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审问以及校园生活
“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我笑着坐在一张简陋的小床边上，和她并排坐着。
她没有说话，身上还穿着之前打斗时的那套衣服。她只是默默地整理自己的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轻轻交错着。
为了体现人道主义精神，我还特意给她弄了几件像样子的衣服，（之前我的那几件女装被我贡献出来了一部分。）还有一些卸妆水之类的东西。（后者纯属我脑抽了。）
“我把你的身体带进来了，就放在这里，只可惜你拿不出来。”这可不是空话，我曾和小t一起试过，那个房子的房门只有我能打开。
“我还是那句话……”她鼓起了勇气，“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要怎么样随你们的便。”
我直视着她那双媚眼：“我估计你应该不怕死，毕竟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
“其实你之前的样子是演出来的吧？”我努力审问。
“……”对方没有回应。
我站起了身：“我们有的是时间，给你一百个数的时间，我还会来问你的，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感兴趣的东西。”
我走出了那压抑的房子，自由呼吸着户外的空气。
户外阳光明媚，和那阴暗的木屋形成强烈的反差。
看来来软的不行了，我得试试硬的。
其实我可以让小t过来替我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自己试试了，有些事情得去做过才能积累经验。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顺手从物品栏里抄起一根木棍，又走回房子里。
对方还是那副发呆的样子。
“我希望你想好了。”我轻轻挥了挥木棍，在空中划出风声。
我用木棍的一端将她的脸抬起，厉声问道：“谁指使你过来的？或者说，你的主人是谁？”
她嘴唇动了动，最后抿了起来。
我直接抽出木棍，斜着往她腰子上劈了一棍。
“啪！”棍子打在肉上。（也许是直接打在灵魂上）
“嗯～”她表情扭曲了。
我本以为她会惨叫，结果她表情扭曲了一下，最后吐出两个字：“好爽……”
“？？？”我不知道该不该打第二棍了这位姐姐咋还是个抖m呢？
我回想起昨晚的打斗，忽然记忆起她被打的时候脸上确实有一些难以描述的表情。
我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很明显的挑逗意味。
我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木棍。
她微微直起身子：“你那些没用的，”她拉下了右肩的衣服，“看到这个印记了吗……诶？”
我定睛看去，那里光滑一片，除了苍白中略带一丝死灰色的肌肤之外再无他物。
她语气彻底变了：“你这里能破坏掉我和主人之间的联系？！”
我耸了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说啥，但她这么说了，就先信着吧。
“对啊，你以为呢？”我假意一笑。
她看了我一眼，垂下了头：“对于你之前说的……给我一点考虑时间好吗？”
“我到时候再来找你。”
……
上课，无聊至极。
我刚刚从桌子上爬起身，见老师在看我，连忙假装自己在抄笔记。
我手中的笔奋笔疾书，事实上我只是在胡乱画着线条。
为了安全起见，我特意恳求聂老师给我换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单座。
这样果然舒服多了。
年轻的男数学老师皱了皱眉头，换了一页ppt，那上面是一道线性规划例题。
“那个谁……李淼吧……你上来做一下这个题。”
我只好走上讲台，顺手拿过那支电子笔，在ppt的题干上划拉起来。
“若非线性目标函数z=（x+8a）在线性约束条件……下只有一个最优解，请求出a的值，并判断该最优解在可行域的位置。（用代数式表示坐标即可）”
这什么啊？解密？
我感觉我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是看不懂，数学什么的……我似乎从初三之后就没学过了……以至于我现在的数学水平就在初二初三的水平上徘徊。
“做得出吗？”
我咬了咬牙，用力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解”字。
我记得好像隐约有谁说过……这类题目好像是要求导来着……但求导又是啥玩意？
我脑子里一片乱麻，只能草草写了一个坐标了事，好像是（5，3m+n）。
数学老师嘲讽了我一句：“就你这水平也敢上课睡觉？”
我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回了座位。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蒙到这么一个答案的……我估计你这个肯定错！虽然我没有看过这个ppt，但是我知道这种题目蒙出答案的概率只能是无限趋近于零！”
数学老师换到了下一页ppt，答案和解题步骤便出现了。
反正那个a的值是个很诡异的根式，我记不住。
“额……这个a其实很好求，你们就记得最优解只有一个是怎么定义的就可以啦，这样你们就能得到一个方程，解出来会有两个根，其中一个根会使得真数恒小于零，故舍去……”
“然后坐标嘛……还是老规矩，利用不等式组限定范围后，从可能的坐标里筛选就行了。”
“所以坐标是……（5，3m+n）……我之前收回那句话……咳咳咳……”数学老师假笑起来。
我继续转我的笔。
这眼看着就快一月份了……只怕过年也不很远了吧，这半年算是熬过去了……哎！
我不知为何在心里感伤起来。
数学课下课了。
一帮子男生忽然怪叫起来，然后三三两两地分成许多组，开始嬉戏打闹。
我看到赵弘毅试图坐到一个男生的身上，却被那个男生反手一下摔到地上，引来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我也想加入其中……但……我感觉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我落寞地扭头，看到了黄之望和“郝娟”。
他们两人一个面无表情，坐在座位上看书，另一个斜倚着墙角，看着嬉闹的人群，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此地不宜久留啊。
我转身离开教室，反正下节课是……是什么来着……算了……反正可听可不听。
我找到一间空教室（似乎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那间），轻而易举间用蛮力破开那老旧的门锁，走了进去，关上了门窗，还拉了窗帘。
之前那张被我拉坏的门虚掩着……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吧？
我用手轻轻在一把椅子上擦拭了几下，就坐在了椅子上。
我闭上双眼，放空心灵，进入我的世界。
随着我精神力量的增强，这个过程越发的短暂了，看来小t给我的那些冥想训练还是很有用的。
等我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那个荒村里了。
第一百零八章 J·S之怒
这次的荒村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没有人居住，但是那些农田上明显多了开垦的痕迹，只是还没有种上庄稼罢了。
农田边上乱七八糟散落着一些锄头。
看来是……简弄的？
我还记得那间充当监牢的木屋，于是我便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那肤色苍白的女亡灵就在那里面。
她脱了高跟鞋，一双苍白的小脚就很自然地搭在床上她整个人是斜躺着的。
她好像穿了我给她的衣服，她那破损的衣服就丢在床边。
我那衣服明显不合适下摆还是短了点。
“看你这还不错啊？”我微笑。
“你给我的衣服上身太紧了……”她用手扯了扯胸口处的布料，弄得波涛汹涌的。
“你考虑清楚了？”我笑笑。
“我还是不会和你合作……”
她一开口就把我整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我之前那一套白搞了？
好在她见到了我的脸色，连忙补充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我是说，我不能和你合作……只能尽量给你一些……帮助……额……就是那个意思……”
我大概明白了：“你这是……防止那个？”
“嗯，”她用力点头，“毕竟那个束缚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那我们聊聊？”我席地而坐。
“你想问什么？”
“怎么称呼你？”
她的表情呆滞了一刻：“我们没有名字……”
“什么？”
“也许有吧……但我完全记不清了……我们只有编号……”
虽然她说的话完全是语无伦次，但我好像听懂了。
“所以你的编号呢？”
“5号。”
我手一摊：“我以后叫你五姐好了。”
她表情有点不太好看：“我可受不起啊……”
“我到时候找个地方吧你放出来吧。”
我退出了这个世界。
还是空空荡荡的废弃教室，由于窗帘拉着，阳光只能从虚掩着的前门缝隙里头艰难地透进来一点点，并不能把这里照亮。
“吱”前门被人推开了。
我好不容易聚焦了视线，站起身。
“郝娟”迎面走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道。
我耸了耸肩：“没干什么。”
“是吗？”她半信半疑，“那你赶紧回去吧，那个聂老师在找你。”
我跟着她离开了这里。
反正聂老师那里很好糊弄嘛。我见到她的时候还没等她质问我，我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半真半假的废话，而且基本上面不改色。
随后，我趁着她还有点懵逼的时候又补充道：“这个人的身体情况可不好说啊。”
反正我之前说的是我身体忽然不舒服，去了一趟医务室。
她大概是信了吧……嗯……大概是吧。
下午的课程……没有什么太多可说的……
放学，我上了小t的车。
小t今天似乎是走的反方向？
“你这是去哪呢？”我问道。
小t熟练地打方向灯，变道，驶入主干道：“js找你。”
“怎么了？”
她飞快地瞥了一下两侧的后视镜：“他说他抓到了一个人，跟你有关。”
“谁？”
“那个代号是猎犬的家伙，他本来想杀你的，结果一不留神先惹毛了js。”
我嘴角抽动，无语。
小t车开得飞快，明明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一团浆糊，可她偏偏每次都能恰好找到一个空当，随后灵活地穿插其间。
一辆辆车被我们超过。
“js说是在哪碰面？”
小t淡淡地说道：“北区钢厂。”
“这个点不会引起工人的怀疑？”
“他倒是没说这个，他说的是去了那里之后就知道了。”
我们的车很快驶出繁华的城区，钢厂大门就在眼前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晚饭。
北区钢厂大门紧锁，里面灯火通明，看样子工人们基本上都在。
北区钢厂大门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这才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那是个一米六出头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年纪与我相仿，一头黑色长直发，面容清纯，可惜板着一张脸是tech-1735。
她看到了我们的车渐渐停在了钢厂门口，于是快步走了过来。
她轻轻敲了几下我这一侧的车窗玻璃。
我摇下车窗。
“那个家伙委托我带你们过去。”tech-1735开门见山。
看来是js让她来的？
小t这才解开门锁。
谁知，tech-1735没有坐在后排，而是直接走过来，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她还是木着一张脸：“我来开车。”
小t看了她一眼，她们两个眼神交流了几秒钟，随后小t才解开安全带，主动走到后排去坐好。
tech-1735上了车，关上车门，很熟练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半开玩笑地问道：“你有驾照吗？”
结果她直接回了我一句：“没有。”
我顿时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tech-1735虽然没有驾照，可由于她们的种族天赋，（原谅我用这个词）开车这种事情还是很轻松的，并没有出现什么车毁人亡的惨祸。
只是她开得着实有点猛了我从没见过为了超车就把半边车轮压在人行道上的！
仪表盘上的转速和车速居高不下，即使是宝马的那种隔音，我都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是那种声嘶力竭的轰鸣。
好在，就当我差点就要吐出胆汁的时候，车停了。
我好不容易给眼睛聚焦，才看见我们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
这小区还没建成，有几栋楼上的脚手架甚至还没拆去，但工人却一个也看不见了，也许这是哪个烂尾的楼盘吧。
我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坑洼，这里面甚至还有些泥泞的积水估计这里烂尾很久了。
我和小t在tech-1735的指引下穿行于楼栋间。
我们走上了一个楼梯，看这个结构我感觉像是打算被设计成消防通道。
这里面是毛胚房，而且不仅没有灯光，还四面漏风。
小t右手直接腾起了紫色火焰来充当照明用具当然我也怀疑她是打算用这个方式示威。
随着tech-1735一脚踹开一道被锁起来的楼道门，我们终于看到了js。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叉腰，脸上还是那副毒蛇一样阴险的神情。
当然，这里除了js，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人长相算是不错，勉强可以当得上帅哥的名号。
可惜有点不伦不类的是他的脖子上戴着个很古怪的项圈，而且整个人是被绑住双手，吊在承重梁上的。
我对着js假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t散去了手上的火焰，因为这里有光亮，虽然只是几根蜡烛。
我借着摇曳的烛火看了半天，才发现那年轻人脖子上戴着的哪是什么项圈啊，那就是一个给大型犬用的皮质颈圈!
看来这位是猎犬无疑了。
js露出一个阴鸷的笑：“修斯啊，这家伙可是想杀你，我帮你抓了他，我送你一个人情，看你怎么解决他吧。”
js把“解决”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那“猎犬”的狞笑声打断了：“哈哈哈……解决我？反正你们杀了我还有别的人……国内外这么多a级……是你们杀得完的?”
