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反派是搞批发嘛
景公桓的出招干脆利落，奈何脚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所以完全站起身来有些吃力，发力的位置自然也就不太稳当。
而对方受了他一击后，已经马上出手反制，甩出了一道火星四射的焰刃向他刺来。
匕首在大嗓门的整条手臂上破开了一道可怖的血痕，那家伙暗骂一句，在身后的岩壁靠了一下后，从大腿上又摸出了一把匕首。
石道路窄，近战队员的拳脚施展不开，结界手的发挥也颇受限制，这两人的交锋估计也会像楚骞和碎发女人一样，没完没了。
凌央选择帮景公桓的忙，他脚上还有绳索，确实不大方便。
“来来来，咱唠一唠。”凌央打开空间跳转到了前面的位置，顺手拽住景公桓往后一塞，让他从自己过来的空间回去，“齐沐在后面。”
景公桓没有逞强，十分配合地跟凌央换了位置，在后方解开绳索。
“什么零四八零四九的，你跟我说说清楚。”这会儿凌央倒是有空聊了，她其实颇好奇这群人又是怎么牵扯到先遣队的。
当年知道这个项目、这只队伍的人应该不多，不明白为什么能跟董家扯上关联。
“你是不是零四八？”大嗓门的声音靠近了听简直是对耳膜的轰炸。
“我不是！”凌央翻了个白眼，避开他袭来的匕首，送了他一颗火弹。
“那怎么回事？”大嗓门皱起眉头，想转过脸去向那边的碎发女人问个清楚，却没想凌央直接一拨风御给他扯向了相反方向。
“呀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他居然抱怨了起来。
“只要不把你打死，你就能回答我的问题啊。”凌央耸了耸肩，她是故意把这家伙拖开的。
刚才需要缩短的战线，如今又是分得远些更方便了，免得两头互相干扰。
楚骞的水平凌央暂时不需要担心，景公桓已经脱困，他不用再分心关注队友的安危，而那个碎发女人比起结界术也更喜欢用拳脚说话，他俩一时半会还能再打打。
不过虽是如此，楚骞依然是劣势。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大嗓门犹豫着想要掏枪，却还是没有拿出来，生怕打在光滑坚硬的岩壁上，反弹回来自己吃亏。
“不不不，不是我这女人怎么这样，而是女人，都这样。”凌央笑着订正对方的观点。这大嗓门说实话结界术的水平也不错，可他好像有些束手束脚，总是往凌央身上递匕首，却很少用编织攻击她。
董家人被告诫过此处不宜使用结界，但凌央又不知道这一茬，当然想不明白了，“喂，你最好使出真本事来，我可没耐心跟你拉扯，不反抗的话，就给我直接跪了吧。”
“唉唉唉，你明明就是要跟我拉扯啊！”大嗓门一刀削了过来，居然还是虚晃一招，明里出刀，暗中竟是藏了一颗爆裂的火球，近了身就要塞到凌央的怀里。
“哟，小兔崽子坏得很！”凌央直接点住对方的结界，不避不让地原地站着，一瞬就抢走了编织的主权换做自己来掌控，然后把它原路送了回去。
大嗓门手忙脚乱地召出第二个编织来做防守，但凌央出手太快，他没来得及彻底撑开结界就被自己创造的火球给炸飞了好远。
凌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楚骞和碎发女人还在打，而且齐沐也加入了混战。
“我这差不多了啊，你们收拾收拾。”她朝那头喊了一声，回过身拍拍手往大嗓门落地的位置走去，歪着脑袋盯住了地上的家伙，“我说了，只要不把你打死，我就还能问你话。现在，回答问题还是，去死？”
“好痛啊！”大嗓门的哀嚎简直比外头的瀑布还要震耳发聩。
凌央耳朵疼得很，又一贯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瞬间就丧失了跟这个人继续交流的兴趣，“好，死了就不痛了。”
“啊啊啊我说！我说！”大嗓门撑起半个身子来靠墙坐好，他的火球炸在了腰侧和大腿的位置，看伤口应该还挺严重的，可见这人编织的时候用心之狠毒。
“嗯，说吧，你嗓门那么大，我听得清，仔仔细细把知道的全讲出来。”凌央双手抱起，背过身去检查楚骞那边的战况。
有了齐沐的加入，他不再处于劣势，毕竟是多年合作的队友，就算是在这窄道里他们也是默契无间，倒是碎发女人渐显疲态，尽管有结界术助力，却依然应付得捉襟见肘。
“就是......老大说了你们这几个人里有先遣队的人，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要我们避开。他没说是谁，只说零四八是结界手，那不就是你......”身后的大嗓门音量依然很大，但他一边说一边还又调动结界力送出了一发亮晶晶的......
这是什么编织？凌央一瞬间没办法解析这份结界的构造，便也不下手接了，只是跳起来直接闪开，让那份发着光的暗红色流光擦过脚底继续往前。
接着她凝了下神，捕捉到对面碎发女人身上的结界力波动，便直接丢出比流光更快一步的风卷，把对方直接往外一扯。
楚骞和齐沐瞬间会意，双双放弃纠缠，直接往两侧跳开。
被突然拽住的女人无法挣脱凌央的束缚，让大嗓门丢出的红色流光直接命中。
“哎哟喂，你真的是好狠。”凌央转回去幽幽地朝大嗓门笑了笑，“我，恰巧也是个狠人，而且我讨厌被偷袭，所以你失去了跟我拉扯的机会噢。”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我还没说——”
凌央模仿了一下对方的结界，大概学了个七分像吧。
红是挺红的，就是不如大嗓门的那份亮，可惜他已经跟那边的女人一样的下场了，是个已经无法回答问题的地步。
“哟。”
通道的前头，有谁含着笑意开口，“看来是我晚来一步，也没人跟我说说临终遗言啊。”
管他是什么人，总之不是好崽子，凌央戒备地调整好了思域状态，“不晚不晚，这会子闭眼还能赶上他俩，再续前缘。”
第1172章 不知名顾问
“不了不了，我与他们本就无缘，全靠他家努力花钱。”说话的人又往前靠近了些。
但他没有拿着手电筒，凌央手里亦没有照明，看不清楚来者何人。
听声音不像是相识的样子，但按他的话意来判断，这应该是董家请来的某种外援吧，于凌央而言，他便非敌非友。
“那他家花钱要你来干什么的啊？”凌央往墙上一靠，歇了歇脚，故意装作没把对方当回事。
不过那人身上并没有结界力波动，这个距离对凌央而言确实是安全的。
他也没再往前走，停在了前方十米左右的黑暗里，“顾问。”
“顾问？”凌央不大喜欢对方这个说话方式，顾左右而言他，又连脸也不露，“你来都来了，不多说点什么吗？”
对方笑了一声，“小姑娘真有意思，真不客气。”
“荒郊野岭四下无人，我跟你客气什么。”凌央离开冰凉的岩壁站好，自顾自往同伴的方向走去，一副不愿搭理对方的态度。
这家伙肯定不是碰巧刚到，他刻意等到这时候才开口出声，而不是落荒而逃，肯定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亦或者有什么自保的方式，笃定凌央他们不会动自己。
而且，董家人是死是活于他而言没什么所谓，那么他肯定不是个打手，顾问的身份倒是还算可信。
“你就不好奇前面还有多少人等着你们？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见凌央往后走，说话的人也跟着挪了几步，还是维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不想露脸？是认识的人？凌央确认过每个同伴的伤势后，要过了手电筒直接照了过去。
“我去！”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吓了一跳。
他并非自己认识的人，但他在被光束突然照中的那一瞬侧过了脸，避开了光，露出了阴森可怖的侧面。
那上面有特别骇人的烧伤。
“你还是这么莽撞啊。”对方在片刻惊慌之后，很快恢复了稳定，直面了凌央照过来的光束。
“你认识我？”凌央把手电筒偏开了一些，“唉，你要是有话要说就过来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但其实他们得休整一下了，李文涛的脚伤需要紧急做个处理，另外楚骞和齐沐身上也有一点外伤得稍微清理一下。
“我不是怕吓着你么。”对方往前又走了几步。
“你有编号十丑吗？”凌央懒洋洋地反问一句，往前挪了半米盘腿坐下。身后的人正在处理伤口，她作为异性还是背过身来比较礼貌。
凌央抱起自己的背包，掏出了几份自热火锅，给大伙弄吃的。
反正也要歇一歇，吃饱了才有力气揍人。
“编号十？那我还是略输一筹。”那家伙在大嗓门嗝屁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后窸窸窣窣地摆弄着什么。
凌央故意不问，专心给饭盒加水，把各式口味排排摆好，等着它们热起来散发香气。
大概五六分钟过去，那男人才缓缓走了过来，也盘腿坐下，“你这小姑娘果然很有意思，也不好奇我是谁，也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你是谁，来干什么，嗯？”凌央把手电筒的光束调暗一些，扩大照明范围，然后立在地上。
这家伙只有半张脸是烧毁的，另一半依然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你不记得我了，唉。”
他把从大嗓门身上取的东西放到了一个小盒子中，并没有避开凌央目光的意思。
是一个手机和一段……手指？
“......先遣队的？”凌央没有问他拿人家的手指做什么，她不想表现得太好奇。
既然这个人是顾问，而刚才大嗓门又频繁提起先遣队的编号，凌央便顺口一猜这家伙是自己的旧队友。
但她那会儿才十二三岁，队里除了三个小孩子全是大人，她记不清楚。
不过她确定里面没有烧伤者。
“编号零三九。”他把手里的小盒子装回口袋里，“你好，零四九。”
“我叫凌央，我有名字。”凌央翻了个白眼，先遣队是她不愿提起的事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很怀念自己的旧队友。
相反，对于这群连自己的名字都懒得记的大人，她很反感。
董朝、姜穆、洛安邦和萧净，是仅有的那么几个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愿意喊她名字的人。
“啊，凌央......”他仿佛第一次知道似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又笑道，“真好，我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凌央没有接话，只是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他若真是零三九的话，现在年纪应该也不大，因为先遣队的编号是按照年龄排序的。
但他看起来好沧桑。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景公桓从后面靠了过来。
“路人。”零三九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但他的脸却半点起伏都没有，实在是令人不适。
见景公桓转向自己求证，凌央也只能耸了耸肩，“大概也许可能，是我的旧队友。你知道先遣队吗？”
“......九年前的先遣队？”景公桓皱起眉，“可幸存者全都留在基地了啊，并没有谁离职。”
没错，当年五十个人出去，十六个人回来，十六个人全留在了基地，只有后来战死的，并没有任何人离职。
凌央也清楚这个事实，所以这家伙称自己是零三九让她很是郁闷，“啊，啊啊啊啊，你是......”
