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引导
刘老师在班上宣布寒假补课的时候，杨如和秦康对视了一眼，失算了啊！
还想着寒假再狠狠更新一波的，这下哪还有时间？而且可以预想的，仅剩的两个星期假期，也会有数不清的作业，老师不会让他们闲着的。
秦康的同桌胡亮自从期末考试尝到甜头后，开始将秦康引为知己，竟然破天荒地的偷偷练习口语，企图用憋足的英语跟秦康讲段子。然而等他在家背了几天辛苦查词典拼凑出的几个段子想跑去跟秦康讲的时候，他发现秦康和杨如间的交流模式又切回了华夏语模式……
胡亮一脸蒙蔽的问秦康：“咋，咋你们又，又说华夏语了！？说好的只用英语交流呢！？”
呜呜呜，小孩纸什么的最不可爱了，说变就变！！
秦康则一脸理所当然：“我和如如口语听力都没多大问题，原本就是为了给思明创造学习环境才说英语的。现在思明请假了，我们还费劲说英语干嘛？英语说得再好，哪有母语说着舒服！”
胡亮不禁泪目，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那我辛苦准备了几天的英语段子说给谁听！
不过经过这些事，胡亮到底和杨如秦康走得比别的同学近了，几番交谈下来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才是三人之中最幼稚的人！！
呜呜呜，小孩纸什么的，果然最不可爱了！
不过杨如答应他，若是他寒假返校回来第一次模拟考成绩能再多五十分，便将五六七八月的小说大王送给他。
杨如会这么做，并非圣母心态作祟。只是她自己当初没有在该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浪费了一回人生，便不忍看着其他小孩子将来也和自己一样后悔，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你要是直接跟人说你若现在不努力将来一定会后悔云云，人家肯定不会搭理你，想当初这么和自己说的人还少了么？老师家长几乎天天说，她自己听进去了么？她但凡能听进去一点，后来也不至于干啥啥不行了。若非有秦康一路护着她，各种为她收拾残局，指不定后来日子过得多艰难呢！
对付这些还不知道生活艰辛的孩子，只能利诱。先利诱其成绩进步，然后让他们自己尝到进步带来的甜头，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楚思明引导袁鹏走的是这个路子，如今杨如秦康引导胡亮也是走的这个路子。
管他的，顺手能拉一个是一个呗。
胡亮差点没高兴疯。他期末虽然进步了一百来分，但因为他原本成绩就渣得很，就算进步了，六百分满分也不过才四百来分，再增加五十分其实是很人性化的啊！至少胡亮感觉只要自己再加把劲，稍稍学一下，每科摊几分，五十分很轻松啊！五十分换四期绝版杂志，简直超值！
在强大利益的驱使下，胡亮开始主动向杨如和秦康请教问题，每次都能得到极为耐心的讲解。一来二去的，三人关系便越来越近。
***
这天杨如和秦康放学回家，发现门口的信箱有邮件，打开一看，一个鼓囊囊的大信封。
秦康将信取出来递给杨如，杨如看着手上厚厚的一摞，从形状看估计是照片之类的东西，还以为是她爹寄给她的，结果一看收件人，是李惠琼……
她爹为啥要私下给她妈写信啊？杨如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也没听她爹提起过呢？这两人葫芦里卖的啥药啊？莫不成都这样了还想复婚咋的？
不过杨如十分尊重她妈妈的个人**，没有私自拆开来看，而是晚上等着她妈回来的时候守着她妈拆……
杨妈见楚思明寄那么厚一摞东西回来也是十分奇怪，不过想来估计和他临走前的交代有关，便当着杨如的面将信拆了。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摞照片，外加一封信。
楚思明在信上除简单说明了这些照片的用处以及需要杨妈做的工作外，花了大量的篇幅描述他趁着和照片中的人合影时，跑去偷偷摸人家衣料的具体感受，好让杨妈能找到最接近的料子。
杨如母女俩看着这些珍贵的照片都按耐不住激动起来，即便是杨妈这样没有什么生意经验的人，都能想到这些照片的价值！这么重要的东西，楚思明居然邮寄！？这心得多大？为了这些照片，就算叫杨妈专门飞一趟也不为过啊……
杨如心中则更多的是惊讶，他爹可以啊，这辈子开窍了，都知道明星效应了！她忍不住怪嗔道：“好哇妈，这么大的事你事先都没和我说过，你现在都不疼我了，有事都不告诉我了！”
杨妈也觉得自己很冤：“这事儿妈先不知情啊，思明这孩子走之前只交代我找好代工厂，说他节前有急用，具体等他通知，此外还给了我个存折，上面一大笔钱，其余的就啥都没说了。没想到他竟然没声没息的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出来！他也没跟你说么？”
杨如：……
还能说啥呢，杨如太知道他爸这个人了，特好面子。在他自己不能确定能搞到这些照片前，他是不会露出口风的。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工厂什么的杨妈虽然已经提前找好了，难的是衣料！这么短时间上哪里去找那么多颜色材质接近的衣料！？
杨如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她低声问道：“妈，你想过小叔没有？他不就开着一家卖高档布料的铺子么？咱们家做这些布艺小玩意儿的布料不都是小叔送的？这事儿你去找他，肯定事半功倍。其实妈你想过带着小叔一起没有？你不是一直想报答爷爷奶奶对咱们家的帮助么？对爷爷奶奶来说，有什么事能比让他们唯一的儿子过得好更让他们高兴的？”
而且杨如相信，他爹也是愿意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伸手照应一下自己亲弟弟的。他爹这辈子走得早，走得时候小叔杨强还没做出上辈子那些狗屁倒灶的奇葩事来，兄弟俩的关系正在蜜月期。
第九十一章 往事
上辈子杨如小叔的布料生意倒闭之后，想发财想疯了，跑去和人折腾古董……
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杨强被人一通忽悠，什么要半夜接头啊，什么到哪个偏远场所接货啊，接货还特么要对暗号之类的过场全走了，买来的所谓最新盗墓得来的古董统统是假货……
然后杨强做了一件让杨爸无比心寒的事，他让杨爸当了接盘侠，骗走了杨如家最后的积蓄，使得杨如家的处境雪上加霜。
杨爸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亲弟弟会骗自己，还以为真是弟弟要带自己发财，珍而重之的将弟弟口中描述的唐三彩将军俑、奏乐俑之类的古董抱回家，供在书柜顶上。最终这些文物被杨爸嫌弃的扔到了床底下和鞋柜边上，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着还闹心的玩意儿……
杨如后来无聊时拍了自家将军俑的照片上百度搜索图片，发现其本名叫三彩天王俑，现存于故宫博物院……
杨家两兄弟也因此分道扬镳，兄弟反目。
杨如的奶奶私下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都没能劝和两兄弟。这其中主要是杨爸的原因，杨爸眼里一贯进不得沙子，当时便放出狠话来，咱们兄弟这辈子也就再能见上两回面，爸走见一回，妈走见一回。
杨强当时听了都傻了，这，这和故事里写的不一样啊！？故事里那些浪荡子，都是反复从家人手中骗钱得手之后，家人都不离不弃，苦苦相劝，最后浪子回头大团圆的，他咋就骗了一回，就彻底翻脸了呢！？这样的情节，书上也不敢写啊！再说他当年也的确是走投无路嘛！他也不想的……
事实证明杨爸果然是个耿直boy，从不虚言的。杨强经济上宽裕之后几次跟杨爸示好，并且有意做出补偿，都被杨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时杨强自认为也是个有脸面的人物了，一来二去的被连着扫了几回面子，复合的心也淡了，兄弟间便彻底断了往来，直到杨如回来那年，两人的关系都毫无进展
说起来杨如的小叔也是朵奇葩，他拿着从亲哥哥那里骗来的钱跑去了琼州岛，胆大包天都跟着别人做走私，还在做走私的间隙，忙里偷闲的自考了一个本科文凭，两年后又考了研究生，然后成功转型，也算是走私界的励志典范了……
杨如知道小叔当年是诚心诚意感到后悔想找杨爸复合的。小叔一个长辈明里暗里找杨如试探了几回，甚至想要把当初那笔钱补偿给杨如。无奈杨爸态度坚决，杨如自然不能在后面做戳亲爹心窝子的事，拒绝了小叔递过来的橄榄枝。
小叔当时说的话杨如至今记得很清楚，他说，如如，你爸没走到过绝路上，我说的是真正的绝路，所以他不懂，人到了那一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随便抓住点什么都觉得是救命稻草。
那时杨如才知道，小叔当时做布料生意亏本了，哪来的钱倒腾古董？他是借了高利贷。当时被人四处追债，那些人甚至放话威胁要动杨如的爷爷奶奶，小叔没办法了，才跑去骗亲哥的钱，他当时并不知道杨如家也过得甚是艰难。
对于小叔给的理由，杨如心里并不能认同。不过有时候有了一个理由，比没有理由更让人心里好受些，你会不自觉的安慰自己，哦，原来这个人当初骗我，也是因为走投无路。然后就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这辈子小叔走投无路的情况还没有出现，杨爸走这些年小叔对自家也十分照顾，杨如觉得虽然应该对小叔这个人保持警觉性，但实在没有必要拿还没发生的事情给一个人定罪。
如果自己一家能带着杨强走正路，那爷爷奶奶将来就不会伤心了。
就算仅仅是为了让一直真心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高兴，杨如也想尽力试一试。
杨如的话点醒了杨妈，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找强子帮忙呢！
杨妈掐指算了算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月便要过年了，杨妈便有些坐不住了，立马就要出去找杨强。可刚走到屋门口，杨妈又折回来，想着这半夜了，就算强子已经结婚了，自己一个当嫂子的大晚上找过去也不好，于是拿起客厅的电话，给杨强发了个传呼。
杨妈心急如焚得等了两分钟，却像等了两个小时那么久。杨如见老妈实在是着急，便在自家老妈的目瞪口呆中给自家小叔发起了夺命连环call。
第一个传呼响时，杨强正好到外面买烟去了，没带呼机，所以没听到。等他回来，正赶上杨如的夺命连环call，那传呼bbbbb得一直响，硬是响出了电话铃声的气势来，把杨强吓了一跳。他走过去拿起呼机一看，十几个传呼全是杨家小院的电话，顿时脚吓得一软，拿着传呼和ic卡便往冲。
杨妈一接起电话，杨强便急切的问道：“大嫂，你们这么急找我，是不是爸妈出什么事了！？”
杨妈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强子，叫你担心了。爸妈都好，是我有急事找你，你看方便这会儿过来一趟么？西萍要是在家也一起来。”
西萍是杨强的老婆，全名陈西萍。
说完还不放心，加了一句：“十万火急！”
杨强两口子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杨家院子里了，花了十十多块钱重金打车来的。两人到的时候杨如的爷爷奶奶已经休息了，是杨如开的门。
杨强一跨进客厅便道：“嫂子啥事儿那么着急，连明天都等不了了？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您就直接说，弟弟能帮上什么忙？您吩咐就是！”
杨妈跟陈西萍打来个招呼后，直接将照片递给杨强道：“强子，你看看这个。”
陈西萍跟着凑过去，一看便惊讶道：“呀，倪萍！还有杨澜！嫂子，这是什么照片啊？大晚上给咱们看这个干嘛？”
杨妈道：“这是我今天才收到的，我老板寄来的照片，今年春晚的彩排照，绝对可靠！”
陈西萍一下子来了兴趣，从杨强手中接过照片兴奋得一张张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道：“呀，倪萍这套粉色的西装裙真好看！”
第九十二章 如何混好穿越
杨强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试探的问道：“嫂子您是想？”
杨妈道：“我老板要年前就把这几身儿衣服做出来，年后第一天就要开卖，抢这个独家！我这边厂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就差布料，这生意你能吃下来么？”
