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企业家
叶川站在张琴的病床前，脸色苍白，双目发直，两耳嗡嗡作响。
他努力的回想着，刚才张琴好像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来着？
她好像是说装修用的涂料啊油漆什么的含有大量的甲醛以及别的化学物质，会导致患白血病和癌症！？
这就是艾丽丝突然得了白血病的原因么？
他家在首都的新家，可不是刚一装修好，一家人就开开心心的搬进去住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和艾丽丝通电话时艾丽丝还跟自己抱怨过说那段时间家里味儿不好问，她总睡不好，还有些胸闷恶心，说她想出去散散心。
叶川当时以为是艾丽丝厌学找的借口，他知道艾丽丝回国后成绩突然变得很糟糕她心理落差很大，想出去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叶川只是在电话里开解了艾丽丝几句，然后答应艾丽丝等自己有空了一定带她出去旅行。，
那时他没想到，艾丽丝可能没有以后了……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他肯定会立即辞了工作，带着艾丽丝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生活，他就只有这一个妹妹……
然而命运不会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了，没有人有这样的机会。
叶川是医生，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医生，他自然随时关注着国际上各种医学最新成果和动态。他知道在去年，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将确定为甲醛可疑致癌物。因为是去年才提出的新观点，所以并没有在民间公布，也没有具体明确到底哪些物品中甲醛含量超标。而杨如家装修好像也是几年前的事了，几年前甲醛根本没被确定为可疑致癌物，那杨如是怎么知道的？她又是怎么知道装修用的涂料、油漆里面含有甲醛！？她一个小孩子到底是听哪里的科学家说的？
叶川没有怀疑杨如说这些话的真实性，不过他还是打算先验证一番。他作为华夏西南地区最有名的华熙医院外科的王牌医生，手里自然是有一些研究项目的，进出实验室使用各种仪器设备对他来说就像回家做饭那样简单。反正家里正在装修，涂料什么的也都是现成的。
张琴终于发现叶川的脸色差得吓人，她不由关切的问道：“叶医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帮你叫人？”
正好这时杨如的小舅舅出门买水果回来，张琴见了忙对自家老公道：“兴华，叶医生好像生病了，你去叫个人来！”
李兴华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叶川突然猛得回过神来，强笑道：“我没事，我昨天连做了两台大手术，体力有些透支，我等下回办公室眯一下就好了。”
说完有些魂不守舍的出了病房。
李兴华看着叶川的背影，有些担心的对张琴道：“叶医生的样子看着可不怎么好，我觉得他那样子和你发病的时候有点像，他不会也有心脏病吧？他们当医生的可真辛苦啊。”
张琴颇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
寒假期间，杨如照例是每天窝在家里存稿。现在她有新目标了，码字自然也就有了新标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水了。
好在现在有了电脑，楚思明家的台式机显示屏又换成了最新的液晶显示屏，工作效率比手写年代高出了许多，日更万字那只是轻松完成的保底数，日更两万都还有时间晚上优哉游哉的和秦康、楚思明溜出去吃个烧烤。
偶尔杨如和秦康也去杨妈妈和秦爸爸的店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遗忘的骚操作可以唤醒的。比如说，在杨如和秦康的建议下，秦爸爸决定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将公司的业务范围扩展到如今在蓉市基本上还是空白的婚庆领域。至于在下一步嘛，杨如都替秦爸爸打算好了，可以搞旅拍嘛，那啥，想去哪拍就去哪拍，如果.爱旅拍……
说起来，杨妈妈和秦爸爸现在已经算是蓉市知名的企业家了。前不久，不仅让楚爸爸给竖成了先进人物表彰了一番，还上了回电视。
说起来这事儿还有杨如的功劳。
如今企业改革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因为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利益，遇到的阻力很大。
在楚爸爸和楚妈妈难得一起回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难免讨论起这个事来。杨如和秦康建议楚爸爸可以表彰一批先进的民营企业家，树一批典型人物起来，营造一种外面有很多钱，就等着你下岗走出去拣了的氛围，以鼓励广大下岗人员自主创业，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生计问题，还能向社会提供工作岗位。
楚爸爸被杨如的说法都逗笑了，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助攻的办法。不管干什么工作，宣传都要跟上嘛，他这个未来的小儿媳妇，倒是很懂这一套。
随后楚爸爸投桃报李，第一批表彰的民营企业家，就有杨妈妈和秦爸爸。
杨妈妈在电视上的采访稿那叫一个油腻。杨妈妈在专访中穿得衣冠楚楚，对着广大观众声情并茂的描绘着自己当初是怎么下决心主动辞去在厂里的工作，那时心里有多纠结。然后又讲了自己是怎么努力充实自己，不但报了自考，还力劝全家人一起自考，经过各种不懈努力，最终从一个普通的工厂女工转变为一个成功的女性企业家，完成了从向社会索取转变为向社会提供工作岗位回馈社会的蜕变。最后，杨妈妈深情的呼唤姐妹们勇敢的走出第一步，远大的钱途和美好的未来正在向大家招手。此外，杨妈妈还对社会承诺，她旗下的服装厂永远优先招聘下岗工人。
杨妈妈的专访过了紧接着又是秦爸爸……
电视专访完了报纸专访又紧锣密鼓的跟上……
就在这一轮轮专访中，1997年农历新年到了。
这个春节杨妈妈和秦爸爸依然和去年一样，中午杨妈妈带着杨如回自己的爷爷奶奶家吃团圆饭，晚上再去秦康的爷爷奶奶家汇合。
如今杨妈妈在秦家越发混得如鱼得水了，尤其是今年，上了电视不说，还得到了市长大人的亲自接见和表彰。秦家二老最是看重这些荣誉的，如今在家族里面，也愿意时不时的提一提自己的这个二儿媳妇了。
晚上看完春晚从秦康爷爷奶奶家出来，秦爸爸又去杨如外婆家附近接了事先约好的小姨一家，大家约好今年要一起去文殊院烧香。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八卦直播
杨如的小姨一家三口一上车，顿时就热闹了。
虽然一个车坐六个人有些挤，但是木有关系，在李惠瑶绘声绘色的八卦中，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期间虽然杨妈妈顾忌到自己的精英教育，企图阻止李惠瑶。她暗中使了无数个眼色想要让她回头再说，不过李惠瑶全当没看见，反正车里光线暗嘛，要知道今天可是有她的最佳听众在现场呢！电话转播和现场直播的效果怎么一样！？再说了，同一件事要说两次，她不累的嗷！？
李惠瑶一上车就连珠炮似的说道：“姐，你今天没回来是对的，今天周玲可是不消停啊，大过年的回家哭穷，说什么兄弟姐妹们要守望相助，共渡难关。二姐今年也下岗了，她不好找二姐说，就找上我们两口子。我就跟她说，我们单位看着也悬得很，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姐你今天要是在，那她肯定就楸着你不放了。你不在她都不停提你，说什么你们两口子现在都是蓉市知名企业家了，却一点都不顾念亲戚情分，那么亲的关系，有了困难却不闻不问，让人齿寒。”
“她还嘤嘤嘤的假哭，说年后要去你的厂里上班，你在电视上不是说了永远优先招聘下岗工人的话么，她说她倒是要去看一看，她去应聘你收不收。”
这操作还真骚啊，她要是去了杨妈妈的服装厂上班，那就不是领导胜似领导了，谁还敢指派她做事不成？
杨妈妈淡定道：“哦，我那厂最近接了不少蜀棉厂的下岗工人，已经满员了，几年内都不打算进人了。”
杨如：噗……
李惠瑶接着道：“她这话一说，你猜怎么着，我都还没来得及发威怼她呢，她就被咱妈给吼了，说她大过年的不消停，让她要哭丧滚回周家去哭。姐你知道的，妈她最迷信了，过年一堆忌讳，周玲居然敢触妈的霉头，简直是疯了！然后她就真哭啦，真的是就当场留下两行屈辱的泪水，捂着脸扭着屁股跑啦！咱们那不争气的兄弟当场就追了出去，两人再也没回来，连威威都扔在咱妈家了。”
“姐，我现在才知道你把钱拿给妈这一招高明啊，要不是这样，今天咱妈指定不会帮你说话。你说她们两口子加起来拿了七万多快八万的补偿金，加上你让妈给的五万，整整十二三万了，干点啥不行？自己去买个小点的房子都够了。结果人家不，非要搬回娘家去吃她娘住她娘的，说是钱要留着应急，以后威威还要念书。平时在家啥事儿不做，睡到中午起床就下楼打麻将，晚饭都在麻将馆吃，吃完接着打到凌晨回家睡觉。她妈生了她可真是倒霉！”
杨妈妈皱眉道：“胡闹，兴龙最近在做什么，也跟着她一起每天打麻将？”
李惠瑶道：“这倒是没有，今天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年后和他哪个朋友一起合包个出租车来开。”
杨妈妈叹道：“不是我不帮自己兄弟，早前小弟两口子在考自考的时候我就劝兴龙也去报个自考，正经学点本事，我也好给他在公司安排个好职位。可他偏偏要听周玲的，说我但凡有心帮他，学历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这是在给他设门槛让他自己知难而退呢！你听听，我叫他学习是嫌他学历不够？你一个小学生，不重新学习哪来的本事？那就还是只有去做体力工作，周玲又说我是寒碜人。我从首都回蓉市后给兴龙打过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厂里先干着司机，他说算了，我就没再提什么了，你说这是我不顾念亲戚情分么！”
杨如秦康坐在后排猛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杨妈妈从后视镜里看见后没好气道：“去去去，你们两个小孩子，就知道偷听，一天尽瞎琢磨大人的事！”
杨如：……
秦康：……
这特么大家都在一个车里说话也叫偷听，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偷听……
说话间，文殊院已经到了。
杨妈妈一众大人去正殿找大和尚烧高香，杨如和秦康牵着孙莎莎去了第二殿找观音大士汇报近况外加唠嗑套近乎。
三人到观音殿时，发现已经有人了。走近一看，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磕头许愿的人居然是叶川。
杨如依稀记得，第一次在这里碰到叶川的时候，他明明说自己不信这个的，如今却参拜得如此虔诚，他这是为了叶新才来许愿的吧！
讲真，叶川那认真的表情配上他的颜，再在现场光影的烘托下，杨如居然从中get到了圣洁的味道！
就连孙莎莎这样的小朋友，都拉了拉杨如的袖子，示意她蹲下来，然后在她耳边捂着嘴悄悄道：“姐，那个哥哥长的好帅！简直比明星还帅！”
正在这时，叶川参拜完毕，站起转过身来，看见杨如和秦康牵着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小孩子站在自己身后，笑道：“今年你们来晚了，被我抢先了。”
杨如笑道：“嗯，我们先去接了我表妹一家才一起过来的，我小姨觉得这里的菩萨特别灵验，所以今年要一起来烧香。”
叶川听了又回头望了慈悲的观音大士一眼，低声道：“特别灵验么？但愿如此吧。我先去别处了，你们来吧。”
说完叶川便离开了。
叶川刚走出殿门，孙莎莎就摇着杨如嗷嗷道：“姐！姐！那么帅的哥哥你居然是认识的，你不老实嗷！！！有没有联系方式！！刚才你居然没把我隆重介绍给他，太不够意思了！”
杨如：……
叶川的魅力还真是老少通吃啊……
考虑到叶川可能还没走远，杨如忙对孙莎莎道：“胡说什么呢，人家叶医生是咱小舅妈的主治医生，这些年小舅妈的病全靠有他呢！”
说起来，她今年就满十五岁了，张琴前世是自己十四岁前去世的，现在她已经活过了她原本的那个寿数，这应该要算是叶川的功劳吧？
孙莎莎听了激动道：“嗷！！那么帅的哥哥还是个医生！哪家医院的！？姐，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喘不过气来了都，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抢救一下，你帮我把叶医生叫回来抢救我一下啊姐！快点啊姐我快撑不住了！”
杨如：……
秦康：……
第二百四十三章袁鹏相亲