“想起来了吗？”
“没有，你是谁我想不起来。”凌央坦白，“但是我记得有一场火，死了好几个人，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时间太久了，凌央当年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他们被一大群的编号一追着，火烧了一大片的树林。
“是啊，大难不死。”零三九叹了一声，但他的脸根本做不了表情，凌央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悲。
“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是给这伙人效力的吗？”景公桓本来就是他们组担当社交的角色，自然要问清楚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曾经是，但是给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刚才合计了一下，我决定倒戈，我跟你们走。”零三九非常轻松地一摊手。
第1173章 这就很巧了
“呃，这有点随便吧。”凌央依旧保持了懒洋洋的态度，说完看了一眼手表，确认自热火锅完事的时间。
还没好，还得几分钟，但已经很香了。
“不随便啊，这本来就是收钱办事，需要考虑的当然就只有钱够不够这一个方面而已。”零三九还是那副带着笑意的嗓音。
他脑袋上盖着一个大大的深棕色礼帽，帽檐打下来的阴影遮掉了大半的面孔，不抬起脸来倒是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有道理。”凌央肯定一句，“可惜我们，没钱，你别考虑了。”
“不不不，不需要你们花钱，他们已经给过了。”零三九拍拍自己的口袋，刚才收集了大嗓门的手机和手指，其实就是为了钱，“待我出去有信号了，我就能安排自己的尾款。”
凌央跟景公桓对视一眼，都挺无语的。
“啊，我知道自己只跟了一半不到的路，按理说只该拿一半不到的钱，但我这会儿又回不去，只能往下走。”零三九说话的音调起伏很明显，估计他已经习惯了加工自己说话的态度，因为他没有表情辅助表达。
“因为只能往下走，所以你依然得收全程的钱。”凌央替他把话说明白。
“是这么回事。你想想啊，我来这里不是因为他们的邀请吗？那我横竖是要走完全程、付出整一段路的努力，可不得收获同等的报酬嘛。”零三九左右看了看，“这是几个人啊......”
凌央也跟着左右看了看，除了大嗓门和碎发女以外，这躺了一地的董家人，估计还有活着的，“你可以试着救点人，我不拦着。”
半死不活也翻不出浪来，送出去自有人抓捕。
“不不不，我只是在确定人数而已，救他们干什么，带着不觉得累赘么。”零三九保持着话里带笑的轻快音调，“一个人就是一份遗言，出去了我代为转达，又是一笔收入。”
“......嘁。”凌央忍不住翻了白眼，明明这群人什么话也没留下，这家伙居然连死人钱都要赚。
“唉哟小兄弟，你可别这么看我，一个人死了，没有亲友在侧，没能再说些什么，这多遗憾啊，我是在做好事呢。”零三九朝瞪着自己的景公桓摆了摆手，“一句谎言，能安慰人半辈子，收点钱不为过，没准还涨功德呢。”
景公桓哼了一声，“我们不需要引路不需要顾问也没准备留遗言，你去别处涨功德吧。”
“别啊，你们这相当于白捡，怎么就不愿意呢。”零三九又拍了拍装着小盒子的大口袋，“定金已经付了，尾款我也打算收，那我拿了钱不办事，于心不忍啊。”
“所以就倒戈了前主顾的对家？”凌央缩起脖子来点破，“你这哪是于心不忍，你是想着把锅往我们身上扣，出去了若碰上算账的，就说咱胁迫你绑架你威逼你，对不？”
“那倒不是，没这么想，我这不是念点旧情，想着帮帮老队友的忙么。”零三九面无表情地说。
“一个只认钱的，麻烦不要开口谈感情。”凌央直接嫌弃，“你这个职业道德的弹性可真大。”
“什么职业？”齐沐突然凑了过来，“好香好香，我要牛肚的。”
他扒拉了一下地上的自热火锅，然后挑走了一盒麻辣牛肚抱到自己跟前。
凌央有意晾着零三九，便顺势跟齐沐搭上了话，“给他们都拿过去啊，差不多能吃了。”
“好，教授说他吃素，要全素的。”齐沐认真查看了一下盖子上的标识，把大家的晚饭一一运送了过去。
然后又重新溜了回来，“什么职业，嗯？”
他是个只在自己性格里跳脱的家伙，对外还挺稳定的，想问什么，绕一大圈回来也能记得，比陆霄和午大庆难哄得多。
“顾问。”零三九给了个和刚才一样的回答。
“哪方面的顾问，具体做什么咨询，为什么单独出现在我们面前，其他人呢？”景公桓直接丢了一连串的问题出来。
“嗯嗯嗯，问题很多啊。”零三九调整了一下坐姿。
“你突然出现，又自白是倒戈，我们不弄清楚这些问题的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我必须处理掉。”景公桓非常认真地声明。
凌央附和着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拆开自己那份速食，也示意景公桓不要客气，“趁热趁热，身子被凉水裹了一路，都要感冒了。”
她嗦了几口粉才抬起脸来看向零三九，“你快说啊，坦白的话我兴许能念点旧情，放过你这位老队友噢。”
“旧情......那你想不想了解旧事呢？你就不好奇当初带你们这几个孩子一块去北郊，是为什么？”零三九不答反问。
这件事，凌央也很纳闷。
想当年她跟辻栢杄也就十二三岁，就算是再好的苗子再厉害的天赋，以小屁孩的体魄都不算理想，到底为什么非要带上三个孩子，她一直都没有搞懂。
但她现在不打算表现出好奇，便故作平静道“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基地里为他们卖命？”零三九的语调放低了一些。
“你都称之为卖命了，那自然是因为给钱啊。”凌央嚼着卤牛肉笑了一声。
零三九也跟着笑，只不过是面无表情地，“还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的。不过时间过得真快啊，小姑娘都是大姑娘了，就是......怎么还在做这种事呢？”
“你认识她？”齐沐完全后知后觉，转向凌央又问一次，“你认识他？那我认识吗？”
他说完就捧着自己的速食往前蹭了两步，仔细打量起零三九的面孔，“啧啧啧......唉不对，我见过你，我还真见过你！”
怎么回事？凌央皱起眉头不解，“什么时候？确定？”
“嗯，上个月啊，在芜城市医院，阿泽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在那里见过他一次。”齐沐抬手比划了一下，“我当时没在意，毕竟是在医院，有烧伤者很正常。”
第1174章 不就是二十比一嘛
“我确实去过芜城，也见过这位小兄弟。”零三九没有否认，亦不紧张。
“也是有人雇你办事？”凌央埋头嗦粉，含含糊糊地问。
“是的。”零三九简短回答。
“去干什么，还有我刚才问你的，在我吃完之前回答。”景公桓也捧着饭盒吃得正香，“说不清楚的话，就只能把你处理掉了。”
零三九转向凌央，她只能耸肩无奈，“他跟你又没有旧情，我跟他也没有旧情，所以我可没有办法让他顾及一下你我的旧情。”
“唉，现在基地的年轻人都如此老练了吗？还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零三九恢复了话语中的笑意，“不是击杀异兽的组织嘛，怎么也玩起了对付人心的套路来了。”
“你少废话，小心我给你变个红脸暴打你一顿。”齐沐已经把手里的自热火锅解决到只剩下汤还没喝的程度了，“回~答~问~题！”
“我只是去医院看看你们啊，想听一听你们在萧氏祖坟里寻到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仅此而已，可没有害人的心思。”零三九话里有话，大概是在暗示自己其实有机会害人，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毕竟当顾问是一个价钱，做调查又是一个价钱，害人嘛，自然也是另外的价钱。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要你害人也不是不行，给够钱就可以。”凌央直接戳破他的面具，“咱说事儿，别谈其他。说，继续说。”
她侧过脸看了一眼景公桓手里的饭盒，他吃得挺慢，还有一半。
倒是齐沐已经把汤也灌进胃里了，这时候正在啃面包和火腿。
“没有了啊，就是如此而已，我也没探到什么东西。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老练呢，我可是跟了三天呢，愣是没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零三九再次调整了姿势，稍微往后蹭了一点，靠在岩壁上歇着。
凌央挑了挑眉，这要是来扒他们八六一的墙角，估计能收获不少的东西，“嗯，姑且信你，那就聊一聊你的身份？或者雇你的人是什么身份？”
“姓董，给钱的人姓董，但这里也不纯粹是姓董的。”零三九选择回答别人的身份，“我透露太多也不好，总之这伙人跟萧氏也有联系，这一趟过来，算是各自出了一半的力气吧。”
“各自一半？人员组成呢？”凌央有些懵圈了，她好像只碰上了董家人。
但这么判断也不严谨，毕竟她其实只认识宋诗颜一个。
“这个嘛，其实挺有门道的......唉唉唉，我说，我说。”零三九不得不承认，对面吃着火锅的景公桓眼神还挺吓人的。
但凌央知道这家伙就是长得特别硬气而已，其实心肠很软，不过景公桓很擅长伪装，他早就习惯了用自己的三白眼瞪人，“快说，我都要吃完了。”
“大小伙子吃个饭盒哪里够，你再吃点面包。”零三九故意又扯了一句没用的，他当然知道这群年轻人其实挺着急的，只是在故作无所谓而已。
“姓董的要你跟着，做什么？”凌央只能继续追问。
“你们也请了专家，所求之事亦是一样，不就是为了潭底的壁窟嘛。若现在要我细讲，我可无能为力啊，毕竟还没到地方，我不知道那里能用上我哪方面的知识。”零三九又摆了摆手，“不过你们带上我的话，总有用处。”
“带不带你不一定。”凌央擦了擦嘴巴，掰了块面包蘸汤吃，“专业问题可以不现在啰嗦，那你讲一讲这一次行动吧，对方多少人，其他路线也有吗？”
“有，都有。”零三九的回答还是不干不脆。
“栈道也有？”
“三条路线，都有，这又不是个秘密，也不只有你们知晓。”零三九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你们走得，别人怎么就走不得。”