“而且……js啊……你的那只虫子……早就被我们盯上了哦……那个宿主是叫郝娟吧?他的父亲是”
“砰!”js把插在裤兜里的左手狠命甩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猎犬的胸口。
猎犬的话语被打断了，可狞笑的表情没有收回，而且因为js的拳头使了很大的力，猎犬的嘴角都渗出了血来，愈发显得狰狞。
js还是那种阴鸷的表情，似乎之前的那一拳并没有发生。
第一百零九章 都特么疯了
我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最后我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那啥……J·S啊，要么你解决他算了，我估计你们有个人恩怨吧?”
J·S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到了我的眼睛里，使我打了一个寒战。
“你确定？”
我用力点头。
J·S收回了目光，并且摘下了左手上的手套。
他的左手上面满是烧伤一样的瘢痕，呈现出许多红色斑块，诡异极了。
“咔嚓，吧唧，咔嚓——咔嚓——”奇怪的声音，像是用力撕开一块血淋淋的生肉。
猎犬可能知道自己活不过了，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那奇怪的声音依然萦绕在我耳边。
传来一股血腥味，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的脖子不受控制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那里是J·S的所在的位置。
我看到J·S的左手——不，也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左手了，那就是一堆游动着的，长短不一，尖端锋利的蠕动血丝!
这些血丝是中空的，像是血管的样子——我竟然还有闲心打量这个，我也挺佩服自己的。
J·S左手边的地上已经流了一摊暗红色的污血。
J·S左手的衣服已经破了，只剩下几个布条勉强垂着，充当着遮掩狰狞之处的功能。
“哟，你这造型不错啊?”我竟然还有闲心插科打诨。
J·S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眼白。
他动了。
万千血丝全部刺向了被吊在半空中的猎犬。
猎犬的衣服很快变得千疮百孔，无数的血丝洞穿了他的身体，可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我看到那些血丝有节奏地鼓动着，J·S的脸色也从苍白变为了红润——那些血丝……在吸猎犬的血?
小T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心J·S，他在吸过血之后可能会变疯狂。”
我点了点头，悄悄把一只手伸到背后，取出了我和小T的配枪。
我把微型手枪放在上衣的衣兜里，右手按着枪柄，确保随时可以出枪开火。
为了做到单手开保险加上膛，我可是练了很久……虽然现在还不很熟练。
猎犬面容扭曲，发出各种各样刺耳的惨叫。
我都有点受不住了，这场面太特么限制级了。
J·S狞笑着用那些血丝撕开了猎犬的胸膛，从一堆骨肉交错的玩意儿里头弄出心脏来。
而且……那个已经因为失血而皱缩的心脏……还在跳动。
那心脏不跳了，成为了血丝们的食物。
猎犬头一垂，不动了。
J·S的表情从快意到痛苦，再从痛苦到畅快间不断切换。
这一幕幕冲击着我的脑海。
猎犬竟然抬起了头，眼神浑浊，嘴角淌着鲜血。
“都特么疯了吧，我感觉我也要疯了。”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小T自觉地护在了我的身边。
tech-1735面容严肃。
“哈哈哈……是食物……是食物啊!”J·S把脸一转，那张脸上透着疯狂。
J·S踩着缓慢的步伐朝我们走来，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坎里。
tech-1735当机立断，一把抓住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猎犬，用力拽断了绳子，把他往J·S那边扔。
J·S本能地低头，随后弯下身子开始大快朵颐。
“呕——”我很不争气，开始干呕了起来。
J·S进食的样子是连撕带咬，并且借助那些畸形的血丝，他还可以分解……食物。
J·S一把撕下一块变形严重的血肉，好像是猎犬颈部的位置。
他把那团肉随手一扔，随后继续啃食。
“这货疯了吧？”
小T点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走了得了……”我大着胆子提议道。
“那团肉里面有东西。”tech-1735飞速看了一眼J·S抛出的那团血肉，说道。
随后，她快步走过去，用手在那堆东西里翻找。
tech-1735的手上……出现了一枚亮闪闪的金色物体。
那个是……
我依稀记得好像在刘刈清的记忆碎片里头见过这玩意……是叫做什么来着?
对了！是神力结晶！
“一枚神力结晶……不过已经被消化一半了。”tech-1735把那东西随手抛给我。
我一把接住那个金色物体，问：“为什么给我？”
“现在场上神志清晰并且权限最高的就是你了，所以不给你给谁？”她反问道。
还有这种规矩？
我随手把那玩意儿塞进裤兜里，说：“走。”
小T跟上了我。
“你不一起？”我问道。
“我得看着他，这是规定。”tech-1735一板一眼地答道。
……
我和小T终于脱了身。
我们随便找了家饭馆吃饭……晚上八点多才吃到晚饭……
我一开始没有饿的感觉，但当我拿起筷子时，饥饿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了。
吃完饭，我开始打量那枚神力结晶。
它很晶莹剔透，整体呈菱形，虽然是从血肉里面扒出来的，却没有粘上一丝鲜血。
它是金色的，那种金色很耀眼，但并不像黄金那么奢华……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高雅……
可惜，在它的中部，有一条整齐的分界线——分界线以上，是金色透明的，以下，却是玻璃一般无色——看来被消化了一半这说法不假。
等我刚想再进一步研究它的时候，这玩意忽然变得好烫，我几乎都握不住!
我想扔掉它，却发现我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了！
我想对小T呼喊求救，但我的身体……都动不了了！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像是蜡烛一样在我手上熔化……变成一摊金色的粘稠液体……然后钻入我的掌心。
我能感到有一股滚烫的东西在那里顺着血管往上逆流，那感觉很不好受，就像是在医院挂吊瓶，但吊瓶里头装的是刚烧开的水一样!
“你在干什么！你从哪里弄到的神力结晶!”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简·伊索的声音。
我虽然身子动不了，但脑子能动，于是很快回复了她：“说来话长！我现在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了！应该怎么办？”
“我也帮不了你！这种纯粹的无主神力是我的天敌!它和我身上携带的神性相冲突！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艹！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想到你会弄到这种危险的东西啊！”
就当我本以为我要当场爆体而亡时，那股诡异的热流停在了我的心脏里面，随后消失不见了。
我的耳朵里这才听到小T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喊了你半天了，你是在这里把那枚结晶消化了？”
我转过头看着她，感觉浑身还是隐隐作痛：“消化？算是吧。”
第一百一十章 血炎
晚上，我洗漱上床，睡觉。
我很自然地沉入了那个世界。
结果我一进去就和简·伊索碰了个正着，她似乎有意在等我。
金发的少女就站在荒村的水井边，斜倚着栏杆。
我刚想开口，就迎来对方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子会可能弄死你自己？”
“我……我又怎么知道啊？你可没有跟我说过……”我强行辩解。
似乎对方还在气头上……真是……
“嗷——”果然，对方体内的兽性被我激发了出来。
她的一双蓝色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紫色竖瞳。
随后，她冲了过来，不轻不重地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随后，她表情迅速恢复正常，就像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算了……对了……那个亡灵你先安置着吧，我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她放出去。”
“嗯。”
她低了一会儿头，又抬起来：“你的事情耽误了我修复系统啊。”
我耸耸肩：“嗯。”
“而且如果你和那枚神力结晶结合了的话……”
“会怎么样？”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你不出这个幺蛾子的话，这个系统本来早就修完了的……”
我还来不及问什么，她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抬头，感受着这个世界刺眼的阳光。
“好像时间轴出了点小毛病。”简·伊索的声音悠悠响起。
阳光迅速西斜，夜幕降临。
我无语凝噎。
……
又是一个清晨。
我本来习惯性地收拾好了东西，忽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个周末啊。
我于是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和小T打了个招呼后转身回了卧室——我得去拿手机。
我拿了手机，坐在沙发上开始玩。
“对了……小T啊……”我吞吞吐吐。
“怎么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回到那边去住吗？”
“我不知道……看情况吧。”
我本想来一盘酣畅淋漓的排位，结果我手机刚打开游戏，我的心口就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
我拿着手机的手僵在了那里——又是这种状况！
这种状态幸好没有持续多久，大概三四十秒吧。
等我选好人物，开始秒速清野的时候——又特么来了。
这一次虽然疼痛，但我的身体好歹是听我使唤的，因此问题不算很大。
我忍着痛继续操作，为了把这一局打完，我真是豁出去了。
“你没事吧？”小T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同时从桌子上那杯茶水的倒影里看见我的脸色——差到了一种境界，苍白如纸。
因为心脏里的疼痛，我老是分心，时不时在关键时候打空技能。
对方的射手开始疯狂输出，作为一个刺客玩家，我应该切入后排，这个射手的人头应该是我的囊中之物。
结果，我一个关键的闪现直接打歪了，一头撞进对方坦克的怀抱里。
我本来想撤退，结果手上不知不觉间就把一堆技能全部交出去了，对方是个坦克，皮糙肉厚，只是堪堪掉了半管血。
而我只能在对方的群殴之下遗憾排队回泉水等复活。
好不容易熬完了这个逆风局，我把手机一丢，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T的面容在我眼睛里开始变得模糊。
“你叫做……李淼？”一个声音仿佛是从我胸口里面直接传到脑子里的。
我尝试着用和简·伊索的那种交流方式回应对方：“你是？”
“我是猎犬……如果你只是想了解这个可笑的代号的话。”
“当然，我的真实姓名是秦爱阳……”
“你不是应该早就已经死了么？”
“死？是的，不过现在和你说话的，只是我的一个残念罢了……”
“你想说什么？”我尝试移动身子，却发现不行，只能作罢。
那个自称猎犬的家伙用很平静的口吻和我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就像是讲一个和他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冷静。
他告诉了我他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又怎样被迫到这里来杀我。
其实，猎犬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犬师，热爱动物。
也就是一个冲动……断送了他的一切光明。
从那以后，世间再无秦爱阳，只有“猎犬”。
“其实……在A级当中……我应该是最弱的一个。”
“我是被逼无奈只能这样了，对此我深表歉意。”
“此外……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解脱。”
那个声音消失了，大概猎犬是真的解脱了吧，我的身体也恢复轻松，疼痛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甚至比拿到系统那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迫使我伸出了右手，手掌朝上摊开。
我掌心的皮肤寸寸裂开，鲜血从中渗出，我却丝毫不觉得疼。
那些鲜血很快就成了烟雾状的东西——也就是说我的手上飘着一堆血红色烟雾。
“呼——”像是火焰被点着的声音。
血色烟雾愈发的凝实，最后压缩到只有一个白炽灯泡的大小。
我手上的那些伤口也渐渐合拢了。
现在，我的右手上，燃烧着一团血色火焰。
这火焰没有给我一点儿烫手的感觉，反倒是说不出来的温暖。
我右手一握拳，火焰登时熄灭。
由于我之前有过使用龙炎的一点点经验，因此这血炎适应起来也挺快的。
我个人感觉龙炎相对而言还算比较温和，这血炎使用久了之后总给我一种暴虐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象征着杀戮的力量吧。”我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一句。
我不太确定这东西威力有多大，反正好像和那龙炎差不太多。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实验。
这东西“续航里程”有多长呢？而且它是消耗什么能量呢？
我收了火焰，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再次点燃。
我估摸着撑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直到我感觉头有点晕，手开始微微发抖，这火焰才像摇曳的烛火那样渐渐熄灭。
看来这东西是消耗我的精神力。
等我吃过午饭，我突然觉得这力量还是得在实战中演练一下。
于是小T就充当了我的陪练。