叶川刚刚走出大门，便听到身后孙莎莎小盆友嗷嗷的叫声，叶川摇了摇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忍不住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一系列检验、实验结果。
真是不检验不知道，一检验吓一跳，装修用的油漆和涂料里面果然含大量甲醛。叶川看到这个结果时简直是头晕目眩。他发疯了一般把新家里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拿去检验，结果粘合剂中有甲醛！玻璃胶中有甲醛！地板中有甲醛！甚至连墙纸、新买的家具和窗帘中都发现了大量的甲醛……
他想起刚刚装修完时家里刺鼻的气味和监测到的甲醛浓度，以及实验室中的小白鼠在同一浓度下生活了大约一个月后的惨状，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的宝贝妹妹艾丽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几个月后，得了白血病！
尽管如此，叶川心里也一点都没有迁怒杨如，因为杨如对他在首都家中的情况完全不知情。他一直坚信杨如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他相信如果她事先知道的话一定会提醒自己的。他只怪自己，明明之前艾丽丝已经打电话告诉自己她觉得胸闷恶心，这么明显得中毒症状，自己却没有引起重视！每每想到这一点，叶川就觉得心中绞痛不止。
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艾丽丝。
叶川虽然没有半点责怪杨如的意思，可他却不能不好奇杨如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
那个小姑娘，好像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
***
由于楚思明春节前和楚爸爸楚妈妈一起回首都过年了，杨如和秦康不方便继续住在楚家，便一同搬回了秦爸爸以前的住处。秦康的卧室让给杨如睡，他自己则在客厅打了个地铺。
只是这样住着到底是不舒服，因此年后不久，心疼孩子的杨妈妈和秦爸爸便将两人赶回首都了。
两人一回四合院，楚思明就要死要活的非要搬进来一起住。楚家人每次说起这件事时都彼此交换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并且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不过因为有了楚思明的加入，还有了霍书白每天过来负责后勤外加蹭书稿看，杨如码字的速读又变得飞快起来，整个四合院都快变成了公司的临时驻地。
年后袁鹏也常来四合院帮忙，不过平时开朗乐观的少年这回再见时却常常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
楚思明实在是看不过眼，一再逼问之下，袁鹏才说了他最近遇到的一件既丢脸又烦心的事。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袁妈妈作的。可能是觉得袁鹏那么大了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袁妈妈开始反省自己以前是不是对袁鹏管得太严了。要知道孩子太早谈恋爱家长操心，孩子要是一直不谈恋爱家长更操心！因此过年的时候，袁妈妈居然给袁鹏安排了一场相亲！
女方是袁妈妈单位领导的孩子，比袁鹏小一岁，在美国念书，据说读的是哈佛，牛气得很，每年就春节回来过年，过完年还要回美国继续深造的。
袁妈妈的领导考虑得细，想在国内找个男孩子拴住女儿，免得宝贝女儿毕业了留在美国不回来了。他看上了袁鹏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袁爸爸又在电视台当了个小领导，说起来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袁妈妈考虑得也细，给袁鹏找个在国外留学的，两人先把关系定下来，然后长期聚少离多，就不怕在上学期间就弄出什么不可描述的幺蛾子来。等大家都专心完成学业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结婚在一起了，完美。
至于恋人间的距离问题，完全不在袁妈妈的考虑中。九六年嘛，还勉强停留在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阶段，长途电话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打得起的不是？夫妻两人异地任职的情况多了去了，这大院儿里就有好几个，除了丁露家，袁妈妈再也没见谁家出什么问题。再说了，丁露家出问题，那也是男方的问题嘛，女方通常没问题……
袁妈妈什么都算好了，就是没算好自己儿砸别人姑娘看不上……
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一听说是自己父亲手下的孩子，心里就已经一百个不情愿了。吃饭的时候不顾自己老父亲老母亲的眼色，直接问袁鹏有几套房开什么车。
哥开宝马车，房你等等，哥要数一数。这话袁鹏只敢在心里说……
这种锦衣夜行有财不能露的事憋得袁鹏脸都红了，可在小姑娘看来，这就是羞愤……
袁妈妈看出了儿砸的尴尬，忙出来打圆场，委婉的暗示领导道：“我们家暂时没买房，住的是袁鹏爷爷奶奶的房子，在xx大院里，两位老人家长期在北戴河疗养院疗养，逢年过节才回来住几天。那房子还挺大的，再住三五个人进来都没问题。”
这年头，不是谁都能长期住在北戴河疗养院的。
袁妈妈口中的xx大院儿，也是有士兵站岗的。请注意，是士兵，不是保安……
袁妈妈讲的这个道理，袁妈妈的领导听懂了，立刻对袁妈妈肃然起敬，他没想到他这个女下属竟然如此低调。
可是这个道理，在国外留学的小姑娘不懂啊。
所以在之后的饭局中小姑娘各种不配合，摆明了是嫌弃袁鹏家穷逼，没瞧上……
袁鹏心里那个郁闷啊，他万万没想到，他也有被人嫌弃穷的一天！
回家之后，袁妈妈深以为耻，今日居然被小姑娘鄙视了！痛定思痛，袁妈妈决定立刻马上给袁鹏买套房子。
袁妈妈首先看上的是亚运村，这是首都目前最好的房子，袁妈妈觉得一定要给袁鹏买最好的才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弥补袁鹏今日因为自己的疏忽受到的伤害。结果一问房价，卧槽买不起……
然后袁妈妈又把目光投向首都的富人区方庄。结果一问房价，卧槽要倾家荡产才买得起……
于是袁妈妈决定倾家荡产给袁鹏在方庄买套房子。她连自己的金戒指金耳环袁爸爸的二手夏利车能卖多少钱都算进去了，是真正的倾家荡产……
照说以袁爸爸的职位袁家本来不至于此的，可袁爸爸是在政治上有抱负的人，家里又有背景能实现他的抱负，因此他在单位一向爱惜羽毛，从不肯沾染乱七八糟的事。所以，光凭那点死工资能干啥，要是能干啥，他也不至于开个夏利车了。
袁鹏：……
讲真，老母亲为他打算至此他真的超感动，他觉得在这一刻老母亲平时那些监听电话翻他日记本等等的举动都不算什么了！
可是要不要那么坑啊！哥在方庄已经有两套精装房了！在城区有四合院了！在海淀那边还买了已经忘记是多少间平房坐等拆迁了，哥真的不需要房子了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失联
袁鹏在家找尽了各种理由，都无法阻止他的老母亲的母爱大爆发。
杨如听了好奇的问道：“你老娘这是打算按揭还是全款？你家不至于付个首付都要倾家荡产，卖金卖车的吧？你爹就算再两袖清风，也不至于混这么惨吧？”
袁鹏哭丧着脸道：“全款，我妈觉得平白付一大笔利息给银行是大傻子才干的事！与其连续几十年每个月一睁眼啥都不干就欠一笔巨款，还不如紧一紧裤腰带，就艰难眼下这几年，挺过这几年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楚思明想了想，帮袁鹏出主意道：“这样，你回去疯狂暗示你妈，就说我们家的人买房都贷款，我们家的人觉得有银行的钱不花偏要花自己的，那才叫大傻子！你看如如她妈就够壕了吧，现在是蓉市知名企业家，人家在蓉市新买的别墅也是贷款，而且还是听了我妈的建议，你就把这事儿跟你妈说说看，你妈也是认识如如的。”
袁鹏忍不住叫道：“不是吧我说，我在方庄已经有两套房子了，我还买房来干嘛啊？我们讨论的不应该是怎么阻止我老母亲在方庄买房么！？”
杨如问道：“你方庄的房子，现在涨了多少了？”
袁鹏懵道：“翻倍了。这和阻止我老母亲买房有啥关系？”
杨如两手一摊，替袁鹏分析道：“你看看，你啥都没干，资产就翻倍了，还有比这个赚钱更容易的么？你爸妈存死工资有买房来得快么？如果阿姨买得起房，又不影响你们现有生活质量，那我们为什么要阻止她？与其把钱放在银行贬值，还不如用银行的钱买成房子呢！躺着挣钱不是？而且如果你心疼你爹妈的话，房贷钱你可以自己还嘛，反正你现在也是住在思明的四合院里，你把你方庄的两套房子一起租出去还贷，东西搬过来扔你自己那间四合院里堆着。你现在已经上大学了，随便找个打工、兼职或者帮导师做项目之类的借口就行了。”
袁鹏恍然大悟，美滋滋的回家去动员他老娘贷款买房了。
第二天袁鹏又哭丧着脸跑来了。
杨如奇道：“这又是怎么了？莫非没说服你妈？不能啊，你妈一向对思明家很迷信啊！”
袁鹏垂头丧气道：“不是，说服了，我一说她就服了。可我妈说，反正都是玩银行的钱了，要玩就玩把大的，干脆贷款在亚运村买房，还要买个大户型。亚运村的大户型你知道多大么，两三百个平方呢！那种大户型，首付多了我们家依然要倾家荡产，可房贷多了我根本就还不起！”
杨如：……
好吧，袁妈妈可真是个狠角色！
最终，在袁鹏和袁爸爸的共同努力下，袁妈妈做出了让步，袁爸爸的夏利车得以保留，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勒紧裤腰带还房贷。
不过硬气的袁妈妈自己的金首饰一件都没留住，也没开口找袁鹏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要一分钱。
***
三月是开学的季节，也是杨如和首都文化出版社合约到期的日子。
出版社那边自霍书白辞职起，就知道和秦时明月续约无望，因此启动了备用方案，在某一期的《小说大王》中刊发了面向广大读者征集优秀小说稿件的公告，然后将《小说大王》中秦时明月文章的比例逐步缩减，开始插入其他作者的文章，《小说大王》从此结束了由秦时明月一人供稿的局面。
一开始反响自然是很热烈的，大量的稿件涌向出版社，其中不乏一些优秀的小说，可惜绝大多数都是短篇，偶有中长篇，要么就是传统题材的小说，要么就是模仿秦时明月的痕迹很浓。
出版社这么做头两期还没有多大的问题，可是越往后走，秦时明月稿件所占的分量就越来越少，读者也不是傻的，他们订阅这本杂志是为了追秦时明月的三篇小说，现在大量其他作家的中短篇小说穿插在其中，眼见还有完全取代的趋势，变成短篇小说集，那《小说大王》和《故事会》还有什么区别？
当读者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小说大王》的零售销量便一落千丈，读者们都觉得与其每个月花一样的钱看越来越少的内容，还不如憋到明年四月等出整本书时购买更划算。然而读者想多了，以前出版社四月出整套书是连同五六月甚至七月期刊的内容一起才够一本书的字数，现在他们有个鬼的五六七，四月的稿件都拿不出来，三月秦时明月的合同就到期了，总不可能连整本书的字数也一起缩水吧。
每个月单独购买的读者还可以停止购买寄望于出书，全年订阅的读者怎么办？这相当于供货商在收到货款后突然单方面更改了购买内容，还无法退货退款。于是大量的抗议信件涌向出版社，大多是全年订阅的读者。此外出版社对外可查的那部电话也被愤怒的读者打爆了，全是投诉或者要求退款的，甚至还有读者到消费者协会去投诉出版社欺诈读者的。
紧接着又到了年底开始开展次年杂志销售工作的时候，往年到这个时候出版社的人都是满脸喜气洋洋，可今年，订阅《小说大王》的读者十不存一。
大家都在观望，如果出版社继续压缩秦时明月小说的内容，大家就彻底放弃杂志，直接等发书。如果出版社听从民意改邪归正，那读者每个月买零售就行了，反正两者差价也不是特别大。
出版社倒是想改邪归正来着，可是秦时明月却已经彻底失联了。
新来的总编周鹏举现在心里慌得一比，他发现自己现在就是想服软都找不到人了。周鹏举完全没有想到霍书白尽然如此硬气，直接辞职了不说，连单位以前分的福利房都卖了。出版社仅有的几个霍书白的铁杆对霍书白的下落也是一问三不知，至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也只有鬼才知道了。
原本只要霍书白在，即便秦时明月不再和出版社续约，那背锅的人也是霍书白，去上级单位去背书的是霍书白，面对单位职工指责的人也是霍书白。
可是霍书白辞职了，但职工的愤怒总要有个人来承担吧，于是逼走霍书白的周鹏举就成了这个幸运儿……
第二百四十五章 如期
唯一知道秦时明月真实身份的霍书白消失了，周鹏举走投无路，只能去找已经贵为上级领导的首都文化出版社原总编齐若愚帮忙。
