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搞半天，就他一个圈外人
“怎么会？”
空虚公子大为失望，但很快就想明白，“是了，我知道了，你们本就是一起的，要不然红孩儿怎么会跟着佛母。”
与此同时，红孩儿与黑熊精也反应过来，大怒：“好贼子！你口口声声劝我们不要再打，我还以为你是向着我们，没想到你真的跟普贤是一伙！”
“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机会呢？可惜，一着不慎，剑被佛母挡下了。”空虚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变成懊恼。
偏偏在这时，搞不清状况的长根还添乱：“空虚公子，救人要紧，九宫真人都已经被制住了，你杀她做什么？难道是想要抢悬赏？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了，你这做法也忒不地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闭嘴！”
“蠢货！”
“……”
各种斥责声同时响起，无论红孩儿、黑熊精，还是空虚公子，都对这个乱入的家伙没好气。
空虚公子更是讥讽道：“抢悬赏？我会看上所谓的悬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她是谁？还有她……他……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这里所有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有你是真糊涂！”
长根被他这一阵暴风骤雨的输出直接打得懵圈：“什么意思？你不是空虚公子吗？还有她，我认得她，她是段小姐。”
“长根，不要说了。”直到此时，接连遭遇刺杀，并且一直萎靡在地的段小姐终于站起身，悠悠地开口。
随即她又转向虚空公子：“文殊，这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凡人，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与他无关？”虚空公子，也就是文殊嗤笑，“也许之前，确实与他无关，但他既然主动进来，你以为他还能置身事外？”
说完，他转向长根：“长根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都是谁，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傲然道：“我，是文殊菩萨，与大日如来、普贤菩萨并称释迦三尊。”
再一一指向其它人：“红孩儿，观音座下善财童子；黑熊精，负责给观音看林子的；天残脚，是和我齐名的普贤菩萨；北斗五行拳，其实是地藏菩萨；九宫真人，是如来佛祖座下九头金雕，被尊为佛母；段小姐，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就是观音！”
至此，几人的真实身份全部揭穿。
长根是彻底懵了。
这都什么人啊？搞了半天，《西游传》里的人物全都是佛门大佬在扮演，这不是纯粹把他们当傻子哄吗？
尤其是他，打了半天，原来人家都是一伙的，就算现在闹内讧，那也是一个圈子的，只有他是圈外人。
关键是他这个圈外人，却在这里打得最卖力。
这不是大怨种加显眼包吗？
长根指了指空虚公子，再挨个指向天残脚、北斗五行拳、红孩儿、黑熊精、九宫真人和段小姐，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还有你们……”
见状，段小姐也就是观音叹了口气，道：“抱歉，不是我们想要骗你，实在是……唉！”
“实在是什么？好好说说！”
就在观音满是纠结，不知该不该如何说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却是虞岩在听到文殊菩萨的爆料后，从远处赶了回来。
文殊菩萨的声音不算大，但以虞岩的听力，即便相隔万里想听也听得到，何况这里还有长根这个大号接收器。
其实，对于《西游》系列重要角色的真实身份，现实世界早有人做过推测，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猜测归猜测，直接揭穿尤其当事人自己主动揭穿却是另一回事，而且这些人还闹起了内讧，似乎要爆出更多的内幕。
这种瓜，不吃白不吃。
不止虞岩，连原本正战得痛快的孙悟空也赶了回来，此刻正握着金箍棒，死死地盯着众人，一脸“谁要敢不说清楚，我就用棒子让你说清楚”的神色。
毕竟，他才是《西游传》的主角之一，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和他有交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都想骗他。
看到虞岩出现，观音苦笑一声：“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事情也就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包括你们的计划，对不对，世尊？”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城墙，那里遥遥站立着一个胖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的癞和尚。
和尚身边，还站着一个拖把精似的年轻人，此刻正看着他们，兴奋地对胖癞和尚说：“师父，师父，他们停下来了，没有再打啦！我就知道，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大家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只要用心感化，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城上的和尚毫无表示，城下被捅了一剑的九宫真人却差点跳起来：“观音，你说的计划是什么意思？普贤他们的背后，还有如来？”
观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文殊和普贤，见他们都没有反应，才又叹了口气道：“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能瞒过世尊吗？还有谁，能将文殊和普贤纠集到一起，还成功瞒过我们？”
“怎么回这样？”
九宫真人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栽倒在地上。
她喜欢跟如来对着干，主要是因为当初加入佛教时不是很情愿，是被如来使了手段才不得不加入。
但后来在如来的调教或者说熏陶下，她其实早已接受现实，连性别都逐渐向佛母转化，只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才口嫌体正直，表现得像个怨妇一样，时不时闹点小情绪，来个离家出走什么的。
她真没想站在如来的对立面。
见九宫真人一副难以置信还隐隐有些后悔的模样，观音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继续隔空向如来喊话：
“世尊，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让文殊和普贤刺杀我，但我猜你的计划大概率和虞岩有关，对不对？如今虞岩已经知道，你的计划还有成功的可能吗？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好好谈一下呢？”
第542章 原来儿歌真能驱魔啊
“善哉！善哉！”
如来答应下来，正想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进行补救，却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差点破防。
“孩子，孩子，为何你这么坏？
欺负，欺骗，为何你做出来？
学会做好小孩，相亲相爱；
关怀就在心中，充满色彩。
乖乖，你快回来；
我怀抱，一直为你打开。
乖乖，用真心悔改；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
乖乖，你快回来；
要努力，学习为了未来。
回头，做孝顺的小孩；
本来人性，都是善良，像小孩。”
即便是如来，在这个即将摊牌的严肃时刻，忽然听到好徒儿陈玄奘唱起《儿歌三百首》，也有些绷不住。
“你在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毕竟这是自己的徒儿，《儿歌三百首》也是自己教的。
“唤起妖怪们的善意啊。”陈玄奘讶异地看向自家师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唱《儿歌三百首》不是为了驱魔是做什么，“我看段小姐那边，包括虞岩和孙悟空都停止了打斗，但其它地方的妖怪还在继续，每时每刻都有人和妖死去，所以想帮忙出把力，让战争尽快停息。”
如来：“……”
以前，他一直对陈玄奘很满意，认为对方不仅是最好的取经人选，还是自己最好的衣钵传人；但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用《儿歌三百首》驱魔，不能说毫无用处，只能说可能有用。当初他把这东西教给陈玄奘，说可以用来驱魔，主要是想让陈玄奘明白妖魔的起源，并培养出大爱之心，可不是真的靠这驱魔啊。
如果虞岩在这里，就会明白他的意思。打个比方，《儿歌三百首》说白了就像大人给小孩子买的电动玩具车，目的是让孩子了解电力的运作，以及新能源电动车的大致原理，而不是要孩子根据玩具车自己造一台真的车。
这完全超纲了好不好！
见如来没有作声，陈玄奘还以为得到默许，不仅没有停止唱歌，还鼓动身边的其他人一起唱。
得益于《儿歌三百首》的普及，很快歌声就从城墙上蔓延到城内，从守军蔓延到平民，最后汇聚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声音。
试想一下，上百万人进行大合唱是种什么场景？
这种前无古人，后面也可能没有来者的壮举，直接把见多识广、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形于色的如来终于干破防了。
自己这是培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啊？早知道你有这煽动力，佛祖都能直接给你做！
不止如来破防，城外的驱魔人也听得目瞪口呆，妖怪们更是被吓得抱头鼠窜，不管不顾的四处乱跑，边跑还边喊：
“要死了，要死了，我就知道人类有大招，要不然长安早就被我们占领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待里面？”
“早就听说《儿歌三百首》能驱魔，没想到真的能驱魔啊！”
“你说什么，《儿歌三百首》没用，我们是自己吓自己？放屁，《儿歌三百首》没用，他们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声势？这宏大响亮的声音，这整齐划一的气势，绝对是事先排练过，专门在这里等着我们！”
“你觉得没用，是因为以前都是单个人唱，所以威力太小，现在几十上百万人一起唱……太恐怖了！”
“人类太狡猾了，以前故意麻痹我们，让我们相信《儿歌三百首》没用，原来这东西要人多才有用！”
“可恶！我们上当了！”
“快跑！快跑！跑出去的兄弟一定要告诉后来者，千万不要进攻人类城市，因为他们会唱《儿歌三百首》！”
“……”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妖怪当中蔓延，即使偶尔有清醒的妖怪，也很快被身边的其它妖怪带偏，加入溃逃的队伍。
就算真有几个头铁的，不是被身边的妖怪以为得了失心疯，就是被交好的妖打晕救走。
而有能力阻止混乱的高层，如虞岩、九宫真人、孙悟空、猪刚鬣、红孩儿和黑熊精，不是卧底，就是没当回事，或者也被现场情绪影响，以为《儿歌三百首》是什么了不起的驱魔手段，越是现在看不出什么伤害，实际的伤害越厉害。
要知道，这可是陈玄奘先唱的，而陈玄奘身边站的那个胖和尚，刚才观音菩萨已经点明，他就是如来。
如来搞出来这么大阵仗，还让自己最喜欢的徒弟起头，能是假的？
而妖怪们越是溃逃，长安的军民越是相信《儿歌三百首》的威力，然后加入的人越多，唱歌的声音越大，最后导致妖怪们越害怕。
连很多原本不相信《儿歌三百首》能驱魔的驱魔人，都忍不住放下手上的法器，试着跟大家一起唱起来。
连驱魔人都跟着唱了，妖怪们哪还敢不信，顿时逃得更快了。
就这样，一方越唱越响，越唱越勇，唱着唱着真的就跟战歌一样，气势越来越恢弘，越来越能震动心灵；另一方越听越慌，越慌越乱，跑着跑着就成大溃败，就算现在虞岩等高层站出来，也不可能逆转局势。
城墙上，如来更懵了。
怎么回事？难道《儿歌三百首》真的能用来驱魔？只要唱的人够多，声音够大，气势够恢弘，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他怀疑，再这么唱下去，《儿歌》真的有可能蜕变成驱魔神器。
与此同时，城下的孙悟空也目瞪狗呆，暗自咂舌。
如来不亏是如来，只是略施手段，就让一群弱小得跟蚂蚁一样的人，把妖怪打得全线溃散，这要是认真起来……
感谢大佬，在五百年前没找几十上百万人对着他唱儿歌，而只把他压在五指山下。
一想到有几十甚至上百万人对着他唱五百年儿歌，他就觉得，要他保护陈玄奘去西天取经也不是不可以。
相对于孙悟空的感恩，观音则满是后悔和害怕。
话说世尊自从疯了以后，似乎越来越厉害，她这样揭穿世尊身份，逼迫世尊说出真相，不会把他逼得更疯吧？
要知道，上一次轮回他们什么都没做，世尊就已经疯到将所有长着腿或者有眼睛的生物灭绝，这要是更疯，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543章 灵山不是山，佛祖成鹅祖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注定载入史册的种族之战，竟然会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
在妖怪们退走，确认己方取得大胜后，长安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喜气洋洋，言语间更是充满自豪。