说完还将那封描写面料手感的信一起递给杨强。
陈西萍的注意力则从手中的明星照中转移过来，惊讶得看着杨妈，又看看杨强。连一向天真的她都知道，春晚主持人穿的衣服，必定大卖啊！
杨强想了想问道：“你们打算做多少套？”
杨妈道：“咱们蓉市那么多人，上万套都不嫌多。”
杨强点了根烟，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杨如，又赶紧把烟掐了。他想了想，摇头：“上万套悬，这会儿很多商家都歇业回老家过年去了，时间太赶了。”
可杨强实在舍不得这样大一笔生意从自己眼前溜走，他又一向脑子活络，建议道：“这样嫂子，我今晚连夜联系几家供货商，看那些还没歇业的人那里能不能找到库存。不管行不行，我明天都给你回个话。如果能找到，咱们有多少先拿多少，工厂先开工。然后边做边卖，这样咱们资金压力也没那么大。嫂子你也别慌，你要知道，现在离过年还有十四天，那么你始终比别人领先了十四天时间！”
杨妈一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应道：“行，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杨强一边站起身一边道：“行，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联系。”
又回头对老婆道：“西萍，你今晚是歇嫂子这里还是跟我回去？我要回家先拿电话本。时间也不早了，天儿又那么冷，不然你别折腾了，你从嫂子这里去上班也近点。”
陈西萍已经站起来了，一边系围巾一边道：“我不，我要和你回去。”
杨强无奈的笑了笑，接手替陈西萍系好了围巾，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出门去了。
客厅没别人了，杨妈赶杨如：“让你睡觉你非要守着，你小叔还能坑我不成？再说他要坑我你还能看出来？真是一天到晚瞎操心！赶紧回去睡了，明天还上课呢！”
杨如笑道：“行，妈你也早点休息，未来这几天忙着呢！”
杨妈笑道：“知道了，我明天给单位请个假，自己也去几户熟人处问问，不能把希望放在强子一个人身上。唉你说闺女，思明那孩子是不是早想好了这一招啊？不然怎么一早就让我多跑布料市场啊！？”
杨如做懵逼装，心中却吐槽：那不是咋的，咱爸那个人啥样，谁还不清楚了不成……
第二天晚上，杨强回话了。照片上倪萍穿的一粉一黑两套衣裳，能找到基本一致的布料，杨澜那身绿的不好找，颜色误差太大。
杨妈一问价格，比自己今天打听的略便宜，知道是杨强给自己优惠了，立即拍板，有多少先做多少，边做边找！
一时之间皆大欢喜！
……
***
忙起来的时间过得飞快，杨如只觉得家里这边人仰马翻的折腾了没几天，学校就宣布要放假了。
果然，补课的最后一天，每个老师进来时都抱着一摞卷子。最后杨如数了一下，老师们好像约好了一般，涉及中考的科目语数外物化政史每一科都发了十一套卷子！放假一共才十四天，就有十一天每天要做六套卷子！想一想，老师们还是很人性化的，大年三十初一初二还是给了你三天过年时间的……
到放学的时候，胡亮鼓起勇气问杨如，寒假要是遇到不会做的题，可不可以去她家里找她和秦康请教。
杨如惊讶的睁了睁眼睛，不过很快便欣然同意了，还给胡亮说了两人寒假期间的安排，免得胡亮大冷天的骑车过来却扑个空。
秦康知道杨如这几天事情多，放学后打电话和秦爸爸商量了一下，过年前都住在杨家这边。
当天晚上杨如和秦康便将寒假作业分了工，第一时间开始协作。
等胡亮第二天吃完午饭跑来杨如家想要一起写作业时，杨如已经做完了三套语文卷子，秦康已经做完了五套数学卷子。
胡亮看见桌子上一堆做过的卷子都懵了，下意识就想抓过来抄，被杨如伸手打了他的爪子。
杨如凶道：“干啥！想不劳而获！？把你卷子里的历史政治选出来做了，抄书你总会吧！？做完大家交换！”
胡亮有点懵，不过被凶惯了的他听话得拿出书包里的卷子想要翻拣，却发现根本没带，他愁道：“我没带，我今天是想来做数学卷子的。”
秦康不等杨如开口便去拿了自己的空卷子和课本递给胡亮。
胡亮老老实实的接过课本开始写卷子。
写了一会儿，话霸胡亮便不甘寂寞起来，一会儿赞美一下杨如家的院子，一会儿赞美杨如家的零食和饮料，嘴就没闲过。
杨如被吵得头疼，便凶他：“你写了几张卷子了？就你这表现，还想不想要书了？”
说起书，胡亮更来劲了，兴奋道：“唉，我听说大家都喜欢看《杨亮修仙传》，可你们猜我喜欢看哪篇？我最喜欢看《回到清朝当太后》和《隋朝太子爷》！哈哈哈哈你们没想到吧！？当然《杨良修仙传》也好看，但是修仙嘛，太不现实了，不像穿越，没准有一天人类的科技真的发展到可以做时光穿梭的地步呢！？到时候我要是回去了，肯定跟书中的男主女主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啪”！
杨如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瞪着胡亮奶凶奶凶的问道：“你凭什么觉得你回去能混得风声水起？你是会作诗还是会对对子？语文中考要求掌握的诗词和古文你背完了么？《隋朝太子爷》现在好像写到男主靠造肥皂赚大钱了，那你知道为啥油脂加碱就能变成肥皂么？皂化反应的化学方程式是什么你能写出来么？还有《回到清朝当太后》，康熙朝有哪些名臣哪些不得善终的奸臣你记得么？最后是几皇子登基你知道不？你啥都不知道那你特么连站队都不会！就你现在这样的，不管穿回哪个朝代就只有死！你说说，就你现在这样的，你凭啥觉得你能混得好？好好你，不然穿越这个大蛋糕砸你头上你都吃不了！”
胡亮都被凶懵了……
秦康适时拍了拍胡亮的肩膀，用激励的口吻忽悠道：“兄弟，穿越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可是碰上了咱就不能浪费机会，咱们先做好准备吧。来来来，政治卷子放一放，先做历史！做完历史做化学，我跟你说，要想穿越混得好，学好化学不可少！可学好化学的前提是什么，是数学……”
第九十三章 书以致用
当天下午五六点杨家小院来了位不速之客，胡亮的妈妈竟然一路打听找到了杨家小院来！
看着手上提了几个橙子当遮羞布的妈妈，胡亮差点羞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这谁还看不出来胡妈妈是来查岗的呀！尤其是胡妈妈借口将橙子放在桌子上，却一面打量杨如和秦康，一面假装无意却细细翻看三人卷子的行为，更是让胡亮羞愤欲绝！
胡亮提起书包气冲冲的推了自行车便往外冲，胡妈妈急忙一边追一边喊：“亮亮，等等妈。你别误会，妈不是不相信你来监视你的，妈就是想来谢谢你同学对你的帮助。真的亮亮，你相信妈……”
胡亮：！！！
杨如：……
秦康：……
好吧原本还担心有误会，现在看来不存在误会了，你就是来监视人的……
不过杨如和秦康二人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虽然心中不赞同胡妈妈的行为，却也没有生气，反而要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你这片心咱俩理解没用，要胡亮理解才行……
胡亮自觉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一路不管不顾气冲冲的骑车回家。到家后胡亮看着书桌上的暑假作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仗着自己最近家庭地位飙升，在胡爸爸惊诧的目光中一把将寒假作业六科共计六十六套卷子撕了个稀巴烂后，扔出房间门，虎躯一震，大喝一声“我不学了！”，然后门用力一甩，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中。
饶是胡爸爸在家一贯是暴君，面对人民群众突如其来的反抗，内心也是懵逼的，甚至有些惊恐。
紧跟着进了家门的胡妈妈见状更是吓得直掉眼泪，嘴里反复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胡爸爸听了忙把胡妈妈拉到一边问明了情况后，责备道：“你真是糊涂！亮亮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为了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和老刘费了多大力气，你倒好，专门扯后腿！现在你让他在同学面前大大丢了面子不说，还给他一种爸妈根本不相信你在学习的错觉，他怎么能不伤心！你看看他，平时看了我跟耗子看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的，今天都敢当着我的面撕卷子摔门了！这可如何是好！”
胡妈妈听了心中既悔且慌，却又不服气道：“难道你心里就不怀疑？昨晚他说要去同学家写作业时你没怀疑他是跑出去玩？既然大家都不放心，我去看了有什么不对！？”
胡爸爸心中腹诽，是没有不对，可是你被发现了，那就大大的不对了……
想到这里，胡爸爸无奈的叹了口气，揣上ic卡出门了，事到如今只有先给刘老师去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把卷子补回来。
此次事件以胡亮大获全胜告终。胡妈妈说尽好话赔尽小心外加许下无数不平等条约方才哄得胡亮回心转意。
事后有一天胡爸爸在吃饭时突然反应过来，卧勒个去，胡亮这招，怎么这么眼熟！？他左思右想，竟然发现这招和《回到清朝当太后》里面，女主家的堂妹要使坏侵占女主家产业时跟家里老祖宗使的招数一毛一样！！！这破孩子还跟他老子玩起宅斗了！！！
洞悉真相的胡爸爸当时就想把胡亮拧出来一顿胖揍，被胡妈妈死死拦住了。用胡妈妈的话来说，孩子现在肯学你就该念阿弥陀佛了，若是你真的想打，等中考后再打吧，到时候不管胡亮考得怎么样，只要胡爸爸想打，她绝不拦着……
胡亮在杨家小院的首次亮相就这么草草结束了，留下了两套做好的历史试卷子。这下可把杨如和秦康乐坏了！要知道历史和政治卷子可是字数最多的卷子！
杨如和秦康紧赶慢赶日赶夜赶，仍然花了四天时间才将所有试卷做了个七七八八。当然二人也不是老老实实的全做，很多照抄书的内容，二人就标注了个页码了事。因为二人太清楚老师的心理了，他们发这么多卷子下来，原本也没指望大家能做完，不过是换个方式把大家拘在家里看书罢了。这么多卷子，他们根本不可能一份一份改，最多同桌间互相检查了事，多半可能是收都懒得收，上课时直接开讲。
生产倪萍同款的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在临近春节前，杨如的小叔还找到了高度接近杨澜身上那套草绿色套裙的布料，杨澜同款也投入生产中！
杨家这边工钱给得足，工厂三班倒开工，大量的同款被生产出来。为了保密，衣服被直接运到杨家院子里保存。
秦康的爸爸知道了杨家的事情，只要单位有空，便主动开了单位的面包车来帮着拉货，跟着搬进搬出，两家人的关系也因此越发走得近了。
杨如在收到照片后便打电话问楚思明要底片，等她收到底片后，便和秦康一起动手做了极简易的海报。
二人先拿着底片去照相馆，选了三张照片出来各冲洗了几副巨大的照片出来。冲洗照片的照相馆老板当时还以为倪萍和杨澜是杨如二人的偶像，心里还觉得听奇怪，咋现在小孩子的喜好都和大叔是一个类型的……
两人拿到照片后，将照片上的人物仔细得剪下来一起贴在一张巨大的白纸上，然后由秦康拿水彩笔并且用艺术字字体在旁边空格处写着：倪萍/杨澜春晚同款，本店热销中！！！以及：倪萍/杨澜春晚同款，一楼a106店铺热销中！！！
海报做好后，杨如还找爷爷帮她做了个支架。等杨妈回来看到杨如和秦康这几日的杰作时，简直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竟然如此能干，无声无息的便解决了自己的烦心事。原来杨妈最近也在发愁宣传的事情。对于宣传这件事，杨妈的认知还停留在电视广告上，其余的一无所知。难道她要雇人去拉着每一个来逛华泰服装批发城的人，告诉别人她手上有春晚主持人同款？有了这两版海报，杨妈只需要在自己店门口放一个，再在华泰批发城入口处放一个，花点钱请人守着便成！省事又有效！
杨妈原本还有些想不通，自家的基因怎么生得出如此早熟聪慧的孩子，杨家祖上也没出过啥有出息的人啊！咋到了自己这一辈就烧高香了！？后来加上一个更熟得秦康，杨妈又觉得自己想得通了。两个孩子之所以如此早熟，小小年纪便知道为家里分忧，还不是因为身世可怜，一个自幼没了爹，一个自幼没了妈……
第九十四章 新民俗
今年杨家这边团年是在杨家小院进行的，杨家一家六口人，特邀秦康父子俩，八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个团年饭。
杨如的爷爷奶奶特别开明，把今年团年的日子定在了大年二十八，这样便不耽误众人大年三十那天到别处去团年。