在被基本上是单方面教育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觉得我们俩虽然力量水平相近，但小T的战斗技巧明显强于我一大截。
我被打得很累，只好先回房小寐一会儿。
结果楼下吵得很，我感觉是整栋楼都在吵。
我在物业群里头一打听——是停车场和我们这一栋的一个什么东西正在一起进行提质改造。
烦烦烦！
我用被子把头包住，勉强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系统修复完成……但是我收获了一只龙娘……
又是一个周一。
元旦的日子眼看着近了，街上也有了点过年的氛围。
最近有人提倡不过洋节，我觉得这挺好。
我今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突然想抽根烟，于是径直去了厕所。
我把烟叼在嘴边，想装一个圆润的逼。
于是，我伸出右手，打了一个响指，同时暗暗发力。
谁知道，我一下没有控制好力道，那血红色的火苗直接从我指尖窜了出来，烟算是点着了，我自己也被烫了一下，但幸好没受伤。
我弄了一会儿吞云吐雾的事儿，正在兴头呢，教我们数学的李老师就进来了。
他看到我吸烟的样子，有点诧异：“李淼？你还抽烟？”
我干笑了一下，连忙把烟掐灭。
“下回注意啊，我这次就放过你！”他说道。
我继续干笑。
结果李老师也拿出了一支烟，问我：“你有打火机吗？”
我灵机一动：“没有啊，我刚刚那次还是借别人的。”
“是吗？”李老师狐疑地望着我。
我继续干笑，随手丢掉那根没抽完的烟，回了教室。
今天我来得挺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
我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插上黑色U盘，登入那个网站。
一条消息吸引到了我：“是否确认将A级成员代号：猎犬，设定为空白代号？”
我点进去一看，上面显示已经满足了一个条件：“该代号原主人已确认死亡。”
还有一点没有满足，那就是需要三名以上的A级成员联合宣布确认这一事实成立才行。
现在才刚刚有三个：“J·S，猛虎，还有沙女。”
顺带说一句：在SK这个组织当中，A级权限的转让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让原权限者自愿交出权限。（我拿到刘刈清的权限就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一种。）二是刚才说的，权限主体被确认死亡之后，再有三名以上的A级成员宣布这一事实成立，这个权限就会变成空白权限，只要有人拿到了这个权限U盘进行验证，他就会成为新的A级成员。
说实话，这东西看似很严密，其实有很多bug……我就是碰了这里头的bug。
闲话少说，我踌躇了几秒钟，最后回到那个界面，找到了宣布确认事实成立的按钮，点了下去，又验证了指纹和虹膜，这才算宣布成功。
“已有四名A级成员联合宣布，故代号为猎犬的A级权限进入空白模式，记录时间为2019年12月30日北京时间早上七点过十分零八秒。”
“代号猎犬的权限U盘定位情况更新。”
这可是个A级权限，不说别的，就是这个身份都足够一个人在暗世界横着走了，只要不太张扬的话。
所以我认为这东西估计会有很多人抢。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定位图，图片上显示U盘的位置还在移动，我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个位置是在R市医科大学附近，而且十有**是某个人的手下拿了这个东西去给他老板交差！
事情不能拖了！
我一掀凳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其他的同学们都看向我。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往厕所里跑去。
我一头钻进一个厕所的隔间，插上门闩，就给苏晨打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
苏晨老老实实地报了一个地址，离医科大学附近相差甚远。
“麻烦你帮我一个忙！联系一下你能联系上的在医科大学附近的手下，帮我拿一个东西……”
苏晨这边安排下去之后，我又接连给尹江东和小T打了电话。
他们都表示会尽力而为。
我感觉有这么多强者助我，那U盘想必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收起手机回到教室，同学们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把那些眼神一一瞪了回去，舒服多了。
今天的课堪称扯淡，可能是快过年了吧，老师们都没什么上课的意思，那个姓聂的甚至两段课文讲了一节课！
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是尹江东打来的。
“怎么了？”
“老板……那个U盘拿到了。请问是现在给您送过去还是怎么处理？”尹江东那弱弱的语气总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
“你确定是真的东西吗，别是个假货。”
“那我等会拍个照发给您吧，到时候您在微信上回我消息怎么样？”
“好的。”
电话挂断后不久，尹江东就从微信上发了几张图片过来，是那个U盘从各个角度上拍的照片。
那U盘和我手头上这个长得差不多，只是在一个面上多了个镀银的狗爪印。
我快速打字：“尽快送来，小心它的定位功能。”
我又给他发了我这个学校的位置。
对方给我回了一个“OK”的表情，说：“十五分钟之内一定送到。”
果不其然，当我望着天花板数了六百五十六个数后，一个风风火火的青年男子就出现在了走廊。
是尹江东。
我走了过去，拿到了那个U盘，顺手收进了随身储物格，我就不信放在那里他们还能定位！
“干的不错，你是怎么拿到的？”
“啊……”他似乎被我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多亏了婷姐的帮助呢……”
我大概明白了。
我又交代了几句，又给他报销了来回的交通费用，就让尹江东先回去了。
果然，我那个黑色网站里面炸开了锅，一群A级成员指责我的这种“难看的吃相”。
我管都没管，反正这种吃法别人都搞过，凭什么我不能搞？这就是一帮人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下午上课，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热。
简·伊索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系统修复好了……到时候会有一个惊喜，你先赶快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吧，我这里可能随时会影响到你那边。”
我举手，装作乖宝宝：“老师，我肚子忽然不舒服，我要去厕所！”
年轻的数学老师被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我出了教室，走的却是反方向。
反正现在才两点多，早得很。
“你那边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找个好地方。”
“尽快。”
我从后门翻墙出了学校，随后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前往R花园小区。
我下了车，飞也似的跑进我曾经的住宅。
那个被炸掉的保安亭估计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因为我看到那一边堆放着的建筑材料已经所剩无几。
我直接乘电梯回了我之前的家。
幸好我这个人有把重要的东西往随身储物格里头丢的习惯。
可能是因为我那个系统之前崩坏过一次吧，我感觉这个随身储物格的限制功能也被损坏了呢。
我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这里面还是我们当时离开的样子，就是积了点灰，不过还算干净。
我进了屋，关上了门，收起钥匙。
“你这边有什么就来吧。”我在脑子里说道。
忽然，我胸口一热，一道紫芒就从我胸口里喷射而出！
什么情况？这难道不是走系统流么？
请忽视我刚才失控的吐槽。
那紫色光芒在空气里交织缠绕，最后凝成了一个娇小的人形，是个金发碧眼的少女。
“哟？”我笑了，“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搞得系统修好了却用不了了！我只好来帮你用啊！”
“还有这种操作？”
我忽然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我低头，发现我身上穿的是一身鸭绒服。
我抬头，发现简·伊索小姐身上穿的还是我系统破损那天的那身夏装，白色T恤加牛仔短裤，露美腿的那一种。
“我觉得……你还是换件衣服吧……你这种天气穿一身短衣短裤出去会很……”
“呀！”她低头一看，“我忘了这茬！”
……
几分钟后，我们俩坐在沙发上交流。
简已经换上了一身符合实际的衣服，这还要得益于我之前在商场的一顿狂买，我基本上把每个季节的女装都买了一些！
“嗯……”我大概搞清楚了这些东西，“也就是说，我从此之后只能用我目前的这些力量，不能再使用末影龙的力量了是吧？但是我还是可以进入那个精神世界和使用随身储物格对不对？”
“差不多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你还是可以使用系统的力量，只不过时间不会很长，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吧，我可以跟你合体……”
我一手扶额：“为毛我觉得合体这个词用在这里很不合适啊。”
过了一会儿，我又试探着问道：“之前你那种情况算什么？”
“算是借宿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头。”
“话说你可以自由出入吗？”
“可以啊。”
我忽然觉得我有了一张很强力的底牌：“那关键时刻你是不是可以出来帮我？”
“看情况吧，”她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能总帮你，有时候还是得靠你自己。”
“对了……”
“下次再说吧，”她打断了我的话，“还有，你要是不把那个亡灵姐姐放出来，人家怕是要被逼疯了呢！”
她又化作一道紫光，从我胸口里钻进去了。
只有沙发坐垫上的残留温度证明刚才的那些并不是虚幻。
第一百一十二章 调……咳咳……我说的是教育
我和简完成交流后，又赶回学校，路上还顺带着买了点东西。
幸好我的翘课没被太过在意。
我们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四点钟了，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又要放学了。
今天校医好像请假没来，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忽然记起我在回班的路上捡了一截铁丝，估计待会能派上用场。而且医务室里头也有电脑，这又为我提供了一大助力。
语文课下课铃一响，我就把铁丝揣进裤兜，往医务室去。
一路上我遇到不少同学，可那些同学都没怎么注意到我，这也好，毕竟我和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我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铁丝尖端弄成钩状，像是一个小鱼钩。
我下了一层楼，医务室的门就在我眼前了。
这医务室没有窗户，真是天助我也。
我四下里打探了一下，又在走进监控的摄像范围之前就脱下外衣扔上去挂住，正好挡住监控。
四下无人，正好动手。
指纹问题也好解决嘛！我用几张餐巾纸包一下手就好了。
我用餐巾纸包着手，拿着铁丝往锁孔里头一顿乱捅。
我完全不得要领，所以很费时间。别看撬锁这两个字说着简单，事实上这里头很多门道，什么锁用什么方法之类都是有条条框框规定着的。
终于，我的手好像感觉碰到了里头的一个什么机关，我便加大手上的力道，同时在感觉到钩住什么东西之后往外使劲一拉。
“咔哒”一声，硬邦邦的门把手就软了。
我还是保持着用餐巾纸包着手的状态，只不过把铁丝收了起来。
我开门进入医务室，并且仔细锁上了门。
医务室里头有点暗，我不打算开灯了。
我手上血色火焰一腾，那两张餐巾纸就化作虚无。
医务室里面有小床，很方便。
我把随身储物格一开，之前那具女尸就出现在了床上。
说来也怪，她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样子，还是像我之前见到她一样，就连脸上的妆都没花，只是双眼死气沉沉地紧闭着。
我很细心地取出几件刚买的女士冬装，就放在地上，这地上还不算脏。又拿出一台新手机，也放在那里。
随后，我伸出手抓住女尸纤细修长的胳膊腿儿，把它们一一推回去了。（之前不是被小T弄得脱臼了么）
做完了这些后，我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进入那个世界。
我的世界里头又到了晚上。
那女亡灵被我放松了限制，可以在这一片地方稍微转转，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转的。
我还是在哪个木屋里头见到了她。
我对着她伸出一只手，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我，搞得我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额……握住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一只冰凉苍白的小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
我后来才知道，退出去的时候她身上穿的那些衣服是带不出来的，只有我下令才能带出来。
我就这么和她在医务室里头大眼瞪小眼，一人一尸，场面极度诡异。
“你这衣服太吸睛了，还是换上我给你买的吧。”
她从小床上坐起来，半笑不笑地看着我。我脸上一热，连忙转过身去。
我听到了老半天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换完了。”
我一回头，她已经换上了那套衣服，算是把那些灰白色的肌肤遮住了。我买的那台新手机却还在地上。
她之前穿的那些衣服被我付之一炬。
“你……有化妆的东西吗？我觉得我应该补个妆。”她盯着铁架子上的倒影看了半天。
我捡起手机，塞到她裤兜里：“这手机还没设密码，到时候我凭这个跟你联系。”
“嗯。”
我觉得需要尽快把事情搞定了，毕竟和一个波涛汹涌的御姐待在一起确实容易把持不住，不过幸好对方没有要来挑逗的意思。（估计对方也没有这个想法了）
“还有……”我挠了挠头，指了指医务室里头的这台电脑：“麻烦你开一下这台电脑。”
她照做了。