因为这场胜利，是他们创造的！
以前遇到妖魔，只能靠驱魔人解决，普通人全都瑟瑟发抖，连打个下手的资格都没有；可如今，他们居然参与了一场史诗级战斗，还是以主力的身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胜利，这怎能不让他们自豪？
这种高光时刻，可以吹一辈子：想当年，老子一张嘴，铺天盖地的妖怪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与此同时，陈师父就是如来的消息也被传了开来，他和陈玄奘在此战中的贡献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于是，师徒二人刚下城墙，就遭到了最惨无人道的围观，光是给如来投喂的鹅腿就堆成了一座山。
这让陈玄奘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全长安的鹅腿都在这里，包括那些本来还能跑能跳的，也被紧急变成熟的送到这里。
罪过，真是罪过！
看到师父吃得满嘴流油，他不得不扯了扯师父衣角，提醒他该离开了，因为这里人越聚越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于是，如来简单地施了个法术，便带着陈玄奘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只留下一群人对着那堆鹅腿感叹：
“这陈师父……不，如来，真能吃啊！”
“俗话说，能吃是福。要不然人家怎么是佛祖呢！”
“我听我三大姑她二姨的邻居的小舅子说，如来佛祖本来住在灵山，这灵山高达万丈，是一只巨大的鹅腿，每次如来饿了，就在上面咬一口，然后被他咬过的地方很快就有肉重新长出来。”
“哇！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怎么有人说，‘信佛祖，有肉吃。"只要大家信奉佛祖，死了以后就能去灵山，有享不完的鹅腿吃！”
“要是这样，他为什么叫如来佛祖，不叫如来鹅祖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悄悄告诉你，这是我二大爷他三大舅的孙子的朋友说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如来佛祖之所以不叫如来鹅祖，是因为他除了喜欢吃鹅腿，还喜欢吃其它东西啊，比如……虾、米、豆腐。”
如来：“……”
这谣言，是不是也忒离谱了？
哪怕是以他几乎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豁达，或者说厚脸皮，听到这些毫无根据的编排也有些顶不住。
这画风就不对，他是如来，不是肉山大胃王！
可是要辟谣吧，这世界上最难辟的就是真假混杂的谣言，虽然灵山不是鹅腿，他也不是鹅祖，但他喜欢吃鹅腿却是事实，这事在长安早已人尽皆知，只要这一点否认不了，其它就很难让别人相信是假的。
他要是认真解释，信不信他这边说破嘴皮子，人家一句“佛祖，你讲这么多应该也累了，来，再干一只鹅腿”就能让他破防？
秉着“大智者不计较得失，大慈者不斤斤计较”的思想，如来拉上陈玄奘就要离开，谁知陈玄奘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师父，你真是如来鹅……佛祖？”
如来：“……”
他当初是怎么选中这徒弟的？如今西游是大概率进行不下去了，要不令其从取经人变成传经人，专心教别人唱儿歌算了！
……
西方灵山。
如来高坐莲台，一副无嗔无怒、无欲无为的模样，让虞岩看了怎么都无法将其与长安市井那个一手鹅腿一手酒水的胖癞和尚联系起来。
要是长安那个如来也能这般注意形象，哪能落得个“鹅祖”的诨名，连带佛门都差点变成了“鹅门”。
虽然观音与如来的摊牌时刻，被陈玄奘的骚操作搞得暂时中断，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该来的终究会来。
而虞岩，作为双方计划不可或缺的一环，以及观音用来向如来施压的关键，自然也受邀来到灵山。
观音见有资格参会的都已到齐，直接向如来发问：“世尊，如今诸佛、菩萨、罗汉皆在，你有何计划也该晓谕我等了。”
如来捏着长长的串珠一言不发，直到快让人以为他睡着了，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若论如来之计划，须从此世之真相，及尔等之打算说起。如来于《金刚经》有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对此，尔等理解多归于心与意，却不知此言本出于形……”
听到这里，本不想来却被虞岩硬拉着来的孙悟空忍不住了：“我说如来，你能不能说简单点？”
“善……好！”
发现下面还藏了个学渣，如来及时调整方案，道：“《金刚经》里的这段话，许多人是从心和意的角度理解，却不知道它说的其实是世界的真实形状。因为我们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巨大的泡影，而不是真实存在！”
这下，孙悟空是听懂了，却觉得自己还是不懂：“你是说，我们这个世界，其实是假的，不是真的？”
如来颔首：“你很有慧根。”
“不可能！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假的？”孙悟空一脸三观崩坏的样子，“如果世界是假的，那我算什么？如来你又算什么？这么荒谬的话，谁会信？别说是我，就连你下面的那些菩萨、罗汉，信的又有几个？”
说完，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认同，却见在场的所有佛、菩萨、罗汉，包括和如来站在对立面的观音，都面无表情，更没有一个人出声附和。
“你们都被洗脑了！你们一定都被他洗脑了！连这么荒谬的话都信，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佛，不是菩萨，不是罗汉，而是一群毫无自我的傀儡！”
孙悟空又恼又怒还有些恐惧，直到看到虞岩的身影，才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般，急切地说道：“虞岩，你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你不是他的傀儡对不对？这个世界，不可能是假的！”
虞岩叹了口气，安抚道：“我自然不是如来的傀儡。至于如来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且稍安勿躁，先听下去再说。”
听到这话，孙悟空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下来，然后紧紧地盯着如来，想知道从对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见状，如来深吸一口气：“孙悟空，其实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因为我在发现这个真相时，受到的冲击远比你大，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我们这个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轮回，就像我写的《西游传》一样，你每看完一次再重新翻开，就是一次轮回。
而每一次轮回，都像重新看一遍书，一样的内容，一样的结局，并且永远不会回到书的第一页之前，也到不了最后一页之后，它永远固定在那个区间。”
第544章 如来者，BUG也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此刻最受冲击的还属虞岩，当初他在渔村看到各种各样版本的《西游传》，还以为在自己之前，就有穿越者来过，甚至怀疑那个人也得到了剧透系统。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穿越者写的书叫《西游传》，而不是《西游记》或《西游降魔篇》，难道是因为对方之前是个写小说的，因为抄袭被拒稿或下架过，所以下意识地搞微创新？
如今他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穿越者，一切都是如来搞出来的。
对于如来说的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轮回，他很容易便能理解，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电影，然后被设置了循环播放而已。
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电影里的人物，会发现这个真相？难道如来也像漫威里的小贱贱一样，能打破第四面墙？
按道理来讲，这个世界的每一次轮回，都像是重装系统，之前的数据会被彻底格式化，所有人物都是新的，不会有之前的记忆。
但如今，却出了如来这个bUG。
极度震惊之下，虞岩甚至连系统提示的“任务二已完成”信息都顾不上查看，急吼吼地询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也许是因为实力到了，也许是因为对时间法则的研究够深，也有可能是世界在向我预警，反正在某一次轮回后，我忽然有了之前的记忆，然后等到新一次轮回时，发现除了自己之外，一切都回到起始，”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我怀疑这可能和我的名号也有关”
“名号？”
虞岩满脸问号，系统出bUG导致某个程序没有格式化，与这个程序的名称能有什么关系？
如来点点头：“对于‘如来"的意思，《金刚经》里有句话，‘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所谓‘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恰如这个世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永恒轮回的真相。”
虞岩：“……”
如来不说还好，如来一说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可真要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世界的如来都是bUG？
忽然，他想起了另一个如来。
之前在风云世界的时候，来自一千年后的聂风对他出手，想把他打得濒死，以引出千秋大劫的幕后黑手，当时他就猜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大日如来。
如果这个如来也是bUG，那如来在发现世界是假的后，想要发动千秋大劫就不难理解了。
也只有这个如来，才能瞒过来自一千年后的聂风。
想到这里，虞岩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自己穿越这么多世界，一直在里面搞风搞雨，别是早就暴露在很多大佬眼里吧？
看到虞岩陷入沉思，如来把视线转回孙悟空：“孙悟空，你知道我在发现世界的真相后，是如何的绝望吗？
为了打断轮回，我做过许多努力。
曾经，我试图用佛法度化所有人，打造一个完美的佛法世界；后来有一次，我开始屠杀整个世界，只要是长腿有眼睛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妖，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通通杀掉；还有一次，我甚至选择了自杀！
但最终，我所有努力都失败了，哪怕是自杀，下一次轮回还是来临，我还是毫发无损的出现，除了记忆没有任何变化。”
看如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孙悟空有些信了，忍不住插言：“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听到这话，如来第一次露出微笑：“本来，我也以为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把观音他们……甚至做了一些很出格的事，但天无绝人之路，虞岩来了！”
“虞岩？”
孙悟空不明白，这跟虞岩有什么关系，连如来都束手无策，甚至选择自杀，虞岩能有什么办法？
确实，虞岩很强，比他还强，但虞岩再强，哪怕比如来还强，碰到这种事情也只能干瞪眼吧？
如来点点头：“不错，就是虞岩。在他出现之前，我们世界的时间线就像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永远在循环；在他出现后，时间线逐渐摊开，变成了一条奔流而下的河流，河流的上游一如既往，但下游已经变成了未知。我能感觉到，整个世界正从虚幻变成真实。”
孙悟空瞪大眼睛，围着虞岩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毫无死角地看了好几遍，这才嘟囔道：“也没什么特别啊。”
如来哈哈笑出声来：“你别看虞岩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其实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来自世界之外！”
“世界之外？”孙悟空满脸惊奇。
“不错！”
如来解释说，“我之前所有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尝试，虽然都宣告失败，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而与世界联系越来越紧密。当虞岩降临，那感觉……就像你面前水波不兴的湖面，突然掉进来块石头一般，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看到那些涟漪。”
听到这里，孙悟空仍不是很明白，但虞岩却若有所思，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穿越到第一个世界漫威时，古一对他说过的话：