齐若愚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着出版社这边的情况，从周鹏举企图更改合约并强行要求由自己亲自和秦时明月接触时，齐若愚就觉得如果这个事情搞不好，出版社可能要完。等到霍书白主动辞职且周鹏举依然不知道秦时明月的真实身份时，齐若愚就觉得出版社绝壁要完，眼下可正是国企改革的关键时期，周鹏举作妖也不看看时局……
直到这时齐若愚才相信了霍书白当初的话，秦时明月真的是自己要求身份保密并且单线联系的，并不是霍书白心机重想独揽资源。
毕竟就算出版社联系不上秦时明月，可秦时明月能联系上出版社啊！但凡他本人有一丁点继续和出版社合作的意思，他都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联系上出版社，主动和出版社续约。
要知道，这三篇小说感觉还有一大半内容没完成，就拿《回到清朝当太后》一书来说，总要女主角当了太后才能大结局吧？结果这都五年了，女主才刚刚混上侧福晋，另外两篇小说，那就更不好估计了。不过以一本杂志一个月6万的字数来说，摊到每篇小说也不过两万字，一年下来也才二十四万字，五年也就一百来万字，这么算来，秦时明月好像也不算太过分……
以秦时明月已知的创作速度，他手里怕是不知道攒了多少存稿！那后面这些已经创作出来的内容，难道就不发了？只要秦时明月还想发，那首都文化出版社和《小说大王》就是他不二的选择！毕竟五年经营下来，《小说大王》的读者群已经相当庞大了，如果停刊，不光对出版社是巨大的损失，对作者的损失同样巨大，大到已经不是霍书白能从中作梗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齐若愚都忍不住出了身冷汗，幸好自己当初没有利欲熏心，逼霍书白交代秦时明月的真实身份，否则今天做困兽之斗的人就是自己了。
尽管齐若愚也不愿意看到在他手里创立起来的刊物就这么垮了，可他确实不知道霍书白去了哪里。不过齐若愚透露了一个信息，五年前签合同的时候，秦时明月好像是蜀州大学的学生，可这有什么用，这都五年了，人早就毕业了！
周鹏举依然像绝望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联系了蜀州大学，还派人亲自到学校去查访。然而这种事，只要作者本人不出来自认身份，根本没法查。出版社的人在校园内贴了无数寻人启事，结果打电话来问八卦的多，自首或者提供线索的人一个都没……
蜀州大学，查无此人……
霍书白现在去哪里了呢？
霍书白两口子卖了房子以后，听楚思明的建议在燕京大学附近买了一套民宅坐等拆迁，然后两口子就美滋滋的搬进秦康提供的他自己在方庄的那套电梯公寓暂住了，秦康还美其名曰：如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职工宿舍……
等杨如几个开学以后，霍书白就飞去蓉市联系小说出版事宜，顺便给张琴做业务培训去了。霍书白现在心里那个美啊，以前他在出版社时，出差都是坐火车，现在跟着杨如几个小孩子混，居然来去都打上“飞的”了！
时间进入四月，《小说大王》正式刊登了一则公告，宣布出版社和秦时明月解约，以后《小说大王》将不再刊登秦时明月的文章，出版社以后也不再出版秦时明月的任何作品。
此公告一出，不仅读者一片哗然，连业界都震惊不已。这首都文化出版社是有多傻才会丢了秦时明月的合约！？像这种从头到尾一人供稿的杂志，你不说把作者贡起来，那也差不远了，而且很显然，按眼下的情节进展，如果能够续约，《小说大王》怕是至少还有五年的风光，可现在却什么都没了，首都文化出版社只能去和老牌杂志《故事会》肉搏。
现在业界普遍认为，这个事情主要有两个悬念，一是秦时明月到底开了怎样的天价，让首都文化出版社自绝生路，不再和他续约；二是那三篇小说剩下的章节有哪家出版社有胆子有财力敢接盘。
不过这两个悬念都没有保持太久。
首都文化出版社人多嘴杂，对新总编逼走霍主编又丢了合约心怀不满，根本不可能帮他保密。业内很快就知道了，人家秦时明月不但没有狮子大开口，人家压根什么经济方面的条件都没提，从头到尾都只是要求对身份保密只和一直单线联系的霍主编签约。……
比起秦时明月为首都文化出版社创造的效益来说，这点条件根本微不足道！可就这样，周鹏举居然都把合同丢了！这一波操作也太高深莫测了些，甚至有业内人士断言，周鹏举绝壁是在下一盘大棋，否则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蠢成这样……
至于第二个疑嘛，在四月《小说大王》创刊的那一天揭晓了答案。首都文化出版社这边举行了本月半价买杂志的的周年庆活动，三篇小说的第六册居然也在这一天如期发售！
读者们欣喜若狂，纷纷冲进书店抢购。书店的陈列架很快就被扫荡一空，眼巴巴等着购书的读者排成长龙。
业内人士买了书第一件事就是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底是哪家出版社这么财迷心窍，结果一看，是蜀州文艺出版社！
业内人士虽然在有周鹏举的公开场合都众口一词的批评蜀州文艺出版社做事不厚道，相煎何太急，心里却忍不住要赞一声好胆！毕竟这事儿理亏不在秦时明月，是周鹏举自己骚操作。可以说，是周鹏举生生逼走了秦时明月！
如今秦时明月又发售新书了，读者们谁还会去理会《故事会》的模仿版《小说大王》？半价都没几个人愿意掏钱！
周鹏举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属下刚刚送进来的三本小说，心中大为火光。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打电话给蜀州文艺出版社的夏总编责问情况，可是却碰了个软钉子。
夏总编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这书是我们蓉市的楚市长打招呼要印的，不然您给楚市长去个电话？”
原本周鹏举要是语气好一点，夏总编也不至于这么顶他的，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嘛，要讲个素质，讲个姿态的。可周鹏举正在气头上，态度难免有些不怎么好，他又是在上级单位待久了的，说话间难免有些颐指气使。
夏总编听了就不乐意了。上级部门？那是以前了，现在大家都是总编，你还狂什么狂？再说他老夏总编的位子眼看是越坐越稳了，你老周这个总编还能当多久就不知道了好吧！有本事你质问楚江南去啊，老资友情提供市长热线的电话号码给你，你跟老资横什么横？
周鹏举敢打个鬼的电话给楚江南啊，他又不是真的疯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借钱
出书的事告一段落后，杨如回寝室的时间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如今室友们已经有些习惯了杨如经常不回寝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她在首都有远亲，并且也很能理解她小小年纪还需要家人多照顾的情况，所以在偶尔遇到寝室老师查房的情况，室友们都会主动帮她打掩护。杨如不在的时候，寝室的卧谈会还常常会提起她，每次大家都十分感慨杨如为了求学，小小年纪就远离父母寄宿在亲戚家中的可怜处境，言语之间对她充满了同情，以及极其复杂的优越感，就好像杨如就是个空有好成绩，其余一无所有的小东西，看看她在寝室的生活用品，少得可怜，连衣服都没几件……
每到这时，就只有大概知道些真相的邓菲从不参加讨论，暗地里偷乐。
杨如是需要人照顾的可怜的小东西？你们在开玩笑吧，新生报到那天杨如给邓菲的印象太深刻了，在她心里，杨如怕是比寝室所有人的自理能力都强！
邓菲也是全寝室唯一一个知道杨如和她的两个哥哥在学校里租了一套教师公寓的人，去年夏天最热的那几天，邓菲晚上还去蹭过空调。
邓菲还是全寝室唯一一个知道杨如不差钱的人。
原因还是缘于一个骚操作。
邓菲童鞋上大学不久就恋爱了，男孩纸名叫徐涛，是隔壁华清大学的一个学计算机专业，家在本地的学长。小姑娘暑假回家和男票打长途电话时被老母亲发现了，老母亲一问对方是首都人，顿时否了。
并不是老母亲看不起首都人，只因老母亲一心希望女儿找一个她们沪市本地的男孩子，这样她就可以把女儿长长久久的一直留在身边了。
哪知道一向听话的少女这回硬气得很，一心要为了真爱远走天涯……
强势的老母亲一怒之下，开学冲到学校把邓菲的饭卡、洗澡卡、等各种日常需要用到的卡全部充得满满的，保证女儿这学期吃喝不愁，但却一分钱零花钱都不给了。不仅如此，她还十分万恶的清理了邓菲在寝室的衣柜，把鲜亮的衣裳统统搜走，只剩下校服和一些都洗得褪色了的旧衣服。
在老母亲质朴的观念中，女为悦己者容，老娘让你穷得连给男朋友打电话的钱都没有，连一分钱打扮自己的钱都拿不出来，每次出去约会都穿得灰头土脸且身无分文，看你有个鬼的面子谈恋爱！！
呃，在邓菲看来，老母亲这一招真是毒到了极点！对自己了解甚深的老母亲简直打中了她的七寸！自尊心极强的邓菲确实差点因此和男票分手，无奈同样是初恋的徐涛对她也爱得深沉，号称要和邓菲共度时艰，他要用真情和真心换得邓菲母亲的首肯……
从此，徐涛便豪爽的将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分一半给邓菲。本来邓菲是不同意的，结果徐涛说他可以每天骑车到燕京食堂来蹭邓菲的饭卡，这样就两人都有饭吃，两人都有钱花了，美其名曰套现。
问题就在于徐涛的生活费也不多。他是本地人，家境普通，平时的水果日用品什么的都是从家里搬的，衣服鞋袜什么的也有父母全权操持，周末两天还是回家吃饭，所以他平时根本用不到多少钱。
而且华清的课业也很紧，燕京和华清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还真心算不上近，徐涛不可能每天都有时间来找邓菲吃饭，生活费又只剩下一半，经常过得饱一顿饥一顿的。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正是能吃的时候，他和邓菲套现了没两个月，就瘦了一大圈……
徐涛的反常也引起了徐爸爸徐妈妈的警惕，徐涛是个老实孩子，被精明的老母亲一诈就诈出来是交女朋友了，再一听是沪市的女孩，老母亲坚决不同意。
事情就那么巧，徐涛的老母亲也特别看重首都户口，生怕自己儿砸被外面的姑娘拐走了，一心要给儿砸找个本地媳妇儿……
而且这种还没进门就把男方都啃得瘦了一大圈的姑娘能是什么好姑娘！怕不是西游记里面说的那种妖精！
恋爱这种事情，大抵就是父母反对的越厉害，少男少女们就越是情比金坚排除万难。
邓菲和杨如说起这个事时，说一回哭一回，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她靠着杨如比她还娇小的身体，泪眼汪汪的问杨如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情人想要成眷属就这么难……
杨如：……
那个徐涛，杨如也见过几回，徐涛不仅以自己微薄的生活费请全寝室的女生一起吃过饭，还和邓菲一起单独请杨如吃过好几次饭，连秦康都跑去一起蹭过饭。以杨如和秦康两人加起来已逾百岁高龄的年纪来看，徐涛是个好孩子……
原本这是别人的家事，杨如是不想干涉的，可后来她发现邓菲已经被她的老母亲逼迫得有严重的抑郁倾向了。杨如忍不住想起了她初中的同班同学刘霞，那个处心积虑用死亡来报复自己母亲的女孩子，心中一紧，忍不住多管了一回闲事。
杨如再三跟邓菲确认了，这辈子她是非徐涛不可了之后，提供了一个馊点子。
杨如对邓菲道：“这样吧，我借你点钱……”
还没说完邓菲就打断她连连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如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是我和徐涛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才多少生活费？你家里也不容易，我已经把徐涛拖瘦了，总不能再把你也拖瘦吧？”
杨如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背着双手，一/脸蛋/疼的告诉邓菲：“我的生活费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多得多，你要把我拖瘦可能不太容易。你听我说完，我借钱不是给你用的，我借钱是让你打回你妈卡上的……”
邓菲再次打断杨如的话，惊讶的叫道：“借钱给我让我给我妈打钱？这是什么骚操作！？”
不得不说，邓菲和杨如接触得多了，学到了很多跨时代的语言……
杨如先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邓菲一个问题：“你妈原本每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来着？”
邓菲惆怅道：“原本每个月有五百的，现在是零。”
在这个年代这算是极高的生活费了，杨如知道班上有些同学，生活费一个月还不到两百块，吃饭买日用品买衣服全包。
杨如略一思忖，霸气的说道：“从这个月起，我每个月借给你五千块钱，你给你妈打卡上去，直到吓得她妥协为止。”
邓菲：！！！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完胜
邓菲傻眼了。