年三十那天，杨妈汲取去年的教训，上午早早到单位去晃了一圈，打扫完卫生便急忙带着杨如回娘家帮忙。
两人刚到，杨如便看见穿得一身喜气的小表弟李威腰上系了根熟悉的绳子坐在外婆家门口的老树下，绳子另一头拴在树干上。李威屁股底下垫了厚厚的褥子，手里还塞了一张报纸……
那李威也不哭闹也不到处爬，就那么乖乖巧巧的拿着报纸坐在褥子上，看谁都笑，特别讨喜。
杨如一见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妈见了毫不留情的扎心道：“有什么好笑的，你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杨如：……
可是大冬天的被拴在门口看报纸也很奇怪吧？杨如忍不住问自家亲妈：“妈你当年怎么忍心大冬天的把我拴在外面？冷坏了你不心疼的啊！？”
杨妈闻言也是十分疑惑，是啊，大冬天的拴门口，这是作的啥妖啊？
母女俩站在树下正要动手把李威解下来抱回屋去，赶巧杨如的小姨李惠瑶出来看见了，赶紧阻止了二人的举动。
杨妈见状忙问道：“把孩子拴这儿是谁的主意？天冷着呢！里面有那么忙么，都没个人看孩子？大弟还没回来？我听说他们两口子今天没去单位啊？我先解下来抱进去让如如帮忙看着吧，如如现在可懂事了，看看孩子没问题的！”
李惠瑶一边摆手一边憋着笑低声道：“姐你快别乱管闲事了，里面哪就忙成这样！这威威是李家的宝，除了他亲妈，谁敢这么虐待他！你放心，冻不坏，他妈给他穿得厚实着呢！再说今儿太阳也还不错。”
杨妈低声问道：“这大过年的，那位又作啥妖啊？妈也不管她？”
李惠瑶嘴都笑裂开了，和杨妈咬耳朵道：“周玲不知道听谁说的，如如小时候就是因为被妈拴树上看报纸，所以现在成绩才那么好。其实不止周玲，如今这条街的街坊都这么拴孩子的，说是自己省事不说，将来孩子还能有出息，都快成新民俗了。不过只有周玲手最黑，大冬天的也这么拴！你这会儿把威威解下来，小心将来威威成绩不好，周玲怪到你头上，嘻嘻……”
杨如在一旁听了噗得笑出声来，呀！大舅妈这是还想让威威赢在起跑线上咋的，拴得越久成绩越好么……
李家俩姐妹正在外面说悄悄话，里面突然闹腾起来，先是杨如的表弟刘明远像只小兔子似的窜出来撞到杨妈身上，抬头看见三人便高声叫道：“大姨、小姨、姐救命啊，舅妈说要打死我！”
李惠瑶听了眉毛一立，大喝一声：“她敢！反了她了！”便也不问青红皂白，斗志昂扬的飞身冲入战场。
杨如：……
她看了看目光闪烁的刘明远，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里面刘明远的亲妈李惠玉正拦着周玲吵架，李惠瑶加入战局后场面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杨如从兜里抓了两个费列罗递给刘明远，问道：“别怕，跟姐说说你怎么惹她了？她为啥要打死你？”
刘明远挠了挠头，疑惑道：“我刚才想去厨房偷嘴，看见大舅妈正对着猪肉上的血掉眼泪，我就问她是不是在滴血认亲，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
杨如：……
杨妈：……
周玲原本大清早的被杨如外婆从*******喊起来切肉就心有不满，她好不容易跟人换了班，年三十这天不用去单位打扫卫生，还说睡个懒觉的。她昨晚睡得又晚，一个恍惚便切到了手，血顿时落在了猪肉上，周玲一见便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赶巧这个时候刘明远跑进来，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周玲正想呵斥他几句撒撒气的，哪知刘明远突然开口了：“舅妈，你这是在滴血认亲么！？呀！都感动哭了！那是血融合了认亲成功了！？这猪肉是你家啥亲戚身上的肉啊！？”
周玲原本就一肚子邪火，听了这话，立马炸了，菜刀往案板上重重一拍便是一阵乱骂，李惠玉听见动静跑进厨房时，正好听见周玲扬言要打死自己儿子……
杨如听完事情的原委后啧啧了两声，讲真，这事儿要不是考虑到大家的立场问题，刘明远挨一顿也不冤啊！大过年的，指着案板上的猪肉说是家里长辈的亲戚，这真是既不礼貌，也不吉利……
这孩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等屋里的动静小了，杨如才牵着刘明远进去。弄清事情原委的李惠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刘明远叫过去，让他给大舅妈道歉。
刘明远乖巧的道完歉后，一脸委屈的问他妈：“妈我到底哪儿错了啊？大舅妈刚才真的用刀子割破自己的手往猪肉上滴血了，她对着猪肉上的血哭得可感动了！跟电视上演的一模一样！”
周玲：！！！
……
有了上午的小插曲，中午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气氛就不那么和谐。
周玲显然还没消气，一个劲儿的用筷子搅碗里的米饭，杨如大舅见了忙小小声的哄老婆。
剩下的人早已见怪不怪，自动将二人略过，有说有笑的吃着饭，一起回顾过去一年的趣事，畅谈新年的计划。
这时杨如的小姨爹孙庆主动跟大姨爹刘国发碰了个杯，笑道：“我听惠瑶说你前不久提所长了，一直没能当面恭喜你，来来来敬你一杯，过完年你可得请客！”
杨如的大舅和小舅听了也忙端起杯子恭喜刘国发，这是喜事，值得一家人一起庆贺。一时间，饭桌上满是道贺声。
刘国发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的干了一杯，满嘴应承，连说明天就要请大家饭，让大家必须赏脸云云。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又热络起来。
周玲在一旁听了，将手上的碗往桌子上不轻不重的一放，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杨妈道：“我听说有人结识了了不得的大官，自己在单位升官当了小组长不说，还提携妹夫也升了官。那你什么时候可怜可怜你苦命的亲兄弟，也提携提携他。咱们也不奢望当大官了，让你亲兄弟能早日分套房子搬出职工宿舍就够了！”
第九十五章 缘由
原来清明节那次刘国发当着全家的面狠狠发作了周玲，杨如外婆事后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周玲再怎么说是李家的儿媳妇，李家目前唯一传人李威的亲妈！平时杨如外婆看不惯她，发作也就发作了，你刘国发只是李家的女婿，是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对李家的人和事指手画脚？
周玲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他刘国发如今不名一文就敢向着外人，冲李家的平辈发威，那他将来要是混了个一官半职，岂不是连杨如外婆都不放在眼里了！？这才是杨如外婆心里最担心的事。
左思右想之下，杨如外婆趁着李惠玉回娘家时狠狠数落了她一顿，责怪她管不住丈夫让自家人受委屈。
哪只李惠玉两口子早料到那天的事情还不算完，回去后小两口便商量好了一套说辞。
李惠玉满脸委屈的对自家老妈道：“妈，你误会国发了。你看他和我结婚那么多年，在我们家见了谁不是笑嘻嘻的？家里从老到小都喜欢他，他什么时候对家里人说过半句重话？那天的事实在是有苦衷的！”
杨如外婆听了冷笑道：“你别当我年纪大了就糊弄我，你们一个个都成了家，各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我这个当妈的倒成了外人了，将来说不定要看女婿脸色过活了！”
李惠瑶忙哄道：“妈，您想哪去了！刘国发家里那点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没了爹，娘又改嫁跟人跑了。他吃百家饭长大，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个家，他可是把您当亲妈看待的！您也别说气话或者听人挑拨，您就自己心平气和的想想他平时对您可有半点不好？比那些搬弄口舌是非的人如何？我啥话都不说您自己想。您再想想您刚才说那看女婿脸色过活的话亏心不亏心？人家国发听见了该多寒心啊！”
杨如外婆自己何尝不知道那是气话，二女婿待自己也确实没得说。这么一想心气也顺了些，疑惑的问道：“这里头有啥说法？”
李惠玉见自家老娘听得进话了，方才慢条斯理的给周玲上眼药：“要不怎么古话都说妻贤夫祸少呢，那周玲简直就是个搅家精。清明那天在大姐那里，串掇您去跟姐要房子结果让亲家看了咱家笑话也就算了，这是家丑，杨家二老也不是多话的人，不会出去乱说。可是那天周玲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说大姐家的租客！那租客夫妇我们都见过的，国发说那男的他在电视上都看过，是市里的大官！那样的大官，周玲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儿，说人家傻！这还不算，她还说人家儿子是野孩子，还扬言要打别人的儿子！妈您好好想想，那天的事儿是人家孩子不对么？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您傻，您看我不找她拼命去！”
杨如外婆惊道：“那国发说是什么官了么？”
刘惠玉皱眉道：“国发没说，他怕我知道了忍不住回来说了，再叫周玲那搅家精知道了，反而给家里惹麻烦，只说是极大的官，能管到咱全市的！那样的官儿，周玲她居然放话要打人家儿子！别人我不敢说，我只说我自己，要是有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说要教训我们家明远，我是绝对不得善罢甘休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国发才当着那孩子的面儿发作了周玲，也算是替那孩子出气，先堵住那家人的嘴了。不然等孩子回去告状，人家发作起来，可就不止发作一个周玲了，没准还连累我哥呢！”
杨如外婆闻言忙点头道：“原来是这个理，幸亏你家国发机智，不然险些给家里闯祸了！咱们虽然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指望求别人干什么，但是被人记恨着到底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顺手坑你一把呢！周玲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看她生了威威给我李家立了大功的份上，我还真想让她自生自灭去。唉对了，惠琼家里住那小孩子，我好像记得叫，叫楚什么来着？”
李惠玉闻言立刻心领神会，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家老娘道：“是姓楚，妈你自己要去打听是你自己的事，打听出来了可别到处瞎说。还有，我要先把话说清楚，这是你自己去打听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不然国发知道了不会饶我的！”
也不知道杨如外婆到底打没打听出什么，总之后来再没提过这个事情。倒是周玲，连着莫名其妙挨了几回骂，撒娇让丈夫去打听到底婆婆最近为何老是和自己过不去，打听回来的结果便是，周玲清明那天在大姐家里骂的那个孩子的爹是个大官……
周玲得知真相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怪那两家人往大姐家跑那么勤，原来是冲着那孩子去的！感情有好事就瞒着自己一家了！要早告诉她那孩子的身份，以她周玲的能耐，还能不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现在好了，不该骂的也骂了，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最后还成了她周玲一个人的错了，李家三姐妹简直是欺人太甚不是！
正因为如，周玲才会在众人都恭喜刘国发高升时忍不住发难，这个事情她憋在心里很久了。平时杨如妈回娘家的时候都赶在她不在的时候，她如今又不敢找去杨家小院，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她也顾不得今天是年三十破坏气氛了。
她话音刚落，饭桌上热络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杨如大舅讪笑着一边低声埋怨周玲“大过年的你提这个干嘛”一边想把她拉走。
周玲挣开自己丈夫道：“你这个没出息的，我这是为了谁，我要是再不帮你说话，你在这个家都快没地儿站了！”