命运可以改变，但局内人改变不了命运，只有局外人才可以改变。就像电影《钢铁侠》，里面的人物是改变不了自己命运的，只有电影外的人，比如编剧、导演，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如来作为《西游降魔篇》电影里的人物，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就像一个人想要揪着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
而虞岩作为一个局外人，先不说有没有足够的力气把如来提起来，但至少他是有这个可能的。
这就是古一说的，局内人和局外人的区别。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古一明知道他不是漫威世界的人，却依然放任他到处搞事的原因就找到了。
搞不好，他搞出这么多事还一直顺风顺水，甚至有些角色像中了降智光环一样，不是因为他多会忽悠，而是有大佬在帮忙擦屁股？
就在虞岩思维发散，越想越觉得这一路走来有许多细节值得深究时，自从刚才开了个头就一直不作声的观音，忽然对如来：“既然你知道虞岩的重要性，知道他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意义，那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虞岩：“……”
什么情况？观音不是说自己和如来的计划有关吗，怎么她也有计划，听这意思同样跟他有关？
这些佛啊，菩萨、罗汉什么的，究竟瞒着他搞了多少计划？亏得他以为自己是穿越者，可以先知先觉，没想到在这个大殿之上，就数他后知后觉。
一群老银币！
第545章 观音的送女计划
在现实世界，论影响力观音不见得比如来弱，这可不只是因为她是佛门里最敬业的劳模，在许多故事里都有出场，还因为她平易近人，最没有架子。
换句话说，她很懂得照顾别人情绪。
比如此刻，在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可能让虞岩不悦后，她不等如来回应，便飞快地向虞岩说道：“抱歉，有些事情之前没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们对你绝对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哦？”虞岩不置可否，“那你说说，自己的计划是什么，而我又需要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个……”观音有些语塞。
突然，文殊菩萨出言讥讽：“你们当然没什么不好的心思，你们只是想把他困在这里，让他成为一个扰动源，彻底把我们的世界捋直，从一个圆环变成一条永远不会与过去相交的线而已。”
这下虞岩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想把我当成一个电池！”
观音不知道电池是什么东西，但知道在文殊的揭露下，虞岩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顿时有些尴尬：“这个……我们也只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让它从泡影逐渐变成现实。不过你放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不会对你不利，还会给你不少好处，以感谢你的慷慨和贡献。”
虞岩：“……”
听听这都什么话，这是他慷不慷慨的问题吗？他这是被慷慨！如果观音的计划达成，他想不慷慨都不行。
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加上有系统帮助，观音想把他困在这个世界，不能说是痴人说梦，也只能说是异想天开。
谁知，文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大为震惊：“慷慨？当然慷慨！不过不是人家慷慨，而是你慷慨，观音你都慷慨到准备把自己送给人家了！”
虞岩整个人都傻了。
文殊说的这个“送”，是他理解的那个“送”么？观音这是要提前成为马郎……不，虞郎妇？
那他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
想到这里，他不顾自己随时有可能被404的风险，兴致勃勃地问道：“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
“闭嘴！”
“怎么，自己做都做了，还不能让别人说？”
“你……我自己说！”
发现躲不过去，观音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准备对虞岩做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每到含糊之处，文殊菩萨都会以言语相激，逼得她只能如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
观音的计划和常人不一样。
常人想要将人困住，大多会选择武力胁迫，或直接限制行动，比如布一座大阵，让人出不去，或者用法术、药物之类的手段，让人陷入昏迷。
而观音的计划，是用名利诱惑虞岩，让他和这个世界产生羁绊，最后主动留下来布舍得离去。
名，已经实施，前有让九宫真人顺水推舟，将虞岩推上妖怪联合会会长的宝座，后有所谓的王牌间谍计划，想通过人妖大战，把他捧成人族的英雄和救世主，到时候他不管站哪边，都会对这个世界有更多认同。
利，因为暂时还不知道虞岩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所以他们决定从美女和感情着手。文殊说观音准备把自己送给虞岩，这里面其实有夸张的成分，真正的计划是让段小姐和他产生羁绊。
段小姐虽然是观音的一个化身，但并不等于她就是观音，像这样让化身去做一些本体不方便做的事，对他们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至于陈玄奘这个官配，如今连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了，谁还在乎一段虚假的经历，何况这段经历还没发生。
至此，虞岩终于明白，为什么段小姐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了。还有九宫真人，明明被他暴揍了一顿，却想帮他成为驱魔人的领袖，害得他还以为里面有什么阴谋，甚至怀疑对方是抖。
想想自己对九宫真人做过的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只要想到对方的目的是把自己困住，这一点点的不好意思立马消散。
早知道，当初应该揍得更狠一点！
说完自己的计划后，观音满怀歉意地看向虞岩：“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拯救这个世界，只要你想离开，我们绝对不会阻拦！”
虞岩默然，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说怨吧，确实有点怨，任谁被别人这样算计，心里都会有点气，但对方也确实没有来硬的，又是名又是利的，连观音自己的化身都准备送给他，他想怨也不怎么怨得起来。
如果换做是他，知道自己的世界可能是假的，现在有个人只要待在这个世界上，就能慢慢将世界从假变成真，那他绑也会把这个人绑住。
只是，自己的世界是真还是假呢？如果是假的，自己又该去哪里找另一个“虞岩”呢？
见虞岩脸色稍霁，观音这才松了口气，对文殊说：“我不明白，你们明知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为何还要阻止我？就算你们不加入，也请不要破坏！破坏我们的计划，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幼稚！”文殊对观音的话嗤之以鼻，“你以为，把他留下来，我们的世界就能变得正常吗？”
观音：“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试想一下，如果把一滴墨水滴进水缸，那水缸里的水就能变成墨水吗？同样的道理，现在的虞岩可以对我们世界产生足够大的改变，但时间长了焉知他不会被世界同化？又或者，要是哪一天他突然反应过来，厌倦了这些虚名，还有你的化身，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怎么办？你要知道，就算是再强烈的欲望，在得到满足后也会变得寡然无味。”
文殊的话，并没有让观音沉默，反而激起她的怒意：“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个世界一遍一遍地轮回，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希望？还是说，强行把人家关押，又或者像你一样跟着如来？可如来又能有什么好计划？你别忘了，如来对我们做过的事，早在不知道多少个轮回之前，他就已经疯了！”
第546章 整个灵山，都是如来
观音竟然当着如来的面，对文殊说如来疯了，这里面的信息之大让虞岩忍不住想吃瓜：“等等，你说如来疯了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还瞥了莲台上的如来一眼，却见如来依然无嗔无怒、无欲无为，仿佛观音说的不是他似的。
观音一言不发，似乎是不想家丑外扬。
这时，地藏却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为世尊讳言呢？虞岩，你知道这世界的真相，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吗？”
虞岩不解：“刚才如来不是说了吗？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某次轮回后没有被洗去记忆，然后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地藏摇头：“这是世尊的经历，不是我们的。”
“如来知道不就……”虞岩刚开口，便反应过来，“等等，你们知道的信息，不是来自如来？是你们自己发现的？”
地藏看向如来，眼中说不出的复杂，有迷惘，有痛苦，还有些抗拒：“怎么说呢，关于世界的真相，我们确实是从世尊那里得知，但得知的方式并不是世尊主动告诉我们，而是以一种事先谁都没想到的方式。那天……”
“住口！”文殊厉声打断。
地藏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道：“那天，应该是这次轮回的第一天，我刚从无知无觉中醒来，就接到世尊的传召……”
“住口！”文殊再次试图打断。
这次，地藏没有再说，但如来却发言了：“让他说。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事已至此，你们又何必为我讳言呢？既然决定开诚布公，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么多，又何必在这些小事上进行隐瞒？”
“世尊……”
文殊仍旧试图阻止，只是语中少了几分严厉，却多了一丝哀求。
如来摆了摆手，示意继续。
地藏这才说道：“那天，世尊说玄奘取经的计划出现了波折，让诸佛、菩萨、罗汉齐聚灵山，共同商讨对策。然而，等我们聚到一块后，才发现……”
说到这里，他话语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持说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世尊布了个大阵，把我们全部困在阵中，然后炼成化身。”
虞岩：“……”
这如来，够狠啊！
不过，既然如来敢动手，而且是挑在轮回第一天，那肯定早有准备，说句处心积虑也不为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来怎么还会失败呢？
对此，地藏脸色复杂道：“怎么说呢，要说失败，其实世尊并没有失败……”
听到这里，虞岩忽觉口干舌燥：“没有失败？没有失败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失败，那你们现在岂不是……岂不是……”
“你猜的没错，”地藏居然点头，“我们其实都是如来的化身，我是如来，观音是如来，文殊也是如来，整个灵山上上下下全都是如来。”
“……”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如来”，虞岩只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怀疑自己此刻站的地方不是灵山，而是某个邪神巢穴。
观音说的没错，如来疯了！
不对，按照地藏的说法，观音也是如来的化身，换算一些，等于是如来说自己疯了……这如来还是疯了！
还是不对，地藏也是如来的化身，如果如来疯了，那地藏岂不是也疯的？如果地藏疯了，那他说的话可信吗？
一时间，虞岩感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一旁的孙悟空，更是连金箍棒都掏了出来，紧紧地盯着四周，随时准备与这些“如来”开战。
好在，地藏接着又说道：“不过，世尊也没有完全成功。也不知是因为真的心怀慈悲还是怎么回事，就在即将成功的瞬间，他忽然高呼‘慈悲"，停止了对我们的炼化，让我们顺势脱困，重新拿回了身体掌控权。
只是这时候，世尊已经在我们的身体里打上了他的烙印，哪怕我们重新拿回身体掌控权，也忍不住跟着齐呼慈悲。就这样，我们既是自己，也成了如来。而在成为如来的化身后，世界的真相便被我们所知。”
闻言，文殊忍不住替如来辩解：“我们能重新拿回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当然是因为世尊慈悲。事实上，世尊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真的要把你们炼成化身，否则他早就把你们的意识磨灭了，哪里会选择封禁，让你们有翻身的机会？如果不是世尊慈悲，你们根本没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然而他的辩解并没有让地藏释怀：“虽然世尊停止了对我们炼化，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想要炼化我们，以及我们已经被炼化的事实！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的只是心性，是执刀者的自我修持，而不是真的可以将既往一笔勾销。