我飞速取出猎犬的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
“接下来你要照着我说的做。”我开始指导她怎么操作，毕竟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黑色网站。
没想到死人也能录指纹，还能采集虹膜数据。
我们很顺利就搞完了这一套操作，现在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姐姐就是新一任的猎犬了。
“这是……A级权限？你在给我A级权限？”她从出来到现在还一直有点蒙，估计刚刚才清醒过来。
“是的，只不过你要听我的话……”我打算借着信息不对等的优势忽悠一下她，“我能给你，也就意味着我能收回。”
她脸上的表情还是处于呆滞的状态。
我指了指她的右肩：“你和你的前任主人已经断了联系吧。”
她明白了，直接站起身，对着我就是一个鞠躬，隔着衣服我都能看见她那欧派的波动——我好像没有给她准备bra！
“五号必将为主人效力，即使这具残破的躯体毁灭，我也会完成主人的一切指令。”她一字一句都咬得很紧，是用了力气在说的。
我扶起了她：“差不多就行了。”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连忙从随身储物格里头取出一堆简易的化妆工具，放到她面前：“你先补补妆？”
她会意，关掉电脑，起身，就借着医务室的洗手台卸掉了脸上的浓妆——她的脸果然也是灰白色的，死人的肌肤。
她有条不紊地用着桌上那堆看起来让我眼晕的瓶瓶罐罐往自己脸上涂，几分钟后她的脸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红润白皙了。
“我其实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飞快地把桌上那些东西收好，又和她一起整理那些狼藉，“你原本的主人是谁？”
她手上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原本的主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他每次传达旨意，都是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来和我们说，那个小女孩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是被他改造的尸体。”
“那你还记得你自己生前的事情么？”我见她不像是说谎，又补问道。
她又看了我一眼，那原本应该浑浊的眼睛里就写着一个大大的可怜！
“我们……都是被抹掉过去的人啊……”她苦笑，“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更不用说生前的事情，我只记得的就是一些零碎到不连续的片段，还有一个绝对忠诚的所谓信念，就像是被他强行刻在灵魂里一样……”
她几乎要哭出来，可她已经失去了这个功能：“我甚至连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能是发现我和她之前的那个主人不是一类人，于是就把许多想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我们……真的……真的就像极了你给我的这个代号……就是主人养的猎犬罢了……”
我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我并不会安慰女子，我只能给她一个拥抱。
她的身体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我的鼻子只能闻到一股防腐剂和香水混在一起的怪异芳香。我的手上和身上确实有着还算柔软的触感，可惜是冷的。
我的想法愈发的坚定了：“我会尽力搞垮这个组织。”
“嗯，我相信您。”她从我怀里脱身，脸上的表情在千分之一秒内恢复了原本的那张死人脸。
我又收拾了一下，确保东西都在原位，这才和她一起离开。
我从摄像头上面取下了我的外套，穿上。
我把小T的电话给了她，说：“你先去找这个人吧，她是我的保镖。”
“好的。”她点点头，在手机上存了这个号码。
我带着她往校门走——这个点还没上课呢。
“哎呀！”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一跤，我这才记起她现在脚上还穿着那双红色高跟鞋呢！
我一把拉住了她：“你没事吧。”
“可能是这具身体躺了太久没运动了，我感觉腿上的肌肉和韧带有点发僵……”
好在过了一会儿后她就适应了过来。
我送她出了校门——反正学校的保安只会检查进校的人，不会检查出校的人。
以后的事情还很多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战沙女
我在放学的时候，还特意在小T那里确认了五姐的情况。
我得知她把五姐和苏晨他们安置在了一起，我觉得这挺好。
我系上了安全带，准备出发。
结果我在副驾驶那一侧的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一米四左右的个头，穿着一身淡绿色羽绒服（顺带说一句，基本上没有什么弧度。）看似普通，但却足够引人注目。无论是她的外貌，还是她的气质，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她有一张稚嫩而娇美的容颜，却有一个成熟女人的气质，就像是把一个大人的灵魂塞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一样！
她给我一种强烈的不安。
车动了，往前驶去，那女孩依然立在原地，在我的目光中渐渐缩为一个质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我们的车渐渐开远之时，我觉得她在笑，在看着我们笑。
“婷姐，”我说，“刚刚那个小姑娘你注意到了么？”
“注意到了，是个亡灵生物，能量读数很高，但似乎没有攻击意图。”
我不安地叹了口气：“确定么……我感觉……她很危险呢。”
小T没有回答。
我尝试着联系了一下寄居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面的简·伊索，发现这个联系能够顺利进行，而且很通畅。
我放心了许多，至少到时候要打起来的话有一战之力。
我胡乱翻着手机的短信，其中有几条是我的一些手下发来的，他们被我安排去保护我的父母，听说是卓有成效，有好几次都化险为夷，并且我的父母还没有意识到。
不知道他们能否在过年回来呢。
那些消息里头有个我不太熟悉的B级成员发来的一条建议信，说是建议我找个机会做掉邓元丰，把R市也收入囊中。
我表示敌我差距悬殊，拒绝了这一看似美好的提议。
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当然，是我父母的那套房子。
小T把车缓缓停入车位，我们便下了车。
今天我们去电梯那边的时候，路旁有两堆沙子和一些水泥，就是很常见的那些建筑材料，我也没多在意。
当我渐渐和其中一堆沙子并排的时候——我心中猛然发出一种危机感，就像是感觉到有一条蛇要顺着裤腿往上爬一样！
小T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看出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力的准备。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两堆沙子似乎还是普普通通的沙子，并没有变成一个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
“什么情况？”我感受着心中的不安飞速消逝。
“那个能量源离开了。”小T淡淡地说道。
我松了口气，准备继续走。
当我刚打算抬腿时，我忽然发现腿抬不动了！
我低头，发现我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滩细沙，而我的脚正好深深陷在细沙之中——这细沙就像是磁铁，而我的脚就像是两块铁板——被深深吸住了！不光是如此，我甚至感觉体内的血炎都有些无法控制了！
“啪啪——咔啦！”小T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可她直接靠蛮力挣脱出来了。
“果然A级成员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呢～”一个“甜美可爱”的萝莉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是那个小女孩，之前见过的那个小女孩。
“呐，机器人小姐姐，还有这位大哥哥，能陪人家一起玩个游戏吗？”少女微笑着，声音甜美，双手张开，就像是在做一个友善的邀请，可她身后的两堆沙子不知何时已经交缠到了一起，互相翻滚扭动，仿佛一堵液态的墙。
这至少是个boss吧！为什么别的A级都比我有逼格啊！我长着一张路人脸难道是我的错么！
小T面容顷刻间就变得严肃，右手那银白色的机械臂不断握紧又松开，紫色的火焰在这之间流动。
“玩什么游戏啊？”我一边把自己的脚从细沙中强行拔出来，（这弄脏了我的AJ！）一边假意问道。
“当然是战斗游戏！”少女眼中放出亮光，宛如一匹找到猎物的野狼，“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赢了的可以获得自由，输了的话就要为我工作哦！”
我终于拔出了脚，随后连架势都懒得摆，就把血炎加在手上，便抬手射出一道血色火芒！
血色的火束从我指尖砰然射出，带着十足的威力——这个小女孩给我的威胁感太强了，不能多拖了！
小女孩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但是却挥手竖起一面沙墙挡住了我的血炎：“大哥哥你竟然破坏游戏规则？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我玩尼玛呢！吃我一记爆燃！”
小女孩依旧维持着那面沙墙，我的诱骗计划失败了。
我事实上是想骗她一招的。
我好不容易憋出的一个计谋作废了，我只能认怂：“那什么……破坏游戏规则是我不对，我给你道个歉，我们同意参加你这个游戏，但你首先得告诉我们你是什么人吧？我们至少要知道我们在和谁玩，你说是不是？”
我说话的同时微微扭头环顾四周，发现我们这一片地方不知何时已经被四道高大厚实的沙墙围住，宛如一个方方正正的斗兽场，可惜这里的面积撑死不超过五十个平方米。
“我有一个外号，他们都叫我沙女。”小女孩甜甜地笑了。
其实她不开口我也猜到了，就不知道来的是不是本尊。
小女孩挥手撤去围在她身前的沙墙，那些沙子便如同忠诚的卫兵一样不断扭曲纠缠着，护在她的身侧。
“其实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分享给大哥哥哦～”她似乎还没有要打的意思，我也就安然借助这个机会蓄蓄力，“听说大哥哥拐走了我的五号呢，那可是人家最忠实的一只宠物。”
把尸体当宠物？！让别人死后还不得安宁？
我面前的这位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啊？
我和小T对视了一下，都确认对方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战斗。
在这种环境枪支估计是没有什么用的，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概也就是一双拳头和一点力量了吧。
“那么游戏开始～”
随着战斗的进行，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的力量远远不止于操控沙土这么简单，她的**强度和格斗能力也不是普通的水平！
开玩笑，你见过一个一拳头能在水泥地上砸个坑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么？
我刚开始以为破开这家伙的沙子，跟她近身缠斗应该有一丝生机。
结果……别人就算没有这些沙子……跟我们一挑二都问题不大。
我挥手架开她的一个摆拳，顺手在手掌上糊了一团血炎，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我感觉自己好像扇在一块铁板上！对方的皮肤冰冷而光滑，但却似乎非常坚实，我那一下都没给人家留下痕迹！
但对方脸上闪过了一丝吃痛的表情，这就够了。
我刚想来一套连击，结果就看见她手一扬，我的眼睛就一痛！
随后我就暂时失去了视觉——再然后我似乎就飞出去了。
我重重地磕在沙墙上，浑身骨头好像都错了位。我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对方扬了沙子迷了眼睛——这一招我也玩过，谁知道今天我却尝到了这一招的滋味，真是不舒服啊。
“小T，麻烦你撑一小会！给我时间憋个大招！”我好不容易除干净了眼睛里的沙子。
联系简·伊索需要稳固一下心神，也就是我要精神平静才能跟她建立高效的精神链接。
在这种时候，能多一个战斗力也是好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边倒以及妥协
小T被小女孩用一大堆沙子死死缠住，即使是她的力量，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挣脱。
好在她能用一点儿龙炎，这紫色的火焰竟然能把沙子熔化！
小T成功脱身，还给对方一个“T版暗黑大蛇薙”，这一招估计是从我那里学来的。
小女孩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十有**挡不住那道紫色火弧，于是弄了一堆沙子，把自己像是乌龟一样缩在壳里。
那层沙子做的乌龟壳融化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们也试过攻击围住场地的沙墙——可那玩意儿相当操蛋，你用多大的力道攻击它，它就会返还给你多大的力道——而且无论打破多少，顷刻间就能复原！
这小姑娘还有领域能力？
我用力祛除脑子里的杂乱想法很快就联系上了简。
我说话其实还算委婉：“麻烦你出来一下，要不然我可能就得躺着了。”
对方没有回应。
几秒钟后，一道紫芒闪烁，她加入了战局。
在三个强者的合力围杀之下（我就稍微YY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沙女呈现出节节败退的趋势。
本来她所控制的沙子就不怎么耐高温，之前小T都能把它们烧到融化的地步，如今再加上一个，自然结果可以想象得到。
“可恶——要不是人家今天没有准备好……”
简·伊索面无表情，直接一套连环踢。
这几脚都踹出残影了——我当时怎么没有这么牛逼的力量？
“为什么我那时候没有这么牛逼的力量啊？”我看着简·伊索把沙女直接拎着衣服提起来，眼皮狂跳不止。
沙女龇牙咧嘴做出各种抗议的姿势，但肉眼可见的，我们周围的沙墙开始坍塌了，最后又变成了那两堆沙子。
简·伊索把她往地上一扔：“李淼你问的不是废话么？你那个时候前不久还是个爬五层楼都得喘半天气的普通人，转眼间就给你一拳打垮一栋楼的力气，你能控制得了?”