说完也不看别人，就瞪着杨妈，要她给自己个说法。说起来李家三姐妹，也就是杨妈脾气最好最识大体了，换成另外两个，她也不敢瞪不是？
杨妈如今帮楚思明管着一个铺子，半年来也养出了些脾气，见今日周玲一副不能善罢甘休的样子，便也将碗放下，看着周玲不咸不淡的说道：“是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认识了一个大官呢，还没来得及处好关系，你就替我把人往死里得罪，还放话要打人家家里最争气的一个儿子！我可没这个脸开口去找人家要好处。国发能高升那是他自己争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空口白牙一句话便抹杀了别人多年的努力。至于我自己，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不在乎。”
说完杨妈站起来，看了桌上众人一眼道：“我看如今这个家我才要没地方站了，原本大过年的放着杨如她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冷冷清清的在家守院子我便有些不放心，眼下这情形我还是先回去了吧。走了，如如，跟妈回家。”
说完便不管别人喊，带着杨如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玲：！！！
这是啥情况啊！？说好的李家三姐妹脾气最好最识大体呢！？咋还兴说崛起就崛起了！！！肿么办！？莫非大过年破坏家庭团结的锅又要她周玲来背了！？555不要啊！！！
第九十六章 三十
杨如母女两个从李家出来后怕杨家二老担心，在街上瞎晃悠了半天，又顺便买了些烟花和高价菜，才慢悠悠的回到家中。
尽管如此，杨如的爷爷奶奶见两人提前回来了还是吓了一跳，反复问杨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见从杨妈口中问不出什么来又把杨如悄悄叫到一边询问。
杨如：……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就觉得你们连我妈的嘴都撬不开还想撬我的嘴……
总之不管爷爷奶奶怎么旁敲侧击，杨如母女就一句话，专门提早回来陪二老过年看春晚的。
爷爷奶奶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就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儿去准备晚上的团年饭去了。要知道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收拾出一桌子像样的年夜饭老费功夫了！
当晚杨如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守着电视机看春晚。
等倪萍穿着一套粉色西装裙如期登场时，杨妈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
晚上十点左右，杨如的小叔杨强两口子也赶过来了，二人也是看了春晚激动，专门提早从西萍娘家散场过来报喜的！
杨家二老见了二人便更加高兴了，这是二老这几年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三十。就连杨如都觉得，这是她这两年过得最舒心的一个春节，可见合家团圆里这个“合家”还是有讲究的，万万不能混了其它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
杨强满脸激动的对杨妈道：“嫂子，真是那几身儿衣服，这回咱们要发了啊嫂子！！对了嫂子，萍儿看上那身粉色的了，弟弟想提前给她买一身，她明天穿着去走亲戚让她显摆显摆成不？”
陈西萍听见了就在一旁咧着嘴用小拳拳使劲捶杨强。
杨妈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笑道：“买什么买，你这是埋汰嫂子不成？嫂子送她一身！你家西萍人漂亮身段又好，穿着是活招牌哩！叫她空了多到嫂子铺子上多晃晃就够了。”
包括杨如的爷爷奶奶在内，众人等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又放了一回烟花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临走前，杨强和杨妈约好，初四一早就到杨妈铺子上帮忙。
初一早上，杨家客厅的电话响个不停。先是楚思明打电话回来给大家拜年，顺便跟杨妈了解了一下工作进度。然后是秦爸爸和秦康也打电话过来拜年，顺便约好了初四早上四点，亲爸爸会开着单位的面包车过来帮杨妈拉货到批发城。最后是杨如的两个姨妈加一个小舅舅分别打电话说要来蹭饭兼八卦一下昨日的后续，并且不约而同的宣布自己已经在路上了……
杨妈挂上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给楚思明的父母打电话拜个年。
电话是楚妈接的，态度十分随和，还让杨妈替她们两口子给杨家二老拜年。
几位不速之客很快就分头到了杨家，除了杨如小舅，其他两家手上都大包小包都提满了东西。
杨如的爷爷奶奶上了年纪，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见大年初一家里就这么多人，高兴得合不拢嘴，说这是兴家的好兆头，还给杨如的表弟刘明远和表妹孙莎莎封了个大大的红包。
杨如的两位姨妈是结伴来的，一进客厅便看见里面堆满了套着塑胶袋的衣服，一直从地上堆到天花板上。
杨如小姨李惠瑶见了惊讶的叫到：“呀，家里怎么堆了那么多衣服！？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抓住一套使劲往外抽。
杨妈见了笑道：“准备年后卖的，你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姐自掏腰包送你们一人一套。”
这下连杨如的二姨妈李惠玉都来了兴趣，走过去准备一起翻看那堆衣服。
正在这时，李惠瑶举起一套黑白相间的套裙，惊讶道：“呀，这不是昨晚上倪萍穿得那身儿么！？昨天我就觉得好看，大姐你啥速度啊，这都做好一屋子了！！？？”
李惠玉闻言定睛一看，可不是昨晚上倪萍穿得那身！！她眼尖的看见那堆黑白的衣服下面还压着粉红色的，顿时兴奋了，该不会是昨晚倪萍穿得粉红色的那身儿吧！！？？
想到这里李惠玉忙跑过去蹲在地上，费力的抽出压在底下粉红色衣服举起来一看，果然是倪萍穿那套！
李惠玉激动得一身尖叫，尺码都没看便拿着衣服跑去杨妈卧室了。李惠瑶身材丰满些，选了个大号，也跟着冲进了杨妈卧室。
杨妈笑着摇了摇头，又去杨如的房间拿了两套绿色的给二人送去。
……
最后李惠玉选了粉色的，她人比较娇俏，粉色正衬她；李惠瑶选了黑白套裙，她觉得上班穿比较端庄，还显瘦。
姐妹俩一人得了一套新衣服，美滋滋的围着杨妈说话。
不过对于杨妈为什么能提前搞到春晚主持人穿的服装，杨妈没主动提，两姐妹也很有眼色的没去问。毕竟，毕竟自己已经得了封口费了嘛哦呵呵呵呵呵～
待她们初四一上班便穿上此战衣，虽然现在天还冷，但是可以在外面套件大衣嘛！等到了厂里再假装车间太热，不经意间把大衣脱掉露出里面的倪萍同款来，完美！此举足以羡煞厂里的一众大姑娘小媳妇！！！这场景光想想就美滋滋啊！！
两姐妹试衣服的时候，给杨妈转播了昨日杨妈走之后的情形。
昨日杨妈走后，周玲只傻了片刻，便反应过来大年三十的气走了婆婆的长女和外孙女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这长女在家再怎么不受宠，可那也是亲生的，总比自己跟婆婆亲吧！更何况这中间还夹着个她婆婆一向引以为傲的外孙女！
周玲觉得自己很冤枉，因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她真没想闹事的，她今日可是身怀项目回来拉赞助的！可现在项目还没上马，她心中最看好的赞助商就跑了！她明明已经挑了李家最软的一个柿子来发作，只等挑起李家众人的愧疚之心，自己就顺理成章的提出给自己家出个资补偿一下啥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平时不吭声不出气李惠琼，这回居然硬气起来，敢大过年的甩脸子走人！这根本不能怪她，是李惠琼不对好吧！大过年合家团圆的日子出啥妖呢！说起来她还是自己的债主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翻脸了，也不怕自己不还她钱了！？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必须先想办法过关！想到这里，周玲险而又险的赶在杨如的外婆发飙前，悲痛欲绝的嚎了一嗓子，捂着脸一步三摇的跑出去了！
杨如的大舅李兴龙不顾杨如外婆的阻止，放下筷子就追老婆去了。
周玲刚跑出去，便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自己这一跑，就失去解释的机会了，屋里剩下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会帮自己说话的，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不行，还得回去！
正好李兴龙出来找她，她便拉着李兴龙说了一番诸如“我掏心掏肺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之类的话，把李兴龙感动得眼泪汪汪，只觉得这全世界没有人比周玲待自己更好之后，又是一番耳提面命，这才委委屈屈的跟着李兴龙回去了。
第九十七章 海狸鼠
“周玲也想养海狸鼠？那玩意儿可不便宜，她哪来的钱？”杨妈听了忍不住惊讶的问道。
海狸鼠杨妈也知道，他们单位很多同事都养了，听说现在特别时兴养这个，养大了专门有人上门收，好多人都发财了。杨妈要不是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多半也是要养的，杨家也不缺场地不是？不过是想着她现在这个情况，养了纯属给杨如的爷爷奶奶增加负担，因此才作罢。
正因为杨妈曾经动过心打听过，所以她知道，海狸鼠这玩意金贵着呢，听说现在已经涨到了上千块钱一只！是一只！你买一只回来也没用不是，一只怎么下崽！？你至少得买两只吧，两只就是两千多！可杨妈现在在厂里即便是当了小组长，又涨了工资，也不过才两三百块钱一个月！
李惠瑶冷笑道：“她有个屁的钱！不然你以为她昨天作什么妖？还不是想让妈觉得我们几家人都亏欠了大弟，然后一起拿钱出来补偿大弟好拿去给她养耗子！没成想你不接茬直接走了！”
杨妈皱眉问道：“问题是在于她是真想养耗子还是想借钱去赌？如果她是真心想给家里添个进项，等节后这些衣服卖了，我老板跟我结算工资后，我倒是可以再借她点钱。大弟摊上这样的媳妇儿也不容易，周玲不心疼他，咱们不能不心疼，毕竟是我亲弟弟，你们的亲大哥！”
李惠玉一边照镜子一边道：“她这回借钱好像真的是想养耗子，她昨天指天誓地的，说借来钱都交给咱妈去买耗子，她不过手，买回来她来照顾，第一窝崽子下来赚的钱给妈，算是她和大弟孝敬的，从第二窝起收入才归她自己。听说前两个月这耗子才五百多块钱一只呢，这才多久功夫，就翻了个翻了！你别说，咱妈都动心了！”
说到这里，李惠玉有些疑惑都问杨妈：“姐，你如今也是生意人了，你说这养耗子真有这么赚钱？周玲说她都跟人打听好了，小耗子长到三个月就能配了，怀四个月左右，，一年能产二胎，两年五胎，每胎六到十四只，一年四季都能配。就算周玲运气差到没边了，一胎就只生了六只，姐，一年也是十二只，一千多一只，那就是一万二了！一年得十倍利啊！这其中还没考虑耗子一直在涨价的钱！别说妈，连我都有些心动！可我家国发总觉得这桩买卖利太高了有点不靠谱。”
刘国发的话在李家一向有分量，杨妈听了也沉默了片刻才迟疑道：“不然你们先拦着妈点，等我再找人打听打听。妈的意思，咱们每家又要出多少？”
李惠玉听了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张不开嘴。
李惠瑶是个直性子，一脸愤愤不平的接口道：“咱妈的意思，你这个当大姐的现在最过得，又是当官儿又是包租婆又是兼职的，你单独认一只，就当是关心一下你可怜的兄弟了。剩下的，我和二姐合起来认一只。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到头来，周玲空手套白狼，啥都不用不出，白得一对耗子！凭什么呀，咱们几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前债都还没清呢！”