对持刀者来说，只要放下屠刀，心灵就可以得到大自在；但对受害者来说，无论你刀放没放下，心灵自不自在，都改变不了你曾经持刀的事实。
因为，这就是因果！”
见地藏仍旧冥顽不灵，文殊怒道：“因果，因果，你们只知道因果，却不知世尊背负着怎样的压力！
你们只记得世尊把你们炼制成了化身，却不知道他本来只是想做个实验，就像之前有一次轮回，将所有长腿有眼睛的生物灭绝一样，想试一试如果将所有生命都炼化，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
按照世尊当时的想法，如果他失败了，那一切都会回到，我们自然会重新变回自己；如果他成功了，那他就让你们重新复苏，反正你们的意识只是被封禁，没有被磨灭，实在不行还可以转世重修，有世尊接引很快就能重回灵山。
只是世尊千算万算，没算到就在他计划进入关键阶段时，一个域外天魔忽然出现了。这个域外天魔，是如此的神奇，单是他的存在，就可以让原本循环往复、不断轮回的世界散落开来，逐渐变成一条不再相交的线。
这对世界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意味着未来有了新的可能，整个世界都活了起来；但对我们来说，却意味着已经发生的不会再重置，我们现在的状态将一直保持下去。
你们怨恨世尊，却不知道世尊也不想这样，他只是想拯救这个世界，一切都只是意外。如果非要说因果，这不止是你们与世尊的因果，更是你们与世界，以及虞岩这个域外天魔的因果！”
虞岩：“……”
这什么情况，自己什么都没干，连剧透都没剧透，只是来到这里，就跟这帮子佛、菩萨、罗汉，甚至整个世界的生命结下了因果？
这是碰瓷吧？接下来不会是要他将功补过，负责将整个世界捋直，没捋直就不能离开吧？
人家观音好歹又是名又是美女的，连自己化身都舍得送过来，这如来和文殊是想靠碰瓷就让他自带干粮干一辈子？
第547章 难道又有明星塌房
在许多修仙小说里，都有域外天魔这种特殊种族，它们通常没有实体，而是以虚无的形态存在，最喜欢干的就是挑动修炼者的心魔。
而佛门作为最注重心灵修行的教派之一，自然而然被设定成了天魔的克星，同时也是最容易招惹天魔的势力。
从这一点来说，把佛门和域外天魔视为冤家对头也不为过。
对于文殊将自己当成域外天魔，虞岩毫不吃惊，毕竟他来自世界之外，对这世界的人来说，四舍五入一下和域外天魔也算是同乡。
但对于灵山众人被如来炼化并无法逆转的锅，虞岩坚决不背，先不说他不可能在这个世界长待，单就是想让他打白工这一点，他就绝不可能接受。
这时，如来开口了：“文殊，虞岩是虞岩，天魔是天魔。虽然他的到来令日来在心情激荡之下不小心遭到反噬，不但实验功亏一篑，而且让尔等无法复原，但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因缘际会下的意外。如果他是天魔，那如来岂不是比天魔更罪孽深重？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说！”
“是！”
文殊等人领旨。
随后，如来又向观音等人解释，自己在事情发生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把他的真实打算告诉他们，又为何要派文殊等人去刺杀观音的化身。
按照如来的说法，他当时之所以没做解释，一是因为遭到反噬，受了伤，加上心中有愧，便放任观音等人离开灵山；二是因为事发突然，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借助虞岩的能力，于是默许观音他们先去接触。
但后来，他意识到观音的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就像文殊说的那样，谁也不知道虞岩会不会被世界同化，导致其对世界的扰动效果越来越差。
而且观音以名利羁绊的做法也不可持续，所谓得之以名利，必将失之以名利，在虞岩勘破名利或者名利之心得不到满足后，不仅不会继续配合，还有可能反目成仇，最后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同时，观音的做法有蒙骗之意，一点都不光明，甚至与佛门的理念背道而驰，如果此时为了所谓大局而妥协，那未来必定会出现更多妥协，久而久之，佛将不佛，那时候他还是如来，观音还是观音么？
思来想去，如来决定阻止观音的计划，于是派出文殊、普贤等人去破坏，并伺机接触虞岩，准备找机会与虞岩谈一谈，用诚意寻求虞岩的帮助。
讲到这里，如来用满是愧疚的眼神看着观音：“如来虽然不赞同你的做法，但也从未想过真的要让你入灭。文殊和普贤出手，并不是要杀你，而是阻止你。”
闻言，九宫真人、红孩儿等人全都感动坏了，没想到在“如来疯了”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多隐情，真正的如来不仅没有疯，还默默地背负了这么多。
就连孙悟空，都对如来刮目相看，暗道如来虽然把自己镇压了五百年，但这些年也不容易，明明为世界付出了这么多，却一直被人误解，想想还有些可怜，要不原谅对方算了？
唯有观音，始终对如来抱有戒心，并觉得如来的解释有点牵强，然而不等她继续盘问，如来已经转向虞岩：
“作为一名天外来客，你对我们世界的认识，可能比我们更加清楚。如来不知道你在得知观音的计划后，会不会生气，但她的举动，只是一个落水者在抓到救命稻草后下意识的反应，绝不是有意欺骗你。如来不奢求你的理解和原谅，只恳求你能看在这个世界无数生灵的份上，帮帮我们……”
“抱歉，我帮不到你们。”虞岩毫不迟疑地拒绝，“就个人而言，我很想帮你们，但对这个世界来说，我只是个过客，是不可能长期滞留在这里的。”
对此，如来并没有失望，而是笑着说：“你放心，我不是要你留在这里，而是想让你回去自己的世界。”
“回自己的世界？”虞岩一愣。
“是的，回你自己的世界。”如来颔首，“观音只看到你的能力，如来看到的却是你的出身。既然你能穿过无尽虚空来到我们世界，那你们的世界想必要比我们高级。如来的想法，是让你回去后找一些同道求援，实在不行还可以帮忙招募一些同胞过来轮换……”
听到这里，观音终于明白如来想做什么。相比自己的计划，如来的想法确实更有成功的可能，只要虞岩愿意配合。
可问题是，虞岩愿意吗？
如果他一去不复返怎么办？
虞岩其实很想答应，看着一道道热切的目光落到身上，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只想赶紧把眼前应付过去。
但他不想欺骗这些可怜人，现实世界除了他之外，最厉害的人可能连这里一个渔夫都打不过，向他们求援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至于招募同胞，他连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都没搞清楚，哪里有能力把其它人送过来？
看到虞岩支支吾吾的不愿意给一句准话，如来忍不住哀叹：“如果可以的话，如来真的不想强人所难，哪怕是轮回依旧，我们也可以继续等待，只要保持恒心，终有一天可以等来更好的机会。可现在的问题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露出诧异的眼神，观音更是直接询问：“‘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什么意思？”
如来苦笑：“之前如来之所以急功近利，不惜将你们炼成化身，除了是因为实验失败一切都会复原外，还因为如来隐隐感应到，我们这个世界正在走向寂灭，如果再不打破轮回，那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会像一个被戳破的泡影一样消失不见。”
虞岩：“……”
《西游降魔篇》+《西游伏妖篇》世界正在走向寂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现实世界有哪个明星塌房，导致电影要被下架？
可他记得，之前就已经有明星塌房，导致《西游伏妖篇》下架了啊，也没见有什么影响。
这世界，是不是太命途多舛了？
第548章 不会你们的世界也有如来吧
明星塌房什么的，自然是虞岩无意识的乱想。
虽然这个世界每过一段时间就重新轮回，像极了电影自动重播，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一部虚幻的电影。
不管是五感，还是这些人物的智能程度，都在不断强化他的感觉，除了自动轮回这一点，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因此，如来说的世界寂灭引起了他相当程度的重视：“你是说，这个世界正在毁灭，打破轮回可以阻止世界毁灭？”
如果这个世界正在毁灭，那他穿越过的其它世界，甚至现实世界呢？他想知道，这只是个例，还是一个威胁到诸天万界的普遍性危机。
如果是后者，那麻烦就大了！
如来点点头，同时皱眉：“是的，这个世界确实在走向毁灭，只是对于打破轮回能不能阻止毁灭，如来并不能确定。
正如如来刚才所言，我们的世界原本像是一个巨大的泡影，可能只要被风一吹就会破灭。而你的到来，不仅可以帮我们打破轮回，还让这个世界变得凝实。或者说，正因为轮回被打破，世界才变得越来越凝实。
总之，在你降临后，我们的世界正逐渐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泡影，变成一个看得到摸得着的……”
“气球？”
见如来找不到合适的用词，虞岩忍不住插了一句。
“哦，气球。”
如来其实不知道气球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从一个虚幻的泡影，变成一个真实的气球，这对我们来说肯定是进步巨大。但外面的风如果不是微风，而是一场巨大的风暴中，那气球能不能安然挺过去还不确定，如来唯一能确定的是，气球比泡影更能挺。”
虞岩：“……”
这意思是，就算他们打破了轮回，这个世界还是会灰飞烟灭？如来又是把灵山上上下下全部炼成化身，又是派文殊和普贤阻止观音的计划，到最后只是为了苟延残喘，死得不那么快？
如来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继续说：“或许你以为，如来做的一切，都只是垂死挣扎，但垂死挣扎与垂死挣扎是不一样的，有的垂死挣扎是因为不舍得放下，有的垂死挣扎却是为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也许，我们的世界注定会寂灭。但也许，我们的世界会有另一种可能。既然它能从泡影变成气球，那它能不能从气球变成铁球、金球呢？还有外面的风暴，也许它急促而短暂，只要熬过这一阵就风平浪静了呢？”
虞岩：“……你跟我印象中的佛有些不一样。”
闻言，如来起了几分兴致：“哦？你的世界也有佛吗？你印象中的佛是什么样子的？能不能请他或者他们过来助阵？”
请现实世界的佛来这里帮忙？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注意，如果现实世界的佛真的存在的话。
现实世界的佛真的存在吗？
不存在！
所以如来的提议注定只是幻想。
对于如来的脑洞。虞岩有些哑然，却还是认真道：“我们世界有佛的教派，有佛的文化，但没有人真的见过佛。我印象中的佛，基本上都是来自各种神话传说和典籍，因为没有专门研究过，所以难免有些偏颇。
在印象中，佛总是劝人放下，仿佛除了自己的心灵，外界的一切都是空的，只要心自在，世界就自在，哪怕外面洪水滔天也无所谓，甚至是恶贯满盈也可以回头是岸，反正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已注定。”
虞岩也不知道自己的表述准不准确，他只能从个人角度，说出自己那浅薄得可能会令人发笑的认知。
如来笑了：“听你这么一说，如来怎么感觉我们是在同一个世界？不会你们的世界也有如来，有观音，有孙悟空，有陈玄奘，还有一遍接一遍的轮回吧？”
虞岩：“……”
这下如来笑不出来了：“你们的世界，不会真的和我们一模一样，在一遍一遍的轮回吧？”
“这个倒没有……”否定的话一出口，虞岩便有些犹疑地改口，“呃，应该、也许、可能没有吧？”
如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而是话锋一转道：“我们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甚至包括灵山上的一些菩萨、罗汉，对佛的认知其实和你印象中的一样，总以为佛就是要让人放下，要让人忍受，除了来世一切都不重要。
但这不是佛！至少不是如来的佛。如来的放下，不是放弃，而是为了更好的拿起；如来的忍受，也不是麻木，而是保持自我，不遭外界侵染；如来的轮回，更不是把一切都寄托于轮回，而是要打破轮回，让一切注定的变得不注定，一切没有可能的变成有可能！
虞岩，如果让你品评，你更认同原本印象中的佛，还是如来所持的佛？你是更愿意让一切都注定，还是让世界变成无限可能？你是更愿意选择放弃，还是尽一份力，给我们这个绝望的世界带来希望？”
“我当然是愿意……”
虞岩猛然惊醒，自己一不留神，就差点被套路了。这如来，真的是小母牛戴罩罩，一套又一套。
如来见他迟迟不说下去，有些失望：“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也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外面洪水滔天的人？”
“不是……”无奈之下，虞岩只得解释说，“不是我不愿意，是实在无能为力。我能来这里其实是机缘巧合，回去后别说送其他人过来，就是我自己，也不一定能再次过来。”
见众人似有不信，他想了想，继续道：“我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因为我要来这里，而是因为一场意外，就像是在海上遭遇风暴一样，只能随波逐流，飘到哪里算哪里，完全不由我掌控。”
眼见希望落空，文殊、普贤等如来的支持者全都露出失望的眼神，就连观音和地藏也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既然你能回去，那就不可能找不到来的路！”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你就是见死不救！”
