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不行就喂了吧
老虎直接穿过了树丛，这上面有条供人行走的道道，陆霄小跑着越过了隔离两块区域的小山坡。
也不能怪这设计不安全，本来游览区就是人与动物隔着一条河沟的地形安排，不可能有老虎跑出来到这游览车行驶的道路上逛，隔离两处的小山坡，便自然只需要立一块游客止步的牌子即可。
这动物园这么大，有几条方便转移的员工通道完全合理，但就因为方便，老虎大哥几步路就来到了另一块区域，大家都在路上走的区域。
陆霄很轻松地追上了午三花，拦下她吩咐一声，“小心点，离远了看。”
他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遁寻着虎啸下坡，小雨依然稀稀拉拉下着，泥地滑得很，陆霄双腿还有些无力，险些滚翻出去。
但他一点也不狼狈，他就是一个不嫌事大的人，平时就爱热闹，完全静不下来，“阿庆！”
吼——
回答他的是那头虎哥，但午大庆就跟这大猫在一处地方呢，两者正扭打在一块。
也不能算扭打，几乎是老虎单方面碾压了午大庆。
午三花在身后不远尖叫了几声，陆霄没顾上她，直接扫了扫周围的环境，瞥见一块停放婴儿车的地方，便抓了一辆最大的上前冲去。
老虎的低吼靠近了听更加震耳，这啸声相比异兽的还真不大一样，它带着情绪，而异兽的叫声就只是或凶残或刺耳，喜怒哀乐的成分不高。
“大哥——”午三花跟着跑近了些，看到老虎压着午大庆扑咬，急得都开始哭了。
“我砸了啊。”陆霄倒是淡定，下手之前还提醒了一句。
午大庆的体能本就优秀，力气也大，手脚并用地抵住了老虎，让那颗巨大的脑袋跟自己保持了一丝距离，但他的位置不好，处于劣势，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砸！”
啪！陆霄抓着婴儿车的握手将之砸向了老虎的腰侧。由于忌惮地上的午大庆，他只用了七分力道，所以老虎仅仅是吃痛避开了而已，完全没有受到损伤。
它又吼了一声，明显怒气值直线上升，直接跳起来扑向了陆霄。
午大庆迅速起身，从侧后方飞起一脚，踹开了这棕黄色的大猫，“你让围观的走开些，你自己也躲开点，伤还没好呢。”
陆霄这才抬眼一看，发现周围居然有不少的人驻足，大家都十分一致地小看了老虎的奔跑速度，以为稍微拉开点距离就能保证安全，于是乎都忍不住围观起了人虎大战。
老虎大哥对午大庆的仇恨值比较高，扭过身来又是一口，还好高阶队员的反应能力都是超群的，午大庆就地滚开，撑起身子来摆出防御的姿态。
他比陆霄清醒得多，知道自己没法攻击，人的手脚根本就没办法伤害到这头皮糙肉厚的动物，更别说它还具备了高超的捕食技巧，就算是被圈养在动物园里，同样也不失天分。
在这头老虎眼中，人类大点小点没什么区别，午大庆充其量就是壮了些许罢了，优势最多就是能在它的攻击下强撑多几分钟，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一口终结的命运。
他是不是体术精英，有没有对战异兽的经验都没太多的关系，赤手空拳本就难敌猛虎，更何况午大庆连带有防护作用的制服都没穿，随便被抓一下都必定皮开肉绽。
“我来我来。”陆霄终于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棘手，干脆丢下婴儿车，把它平放在地上，跳起来踩了几脚，将上面的拉杆拆了出来。
结果一扭头那老虎居然跑了，它的攻击性可能不是极强，反而因为刚被释放出来，有些慌张，是午大庆主动拦它才被它扑倒的。
“那些人呢？麻醉枪呢？”陆霄朝手里的杆子又踩了一脚，终于折了一个比较锋利的切面出来，“算了，我标枪。”
“别闹，给我。”午大庆才跟老虎僵持了不到两分钟，居然已经累到不行了，人类本身还真的一点打斗优势都没有，全凭脑子好使会造工具才能打得过别的动物。
陆霄身上有伤，特别是肩膀的伤口让他根本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就这样居然还想标枪，简直是一点可持续发展的理念都没有。
“快点，跑远了！”午大庆催了一句。
陆霄有些不甘地把手里的断杆交给对方，自己也跟着追了过去，同时还四处找起了那群开吉普车的大叔。
这些人效率可真够低的，不光他们，整个动物园的应急措施都跟狗屎一样，还是便秘的狗屎。