杨妈听了疑惑的问道：“你昨天听了没闹？”
李惠瑶气道：“怎么没闹，可妈说了，这是借的，又不是不还，就当是我们几个孝敬她一回了，妈这是惦记起周玲许给她的第一窝耗子了！”
杨妈听完叹了口气，杨如外婆这是年纪大了，手里总想多捏几个钱傍身，才有安全感。想到这里，她劝道：“这事儿先拖着吧，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我打听打听再说。若真有这么大利润，咱们就想办法帮大弟这一回。你们俩手上是不是钱不够？若是紧张，等我过两个月结了钱先给你们垫上。”
……
杨如在一边听得心中一紧，震惊全国的海狸鼠骗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她大姨爹很有眼光啊，在全民头脑发热的时候便能看出这事儿不靠谱！
海狸鼠骗局说白了就是旁氏骗局的一种，操作模式如下：先是铺天盖地的宣传，让大家相信海狸鼠这个东西是个高大上的品种，比如皮毛是做裘皮大衣的高档原料，肉是昂贵的补品，血能入药，油能美容之类的，总之全身是宝，秒杀东北虎气死大熊猫就对了！然后骗子们就开始卖鼠，一开始当然是没人敢买的，但是这些骗子提出：我们也是包回购的，并且回购价还与日俱增！大家在家就可以养，几个月就繁殖一窝，卖了可以赚几倍。
此外，托儿也在这场惊天大骗局中一展身手。如果人们以五百元一只的价格从骗子手里买到海狸鼠，回去没多久，托儿便跟踪而去，以七百元一只回收，大家见这其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赚头，于是又回去找骗子购买，然而海狸鼠价格天天看涨，你上次购买时是五百元一只，这次再去可能就要一千元一只了。如此滚雪球般的炒作之下，竟使得海狸鼠得最高卖价滚到一万多一只。暴利之下总有人忍不住先试，很快就得到高额回报。这个头一开，哪里还有人坐得住，于是大家纷纷入场，全民炒鼠，很多地方的海狸鼠养殖场就这样蓬勃发展起来，盛况空前。
一开始前景还好，因为即使卖种的公司不收，还有后入场的愿意接盘，由于幼鼠数量是几何级增长的，很快大家就把自己所有的资金都投进去了，等市场上没了接盘侠，崩盘也就是必然的了。
杨如印象中当时身边有好多家庭把客厅、卧室腾出来砌上水泥池子搞养殖，满屋味道还欢天喜地的做着发财梦！她也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大舅舅家真是养过海狸鼠的！那味道，一言难尽！
杨如想着后来在网上看到的关于当年的新闻，一家人把辛苦养的海狸鼠一锅炖了，大家围坐在一起，满怀悲伤的把多少年的工资含泪吃下去！
这事儿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得想办法阻止，能阻止一桩惨事是一桩！不说别人，就说自家，自己那大舅妈虽然是个作天作地的祸害，可大舅却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吃了不少苦，除了老婆没找好，别的也没啥毛病，你总不能说人家听老婆的话是毛病吧！
可阻止这事儿不是这个年龄段的自己能做的，大舅一家也不可能听自己的话。在欠了一屁股债的周玲看来，现在任何阻止她的做法都是想断她的财路。断人财路可是犹如杀人父母啊！
杨如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要做就做把大的，怕是还得落在她爹楚思明身上！
第九十八章 开业
大年初四，杨妈一大早坐着秦康爸爸的面包车去了华泰服装批发城。
而后秦爸爸又回来拉了几次货，顺便放下了睡眼惺忪的秦康。
等杨如一觉睡醒了起来发现秦康正端着茶坐在院子里等自己，不由精神一阵恍惚，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倒是秦康被杨如的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热茶塞到杨如手上，低声问道：“怎么了如如？”
杨如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咱们以前。对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跟着你爸来的？”
秦康一边帮杨如把塞在棉衣里的头发给顺出来一边点头道：“嗯，今天不是帮咱妈拉货么？爸中途回去了一趟，就把我扔过来了，你知道的，我奶奶那边，因为我妈的缘故，我和我爸现在都不怎么爱去。我过来的时候你爷爷奶奶说你还没起，我就在院子里等你，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杨如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康康，你听过海狸鼠吧？”
秦康皱眉道：“听过啊，那不是骗人的么？怎么，咱妈想养？咱妈怕是没时间弄那玩意儿吧？”
杨如摇头低声道：“不是咱妈，是咱大舅妈周玲，上回她就养过。上回她不知道上哪里凑的钱，我猜其实她家没她自己唱得那么难，多半是有存款的。不过这回她一分钱都不打算出，她说动外婆叫我们几家凑钱给她买耗子，咱妈被摊派了一只。”
秦康听了忍不住扶额，那位也太能折腾了吧！可这明显是拿钱打水飘的事儿啊！而且喂耗子不要钱的啊！？那玩意儿被包装得金贵着呢，一年下来，两只耗子光饲料费就得四五百！这还是顺利，要是不顺利，耗子养死了呢！？这算谁的？
虽说这做生意是亏是赚都是自己的事儿，碍不着比人，但是这事儿放在周玲那儿可就不是这个理了，赚了是她自己的事，亏了可就是整个杨家的大事了！到时候不还钱不说，指不定还得找大家把她投进去的饲料钱给出了……
毕竟是打了两辈子交道的人了，谁心里还没点b数咋的……
秦康只是简单的想了想，就坚决道：“不行，这事儿得拦着。咱们俩说话不管用，怕是还要落在咱爸身上。”
说到这里，秦康从兜里掏出一张ic卡道：“走吧，去给咱爸打电话试试，就算这几天爸出去走亲戚，晚上回来看见来电显示也会给咱回过来的。”
杨家的电话每个月是楚家在交钱，所以大家通常自觉的只接电话，打电话都用ic卡到门口的电话亭去打，反正也没几步路。
楚思明那边果然没人接。想也知道，这才初四，估计楚思明正美滋滋的四处要压岁钱呢！
杨如略有些失望的挂了电话，和秦康一起回去用家里的电话又给楚思明在首都的家里拨了个电话，响了一声之后便挂断，留下个记录了事。
楚思明一整天都没有回电话过来。
这天晚上杨妈回来得比往日都晚，因为她下班后还去了一趟杨强那里商议今后几天的章程。
杨如和秦康见穿着粉色倪萍同款的杨妈回来了，忙一起迎上去，复制+粘贴兴奋脸异口同声道：“妈/阿姨回来啦？今天开业第一天有没有大卖？”
疲惫的杨妈看着两小只如出一辙的表情，顿时乐了，身上的疲惫都去了不少。
今日怎么说呢，不算大卖，只能算不坏。
杨妈和秦爸到的时候杨强已经等在摊位门口了，三人齐心合力把货搬进去后，秦爸爸继续回杨家小院拖货，杨强则在批发城门口守着杨如秦康做的海报揽客，顺便接应秦爸爸。
因为才初四，华泰批发城只有少数掉进钱眼子里的商家开业了，大多数商家还是要等过了大年十五才会开工。同理，大多数开时装店的个体户这几天还忙着走亲戚呢，因此一大早就来批发的人很少。
可以说早上但凡来批发城进货的时装店老板都被海报吸引到杨妈的摊位了，无奈一早上也就只来了几个人，批发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来了的人都庆幸自己大过年的没有偷懒，抢到了这个商机。
杨妈今日的大头买卖，来自批发城里那些和她一样掉进钱眼子，第一时间开业的商户。大家纷纷震惊于杨妈的路子之野，竟然初四就能拿出春晚同款！而且同行之间互相打听了一番，这货目前只听说杨妈这里有！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只能买了啊！按照那些商户的想法，三十晚上才知道春晚主持人穿什么衣服，到今天满打满算也就才三天功夫，三天能生产多大个库存！？杨妈手里货肯定多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货了，得赶紧下手！于是批发城里为数不多的同行纷纷找杨妈拿货，不过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批发城中但凡开业的商户均挂上了春晚主持人同款……
到了早上十点多，批发城门口的人流量开始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被批发城门口的海报吸引了目光，纷纷在杨强的指引下手挽手的去了杨妈的摊位送钱。当然也有一部分中途就走到了别的摊位上去，不过在营业的商铺总共也就零零散散的几家，大多数顾客最终还是根据海报和人流的指引直接找去了杨妈的摊位。
到头来杨妈今日狠狠做了一把零售商，原本每天两点就该关门去上班的，结果今天铺子上的散客络绎不绝，杨妈无法，只得临时打电话从服装厂借了个人过来帮着在大门口看海报和揽客，杨强则留在铺子上继续营业到下午五点批发城关门为止。
最后杨强盘点下来，开业第一天，批发加零售一共卖了两千多套衣服。
这只是第一天。可以预见的是，今日进货回去的个体户为了第一时间抢鲜将手里的货变现，明日一定会提前开门营业。而今日从杨妈摊位买了衣服的零售客人明日多半也会第一时间穿出去显摆，没几个女人忍得住这种诱惑……
九二年那会儿的大众审美还不讲求个性，讲得是跟风。今年流行什么款，你有了那我也要有，一时间大街上全是同款！同事朋友间见面若是撞衫了非但不会觉得尴尬，还会生出一种，哟，看不出你也挺时髦的认同感。如果市面上流行的衣服你都没有一件同款，那你肯定out了，会被时尚达人鄙视的！
所以最近几日杨妈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据杨强推测，生意会在四五天后迎来第一个高峰，因为那时候，该得到消息的批发客户基本都得到消息赶回来了，外地的客户也会开始慕名而来，到时候才是考验店铺接待能力的时候。为此，杨强以双倍工资的价码提前将自己铺子上的小工招回来调给杨妈救急，他自己则去盯着原料。此外，工厂那边也一定要有人跟进，万万不能在最赚钱的时候断货了。
好在这个时候人工便宜，就算春节期间杨妈接受楚思明的建议破天荒地的开出三倍工资加班加点的生产，人工成本依然低得令人发指。
第九十九章 机会
初五一早，楚思明就打电话过来了，他昨晚回家就看到了来电显示，因为害怕电话铃打扰到杨如爷爷奶奶的休息，所以才第二天一早回过来。
可惜杨如这边讲电话不方便，楚思明便将袁鹏家的电话告诉杨如，让她一个小时后打过去，楚思明今天和袁鹏约好了在一起刷题。
一个小时后，杨如和秦康到外面的电话亭去给楚思明打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袁鹏。他见楚思明居然主动跑去接自家的电话，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有诈，于是便飞身跃起抢先接了电话。果然，电话是找楚思明的，还是个妹纸！
更特么邪门儿的是，电话一接通，妹纸就叫了一声：爸！
杨如也是一时心急，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时，立马十分淡定道：“你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楚思明。”
那平静的语气，就好像刚才袁鹏幻听了一样。
袁鹏：！！！
他一脸如遭雷劈，转头将电话递给楚思明，用如梦似幻的声音道：“你女儿找你！？”
楚思明：！！！
毕竟是两世为人，楚思明十分淡定的接过电话，用责备的语气道：“姐你又做恶作剧了，干嘛捉弄我好哥们儿，你差点没把别人吓傻，以后可别这样了，很没礼貌的！？”
然后他就用余光看到袁鹏松了口气的表情，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继续问道：“什么事那么着急找我？电话都追到我哥们儿家里来了？……哦，原来是奶奶告诉你的电话啊，说吧，什么事儿？”
杨如就把周玲想养海狸鼠，然后杨妈被摊派的事跟楚思明说了。
楚思明听了皱眉道：“养海狸鼠？这是好事儿啊，我在家听我妈跟我爸说起过，现在好像在扶持这个项目，听说来钱挺快的。她想养就让她养呗，不就是千把块钱么，记得叫她打借条就成。照我说这是好事，用一对耗子把她的空余时间锁死了，她就没时间去打麻将了，还能给家里添个进项，多好！”
杨如听了忙解释道：“爸，这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情，你忘记我们一起看欧洲近代史的时候看到的郁金香投机事件了？你当时看见一株郁金香能换四头牛的时候还笑那些人傻来着。你想想，这套路是不是一模一样？一只耗子，长得再大那也是耗子啊！郁金香事件好歹前后进行了一百多年才破产，可是海狸鼠骗局在短短几年时间，幕后之人就骗了老百姓几千万的血汗钱！后来央视都专门曝光过这个事情，主谋还判刑了！”