“重点呢？”景公桓放下饭盒，“你们的重点放在哪条路，不是这里吧。”
“水路。”零三九的手在地上划了几道，“栈道和这里，其实都不一定能到最后，但是水路的凿洞，肯定会到壁窟的，萧氏的人几乎都去了那边，另外两个地方倒没那么重视。”
“噢，所以就让董家来【历练】了。”凌央想起刚才那八个女人的用词。
“董家的人我不是很了解，他们好像亦是新手，但有股子非参与不可的劲儿在，他们的老大挺像个疯子的，也跟你们一样，是年轻人。”零三九无奈的评价，“如今的年轻人都有野心啊。”
“董孝棠？”凌央翻了个白眼，又瘸又瞎的，还折腾，有这功夫去个好点的医院看看病不行嘛。
“噢，你们也识得？不过我就见过董大公子一面，是个很憔悴的年轻人啊，命运多舛，也不知道是糟了什么磨难。”零三九把握住了每一次可以说无聊废话的时机。
“在下不才，正是他的磨难之一，建设他的憔悴，我也有功劳呢。”凌央扯起嘴角龇牙，“你说点有营养的，比如出行规模、专业程度、结界手数量，别扯没用的，要不然让你跟他一块儿憔悴。”
零三九再一次面无表情地笑了，“我还不够憔悴吗？好好好，我本就是来为大家提供帮助的，自然是知无不言，别着急啊。”
“特着急！吃饱了！”齐沐拍了拍石道的地面，“这前头还有多少人，其它路上的是不是也这个数，说。”
“前面还有一队，五六十人左右吧，至于会分成几组行动，我具体不知道。但我记得他们是坐大巴来的，所以总共不会超过四百个人。”零三九的手指摩擦着自己的帽檐，“凿洞去了大半，栈道次之，这里人最少，不到一百个。”
“人最少是因为路不一定到，是吗？”凌央皱着眉头担心，她倒不是怕白忙一场，她是怕另一边去凿洞的队友会有危险。
四百个人的大半，那不就是两百多个人嘛，就算祁成那一组有辻栢杄，凌央也依然很不放心。
第1175章 意外得知的意外
凌央有点后悔选择了瀑布这条路，说是说最难，现在也不觉得哪里就不容易了，穿瀑布的过程简单到张柏青都可以一举达成，半点险情也没有。
景公桓当即尝试着联系了一下队友，自然是没有收获，他们才走了半天的路，虽说是赶得急了点，到底也没挪动太远的距离。而其他路线的人估计走得更慢，不可能现在就跟他们处在耳机通讯的有效范围内。
“还要走多久，这条路。”齐沐已经吃饱喝足，站起来活动筋骨了。
“我不知道。”零三九摇了摇头，“此路通不通都未可知，哪里能知道需要多久。”
“你们那边是从哪里得到路线消息的？”景公桓也已经吃完了火锅，正在学凌央就着汤啃馒头。
“道听途说，民间走访，学楼探秘。”零三九耸了耸肩，“事已千年，就算隔十年才有人进来一次，这么久了也得有不少记录，不是吗？”
倒是，但景公桓不是想知道哪方面泄了密，他想探的是，对方知不知道萧灭灭最后才说的那个可能存在的限制。
必须要三个位置同时弄对机关才可以启动壁窟的限制。
据张柏青说，他也是今早才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保密程度应该还颇高。
“是，好，没问题。”凌央模式化地给了一份三连回复，“那按你说的，要到达了壁窟你才知道自己需要解决什么问题的话，董家人为什么那么信任你。”
明明他目前也没帮上什么忙啊，权威性是如何体现的？
“我毕竟是基地元老噢，壁窟的部分确实要到实地才能见分晓，但是基地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少，帮他们提前了解了解敌方实力还是没问题的啊。”零三九笑了笑，但面部肌肉就是一动不动。
“了解？连零四八零四九都分不清楚。”凌央翻了个白眼，刚才那个大嗓门一直指着自己喊零四八实在是烦死了。
她本来就很讨厌自己被喊作一个编号，何况还是错误的编号！零四八是辻栢杄啊，男的女的很难分嘛？
“这不能怪我，我可分得清也记得住的，毕竟那一趟回去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零三九说这话的时候，语调里没了笑意，倒多了点怨气。
“我也不问你活着回来了，为什么不去基地报道，我们把正事捋清楚了，旧账要翻出去再翻。”凌央对先遣队一事也是满腹怨气，这会儿不想多说，“反正我们这条路是与壁窟直线距离最近的，这点可以肯定。”
她不问问题了，改为陈述，以显出她的不慌不忙，漫不经心。
以凌央粗浅的社会经验来论，这已经是她能掌握得当的最佳表现了。
“没错，我们这条路相当于一个斜向下的突入，是最直接的。”零三九依靠在背后的岩壁上，但脑袋一直低垂着，“据真实度无从考证的记录来看，这条路越到后面越陡，最后几乎是垂直的下坡。”
“噢？”凌央挑了挑眉，她只知道这路是下坡没错，倒还没有这么深入的了解，看来专家组这半个月的调研，功课做得也不是很仔细噢。
零三九点了一下头，“毕竟是潭底石窟啊，你不往下，还指望人家石窟升上来嘛。”
“壁窟入口的运作方式，确实是升降没错。”张柏青突然出现在了齐沐身边。
零三九只是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并没有抬起脸来，他大概已经习惯了不把自己的面孔呈现给外人看，“教授说得没错。”
“升降？是电梯那种升降？”齐沐眨了眨眼，他倒是听说了这个机制，也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在山体内部，深潭底端。就是邮件里也没解释清楚细节，全是一二三四干巴巴的要点。
“并非电力驱动，是机关，但这也是记载中写了当初是这么设计的，具体造出来了没有，又是如何运作的，我们也不确定。”张柏青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错没错，不确定。”零三九也摆了摆手，“所以需要我们这种见多识广的一起进来，遇上任何状况，才能逢凶化吉。”
“不敢不敢，我也只是比大家先接触、多接触了一点这方面的信息而已。”张柏青赶紧表示谦虚，又转向凌央称赞，“小凌单枪匹马也闯了万俟皇陵，实力不容小觑，我特别佩服。”
“没有单枪匹马，还有洛晓呢。”凌央对于皇陵的经历已经失去了实感，就觉得那两天是在梦里摸爬滚打的一样，这主要归结于她出来以后直接躺了好几天，记忆有点断层。
“嗯嗯，没错，洛晓一直跟我说要是她不在的话你还能更顺利一点。”张柏青叹了一声，“可惜啊，她现在是真的不在了。”
“你说什么？”凌央一愣。
“......啊，这个。”张柏青也是滞了几秒才试探道，“你不知道吗？”
“你说洛晓不在了，是......死了？”凌央重复问了一遍。
“是这么回事，抱歉，我并不知道你还未收到消息，这个时机实在是不好，是我鲁莽。”张柏青抿着嘴道歉。
“洛晓是谁？”齐沐又眨了眨眼，转向景公桓问，“你认识不？我认识不？”
对方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让他再多嘴。
“年纪轻轻的，书还没念完呢，我听说她的功课不错，实在是遗憾。”张柏青一紧张就止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他安慰别人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你确定吗？”凌央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
“系里给她弄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因为她没有家人。”张柏青又抿了一下嘴，“我有去参加。”
“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凌央尽量冷静地打听。
“具体是哪一天我不知道，但是已经是一两个月前的事了。听说是个意外，遭劫了，对方下手太狠。”张柏青摇了摇头，“不说这事了，人已经走了，还请节哀。”
“一两个月前啊......”凌央闭上眼睛，试图把自己的情绪稳住，“一两个月前啊。”
第1176章 彩椒和蘑菇
一两个月前。
遭劫了。
下手太狠。
追悼会。
凌央怎么也稳不住自己的情绪，很难受。
她为什么半点消息也没得到。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往石道深处走去。
身后的人低声交流了一两句，紧接着有谁跟了上来，“姐，去哪，一起啊。”
是齐沐，凌央没有站住也没有回头，只是情绪低落道，“别叫我姐，叫我姐的都没有好下场。”
“那也不能这么说，咱都上山拜神了，两回，总能好的。”齐沐亦步亦趋，生怕前面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他不认识洛晓，也不知道她和凌央是什么关系，但总归人家死了，认识的人没了，肯定是要伤心的。
普通人一伤心都难免情绪失控，何况是结界手。齐沐队里也有结界手，自然知道这些家伙的劣势，凌央比杨歌兮要活泼，所以情绪起伏的韧性会更好一些，但也正因为她活泼，所以她便不够冷静，很容易陷入情绪。
“你不用管我，让我待一会儿，你们去准备准备，我们十分钟后出发。”凌央往前又走了一点，停在某一处岩壁跟前。
“那个戴帽子的，怎么处理？”齐沐依然跟着她走，还试图找点别的事让她转移思绪。
他们哄杨歌兮就是这么哄的，一人丢一个问题烦得他只知道骂人就行了，有时候大家还会把他直接丢进浴池里泡水，但显然这么对付一个女孩子是错误的。
“别理他就行，你们去收拾吧，让我一个人抠抠墙。”凌央拍了拍冰凉的岩壁。
她跟祁成一样，想事情的时候很喜欢抠桌子，也不知道是碰巧了都有这个癖好，还是谁受了谁的影响。
眼下也没有桌子，那就抠抠石墙好了。
一两个月前......
洛晓被萧清带走的时间，其实就是八六一在永昼思域里的那一段日子，出来之后凌央便马上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她就是没有去找。
跟向灼一样，她一心念着，却没有去找。
“唉。”凌央叹了口气，说来自己跟洛晓的交情也很短暂，除了一起闯过皇陵这一段，算是有点患难之交的意味，其他的交往，并不是很密切。
洛晓是个长得很疏离，性格却很随和，但骨子里又的的确确不善与人交往也不想与人交往的家伙。
是一个连追悼会也要学校私底下帮着办的可怜人。
她死的时候，一个在乎她的人都不知道，这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事实啊。
凌央专心地用手指磨着岩壁，这不是木制的桌子，凌央抠不出任何痕迹来，只是一下一下地重复动作。
是萧清吧，一定是萧清，这个人实在是......