刚才杨如说每个月借给她多少钱来着？五千！？那意思是还可以一直借，直到把自家老娘吓傻？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为什么全班都觉得杨如和秦康兄妹俩是个穷逼……
其实仔细想想，杨如和秦康兄妹俩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误导大家的话，都是同学们自发给他们贴的标签，就好像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身上，一定要有一个令人遗憾之处大家才能愉快的相处一样。
就像邓妈妈无比了解邓菲一样，邓菲也无比了解自家老娘，她深信杨如这个法子一定有效，不出三个月，她老母亲必定投降。
事实上根本没要到三个月，就第一个月，邓妈妈就吓傻了。
邓菲在杨如的陪同下去银行给自己老妈卡上转了五千块钱后就彻底放松下来，开始坐等老妈打电话来寝室发飙。
97年的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因此还没有手机银行短信通知账户金额变动的业务。邓妈妈是一个星期后去取款机上取钱时才发现卡上多了整整五千块钱巨款。她去银行打出单子一看，转款账号是邓菲的在首都的银行卡账号，当场就懵了……
邓妈妈气急败坏的冲回家给邓菲寝室打电话，结果室友说邓菲不在。
此后邓妈妈保持着二十分钟一个电话的频率，往邓菲寝室搞无差别电话轰炸袭击。到后来，寝室同学不胜其烦，干脆全部出去找教室或者图书馆上自习了，只留下邓菲一个人，爽歪歪的在寝室听着每二十分钟就准时响一次的电话铃，如闻天籁。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邓菲才在室友的千肯万求下，勉强接起了老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母亲气急败坏的吼道：“那么晚了你到哪里去了你立刻给我老实交代！！”
用的又是这种邓菲最厌烦的，审问犯人的语气。
邓菲语不耐烦的回道：“我上晚自习去了，你有什么事儿么，没事儿我要睡觉了，时间不早了。”
邓妈妈连忙怒吼道：“你哄鬼啊，这么晚教学楼和图书馆早关门了，你上个鬼的晚自习！”
邓菲用很随意的语气道：“哦，上完晚自习和寝室同学一起去学校外面吃了个宵夜。”
邓妈妈忙问道：“去学校外面吃宵夜？你给我说清楚，你哪来的钱吃宵夜，还有你给我卡上转了五千块钱是什么意思！！你哪来那么多钱！！你必须立刻给我交代清楚！！”
五千块钱！已经相当于邓爸爸和邓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那么多了！！要知道邓爸爸邓妈妈可是高收入人群！！邓菲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邓菲漫不经心的答道：“那个啊，是我自己挣的。你不是说因为咱们家突遭大变，全家要共度时艰才停了我的生活费么？我想着我的生活费才多少钱啊，估计不够咱们家挺过这场大变的，所以就去找了份工作，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打这个数，直到咱们家度过难关为止！”
邓妈妈真的吓傻了，每个月都打这个数，邓菲到底找了个什么工作啊！
然而邓菲只是淡淡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有办法就是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还把电话线拔了……
邓妈妈和邓爸爸一晚上没睡着，两人想破头都想不通邓菲找了个什么工作这么赚钱。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得通的方向，只不过邓爸爸邓妈妈拒绝朝那个方向想。
第二天一早，邓妈妈就去单位请假，然后买了当天去首都的机票。
下了飞机邓妈妈直杀邓菲的宿舍，见寝室没人后，邓妈妈气势汹汹的坐在宿舍楼底下的台阶上等邓菲回来。她原以为要等到十一点左右的，她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结果没想到邓菲七点就回来了。
邓菲见到自己老娘也挺意外，咋这么快就来了？她还以为邓妈妈怎么着都要等到周末不上班的时候才会来处理她的。
邓妈妈一把将邓菲抓到偏僻处，杀气腾腾的质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话问得邓菲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咋昨天她回来晚了她妈妈不乐意，今天回来早了还不乐意了！？
邓妈妈见了女儿懵逼的表情，抓狂的提示道：“你不是说你找了份工作么！”
邓菲这才反应过来，忙有些结巴的补救道：“哦，哦，那个啊？对对对，我那工作啊，不用每天上班，时不时去一回就行了。”
邓妈妈听了心里就是一凉！完蛋！！！
尼玛到底什么正当工作在97年就可以月入五千+，还时不时去上一回班就行了！！！
邓妈妈觉得头晕目眩，感觉事情正在朝她最不敢想的方向发展。
邓妈妈再一看邓菲身上穿的，尼玛是新衣服啊！！邓菲朝家里打了五千块钱后还特么有余钱买新衣服啊！！！
邓妈妈不知道的是，这身衣服是邓菲周末两天在杨如介绍她去的校门口那家颇受欢迎的女装店“如果.爱”打工时发的员工装……
气急败坏的邓妈妈当即就要拖着邓菲去医院检查……
羞愤难当的邓菲差点一头装死在老母亲面前，想一死以证清白！
可这举动落在邓妈妈眼里就是宁死也不敢去检查……
邓妈妈自然是不敢再逼迫邓菲了，母女两个在学校里的宾馆住了一晚上。经过一夜的斗智斗勇和反复磋商，母女俩最终达成和解，邓妈妈恢复邓菲的生活费供给，邓菲去把她那吓死个人的高薪工作辞掉，那五千块钱，邓妈妈打回邓菲的卡上，叫她谁给的就还给谁去。至于男朋友徐涛的事，母女两个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邓妈妈心里拧得清楚得很，和眼下的事比起来，徐涛的事就是个小事，可以徐徐图之。
这一战，邓菲完胜，却又没有她自己原本想的那样充满成就感。她每每想起一向在意自己形象的妈妈两眼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宿舍楼下魂不守舍的等自己回寝室的场景，心里就一阵意兴阑珊。
杨如见状劝道：“你看看你，问题没解决的时候你不高兴，问题解决了你还是不高兴。你要是实在心里难受，放寒假回去找个机会跟你妈说清楚吧，免得她一直担心你。你妈妈虽然做事有些不讲究方法，但总归还是因为太在意你，怕你受到伤害。”
邓菲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愁道：“我要是照实说那我妈肯定要恨死你了。”
杨如笑道：“别啊傻姑娘，你怎么能那么老实啥都坦白啊？你就说，你在我家店里打工，找我预支了五年的薪水就行了呗，你还能真去坦白说我专门借给你钱去吓你妈啊！”
邓菲：预支五年……
第二百四十八章 校草要毕业了
杨如在解决邓菲这边的问题的同时，还双管齐下的给徐涛找了个活。
话说杨如对徐涛可以说是觊觎已久，华清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啊，真是瞌睡来了就碰到枕头啊！夏天的时候秦康不是还打着华清大学计算机系同学的主意嘛！邓菲这恋爱简直就像是为她杨如谈的一样！
杨如通过邓菲找到徐涛，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做一个会员卡管理系统。大致要求就是能通过消费金额自动累计积分、自动升级会员等级、享受会员折扣等，然后就是储存会员资料，在会员生日当天享受相应等级的生日折扣等等功能。
邓菲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学校门口那两家生意兴隆的“如果.爱”是杨如家开的。这个牌子邓菲也知道，它在首都繁华的王府井大街上还有两家豪华的旗舰店，在王府井百货里也有专柜……
自己想凭一己之力把杨如给拖累瘦果然不容易啊！
徐涛通过一个月的反复研究和测试，成功开发出了会员卡管理系统并且申请了专利。然后杨如以如康集团的名义以五万块钱的价格买断了徐涛的这项专利。
这是徐涛的人生中挣到的第一笔巨款，徐涛收到钱后一点不留恋的将钱交给了邓菲，说是他们家的传统就是财政大权要交给老婆。再说这活要不是邓菲自己也接不到，钱理应由邓菲来保管。这件事让杨如和秦康对徐涛刮目相看，就连邓爸爸邓妈妈知道了都有些动容，对徐涛的态度由坚决反对变为了观望。
徐涛还因此成为如康文化传媒公司长期编外人员……
他这一波操作，必须要赞一个666！
邓菲和杨如的闺蜜情也因为这一波骚操作，一日千里……
***
杨如此番回寝室后，照例是笑眯眯的和每个人打招呼，并且拿出零食和大家分享。
零食之于女生寝室的作用，就相当于兴奋剂，本来就挺热闹的寝室一下子就嗨了。大家争抢着在家里都不屑一顾的零食，然后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杨如就尴尬的发现，大家刚才在热烈讨论的居然是她才上新的那三本小说，大家正在推测情节走向……
全寝室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讨论，就是睡在杨如上铺的廖佩佩。她全程拉着窗帘不吭一声，要不是邓菲给杨如使眼色，杨如都以为廖佩佩不在寝室。
杨如试探的叫了一声：“佩佩姐，要不要下来吃东西？”
床帘中传来杨佩佩飘渺的声音：“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吃不下。”
寝室热烈的气氛就突然冷了冷。
杨如指了指自己的上铺，用眼神询问大家这是咋了，莫非是她不在寝室的时候错过啥八卦不成？
寝室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用口型示意了三个字：刘远辉。
杨如就懂了。
燕京最茁壮的那根校草刘远辉，今年夏天要毕业了，据说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他去外交部工作。
而廖佩佩，是刘远辉的铁粉。
算起来杨如考进燕京已经快两年了。两年来，寝室众人心目中的老公人选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廖佩佩，论老公一直只认刘远辉。
暗恋这种事，杨如就着实不好说什么了，正想说点什么重新把气氛造起来，廖佩佩突然猛得拉开帘子问道：“你们说，如我现在去找刘远辉表白，告诉他我已经默默喜欢他两年了，我感动他成功上位的概率有多少！？”
寝室顿时彻底安静了。
概率为零，杨如心道。
不过她没那么白目，把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说出来。
但廖佩佩好像一心求死，见大家不说话，再次出声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到底我有多少机会啊！”
室友们尴尬的笑了笑，有人委婉劝道：“还是算了吧佩佩，听说上次校花跟他表白都没得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掂量一下你和校花之间的差距，中间怕是至少还差着十个系花……
廖佩佩这会儿好像突然就想说话了，从上铺梭到地上来，又爬上了杨如的下铺，开始盘着腿例数自己对刘远辉如何痴心，为刘远辉做过多少傻事。
杨如纠结的看着穿着牛仔裤直接坐在自己床单上的廖佩佩，心里想得全是这条裤子廖佩佩穿了几天了？大概有一周了？？
廖佩佩看着明显在走神的杨如，有些委屈得问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杨如忙猛点头道：“有的，有的佩佩姐！”
说起来有几次杨如晚上没回寝室，都是廖佩佩出面去搞定的寝室老师或者学生会的人，杨如心里觉得她还挺仗义。
除此之外，两人旁的接触倒是不多。
廖佩佩继续道：“既然你在听那你多少给点反应啊！你不觉得我特别痴情么！？”
杨如再次猛点头：“我觉得啊，我觉得啊佩佩姐！您真是特别痴情一姐姐！但问题是我觉得没用啊！得刘远辉觉得才行啊！可是刘远辉根本不认识你哒！”
廖佩佩：……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廖佩佩沉吟片刻，继续道：“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刘远辉我的心事，这样他才有可能被我的痴情感动！”
室友123456：……
杨如尴尬的提醒道：“刚才我听她们说，校花也找刘远辉说心事了，刘远辉好像没感动？”
廖佩佩：……
想了想，廖佩佩勇敢道：“不管了，拼一拼也许我还有机会，如果不拼我就永远没机会！”
问题是你拼了也没机会，杨如心里默默道。
杨如也是很后来才知道，虽然楚思明在自己和秦康面前各种假装不认识刘远辉，但其实两家是熟识的。想想也是，刘远辉家里是外交世家，楚思明的奶奶以前又是燕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的院长，可巧刘远辉也正好读的这个学院。首都的圈子就这么点大，两家要是互不相识那才有点奇怪。