楚思明一脸懵逼的问道：“你刚才说多少来着？”
杨如严肃道：“涉案金额高达数千万，不是一两千万那种数千万，是五千万以上的那种数千万！这还只是查实的！很多人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就这么没了。爸，这是一场骗局！”
可怜的楚思明三观又碎了一次。天晓得，他才刚刚适应了阿斯太一年五十万摊位费的小钱，人家就已经开始做几千万的骗局了！？几千万！？他上辈子存几千都超费力的好不好！
可是这个事儿找他有啥用？找他报销？没问题啊！他虽然没有几千万，但是买几对耗子对他来说还是毛毛雨吧？
想到这里，他语气轻松的对杨如道：“你别着急，她爱养就养吧，这钱我出了，多大点事儿呢，值得你这么惦记。”
杨如无力的叹了口气道：“爸，这事儿是个骗局，也是个机会，楚叔叔的机会。如果没有人干预这个事情，按照原定轨迹走，这个主谋要2000年以后才会被绳之以法，到时候得有多少人受害啊！可是如果楚叔叔能在事态扩大之前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并且力排众议，力挽狂揽，将这个诈骗团伙一网打尽，保障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呢？当然，现在的事态已经不算小了。这就是政绩啊爸！到时候再运作一下，你懂的？”
之所以说是力排众议，是因为海狸鼠这个项目一开始是得到了不明真相的那啥的支持的。这几天杨如开始关注这件事了才发现，海狸鼠的广告已经铺天盖地，报纸、电视、电台都在宣传这个项目。蜀州电视台还专门出了一档传授海狸鼠养殖技术的节目！
楚思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事儿你还能回忆起什么有用的，你说说看。”
杨如和秦康昨天在家里早就一起将他们所知道的信息汇总过一次了。此时见楚思明问，杨如忙道：“主犯叫什么我们都忘了，他的公司叫正大集团，就在咱们蜀州省下属的z市。他还在首都临近国家科委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对外冒充那里是“国家科委”的办公楼，这个事情应该一查就是一个准。然后他还自己去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假招牌，标榜自己是多家zf机构的合作理事单位，而且动不动就是蜀州省、国务院那个级别的，用来糊弄那些前去参观的普通人，这个要查起来对楚叔叔应该是没难度的吧？此外他还做了很多假奖杯，总之这些都是经不住查的，普通老百姓会上当，不过是因为没有渠道查罢了……”
等杨如大致说完海狸鼠的事情，楚思明又问了几句批发城的生意后便挂了。
等他挂上电话，发现袁鹏正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道：“哥，您现在在家里已经这么有地位了啊，连家里人搞投资都要问你意见！我刚才听你说养海狸鼠？这玩意儿可是真的挣钱？这次团年我听说我家有几个远亲都在养呢！”
楚思明闻言一惊，脱口问道：“连首都都有人养海狸鼠了！？”
袁鹏有些懵的回道：“是啊，听说养的人还不少。”
随即他意识到楚思明的表情有些不对头，追问道：“这事儿不对劲儿？”
楚思明点头：“岂止是不对劲，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袁鹏听了突然就嗨了，一脸兴奋道：“真的！？那咱们这是要去破案！？”
楚思明：……
等交代好了袁鹏之后楚思明提早回了爷爷奶奶家，他准备先给徐媛打个电话。
第一百章 查证
楚思明回家时正好爷爷奶奶出去走亲访友了，他拨了徐媛的大哥大。
由于徐媛在苏联解体这一事件中的卓越表现和对徐家的重大贡献，让徐家对她重新重视起来。
当然，徐家众人并不认为徐媛有能够预判到苏联解体这一重大事件的能力，毕竟这个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没有发生的时候根本想都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徐家人普遍认为徐媛是从楚家得到了绝密消息。
能够提前四个月便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并且还能和徐媛分享这一消息，这让徐家人对楚家的能量有了全新的评估，也让徐家人对徐媛在楚家的地位有了全新的评估。这样的楚家和徐媛，值得徐家做更大的投资。因此已经嫁作人妇的徐媛多年之后又重新走进了徐家的核心圈子，接手了更多的的生意，并且配上了那个年代的成功人士标配：大哥大。
一见是爷爷奶奶家的座机号码，徐媛心想这多半是楚思明打来的。众星拱月的徐媛忙从一众围着她的亲友中抽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她这个小叔子她清楚，没有正事不会找她。
徐媛接起电话，语气十分温和的问道：“喂，思明么？你找我有事？”
楚思明直奔主题：“嫂子，海狸鼠养殖这个事情你知道么？”
徐媛当然知道，她有些疑惑的问道：“知道啊，听说现在南边挺多人养这个的，咱们北边也开始兴起了，不过还不算普及。怎么，你也想养海狸鼠？”
楚思明道：“嫂子，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能是个骗局。您是生意人，你想想，海狸鼠养殖这个项目，它的投资回报率合理么？都说物以希为贵，这海狸鼠的繁殖能力那么强，说它会泛滥成灾都不为过，它凭什么卖那么高的价格？我怀疑这就是个庞氏骗局！所以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下面这个地址，是不是国家科委的地址。”
徐媛毕竟是个成功的生意人，楚思明一点她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个局，她也毫不意外楚思明能看破这个并不算新鲜的局。楚思明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惊吓，多这一回不多。
可她们那个圈子讲究的是看破不说破，这个事情的确很不对劲，根本耐不住细想，可那又如何？这世上不对劲的事情多了，难道你桩桩件件都要管！？而且你这样冒然伸手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考虑过么？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种事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谁会去做？
徐媛觉得楚思明虽然聪明了得，可毕竟年纪太小了，还是免不了有些少年人的义气，于是她开始在电话里极为婉转的劝说楚思明不要多管闲事。
面对徐媛的不理解，楚思明淡定的回道：“嫂子，这事儿现在已经波及到全国了，而它的源头，就在咱们蜀州省，咱爸任职的蜀州省。如果真是骗局，这就是咱爸的机会啊！反正你查一查又不费劲，这局原本就做得糙，不过是欺负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罢了。即便查明了这事儿不是骗局咱们也没损失对不？可万一是真的呢？爸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没动了？没准有了这个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安全不受侵害的政绩，咱爸就能把那个副字去掉！爸要是能再进一步，在楚家的话语权可就大不一样了；我大哥和侄儿将来能得到的资源也将大不一样，而你在爸妈心目中的地位更是大不一样，你说这个好处够不够你管一回闲事？”
言下之意，这个好处，楚思明不准备出面认领，而是送给你徐媛了。
响鼓无需重锤，徐媛略过了过脑子便立刻爽快道：“行，这事儿交给我去查，我看你下午要是有空咱们能见一面最好，你还知道些什么情况一起跟我说一说。”
楚思明一口答应：“行那我这会儿再打电话跟蓉市那边养海狸鼠的朋友多了解些情况，我晚上去你家蹭饭，顺便看看我大哥？”
……
以徐媛的能力，没到两天就把那个所谓的“正大集团”不说查个底朝天，不过也**不离十了。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简直触目惊心！
总而言之一句话：假的，统统是假的！
那个所谓个国家科委办公楼，是假的，就是离科委极近的居民楼！
挂的那些招牌是假的，涉及的有关部门根本没听说过下面还有这么个合作单位！
那些奖牌更是假得不能再假！
更可怕的是，就过了一个春节，海狸鼠早已经不是杨如等人节前知道的一千多块钱一只的行情了！一个春节，价格又翻了一倍，已经是三千多一只了！
此时楚江南夫妇早已回蓉市上班了，徐媛立刻叫她丈夫楚思聪出面，给他公公去了个电话讲明原委，然后将手中的资料传真了过去。剩下的，就不是她和楚思明该过问的了。
杨如自打从楚思明那里得到回音后，心中总算一块石头落地，随后滋生出无限得意的情绪来：嗯，姐回来这么久，总算利用重生的优势做了件造福人民的大好事啊！善哉！善哉！
解决了海狸鼠的事，杨如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特别顺！杨妈的春晚同款一路大卖并且持续走高；自己的存稿工作十分顺利，文思如泉；就连《小说大王》据说新年的订阅量也大涨！
说起《小说大王》，楚思明还传回来一个好消息。首都文艺出版社那边准备在今年创刊一周年的时候将三篇小说已经发行的部分分别出版成书，是为第一册，以后每年都出一册，直到最后完结。
之所以这样做，不光是为了再割一茬韭菜，出版社那边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和《童话大王》相比，《小说大王》有一个严重的短板，它上面收录的全是长篇连载小说。这样当然会对现有读者产生很高对粘黏度，但是也限制了新读者的加入。人家根本没看过前面的内容，怎么可能半道上跑来订你的杂志！？这也是《小说大王》在南方迟迟打不开局面的原因。
出版社那边准备让三本小说的第一册在四月一起和读者见面，但是第一册的内容会一直包含到尚未发行的5月份的内容。这样做虽然会牺牲一些5月的零售销量，但是却给了从前没有看过杂志直接买书的读者一个月的消化期，等他们慕名买了第一册看完入坑了，正好接着买杂志6月刊。
杨如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居然没有考虑到《小说大王》的这个致命伤。
时间一晃就到了初九，第二天学校就要开始补课了。这天晚上，杨如正和秦康一起收拾书包，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杨如跑过去接起来，是她小姨李惠瑶。
李惠瑶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杨妈一件事，杨如大舅家的海狸鼠，养上了！
第一百零一章 棺材本
杨如听了都懵了，这时正好杨妈也过来了，看见杨如拿着电话发傻，于是从她手中拿过电话继续听。
楚思明说海狸鼠已经疯长到三千多一只了，一对就要七千，大舅家哪来的钱！？莫非借高利贷了？
杨妈得知杨如大舅养了海狸鼠也是大吃一惊，忙和杨如的小姨在电话里约好，周末三姐妹一起去杨如大舅家一趟，务必要劝得大舅一家将海狸鼠立刻脱手。
此时李家姐妹三人已经从楚思明那里知道海狸鼠养殖是个骗局了。当时因想着周玲是个主意大不听人劝的，不如先拖着不给钱，她没钱自然没法作妖，等拖到这事儿真相大白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想得美……
杨妈挂上电话，杨如急忙问道：“妈，舅妈哪来的钱？”
杨妈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她说动你外婆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据说她娘家还赞助了点。”
原来周玲见这才过了一个春节，海狸鼠价格便如此疯长，心里真是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一天天的耽误下来可都是钱啊！李家姐妹虽然承诺了借钱，却不是立马能拿出来，等她们手里方便了，说不定海狸鼠价格都上万了，到时候她拿着借来的两三千能买啥？只怕是连只尾巴都买不到！