萧络知道了吗？凌央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若是知道了，天可能要翻了吧。
怪不得萧净管他管得那么严，还让家里人轮流看着萧络，原来是都知道了啊。
她队里的人，也知道吗？
凌央很不舒服，她可以把自己拽出情绪来，只是她不想这么做。洛晓走了快两个月了，她至少也要为此难过十分钟吧。
就十分钟，剩下的出去了再说，仇，当然也是出去了再报。
“你放开我！我警告你！”
同伴们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很突兀的女音。
有点熟悉，噢，宋诗颜吧。凌央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去，真烦人，连十分钟也不给。
她往回走，调整状态回到工作中。
宋诗颜再一次被楚骞铐住，这回又不知道想闹什么幺蛾子。
命运实在是很难以预测的东西啊，就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很难想象不久之前，凌央还在她面前吃了瘪，而现在又换做她接连失算了。
“老实点。”齐沐上前推了宋诗颜一把，用的是一段配色诡异的......蟹腿，是横行介士还没全熟的小脚脚。
这家伙随手掰了一段，正想着去跟凌央多打听打听改造兽这个问题，也算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没想到宋诗颜就先出场了。
“姐，给你腿玩。”齐沐见凌央过来，便凑上去搭话。
“滚，说了别叫我姐。”凌央避开那段丑绝人寰的蟹腿，这玩意比人腿都要粗上一圈，还一段青靛一段红的，亏得还有人想拿它来把玩。
齐沐委屈巴巴地收回蟹腿抱在手里，“不叫姐啊......凌妹？”
“欠收拾！”凌央一拳揍了过去。
“打吧，继续打，女孩子打人又不痛的，还能消气，不亏不亏。”齐沐贱兮兮地晃着蟹腿讨打。
“我错了，我不该企图教育你，你叫我奶奶都行，走吧，办正事。”凌央用下巴指了指宋诗颜。
“啊，妹，你你你......”齐沐重新凑上来仔细盯了一下凌央，“你流鼻血了。”
“......没事。”凌央抬手一擦，又抹在了制服上，鼻血而已不足挂齿，现在先处理掉宋诗颜这个小插曲吧，“说说，你们姓董的找地骨能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宋诗颜咬牙反问。
“管得着，也管上了，还管得挺成功。”凌央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如何，你是要走程序坦白坦白，还是要直接就义？”
“狠毒的女人！”宋诗颜眼看着又要开始骂骂咧咧了。
“......噢，想起来了，你们董家掺和这事多半是为了讨好旁支，以求得萧氏的治疗术吧......”凌央再次想到了董孝棠那副消瘦的身板，“不过你怎么光想着表哥了呢，你爹宋瑞刚，不是更可怜？”
宋诗颜的表情一瞬间就僵住了，连一直企图挣脱束缚的身子也停止了摇晃。
“把她丢在这里吧，懒得管。”凌央摆摆手示意楚骞随便绑绑，把人丢到角落去省得碍眼。
宋诗颜回过神来，又开始痛骂。
“唉哟妹妹啊，你瞧瞧你身后，你那几个姐妹跟来了吗？没有吧，为什么呢？因为凡事要量力而行。”凌央摇了摇头，“你现在就跟小鸡一样，叽叽喳喳于我而言不痛不痒，顶多是吵而已。”
“小鸡太吵的话，就炒了。”齐沐在一旁附和，“我喜欢放彩椒爆炒。”
“我喜欢炖蘑菇。”凌央应和一句，正想迈开的脚步却反而一停，脚脖子被什么突然抓住了。
第1177章 开始你的顾问
“无肠公子~唉哟我的心肝儿啊。”抓着凌央脚踝不放的，正是刚才那位养蟹的大爷，他被拎起来跟宋诗颜绑到了一块，这时候早就已经又是个泪人了，“小介士~我的横行介士！”
凌央翻了个白眼，她已经问清楚了，这老爷子叫武霖，今年都七十八了，而刚才那个来帮他的大眼睛女人叫武瑕。
两个人虽是同姓，却只是师徒关系，姑娘是大爷收养的。
一个毫无用处的信息，凌央嫌弃地看了大爷一眼，“你们董家真是盛产烦人精。”
“你跟她多话什么，你不许再跟这个女人说话！”宋诗颜愤愤不满。
“给她嘴堵起来，这家伙最烦了。”凌央不想再看宋诗颜一眼，蹲下去冲武霖大爷说明，“我们目前时间有限，没空听你们排队自白，所以拜托配合一下，讲一讲这个螃蟹啊大蛇啊是怎么回事。”
“嗯，配合，不老实坦白的话，我们也不是没办法让你全吐干净，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找罪受了噢。”齐沐沉醉在黑脸的角色里。
“你们都说了时间有限，那我稍微拖延一下不就可以了。”武霖大爷哭哭啼啼地反驳。
“啧，就你机灵？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我们就揍不了你。”齐沐直接抡上一拳，“老人也分好坏，你这样放蛇又放蟹的混蛋，坏！”
“咳咳咳咳。”武霖因为泪失禁体质的原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所以稍微有点不顺心就会哭，一哭就显得很怂，对此他十分无奈，连倔强反抗都显得很没有力度。
“你这种尝试，试验品的寿命应该不会很长。”张柏青往前凑了凑，试图用随意的猜测来引导对方反驳，“是用结界力注入自然生物？”
“什么注入，哪这么简单，你又不懂。”果然，武霖马上开口解释了起来，说了将近一分钟后才摆摆手不愿多聊，“操作起来很复杂的，外行人不要打听！”
凌央确实听得雨里雾里，但也没空多问，“唉，反正教授说得没错啊，寿命很短，那死了就死了，你还没完没了地念叨。”
“自然死和被害死能一样吗？”武霖大爷吸了吸鼻涕痛喝。
“你这么弄本来就不自然！”凌央指了一下一旁的两只螃蟹，“你说说搞这些有什么意思，也没有很厉害，又活不了十天半个月的，无聊！”
还没有异兽难对付，连增长反派实力的用处都没有，实在是鸡肋。
武霖还在哭喊着争辩什么，凌央懒得多听，站起来活动了一样下筋骨准备上路，“唉唉唉，本来是玄幻题材，演着演着成奇幻了，现在又变魔幻了，观众体验很差劲啊！”
“不必烦恼，这一趟若有收获，局面很快就能缓解了。”张柏青递给了凌央一张湿纸巾，“小凌的状态如何啊？”
“......没什么问题，我很好。”凌央差点又要掉进情绪里，便接过纸巾往前大步迈了出去，“出发出发，不耽搁了！”
“姐。”齐沐依然跟得很紧，还给凌央指了一下脸上需要擦干净的地方，估计是刚才流鼻血碰脏了吧，“姐你现在就像是那种大魔头，内力反噬，走火入魔。”
“那我第一个取你狗命。”凌央比了一个拧脖子的手势，“你这死小孩话也忒多，办正事啊，快去背包，走了。”
她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也整装，“出发吧各位精神小伙。”
“那个戴帽子的怪人怎么办，他算正事吗？”齐沐一手拿包一手整理发型。
“算，带走。”凌央也不是很清楚该拿这个突然跑出来旧队友怎么办，他肯定不是在念旧情，但他明明可以跟上前面的五六十个人，为什么求其次来凌央这一组。
而他提到其他路线也有相应的麻烦，也让凌央颇为苦恼，这一次他们这边明显是准备不足的，可李文韬又说已经考虑过了各种可能，这是最好的打算。
她也真是天才，怎么就选了这条最不被重视的路线来重视呢！
凌央说实在的，并不是很担心自己这一边的情况，因为她有保底技能，而且还是两个。无论是对付结界手的蛮横思想咚还是手腕上的永昼碎片，都是她尽可能不会去用但危急时刻绝对能用上的东西。
不过，此处是地骨可能存在的地方，也就跟黄亚尔的联系颇深，她得控制好自己的思域状态，免得被找到缝隙再次侵入。
她抬起手摁了一下耳机，再次试了试共享通讯，没有应答。
“你别担心啊，我们快点走到头，兴许别的路线就能折返了。”齐沐知道凌央在忧心什么。
折返她就不奢望了，既然萧灭灭提到了那个麻烦的机制，那便十有**得用上。
她只求大家平安。
祁成那边现在想想，好像也不用太挂怀，毕竟祁老师是宿主啊，他还有一个专供大场面使用的神技，两百多人而已，说不定一把就给拿下了。
再说还有辻栢杄在呢，物理输出和魔法输出齐全，他们那一组挺稳的。
哎呀那凌央就得担心蒋迫和陆霄那边了，“啧啧啧，我疯了，快走吧咱......那个老李，老李可以了吧？”
“没问题。”李文韬已经背好包裹站到了张柏青的身边。
“后面的路坡度会变大，你没法坚持的时候，及时出声。”景公桓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硬撑只会拖大家后腿，我清楚的，放心吧。”李文韬快步移动了一下，让大家看看他的恢复程度。
几个人便排好位置重新出发，队伍里多了一个零三九，张柏青本着与人为善的教养，就想主动跟他拉近点关系，“你好，贵姓？”
“编号零三九。”对方给了一个很没人情味的回答，“抱歉，我已经忘了我姓甚名谁了。”
凌央走在零三九前方，皱了皱眉，刚才还说都快忘了，现在就已经忘了？
张柏青是个喜欢说话的，凌央不想这两人闲聊起来，便回头催促，“顾问先生，你可以开始给我们做咨询了噢。”
第1178章 随手一个任意门
零三九大概三十出头而已，因为萧净的编号在他前面不少，凌央预计这位旧队友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
他走路的姿势和步伐都很轻巧，所以他的身体应该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那他在生还之后，为什么没有回基地报到呢？
呃，话说回来，如果能选，凌央也不想从先遣队回来之后，还继续在基地里待着，奈何她没得选。
“是啊是啊，请先生赐教。”张柏青一听凌央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这条路凶险莫测，确实不适合搭讪和闲聊，要说也得说点有意义的。
“不敢，也就是讲点我知道的你们不知道的，混口饭吃罢了，教授不必客气。”零三九保持着话里的笑意。
“是是是，不客气，也别套路，讲吧。”凌央催了一声，又转念一想，折返到了队尾去找到景公桓，“怎么样，让他说说？”
凌央之前在队里散漫惯了，队友彼此之间又有默契，想法南辕北辙无碍，反正心在一块儿。但现在是跟别人合作了，她不能忽略别人的想法，像是带上零三九这件事，她刚才就忘了跟景公桓商量商量。
“嗯，看他能说些什么吧。”景公桓点点头，虽然前路未知，保持安静戒备会更好，但这家伙既然能被雇来当顾问，兴许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山洞，早知道、多知道点什么，也有好处。
“好的。”凌央拍拍手回到自己正数第三的位置上，“讲点有价值的吧，老队友先生。”
“有价值的，你是想知道对方的人员配比，装备规模？”零三九还是这副不干不脆的答题方式。
“是是是，对头，请吧。”凌央回过头示意对方赶紧的。
“好吧，你们关注的无非是精英打手和天赋者的数目，这个我......”零三九顿了一秒，“我不是非常清楚。”
“......”凌央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我噢，我是被雇佣来咨询基地方面问题的，我掌握的当然是你方的资料咯。”零三九解释一句，为避免这伙人不耐烦，马上便又补充，“我尽量描述一下吧。”