“可恶！”
“虞岩，你再想想，再想想，这可是一个世界，一整个世界的人，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
众人或委婉哀求，或厉声指责。
然而，虞岩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始终一言不发。
因为对这一点，他是真的无计可施。
就在刚才，他已经疯狂呼叫系统，这次系统倒是没装死，但也只幽幽地回了一声：“唉……”
过了许久，眼看指责的人越来越多，虞岩的脸色也逐渐变差，如来这才叹了口气，出声阻止道：
“你们就别再强人所难了，既然虞岩说了自己没办法送人过来，那他肯定是真的做不到。你们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谁又愿意眼睁睁看着一整个世界的生命就此凋零呢？
要怪，只能怪我们的世界太脆弱！要怪，只能怪如来太无力，既度不了你们，也救不了世界。或许，我们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世界，让我们像个梦幻泡影一样破灭，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可怜了芸芸众生，每天都活得那么艰难，光是找一口吃的就已经筋疲力尽，还要躲避妖魔的肆虐，好不容易迎来曙光，却又……唉，慈悲，慈悲，何处是慈悲！”
说完，他顿了顿，转向虞岩：“虞岩，你不用为我们感到悲伤，也无需为此感到愧疚。很多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它或许不是注定的，但也轻易打破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接受。
其实对我们来说，你能来到这里，本身就是我们的幸运。如来很感激，曾经有一个人来过我们世界，见证过我们的存在。
我希望你在离开时，能把这本《大日如来心经》，还有观音的无定飞环带走，这不仅是我们对你的感谢，也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祭奠。”
如来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本已经大变样的《儿歌三百首》。
只是，他语中坦荡，并且充满感谢，心中却有寒意，就像那太阳下隐藏最深的阴影。
第549章 诚恳的背后，全是算计
如来像是遗言一样的话，差点把虞岩感动坏了，没想到在被他拒绝后，如来不仅没有怪罪他，还准备给他送礼物。
这就是如来一直要陈玄奘领悟的大爱么？
好吧，抛开大爱不谈，其实他也有些理解如来的选择，知道如来为什么想把《大日如来心经》和无定飞环送给他。
在现实世界，他曾经听说过，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在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代表了肉体上的死亡；第二次是在葬礼结束后，代表社会上的死亡；第三次则是在最后一个记得这个人的人也将其忘记的时候，那是精神上的死亡，也是最终的死亡。
很显然，如来把《大日如来心经》和无定飞环送给他，是想让他记住自己，记住这个世界。
既然前面两次死亡难以避免，那就想办法避开最终的死亡吧，只要虞岩还记得他们，那他们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至少，曾经有一个人来过他们的世界，见证过他们的存在。
包括如来选择的礼物，也大有讲究，其中无定飞环是一件法器，只要不被损坏就可以让虞岩记起他们；《大日如来心经》则是一份可以分享、传播的知识，连名字都带着“大日如来”四个字，只要有人修炼，他们存在过的信息就会传递下去。
可以说，如来想得非常周到，在正常情况下无人能拒绝这份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的礼物。
更何况，这不仅是一份礼物，还是来自一整个世界的最后嘱托，沉甸甸的让人无法拒绝。
虞岩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从如来和观音手里接过礼物，然后呼叫系统离开。
……
看着虞岩消失在灵山，不管用什么法术都找不到他的身影，观音有些不甘心地问如来：“世尊，你……你真的就这样任他离开？”
话音一落，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纷纷出言相询，就连孙悟空这个外人，都跟着蹦了出来。
“如来，你真的相信他无能为力？”
“他真的走了？就这样走了？”
“世尊，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欠妥？哪怕不把他控制起来，也该想办法磨一磨吧，怎么能真的让他一走了之呢？”
“完了，我们的世界彻底完了！”
“世尊，你不是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吗？但现在，希望就这样被你放走了？”
“……”
看到诸佛、菩萨、罗汉越说越激愤，就差有谁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如来只得用手压了压：“你们可知，如来为何要将《大日如来心经》和无定飞环赠予他？《大日如来心经》也就罢了，无定飞环本在观音手中，如来为何要专门讨要过来，是如来无宝吗？”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楞了。
是呀，如来送礼，为什么一定要送无定飞环？他又不是没有其它宝物，为什么要找观音讨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如来吝啬到连送礼，都要向别人讨呢？
过了好一会，才由观音问道：“世尊，难道你另有安排？可是他都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世界，你又能如何……”
说着说着，她若有所思。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文殊便忍不住跳出来说道：“观音，你道我们之前为什么要刺杀你的化身段小姐吗？”
观音思绪一乱，不解道：“刚才世尊不是说了，你们不是真的要刺杀她，只是想阻止我吗？”
文殊摇头：“不，我们刺杀段小姐，原本不是想阻止你那么简单，而是真的想杀掉她，让她彻底入灭。”
文殊或者说如来的计划，是放任观音，让段小姐去接近虞岩，等她和虞岩产生感情羁绊后，再伺机刺杀虞岩，然后引段小姐去救，把她杀死在虞岩怀里。
如此一来，虞岩在感动、愧疚和遗憾等种种情绪的驱使下，自然会对段小姐遗留的东西有特殊感情，到时候他们再稍微一引导，就可以让虞岩在离开这个世界时带上无定飞环。
就像在原先的轮回中，他们利用段小姐的死，让陈玄奘大彻大悟，领悟到真正的大爱也包括小爱的道理一样。
只是这个计划进展得不太顺利。
因为段小姐与虞岩的关系，远没有达到羁绊的程度，哪怕是后来在观音的推动下，段小姐借着给无定飞环开光的理由主动接近，虞岩也像钢铁直男一样，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想法。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执行备用计划，也就是之后做的那样，干脆利落地把观音卖了，以此换取虞岩的信任。
看似诚恳的背后，满满的全是算计。
包括如来提出的，让虞岩回到自己世界后找高人帮忙，或者送人过来轮换，其实也都是为了套路他。
如果虞岩同意并且做到了，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虞岩没同意，那他多少也会有些歉意，等如来再提其它要求，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如来提出把《大日如来心经》和无定飞环送给虞岩后，虞岩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饼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至此，如来的计划顺利达成。
观音默然。
对于如来想拿段小姐当祭品，用来刺激虞岩，她其实没有太大的反感，只要能打破这无尽的轮回，别说一个段小姐，就算把所有化身都献祭，她都毫无怨言。
尤其段小姐，这本来就是个祭品，就算不为虞岩献祭，也要为陈玄奘献祭，相比陈玄奘，虞岩的价值无疑更大。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让虞岩把无定飞环带回去？以及，为什么要把她蒙在鼓里？
对此，文殊也毫不隐瞒：“之所以要让他把无定飞环带回去，是因为它本质上是用来控制孙……控制人的紫金箍，世尊在确定计划后，又悄悄进行了升级，只要虞岩把它带回去，就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波动。等世尊收到波动，就可以定位他的世界，到时候带着我们一起过去。”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相比于世尊，你们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什么用情感羁绊把他留下，什么请他回去后找人帮忙，什么让他送人过来轮换……都太被动，太受制于他了，哪里比得上直接去他的世界。
他不是说，自己的世界也有佛的传说，却没有人真正见过佛吗？等我们去了那里，就是他们世界真正的佛！到时候，不管是送人过来拯救我们的世界，还是腾笼换鸟，把我们的人送去他们世界，都由我们说了算！”
第550章 早晚有一天，让你去当客服
文殊话一说完，观音等人全都沉默了。
谁能想得到，在如来一脸诚恳满腹慈悲的背后，竟然有这么深的算计？可怜的虞岩，说不定现在还在感动呢？
过了好一会，观音才消化完，忍不住低声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文殊正要回答，高台上的如来却开口了：“观音，如来做的一切，都只是化被动为主动，又不是想要入侵他们的世界。只要我们找到拯救世界的办法，自然会回来我们的世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就算退一万步讲，我们留在那里，也是为了给他们带去佛法，就像在我们世界把佛法传到大唐一样。唯一的区别，也只是把玄奘换成了虞岩，仅此而已。”
这时，文殊菩萨也趁机敲边鼓：“说不得，在他们世界几百年后，也有虞岩西天取经的故事呢！”
“希望如此。”
观音终于不再质疑。
尽管没有承认，但她心里清楚，相比自己，如来的计划更深谋远虑，也更有成功的可能性。
准确的说，成功已经在望。
如果她之前能想到这个计划，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推进，之所以出言质疑，不过是因为看到危机解除，道德重新占领高地而已。
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做个悲天悯人的好人呢？
更何况，她可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至此，灵山上下终于达成一致，只等如来定位到无定飞环的坐标后，就一起降临虞岩的世界。
万事俱备，只欠坐标！
……
回到现实世界后，虞岩有些恍惚。
他没想到，此次穿越会如此轻松，自己什么都没干，只是玩闹似的当了两回间谍，就完成了所有任务。
原本应该由他做的剧透任务，居然被如来抢先做了，就连后面的调查任务，也因为观音的内讧，逼得如来自曝了。
其实，这事不用观音内讧，他就猜得到是如来做的，因为在西游世界除了如来自己，没有谁能剧透而不被如来发现。
事实上，在刚到西游世界时，他都做好了等如来发现自己剧透后，跟如来打一架的准备。
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往如来身上想，还以为是谁穿越成了陈玄奘，甚至以为对方是同行，也有剧透系统。
但在去长安的路上，他越琢磨越觉得如来有嫌疑，于是在遇见猪刚鬣被空虚公子追杀后，干脆随老猪去了万妖谷，以暂时避开如来的视线。
哪知道，他在万妖谷一上头，和九宫真人打起来，然后稀里糊涂当上了妖魔们的首领。
最后，他还是以卧底的名义去了长安，并接触到那个世界终极boSS如来的化身——陈师父。
说到如来和如来的化身陈师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先说陈师父，虽然陈师父大多时候一手烧鹅一手美酒，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出家人，但对他热情得很，每次一见面就请他吃烧鹅，不吃还不行的那种。
至于如来，那更是一个绝对的好人，或者说好佛，明明自己世界快破灭了，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人就在眼前，如来竟然为了尊重他，不但没有强迫他留下，而且不允许其他人强迫，哪怕是利诱也不行。
甚至在最后，如来不仅任他离开，还在他离开之前送了两份大礼。这胸襟，这格局……要不说人家是佛祖，观音只是菩萨呢！
想到这里，虞岩不禁叹了口气，日常骚扰系统：“我说系统你也忒黑了，就算剧情世界的东西不能直接带回来，你好歹兑换成积分啊，这样一声不吭地把东西黑掉算什么回事？
无定飞环也就罢了，你说实物不能带出来就不能带出来吧，《大日如来心经》作为一本功法，你就算把书黑了，起码也要把书里的内容传给我啊。
哪怕我暂时用不上，那也是如来给我的，代表了人家整个世界的文明印记，你这样做是对文明的谋杀知不知道？”
系统：“……”
好吧，这狗比系统又开始装死了。
难怪在现实世界，老是有《真不想剧透》的读者吐槽系统，你说它干脆是个死物也就算了，反正现在已经不流行会说话的，但它明明是个活的，却总是对他爱搭不理，这就有点伤人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揪出来丢给电商公司当客服，看你还能不能高冷，能不能一言不发？”虞岩恶狠狠地威胁道。
系统依旧朝他丢来一个蔑视的眼神。
好吧，以上纯属虞岩自己想象，事实上系统依然如同一个死物，没有蔑视，没有眼神，只有空气。