周玲便串掇丈夫去找杨如的外婆商量。杨如外婆听说海狸鼠已经长到三千多一只了，也是被唬了一大跳，随即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悔意！这要是早几天下手，那岂不是已经赚了翻倍的钱了！？错过机会了呀！！
杨如外婆左思右想，将棺材本拿出来交给了杨如大舅。反正李家三姐妹已经说好过两个月手头方便了就把钱借给大儿子，那她这个做老妈的就先垫着吧，也不好把三个女儿逼得太紧了。杨如外婆近来深感儿子这玩意儿好像不是很靠得住，娶了媳妇儿好像就和自己关系不大了，她不能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把女儿们给得罪死了
杨如外婆拿了三千，杨如大舅两口子自己拿出珍藏已久的五百积蓄，周玲又回娘家软磨硬泡找自家老娘赞助了五百，凑够了四千。原本四千是买不到一对海狸鼠的，正好周玲的娘家弟弟也在搞海狸鼠养殖，而且运气不错，节前下了一窝得了十只小崽子！！因此以四千块钱超低亲情价转了一对给周玲。说实话要不是自家亲姐姐开口，周玲弟弟这一窝是一只都不准备卖的，他要留着扩大再生产的！
杨如听完一阵脑阔疼，这真要是崩盘了，周玲的一千暂且不说，外婆的棺材本是必须要给报销的……
***
第二天杨如和秦康起了个大早。八中正式开学是在三月一号，但是初三年纪和高中部都是从大年初十开始提前补课。
各科老师果然都没有收寒假作业，这让杨如和秦康都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初中阶段都最后一个学期，还有不到四个月就要中考了，杨如发现班上的气氛明显不一样了，就连颜值团伙和社交团伙这学期都低调了很多，不再旁若无人的聚在一起对别人的衣着打扮评头论足。
班主任刘老师对这个氛围很是满意，并且好像还嫌大家不够紧张一般，让班委将教室后面的黑板报擦了，换成硕大的中考倒计时。
楚思明还是没有回来，他整个补课期间都请假，要三月一号正式开学才会来上课。
新学期再见到胡亮颇有些扬眉吐气。据他自陈，他这个寒假因为期末考试考得好，压岁钱大丰收不说，个人地位还有了很大的提升。事实上自从胡亮那次发脾气撕了卷子之后，胡妈妈在胡亮面前就总觉得少了几分底气，再不会像往常那样可以随意拿胡亮撒气。
正式开学前学校决定不上晚自习，因此下午五点半就放学了。杨如和秦康正要离开，被胡亮叫住了。胡亮问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他寒假累积了一些题想要请教二人。
杨如和秦康自然不会拒绝，三人有说有笑的往杨如家走去。
说是有说有笑，其实就是胡亮一个人在说，杨如和秦康一起笑。
胡亮说了很多趣事，譬如期末考试作弊的那些人全部是八班的，已经被记大过了；班里的张燕等人寒假期间又找了一个据说很牛逼的作文补习班；胡妈妈居然上班第一天回来就穿了一套和春晚主持人倪萍一模一样的裙子巴拉巴拉一大堆。
杨如和秦康闻言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眼神。
三人路过一家文具店时，里面传来熟悉的音乐，是老板的儿子在看《圣斗士星矢》。
胡亮顿时激动了，直催杨如和秦康：“哎呀我去，《圣斗士星矢》开始了，咱们走快点，去你家先看了电视再说。”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杨如和秦康依然走得慢吞吞的。
胡亮急了，又走回来问道：“你们平时在家不看动画片？”
杨如和秦康：“不看。”
胡亮忙拿出传销的架势：“可是《圣斗士星矢》你们不能不看啊，特别是秦康，男生都在看，你不看和大家都没话聊的！”
秦康好笑道：“我看了也和大家没话聊吧……”
胡亮闻言一梗，不过他不死心的继续道：“这是日本漫画家车田正美的名著改编的啊，超级好看的。漫画你们看过没？我的天啊你们居然没看过！？看在你们送我《小说大王》的份上，我把我的漫画借给你们看。”
杨如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逗胡亮道：“不看，有什么好看的，看那个还不如回去看《一代女皇武则天》呢。”
胡亮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怎么就跟这个小丫头说不明白呢！他决定放弃杨如，转而主攻秦康。他语气十分夸张道：“那怎么一样，武则天怎么能和圣斗士比呢！武则天是女生看的，你怎么能跟着看！我们家我妈和我奶奶才看那个，我和我爸都不看的！秦康，你要是跟着杨如看武则天，我会鄙视你的！”
秦康知道杨如想使坏，也不搭理胡亮，只是看着他笑。
杨如接过话来：“怎么不一样了！？我问你，是不是都是讲的一个漂亮女人在庙里修行的故事？”
胡亮：！！！
他发现他无法反驳，这感业寺是庙，希腊的神庙，也要算庙吧！？
杨如继续逗他：“胡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武媚娘和纱织小姐在庙里足不出户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啊？”
胡亮一脸蒙蔽的摇头。
杨如邪恶道：“因为她们都在外面有男人啊！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你不是看不上《一代女皇武则天》么？那你还费时间看圣斗士干嘛？”
胡亮顿时一脸生无可恋……
第一百零二章 争执
周末那天，杨妈虽是提早从批发城收工，但也是下午才赶到杨如大舅家。
杨妈到的时候她的两个妹妹已经到了，杨如外婆也在，屋里的气氛有些僵。
杨如一走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走进屋里四处搜寻。
记忆中原本就十分狭窄的厨房，洗菜的池子被拆了，砌起了一个比她还高的水泥池子。杨如搭了根小凳子上去往里看了一眼立刻满脸嫌弃的下来了。老鼠本来就恶心，还那么大的个头，看上去就更恶心了。
杨妈进屋后，直接问小妹妹李惠瑶：“怎么样，该说的你都说了？”
李惠瑶烦躁的回道：“怎么没说，嘴皮子都说破了，可是有什么用，人家只当我们是不想借钱，挡别人的财路呢！”
周玲闻言满脸的不服气，冷笑道：“这宝贝海狸鼠我好不容易从我弟弟那里低价买回来一对，还没下崽呢，你们空口无凭就说这是骗局，就想让我卖出去，凭什么！？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这海狸鼠是什么价格了，就这几天功夫都又涨了，要四千一只了！这是我娘家弟弟可怜我这个姐姐在婆家被人欺负才照顾我的！骗局，这么多人都在做，怎么可能是骗局？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骗子能同时骗得了那么多人！就算我周玲是傻子，别人也都是傻子不成？感情这世上就你们三姐妹是明白人，就你们聪明？”
杨妈听了皱眉想了想，也不管周玲，直接转头对杨如外婆道：“妈，我想这个事情小妹她们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事儿现在有关部门已经在查了，说不定哪天你一起床，这耗子就分文不值，你只能自己炖来吃了。刚才周玲也说了，这耗子现在还能卖四千，您趁现在卖了还能赚不少，别等将来一钱不值了再后悔。妈，您可要想清楚，这买耗子的大头本钱可是您的棺材本，您看着您存折上的余额想一想，您亏不亏得起这个钱！”
杨如外婆听了顿时就有些犹豫，迟疑的问道：“惠琼，这真在查？你的消息可靠么？”
还不等杨妈回答，周玲便急道：“妈您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不想出那一只海狸鼠的钱！我都打听过了，人家卖海狸鼠的公司总部在首都，那是国家科委的项目，怎么可能是骗局！您想想，要是骗局，报纸怎么会登，电视台和电台怎么会教授养殖海狸鼠的技术！？感情报纸、电台、电视台都是骗人的，就她李惠琼说的是真的！？妈您可要想清楚了，这第一窝海狸鼠生下来，钱可是归您！我娘家弟弟节前那一窝可是生了十只！十只！！妈您算算是多少钱，四万！妈，您的确是该看着您的存折好好想一想，您错过了这个村儿您这辈子还能不能拥有四万块钱巨款！”
杨如外婆闻言又深深犹豫了！她又转头望向三姐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目光中竟然隐隐流露出几分祈求之色。
杨妈见了便叹气道：“妈，既然我们这样都拦不住你，那我们就先把话说清楚。今天您执意不听劝告，将来要是发现上当受骗了，我们有义务管您却没有义务管大弟一家，他们的损失我们是不会承担的，您可别又找我们摊派。我们三姐妹是您生的，您有事我们不可能不管，但是您也要知道，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每天早上四点就起来到批发城做兼职，两点关了铺子又去单位上班到晚上九点，一天只能休息不到六个小时，我们的钱来得也不容易！即便如此，三千块钱对我们三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不是轻易能拿出来的！我们都还有自己的一大家子人要顾，您总不可能看见我们三个为了她一个全部闹得家宅不宁夫妻不睦吧！当然，你们要是挣了钱那也全是你们自己的，我们绝不会眼红。”
说到最后，杨妈眼圈都红了。李惠瑶和李惠玉立刻跟着杨妈表态。
李家三姐妹的强硬让杨如外婆心乱如麻。但富贵险中求的念头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心一横，同意了三姐妹的条件。
一家人再次不欢而散。
回家路上，杨如忍不住劝杨妈：“妈，我看最近批发城那边生意不错，想必收入也低不了，干脆你把单位这边的工作辞了吧。批发城那边加上咱们院子每个月的房租，其实收入也不低了，咱们家平时也没什么大的开销，您实在不必如此辛苦。”
杨妈心里知道女儿心疼自己，嘴上却抱怨道：“瞧你这孩子，像谁呢，小小年纪还没学会挣钱呢，口气就那么大。一个月两三百块钱的工作，说辞就辞了！？”
杨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初是谁把她的家教费给推了的？现在倒来怪她不会挣钱了？
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心里想一想，心外，杨如摇了摇杨妈的手，一脸担心的望着杨妈道：“妈，你这样我很害怕。你将来还有我呢，我好怕你现在就把身体累垮了，那将来我孝顺谁去呢？若是你都不好了，那我现在那么努力的学习又是为了什么呢？妈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杨妈看着女儿担心的目光，一股酸涩之意直冲鼻梁。
女儿如此懂事，她心里未尝不是充满愧疚，当初若不是她的阻止，女儿也不会从小没了爸爸，小小年纪便要忧心家中琐事。哪家的小姑娘和她的女儿一样，不爱吃零食，不喜欢买漂亮衣服和发卡，从不主动问家长要零花钱？
女儿越是懂事，杨妈心中越是愧疚。也正是这个原因，杨妈才如此拼命，想给杨如创造更好的条件来补偿她。
不过此时，杨妈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了。母女两个大手牵小手，一路无言的走到自家院子门口，杨妈才下定决心道：“如如，妈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以后多在家陪你。”
第一百零三章 收获
杨妈第二天下午去上班时果然就去找领导辞职。
这时厂里的领导多少知道杨妈很有些背景，出于某种微妙的考虑纷纷劝说杨妈留下，甚至愿意提高杨妈的职务和待遇，可是杨妈还是婉拒了。领导无法，就给杨妈办了个停薪留职。
因为杨妈和杨如大舅两口子是在同一个厂里上班，她辞职的事根本瞒不了家人，因此次日一早她辞职的事便让大舅两口子知道了。
这天下午杨妈还没到家，杨如外婆就带着宝贝孙子李威等在杨家院子里了。
杨如外婆一向极爱干净，自从大儿子家养了海狸鼠，她闻着那味儿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就干脆带着李威回自己家和杨如的小舅舅同住。
好不容易等到杨妈回来，杨如外婆先是站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大女儿，不像身体出了问题的样子，精神也还不错，心中的石头落地，随即火气却上来了，恨铁不成钢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你说，好好的工作为啥给辞了！？当初为了让你去厂里上班费了你爸多少力气，原本人家那一年根本不要女工的！现在好不容易你熬到提干了，居然想辞职！？你这个岁数辞职了你能做什么？去批发城给人打工？那是能干一辈子的买卖？批发城就算眼下生意再好，哪里比得上厂里的铁饭碗！还好你过世的爹还有点面子，人家给你办了停薪留职，你明天就给我回厂里去找领导承认错误，说你要继续上班！”