“感情我解锁力量之后才能达到你的水平？”
“对呀，但是你吸收了神力结晶，不就等于变相的放弃了系统么？”
“……”
沙女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但好歹是没有攻击性了（大概吧）。
简·伊索说完后，又变成一道紫光，钻回我脑子里。
沙女脸上的茫然更为严重了。
我和小T两人一人一侧，不紧不慢地靠了上去。
“这局算是你输了吧？”我微笑。
她用力点头，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我从随身储物格里面取出微型手枪，枪口抵在她的额头上。
她脸上的微笑还是定格在那里，显得十分不自然。
小T冷冷地问道：“你可以逃跑，为什么不跑？”
“干嘛要跑呢？反正人家已经必死无疑了呢……”她脸上的笑容转为狡黠。
小T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很自然地收了枪。
“其实如果我们刚才开枪的话，就中了你的招吧。”小T淡淡地说道，“你身上的能量读数骗不过我，如果开枪的话，你的那些能量释放出来至少相当于一公斤的TNT爆炸。”
她继续微笑：“不止那么多，我的能量比较特殊，遇到一些特定的物质是会放大的。”
我现在的感觉又变了，感觉不像是在和一个小女孩讲话，而是在和一个成年女子讲话。
“所以你何必呢？为了干掉我连命都要搭上？”
“这可是没有办法的呢～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脸上甜美的笑容使我不寒而栗。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不太确定地问道。
毕竟她的“宠物”都很牛逼，那她的本尊肯定不弱，能拉过来就必然是一大助力。
我已经摸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玄乎东西，并且已经开始和小T一起着手准备破局的招数了。
“合纵连横”，是个好招。
“给我一个理由啊？”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我陷入了尴尬境地，我可没猜到对方接得这么快，我的词儿还没准备好。
小T替我解了围：“第一点，按理来说你应该用自爆的方式把我们杀死在这里，可你没有，你在犹豫。”
沙女脸色有点不太对劲，我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怎么。
“第二点，刚刚和你战斗的时候，有几次机会你都可以使用威力更大的杀招，可你没有。”
“第三点……”
“够了！”
小T冷笑：“第三点，当我们都以为你要搏命的时候，你用的是玩游戏一样的打法。”
沙女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她双手握成拳头，又渐渐松开。
我提了一个问题，没指望她回答：“是那个一号指使你来的吗？”
她沉默了一下，摇头：“我不能说。”
这算是变相的承认了吧。
她抬起头，双眼直视我：“我这一次可以放过你们。”
她走了：“除了我还有别人会来，他们可不会像我一样有人情可讲。”
一句甜美到近乎是纯粹的恐怖的话在我耳边炸响：“人家走了哦～下次再来找大哥哥和小姐姐玩～”
沙女这回真的走了。
“应该是双重人格。”小T猜测道。
我们上了楼，一直没说什么话。
我们在沉思。
最后，我决定打个电话。
结果我父母的电话来得更快：“喂，李淼啊，爸爸和妈妈谈生意谈到了关键时候，可能要到过年前才能回来了，在家好好学习，听你婷姐的话啊。”
我继续拨打我的电话。
尹江东。
苏晨。
五姐。
这就是目前我可信任的人了。
毕竟元旦节我们窝在家里也不太现实，以我的性子总得出去转转，可一出去就可能会出点小问题。
这下我们五个一起，至少安全系数会高很多。
而且我精神世界里头那张底牌也很好用。
这方法才算万无一失。
我无不恶意地想着：“要是元旦节蹦出了几个跳我脸上的倒霉蛋也好，我们正好可以打探出来一点东西。”
沙女说我违背了他们的宗旨。
可他们有什么宗旨呢？难不成真是那个推翻scp，建立全球统一政府?
鬼都知道那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元旦佳节……也不太平
2020年的清晨，嗯……大概早上八点多吧，我从床上醒来。
小T早就在楼下了。
那三位早早地就到了，一个个面带笑容，坐在沙发上聊闲天（说话的主要是苏晨和五姐，尹江东就是个负责听的。）。
“老板好！新年快乐啊！”苏晨十分浮夸地给我起身鞠了一躬。
五姐也面带微笑，冲我笑了一下示意。
她今天化的妆很淡，只是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过分苍白的面容。
尹江东嘿嘿笑了一下。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挠着后脑勺。
出于关心，我半开玩笑地问苏晨：“你们和新室友相处得怎样？”
“还行还行……”苏晨尹江东两人异口同声。
“就是没想到老板你安排过来的这位小姐姐是个亡灵生物。”苏晨干笑道。
“而且，”苏晨很委婉地对五姐说道，“我问你名字你都不鸟我一下——你知道我多受伤么？”
苏晨继续来了一波浮夸风格的演技。
五姐摊手：“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我生前的记忆都是乱的。”
我微微点头：“她说的是真的。”
看来这几个混的很熟了，我就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尹江东有点萎靡。
“你还好吧？”
尹江东微笑：“……额……老板你如果要安排新人的话……能不能……安排几个人类啊？”
我嘴角抽了一下。
“……你是不知道作为一个夹在两个非人类之间的脆弱人类……我的压力有多大啊……”
“不至于吧?”
“很至于……”尹江东弱弱的说道。
我安抚好了尹江东后，又去问我们新来的成员：“五姐，你白天出来没有问题吧?”
“您能不用那个称呼么……我其实是没有太多问题的……就是白天出来对皮肤不太好……尤其是我们这种生物……”她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老板你那里会有问题呢……”
我随口回复道：“不要紧，下回送你一套护肤品。”
“谢谢主……啊，谢谢老板!”她笑靥如花。
怎么一个好好的抖M御姐变成这样了呢？还有，她的称呼改不过来么？
算了，不纠结了。
我们一行五人稍微商议了一下，决定出去搓一顿，权当是放松一下，毕竟这段日子紧巴巴的不好过。
小T负责开车，我们一行人去往了R市最为繁华的地带。
这个商场很有特色，建筑设计极其前卫，就像是一片片的太空星舰停泊在这块场地。
各位应该知道R市是有一条河的。事实上，这个商场就坐落在河岸的三角洲上。
远眺，是江河湖泊，近看，是商业广场——这种感觉我是很喜欢的，就像是两种元素间的碰撞。
我们的车从建筑群当中穿过。
小T往右打方向，车辆驶入一片露天停车场。
这露天停车场被设计成亲水平台的样子，平时还好说，可一到汛期就得关闭掉，原因不说也知道。
停车场里的车位早就所剩无几，剩下的几个车位不是窄的可怜就是地面不平整，几乎停不了车。
我们等候着，找寻着合适的机会。
终于，在我们苦等十五分钟后，有一辆车终于点火，离开了它的停车位。
我们这才得以顺利停车。
我们进了商场，开始闲逛。
商场里人已经不少了，现在才十点多，可有些场所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我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尹江东有点吃力才能跟上我们，出于照顾他的原因，我们有意识地放慢了些速度等他。
终于等到了老尹，我们上了电梯。
往楼层高的地方走，人就相对少了一点儿，毕竟这块地方只有一个电影院和名不见经传的几个扑街小餐厅，那些服装化妆品之类的这里也有，但并不是我的爱好之所在。
强烈的反差，凸显出餐饮行业竞争的激烈——别人的店子场场爆满，还要预约加排队领号才能勉强夺得一个位置；他们的店子空空荡荡，我们这一行人进去甚至无需排队，自有大片位置任我们挑选，无论是靠窗的雅座还是包厢……
“老板，那有几家店子我想去逛逛……”五姐小声说道。
我们只好陪她去转悠了一波，顺便买买买。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我们已经转遍了这一层楼的所有服装店和化妆品店。
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提着大包小包。
尹江东手上提了一大半，另外少数的几件提在苏晨的手中。
嗯……意料之中。
“呀！”有几个年轻男女围了过来，“你是那个直播平台的苏某人？”
原来他们不是来找我的啊……
苏晨面带微笑，和他的粉丝们互动了一小会儿。
我们四个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有个脖子上挂着一副大耳机的朋克风格年轻人注意到了我们，笑着问苏晨：“苏哥，那几位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那位朋克青年应该是一位金主——他好像给苏晨的累计打赏已经超过十万了——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苏晨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又转过头去，说：“那个长得挺普通的路人脸小伙子是我的老板，其余的是我的朋友。”
“喂！”我又气又笑，“你就这么把我卖了？而且你那个形容词是几个意思？”
那些青年男女便把我也叫了过去：“啊！你就是小鱼儿直播平台的老总啊？没想到这么年轻呢！”
我尬笑：“我不是……我是他兼职的老板……”
“哦……我还以为呢……”他们放松了对我的审问，“话说晨哥还有兼职呢？我们几个可一直以为你是全职主播！”
苏晨干笑：“我当然有兼职，毕竟这年头生活压力挺大的。”
他们几个还和我们合了影。
这一帮子人终于走了。
那位脖子上挂着耳机的朋克青年是他们那帮人当中的最后一个。他还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我就当他是在示好，也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们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着手找寻吃饭的地方。这过程中我们又上楼下楼了无数次。
我看苏晨和尹江东两人提着那些大包小包，好像并没有什么埋怨的意思，我也就没打算告诉他们我有随身储物格这种能力，免得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我真是一个好老板啊。
楼下有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馆，是仿照音乐餐厅的那种风格，很有意思。此时排队的人已经坐满了餐馆安排的等候区——那块地方连一个立锥之地都找不到了。
“去这里？人太多了吧？”我问道。
“其实我觉得有个地方挺好……”我一扭头，看见是尹江东在嘀咕，“啊——如果你们有什么意思就听你们的。”
“什么地方啊？”我们几个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额……”他腾出一只手挠后脑勺，“刚才苏晨哥遇到那几个粉丝的那一层楼好像有个西餐厅……”
五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不是西餐厅，那就是一家甜品店。”
“额……那当我没说。”
我们领了一个号码，默默开始排队。
好在五人能算是大桌顾客，今天餐厅里准备的大桌格外多，应该不需要排很久——其实我没有拿到号码条，上面全是我在瞎猜。
十二点，一点，一点一十五，我们终于吃上了热腾的饭菜。
“你们好，请问这位先生的啤酒需要续杯么？”一位带着和蔼微笑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对着尹江东微笑询问。
这家店有一点我觉得很不好——他们的酒水制度竟然是把酒吧的那一套制度直接照搬过来，大概是为了赚钱吧。
尹江东微笑点头。
服务员连忙起身，穿过那一排排桌子，起身去前台取来了一瓶啤酒，当着我们的面起开，倒满了一杯——此时那瓶啤酒还剩一半。
那服务员又把剩下半瓶啤酒给我们边上那桌顾客倒掉了。
那桌顾客有点眼熟啊。
一个青年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我总算认出这是谁了，这不就是那个耳机男么——只不过他现在没有戴那个大耳机，估计是把它收到什么地方了吧。
“又遇到你们了，真巧啊……”他微笑，迅速从裤兜里扯出右手，手上火光一闪而过。
一阵狂风以极其不科学的方式从我们众人面前拂过。桌上的菜单被翻开了，哗哗作响。
“叮咚——”一颗黄澄澄的手枪弹头掉入尹江东面前那装满啤酒的玻璃杯里，带着一条雪白色的泡沫轨迹，直坠杯底。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追逐
我手里拿着一双油乎乎的筷子，就看着五姐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朝那朋克男一指。
狂风大作，桌上菜单哗哗作响。
直到那颗子弹掉进酒杯里的那一刻，我都是懵逼的。
尹江东很适时地补了一句：“啊——看来这杯酒不能喝了呢……”
朋克男见一击不中，直接转身跑路。
“哎呀——哗啦——”一个身子瘦弱的女服务员被他撞倒了，菜品撒落一地。
“尹江东留下买单，其余的人和我一起去追。”我飞速做了一个安排。
尹江东还想说什么，被我一句话堵回去了：“到时候给你报销。”
尹江东欣然答应。
娘的，这菜还没吃几口呢。
“服务员，这桌打包！”尹江东在我们身后大喊道。
苏晨顺手抓住那一桌的一个女孩子：“刚才那个家伙是你们的什么人？”
那女子挣扎了一下，苏晨自知有点过分了，连忙松手，就听得那女子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个怪里怪气的家伙应该是谁的朋友吧。”
“是真话。”小T说道。
“我还能骗你们？话说他把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五姐拉住苏晨，“赶紧走，别人都跑没影了。”
“你们先去追，我留下来稍微问几个问题。”小T说道。
我只好紧跟着苏晨和五姐，往人堆里一头扎进去。
那家伙跑得挺快，可惜一身朋克装扮却太显眼了。
他左冲右突，时不时撞翻一两个不长眼的挡路的家伙，很快他身边就让出了一片空地。
五姐灵机一动：“抢劫啦～！”
她的声音不仅洪亮还具有穿透性，更重要的是，她是个美女。
于是很快就有热心群众前来相助，在得知目标就是那个朋克男后，他们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有劲。
朋克男虽然有枪，但我估计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随便开枪。
他一头扎进一旁的消防通道，然后用力锁上了门。
苏晨直接一脚蹬开，省时省力。
狭窄的消防通道里不适合一起进入太多的人，因此有一部分热心群众只能被迫等在门口。
而且……我还发现一般的人还跟不上我们……
等我又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我们身后只剩下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了。