唉，陆霄突然脑回路一通，想起了凌央之前说过的话，莫不是这件事本身就不简单，也不是意外，而是一桩预设在此的闹剧呢？
别的不说，就老虎能跑出来这一点就完全不合理，动物园里的动物出逃虽说也偶有发生，但这种情况基本都能快速地被控制下去，毕竟园方培训员工的时候，最该优先考虑的就是这种情形的应急处理。
像今天这样，老虎不仅出逃，还跑出了好一段距离，而且更是翻过了区域，接触到了不少的游客，简直闻所未闻。
谁放的？谁安排的？如今就连他们三个能优先坐上游览车，陆霄都觉得很蹊跷。
怕不是真的被祁成说中了，只要有基地队员到场，就很可能发生意外。
午大庆和陆霄追了一路，却发现老虎离他们越来越远。它倒是没有再对任何尖叫着的行人发起攻击，只是又一头扎进了山上。
可这城市里哪里有山，都只是假坡而已，陆霄跟着它进了树林，视线开始有些受阻，但依然可以定位到老虎的踪迹，因为它也因为树丛的阻碍放慢了脚步。
“呀呀呀呀！”有几个人出现在了老虎的正对面，陆霄眼神好，看得清楚其中两个就是坐在他们后排的那对母子。
喂了得了，陆霄忍不住翻起白眼，要有把枪就简单了，或者有凌央那样的能力也行，拿什么东西都方便。
唉，拿什么东西都方便的能力他确实没有，但某一样东西他倒比任何人都方便取得，不是嘛。
“阿庆停停停，给我。”陆霄叫停了午大庆，示意他把手里的断杆给自己，然后抬起双手凭空一捧，把归墓化了出来。
第677章 磨不完的嘴皮子
对于城郊野生动物园里正发生的一切，凌央完全不知晓，她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金芷枫，还打算在沙发上眯个十分钟呢，戴咖就告诉她有人来找。
“谁？”凌央眼睛也不睁开，懒懒地问。
现在都下午四点了，谁会在这个时间来访？
“萧指挥。”戴咖回答。
“哪个萧指挥？多大年纪的？”基地里光萧氏主家的指挥就三个人，平常大家都用全名来区分。
“多大年纪......年轻的，研究所的那位。”戴咖摸不准萧寂几岁，便说了别的特征。
“噢，说什么事吗？能改天的那种吗？”待会儿午大庆和陆霄回来，他们还要回一趟酒店搬东西呢，凌央实在是不想再跟谁聊，特别是萧寂这种很能耗费精神的对象。
“研究所也有产品要推，大概是来跟你说这个的吧，他没提前约，可是萧指挥说，你会有空见他的。”戴咖复述到。
“过来了？”凌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有点打算先一步下班。
“好像还没吧，这会儿他的助理刚联系我，就问你在不在。”戴咖显然又开始焦虑了，估计她之前压根就没见过半个基地高层，忽而当了凌央的助理，居然天天得见，实在是既新鲜又紧张。
“那你说了啥？”凌央坐起来打了个呵欠。
戴咖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你在啊。”
“好的，我马上不在。”凌央撑着沙发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吩咐道，“人来了的话你再打给我，我去趟医务室换药。”
昨天折腾着跑了几段路，腿上的伤口还得保养保养。
萧络给自己的治疗结界已经轮过了三个七天，进入到第四个周期了，虽然凌央本身没什么实质性的感受，但致命伤能靠熬上七七四十九天就见好，还是挺划算的。
这么划算的能力，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列为禁术呢？
凌央揉了揉估计已经发青发肿的腰侧，想着顺手也去讨块膏药来贴，却没料到刚拐到二楼就碰上了萧寂。
于是乎，腰酸背痛的凌队长只能又往楼上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小助理戴咖被萧寂十分礼貌却毫无回绝余地的一句话就给支开了，他目送小姑娘出了办公室，把门关好之后，才开始谈这次过来的目的。
他果真是来给凌央看研究所的新产品预报的。
“金芷枫刚走。”凌央随便泡了个茶，给对方倒了一杯。
“研究所做研究，技术部搞技术，互不冲突。”萧寂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但是你们都爱找我，跟我冲突了，严重影响了本人的休息和清净。”凌央又打了个呵欠，以表示自己如牛负重，很是辛苦。
“上次没说完的事，还听不听了？”萧寂只是简单地反问。