杨妈事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此时完全想不出任何借口，只能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家老娘。
杨如外婆看着自家女儿木讷的样子，心中一软，放缓语气道：“惠琼，妈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压力很大，妈也不赞成你做两份工，太累了。这样吧，只要你答应妈回去好好上班，等你弟媳妇许诺妈的第一窝海狸鼠的钱兑现了，妈拿一万给你。”
杨妈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家亲妈，还是为自己着想的。只是杨妈也不好扫杨如外婆的兴，这海狸鼠的怀孕周期大概是四个月，根据楚思明那边打听来的消息，周玲这第一窝海狸鼠的钱，怕是永远都兑不了现了。不仅兑不了现，自己还得准备三千块钱，把老娘的棺材本先兑现了，毕竟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怄气伤身……
就跟头两天杨妈劝不住杨如外婆一样，杨如外婆一样说服不了杨妈重新回单位上班。杨如外婆见杨妈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于是退而求其次的问道：“你不干了，那你们车间的小组长你看能不能让给你弟媳妇？毕竟好歹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
这个要求杨妈自然根本办不到，杨如外婆今天跑了一趟却一个目的都没达到，母女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二月的最后一天，楚思明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到杨家小院。
楚江南夫妇安顿好楚思明后便匆匆离开了。
楚思明分完礼物卖完萌后，杨如和秦康将他拉到一边。
杨如跟楚思明说了家里的事后问道：“爸，海狸鼠那事儿咋还没音讯呢？楚叔叔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楚思明却是一脸轻松道：“你放心，正查着呢，哪能那么快。这事儿是个骗局的事基本是板上钉钉了，但是搜集证据需要时间，而且因为涉案金额太大，上上下下牵扯的人太多了，如何善后也是个大问题，不好冒动。不过左右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别急。你外婆买了就买了吧，回头你们钱别给那么爽快，让她买个教训。相信这件事很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了。”
三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下生意上的事。现在已经是二月底了，如今很多店铺都在上春晚同款了，不光是主持人同款，春晚小品演员，歌手的同款都开始有服装厂生产并且陆续投入市场。杨妈这边经过几轮调整后，衣服的质量和上身的舒适度又比第一批有了很大的改进。可是尽管如此，杨妈店铺的优势也开始逐渐变小，生意也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火爆了。杨如三人合计了一下库存和每天的销量，决定过了三八妇女节便停止出售春晚同款。
等过了三八节盘点，春节到现在大概一个月时间，华泰批发城那边一共卖了四万多套出去！
服装是暴利，尤其在人工不值钱的年代。
除去各种成本，每套衣服的利润在十五块钱左右，这一个月服装城那边的赢利竟然高达六十余万！
数据最终出来的时候杨妈都傻了！
而按照最新的分配方案，每一单因袁鹏提前剧透产生的收益，袁鹏拿三成，这一回共计十九万，剩下的杨妈和楚思明平分，杨妈这一一个月就进账二十万！
杨妈觉得自己如坠梦里，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
楚思明将三人的钱全部结算之后，众人一番商议之下，楚思明和杨妈一人买了四套房子，剩下的钱，两人决定筹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厂。
毕竟提前拿到春晚主持人服装这种秘密，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有一家自己的服装生产厂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据杨如说，楚思明的法子估计也就这两年好使，不是长久之计。越到以后，春晚的保密度就越高，到时候还强行这么做，就涉嫌违法了。因此在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后，一定要快速转型。
九二年的蓉市根本还没有像样的小区房，楚思明和杨妈便买了城南二环边的一片民宅。这一片据杨如和秦康回忆，在经过几年后的重新规划之后是蓉市的高档楼盘集中地，后来的富人区，拆迁赔付极高。
这时蓉市二环才刚刚建成不久，二环内还好，二环外都还能看到农田。楚思明和杨妈两个各买了四套民居，平均每人才花了四万块钱左右。但是因为二环外太过偏远了，房子的现状也不是很好，很难出租，因此两人干脆将服装厂的厂址也选在了附近，此处暂时作为仓库使用。
一开始杨妈对楚思明要在这么偏的地方买这么多房子也是不理解，楚思明就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这地儿我听我爸说起过，已经在规划拆迁了。嗯，我们家在这一片也有那啥，我这么说你懂吧……”
杨妈立刻秒懂，爽快付钱。
说起来，楚思明从他的发小袁鹏处得到了启发，并且还将他的馊点子发扬广大，自己抄了他老爹老娘的身份证号，用杨妈妈和秦爸爸的照片跑去花钱做了假身份证，又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在杨妈秦爸的带领下，大大方方的将房子落在了自己名下……
第一百零四章 同学录
在楚思明的强硬建议下，批发城那边终于重新请了两个小工。平时早上开铺子的事就完全交给了小工，杨妈则只负责进货和不定时过去看看。
清闲下来的杨妈反而有些不适应，在楚思明和杨如的建议下报了一个学习服装设计的函授班。杨妈从此了开始和杨如等人一起学习的生涯，杨家小院里又多了一个学生。
此后杨如几个经常有意无意的表现出对杨妈活到老学到老精神的无比崇拜，而且每当杨妈流露出丁点偷懒或者放弃的苗头，杨如等人便一副准备效仿，唯杨妈马首是瞻的样子，搞得杨妈亚历山大，屁颠屁颠又赶紧跑去拼命学习。
楚思明虽然此前也不缺钱，不过要么是他爹妈给的，要么是杨如的稿费，他觉得用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此番挣了钱后，他心态就有点飘，一颗慈父心爆棚，将之前动用过的稿费全部还给了杨如不说，整天追着杨如和秦康问二人有什么心愿，爸爸都满足你们……
杨如和秦康二人仔细考虑了半晌，决定学个才艺。杨如想学钢琴，秦康说想学绘画。
楚思明听完愣了一下，问二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弄得自己一身才艺？你们俩最近对生活是有什么不满么？这是还嫌自己不够多事？”
杨如：……
秦康：……
爸爸的话好有道理，两人到底没学成这两门才艺……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离中考不到两个月了。八中初三年纪的同学们除了更紧张的学习之外，还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另一项活动：相互写同学录。
一开始还只在女生之间流行，后来连男生也加入了这项颇有仪式感的活动。
原本根本没人找杨如、秦康和楚思明三人写同学录的。虽然三人在班上从不惹事，甚至在同学有事找到他们时还挺热心，然而在一班同学眼中，他们三人始终有些格格不入。
说起来，三人论成绩碾压优生团伙，着装打扮这一块在杨如的统一经手下，碾压颜值团伙，这种碾压在楚思明有了自己的服装厂后更加彻底；论背景，楚思明又碾压了班上的社交团伙……
这种人活该没朋友自成一团……
事情的转变从胡亮找杨如三人写同学录开始。
胡亮从上学期期末起便和杨如三人组越走越近，先后美滋滋的从杨如和秦康手里赢走了六本《小说大王》，又时常向几人请教功课，几个月下来，胡亮成绩大有进步，也算勉强融入了这个小团体。
这种情况下，胡亮的同学录肯定是要找杨如三人留言的。
楚思明两世为人第一次玩这个，觉得很稀罕，珍而重之的在上面写了杨如告诉他的那句鸡汤：愿你走过的所有弯路，最终都化为美丽的彩虹。
这是他对胡亮极为真诚的祝福。
杨如和秦康两人都是鸡汤高手，留言都不代思考的。
不过两人都很懒，捡了字数最少的鸡汤写。
杨如写的是：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秦康的要长一点：让将来的你，感谢现在拼命努力的自己。
同学录自然是要相互传阅相互分享的，一班的同学这一分享就看出差距来了。
大多数人给别人的留言要么是抄的诗句，什么“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之类的，要么抄名人名言，类似于“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那种关系特别一般，不愿意浪费时间写一大段课文的，就简单的祝你鹏程万里前途远大。当然，还有要毕业了趁机表白晦暗心思的……
可是没有哪一种，像杨如三人写的留言这样让人唇齿留香反复回味，三人的字还都挺好看。一时间，同学们都很羡慕胡亮的同学录上有这样精彩的留言，就好像那本普通的同学录都因为这些留言而更加高大上起来。
就开始有同学鼓起勇气拿着同学录来找杨如三人留言。
楚思明毕竟不像杨如和秦康经历坎坷，喝汤经验丰富，没两天便库存告急，因此他每天回家还多了个任务，找杨如和秦康调库存……
有次楚思明实在好奇，问二人：“你们肚子里怎么那么多那啥，心灵鸡汤？”
杨如和秦康无奈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吭声。
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鸡汤，那还不是你和老妈没事就轰炸我们……
你们不仅在各自的家族群发，朋友圈发，还特么一对一点杀！！！点杀完了还电话告知，说“如如/康康刚才爸/妈给你发了一篇很有用的文章，你们一定要看啊……”或者是“你们刚才看我给你发的xx没有啊，有什么感想啊……”
打开微信一看，全是”再不看就晚了……”、“女人一定要懂的十个道理……”、“马云/普金都在看……”、“幸福的人要懂得……”
无视都不行，还特么要抽问，要讨论！！！
她们能怎么办，她们内心也很绝望啊！！
还有一段时间，杨妈还热衷于每天早上用一条每日正能量唤醒杨如的清晨……
一来二去的，库存能不丰富么……
“愿你眉间温润，眼中有星河。”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愿你此生拥有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里的善良，融进血液的骨气，刻在生命的坚强。”
……
每一句留言都闻所未闻，每一句留言都直击同学们幼小的心灵。
直到此时一班的优生团伙才看清楚自己和杨如等人在写作水平上的差距，那是报再多的作文班都弥补不了的，感觉好像是，生活阅历的差距！？这是什么鬼！？小孩纸真是这世上最不讨喜的生物！！、
少女情怀总是诗，开始有女生挨着找同学借同学录，用精美的小本子将这些鸡汤一一抄录下来。尤其是语文课代表张燕，她不仅将这些鸡汤工工整整的抄在了一个小本子上，还配上了精美的插图，并且随身携带时常拿出来翻看。张燕觉得，她的思想境界都因为这些美好的句子得到了升华！
到最后，连教一班语文的李老师都惊动了，将张燕的小册子借去翻了半日。
两天之后，李老师在课堂上将其中一些特别精彩励志的句子专门罗列在黑板上，讲了一堂论鸡汤在中考作文中的应用……
从此杨如三人在一班有了自己正式的团伙名：美文三人组……
杨如：！！！
秦康：！！！
楚思明：美滋滋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