货一看就知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媒体喉舌，平时为了利益屁股必然是歪的，可他敢承认自己欺骗观众么？
他不敢，因为那是自掘坟墓！眼下极可能是他这辈子收视率最高的时刻，若是一旦承认自己收钱骗人，他的职业生涯将毁于一旦，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只能选择否认，可是…代价呢？
“咳…咳咳…嗯，小丑先生，关于这个问题…你说的没错，我愿意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承担全部责任。”约翰试图模糊概念，蒙混过关。
然而，他头上的绿灯，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闪耀的红光。
“约翰啊约翰，我很遗憾，是红灯呢。红灯代表你撒谎，必须接受惩罚了哦。”小丑嗤笑道。
“什么？不，等等！我…”
约翰话音未落，他所戴设备骤然间发出刺耳的蜂鸣，下一秒，约翰的太阳穴毫无征兆倏地爆裂开来，他的脑袋从两侧被炸了个对穿，脑浆四溅，血肉模糊倒地。
“都强调过要诚实了，约翰，我对你好失望…喂，你，别跑啊，哎…”
嘉宾被约翰的暴毙吓得半死，他完全忘记了此前的警告，径直起身想往外跑，可他站立后不到一秒，沙发同样爆炸了，他被炸得横飞出去，现场顿时变得血流成河，不忍直视。
“嘿，千万别切断镜头，因为我还有炸弹哦，如果画面此时中断，我就炸飞你们电视台。”小丑轻笑着威胁道，他的冷酷声音通过免提电话传出，与镜头血腥无比的现场形成鲜明对比。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嗯？第一，是有人欺骗我，就像刚刚他们一样。第二，是有人妨碍我，就像百特曼那种。我已经像你们展示了我的能力，现在，也该我提出适当条件了。
我要求，哥登市政府，从即刻起，对百特曼和他的帮手实施通缉，而百特曼，他就该脱掉面罩向警方自首，然后，把他俩交给我。如果政府拒绝我的要求，那么，从今天起，我每天会随机杀死一人，直到你们满足我，我一向说话算话。
噢，对了，他的帮手，我刚刚查到了他的名字，他叫林克，是东湾区警局的警员。他也必须被逮捕，罪名嘛…就定为妨碍小丑怎么样？嘻嘻嘻嘻嘻…”
第一一九章 魔幻哥登
林克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小丑你丫太蔫儿坏了吧，百特曼都没指名道姓，反而把我点出来！
他立即悄然起身，想偷偷溜出办公室，然而，他的同事们，默默堵住了去路。乔伊队长用充满歉意的口吻在背后道：“林克…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们是警察，相信我们，我们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怎么处理，队长，难道是将我扭送给小丑吗？不如你们现在放我离开，让我自己面对他吧。”林克冷笑道。
乔伊拍拍林克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些天警方遭受了太多的非议与指责，但你我心中始终清楚，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你此刻倘若离开警局，不仅是你个人，警方也会陷入被动，岂不时会助长小丑的嚣张气焰？”
林克沉默不语，冷静思考良久后，他接受了乔伊的请求。他主动留在了东湾区分局内，同事们负责保护他的人身安全，顺带“看护”他，以免他私自离开。
经小丑透露后，警方也知晓林克与百特曼保持着特殊联系，警长要求林克劝百特曼前往警局自首，林克拒不配合，表示都是百特曼联系自己，他没联系过对方，于是警方扣留了他的手机，准备随时监听定位。
是夜，百特曼果然如期打来。林克从乔伊手里无奈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我是林克。”
“林克，你在哪里？”百特曼依然沉稳如旧。
“我在警局，我很安全。”林克撇撇嘴。
“你被监禁了？那我长话短说，我追踪了节目中炸死主持人的设备来源，小丑并没有类似技术，它是被疯帽匠制作的。”百特曼根本没把监听当回事，直接透露道。
林克知道疯帽匠，那也是名哥登市的超级罪犯，虽然长得猥琐丑陋，但他却是天才神经系统专家，专门研究人类脑电波，曾企图利用自己发明的脑波控制仪去操纵他人思维，可惜失败了，被百特曼逮捕后送进了哥登市精神病院。
“疯帽匠逃出精神病院了？”林克问。
“文斯大桥爆炸案当天，趁警力分散，他假装闹事，被关进精神病院单人禁闭室，随后设法逃离，精神病院今天才意识到他跑了。我去了他的私人实验室，发现他已经死亡。”