无计可施之下，虞岩只好一边安慰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智障系统计较”，一边拿出手机，让开开搜索最近的新闻。
“灯塔国宣布，科学家发现一种新的室温超导材料，可控核聚变技术研究大幅提速，有望在未来十年内实现商用！”
“华国各大短视频平台上，忽然涌现多部轻功表演视频，特效之逼真令好莱坞大呼不可思议！”
“《变7》开拍？有人在街上拍到一辆电动车变成机器人，疑似使用赛博坦科技！”
“……”
虞岩直接听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记得在第二次穿越回来后，他就从新闻上看到过类似消息，当时还把他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穿越导致现实世界与剧情世界产生重叠。
后来他想调查，这些消息却全部遭到辟谣，并且之后再无新的消息出现，这才让他不再关注。
他记得，这些内容还被他照搬到小说《真不想剧透》里，然后他被骂得体无完肤，连带小说销量也断崖式下跌，让他对这些假消息恨而远之。
如今，假消息又出现了。
难道是幕后有人在炒作？可他们为什么要炒作这些消息？或者说，什么人能从这些消息里受益？
是有@精华书阁站要上市了，想炒一波热度然后引流，还是有什么灵气复苏、异次元入侵之类的小说要被改编成影视或短剧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查个清楚。
“开开，我授权你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可以采取任何技术和手段，将这些消息查清楚，看看幕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51章 现实世界即将毁灭？
当初在第一次看到这些消息时，虞岩能用的调查手段很有效，所以只是关注一下，见辟谣后没有新消息出现便不在关注。
但如今有开开在手，互联网对他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只要消息出现在网上，他只要打个招呼，就能把事情查个底朝天。
很快，开开就把调查结果告诉了他。
只是这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你说什么？这些消息都是真的，不是有人在编造谣言？灯塔国真的发现了新的室温超导材料？网上的轻功视频也不是特效，而是真的？”
“是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开开告诉他，之前他第一次看到这些消息时，其实就是真的，所谓辟谣只是当局不想让普通人知道，并在辟谣后对消息进行了屏蔽。
但现在，类似的消息越来越多，就像发大水一样，水越来越大，直接将当局修筑的堤坝一举冲溃。
换句话说，这些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哪怕继续在网上封禁，现实中的人际传播也有封不住的趋势，以至于不得不逐渐放开。
“不对啊，你说轻功的事***可以理解，核聚变技术取得重大突破为什么也要封禁，这完全没必要啊？”虞岩仍有些不信。
开开解释：“灯塔国之所以***，是因为前些年他们的页岩油技术取得突破，开采成本大幅下降，已经从石油进口国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产油国，一旦核聚变技术取得突破的消息泄露，会严重影响到石油公司的利益，至少在金融市场会有很大影响。而且，他们还想先悄悄挖个坑，等需要的时候再把消息放出来，把其它国家坑一把。”
虞岩恍然，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说得过去，正好对应这些年世界上战争区域的变化，原来他们不抢石油，或者说重点已经不是抢石油，而是抢市场了。
只是，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又要曝光呢？难道是陷阱已经挖好，有高价值的猎物掉进去，他们准备收获了？
然而开开的回答，让他颇为惊愕。
事情的真相，不是有猎物掉进陷阱，而是有好心人在挖了陷阱的山脚下悄悄立了个牌，说自己要在上面挖陷阱。
关键是这个好心人，不是别人，而是灯塔国自己的孝子贤孙。
话说，室温超导作为可控核聚变的重要前置技术，一直是一个非常热门的研究方向，除了灯塔国，其它国家只要有条件的都在进行。
而研究竞赛素来有赢者通吃的惯例，在同一个项目同一个阶段的研究上，只要有人先取得突破，其他人就算投入再多、离成功再近，也可能颗粒无收。
虽然室温超导因为干系重大，专利之类的东西不一定能得到其它国家承认，但这件事里的主角之一，可不是来自什么小国家，而是某宇宙第一大国。
却说这个宇宙第一大国的一名研究人员，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灯塔国在室温超导上取得突破，想到自己投入的时间、金钱可能都要打水漂，顿时极端心理一起，直接伪造数据抢先发了篇论文。
商业利益拿不到，就先把荣誉抢了！
即便有人发现论文造假，只要后面灯塔国的技术突破一曝光，宇宙第一大国自然会有人帮忙吹嘘，说他才是最先突破的，到时候他就是“室温超导之父”。
对于这一点，他有十足的信心，毕竟连隔壁国家的文字都有人抢，他把这么大的荣誉送到国民面前，没人吹才怪。
至于这会不会惹灯塔国生气，“室温超导之父”什么的又不是他自称，干爹再霸道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然后，他不发不要紧，这一发论文便触动灯塔国的神经，因为论文里虽然数据是假的，但研究思路歪打正着的和灯塔国有几分相似。
这让灯塔国大为紧张，加上内部研究人员也蠢蠢欲动，于是不得不提前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曝出来。
这些年，灯塔国在许多前沿技术方面都开始落后，现在要是让宇宙第一大国把“室温超导之父”的名头抢了，那世界第一科技强国的帽子就更加戴不稳了，到时候少不得有刁民跳出来定体问。
然后，全世界都知道灯塔国在室温超导方面有重大突破了。
而这件事就像是被推倒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一样，迅速引发连锁反应，什么轻功、变形金刚等原本在现实世界不太可能存在的东西都被曝光了出来。
就在昨天，腐国还有议员大咧咧地对媒体表示，当局正在雾都周边寻址建造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准备用魔法让日不过重新变成日不落。
虞岩：“……”
这世界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要是写进《真不想剧透》，那读者还不把他喷死？
呃，不对，现实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他要是写进书里，估计读者骂是会骂，但不会骂他写得老套，只会骂他蹭热点。
似乎发现他很郁闷，开开安慰道：“虽然世界大变样，但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从我找到的消息来看，现在已经出现的，不只有核聚变、变形金刚、轻功等等，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明显不是出自你到过的剧情世界的东西，这说明……”
“这说明，现实世界除了我，还有其它人也能穿越？我不是唯一一个得到系统的人？”虞岩忍不住猜测。
谁知，他这个念头一出现，脑海里便出现一个幽幽的声音：“不，这说明，你们的世界快完蛋了，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
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开开，而是来自……系统！
系统不装死了？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系统死不死，而是系统说的他的世界快完蛋了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虞岩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超自然的东西出现在现实世界，会让世界大乱，秩序崩溃，继而导致世界毁灭？”
“不，世界从来不会因为超自然的东西而毁灭，只会因为超自然的东西突然出现而宣告死亡即将来临。超自然的东西本身不会毁灭世界，它们只是一个预兆，就像你在感冒时发烧一样，发烧不会导致感冒，它只是告诉你，你已经感冒了，仅此而已。”
这一次，系统极为难得地说了一大段话。
第552章 我有个比看小说更有趣的游戏
藩篱山自然生态保护区是隶属于辅州市的一个保护区，里面有着丰富的野生动物资源，鸟兽种类数以百计，其中不乏金钱豹、穿山甲、白鹤等珍惜物种。
出于保护动物和生态环境的考虑，加上又没有什么人文资源，所以当局对这里的开发比较保守，只在外围建了些观景台。
虽然这里每年也有一些游客过来，但与五岳、黄山、武夷山等名山大川相比，无论人数还是消费都不够看，也就够周边村落混个温饱。
反倒是盗猎者，被吸引了过来。
虞岩来这里，倒不是为了追查盗猎者，而是要找某个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的主角。
那天，他从西游世界回来后，系统难得地对他说了一大段话，里面透露的信息让他忍不住产生一股紧迫感。
然而当他继续询问时，系统却不愿回答，只告诉他答案藏在下个世界，只要他找到线索，就一切都会有答案，包括现实世界的危机，以及系统的来历，和系统赋予他的真正使命。
一切的真相，都在下个世界。
虽然系统这种恶意断章的行为很容易招打，但考虑到自己打不到对方，虞岩还是愉快地接受了。
只是，来到这个新世界后，系统直接隐身，连剧透任务都不再发布，要不是其他功能还能正常使用，他都要怀疑系统是不是已经跑路。
在系统突然摸鱼，剧情世界由任务世界变成全开放性世界后，虞岩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去哪里找线索，于是想了想，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到这个世界的主角再说，然后再跟着主角，看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个世界的主角叫蓝牧，是魔都一家报社的记者，因为有人匿名投诉说藩篱山景区管理部门不作为，让一支盗猎团伙在保护区内肆意捕猎野生动物，所以被总编派去调查。
在原本的剧情中，他因为到处找工作人员问话，所以被盗猎者发现，然后在离开时遭到袭击，被打晕后直接扔下悬崖。
毕竟，这个世界出自科幻小说，而不是警匪电视剧。
不过也正因为这是一部科幻小说，蓝牧在被扔下悬崖后并没有死，反而得到金手指“生命球”，获得了可以转变为其他“非人类”身体的能力。
一开始，他只能变身白毛狮子，虽然变身后强大无比，但也没想搞事，只在完成复仇后，想开一家媒体公司，然后凭自己的能力拍摄赚钱。
谁知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一次突发的变身，让他引起世界收容组织cANc的注意，继而接触到世界的暗面。
后来，蓝牧像所有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凭借金手指不断成长，最后成了无限全能宇宙的界面最高管理者，可以执掌一切，缔造一切，设计一切，管理一切，甚至连他自己本身，也成了一切的源头。
通常来说，剧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前任管理者001告诉他，他就是这个界面存在的意义，因为他们所在的界面其实是一部小说，而蓝牧成为新任管理者是作者钦定的，包括蓝牧之前的所有经历，都只是为了取悦读者。
在愤怒与渴望之下，他开始用言语煽动读者，并对作者威逼利诱，想要三方团结起来，一起撕开幻想与现实的界限。
最后，他成功穿越到作者所在的世界，并把作者杀掉，然后代替作者在小说结尾补上全书完。
像这样一个能从小说里杀到更上一层世界，反过来把作者干掉的狠人，虞岩哪怕是以现在的实力，也不想贸然接触。
好在虞岩来得比较早，至少在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宇宙，蓝牧还没那么逆天，甚至连“生命球”都有可能没得到。
至于会不会有其他宇宙的蓝牧发现他，那就顾不得了，他只是心有顾忌，又不是怕了对方，大不了和对方打一架，打不打得过另说，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根据原作，蓝牧的全知全能只限定在小说里的幻想界面，一出幻想界面他就会变回凡人，连现实界面比较强壮的普通人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对付他这个无论在什么世界、什么界面都拥有超凡之力的界外之人。
且说虞岩来到保护区，直接用神识一扫，保护区内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这两个应该是工作人员，略过。
这几个应该是游客……咦，大白天的他们在做啥？先标记一下。
还有这几个，手里拿着猎枪，应该就是盗猎者了。
还有那边的几个……
虞岩把保护区从头到尾全部扫了一遍，却没发现蓝牧的人影，顿时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也跟西游世界一样，出现了某些未知的变化。
难道是某个其他宇宙的蓝牧跑过来，把《非人类基因统合体》这本小说先发出去，把本宇宙的蓝牧吓得不敢来了？
可是，他明明去过蓝牧所在的报社，是听了那个总编说蓝牧已经被派到这边才追了过来的。
就在虞岩犹豫着要不要找工作人员打听一下时，他忽然在神识中发现一只形似狮子的白毛怪物。
只见这只白毛怪物人立而起，对着天空大喊：“《非人类基因统合体》的各位读者，我知道你们现在应该在关注我，看我说的话。
不要怀疑，我知道你们，知道我只是《非人类基因统合体》这本小说的主角，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取悦你们，让你们得到一些短暂而廉价的精神满足。