“听。”凌央还没搞清楚洛安邦究竟对自己还有那位已经变成器灵的古代人做了什么。
她明明已经在陵城得到了旁证，却依然期待着从萧寂的口中推敲出些许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坏的证据。
“那我们得先把手头的公事处理完，再聊私情，不是吗？”萧寂笑了笑。
私情？凌央忍住不反驳他，只是翻了个白眼，“那你快说。”
萧寂拎起一张预报单示意凌央自己看。
“呃，这不还是上次那罐蓝色的东西嘛。”凌央瞥了一眼下面的说明，照着念了出来，“噢，继续做了改进啊......结合了香猪猪的气味，让这份精粹拥有了安神的效果和宜人的清香。”
她眯着眼睛盯住了萧净，歪了歪头十分不解。
“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又觉得我不务正业？”对方明知故问。
“我是这么想的，但我不打算说出来。”凌央喝了口茶，把金芷枫给自己的那一份产品设计找了出来，一起吐槽，“你们就不能好好专注在一件事上吗？就比如开发开发新的屏蔽装置之类的，研究所找出途径，技术部解决方法，通力合作，奉献夏国？”
“不能，那些装置与研究所无关。”萧寂端起了态度，摇了摇头。
凌央把两份报告折在一块，“好好好，我不管，那我有什么能为研究所效劳的？”
“我带来了一套样品，你安排给情绪不太稳定的结界手，试一下。”萧寂抬手指向自己带过来的盒子。
“不稳定的结界手，你老弟那边比较多。”凌央好心提醒，她复职之后也看过六区的情况，疑似精神有恙的结界手添了不少，但萧灭灭的判定标准比较严格，并不是稍不正常就把人送进神秘部门治疗。
“他那里的，可不只是不稳定罢了，针对那些人，研究所也有别的处理方式。”萧寂没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方式，只是又指了一下那个盒子，“维稳作用，帮助镇定，我建议放在宿舍里就可以。”
“那除非你给每一位结界手都发一份，要不然单挑情绪不稳定的给，人家肯定更不安了。”结界手本就敏感多疑，连凌央这样能量一般经验丰富的家伙，都不敢说自己完全不受影响。
“你说得对，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不过样品你还是......要么你给萧络试试。”萧寂自小就高高在上，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确实没想过凌央所说的问题。
“好。”凌央急着听萧寂讲故事，当然答应得很爽快，反正萧络是对方的侄子，当叔叔的总不会害他。
萧寂点点头，“那还有另一件事，能量评级的问题，你给我列个建议表，推荐些人，我校准要用。”
凌央迅速答应了。
萧寂看她急得很，故意又喝了杯茶，才转入了对方关心的话题，“上次说到哪了？洛安邦去寻风港找到了永昼，对吧？”
凌央眨眨眼睛，“然后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他要永昼干什么？”
洛安邦是普通人啊，对大部分人来讲，永昼就是块硌手的黑色石头而已。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黄亚尔身为器灵，就藏在那块永昼里面，洛安邦本人用不了永昼，但她可以啊。”萧寂依然慢悠悠地吐字。
第678章 打岔属于被动技能
洛安邦的目的，萧寂描述得应该没错，但凌央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跟那大叔的行为没有关系，“可如果这样的话，永昼在寻风港，黄亚尔就也在寻风港，那么地骨呢？它为什么没有跟归墓放在不同的地方？”
萧寂微微摇头，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对这些那么感兴趣，“不，地骨在北郊，除非黄亚尔唤它们出来，不然那对短刺就会一直在它们的掩埋地里。”
这跟万俟寰朔讲的没错，当然，万俟寰朔不知道黄亚尔的命运，他只是知道地骨在北面，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它的主人也在那里。
凌央点头，又趁机确认了一下，“啊，那......归墓它......”