“等下，让我猜猜，死因是戴上了他自己研制的设备，因撒谎被炸烂了脑袋？”林克忽然问道。
“是。应该是小丑所为，如此看来，投毒案、爆炸案以及今天的直播杀人案，都是小丑一手策划的连续恐袭，必须阻止他。”
乔伊队长抢过手机，严肃道：“百特曼先生，我是东湾分局巡务处的乔伊队长，我希望你能前来自首，我以警方名义向你保证，绝对…”
百特曼挂断了电话。
“见鬼！查到百特曼位置了吗？”
同事摇摇头。
林克摊手，现在警方手里只有他一人，没有小丑更渴望的百特曼，完全不够格与小丑谈条件，敌人藏在暗处，随时可能突施冷箭，警方唯有一方面集中警力维持住哥登市秩序，另一方面还得抽调人手，搜寻百特曼的下落。
局面很被动，处境很尴尬，但林克无所谓，管他屁事，他在警局里暂时还算安全，外面该咋闹咋闹，他懒得掺和，他利用软禁的这段时间，开始查阅各种资料。
四大家族的历史，哥登市的历史，小丑的犯罪记录，城市的规划治理，等等，他几乎无所不看，补充了非常丰富的第一手哥登资料。
小丑是梦主么？很可能，但不一定。相比于略显青涩，没有让林克感受到强烈智商压制的百特曼，哥登市的小丑反而更符合梦中人角色设定，他展现出的疯癫与狂妄，与林克记忆中蝙蝠侠世界的小丑，十分相似。
简单形容就是，这个小丑，有内味了。
如果小丑即是梦主，那么梦主必定是跟小丑一样疯狂的神经病，以林克过去和神经病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神经病的思维是跳跃且混沌的，想到一出是一出，他们往往无法设计出如此逻辑严密，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的系列案件。
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林克没有仔细阅览过有关蝙蝠侠的所有作品，如果说这些案件全都有原作剧本，而梦主只是重新演绎，再放送一遍的话，逻辑同样说得通。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为了保证安全起见，林克没有被移送至其他地点，至始至终都呆在东湾分局的办公室内，除了极少数警员和政府高层外，连市民都不知晓林克的下落。他有吃有喝怡然自得翻阅材料，外面的世界则吵翻天了。
原因很简单，每天确实在死人，小丑说到做到。被残忍杀害的死者，身着粗制滥造的百特曼战袍，尸体抛弃在公共区域，既是威胁，亦是嘲讽。
市民这次真的害怕了，但他们的反应依旧秀得林克头皮发麻，他们发动了更加声势浩大的yx，责令政府向小丑道歉，满足小丑的要求，将百特曼与林克交给小丑，保证市民们的安全。
这恐怕依旧不是蠢能形容的了，林克认为这或许就是梦境的设定吧。类似那种…歹徒不坏，市民不爱？反对一切政府支持的，支持一切政府反对的，欧耶？
愤怒的市民开始打砸公共设施，宣泄着他们的怒火，林克实在是不忍吐槽了，你们那么气，为啥不对小丑撒？跟小丑干一架啊，欺负不敢还手的地铁闸口算啥本事…
更有甚者，居然大剌剌跑到警局门口试图纵火，哇，林克算是长见识了，哥登市真心魔幻，他破了100+梦境，没见过这么毁三观的。
政府与警方一再保持克制，他们劝诫市民回家，不要跟风，保证自己安全为首要，一方面，他们表示正在认真考虑，寻找与小丑想办法和解的途径。
林克吐了，真的，啥意思，真准备把他打包送给小丑当见面礼，然后寄希望于小丑心满意足后，不再继续暴行？
真有你们的啊，哥登市！辣是真滴牛批！
第一二零章 整活王小丑和点子王议员，绝配
尽管分局据理力争，但最终扛不住上级部分的命令，乔伊队长亲自押送林克，准备将他运往最高法院，按乔伊的说法，有数十名议员联袂提议，要求对林克过去3年警察工作中存在的重大失职问题进行调查审理。
正所谓言不正名不顺，如果直接将身为警员的林克送给小丑，无论如何政府的面子过不去，所以要先将林克解职，然后定性为执法失当，收受贿赂的坏警察，贬为罪犯，这样一来，就…没那么丢人了？
卧槽，这不是阿q精神，强行精神胜利法么？林克简直想为哥登市的点子王议员鼓掌，你们在旁枝末节上的微创新可太叼了！
“队长，都是自己人，别铐我行吗？”他叹气无奈道。
乔伊同样为难地叹气，咬牙切齿道：“兄弟，你以为我愿意么，命令一出，大伙都很生气，政府里有些议员就是畜生，他们根本没考虑过在前线为了哥登拼死拼活的我们，却想着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们…但没办法，局长下了死命令，我必须遵守…”
“哎，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那…能别套头么？”
“套着吧…”
林克蒙着头被带离了东湾分局，他坐上一辆警车，朝最高法院所处的钻石区驶去。