要不是去年杨如三人去手机店买摩托罗拉最新出的startac 328翻盖手机时正好碰到了刘远辉也来买手机，刘远辉还特别熟稔特别高兴的跟楚思明打招呼，然后还坐下来跟杨如和秦康自来熟的聊了几句，杨如都不知道两家的渊源颇深。
等刘远辉走了杨如问楚思明为什么假装不认识刘远辉时，楚思明恼羞成怒道：“这分明是那个楚思明认识的人啊，你爹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据秦康私下跟杨如分析，大概这个刘远辉就是楚思明的童年阴影，那个可恶的别人家的小孩吧。没准你爹附身之后都还因为刘远辉挨过揍……
在后来几次校园偶遇和楚奶奶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杨如也大约知道了刘远辉就是那种传说中一出生就被家里精准安排到退休的人。和故事里写得不同的是，刘远辉本人并不反感人生被安排，反而乐在其中，觉得有人帮他规划好人生的每一步可老省心了，吃饱了撑的才跑去抗争……
而不管在家人或是刘远辉本人的人生计划中，都没有在大学谈恋爱这一条。
廖佩佩如果要强行表白，注定是死路一条……
而且……杨如再次纠结的看了看廖佩佩的牛仔裤……刘远辉那人吧，似乎还有点小洁癖……
第二百四十九章 馊主意
杨如感觉她可能确实是年纪大了，早就没有那种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冲动了。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啥，明知道没结果还去表白个啥？莫非就图完成个任务，都不管结果的？？表白的最终目的不是应该是在一起么？？一个二个的都不要面子的啊！？
杨如忍了半天，确实没忍住，一时嘴贱问道：“佩佩姐，那你强行拔草究竟图啥？就图死个明白？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幻想的余地呢？”
也不知道杨如这句话到底触动了什么隐藏剧情，廖佩佩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不大的眼睛里迅速漫上一层水雾，对着杨如吼了一声：“你这个小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
然后捂着脸跑了……
跑了……
杨如：……
除了邓菲以外的室友12345看戏不怕台高，纷纷叫道：“看看，看看，小孩子不懂事了吧，你把佩佩都气哭/跑了，还不赶快追出去把她哄回来！”
室友邓菲则不厚道得笑倒在自己铺上……
杨如：……
卧勒个大槽！是她杨如把廖佩佩气哭/跑的！？你们确定！？
在室友们声声情绪不明的催促下，杨如只得无奈的追了出去，所幸刚走出宿舍楼，就远远看见廖佩佩悲伤奔走的背影，杨如忙朝着她追了上去。
两人经过几分钟的你追我赶，最终停在了宿舍区外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园。
此时天色已黄昏，很多吃了晚饭的同学都拿着收音机或者随身听在花园里一边逛悠消食，一边练听力。
杨如赶忙抓住时间直奔主题进入道歉流程：“对不起啊佩佩姐，我郑重向你道歉！我刚才那话真没伤害你的意思，我是真不明白你们这种大姐姐的想法。照我的想法，那咱们女孩子吧都是心中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才会去勇敢的踏出最后一步，实现大圆满。你说你这种，分明半点机会都没有的，踏那一步出去干啥啊？咋非要被当面拒绝一回才甘心咋的？这样做除了给刘远辉的风流史再添上一笔不那么亮眼的成绩，对你有啥好处啊姐姐？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再彻底伤心绝望一回！？你鼓起莫大勇气要干的事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廖佩佩：……
小姑娘你确定你是来道歉的，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看着杨如居然如此不看好自己，廖佩佩哭得越发厉害起来，简直止都止不住，不管杨如说什么那眼泪都跟自来水似哗啦啦的往下掉。
杨如一个头变两个大……
卧槽她漫长的人生经历中完全没有处理这类突发事件的经验啊！！！
她回来那一年好像已经不大流行这种水做的女子了，她身边的朋友全是女汉子，一个个比男人还刚，廖佩佩这一款的她杨如真的是应对无能啊！
杨如眼见着她越安慰廖佩佩哭得越大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向着自己吼出一句：“我真的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么！？”
然后杨如就敏锐的发现周围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练听力的同学身影不约而同的都顿了一下。
刚才杨如就怀疑这些一直围着自己二人打转的同学早就暗中把声音关了一直专心听这边的八卦了，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幸好此时天色已完，否则今天丢人就丢大了！
想到这里，杨如忙坚定的道：“不是的姐姐，你有机会的！你先别激动，还有机会！”
廖佩佩终于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的抬头望着杨如道：“是么，我还有机会么？那你告诉我我的机会在哪里？”
杨如看了看周围越走越慢的黑影，拉着廖佩佩低声道：“走，我们那边去详谈，这里人多不方便。”
廖佩佩听话的跟着杨如走了。
两人一路走到操场中央，廖佩佩不肯走了，拉住杨如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就快说吧，这里也没人了，我实在等不得了！”
杨如此时脑海中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奇葩段子，心头不由有些犹豫。
廖佩佩一见好像有门儿，急道：“我求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哪知杨如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你这事儿我觉得按寻常套路来指定是没戏的，得想点缺德的法子！”
廖佩佩闻言心头一惊，脑海里涌现出许多剧情。这这这，不好吧，太奔放了些……
杨如没管廖佩佩想什么，直接道：“我这个法子，你要是能不打折扣的满分执行，那还有一线希望，就算最后当不成女朋友，捞个普通朋友当还是问题不大的。等你和他做上普通朋友了，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了。”
廖佩佩闻言大喜，很多情人都是从朋友变来的，能先做朋友，就已经踏出了胜利的第一步！
她忙道：“快说！”
杨如恶狠狠道：“你先想办法去把刘远辉的手机偷了！”
廖佩佩：！！！
这，这是啥套路？？咋跟她刚才脑海里想得完全不一样！？
杨如此刻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回寝室睡觉，于是接着道：“你去把刘远辉的手机偷来，怎么偷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刘远辉的手机上肯定有他父母的电话，你偷来之后，找到他父母的电话，打过去，说你在街上捡到一个手机，等了半天没等到失主，无奈之下只好找到电话簿打了叔叔或者阿姨的电话。刘远辉每周都要回家的，这个常识我记得好像还是你在寝室说过的？所以你找借口和他的父母约一个周末的时间把手机给刘远辉送到家里去。这么一来，你不仅知道了刘远辉的家庭地址，还连未来的公公婆婆都见了！刘远辉以及他的父母肯定也会对你这个拾金不昧的女孩颇有好感，到时候一聊，发现还是校友，这可不是天大缘分！？刘远辉就是想不对你印象深刻都难！”
廖佩佩越听眼越亮，不禁对杨如刮目相看！
小姑娘出的这点子，很馊很靠谱啊！至少比自己那个强行表白的主意成功率高多了不是！
至于这件事最大的难点，廖佩佩大气的表示，有志者事竟成，皇天不负苦心人！
既然计策已定，两人开开心心的一起回了寝室。
此后几天，杨如都尽量远离廖佩佩，并且减少了回寝室的时间。但凡在寝室时杨如都把邓菲裹得牢牢的，她生怕廖佩佩又来哭着找她要偷手机的办法，这她就真的不擅长了……
过了半个月，杨如冷眼旁观，廖佩佩好像彻底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一样，于是杨如也就跟着彻底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的选修课上，杨如被冷着脸的年级辅导员当场叫出了教室……
第二百五十章 诬陷
杨如跟在一言不发阴沉着一张脸的年级辅导员身后，一路走到了她们学院的院长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里面除了院长外，还有刘远辉和廖佩佩在，院长的办公桌上还放着一个摩托罗拉startac 328……
杨如心里就基本有数了，看来是廖佩佩偷手机的时候被发现了……
可叫她来是做什么，杨如一时还有点不敢确定，不过想来多半是廖佩佩被捉到之后没扛住审问，把一切都供出来了，这样的话问题应该，应该……
应该还是有点严重……
哪知道事情比杨如想得还要严重……
院长大人严肃的问道：“杨如，廖佩佩说你指使她去偷刘远辉的手机，说销路你包了，卖出去所得赃款你二人平分？”
蛤！？
杨如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到差点下巴都要脱臼了，她转头看了看老熟人刘远辉，刘远辉一副“你摊上大事了”的表情对杨如点了点头。
杨如又转过去看廖佩佩，廖佩佩哭得很伤心。
这个，剧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超乎想象啊！杨如决定，在摸清楚情况之前，谨慎开口。
院长和辅导员此刻心里也很烦，杨如以及跟她形影不离的秦康和楚思明入学的时候，国际关系学院以前的老院长陈先生还亲自上门找二位打过招呼，说这三个都是自家的晚辈，让他们多多照顾。
那时院长还私底下和自家夫人开玩笑，说陈先生任院长时一向铁面无私，从不曾做过任何徇私之事，没想到退休后倒是和普通人家的长辈一般，开始溺爱起晚辈来。院长也因此知道，杨如三个多半是楚陈两家极其看中的后辈。
好在三个孩子一向低调，从不惹事不说，还成绩优异，循规蹈矩，让院长和辅导员对他们几个也颇有好感。
谁知道这个叫杨如的小姑娘不惹事则已，一惹事就惹出犯罪的大事来！
想到这里，院长不由严肃道：“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这部手机多少钱！？这部手机价值一万以上！涉案金额已经够判刑了！你现在在我这里不交代，就等着去公安局交代吧！”
廖佩佩哭泣的声音都被吓得顿了一顿。
杨如疑惑的问道：“我为啥要要偷刘远辉的手机卖钱啊？我没有作案动机啊！”
廖佩佩忙抢答道：“你怎么没动机，你本来家里就穷，在首都求学开销大，你家还是两个孩子，根本负担不起，只能靠首都的亲戚接济。这样一来，你周末寄宿在亲戚家里就十分受气，可你又有求于人不敢翻脸，所以你才教唆我去偷刘远辉的手机卖钱。你说你周末实在是不想去你亲戚家被人欺负了，刘远辉那手机一万多，咱们一人一半，你和你哥大学剩下两年的学费就够了！我也实在是同情你，又看你苦苦哀求寻死觅活的，怕你出事，才答应你的。我还跟你说，卖手机的钱全归你，我不要。现在我被发现了，你可不能不认账！”
院长觉得有些尴尬，杨如寄宿的亲戚家怕不就是陈老院长家？这个廖佩佩的意思是陈老院长平时还欺负杨如了？？
杨如心里有神兽飞奔，卧槽，这个廖佩佩心够黑啊！教唆，就是主谋了……
不过更让杨如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很穷！？以前邓菲好像就是这样认为的，现在这个廖佩佩也是这样……
不过还不等杨如说话，刘远辉先问出来了：“你为什么觉得杨如家里很穷？”
刘远辉可是亲眼见过杨如在手机店的买手机时的爽快劲儿的，一万多的手机，她眼睛都不眨的就刷卡买了两个，她和她哥一人一个。
要说这个小姑娘指使人偷他手机，刘远辉自己都不信……
只不过这个廖佩佩信誓旦旦的说不怕对质，倒是让刘远辉都糊涂了。
杨如此时也望着廖佩佩，等廖佩佩告诉自己，她怎么就穷得连在首都上大学的学费都要靠头手机卖钱了……
廖佩佩哽咽道：“你就不用掩饰了，全寝室乃至全班都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好，平时的小细节骗不了人的，只不过大家顾忌你的自尊心才没有揭穿你。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不爱漂亮的？可你衣柜里除了校服，一件颜色鲜亮的衣服都没有，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件灰溜溜的衣服。你在寝室的日用品也是最少的，连洗发水和香皂你都买不起，洗手你都用的人家邓菲的香皂；还有，你在食堂也很少打荤菜……”
杨如：……
杨如因为在寝室待的时间少，所以她的衣服基本都是放在她租的教师公寓和四合院那边的。而且杨如觉得以自己的心理年纪，穿黑白灰很正常啊，又酷又耐脏……