现在，我有一个远比看小说更有趣的游戏，想请你们协助我。这个游戏，只需要你们帮我找到作者，然后威胁也好，利诱也行，让他把小说后面的剧情砍掉，直接放我出去。
请试想一下，再精彩的小说，有亲手把一个小说里的人物带到现实世界来得有趣吗？
你们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找到作者，把一把菜刀放在他面前，就有可能创造奇迹，颠覆所有人对世界的认知。
现在，有这样一个游戏，这样一次改变世界的机会，就放在你们面前，你们的选择是什么？”
虞岩：“……”
第553章 这哪是狮子，分明是行走的钞票
虞岩发现的这只白毛狮子，自然是此世界的主角蓝牧。
很显然，蓝牧也跟上个世界的如来一样没有被轮回洗去记忆，要不然不可能在故事刚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是小说里的人物。
对于这一点，虞岩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只是蓝牧此时的操作，还是让他有些绷不住。
故事一开始，就喊着要读者帮自己从小说里出去，这分明是要跳过中间情节，直奔大结局的节奏。
照他这样搞，估计小说还没有上架，就要宣告完结了。
不过，虞岩并不看好他的操作，谁会因为书中主角的几句话，就跑去威胁作者，要作者把主角从书里放出来，带到现实世界呢？
要没有十年八年的重度脑血栓，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虞岩几乎可以看得到，此时《非人类基因统合体》的书评区，一定充满了对作者的调侃甚至谩骂：
“作者在线求砍，有知道
“论炒作，还得看作者，连用主角煽动读者威胁自己的招都能想得出来。这要是真有人提刀去找他，还不得分分钟爆火，就算进不了娱乐新闻，也能上法制频道！”
“谁会真的带把菜刀去找作者，这不是纯纯的脑子有病吗？我看威胁只是幌子，利诱才是真实目的，作者是想让大家出钱众筹呢，所以借主角的嘴疯狂暗示。”
“作者是想钱想疯了吧，小说才开始，就要读者众筹了？”
“学到了，学到了，继打赏之后，写小说又多了一种赚钱的手段。”
“他要是得逞了，我估计以后所有网络小说里的主角，都会向读者募捐，要大家花钱把他买到现实世界。”
“……”
类似的书评，虞岩能想到很多，里面有调侃，有谩骂，唯独不会真的有人行动。
事实上，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虞岩，连蓝牧自己都不相信，光凭这几句话就能打动另一个界面的读者。
他说这些话完全是习惯使然。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轮回之前，蓝牧猛然有了之前的记忆，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所有经历，以及最后的可悲事实。
在将武器刺进作者身体，并亲手码下“全书完”的那一刻，他曾无比欣喜，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自由。
但紧随而来的轮回却告诉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他自以为跳出盒子，不过是无尽轮回的开始。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考虑到跳出盒子后，原本的能力会作废，他知道自己在幻想界面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无用功，于是在每次开始新的轮回后，都会像这次一样向读者喊话，想要跳过那些无用的经历。
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每一次，都无人响应，他还是要从只能变身为白毛狮子开始，一步步的成长，一步步的蜕变，先成为界面管理者，再前往现实世界，然后在某个莫名的关节点，重新回到幻想界面成为一名凡人，重复之前的历程。
这种周而复始的经历，让他变得越来越麻木，甚至羡慕起那些不能保留记忆的同位体。
这一次，他同样不对自己的言语抱有希望。
在走完过场后，他就准备撤退。
可就在这时，眼前突然蹦出一个纯黑的点，一个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怖，却让他无比渴望的点——“零点”。
在幻想界面中，零点是渊墟最深处的点，像是电脑里的回收站，可以用来删除并销毁信息，所有生命在面对它时都会本能的恐惧。
但在作者的设定中，这个让所有生命都想逃开的点，却是他跳出幻想界面，去往现实界面的唯一方法。
竟然成功了？
难道真的有读者听了他的话，跑去威胁或利诱作者？还是作者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被他打动，主动修改了后续剧情？
这是不是意味着，轮回并非永恒不变，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或时机，就一切都可以改变？
至少，这一次他可以提前到达现实界面，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试错，去改变。
想到这里，蓝牧不禁精神大振，毅然决然地走进零点，任由零点销毁自己的所有信息。
远处的虞岩：“……”
蓝牧是走得痛快，走得潇洒了，他却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跟着走进去。
零点这东西，对蓝牧来说是前往现实界面的通道，对他来说却不一定，谁知道这是不是作者专门给蓝牧开的后门？
不过，就算是专用后门，也不可能毫无根据、毫无依存，只要它切实存在过，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或者说规则。
他只要能解析出这种规则，就可以依葫芦画瓢，创造出自己的专用后门，甚至对其进行改造、升级。
于是，他瞬间移动到蓝牧消失的位置，然后张开领域将零点覆盖，以防止其消失或逃逸。
等到零点的状态稳定后，他才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对零点的解析上，就连开开和矩阵的算力，也被他临时征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零点从百般抗拒逐渐变成欲拒还迎时，七名穿着皮衣手拿土制猎枪的壮年男子出现在虞岩面前。
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汉子用枪指着虞岩，毫不客气道：“小子，刚才这里有头白色的狮子跑哪去了？”
一想到刚才远远看到的那只白色的狮子，这汉子便忍不住呼吸急促，眼神也变得炙热起来。
就在刚才，他们一伙人正准备对一只金钱豹下手，突然听见附近传来人声，于是下意识地看过去，结果发现声源处竟然有一只白色的狮子。
那可是白色的狮子！还那么大，那么威武！如果能卖出去……估计他们把藩篱山的金钱豹灭绝了都赚不到那么多！
这哪是狮子，分明是行走的钞票！
顿时，他们只觉得钞票在召唤，连眼前已经陷入包围的金钱豹也顾不上，急吼吼的直奔狮子而去。
谁知等他们赶到地方，狮子却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盘坐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见虞岩不搭理自己，年轻汉子顿觉自己受到挑衅，加上心急想尽快找到那只白毛狮子，于是便端着枪向虞岩走去，准备给他一枪托，让他知道什么叫“藩篱山的花儿格外红”。
然而，汉子刚抬脚，离虞岩还有十多米距离，就听见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滚！”
嗬，居然比他还嚣张！
看到枪都不怕，以为自己是杀神帮啊！
这家伙，身上整整齐齐的一点伤都没有，大概率没有碰到那只白毛狮子，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直接灭掉出口气。
至于狮子，只要在藩篱山，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想及此处，年轻汉子当即举起枪，然后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扣动扳机，只感觉枪口一震……
什么都没发生。
汉子不信邪，再次装上子弹，一枪射过去。
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对劲，再也不复之前的轻松姿态，纷纷用枪指着虞岩，小心戒备。
虞岩叹了口气：“本来念你们只是群Npc，时间一到就会重新刷新，所以难得搭理你们，偏偏你们却来招惹我……既然你们想找白毛狮子，那我就把你们都变成白毛狮子吧！”
说完，七人身上都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地上趴去，在一阵拉伸、扭曲后，将衣服撑得碎裂，露出一身漂亮的白色毛发。
虞岩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会，便挥手将其中一头狮子甩向林中，这是专门给盗猎者的幕后老板赵老板留的。
既然找老板对珍惜动物这么有爱心，那就让他和曾经的手下好好相处吧，看是他的爱心压倒手下的凶性，还是手下的凶性撕碎他的爱心。
至于另外几头狮子……
虞岩整合了一下刚才的解析结果，然后尝试性地创造了一个新的零点，再把其中一头狮子丢进去。
嗯，似乎有些不准确，再调整一下，然后……又丢了一头狮子进去。
还是不对，仔细看看，原来是这个参数有问题，重新调整一下，这次应该没问题了，继续……走起！
咦，怎么还是有问题，再调整一下……
众狮子瑟瑟发抖。
第554章 你好，我叫蓝牧
当蓝牧清醒过来时，身体一如所料的虚弱……不对，真实感受似乎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他略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之前的无数次，他来现实界面之前，都已经做到幻想界面管理者，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和无法想象的威能，到现实界面后，忽然从管理者变回一个普通人，自然会有极大的落差，让他难以适应。
而现在，他在进入零点前，只是刚刚得到生命球，力量的上限也就是一只白毛狮子。虽然对普通人来说，白毛狮子也很强，但相对于界面管理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来说，那点落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这一次他适应得很快，只是站起来做了几次深呼吸，就腰不疼腿不酸连胸口也不闷。
他瞄了一眼，很快便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作者所在的九江市，毕竟这地方他也不是第一次来。
这时，一个声音猛然响起：“喂，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倒在地上，是想要讹我还是怎么着？算你识相，自己站起来，要不然，老子让你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蓝牧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熟人。
他忍不住眉头一皱，之前无数次来现实界面，第一个见到的都是这个叫陈堂的读者，没想到这次提前这么多，遇到的第一个人还是对方。
难道无尽的轮回注定无法打破？哪怕这次他已经提前来到现实界面，产生的变化还是会被剧情修复？
陈堂见蓝牧双眼微闭，似乎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怒了：“喂！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吹牛？老子不怕告诉你，就在之前，也有一个人不把我放在眼里，然后我把菜刀往他面前一方，你猜他怎么着？”
“我猜他乖乖地听你话，把小说剧情给改了，让蓝牧出现在现实世界。”回过神来的蓝牧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陈堂一脸讶异，“难道你也是来威胁作者的？不对啊，就算你也是来威胁作者，也不应该认识我啊？难道我什么时候在群里爆照了？”
蓝牧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来威胁作者的，难道就因为小说里蓝牧说的话？”
“屁！”
陈堂爆了一句粗口，“小说是他写的，蓝牧的话不就是他的话？他不就是想要打赏吗，还故意搞出什么让蓝牧来现实世界的花样，他要是能让一个小说里的人物来现实世界，还写小说做什么，早被国家收编了！
像这样书不好好写，天天搞些歪门邪道向读者要钱的***作者就不能惯着！他不是借蓝牧的嘴，让我们用菜刀威胁他吗？那我索性成全他，他说用菜刀就用菜刀，绝不用水果刀！
就算他报警都没用。他要是报警，我就说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只是作为一个粉丝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我没找他报销车费，已经是看在他是我最喜欢的作者的份上了。
再说，我手里有他的果照，他是不敢报警的。他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他的果照发到网上，看谁会社死！”
说完，他得意地笑了笑。
蓝牧：“……”
可怜的作者，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读者，之前的无数次他之所以能来现实界面，也是这家伙跑过来用果照威胁。
不过，他怎么有作者的果照？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真的能脱离幻想界面，来到他们所在的世界。