十分钟后，警车忽然靠边停下，林克头戴鸭舌帽身穿便装从车上跳下，他回头望了望车内被他揍趴下的几名警员，致歉道：“不好意思哈，各位，我不能跟你们去法院，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再给我们几拳…林克…否则我们无法交差…”乔伊苦着脸道。
林克没辙，连带司机一块，全部又揍了一遍，直到他们满意喊停他才罢手，匆匆离去。
街上四处是举牌yx的队伍，林克避开人群，遁入下水道，朝市外奔去。东湾区的同事会念及旧情放他走，可并不意味着其他区的警员亦会如此，他变相成了黑白两道均通缉在案的香饽饽，在他人眼中，谁逮住林克，谁便有可能获得来自小丑的友谊。
花了半天时间，林克总算逃出哥登市区，他一路向北，来到韦恩庄园，管家阿福德走出来，冷言道：“林克先生，你又来韦恩庄园做什么？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林克开门见山：“我找你的韦恩老爷有事，是急事。我猜他应该也需要我才对，不用我再暗示你什么了吧？”
阿福德脸色骤变，他单独踱至一旁，联系了老爷后，返身回来，对林克颔首：“老爷愿意见你，你跟我来。”
阿福德亲自驾车，两人开进庄园车库，然后走隐蔽通道来到背山秘密基地，在那里，他见到了穿着战袍的百特曼。
“嗨，百特曼，或者说，我该喊你韦恩比较好？”林克微微一笑。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出来了，你在警方那儿很安全。”百特曼压着嗓音沉声道。
林克将议员试图出卖自己邀功求赏的事告知百特曼，对方沉默片刻后，回到监控台前，调试参数道：“我有一项私人发明，如果不是因为小丑，我原本希望这辈子不会用到它。”
大屏幕上，分成上百个小方块屏幕里是各种各样的人脸，他们动态鲜活，仿佛是实时影像，林克心领神会：“人脸识别？”
“是，我利用黑客技术，骇进了哥登市警务系统与几家私人安保服务公司，全面接收了他们拥有的监控实时数据，再加上我出动了韦恩集团所有企业级无人机，不断巡飞侦查，整座哥登市，都在我的监视范围内。
一旦小丑露面，人脸识别系统就能第一时间找出他的踪迹。然而，问题在于…哥登市人太多了。3000万人，信息数据过于庞大，如果盲目检索，会浪费很多时间，我必须想办法缩小范围…”百特曼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皱眉道。
“他在伯恩区，搜索伯恩区。”林克淡淡道。
百特曼微讶扭头：“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会在伯恩区？”
“出事的abc电视台在伯恩区，你仔细回想一下，小丑的操作。他为了投毒，前一天先在隔壁街道闹事封路，迫使司机绕道侧翻，他为了炸文斯大桥，前一天先炸了同区的老11仓库，吸引了大部分警力去仓库附近，为的是转移注意力，保证行动成功。
小丑每步计划都是相关的，你仔细回想，老11仓库，无论我们当晚去不去，他都会炸掉那里，因为他必须这样做。哥登市各辖区间警力完全隔绝，互不干涉，小丑正是利用了这点，他很擅长声东击西，先用某个袭击吸引当前辖区的警察注意，再趁警力部署调整后，实施真正计划。
他在电视台杀人，一方面为了渲染恐慌气氛，另一方面肯定在为下步行动做准备，我认为，如果他有企图，就定然会选择在伯恩区动手。”林克冷静分析道。
百特曼迅速操作，人脸识别系统开始在伯恩区检索筛选符合小丑面容的实时影像。等待结果导出的时间，林克将他关于小丑作案的动机猜测，分享给百特曼。
百特曼听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晌久，他缓缓道：“若诚如你所言，小丑在扮演上帝，他杀人的对象，全是他认为‘有罪’之人，那他这几天，为了逼迫我现身，所杀的人，又该如何解释？”
“我调查过了，死的几人，虽然均无黑道背景，但他们同样符合条件。有人曾经撬走了朋友的老婆，导致朋友自杀，有人曾经作为业主代表同地产商谈判，却被怀疑私吞贿赂而接受低价赔偿合同，导致其他业主蒙受损失，还有一人，他曾经碰瓷假装被车撞倒后失明，不仅骗了保险公司赔款，更私下讹诈车主，实际上他根本没瞎。”林克说着都乐了。
也不怪他觉得好笑，实在是小丑太能整活了，真就精挑细选，每个死者都有该杀之处，他可真的闲。
百特曼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系统突然提示，检索到符合结果，林克望向屏幕，但见脸上涂抹成吓人花妆的小丑，此刻正站在一处码头前，装逼地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