至于洗发水香皂什么的，她都是在公寓那边洗完头澡才回寝室，所以在寝室买这些来做什么？平时最多洗个手，是邓菲主动叫杨如不用自己买的……
至于经常吃素这个事情，对于女生来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院长问杨如：“廖佩佩同学说的话你怎么解释？”
杨如一脸蛋疼的回道:“哦，报告院长，廖佩佩同学说的不是事实。首先我并没有在首都寄人篱下，因为我自己在首都就有家，我妈妈以我的名义在方庄给我买了一套电梯公寓，在x王府大街还给我买了一套四合院。对了我哥哥在方庄也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电梯公寓。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叫我哥哥马上去取房产证过来给您看。其次，刘远辉学长这个手机，我自己也有，我偷他的做什么？只不过平时我觉得在班上用手机太张扬了，很少拿出来罢了。”
说完杨如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还补充道：“哦，买手机的时候我还正好碰见学长也去买手机，不信您可以问他。”
刘远辉点头。
廖佩佩：！！！
杨如一边开机一边问院长：“需要我打电话叫我哥哥回去拿一下我的房产证来给您过目么？”
这时院长办公室门外传来秦康的声音：“不用打了，我已经来了。院长，我马上回家去拿，请您等一等。”
秦康说完立即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然后是邓菲的声音，她冲进办公室对院长行了个礼后就着急的说道：“院长我也可以作证杨如同学说的全是真话，她们家根本就不是廖佩佩说的那样的，学校外面那两家生意好到爆的‘如果爱’就是杨如家开的，她家在王府井大街还开了两家店，在王府井百货还有专柜！是真的院长，杨如还送我贵宾卡了，是7折的超级vip折扣卡！”
小姑娘说道最后，语气难免有些得意。
院长：……
杨如：……
廖佩佩：！！！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相
今天杨如上的这节选修课刚好是秦康、楚思明和邓菲也一起选了的，所以三人看见杨如被中途叫走后，一下课就赶往辅导员办公室询问究竟。
结果去了办公室发现杨如和辅导员都不在，再一打听，杨如因为涉嫌一起手机盗窃案，被带到了院长办公室。
秦康几个又赶紧一路飞奔赶往院长办公室。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廖佩佩对杨如的指证以及杨如的辩解。
杨如说到房子问题时，秦康就在门外悄悄和楚思明商量，他可能要立马去一趟四合院那边把房产证拿过来。这种涉及个人品行的事情一定要当场就把所有该说的都清楚，把所有证据钉死，不能存在任何疑问或者保留，也不能寄望于事后再花功夫去平息流言，费劲不说，效果还不好。秦康不想杨如的名声有任何污点。
三人刚刚在外面商量好，就听见里面杨如在说要给秦康打电话，秦康忙答应了一声，和院长打了个招呼就跑了。
然后就有了邓菲情急之下冲进去为杨如辩解那一幕。
院长看着新走进来的两个学生，男生是楚思明这个院长认识，女生又是谁？
邓菲忙自我介绍道：“院长好，辅导员好，我是杨如的同班同学兼室友，我可以证明杨如真的不是廖佩佩说的那种人，前段时间我家里遇到困难，还是杨如同学主动借了五千块钱帮助我，她还在自家店里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有了邓菲的证词，廖佩佩描述的所谓的杨如的作案动机就根本不存在了。在场的院长和辅导员不会认为这是个误会，只会认为是廖佩佩在撒谎。而廖佩佩一旦被人识破了一个谎言，就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满口谎言的学生，导致她的所有指证全部都不可信。嗯，至少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眼下院长办公室的剧情也基本上在朝那个方向走。
院长和辅导员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廖佩佩看到大势已去，心中又怒又怕，不甘心的对杨如哭喊道：“杨如，你敢发毒誓说不是你出的主意叫我去偷刘远辉手机的！？”
呃，这个，杨如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还真不敢，她现在封建迷信的思想包袱重得很……
怎么，难道剧情还有反转！？院长和辅导员见了杨如的反应心中大吃一惊。
连刘远辉都有点懵，咋到头来还是杨如这小富婆想偷他的手机！？图啥啊！？
不等杨如开口，楚思明和邓菲异口同声道：“这事儿我知道！”
院长想了想，先指着邓菲对辅导员道：“你带她去外面问。”
等邓菲出去了，院长才对楚思明道：“你说。”
楚思明有些尴尬的看了刘远辉一眼，然后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院长：……
刘远辉：……
说完还强调道：“这个事儿杨如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批评过她了，说她就算是想帮助同学也不该出这样恶作剧般的馊点子。”
这是直接把这件事定性为恶作剧而不是盗窃案了。
然后还尴尬的对刘远辉笑道：“嘿嘿，我们也没想到廖佩佩那么笨，这第一步就被人抓了个现行。你看这个……”
刘远辉哭笑不得道：“你们搞错了，她第一步已经得手了，我手机一个月前就丢了，可是她没有给我的父母打电话。”
杨如：！！！
楚思明：！！！
这，这感情不是被抓了个现形！？剧情还有转折啊！？
这时辅导员也一脸哭笑不得的带着邓菲回来了，和院长耳语了几句，院长点了点头，看来这证词是基本对上了。
院长又对刘远辉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跟他们说。”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原来廖佩佩一个月前就想办法偷到了刘远辉的手机，然后，然后她突然就不想还给刘远辉了……
廖佩佩觉得，和一个拉风的男朋友比，显然这个手机更拉风。手机还给刘远辉，刘远辉也不见得会喜欢自己，可手机要是不还给刘远辉，就真正的归自己了……
这笔账怎么算划算，简直显而易见吧！
这手机廖佩佩到手之后一直关机锁在柜子里没敢用，直到今天，有以前的老同学从首都其它大学过来找她玩儿，她为了显摆才带了出去。为了安全起见，廖佩佩都没敢请老同学吃食堂，而是选了学校外面的一家餐馆吃饭。可是廖佩佩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正跟老同学显摆手机的时候刘远辉也和寝室的哥们儿一起进来吃饭了。
这年头学生用手机的本来就少，还是这种上万块钱的机型。原本刘远辉都没有特别在意的，结果廖佩佩自己做贼心虚，一见刘远辉来了慌忙从同学手中抢了手机就想往自己包了塞。
事情就有这么巧，争夺之间双方都没抓稳，手机就落在了刘远辉脚下。
刘远辉捡起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这个手机的“1”键和他自己丢的那个手机一样，因为使用次数太多被磨花了。刘远辉试着长按了一下1，结果快捷键播出的电话，正是自家老母亲的电话。
廖佩佩得到手机后，想着以后很有可能用得上那些号码，就木有删除手机联系人，而且廖佩佩并没有偷到说明书，所以也不懂重新设置快捷键……
刘远辉全寝室哥们儿都在，廖佩佩自然跑不掉。大家翻出她包里的学生证后，就直接把她送到了院长这里来。
此时秦康也满头大汗的把房产证送来了，院长和辅导员原本心里就是信了的，这时也不过是随便翻了翻。
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怎么处理却成了难题。
照理说廖佩佩盗窃手机，作案金额超过一万，都够判个三五年了，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直接开除也不为过。
可偷手机的主意确实是杨如出的……
严格论起来这算是主谋，后面那一摊烂事儿无凭无证的根本说不清楚，廖佩佩如果非要拉着杨如垫背你还真拿她没办法……
要是连杨如一起处理的话，连院长都觉得杨如有点冤，他也没办法跟陈老院长交代。
最后还是苦主刘远辉主动表示，他手机已经找回来了，就不打算追究责任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所谓民不告官不究，院长和辅导员商量后，最终决定给予两人记大过处分。
秦康和楚思明一听就放心了，过来人都懂，学校的记大过，就是唬人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种子
杨如垂头丧气的跟着秦康几个走出院长办公室，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群人刚走到路上，刘远辉在后面叫住了她。
刘远辉语带戏谑的打趣杨如：“唉呀我说你这小姑娘，你就这么走了？也不跟你刘哥说点啥？你说你，平时看着挺乖巧的，咋满脑子馊主意呢？你光心疼你室友了，也不心疼心疼你刘哥我丢了手机那个心痛啊！”
邓菲这才后知后觉的用手指来回指着刘远辉和杨如，惊讶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
刘远辉嗷嗷叫屈道：“何止是认识的，我还请她吃过冰激凌呢！这个小姑娘简直没良心啊，坑起我来一点不带手软的！”
刘远辉本来是打趣的成分居多，他都已经买了新手机了，这事儿在他看来就已经过了。他只是想不到，校园恋爱这种清新唯美的事情居然也能玩出这么多花样，简直是丧德哟……
更重要的是刘远辉还有些不忿他在一个号称暗恋他多年的女孩心里的分量竟然还不如一个万把块钱的手机……
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短视的女人，把他刘远辉搞到手了，要什么手机没有！？
没想到杨如听了刘远辉的话却走到他面前，十分认真的给刘远辉鞠躬，并且真诚的道歉：“对不起，这件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出那样恶劣的主意，我为我对你带来的伤害道歉。”
这倒是把刘远辉弄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他赶紧扶起杨如，大度道：“算了算了，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跟你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成，不就一个手机的事儿嘛，又不是你偷的，你也别自责了。走吧走吧，刘哥我今天手机失而复得心情大好，请你们吃饭去！都不许说不去啊，不然我立马翻脸去跟你们院长说我要报警。”
杨如：……
秦康：……
楚思明：……
邓菲：……
刘远辉连威胁都用上了，杨如四个还不去就是打脸了。于是五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往校外的一家涮羊肉店走去。
廖佩佩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楼，正好看见这一幕。刚才在路上，她一直在想以后她该怎么办。她心中无比后悔当时心生贪恋留下了手机，以至于现在室友得罪了，男票木有希望了，还落下个小偷的名声。更重要的是她被记过了！这是记过啊！档案可是要跟着人一辈子的东西，从此以后不管她去哪个单位，管人事的人一看她的档案，就知道她是个小偷！廖佩佩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毁了！
可是当她看见杨如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居然没有被其他人鄙视，依然是站在一群人中的c位！更重要的是，她刚才看见刘远辉还笑眯眯的揉了揉杨如的头，那笑容是那么阳光那么温暖那么宠溺，仿佛是在安慰垂头丧气的杨如。
一个念头划过廖佩佩的脑海：她被杨如骗了！那个小姑娘明明和刘远辉熟识的，却不直接介绍自己和刘远辉认识，偏偏撺掇自己去偷他的手机！这是为什么！？
廖佩佩脑中突然灵光乍现：莫非，莫非刘远辉知道自己，并且还对自己有好感！？所以杨如才千方百计的阻止自己去跟刘远辉表白？有没有这个可能，因为杨如知道自己如果去表白，刘远辉一定会答应，所以她才会出手阻止，并且还给自己指了一条会败光好感的绝路！？所以，杨如其实也是在暗恋刘远辉！？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根本说不通！！！
她就说嘛，像刘远辉那么光芒万丈零死角零缺点的男神怎么会有女生不喜欢！？杨如虽然比大家小，可是也到了开窍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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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人就是这样，最难的就是正视自己的错误，一旦发现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对象，下意识的就会开始为自己推脱，为自己辩解。