“无论是精英打手还是天赋者，这条路上的配比都不算多，被安排到这里的几乎是董家人，有些是商定好的队员，有些是他们董家自己非要跟进来的......家属。”
宋诗颜那一伙嘛，凌央明白。肯定是来都来了，就让小年轻们去最没收获的路线闯一闯，回去还能吹吹自己参与了一次大规模冒险。
“继续，讲点我们不知道的。”她不耐烦地催了一下。
“嗯，据我所了解，董家的天赋者好像都是基地来的，这点你们不知道吧。”零三九慢条斯理地陈述。
凌央还在斟酌回答，齐沐就已经炸了，“叛徒？也不对也不对，是......蓄意安插后被召回的那些？”
“不是，安插人的戏码属于萧家，姓董的没这个实力，但话说回来，董大少爷的套路多数是学了萧氏的。”零三九又讲了一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话，被凌央一瞪后才解释道，“莫急，我说。”
他带着笑意边走边谈，“这条路上的天赋者，除了个别水平颇高以外，其余的都是中等而已，他们的结界术虽然学得不错，但经验不足，还欠历练。”
“跟基地有什么关系，讲清楚。”凌央非常讨厌他这个说话的方式。
“确实是有很大的关系啊，因为他们的基本功都是在基地里学的。”零三九说完还笑了一声，故意留了时间让其他人消化。
“基本功......基地学的？”凌央喃喃重复，然后气得锤了一下路过的岩壁，“傻子貲正昂！”
“唉，关他什么事？这个貲正昂是午城副总对不对？”齐沐好奇地边走边打听，他是希凉本部的，对午城领导不是很了解，但也有所耳闻。
“对，他之前想弄一个新人结界手的选拔赛，被我劝成了普通的新人招揽，但确实来了很多很多......野生天赋者。”凌央想到这里就非常郁闷，这果然是可乘之机没错啊。
零三九嘻嘻嘻地笑着，“是了是了，就是那个选拔赛，董家派了不少近期收罗到的好苗子去学习，不得不说，基地的基本功上手很快，比萧家的方式要更适合新人。”
那可不，凌队长亲自研发，保质保量包学会。
“......真鸡贼啊。”凌央感叹一声，这买卖也太合算了点。
基地缺人，所以招新的时候难免着急，筛选的程序确实简略了点。但就算是以往那般复杂，萧氏也混进来了不少家伙，董家这个套路只是稍微模仿了一下人家的操作。
这事不能去怪谁，貲正昂经验不足，需要再精进没错，但换做别人也一样会被钻空子，唐阴招新的时候，不也把陈家岑給揽来了嘛。
“这个又没什么，不来基地学，就去别处学，早点晚点而已。”齐沐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你说点我们可以【哇~】一下的信息，也算彰显一点顾问的价值，成么？”
“哇~一下的信息？有的有的。”零三九眼看又要卖关子，大家十分默契地咳了几声。
“好嘛，我直说便是，他们手里，有异兽噢。”
“......”集体沉默。
异兽？异兽！怎么说呢，虽然挺吃惊的，但莫名有种能料到的感觉唉。
就算是定点定品种投放，之前也都发生过了，所以就算这里头有，大家也都能接受，甚至觉得有点平淡。
“反正石道就这么宽，我就不信能有编号二十六。”齐沐估量了一下这条走道能容纳的异兽规模，“编号一最多了吧，飞不起来也不怕。”
“不怕个鬼，这种单向前进的道道，若前面真有编号一，喷一口结界火给你送过来，咱跑都来不及跑。”凌央缩着脖子嫌弃，这地方虽不可能有大型异兽，但中型的特别占优势。
“嘻，有什么编号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带的是类似诱捕装置的东西，好像往墙上一贴就能展开投放结界。”零三九语调轻松。
第1179章 旧人旧仇新瓜葛
凌央又抹了一下鼻血，零三九刚才说得没错啊，九年前她在做这件事，九年后她还在做这件事。
冒未知的险去找不一定存在的东西。
“往墙上一贴？任意门吗？”凌央拒绝考虑太多，又拍了路过的岩壁一下。
“扯得很。”齐沐十分不满。
“倒是不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咱见识得还少嘛。”凌央就不信萧氏祖坟能是个没什么稀奇境遇的地方，那极光小队也算是开过眼界了呀。
“据我了解，董氏集团旗下的产业，有很多是结界力、异变相关的。”张柏青在零三九的身后补充，“特别是特殊装置这方面的制造技术，在夏国还是比较领先的。”
“嗯，是啊，基地指定外包嘛。”但这个外包关系好像是今年才发展出来的。以往基地是有自己的生产部门去负责生产工作的，估计是目前的情况太过严峻，基地根本无暇他顾，只能让董家的工厂代劳。
但除了基地——或者说萧家——掌握的核心技术董家没有以外，他们的工厂制造结界力、异变相关的装置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毕竟董朝本就是夏国最先研究此项的专家之一。
虽然董朝后来没有留在家族里为企业效命，而是去了基地奋斗，但董家一直掌握着他早期做研究时使用的设备和详尽的笔记，担起一部分装置的制造完全不在话下，久而久之，经验还混到了个纯熟领先的地步。
“改造兽外包吗？”齐沐十分嫌弃，“正事不办，倒知道搞这种半吊子试验了，你说说放大螃蟹有什么用处，啊啊啊，解决螃蟹价格太高普通人吃不起的问题吗？很民生啊。”
“这个方面我也不了解，不过我听他们私下聊天时提到过，这个动物改造，好像是萧家人有份参与指导的一个项目。”零三九成功插话。
“忽悠人的项目。”凌央嘁了一声，萧家哪里会给真技术。
“一会儿萧一会儿董的，姓氏带草盖的是不是都不老实。”齐沐吐槽一句。
“不可能，蒋迫也带着草盖呢，他可老实了。”凌央马上反驳，“我个人认为董家是跑偏了，明明董朝旨在阻止旁支，维护夏国安稳的，结果他家年轻人不给力，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居然跟在萧家后面做起事来了。”
虽说董朝若是九泉之下有知，第一个会敲头的应该是误会他近十年的凌央，但家里人如此是非不分，他也该气得一口十碗孟婆汤，早忘早轻松吧。
“嘶~”齐沐倒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仔细盯了凌央两秒才转回去问，“姐，你不是......不能提董朝吗？”
“现在可以了。”凌央抬手一挥，慷慨激昂地自嘲道，“我成长了，长脑子了！”
“董朝？”张柏青在后面重复了一遍，“是董老师吗？”
“唉？”凌央回头，“已经去世了的那一位。”
“是是是，他当过我大学时期的小导师，当时他正读博呢。”张柏青感慨了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他也是个很可惜很可惜的人。”
“唉？该不会洛安邦和姜穆是你的同学吧？”凌央十分好奇地追问。
张柏青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啊，记起来了，不不不，他们是我的学长，我研究这个课题的时候，看过他们的笔记。”
“这样啊......”凌央有些失望，本来还想再问问二十几年前的事项呢，毕竟姜穆很不愿聊当年的事情，而那会儿参与这个课题的人，又的确所剩无几。
零三九这时候找到了机会，清了清嗓子，“我能继续当我的顾问了吗？”
“......你都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异兽在我们这里哇不起来，老朋友了，没什么稀奇。”凌央故意露出一副嫌弃的态度，她知道对方多半有所隐瞒。
“哇不起来啊......不愧是精英小队噢，临危不惧，从容不怕？那我可得挖空心思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能让各位哇一下的消息了。”零三九笑着回复。
“不要挖空心思编排我们就行。”凌央打了个呵欠警告。
唉，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子傍晚饭饱，居然困了。
“说到编排，你们确实是被针对了啊，萧氏旁支对你们的了解颇深，八六一还有极光，对吧？话说八六一是什么意思？”零三九话锋一转，又开始扯东扯西。
“你是顾问，你回答问题就是，不要提问。”凌央回头冲零三九晃了晃手指，“针对？了解颇深？这个我也知道。”
零三九沉默了两秒，大概被小年轻这么怼也颇不爽快，但他除了跟这组人一起走别无他法，便又笑了笑假装不在意，“那我说几个名字吧。”
“最好有价值噢。”凌央懒懒地提醒，她已经把零三九的陈述当成背景音乐了。
“你认不认识......”他自己是不认识这些人的，所以回想着整理了一下才都说了出来，“李锡，纪一雪......陆繁，靳绯，黎越，陈家岑，单言谢？”
凌央皱起了眉头，别的就算了，纪一雪和黎越不是抓到了嘛，“这些人在这里？”
零三九耸了耸肩，“我不认识，所以不清楚，但我听到了有几个人在安排这些人对付你们......也不能说对付啊，就是对应。”
“对应？”凌央越听越纳闷。
“具体谁跟谁有瓜葛我可记不来，总之是为你们特意准备的对手。”零三九说完还举了个例子，“我就有点印象那个叫陈家岑的小姑娘，感觉还未成年呢。”
“她在这里？”凌央又问。
“在，本来在的，但是转到凿洞那条路上去了，说是为了......”零三九又努努力想了想，“你们队有个叫午大庆的？”
“你说啥？”这又关阿庆哪门子事！
“唉哟这年头还有年轻人名字这么土噢。”零三九笑着调侃一句。
“说清楚！！”凌央果不其然，急了。
零三九就喜欢让别人着急，这能显得自己说的东西有分量，“这我就得回忆一下了，你可别催，待会儿给我催没了。”
第1180章 人不傻钱不多
就三十出头的脑子，就这几天听到的闲话，催一下就能给催没了？
凌央气不打一处来，又奈何零三九确实说到了自己关心的点上，她只能按捺住脾气然后……流鼻血泄愤？
怎么回事，上一次流鼻血是多久了，好像还是大投时在酒店里应援的那次吧。但她今天也没多折腾啊，最多就是被瀑布冲刷了一番而已，怎么就到掉血的地步了呢。
娇气，凌央皱起眉头不满，午大庆给她炖的老母鸡不知道补到什么地方去了，肉也不长身体也没精健，真为母鸡不值！
凌央翻着白眼努力东拉西扯地想别的，又抖开了张柏青给的那张湿纸巾，重新叠了一下，找到一个还没有被染红的面，等着下一次的鼻腔酸麻。
她尽量不去催促零三九，所以这人便慢条斯理地回忆了一番，终于又问，“这位名字很土的小兄弟是不是很天真很单纯，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小姑娘了？”
什么意思？凌央跟扭回头来不解的齐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马上出声回应，而是故作无所谓道，“......嗯，有点。”
齐沐跟着补充，“但正常人谁能见得小姑娘被欺负。”
“就是。”凌央接着不屑，“再说我们队里还有老奸巨猾错综复杂还最喜欢欺负人的家伙，不怕。”
不仅是祁成跟午大庆在一队，能在言语上防止他被骗，辻栢杄不也在那一组嘛，这么一来行动上也能拦着他了，凌央觉得不必担心。
再说午大庆又不傻，他只是心思简单而已，都这么大人了，哪有那么好骗的......