我还想看看是哪位如此牛逼，能够跟上我们的脚步。
结果——是小T。
小T追了过来，说：“我问过了，他们都说对那个人没有印象，而且不是说的假话——除非他们的演技能瞒过我的高精度扫描仪。”她加快脚步，以便于走到我们身边，“我猜测那家伙应该是有类似精神干涉的能力。”
我们转过一个拐角，就到了商场的外面。
外面此刻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
我们不死心，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远处的墙角处好像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穿着一身凌乱的朋克服，双眼紧闭。
我们凑近一看，不是那家伙。
“这人可能是商场的工作人员。”五姐指了指那家伙手上戴着的白手套。
“他还活着。”小T说。
“该死的……让他跑了。”我用力跺了一下脚。
苏晨拿出手机，他说是打算打电话联系尹江东。
我们四人围成一圈。
苏晨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了？”我问道。
“那小子没接我电话。”苏晨说道。
我们心里顿时冒出一种不安。
结果没过几秒钟苏晨的手机就响了。苏晨便飞快接了电话，开了个扬声。
“抱歉抱歉！”是尹江东的声音，“刚才光顾着看美女去了……没注意到晨哥你的电话。”
“应该是他。”小T说道。
苏晨于是飞快地说道：“你怎么不看看时间！现在是看美女的时候吗！你赶紧过来，我们在，”苏晨回头看了一眼，“十五号消防通道的出口这里。”
“好好好，是我疏忽了。”尹江东很诚恳地道歉。
不一会儿，尹江东也过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些吃力。
我们几个连忙帮他分担。
“刚才那家伙是什么人啊？”尹江东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来杀我的吧？”我不太确定。
“所以老板你带我们过来就是负责吸引火力么……”尹江东碎碎念道。
“什么？”我转眼去瞪他。
“没什么……”他低了低头。
我们哪还有什么心情吃喝玩乐，只能一个个的先回去了。
好在尹江东打包了一点东西，我们几个勉强不会饿死。
苏晨和五姐先回去放了那些大包小包，又赶回来，陪我一起。
我估摸着反正已经暴露了，那就看招拆招吧。
我去眯了一会儿，小T他们四个在客厅里头谈什么对策。
我醒了，他们还没谈完。
“你们谈出什么来了？”我问道。
“我来说吧，”小T说道，“他们袭击你没有成功，肯定不代表他们会放弃，说不定他们会采用更多的对策，你只能自己小心。”
“还有，”苏晨举了举手，他今天知道事情不太妙，出乎意料的没有逗比，一直严肃到现在，“我刚刚用手机app，然后在平台上找了点关系，去查了一下袭击你的那个家伙的平台账号——我不是说过他给我打赏了很多钱么？”
“嗯？”
“你猜怎么着，那家伙在平台上的实名资料是用的他自己的，上面还有家庭住址啥的……”苏晨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放。
我看了看——那上面的不就是朋克男么，好像叫做什么廖凯，并且连身份证号码啥的都一应俱全，如果这是假的，那就太逼真了。
“去看看么？他家的住址？”我笑道。
“不会中了圈套吧？”
“试试呗，反正我们有五个人。”
尹江东脸色一变：“我……我觉得我搞后勤就好了……别拉上我！”
……
闲话少说，小T马上开车带我们去了那个地址——当然，尹江东也过来了。
其实挺有意思的，那家伙实名资料里头的地址离赵弘毅他家的住址挺近的，都在老城区，监控都时好时坏的那种地方。
小T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个车位上，随后我们便下了车。
我们面前是个挺有年头的老院子，除了大门是新的之外，其他地方都旧得可怜——配电箱里的电线竟然和一旁通讯箱里头的电话线和网线缠在一起，要不是真的摆在这里了谁敢信？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都这年头了还会有这么老的院子——难不成这地方烂到都没有人来拆迁的么？
我们虽然嘴里抱怨着，但还是上了楼，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的家门就在我们眼前了（如果那资料是真的的话）。
小T一马当先，站在我们身前，伸出左手去敲那老旧的防盗门。
“砰砰砰。”她连敲了三下，每一下都惊心动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扑街歌词作者和基金会杀手——一位双重人格特工
门渐渐开了一条缝，一个年轻人的脸露了出来——是那个朋克男。
“你们找谁？”他望着我们一帮子人，皱了皱眉头，“啊——你，你是那个苏某人！我是你的粉丝啊！”
怎么？今天中午还想杀我，到傍晚就忘了么？
“他没有撒谎……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一样的感觉——别问我，我也纳闷呢。”小T小声说道。
“额……”我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说。
幸好苏晨脑子转的快，替我们解了围：“是这样的，我们小鱼儿直播平台搞了一个元旦的活动——就是主播秘密在线下来找到那位打赏最多的粉丝——你们不是留了实名信息么？”随后苏晨把手藏在背后，飞速动了几下，我能看到一丝极细微的绿色能量在他手上游走。
“哦……”他把门拉开了，我看到的却不是一身朋克服，而是一身二次元风格的睡衣，“是这样啊，那你们进来吧，我这地方挺破的，你们不介意吧？”
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你们身上没有什么针孔摄像机吧？”
我顺势说话：“啊……这是活动的一个环节，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关掉。”
“那请你们关一下，我这破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好拍的。”
我做势去关那个并不存在的“针孔摄像机”，其实就是胡乱在我外套的拉链上弄了几下。
这地方……标准的单身公寓。
一个客厅，一间小厨房，一个卫生间（和浴室一起）。
那么那个关了门的房间大概就是卧室了。
我们在这个小房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地方好坐人。
“啊——你看我都忘了——”朋克男风风火火地拉开门跑进卧室，我们只听得里面乱七八糟响了一阵，就又听见他说，“你们进来吧，在我卧室里能凑合着坐一下。”
我们便进了卧室，由于里面实在不大，于是乎，尹江东“自告奋勇”留在了外面。
我们四个坐在了他的床上。这卧室倒还整洁，而且还有个小书桌和台灯，书桌上摆着一堆书籍和本子。
就是这铺着床罩的床坐着有点硌屁股。
小T摸了一下，小声说：“是衣服和毯子。”
看来这位是个宅男无疑了。
苏晨为了不穿帮，只能继续完善他之前撒的那个谎：“我们的活动里头有个采访环节……你介意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说实话，苏晨的这一套漏洞百出，要不是他暗中用了一点精神方面的法术，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
“嗯，我不介意的。”
苏晨拿出了手机，打开记事本APP，假装在记录内容。
苏晨问道：“你是叫廖凯，对吧？”
廖凯点了点头。
“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呢？”
“我是自由职业者，平日里就靠写点歌词维持生活。”
“可以给我们看一下你的作品吗？”
廖凯很顺从的拿来了一个厚实的黑皮本——不知道他目前的这个人格本来就是这种没什么脾气的性格，还是苏晨的法术尚未失效？
廖凯语气里有几分自豪：“这里面有几首作品可是被选去参加华语歌坛比赛！它们都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细细打磨出来的。”
我从苏晨手里接过本子，看了看。
说实话，这些歌词不外乎都是些风啊、花啊、雪啊、月啊、情啊、爱啊那些的，俗得很，而且并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意象。但这些却是他细细打磨出来的作品。
唯一能给我一些感觉的，只有里面的一首讲校园恋情的歌曲，那里头有句歌词极为动人：“那年秋天，我和你，在学校的天台，许下天真的憧憬；一年以后，只有我在天台，在那里等你，你却早已远去，人海茫茫，我无处寻觅……”
果然……这位廖某当得上扑街写手这一名号了……但他这份勇气却是值得尊敬的。
我们又聊了很多没有营养的话题，这期间苏晨和五姐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关于他行程的话题。廖凯只说他昨天出去了一次，今天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而且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什么梦啊？”我故意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去问他，从而打消他的疑虑，“我对心理学略有了解，说不定可以给你解一下梦——当然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
“那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个梦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廖凯用手指挠了挠鸡窝一样的头发，“怎么说呢……它们很断续……也没有什么条理……我就是梦见自己跟着一帮子不认识的人去了一家商场……然后莫名其妙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一个人开了一枪……对了……那人的体型跟你差不多……只不过我都看不清我梦里面人的脸。”他吞吞吐吐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
我心里的猜测**不离十了，我看了一眼小T，她也正好把视线转过来，我们两人的视线迅速碰撞了一下，又各自收回。
苏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随便找了几句套话就结束了这可笑的游戏。
廖凯一直把我们几个送到门外，才关上大门。
尹江东长出了一口气。
五姐皱了皱眉头：“你们怎么看？”
我和小T竟然异口同声：“那家伙十有**是个人格分裂。”
小T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也猜到了？”
我耸了耸肩：“线索很明显嘛。”
我们几个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小声讨论着对策。
由于是冬天，天黑得很早，我们几个到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橘黄色路灯给我们照明。
“……实在不行就用那个办法。”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报警。”
“啊？”我不太理解。
小T解释道：“我们让手下的人去报个警，就说这家伙私藏枪支，警察肯定会来搜，如果搜到的话正好可以把他控制起来。”
“如果没有搜到呢？”
“那也只是搭进去一个棋子。”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尹江东忽然从外套的内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躺着一颗手枪弹头，弹头上还沾着酒水。
“我特意拿了这玩意。”他笑道。
我看着他：“那这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他又把密封袋收进衣兜：“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旧地重游
元旦假期只有一天……而且还是不太平的一天。
我跟我爸妈打了电话说是想搬回去住，他们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我搬出一堆理由和他们慢慢磨，他们终于答应了，只不过给了我一个条件——期末考试得进步。
这个容易，毕竟我上一次考试考得贼鸡儿差，只要我稍微认真一点，从倒数第一进步到倒数第二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因此，在二号放学之后，我已经回到R花园小区了。（小T很辛苦地给我搬了东西）
其实我也不是非搬不可，只是怕连累我父母和他们那边的普通人。
我这个小区其实也有一个好处——在之前爆炸案发生后，我让我手下的人疯狂努力，终于把这里的整套物业系统和安保系统换成了我的人。对，全部都是我的人，虽然他们当中可能有的并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但他们应该是忠于他们的老板的。而他们的老板忠于我，这就够了。
晚上，我闲的蛋疼去了一趟精神世界。
那里是白天，太阳正当头。
出乎我意料的是，原先的荒村竟然已经变了一番模样——来来往往的村民（不是方块人），以及刚刚翻动过的田埂，再加上村庄边缘的几栋还没完工的木屋，每一个都告诉了我同样的事情——这里已经不再是荒村了，而是一个正常的村落。
那些个村民一边辛勤劳作，一边聊着闲天，他们的语言似乎并不是地球上的某种语言，但我却能听懂他们的意思。
我身上似乎穿着一身钻石甲——好像还是上次打斗的时候换上的，一直还没有脱下来。
“你是从圣河上游来的旅客吗？旅行者在我们这里可不多见。”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叔手里拄着一把锄头，站在田垄边笑着问我，“看你的打扮，是习武的贵族吧？”
“啊……是啊！”没想到的是，我一开口，竟然说出的是十分流利的当地语言！
什么情况？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溜走了，途中我发现这里的人科技水平顶多在中国的唐宋时期——有火药，但热武器没有普及，他们只是用那些火药开山挖矿——还是用镐子一下下挖，很原始。
“咳咳，忘了跟你说了，”简开始在精神链接里为我解答疑惑，“我在系统修复完毕后就开始着手重建这里的生态圈，并且调快了时间轴——当然现在已经调回来了，目的是为了更快地演化出人类文明。”
“还有，你刚刚待的那个村子是这里的一个偏远村庄，这片地方发展出了一个君主**式国家，名字我不记得了，算是这里发展的最快的一个地方，其余的地方还是小城邦呢。”
“额……他们好像把我最开始看到的那条河称之为圣河。”
“对。”简继续说，“而且我把你的随身储物格在精神世界对应的坐标反相位化了——怕你听不懂所以原理什么的全部省略——就是那栋两层楼的木屋只有你才能找得到，并且看得见。”
“先告诉你这些吧，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额……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第一，我孤零零的一个住在你脑子里，很无聊啊。”她说，“第二，这是我的使命之一，以后你会知道的。”