廖佩佩越想越多，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掉杨如的伪装，可理智提醒她不能这么做。她现在已经知道杨如不是那个人尽可欺的小可怜了，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
真正的受害者刘远辉，此时在涮羊肉店里，再说起刚才在院长办公室的事时，竟然已经全是笑意了。
刘远辉是出生于外交世家，将来又有志于做外交家的人，对说话的技巧和气氛的把握就好像是天赋技能一般，就算杨如三人全是两世为人，都拍马难及。原本在坐的人中，只有楚思明和刘远辉算是老交情，还是刘远辉自己单方面一厢情愿认为的老交情。杨如和秦康跟刘远辉的全部交情就是手机店的一次偶遇，加之有两次在学校的小卖部遇上时，他大方得请二人一人吃了一个冰激凌……
可等到菜上齐时，现场的气氛却已经像一群认识多年的老友重逢。
刘远辉说起校长办公室的事情，笑得直打跌，他问邓菲：“那个什么佩佩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啊？居然你们全班都以为那两个小鬼是寄宿在别人家连学费都要靠亲戚接济的小可怜？哈哈哈哈哈你们班的人到底是啥眼神啊？你们看看这两个小鬼一身细皮嫩肉的样子，啧啧，全是腐朽的金钱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为钱财所困的人啊！我记得你们那个专业还是咱学校的王牌专业来着，你们都是咋考进来的？”
邓菲被刘远辉逗乐了，笑道：“这哪能怪我们？明明是他们两个太奇怪了！哪有有钱人家的小孩像杨如和秦康这样能干什么事都能自己做的？你不知道，她连寝室电话坏了都会修！她还买了一根十米长的电话线来把原本只有一米长的电话线换了，现在冬天寝室所有人都能坐在自己被窝里接电话了。”
杨如：……
换电话线是个多牛逼的技能么……
邓菲接着道：“大家都以为她平时除了上课就不见人影是去打工赚钱去了。传说楚思明家就是她和秦康在首都的远亲，每个周末她和秦康就是去楚思明家里住，有几回都有同学看见他们仨周末一起回家了。你想想，兄妹两人都要靠楚思明家接济，楚思明家能有什么好脸色，自然是百般苛待这苦命的兄妹俩，要不是他这个哥哥护着杨如兄妹，她们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杨如：……
秦康：……
楚思明：……
卧槽，你们敢不敢再会编一点！？这种情节，只有肥皂剧里才敢有好吧！！！
刘远辉笑得极其夸张，指着楚思明道：“哈哈哈哈，你爸妈不是还在蓉市那边么？这么说来，你们班同学的意思是，哈哈哈哈你爷爷奶奶虐待杨如和秦康！？哈哈哈哈，我们学院受人尊敬的前任院长私底下居然是这种人！？我要回去告诉你奶奶去！”
楚思明：……
邓菲：！！！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反思
晚上躺在铺上，杨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下午她给刘远辉道歉并不是矫情，她是发自内心觉得很抱歉。
重生以来，因为有前世的经验，杨如不自觉的就抱有一种拿着攻略打游戏做任务升级的心态来过日子。
可毕竟生活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游戏里的npc，她们都有鲜活的感情和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一个游戏般的决定看似完成了一个任务，可往往却伤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刘远辉是这样，邓菲的妈妈也是这样。
现在想想，自己为了帮助邓菲，故意去误导邓菲的妈妈，让她对邓菲有了那样不好的猜测，这件事做得多不负责任啊！邓妈妈回家后心里该多难受啊！说不定她还会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让邓菲走上了一条歧路，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如果邓妈妈在这个时候因为情绪失常遇到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这笔账怕是自己这个出主意的人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吧。
想到这里，杨如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杨如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邓菲。邓菲听了也吓了一跳，意外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她着急道：“那我该怎么办？这就打电话跟我妈坦白？”
杨如想了想，说道：“我怕你妈妈可能不会相信，还以为是你为了安慰她撒谎。我看这样吧，今天已经星期四了，明天下午没课，明天中午放学，我和你，我们一起去一趟沪市，当面跟你爸爸妈妈说清楚，我想我也需要当面跟叔叔阿姨道个歉。机票我来买吧，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起的。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沪市，等你回去取得你爸妈的原谅后，可要带我好好逛逛，听说……”
邓菲原本想说机票她自己买的，现在她和徐涛两个人收入都还行，买机票问题不大。可后来一听杨如说起沪市有啥啥啥的，小姑娘迅速跑题了，开始和杨如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沪市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她们周末又可以去逛哪里之类的。等晚上邓菲后知后觉的想起机票这档子事儿，楚思明都把四个人的往返机票买好了。
没错，是四个人，秦康和楚思明也闲得蛋疼非要跑去凑热闹……
邓菲一听就傻眼了，原本只有她和杨如回去的话，她还可以带着杨如回家去住，晚上两个小姐妹还可以一起说说悄悄话啥的。现在多了这么多人，她家怎么住得下！
楚思明淡定的安慰邓菲：“你不用管我们，咱们仨都在沪市有房，就算再去一个徐涛都住得下，不需要住你家。怎么样，要不要叫上徐涛一起过去玩两天？”
邓菲：……
结果星期五中午大家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时，发现徐涛已经等在那里了，正笑眯眯的和杨如几个打招呼。
晚上邓妈妈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紧接着她就看见邓菲坐在沙发上冲着自己笑得一脸谄媚，那声“妈妈”喊得特别讨好特别嗲。
邓妈妈本能的一抖，感觉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首都飞沪市的机票可不便宜，这孩子是在学校里闯下什么滔天大祸了这才跑回来求救的？
想到这里，邓妈妈强自镇定的坐到沙发上，双手拉起邓菲的手，本能的放缓了语气，问道：“菲菲，怎么突然回家啦？是在学校闯祸了么？别怕，有什么事儿跟妈说，有妈在就没啥不能解决的。”
这世上当妈的大多都是这样，没事儿发生的时候凶得一比，那是为了时刻给孩子敲响警钟，防患于未然。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却因为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邓菲看着自己妈妈才一个月不见就明显老了一头的样子，心中一阵愧疚，忍不住抱着妈妈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道：“妈妈对不起……”
邓妈妈一边温柔的拍着邓菲的背，心中却吓得一抖：完蛋！！！
等邓菲好不容易哭完了，才抽抽搭搭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邓妈妈，还说为了让邓妈妈安心，她愿意跟着邓妈妈去医院。
邓妈妈听完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进而脑中一阵狂喜！可随即她又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找同学借的钱？哪个同学那么有钱，随随便便就借给你五千块？你别不是为了安我的心哄我吧？”
这时候杨如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笑得一脸尴尬的从厨房跑出来对邓妈妈自首道：“嘿嘿，阿姨好，我是菲菲的室友杨如，新生报到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是我借的钱给菲菲，馊主意也是我出的，我是专门过来跟您道歉的，请您原谅。”
邓妈妈：……
瞬间满血复活的邓妈妈立刻发出一声河东吼：“邓菲！你个小兔崽子出息了，连你老娘都敢骗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杨如提着锅铲就往厨房跑。
……
第二天逛街的时候杨如想起这事儿都还头皮发麻。
邓菲却牵着徐涛的手笑得一脸开心。她美滋滋的对杨如道：“昨晚上你吓着了吧，我妈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又爱面子。昨天你走之后，我妈妈也给我承认错误了，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她不该再像以前那样管着我了，以后会尊重我的。谢谢你如如，幸好你提醒我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妈妈这么伤心……”
邓菲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她那孝顺的男朋友忙把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邓菲又得意洋洋的对杨如道：“我爸我妈现在不反对我和徐涛了。”
杨如心道：傻孩子，那是你爸妈发现了，家长越反对，你们越坚贞。等没有了外部矛盾，说不定你们自己就闹掰了……
邓菲小声道：“我跟我爸我妈说了徐涛把给你们家做软件赚的五万块钱打我卡上的事。我爸我妈大概觉得徐涛既有本事又怕老婆，是个难得的有前途的青年，说如果他以后愿意为了我到沪市来安家，那他们就准了，眼下还是叫我们先把重点放在学业上。”
杨如：这算个鬼的同意了，傻姑娘……
想起邓爸爸邓妈妈的精明，杨如有些忐忑的问邓菲：“你妈妈怎么说我的，她没让你和我绝交吧？”
杨如这一回交到的好朋友不多，每一个她都很珍惜。
哪知邓菲一副你想多了的语气道：“怎么会！？你那么有钱，我妈才舍不得让我和你绝交呢！我妈妈说像你这样头脑灵活又仗义的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没准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杨如：……
秦康：……
楚思明：……
徐涛：……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太后驾到
六月底快要放暑假时，杨如听室友们议论说廖佩佩向楼下的宿舍老师提交了换寝室的申请，据说老师已经批准了，下学期廖佩佩就要搬出她们寝室了。
其实杨如和邓菲那天从院长办公室回来以后从来没有跟室友们说过廖佩佩偷手机的事，毕竟考上燕京不容易，大家同学一场，两人都没想把事情做绝。可一来廖佩佩自己心里有鬼，但凡看见寝室同学说悄悄话就觉得别人是在议论自己，觉得所有人都在用有色的目光看自己；二来就是廖佩佩自认为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她无法和有夺夫之恨的仇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共处一室。她觉得搬出寝室，就是她对此事无声的抗议和示威！有一种虽然我现在惹不起你，但我已经洞悉了你的阴谋并且不齿于继续与你为伍的意味……
然而廖佩佩这些复杂的小心思杨如根本就无暇察觉，进入六月后她简直忙成了狗。
一方面，为了方便运作，杨如干脆让霍书白准备了个合约，把秦时明月给签在了如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旗下，从此她过上了日日被下属催更的苦逼生活……
另一方面，《回到清场当太后》女主选秀活动正式启动了。