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他呢，虽然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的这一系列举动，都有可能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被某个作者操纵的结果。
想到这里，蓝牧不禁露出一抹似讽刺，又似怜悯的笑容：“你在威胁作者把剧情改了后，就没再看一看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吗？”
陈堂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后面的剧情，等回去了再看。反正我在威胁狗作者时已经拍了照，不管他怎么改，群里的老哥们都已经知道我陈堂一口唾沫一口钉，说要用菜刀威胁作者，那就用菜刀威胁作者！”
敢情他根本不在乎作者怎么改，也不在乎书里的蓝牧，他只在乎自己在群里的形象。
一时间，蓝牧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许久，蓝牧才好心提醒说：“你还是看看吧，看看作者在你离开后，写了什么剧情。”
“等回去了……”陈堂本想拒绝，但在蓝牧的目光下，不知怎么有种盛情难却的感觉，当即改口说，“好吧，我倒要看看，他后面会怎么编？”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打开App，点击最新的章节，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当蓝牧清醒过来时，身体一如所料的虚弱……”
“这也没什么嘛，从小说里穿越到现实世界，以前的能力肯定带不过来，会感到虚弱很正常。不过，作者是准备把幻想的内容全部砍掉，转变成纯都市么？”陈堂一边看一边点评。
但看着看着，他就感觉到不对。
男主角蓝牧在来到现实界面后，居然第一个人就遇见了他，还被他当成书友一顿瞎侃。
最恐怖的是，他在小说里的台词，和刚才自己说过的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先录下来再转成文字一样。
“这***作者，竟然暗中监视我！”不得不说，陈堂的脑回路着实清奇，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
不过，估计也只有像他一样脑回路清奇的人，才会因为小说人物的台词，大老远的跑来威胁作者。
这是至高作者的设定，改不了。
蓝牧无奈，只得指了指手机：“你看一下目录，上面有更新时间。”
“看这个做什么？”
陈堂说归说，身体却很诚实地点开目录，然后发现他和男主蓝牧相遇的一章发布在半小时之前。
“这……这是网站出bUG了？”陈堂不死心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哭丧着脸看向蓝牧，“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蓝牧。”
蓝牧一脸微笑地看着陈堂。
第555章 蓝牧，你不要害怕
“你说你叫什么？”陈堂不死心地补充了一句，“兄弟，我知道你也是《非人类基因统合体》的读者，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的！”
蓝牧走上前，拍拍他肩膀：“我叫蓝牧啊。你不是为了我，大老远的专门跑过来威胁作者吗？多亏了你，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谢谢你，陈堂。”
陈堂：“……”
瞬时间，他像是被点中了死穴一般，所有话都憋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如果是在看到最新一章，并确认这章发布时间早于两人见面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人是蓝牧的。
一个里的人物，突然蹦到自己面前，这搁谁谁能信呀？更何况，这个人之所以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似乎还是因为自己做的好事。
此时的陈堂，只想将那把威胁作者的菜刀重新找回来，然后让作者把剧情改回去——立刻、马上！
不过，这个人真的是蓝牧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蓝牧，忐忑道：“那个，你说你叫蓝牧，要不你变个身看看，就那头白毛狮子？”
蓝牧黑脸。
陈堂反应过来，讪讪道：“我忘了，在里有提过，你到现实世界后失去了所有能力，现在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
说着说着，他猛的胆气一壮，心道既然对方也是普通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即打起了小九九：
要是自己跑去官府把对方举报了，不知道官府会给什么奖励？他也不贪心，只要给个编制就好。
不是有句话说，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吗？这次合该他走运，也能跑到宇宙的尽头去瞧瞧了。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官府相信，自己不是闲得没事来找他们乐子，而是真的发现了一个从里跑出来的偷渡客呢？
谁知就在他为如何取信官府而伤脑筋时，一个威严并带着野性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
吼！
陈堂循声望去，只见在远处的街道上一片混乱，有车子因为急刹车撞到一块，还有一些人一边尖叫一边四散而逃。
当然，现代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即使遭遇了世界末日，也不忘掏出手机拍视频的淡定客。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是一只巨大的长着白色毛发的狮子。
狮子？
白色狮子？
陈堂猛的看向蓝牧，怒道：“好啊，搞了半天，原来你是个骗子！我就说，里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世界？现在真正的蓝牧来了，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蓝牧：“……”你听听自己说的都什么话？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陈堂，因为他比陈堂还想知道，远处那只突然出现的白毛狮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其他宇宙的同位体也提前来到现实世界？
如果是的话，那新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对方能在穿越到现实世界后，依然拥有变身的能力，而他却被洗成了白板？
见蓝牧似乎无话可说，陈堂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白毛狮子跑去，直到距狮子只有十来米才站住，气喘吁吁地大喊：“蓝牧，快变回来！”
不得不说，华国的安全不是吹出来的，就这么会工夫，已经有巡逻警员赶过来，见状连忙问陈堂：“这位先生，你认识这只狮子？”
话一出口，警员又忍不住有些埋怨：“我说你们动物园怎么回事？这么凶猛的野兽也能让它跑出来，要是伤到了人，麻烦就大了！”
陈堂有些懵，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什么动物园，我不是动物园的，这只狮子也不是动物园的……”
“不是动物园，难道是谁私下养的？”
警员突然想骂人。现在很多土豪有了几个钱，就想养点不一样的，什么老虎、狮子、鲨鱼的，尽往凶猛的方向整，却不知道这要是失控了，后果会有多严重。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真想一走了之，这东西是谁养的就由谁负责。
谁知，就在他感觉糟心时，那个疑似认识狮子的人说出了一段更让他糟心的话：“这不是狮子……不对，这只狮子不是被谁养的，他本来是个人，因为得到了一个叫生命球的东西，所以可以变成狮子。”
警员：“……”
这都什么事啊？他就平平常常地巡个街而已，怎么尽遇到一些奇葩？不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狮子，就是患有幻想症晚期的中二少年。
说什么狮子是人变的，你怎么不说狮子是从电影或里跑出来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调戏警员，信不信他把对方抓起来送到精神病院？
然后，更让他无语的事发生了，那个不知道是患有幻想症，还是纯粹想调戏他的少年，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地继续说道：
“这位警员大哥，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请你相信我，他真的本来是个人，名字叫蓝牧，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对了，他不是我们世界的人，而是来自一本叫《非人类基因统合体》的。”
我看你就是非人类！这破名字一听就是给中二少年看的，又是非人类又是基因又是统合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喜欢沉浸在幻想中的年轻人爱看。
警员一边腹诽，一边紧紧盯着前方，生怕狮子有什么攻击的工作，嘴上只是无意识地问了一句：“那它是怎么来的？我是说，他作为一本里的人物，是怎么来到我们世界的？”
“这个……”
陈堂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了，“这个说起来，其实和我也有点关系。我不是看他在书里说，想要来我们世界吗？当时我就想，要是他能从跑到现实世界，那我们整个世界都会被颠覆。到时候，我们想要什么，直接用写出来就行。什么机器人、宇宙飞船、长生不老药，想要什么就写什么。于是，我就……”
“你就怎么啦？”
“于是我就去找作者，和他友好协商了一下，然后作者同意了，让蓝牧来到现实世界。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即使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警员也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么说，我们全世界的人都得感谢你，感谢你这种什么都敢尝试的精神。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有这么伟大的科学大发现。”
陈堂傻笑：“嘿嘿，你这样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妈经常说，我打小胆子就特别大，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小时候没少去摸风扇的叶子，亏得我妈眼疾手快，还有一次冬天，因为舔外面的栏杆，被我妈狠狠打了一顿，说幸好在这里，不是在东北。”
见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狮子依然没有攻击举动，警员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有些放松，开始有闲心调侃陈堂：“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今年的诺贝尔奖要是不给你，就是对我们赤果果的种族歧视。让一个人从走入现实，我估计这事连爱因斯坦都做不到，他要是能做到早就做到了，对吧？”
“过奖，过奖……”陈堂有些不好意思道，“诺贝尔什么的就算了，官府能给我个编制就谢天谢地了。对了，我这算立功吧？蓝牧能来这里，绝对和我有关，要不然你去问作者，可不能让那个骗子给骗了。”
说完，他看了一下蓝牧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已经走了，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顿时心里大急。
这骗子，知道蓝牧能来现实世界，还看到了蓝牧变成的白毛狮子，现在突然离开，不会是想在他前面，跑去有关部门抢功吧？
不行，他又是菜刀又是果照的，费了老大鼻子劲才“说服”作者，让蓝牧来到现实世界，可不能让对方给抢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大喊：“站住！站住！”
见蓝牧毫不停留，陈堂彻底急了，赶紧向警员求助：“警员大哥，你看那边，那个穿蓝白衣服的，是个骗子，你快去把他抓到！”
发现警员无动于衷，他又补充说：“像人物穿越到现实世界这种事，肯定不能公之于众对不对？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让那个骗子到处造谣，甚至把消息泄露给外国，那麻烦就大了！到时候，你肯定算渎职！”
警员无语，见陈堂依然喋喋不休，似有不将其说服不罢休之势，只得扯住他胳膊，再一指前方。
陈堂顺着手指看去，却见那只白毛狮子，或者说“蓝牧”，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要怕，我估计他是认出了我。”陈堂摆摆手，然后拉开警员，一脸淡定地向狮子走去。
他边走，还边说：“蓝牧，你不要害怕。我叫陈堂，是《非人类基因统合体》的读者，你能来这里，就是我听了你的话，千里迢迢跑过来威胁作者的结果。我知道，你刚得到生命球，暂时还不适应，但我之前问过作者，你是可以变回人的。现在请你放松，慢慢感应生命球，也就是你在藩篱山得到的那个金手指。我相信，你一定能……”
吼！
伴随着一声怒吼，白毛狮子直接扑上来，一把将他压在身下，任由一滴滴涎水从口中滑落，落在他脸上。
陈堂：“……”
狗日的作者，没想到把蓝牧设定得这么恶趣味。回头他一定要再买把菜刀，和作者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