“算了算了，你忙你的吧，我转转就走。”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就此作罢。
我之前注意了他们交易似乎是用一种绿色宝石和一种淡黄色纸币。（前者倒是挺像MC的，后者像是装了mod的MC。）
好在我的物品栏还能用，而且这个世界似乎是有一些远强于普通人的超凡者存在，那就一切好说了。
我从物品栏里随便取了几件不太显眼，但应该值点钱的小物件，回到村庄，找到一个看着像是地主的家伙，换了一叠纸币（我的物品栏里头没有钱这种东西），按他们的说法似乎有八千伊索。（这姑娘自恋到拿自己的名字做货币单位么？）
“征兵！以龙神的名义，大帝需要人手去讨伐蛮夷异端！”
我扭头看去，原来是三个身着甲胄的士兵牵着一头高头大马过来了。
这些士兵的铠甲上刻着龙头徽记，腰里别着明晃晃的铁剑，看上去威武霸气。
那些个农民忽然就停下了手头的耕种，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任由这几个士兵践踏他们的田地。
“啧啧啧，没有一个可堪一用的人手啊，”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搓了搓手，“那你们就交一笔征兵补偿费吧，每户人家交五十伊索！”
怎么我就随便转转还遇到了压榨老百姓的情节呢？
“老爷，”我之前见到的那位大叔苦笑道，“去年作物就欠收了，今年才刚刚下种，哪里有什么钱啊？”
“锵！”高瘦士兵拔出腰间的铁剑，怒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犯帝国士兵。”
我按了按腰间佩着的钻石剑，（我听说这里习武的贵族都有佩剑的习惯）有点想搞事情了。
“队长，那里有个穿钻石甲的家伙，可能是哪里来远游的贵族。”
高瘦士兵终于看到了我，于是一把推开那个大叔，朝我走来：“小子，你是哪个家族的？把家族徽记拿出来。”
“没有。”我冷笑。
“没有？你知道平民穿金甲以上等级的盔甲该当何罪吗？”
我从腰间拔出钻石剑，低头轻轻擦拭剑刃：“不知道。”
“算了，看你也不像是普通人，但你又没有徽记……”高瘦士兵很“耐心”地与我纠缠，“好在这地方偏远，你如果配合的话也一切好说……”
“我没有钱。”
“没钱？笑话吧？”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恶作剧一般的想法，于是说：“这样吧，我把兵器给你，就当是我的打点钱了，成不？”说着递出了钻石剑。
那士兵没有意见，伸手就来接。
我就是一剑砍去，把他的头直接砍下。
一颗戴着头盔的头颅滚到了田沟里。
那失去了脖子的身躯这才一阵阵地往外喷涌出鲜血来，把土地都染红。
另外几个士兵蒙了，果然……这种压榨老百姓的老爷兵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随着那匹高头大马也被我一剑刺死，这算不上战局的战局就结束了。
“贵……贵族老爷……您杀的是帝国士兵啊……”那些个老农懵逼了。
我微笑着将钻石剑收入剑鞘：“你们都没看到，对吧？不是我干的，对吧？也不是你们干的，对吧？”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又继续说道：“你们大可以找个识字儿的写封信，就说村民在某处山岭里捡到了帝国兵的盔甲，怀疑那几个士兵是被野兽杀了……这不完了么？”
我趁机用血炎烧掉尸体，只留下那几套盔甲。
那些个老百姓看见我的血色火焰，更加不敢说话了。
我整理了一下骨灰，问清楚了这里的一些交通路线，这才离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点小问题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荒凉的世界里发展出了人类文明可以如此有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继续转转吧。
我感觉我这一身太显眼了，于是我出了村子后就找个地方，把身上的钻石甲换成了皮甲。
当然，为了防身，带把钻石剑还是很有必要的。
出了村子没多远就是一片林子，树都不是很高，但长得还算密。
我感觉这地方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了，也许是时间演变的原因吧。
林子里有一些路牌——看来这是一片有主的树林啊。
我发现我依然保留着飞行能力，但是……飞行哪有在这里一步步走有意思啊！
我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只好随便找个方向就走直线——我一手拿着钻石剑一顿乱砍，算是开出了一条直线吧。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码头，就是用几块简单的木板和稻草之类搭成的。
这码头只停泊着几只小船，有个像是船夫的家伙坐在地上，似乎在喝酒，反正我就看见他手里拎着个瓶子。
我把钻石剑收入剑鞘，往他那边走去。
他斜着眼，一口流利的垃圾话脱口而出：“想要过渡？没看见爷爷我在喝酒吗？你特么%*##**#*:#！！！”
看来他是喝多了。我看见他那黝黑的皮肤上都泛着红光。
我没和他多纠缠，只是说：“我可以给你钱，带我去最近的大城市就好。”
他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大城市？这附近没有！只有一个传送站！”
传送站？
“那行，”我拿出一摞淡黄色的钞票，估摸着至少有一千伊索了，递给他，“麻烦你载我过去。”
“嘁，”他站起身，随手把酒瓶子扔到河里，“你给我钱我就去啊？”
“那你什么意思？”
“拿来！”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钞票，沾着唾沫数了几遍后就塞进衣服里放好。
我抽了抽嘴角。
我其实对这里的钱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我刚才算是给多了还是刚刚好，但看那家伙的脸色，应该是不少的。
他很熟练地解下一只小船——真的很小，估计坐两三个人就差不多了。
他坐到了船头，用桨划了几下，把船划到岸边。
我爬上了船，蜷缩着坐在后面。
我眯着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还比较亮，不过已经开始有些西斜了，估计现在应该是下午。
那船夫划了几下船，把船勉强划到河道的中间，随后便随手把船桨挂在船舷边上。
我看见他那边的船内壁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符文，估计是有用的。
果不其然，他很有序地点亮了几个符文，我便听到一阵嗡嗡声（并且我也感到有一些极弱的能量被他注入符文当中），像是某种发动机被启动了——这倒挺有意思。
他一手扶着船舵，一手滑动符文，我感到一阵轻微的推背感，船便往前移动了。
魔法版的船只么……
微风拂面，还算舒服，除了这里有些拥挤之外。
这里的河道很窄，但很快就出来了，眼前的河面顿时开阔起来，宛如一张滚着的画卷忽然间被展开。
那嗡嗡的鸣响声忽然停了。
“该死的！”他尝试着调整那些符文的排列方式，但并没有什么用——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出来了，他完全没有一点规律，就是在那里乱试——看来他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运行机制，只是凭借模糊的一些经验在这里勉强驾驭它。
我在脑子里飞快倒腾了一下这些细节，得到一个猜想：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估计不能被老百姓完全掌握，这可能是统治阶层维护统治的一个工具。
可惜我看到的样本太少了，不能给我一个综合的结论。
“怎么了？”
“你如果有心思的话就来帮个忙！这船今天怎么不灵了呢？”
“怎么帮？”
他用手沾了一点水，把几个被摩擦得有些模糊的符文补全，说：“我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是懂点技术的家伙，不然你怎么敢一个人往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跑？所以你只需要帮我弄一下这些玩意儿，把你的力量注入一点儿进去，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伸手，在手上点燃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血炎：“是这种力量？”
他冷笑：“看来你还是个贵族老爷啊？”
我一边按他的要求往符文里灌输力量，一边试探着问道：“你似乎对我们很看不来？其实按照规范……你们应该对我行礼的吧？”
我故意把话说的很重，以此来试探他的态度。
“切，”他说，“你们还以为这里是你们那边的什么豪华城堡啊？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就是一片不法之地！皇帝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注入力量。
“诶诶诶！够了够了，快停下！”
可惜我停晚了。
这艘小船登时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前方直射而去，它的每一个结构都与水亲密接触，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都怪你干的好事！”船夫很艰难地把着舵，“现在连减速机构都毁了！”
我嘴角勾勒出一个笑容，看来这种船只是靠驾驶员体内的某种力量驱动的，也许就是所谓的魔力。
“你开不来就我来，”我倒是很沉着冷静，反正我有方法让我们两个都不死就是了，“也许我比你会驾船也说不定？”
他可能以为我在嘲讽他：“老子在这条水道上混了……”风很大，他后面吐出的几个词根本听不清。
我估摸着这速度起码有六十公里每小时了，在陆地上可能还不算什么，但在水上已经算快的了，尤其是对于这种快要散架的小船来说，更是快到没边了。
他控制着船舵的手已经忙乱得不行了，我看着都为他揪一把汗。
“这已经比官船还快了！”
我直接从他肩膀上伸过手，替他稳住船舵：“你别乱动，不然我俩都得完。”
他都要哭出来了：“老子今天造的什么孽啊？”
船舵抖得很厉害，而且可能是因为紧张，那船夫手上出了许多汗，导致船舵滑溜溜的很难抓牢。
这开船比开车其实是难很多的，因为控制船舵需要掌握一个提前量，它的虚位太大了，不像是车，可以立马做出反应。
幸好这只是一艘小艇，还算灵活。
我们面前不远处有艘大木船，上面挂着我之前看过的龙头徽记，可能是所谓的官船。
“你怕不怕？”我问道。
他可能以为我们要死了，于是闭上了眼睛：“老子这辈子就栽你手上了。”
我直接把舵朝左边打满，在船眼看着就要失控的时候——一把抓住那个船夫，启动飞行技能。
我们两人直接腾空，并且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在空中很轻松就摆脱了之前船只的惯性。
我一手拎着他，像是拎着一只鸡崽子，我们俩就这样浮在空中。
那艘小艇彻底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大船上，变成一堆碎片。大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撞击的地方破开了，河水不要钱似的往里头灌。
大船的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倾斜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可能是抛弃了几个密封舱吧。
我能听到船上闹出了很大的骚动，有许多穿着轻甲的士兵慌乱地跑来跑去，嘴里大喊着“敌袭”之类的话。
我在他们发现之前就直接飞行模式开溜了，一直飞到一个岸边才落地。
那船夫已经被吓成一个鹌鹑了：“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飞行类的魔法？你莫不是哪个大贵族养的家将？逃出来了？”
我懒得解释了，直接掣出钻石剑：“你敢多说一个字就到河里去喝水吧。”
“娘的，碰上硬茬子了……”
我们走了一段路，我问他：“你能自己回去么？”
“可以啊，将军老爷……”他语含讥讽。
我把身上那一堆钞票甩给他：“这算是赔你船的钱，你走吧。”
他飞速收起那堆钞票，飞也似的跑路了。
我最后还是决定用飞行模式赶路——实在不行飞高一点儿嘛。
第一百二十章 学校……嗯……学校
当我从那个世界退出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搭着条毯子。
“你醒了？”小t问道。
“嗯……”我脑子还有点乱，“我睡了多久？”
小t答道：“一小时三十七分。”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之后，我带着毯子上楼去了。
我把毯子往床上一扔，仔细想了想，决定睡觉算了。
结果我躺在被窝里死活睡不着，明明是有一点倦意的，但却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一样，就是睡不着。
我回想起在精神世界中遨游的经历。
我那时好不容易摸清楚了一点儿门道……
算了，不想了。
我强行把自己弄得睡着了。
……
早上，我去学校，还是照往常一样上课。
到第一节课下课了，我一个人走出教学楼闲逛。
今天天色灰蒙蒙的，有点冷，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可惜教室里连空调都没有……当年于慧琴贪污得太狠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几遍这个应该早就去世的人，继续游荡。
篮球场空空荡荡的，一个扫地的大叔在那儿慢慢悠悠扫着地，嘴里烟头的火光一明一暗的。
他与其说是在扫地，到更像是在休息，他扫的很慢，而且力道也不重，像是在轻轻擦拭地面。
篮球场周边还是有一些男女学生在散步，但数量不多，我好像在那些人里看见了“郝娟”和黄之望的影子。
我走过去，微笑着朝扫地大叔打了个招呼：“哟，大叔你在扫地啊？”
他抬起头微微看我一眼：“其实也不算是在扫地吧……我就是觉得不动一下这把老骨头会坏掉，哈哈哈……”他自嘲似的笑着。
我继续走过去，往黄之望那边走。
黄之望和“郝娟”两个人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事情，可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我一把插到他们两个中间，问道：“那个谁？你还不把这具身体还回去啊？”
黄之望知道我是在说谁，因此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低头看地。
“郝娟”浅浅地笑了一下：“我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宿主啊……而且，这个女孩子有很多心事呢……这样的人，她的反抗意识是不会太强烈的，这更方便我寄生啊……”
她的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一些，也许是j·s那家伙给她通了气也说不定。