还真有，他之前在永昼思域的时候，那老虎男都凶相毕露屡次要取他性命了，结果在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处于劣势后，只是说了一句上有老下有小而已，午大庆就放他走了。
凌央越想越着急，只想走得再快点，就算其他路线的队友们没有进展，她也要单方面跟大家拉近距离。
“就这？”但她依然嘴硬，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调侃，“陈家岑也不算是小姑娘了，她是个坑货啊。”
若是陈家岑在这条路上该多好，向灼他们之所以被带走，跟这姑娘大概脱不了干系。她属于萧氏新安插的内应，又在之前钨城与八六一曾有过节，凌央跟她还有新旧两笔账要算。
“等等，你刚才说这个什么岑的，转走了？用结界吗？怎么弄的，难道有结界手三条路都走过了？”齐沐再一次后知后觉地不解。
“嘻，这也是董家靠装置实现的，他们家的作用就在这里了。”零三九笑着解释。
“什么装置什么装置？墙上一贴又？”齐沐接着追问，实在是好奇。
凌央倒是可以理解这个操作，所以简单地作出了解释，“类似基地有的那些固定通道，出发地一个结界，目的地一个结界，中间不存在真的通道，施与放也不需要同一人出力。”
“噢，但这个是便携的，且可以随意修改地点？”齐沐挑了挑眉，终于恍然大悟，“哎呀就是固定通道储存在了结界球里，是不是？”
“是。”凌央点点头，没有继续延伸。
倒是零三九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董家有钱，雇到了不少天赋者去基地学习后，又送到了萧氏加强，尔后为自己所用。但这些人短时间内最多只能提升到中等水准，所以他们更有优势的依然是装置。”
“有备而来，好我知道了。”凌央说完又顺便回想了一下零三九刚才提到过的名字，李锡，纪一雪，陆繁，靳绯，黎越，陈家岑，单言谢。
这些人怎么阴魂不散？
纪一雪肯定是针对祁成安排的，至于陆繁嘛，必须是给陆霄的见面礼了。零三九又说陈家岑是安排给午大庆的，那么除开八六一全体都认识的单言谢，剩下的李锡、靳绯和黎越，好像都跟凌央有冲突。
我可真是红人，凌央笑了出来。
“这么无所谓吗？那我……我就直接提个建议吧，再往前可就全是首发阵容了，比你们刚才对付的都厉害，厉害很多，特别是手段，也更残忍。”零三九笑嘻嘻地警告，“千万别交流，见到了请直接下手。”
“你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可言说之类的，怕他们见了我们说出来？”齐沐十分怀疑。
“不不不，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着想，身为前同僚，我帮一下自己人理所应当啊。”零三九笑了笑又问，“八六一是全员到齐了，极光可有个队友没来吧。”
“你敢动他！”齐沐蹦起来就要越过凌央揍他。
“唉唉唉别急也别乱撒气。”零三九灵活一避，又面不改色道，“我现在是你们这一边的，是同盟啊。你们有些记挂着队友有些记挂着家里人，都有弱点，我提醒你们不要跟对方交流，便是别给他们可趁之机的意思。”
有钱人对付普通人的手段，不外乎就是那几种，电影里都演烂了，现实中只会更狗血。
“你先说说，为什么放弃雇佣你的人，来跟我们当同盟？”凌央侧过脸问。
“哎呀这个嘛……我其实也是突然这么决定的。”零三九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所以他们目前大概还没有发现我已经倒戈了噢，或许你们会想要我去当一下卧底？这个可以的，就是得加钱。”
“没钱，就聊这五毛的，赶紧解释。”凌央也觉得零三九的动机不纯。
“唉，说实在的，我其实是想跑路。”零三九叹了口气，“我想着把尾款要了就溜的，可这儿没有信号操作不了啊。”
“跟我交接的就是刚才那个……死得有些破碎的兄弟，我本来也没跟他一队，这时候来找他其实由于是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烦死我了，我想加钱。”
“你讲重点！”
零三九面无表情地陪笑，“是是是，我其实就是突然头脑一热，想知道我当年要是回了基地，穿了这身制服，会跟什么样的人共事，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第1181章 清晨五点的早读
这个目的倒是朴素又浪漫啊，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凌央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继续向零三九打听了一些对手的事项，大伙继续往前进发，根据这位新晋顾问的回忆选择路线，尽可能快地去追击董家的队伍。
对方已经来了数天，就是数天都没有走到终点罢了。一是因为他们一开始走得很慢，还折返了一次，二则是因为，这条路虽说是最短，也需要至少两三天的时间才能走到头。
多远倒没关系，有头就行。
山洞里的石道确实如预料那般，越走越陡，几个人在路过一个大石室的时候一致同意先歇一夜。
凌央因为流了鼻血的缘故，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班守夜，这会子刚被推醒，睡眼惺忪。
在她之前的守夜人是齐沐，这家伙大概是饿了，没有躺回去补觉，反而搜出了几根能量棒，分给凌央，各自啃了起来。
这动静明明不大，但还是把张柏青吵醒了。
他跟零三九都没有被安排守夜，所以和凌央一样，睡得有些迷糊，醒来后还以为是该上路了，便着急忙慌了一瞬，被齐沐迅速打了手势安抚过后，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动静。
三个人围坐在一块，吃着能量棒就牛奶。
这一趟基地预估的路程是三天，算上来回，他们虽是轻装，也带了一周的食物，只不过有一些是普通速食，有一些则是压缩食品。
显然大伙都是不想先吃苦的，这两顿吃的都是普通食物。
“小凌，现在好多了吗？那个......鼻血。”张柏青低声询问。
他关心得也太频繁了些，凌央笑着应付到，“教授，我就是上火而已，没问题的。您之前不也提到过嘛，我闯过万俟皇陵，我没有那么脆弱。”
她关键时刻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她都是完事以后再两眼一抹黑的......对吧？
“是，抱歉啊我多话了，各位的经验可比我强得多。”张柏青喝了一口牛奶，又忍不住关心起另一件事来，“刚才那位......顾问先生所提到的名字，有关系吗？”
“都是些跟我们或有情或有仇或只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我也不是很理解这些人能干什么，但没关系。”凌央笑着摆了摆手。
“对啊，我们可是专业的，就听他的，碰上了直接下手，不给对手开口威胁的机会便是。”齐沐比了个发狠的手势。
凌央跟着比划了一下，但要说专业，他们可真不算多有经验。
一直以来都是击杀异兽而已，跟人类周旋他们可不是专家，“无需过虑，殉情的寻仇的，管他什么花样，反正我们就只有一个套路。”
正面刚咯。
“是，小凌说得没错，我们来完成这件事，其实多少也有了被盯上的觉悟，没关系的。外面的家人朋友，肯定会有人照应，不要担心。”张柏青又开始以宽慰别人的方式来安抚自己。
凌央外头倒没什么需要担心对象，毕竟跟自己好的全是些基地队员，他们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唯一的普通身份者，也就只有洛晓了吧，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唉......”她揉了揉脸，振作道，“没错，不要担心。”
“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阻止基地找地骨或者说为什么他们需要地骨？”齐沐已经吃完了手里的所有东西，却还舍不得去睡两个钟头的觉，“大投时的那种场面，有什么好处，谁会喜欢？”
“有，世上确实有那么一部分的人热衷于战争，也需要战争。他们的能力和野心只有在混乱中才能彰显出来。”张柏青慢悠悠地吐字，又咽了一口能量棒。
“坏人。”齐沐直接概括。
“坏人的一个品种。”凌央规整了一下他的形容，“正因为世上有好人有坏人，而天赋却是随机赋予的，所以这个局面才危险，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极高的结界力就会选中一个混世大魔王。”
“这确实是隐患。”张柏青点点头同意。
“可是你们到时候失去了能力，不可惜吗？学了半辈子。”齐沐眨了眨眼睛。
“你才半辈子呢，谁家半辈子是个位数的，嗯？”凌央推了他一把，“睡觉去，别把他们都给吵醒了，这才六点没到。”
“我不，我在思考......”齐沐认真地皱眉，“就像是武功——啊不对——内力，内力尽失的大侠，一朝落幕，受尽欺辱，超憋屈的啊！”
他已经自动带入了不少男频小说的经典开头，“这放书里可是要被退婚的！”
凌央直接被逗笑了，陆霄有段时间也很喜欢看那种逆袭文，“行啦，我还有你们罩着呢，你们的本事又不会丢。我这样开挂开成习惯的，回归一下平凡也不错，以前的人没有天赋也活得好好好的呢。”
“那是以前，有一种悲伤叫曾经拥有，你没听说过吗？哎呀呀我就是觉得很可惜，你再往前捋一捋，古人可是习惯了有能力有天赋呢，而且你们这种家伙还多是受人尊重的存在。”齐沐突然替大家遗憾了起来。
“你别想到古代去啊，咱现代不就正因为没有结界力，才能把科技发展得这么好吗？”凌央挑了挑眉。
齐沐直接摇头，“古人用不着科技，挥手就能办到的事，干什么搞科研，只要效果是一样的就好啊。噢这么说来，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人，都是懒货，就知道寻思一些省力气的便利方法。”
三个人低声笑了笑，凌央抬起脚踹了一下齐沐，让他快点珍惜睡眠去。
她自己并不是很担心最终结界力会被屏蔽的问题，因为就算是以前那个原始封印，夏国也有一个家族世代立于屏障之上，不被影响。
他们的方式，凌央已经知道了，那么就算自己身上的天赋碍于封印无法使用，她也可以利用萧氏的阵法来实现编织。
只不过萧氏有能源阵作为结界的供给，而凌央没有。
她正在考虑自己手腕上的这个永昼小碎片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能量载体。
第1182章 早读完了要做题
若是这块永昼碎片可以作为容纳结界力的载体，那凌央就得尽早往里面注入能量了。
至于可能带来的风险嘛，她还没想好如何规避，这是黄亚尔那缕器灵之魂的储存场所，确实不能擅动，但要凌央真如自己表现的那般不在乎结界力是否离开，又不可能。
她承认就目前来论，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齐沐往大家睡觉的地方走回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躺下补觉。
这家伙和陆霄一样，是个好奇宝宝，但他又比陆霄聪明一点，而且嘴巴还严实，凌央和景公桓试探零三九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插话，却半点也没有透露他们的底牌。