六月初的时候，全国各大报刊的娱乐版同时刊登了一则新闻，如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宣布，已经独家买下了《回到清朝当太后》的影视改编权，这本书将改编为电视剧呈现给广大观众。
这部戏将由国内知名导演卿青执导，当记者采访卿青导演这部戏的女主角他准备请谁来演时，卿青导演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告诉记者，容后告知。
说起来卿青能来执导这部戏完全是意外之喜。杨如本来是委托袁爸爸物色几个此时还不太得志的小导演来拍这部戏的。结果演艺圈就这么大，一来二去的这事儿就让袁爸爸的老朋友卿青知道了。卿青当导演多年，自然知道这部戏的价值。这种畅销书改变的剧本，剧情质量有保障，在观众中口碑好有基础，更难得的是还没有珠玉在前。可以不负责任的说，自己只要拍出来，但凡不是太差，那就是经典，是立在以后无数翻拍同行面前不可逾越的大山！于是他主动找上袁爸爸毛遂自荐，宁愿自降身价也希望能接拍这部戏。
这对于杨如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她之前之所以把目光放在此时还未发迹的小导演身上，那还不是因为请不到也请不起已发迹导演嘛。现在有已发迹导演主动伸出橄榄枝，她要是拒绝那就真是大傻几了。可以说，卿青两个字，本来就是收视率的保障。
霍书白负责代表如康和卿青接触，并和他谈了一些初步的想法。当卿青得知了女主角将通过一场全国性的大型选秀产生后，简直对这个点子拍案叫绝！他感觉自己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从事这个行业多年，总算让他遇到了一回神队友！如此一来，这部戏可以说是未拍先火啊！
而且选秀女主角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观众的宽容度特别高。演得不好，观众会十分体谅，毕竟是新人嘛，而且谁叫那是自己选出来的。要是演得好，那就不愧是自己选出来的！简直是自家的娃怎么都好！
广大书迷得知自己心爱的小说要搬上荧幕了，本就惊喜异常，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几天后，一则重磅消息再次出现在各大报刊娱乐版。《回到清朝当太后》一剧的导演卿青宣布，将在暑假期间，面向全社会开展一个名叫“太后驾到”的大型选秀活动，最终的总冠军将出演这部连续剧的女一号。
这次选秀活动一共在全国设立了五个赛区，每个赛区的前三名将前往首都参加最后的总决赛。分赛区名次由评委和观众共同决定产生，总决赛冠军则将由导演卿青和观众投票选出。
分区选拔赛又分为三个部分：海选、复选和晋级赛。地方卫视将选择性的播出一些海选花絮和直播全部的复选和晋级赛视频。
总之，这次活动的基本模式完全复制了后世那一场著名的选秀盛会。
由于手机还没有普及，杨如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观众电话投票模式，主办方临时申请了一个五位数的投票热线，电视上会一直滚动提示每一位选手的电话投票代码，观众打进热线后按照语音提示为自己心目中的女主角投票。
消息一出就引起了激烈的反响，这是国内第一次大规模公开选秀活动。在此之前，民众对选秀的概念大概就只限于每年一度的香港小姐。也就是说，在人们的脑海里，选秀是等同于选美的。而且香港小姐可是评委说谁美谁就美，观众是一点决定权都没有的。而如今，大家第一次知道，选秀还可以这么玩！自己居然也可以参与其中，左右比赛的名次！
街头巷尾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拜官方宣传手段所赐，大家居然神奇的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当女主角了，或者自己可以决定一部戏的女主角的成就感……
就算自己没有当成总冠军，演不了女一号，但是《太后》一剧里面那么多角色，万一自己这颗金子就被导演看中了，选去演别的角色了呢！？
很快，卿青导演又出来说话了，不排除在选秀中发掘出优秀的选手来扮演其它角色的可能！
这个消息一出更是群情沸腾，每天有无数各色各样的女孩子涌进各大报名点，带动得报名点周围的物价都涨了一大截……
连燕京大学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一夜成名几乎是所有年轻女孩的梦想，此时杨如所在的寝室就在很热烈的讨论这件事。讨论的内容不外乎是听说哪个系的系花跑去报名啦，谁谁谁居然也想去演女主角简直痴心妄想啦，谁谁谁条件那么好居然没去报名真是可惜啦等等。
就连邓菲私下都不只一次对杨如感叹自己要不是个子矮了点，其实也很想去报名的，就算选不上女主，去演个宫女丫鬟什么的也不错啊，没有台词她也愿意！总归是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嘛。
杨如听了作出一副看似淡定实则臭屁无比的样子道：“如果你等会儿帮我、秦康还有楚思明把我们仨的面钱给付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出演一名宫女的要求。”
邓菲一脸懵逼的望着杨如三个。
杨如三人脸上臭屁的表情如出一辙。
楚思明贱贱的伸出一根手指道：“这部戏，是我们仨的公司投资拍摄的，加一个煎蛋，加一句台词。”
邓菲的视线在杨如三人的脸上来回穿梭，脑海中迅速评估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十秒钟后，她气壮山河的喊了一声：“一百个煎蛋！考虑到你们三个一次吃不完，姐可以分期付款！”
这个，可能是史上最廉价的潜规则！
第二百五十五章 庆幸
在人大学新闻专业的胡亮从大一暑假起便被他的好基友袁鹏托自家老爸给扔进了首都销量最高的报纸《首都晚报》当实习记者。
不过胡亮自任实习记者以来，除了每年去盖个章，几乎都没怎么去报过到。胡亮所在工作组的刘主编此也熟视无睹。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通常他们都有一些背景，来报社当实习记者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未来的履历好看一些，并不是真的想要锻炼自己。反正一开始就说好，胡亮的报酬是按发稿量算的，这样一来，报社并没有任何损失，刘主编卖了人情，胡亮又得了好看的履历，简直两全其美。
可是没想到胡亮这次却让刘主编刮目相看，因为整个工作组只有他能采访到《回到清朝当太后》的剧组，甚至能直接跟导演面对面做访谈。别的大记者去预约卿青导演得到的回复都是没空等通知之类的套话，只有胡亮，一约一个准。此外，胡亮总能打听到眼下最火的节目“太后驾到”的种种内幕消息，什么选手中谁和谁有矛盾啊，谁又身世凄惨可怜啦，谁在练习的时候又拼到受伤啦……种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消息胡亮那里就没断过。以至于这段时间首都晚报的销量屡创新高，今天早会的时候，刘主编还被上面点名表扬。
刘主编这才意识到胡亮在娱乐圈里强大的资源优势，他直接在娱乐版给胡亮弄了个“胡说太后”专栏，让他专门全程跟“太后驾到”这个节目。这下子，胡亮更加如鱼得水了，各种跨时代的骚操作层出不穷。
随着八月的到来，比赛也进入了后半程，涌现了一批极有天赋的好苗子。有几个选手，就连导演卿青看了都眼前一亮。既然导演有了倾向，胡亮的通稿就开始带节奏，重点宣传几位被卿青看中的选手，各种艳压、卖惨通稿层出不穷，几位选手的观众投票结果一下子就甩开其它选手老远。
卿青对胡亮这一波操作简直是怒赏，他自然知道这个胡亮是如康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提前就安排好的暗子，私底下再次对自己自降身价执导《太后》一剧的决定庆幸不已，而这种庆幸，在他知道了《杨良修仙传》和《隋朝太子爷》的版权也在该公司手中时达到了顶峰。
卿青私下也和公司总经理兼法人霍书白聊过，对于公司先拍《太后》的决定表示了赞同。此外，卿青还觉得霍书白所代表的投资方十分上道，主动揽下了服化道这一块烧经费的工作不说，这么大一部剧这么多角色，竟然统共就只要走了一个配角乌拉那拉氏和一个只需要三句台词的群演小宫女。
小宫女自然没啥好说的，三句台词的小角色而已，于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这部剧前期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的，因此卿青提出想先见一见内定演员张琴。他并无意驳回投资方安排的演员，只不过想先看一看张琴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欠缺，可以趁着时间充足还来得及做针对性的培训。
卿青第一眼看到张琴的时候就震惊了。
因为张琴是直接穿着皇后的戏服全妆出现在他眼前的。
这时卿青才明白了公司执意要揽下服化道工作的原因，因为张琴身上这套戏服的精美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卿青小心的拉起张琴的袖子，细细的抚摸上面的刺绣纹路，心里感觉，这样一件衣服，说是藏品都不为过，当戏服太奢侈了!要知道国内古装戏的戏服现在用的可全是印花料子，谁会真的用一针一线秀出来的料子啊！卿青觉得，他的小心肝都在随着经费一起燃烧！这种喜欢烧钱的投资方，简直是相见恨晚！
霍书白在一旁给卿青介绍戏服：“张琴身上的戏服、头饰以及身上的配饰，我们都是专门聘请了燕京大学著名历史学专家汪教授来做顾问，在他的指导下并参照故宫博物院的藏品设计而成的，对历史进行了极其严格的还原。可以说在目前整个国内，都没有哪一个剧组在服化道方面能像我们这么用心了。这套戏服汪教授看了也是极其称赞的，我们请了八个师傅花了五个月时间做成，造价五万……”
卿青的心就是一抖，太特么奢侈了……
他不知道的是，眼下国内的人工费在杨如三人眼中简直便宜到发指！张琴身上这套戏服，用了八个师父花了五个月时间，结果才用了五万块钱！要知道，在她们那个时候，这样一套可号称要四十万啊！！！便宜到杨如都想提前把《隋朝太子爷》的戏服一起做出来了！
欣赏完戏服后，卿青十分温和的对张琴道：“原著你都看过了吧？”
他知道眼前这个小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是投资方家里的亲戚，这种优质投资方的亲戚，必须客气啊！
张琴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这些年的历练下来，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长期躺在病床上，不敢见人的怯懦女孩。
卿青对张琴的仪容十分满意，虽不算十分漂亮，但却正好符合角色要求，就是不知道业务如何了。卿青想了想，随口道：“那你演一个乌拉那拉氏失子后一个人独处的内心戏吧。”
此时的张琴已经接受了大量演技方面的培训，用心揣摩乌拉那拉氏这个人物也有一年之久了。不仅如此，她还曾到杨如的初中同学刘霞家附近悄悄观察过刘霞的母亲很长一段时间。
张琴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选了一张沙发靠坐下来。当她坐下的时候，整个人立即陷入了浓重的悲伤中。
卿青心中一紧，觉得手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张琴身上的悲伤已经浓厚得凝成了实体，化为潮水向他席卷而来。张琴一句话都没说，可那种熬到油尽灯枯看不到明天的绝望却是如此真切！
只有张琴自己知道，她演得其实是她自己。
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很幸福了。有疼爱她的老公，有光鲜优渥的工作，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恐惧和不甘？她何尝不是和乌拉那拉氏一样，是看不到明天的人！？哪一个女人不渴望做母亲，可她却一出生就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而剥夺她权利的人，是赋予她生命的亲生父母！她连恨都不能恨！
卿青都被张琴的本色演出彻底震撼了，等回过神来时再看向霍书白的眼神都变了，这如康公司还真是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啊，这随便塞一个带资进组的配角，演技都如此出神入化！
此时霍书白也回过神来了，他瞄了一眼卿青，趁热打铁道：“卿导，公司那边希望您尽早把其他演员定下来，这样他们的戏服就可以开始量身定制了。要知道这钱都还好说，公司是不会在最基本的服化道上省钱的，只是你也看到了，这些戏服每一套都很花时间，每个演员都要根据他们的特点选择最合适的款式和花色。”
卿青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演员定下来，然后再约时间通知你们过来量尺寸。”
看投资方这边的力度，那是冲着拍成经典去的，这么一来，之前考虑的几个演员就都还欠了些火候，得重新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