“嗯……”我说道，“反正我希望你要么换个宿主，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郝娟”抬头看了我一下，语气里有点迟疑：“……嗯……”
我继续问黄之望：“组织里面有事情吗？”
黄之望冷冰冰地答道：“有的话你应该看得到，毕竟你的权限比我们的都高。”
“只怕有些事情是明面上看不到的啊！”
“你想说什么？”
我冷静地看了一下黄之望，心里估计他不知道太多东西。我也就作罢了，没有在继续追问，只是说一些废话拖延时间。
上课了，我们回到教室。
老师在台上讲，我在台下继续看手机，看黑色网站。
我的手下给了我消息，说他们已经设法把廖凯弄进牢房里了，罪名是私藏枪支弹药。
廖凯其实并不知道他的另一个人格干的很多事情，但在添油加醋的证据面前，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是翻不起波浪的。
其实我也很纳闷呢……一个有这种实力的强者，那边说放弃就放弃了吗？
还真是……大手笔。
我在黑色网站上联系到了tech-0001那个老混蛋，但他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我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是这家伙想要整我了……毕竟我算是比较刺头的一个……
可惜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这个操蛋的组织里头压根就没有一条禁止成员之间相互残杀的规矩。在这里只要你有能力，你可以一口吃个天。
一节不知道讲了什么东西的课又过了。
我觉得教室里很闷，继续下楼转悠。
我沿着教学楼墙根踱着步子，心里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感觉……我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少了很多呢。
“哗啦！”我听到砖块落地的巨响，急忙停步。
果不其然，几块碎裂的板砖块儿横在我的面前，地面甚至都被砸出一个小坑。
我本能的抬头，但天台上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东西？
但……为什么会有砖块掉下来？
难道是有人？
我不敢再想了，只是一手插进衣兜，在那里面打开随身储物格，从中取出微型手枪，单手打开保险，掀动套筒，进入上膛状态。
我右手插在右边的衣兜里按着手枪，另一手也插在左边的衣兜里……这只是为了怕别人看出来，所以弄得对称一点。
我双手插兜，一路狂奔，看见门就是一脚踹开。
我终于到了天台……可那上面除了一堆废砖，一些烟头，烟盒，槟榔渣子之类的垃圾就再无他物。
风有点大，吹得我发冷。
“……该死……没有得手……那小子可能发现了……”
“喂?喂？你怎么不接电话？”
“该死，该死啊！”
我听到了极其细小的说话声。
我压低了脚步，一点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那声音好像在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的水箱后面。
我摸了过去，他好像还没有发现，继续在那里打那个绝对不可能打通的电话。
这家伙已经被放弃了吧。
那么……
我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就拿他试招吧！
热水器的底部支架把水箱撑起，离地面大概有十来个公分的样子。
我拿出手枪，微微俯下身子，对着水箱底部缝隙里露出的一双黑色裤腿开了一枪。
“噗！”子弹中了目标，出了膛。
一发冒着青烟的弹壳滚落在地上。
那人倒在了地上，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但不知为何叫不出一声惨叫。
我捡起弹壳，踹到裤兜里，又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卸下弹匣，装回去，插回弹匣。
我面带微笑，一边朝那可怜的家伙走去，一边在手上摆弄手枪。
我心中人性的开关——再次关闭！
既然你要我的命，即使你是被人雇来要我的命……
那……也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
当我正好走到他面前时，我刚刚好摆弄完手里的枪。
我一甩手，枪就被我收入随身储物格。
地上已经积了一摊血，那个面貌普通的中年杀手——脸色苍白！
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事实上，我就站在这里不管他——他也得死，会死于失血过多。
所以我也是帮助他解脱吧。
“谁指使你杀我的？”我蹲下来，与他直视。
他竭力与我的目光避开，面色慌张，但又因为痛苦而略带扭曲。
“不说？嗯……不说啊……”我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灿烂中带着嗜血的狂暴。
“你知道么……作为一个杀手，你的很多行为都是不合格的。”
我站起身，伸出右手，眉头微微一皱，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血色火焰就在我掌心跳动。
他意识虽然可能不太清晰了，但还是被我这一下吓到了。
“你……你不是人类……”
啊……竟然被排除出人类范畴了呢……
我一握拳，血炎骤然熄灭。
“所以你说还是不说……都不要紧……反正你也活不了……”我心中嗜血的**忽然变得更为残暴了。
“我说……我求求你……放过我……至少救我一把……”
“可我已经不想听了。”我在脑海中将体内的血炎力量压缩成一个点，这很困难，我能感觉到我的额角都冒出了汗珠。
我用右手食指轻轻指着他的脸，淡淡说道：“爆燃。”
同时，我将那压缩成点的血炎骤然释放而出!
血色火焰在他身上升腾而起，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遗言就被狂暴的血炎烧成了灰烬。
地上只留下一个快要熔化的弹头和一摊鲜血，还有一堆一吹就散的灰烬。
我静静等待着那枚弹头温度降低，随后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额角，捡起那枚弹头，离开了天台。
这地方……到时候再来仔细清理吧。
我在心里默默调整了一下情绪，确保人性的开关重新打开，这才慢慢悠悠下楼回教室。
我这节课迟到了，获得了聂老师的一顿臭骂。
她的辱骂声像是看家护院的狗吠，一声声都非常难听，但还算尽职尽责。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上门来的神力结晶
随着数学李老师一声“下课”脱口而出，那些个早就急不可耐的同学一个个以迅雷之势背上书包，往教室外面窜。
剩下的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同学不情不愿地拿起地上的清洁工具，慢慢悠悠打扫着教室。
李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把那一摞厚厚的教案仔细收好，一把夹在腋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步步往门外挪。
我也斜着背上书包，顺手从教室后面抄起一杆打湿过的拖把，和卫生委员说了声借用一下，就从后门出了教室。
那卫生委员还没反应过来。
我沿着熟悉的路径往天台走，天台大门的那把挂锁还没有修好，像一条死蛇一样松松垮垮地吊在门把手上——虽然这是被我踹坏的。
地上那摊血还在，只是那些黑灰被风吹散了，散的很均匀，不再是之前那种一大团的样子了。
血迹从鲜红色变成了红黑色。
我用拖把脱了几下，发现这血迹已经渗到地里面去了，（天台的地面是水泥的）用拖把几乎难以除去。
该死啊！
我弄了半天，结果不但血迹没有除去，拖把上还沾了一些暗红色印记。
算了。
我把拖把往肩上一扛，扭头往回走，结果我低头一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坏事了，这拖把是打湿的，在地上留了一线水迹，一直弯弯曲曲通到我这里来！
要是有什么有心人注意了，岂不是很糟？
我就不该到这里来添乱。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嗯，已经基本上黑了。
我带着拖把到顶楼的某个水房里洗了几下，算是洗去了拖把上的血迹吧。
我拿着拖把回班，此时那些同学卫生基本上打扫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做些收尾工作即可。
“喏，谢谢了，我把拖把还到这里了。”我随手把拖把摆放到原位。
卫生委员是个很弱气的男生，他也没怎么怪我乱拿卫生工具，只是问我：“李淼哥……你去干嘛了？”
“啊，我去和外班的一个傻逼打架，顺手拿个拖把用用，很合理吧？”
他也没敢继续问了，只是默默让出一条道路，做出一个“您请走”的手势。
我看都没看他，离开了教室。
快到校门的时候，我听见聂老师和马校长在吵架，内容似乎是关于某些同学的。
我听了听，好像听到了一个我的名字，我就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我一出校门就上了小t的那辆红色宝马。
她边起步边问我：“今天怎么出来的晚一些？”
我如实回答：“有个人派了一个什么杂碎来杀我，我上午就把那个杂碎干掉了，只不过没有调查出是谁在雇他杀我，我刚刚是去处理一下现场。”
“没留下痕迹吧？”
我用手拉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有一点痕迹，不过应该，不要紧吧。”
她没再问了，只是说：“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现在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总是保护你。”
我扭头看她：“你之前救了我几次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那是我们的本能。”
“什么本能？”
“对任务目标无条件执行任务操作，”她可能知道说漏嘴了，又连忙补了一句，“你没听懂就算了。”
“但我听懂了啊？”
“……”她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拨弄着方向盘上面的换挡拨片，弄得车厢里不断顿挫。
虽然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但是小t的车技也不是普通的水平，因此我们没花多久就到了r花园小区。
停车，上楼，休息片刻，吃晚饭。
一切如常。
我瘫在自己的沙发上玩手机，轻松又惬意。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正在给自己的机械臂做清洁的小t飞速放下了手中的喷瓶和天鹅绒毛巾。那条机械臂上还挂着水珠，她就跑去开门了。
门外是个披着军大衣的男子，我定睛一看，他右手缠着雪白色的绷带，再抬头一看，是罗从没错了。
“进来呗，外面挺冷的。”
罗从走了进来，嘴里说道：“没想到你就住在这里啊，那个简……什么来着，就是那个外国姑娘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坐下，小t沉默地关上门。
“无可奉告。”我微笑。
罗从很自来熟地从小茶几上拿了一包瓜子，打开，猛嗑。
他一边嗑瓜子一边冷嘲热讽道：“这也是机密？”
“是的。”我继续微笑。
小t轻轻擦干了机械臂上的水珠，又喷了一些保养液，再次擦干。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找到了那个叫苏晨的家伙，他告诉我的。”
好像苏晨确实知道罗从这么一茬子事。
小t斜了罗从一眼，问：“你是来干嘛的？”
罗从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两枚金色菱形水晶——是神力结晶，还是没有消化过的神力结晶！
我顺手拿起一枚，问：“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罗从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咳咳……我是来和你们做生意的，这样吧，你们先……”
我打断了他：“你要什么？”
“给我钱。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在r市周边游荡，但我失去了组织的关系，而且我的身份证也不能用了，所以我很难生存啊……”
“你要多少？”我懒得听他废话。
“五十万。”罗从狮子大开口。
我冷笑：“两枚破石头就要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得到力量……”
我直接伸手放出血炎，罗从不说话了。
我收起力量，问他：“你怎么得到这些的？”
“我遇到两个刚刚获得神力结晶，还没来得及用的家伙，他们来追杀我，我就顺手把他们做掉了。”
“你怎么自己不用？”
“其实我拿到一枚之后，有个被我打伤的家伙告诉我这玩意怎么用之后也被我杀了，然后我就试着按他们的方法用，结果发现用不了……”
小t很冷静地答道：“那是因为你已经接受过了改造，你的种族身份不再纯粹了。”
罗从一瞪眼：“那为什么我看到过一个混血儿都能用这玩意增强力量？”
“它这个种族纯粹指的是天然的，没有经过非生物改造的种族，混血只是在基因层面的变化，但他实质上还是个人类，还是个纯粹的人类。”小t解释道，“就比如说你，你曾经是人类，现在你身体里面被植入了j元素的样本，你就算是经过了一种非生物改造，所以你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了，你懂么？”
我举手问道：“那为什么我体内有那个，也还能用呢？”
小t应该是听懂了，她看了我一眼，说：“数据不足，无法分析。”
“算了，”罗从一拍手，“我听不懂，但这个生意还是能做的吧？”
“可以，”我说，“那什么……婷姐，你手头还有闲钱么？”
小t稍微想了一下：“徐清水那里好像最近刚收上来一笔保护费。”
我打了个响指：“那行，罗从你是要现金么？”
罗从想了一下：“有现金最好……方便用，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是连号的现金。”
小t便飞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身职业装扮的五姐化着淡妆，踩着黑色小高跟，推着一个小小的拉杆箱进来了。
五姐面容冷淡地看了一眼罗从，说：“钱在箱子里。”
罗从连忙站起身去抱箱子，然后就把箱子放在沙发上打开。
里面是一摞摞扎好封条的百元大钞，罗从仔细数了数，的确是有五十捆，每一捆都是一百张，一张不少。
罗从如获至宝，用最快的速度拉上了拉链，连声说了几次谢谢后就拉着拉杆箱跑路了。
桌子上只留下一枚神力结晶，还有一枚在我手上被我把玩着。
我把我手上那枚扔给了五姐，说：“你拿着吧，我们需要你的战斗力。”
五姐连声道谢，弯下腰，用双手捧住了那枚小小的结晶，就像是接着一个易碎的泡沫。
“谢谢主人，”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认真，“我一定会为您尽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