靠谱，但凌央还是没打算让他继续参与自己跟教授的对话。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啊，教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封印落下之后，萧氏的族人们还能继续使用天赋呢？”凌央待齐沐离开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虽然齐沐对凌央的经历了解并不深，但他恰巧去过寻风港，或许有所耳闻凌央早就弄清楚了为什么。
“这个啊，这个其实很好解释的。”张柏青特别喜欢被人问到这类问题，因为他对此项的研究是非公开的，所以会来咨询的人很有限，“首先我们要弄明白，千年前的那个封印，对于天赋者而言，就是一份能力使用的屏障。”
“嗯。”凌央点头，她知道。
“而这份封印并不是对萧氏豁免，只不过他们找到了钻空子的方式。”张柏青笑了笑，又补充道，“当然，说是豁免亦可，先圣当年对萧氏的了解也颇深，自然知道他们有法子在屏障之上继续使用那种能力。”
只不过先圣选择不管，凌央继续点头，目前张柏青说的都是她了解过的信息。
“嗯，那么针对你的疑问，我们撇开封印其他方面不提，就说说它针对能力的屏障是如何作用的吧。”张柏青又咽了一口能量棒，“它是一种限制结界手调动自身能量的东西，它并没有消除能量本身的存在事实。”
“天赋依然存在，就是没法用了。”凌央回应一句。
“是的是的，其实这千年来，结界力...或者说思想力也一直在夏国人的身上出现，但是由于屏障的压制，大家没有办法调动这份能力，自然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张柏青看着凌央，打了个比方，“你大概也经历过，万俟皇陵附近就存在屏障。”
凌央挑了挑眉，她经历的屏障场合还真不少，想来也是够倒霉的。
“嗯，我知道，所以很好奇为什么萧家人依然可以使用能力呢，因为我怎么试也没有办法调动它啊。”凌央不着痕迹地把问题重新搬了上来，以免张柏青习惯性啰嗦。
闲聊的时候可以天南地北地扯，但现在凌央没有时间闲聊。
“是啊，为什么呢。”张柏青重复了一遍，语气就像是在跟小孩子解释科学小知识一样，“因为萧家人用的是外置能源，他们不需要调动自己身上的能量啊。”
“类似于......充电宝？”凌央清楚这个事实，她只是没有系统地去了解过，所以才向张柏青提问的。
“哈哈哈，是啊，也像是我们的手提电脑，键盘被弄坏了，没法输入，就没法写文章，但是外接一个键盘就可以继续使用了。”张柏青也举了个例子。
“电脑没坏，坏了零件。”凌央故意顿了顿，假装思考了一会儿，“那萧家于屏障之上使用能力，具体的操作......是用阵术来驱使外置能源，对吧？”
“对，是阵术没错，屏障只能封禁天赋者调动自身——或者说脑内思域里——的天赋，并不会对存在于外界的能源起作用。”张柏青十分耐心。
“不会对存在于外界的能源起作用......”凌央继续保持一个傻乎乎、慢半拍的形象，重复了一遍才问，“存在于外界的能源？这种东西除了以能源阵的形式存在之外，也没有别的方式实现了吧。那萧家人搞这个封印，不就是在给自家提供便利，大开后门嘛。”
张柏青笑着摇了摇头，“你对萧家的看法没错，他们当年确实是有私心，但能在外界储存的能量，也指不存在于人类脑内思域的所有能量，它除了萧氏独有的能源阵，也还有很多别的方式实现。”
“啊？”凌央一脸无知又好奇的神情。
“能量储于物品之中，这个桥段电视上也有嘛，在我们夏国，它亦是真实存在的。”张柏青指了指他们刚才吃掉的能量棒和空了的牛奶盒，“食物、容器，都是啊。”
“噢噢噢，仙丹和法器！”凌央在克制音量的同时尽量表现出了惊讶，她问了这么久，可不就是想打听这个嘛。
张柏青明明也就四十五，看凌央却跟看小奶娃一样和蔼亲切，“是呢，你可以这么理解。”
“可除了萧家喜欢鼓捣这东西，又有谁会弄这个呢。”凌央皱了皱眉头。
“很少，据我了解确实很少，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几个组织致力于这样的操作，但这个东西要结合阵术来施放。”
“普通人知道一两个常用的阵型，偶尔露一手或者危急时刻救救命，也就罢了，其他的应用，也只有萧家人懂，他们又惯是低调严谨的，很难被外人刺探得手。”
“倒也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奇人，尝试过自创阵法去使用这些能量，但收获很有限，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再去考虑了。”
“如今封印已经千年，更是很难再找到相关物件啦。”
张柏青说完，摆了摆手，还是挺遗憾的，这说来也是异变相关的一个大主题呢，可惜素材是真的太少了。
“没有也好，不然我们前脚才把封印落下，后脚又会生别的事端。”凌央打了个呵欠，不想让张柏青发现自己的动机，便决定先不要再往下打听。
她转而问了点其他的，“教授啊，你个人对封印重落的信心，有多大？”
第1183章 做完题马上考试
“我做这个研究已经二十年了，大家一开始也很有信心，毕竟到我们加入的时候，董老师已经带着师兄们做好了不少调查，早就夯实了基础。”张柏青回忆起从前的经历，依然觉得很有劲头。
“为了防止封印进一步破裂，我们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啊，就想在更多异变出现之前，弄清楚先圣落下的封印究竟是何物，它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裂缝，我们该做什么，才能将之修复。”
“这二十年来，我们做过了太多的尝试，可惜收获不大，封印还是破了。”
张柏青很喜欢说话，凌央反正也要守夜，索性就不阻止他回忆往事，自顾自考虑起在此处往永昼碎片里注入能量的可能性。
首先，凌央之所以会考虑在这里动手，只因为此处是萧氏千年前选中的地骨放置位，所以跟春飙山一样，这里肯定也有一个天然存在的能源可供萧家人把它联结成阵。
其次嘛，这永昼碎片凌央也用过，它跟自己挺匹配的，据说是因为它属于萧络手里的那块永昼，而萧络又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所以这臭小子虽然嘴上不认，心里也早已完全接受了凌央，以至于他的永昼，也不排斥凌央。
“......就是那一年走的人最多了，有些人是坚持不下去了，有些人则是身体实在受不住。像是我一个天生腿部有疾的同学，跟着我们去各个地方查核信息、收集资料，从来没有喊过苦的，但那一年也回家去了。”
张柏青还在继续说着，凌央半神游地点头应和，“辛苦了，你们辛苦了。”
“哪里哪里，其实也没有做成什么事。现在这个局面，不就得怪我们折腾了二十年也没让异变停下来嘛。”张柏青叹了口气。
“这不怪谁，有些事不需要找人负责的，发生了找方法解决便是，我们这回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获呢，若是失败了，再过二十年估计我也得说这话。”
凌央笑着模仿了一下对方的语气，“想当年我们一开始很有信心的，可惜折腾了二十年，啥也莫得哟。”
张柏青点点头笑了，“是是是，不去想，不去想太多，尽人事就好。”
凌央见他不如前一天精神了，便轻轻敲了敲手表，“还有一个多钟头可以睡呢，您再歇会儿去。”
“不了不了，人老了，哪里还睡得回笼觉。”张柏青摆了摆手，“我陪你一会儿，撑不住了我靠着墙眯眯眼就是。”
“好。”凌央应下，没有急着延续对话，而是把口袋里的耳机拿出来戴上，又把他们三个吃掉的东西收拾好。
张柏青大概是没什么机会跟别人聊异变相关的话题，毕竟他在学校里还要教语文，还要当班主任。
在异变被坐实确有其事之后，这方面的研究就被分离成了两个部分，一些交给了基地研究所，另外的才是他们这些不进基地的学者成立的专家组。
但很多事情都是要身处其中才能更好地去求证求解的，所以专家组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突破，而像是凌央他们几个，反而刚一陷入就搜罗到了不少解答。
“如果......如果前面碰上了凶徒，你们不要管我，我会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张柏青犹豫着声明，“就算是被逮住了，也请不要太在意我，没事的，我有用，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凌央挑了挑眉，“这会子就做觉悟了？这才第一天啊教授，咱怎么着也得撑到终点，再考虑万一。”
“五六十人呢，又说特别厉害，我......”夜深人静，张柏青白天的乐观也消减了不少，这会子倒显露出了中老年人惯有的爱操心来，“我们只有这几个人，我恐怕会拖后腿啊。”
“我可以送您出去，如果有必要的话。”凌央直接提供折返的选择。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虽然胆识不大，但临阵脱逃的事也做不出来。”张柏青连忙摇头，“能选中我，要我参与其中，我很珍惜的，我说这话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啊，我是这个意思呢，我真的可以先把您送出去。到时候碰上难题了，我再接您回来啊。”凌央笑着解释，“我这个水平，做这种转移没问题的。”
张柏青眨了眨眼，顿了一秒，“啊，如此，那小凌的确是能力过人了。不过不需要，我们不需要这样做。”
他竖起两根手指解释了一番，“一则是怕越接近壁窟所在，越有可能存在屏障，二则是由于机关了。据说壁窟入口处的机关很是复杂，还非常讲究解开的速度，一来一回恐有延误，就因为我而已，耽误所有人？不合适。”
凌央自然不会再劝，只是顺势问道，“那您对壁窟入口处的机关了解多少，能不能预测一下我们会碰上什么难题啊。”
“嗯......这个我没办法断言，如果跟你说各式的记载，能说上一整天呢。”张柏青皱着眉头无奈，“但据我们整理统计后得出的比较可信的那几项，我可以跟你简单讲讲。”
比如，这条路或者说三条路所能达到的所谓壁窟入口，应该只是一个通往壁窟的承托处。
因为真正的壁窟是在深潭底端的，它于山体之中是没错，但这座山，又确实直通水底，所以这个选址就很讲究了，它在山水之中。
张柏青又解释了一下承托处大概会是个什么机制，就如他之前提过的一样，是升降的。因为三条路所能到达的位置都不够低，想要再往下，就必须借助这个承托处去转移。
驱动能源大概就是结界力了，跟万俟皇陵里的机关一样，都是年久不必修的好品质。
只有成功解开承托处的机关，才能到达真正的壁窟入口，若是这时候出现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据说操作时间是有限制的，是个分秒必争的地方。”这也是张柏青不愿折返的原因。
凌央没有回应他，只是突然皱着眉头站起来往石道深处望去，“教授，把他们叫醒。”
第1184章 考完试直接对答案
因为任务尚在进行中，大家自然没有睡得很沉，被教授稍微一喊便全都醒了。
凌央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整装等着，自己往石道深处走去。
哪里不对劲啊，是哪里呢？
凌央本身并没有野兽派直觉，所以能让她察觉到的异样，肯定就只能是结界力方面的异常。
而结界力这种天赋，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明状的东西，它在夏国人身上出现的频率虽然很低，但在基地里却算是很常规的存在，凌央早就习惯了对相关波动直接忽略，免得自扰。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正高度警戒，而附近也没有其他天赋者的干扰。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准备吧。”她头也不回地警告石室里的同伴们。
虽然平时凌央会忽略同僚身上自带的结界力波动，但出任务的时候她的潜意识总会要求自己留意周围环境，所以那份异常刚一靠近，她就察觉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袭向自己的这一份波动可不仅仅是异常而已，它根本就是异类。
不是人类的天赋反应，也不是刚才那种改造兽的量级，这是老朋友异兽啊。
“是异兽，我来吧。”她又喊了一声，准备好迎接这份方位很飘忽的结界力化物。
它还离得颇远，而且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的，总体上的轨迹是在靠近，但有时候却又会突然退远，走位很是妖娆。
“什么号的？一头？在哪？还有多远？”齐沐探出了脑袋问。
“你当我检测仪咩。”凌央撇了撇嘴，不过她虽然没法精准辨识出异兽的编号，却可以肯定这玩意体型颇巨，而且速度很快。
因为它来回走位又忽远忽近的行为，很显然是不认识路，就如同他们组之前跟踪景公桓一样，只知道方位，不晓得路线，所以盲目寻找，换了不少道道。
不同的是，这位异兽兄弟转换路线的速度几乎是以秒记的，所以才会呈现出行踪飘忽的迹象来。
又是体型巨大，又是速度极快，凌央大概已经猜到了它是什么编号，而石道深处也立即以一道银光坐实了她的猜测。
编号二十八嘛，这倒不是老朋友，这算新朋友，所以凌央还依稀记得它的波动序列。大概几个月前自己还签过它的入档报告呢，上次大投刚开始的时候，凌央甚至模拟了一下萧氏的手法，在钨城市区成功召唤过它一回。
但这不代表凌央喜欢这货，反之，它太棘手了，凌央可烦编号二十八了，“是小银花呀，你们别出——”
别出手，因为编号二十八反射所有攻击，普通近战队员无论有多厉害，都没办法对其成功输出。
但凌央没能把话喊完就已经被急速飞来的银光逼得原地放倒了自己，她仰面朝地上一躺，连空间转移都来不及完成，编号二十八就已经窜了过来。
凌央只能下意识地撑起一片薄薄的风御抵挡住它的碾压，这东西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自己，或者说，它的目标到底是不是凌央？
总之它没有为此停下来，直接碾着倒地的凌央就继续往前冲去了。
瞬时间满眼的闪耀银都快要把凌央的眼睛给照瞎了，她抵住眩晕的反应，稍微斟酌了一下，没敢趁着这点距离攻击这头异兽。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不觉得自己的手速可以跟编号二十八比。
平地上也就罢了，这会子这个角度，凌央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编好输出扔上去，在编织未脱手之前，她也绝对会因为这个结界与异兽的片刻接触而让这怪物连带着扯出去的。
那拖行不死也要掉层皮，不合算。
“我来了！”凌央选择了打不过就跑，在背后撑开了一个平行于地面的空间，把自己换到了石室里跟同伴们汇合。
“小心！”谁警告了她一句，凌央已经顾不上寻找声源所在了，因为石室里的局面也发生了变化，这里同样出现了异兽。
有两个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投放结界此时正分布在石室的两端，里头已经往外吐出了五六头中型怪物。
“我去去去，搞偷袭不厚道啊一大早的。”凌央抱怨了一句，她出现的位置是大家原本休息的铺位，比较靠内，这会儿相对安全，并没有被异兽波及。
但石室也就二十平方左右而已，被那几头突然出现的怪物一占，大伙都快没地方走动了。
凌央迅速确认了一眼人数，大家都在，而且张柏青和零三九就在她身边，其余的小伙伴则已经抡拳挥刀迎上异兽群了。
“我可以帮忙。”零三九笑嘻嘻地建议。
“没钱！”凌央没空理会他的收费服务，扫了一圈石室的岩壁，“这两个投放结界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顾问免费对吧！”
“免费免费，这个钱我收过了，自然要免费解答。”零三九笑着回应，“你瞅瞅它们后面的岩壁啊，是不是贴着两个深蓝色的小圆。”
唉？石墙上还真有两个瓶盖大小的圆圈，这就是零三九之前提到过的【往墙上一贴】吗？
“不是吧，这玩意应该是一直贴在那里的，只不过我们根本没注意到而已，那它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投放异兽？这东西不是往墙上一贴就生效的吗？难不成还能选择延迟投放？”凌央满腹疑问，抬脚踹走一头编号三的脑袋。
“因为这是一套组合拳。”零三九故作神秘，又没有言尽。
他这一提示凌央马上就想明白了，“嘁，不就是那个转移装置配合投放装置使用嘛，还组合拳。”
无非就是零三九同样提到过的那种类似于固定通道的转移装置咯。
董家人把代表着目的地的两个圈留在了石室中，然后离开这里，去到别处于别的时间将代表出发地的小圈往墙上一贴，便可启动装置。
只要再同时安排好异兽装置，便能够实现定点投放了。
搞得很复杂的样子，其实就是把戏而已，董家果然很喜欢模仿萧氏啊，连这一点都精准复制了。
第1185章 怎么还有附加题
萧净身为萧氏的家主，一直以来都把旁支所有的手段统称为把戏，这是上位者对手底下人颇不在意的一种表现，简单来说就是轻视。
但凌央又不是上位者，也没有萧家人那种清净心态，这段时间里被接连的萧家把戏耍得团团转，已经很是苦闷了。
说实在的，人家搞事情的技术含量说高也高，说不高，其实也并不是很难懂，往往事后甚至是事情进行时大家就能弄明白为什么。
但就是这样不够缜密却又确实难缠的把戏，使得八六一屡屡陷入困境，也不知道是历练不足的缘故，还是纯粹倒霉。
“我出去解决一下那头编号二十八噢，不知道窜出去多远了。”凌央扬声打了下招呼，准备穿过斗得正烈的战线去往石室外侧。
这里头实在是有点挤，大家彼此之间几乎连跳跃都无法实现，更别说是大幅度的挥刀，可异兽的体型和韧性又必须要高强度的攻击才能起效。
凌央的话才刚说完就差点让抱着异兽扑过来的齐沐撞倒，这家伙打起来非常莽，为了不误伤周围人，他索性收起了刀，要跟这些怪物比拼蛮力。
相较于陆霄宝贝自己身体的程度，齐沐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躯壳当亲生的看。
“姐，你去，这里交给我。”他死死抱住了一头编号十一的脖颈，那东西的长爪和大嘴巴离齐沐都只有方寸之遥。
“这可是a级凶兽，尊重一点好嘛！”凌央看着瘆人，顺手一道风刃穿进编号十一的胸腔，“你干脆跟我出来吧。”
齐沐丢开手里还没有咽气但已经失去攻击性的异兽，还十分讲秩序守公德地把尸体往边上踢了一脚，免得碍着队友们发挥，“好啊好啊，这里憋死了——唉哟哟——队长加油！”
他差点被楚骞踢飞的某一段不明肢体拍中，侧了个身避开之后，还不忘给对方加油。
楚骞的打斗方式没有齐沐这么鲁莽，但他也挺狠的，只不过凌央见过更狠的家伙，所以对楚骞这个程度的凶完全不吃惊。
同样是人狠话不多，辻栢杄要比楚骞更非人类一点，如果都让他们剁个鱼头出来的话，楚骞应该是哐一声稳准狠快刀一切，但辻栢杄能直接把人家鱼头给拍碎。
见过不节制的，凌央如今倒羡慕起极光他们来了，起码人家的主力输出是可控的啊。
“不走吗？”齐沐抬手在凌央面前挥了挥，语重心长道，“你别看了，据我观察，我家队长不喜欢女人。”
“滚。”凌央直接肘了他一下，“我，也，不喜欢，女人，哼！”
凌央别过脸看向另一边，她正在确认这个场合需不需要自己出手缓解一下。
因为彼此之间默契还不算多好，凌央会尽量避免在混乱的场合里过多去干涉战斗员的行动。
另一头的景公桓正双手紧握基地的长刀，舞得十分有美感，而且还不是简单的艺术观赏性那种美感，而是精致严谨的那种条理之美。
他下刀的地方必须是肢体与躯干的连接位置，切割角度严丝合缝，几乎没有误差，全是削断血肉跟腱、却不断骨的地步，这家伙怕是有强迫症吧。
“你家阿公做饭是不是很好吃？”凌央突然觉得景公桓这个样子好像是在做菜，而且还是品相很讲究的那种高级菜。
“唉？对啊！超级！”齐沐说完又十分严肃地抱起手来，“可是我们家阿公他——”
“——我对你们家阿公没有想法，我对整个极光都心如止水，我现在只想工作，我爱工作！”凌央直接扬手扫了齐沐后脑勺一掌，“走，跟姐姐降妖除魔去。”
齐沐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凌央往外走，却见她再一次停住脚步，盯着一旁的投放结界歪了歪脑袋。
“唉？唉！”凌央缩起脖子来退了一步，对面的结界里居然不再吐异兽了，反而出来了一个块都很大的家伙。
“你弄一下。”凌央顺手就把人交给了身后的齐沐。
“得嘞。”齐沐扫了一眼大块头，对方好像没有带着武器，这不是刚好嘛，他自己也并没有打算抽刀或者动枪。
“嘁，女人果然胆小，都不敢直视我。”那大块头一出来就撂了句挑衅的话，冲凌央摇了摇头讥笑，“那我就先不动你吧，让你多害怕一会儿，嘿嘿嘿嘿嘿。”
“......”凌央已经停在门口检查起周围的结界力环境了，听到身后冒出来这么一句脑残言论，瞬时间完全摸不着头脑。
“说的什么垃圾话呢，一股恶臭！”齐沐倒是抢在她前面怼了回去，直接抡起拳头朝大块头猛砸。
对方灵活一闪，也不着急着回击，反而侧过身往旁边的石墙上砸了一拳，咚一声闷响震开，岩壁上居然被他锤出了一个凹洞。
“你这是......”齐沐歪了歪脖子皱眉，一脸的无法理解，“是在显摆力气对吧？噢噢噢，嘲讽异性以彰显男子气概，敲敲山岩以表示自己力大无穷？”
大块头满意地笑了，“怕了吗？看你年纪还很轻，兴许都没长毛呢，我准你跟那女人一起等着，再喘上十分钟的气。”
“哇，脸之大，一个牛皮吹不破啊。”齐沐简直叹为观止，但是感慨归感慨，他手里可没停下来发起进攻。
这个大块头说实在的，实力还很不错，齐沐与他算是大体上势均力敌，细节上各有千秋。
凌央暂时没有干涉，但编号二十八也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一时半会她手里竟没有事可做。
两个空间结界的口子依然在往外吐出异兽，但偶尔也会出来一两个人，凌央随便截了一个，连照面都不需要打，直接拽住他的后领子拎起来就往墙上一甩，拍晕后学着齐沐那样，一脚踢到边上，垃圾分类。
“喂，凌央。”
她刚处理完这边口子的产物，另一端的空间里倒来了个凌央的熟人，靳绯。
凌央的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萧家人阴魂不散，董家人也阴魂不散，现在连冰晶小队都开始加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