等等，萧灭灭和萧络有没有告诉萧寂凌央去寻风港干了什么呢？
“它在我的实验室里，各项数据正常，跟探陵一样，身上有先圣留下的结界。”萧寂倒是坦白，简单介绍了一下归墓的基本情况。
他又倒了点茶在杯子里，接着说，“它很重，陆霄肩上有伤，我建议短时间内，别用。”
“噢，你知道啊......那我问你，陆霄的归墓被他联结了以后，也是一般情况下在本部，需要的时候再千里唤弓归？”凌央今天造的句还挺多的，颇为得意。
“注意用词，绑着陆霄的归墓，不是陆霄的归墓，这是人民的财产，你说对吧？”萧寂看着凌央眯眼。
“萧所长说的是，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弓平时会在哪里，是存在于它被移动到的地方，还是回到它的掩埋地。”凌央赶紧在茶壶里加上热水，转身又煮上一壶备着。
“被人挪到哪，它就在哪，你担心这个的话，倒没关系，基地里的人没怀疑你们，还。”萧寂推了推眼镜。
“谢谢萧所长解惑。”凌央知道要他帮忙打掩护是不可能的，但这家伙就喜欢看戏，他同样也不会主动捅破这层秘密。
萧寂不置可否，只是漫不经心地动了动脖子，问道，“那你打岔够了吗？”
“够了，抱歉，您继续。”凌央又摸出了几袋他们刚才吃过的坚果，摆在桌上。
“嗯。总之，洛安邦是知道黄亚尔身为器灵存在于永昼之中这件事的，所以他找到永昼之后，首先做的就是把这位古代人给套了出来。”萧寂说完一句，伸手挑了块核桃吃着。
套了出来，凌央注意着对方的用词，但没有打岔，就等着他继续。
“但一个器灵应该如何安置，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所幸洛安邦做足了准备，已经打听到了该如何是好。”萧寂嚼完了坚果才接着说。
凌央给了个如何的眼神，依然没出声打扰。
“封印之钥，那对碎片。”萧寂又喝了口茶，简直就像在聊家常一样轻松，“他去森林村的目的就是这个，取走碎片之后，他根本就没在陵城大学多待，很快就动身去了寻风港。”
原来也不是什么意见不合相处不下分崩离析之类的缘故，洛安邦完全是按计划在安排着自己的行程。
“不过，错了，碎片有两块，森林村的那一块，不属于他找到的永昼，所以没法承接存在于它之内的器灵。而且，因为反反复复的失败尝试，永昼上面的封印，松开了。”
本身由于长年累月的时间流逝，封印就已经产生了一点缝隙，四样神兵之间的联通也变得很敏感，洛安邦几下折腾，更使得本来就不安定的屏障直接松开，异兽不久之后便开始被投放在北郊。
凌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碎片，这一块是在万俟皇陵里，从萧家人手里抢过来的。
而早在千年前就被萧常安置在森林村的这一片，是属于万俟寰朔那半块永昼的，跟黄亚尔的精魂无法契合，根本容纳不了这位被唤醒的器灵。
尔后大概是因为这碎片没有别的用处，便辗转交到了洛晓手里。洛安邦根本没给养女留多少东西，她倒是珍惜，随身携带，还阴差阳错地跟着凌央进了皇陵，派上了用场。
“森林村的错了，那这一片，不就对了？”凌央皱了皱眉头，晃了晃自己的手。
她拥有的这点碎片，萧络曾说过正属于他的那块永昼，也就是当初洛安邦在寻风港得到的那一块，可以接纳黄亚尔的那一块。
“嗯，当初这片封印之钥被像处理永昼一样地分做了两份，一份给萧氏家主，另一份，萧常自己留着，但他只将之随手存在了森林村，倒是家主的那一片在萧家流传了下来。”
“那洛安邦又怎么拿到的？”一片在洛晓那，另一片在纪一雪手里，封印之钥全掌握在了这大叔手里，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好处？
萧寂对此也不是很了解，“这挺让我意外的，他并不是能接触到家主或者主要萧氏成员的人，我原想过他是靠我二哥取得的这片东西，但当时我二哥还不是家主，年纪也太小。”
洛安邦念大学的时候，萧净还是个高中生。
“啊，家主。”凌央想到了一个人，萧清。
“嗯？”萧寂抬了抬眼，十分慵懒。
凌央摆手，否认了自己的怀疑。萧清身残，没那个精力搞事，萧净之前的家主大概是萧犷，并不是他们的大哥，“没什么，你继续。”
萧寂看着有些无奈，抱怨了一句，“真爱打岔。”
凌央已经很克制了，连辩驳的话都吞了回去，努力挤出了一丝既温和又塑料的笑容。
萧寂低头找了块碧根果吃了起来，尔后顿了顿才重新开始讲述，“总之洛安邦不知道如何，就得到了一直由家主保管的另一块封印之钥。他后来一直都在南方，一直都在钨城，带着永昼还有两片小碎片，开始独自尝试着把黄亚尔的精魂转移到碎片之上。”
“他在这个时候，碰巧收养了洛雪，也就是纪一雪，而大概是纪一雪的存在，提醒了就算用对了碎片也没有成功的洛安邦，黄亚尔既然不愿继续住在死物里，试试活物或许可行。”
第679章 君不见归墓之弓手里捧
凌央本能地颤了一下，伸手摸了一块吃的塞进嘴里。
“本来洛安邦对屏蔽技术的研究观点就与众不同，他喜欢...以人为本。”萧寂在这一点上没有再重复说明一次。
反正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大叔打一开始就觉得该将屏障技术设计成人类可以掌握的方式，但当时没有人采纳他的意见，所以在他想到了可以把黄亚尔放置在人类脑中的时候，他同时也重拾了当年的这个设想。
“然后就是，各种针对孩童的实验。洛安邦在摸索黄亚尔喜欢怎样的容器的同时，还尝试了另一种方法，把孩子引导成黄亚尔可能喜欢的性格。”
简单来说，就是在逼着人家精神分裂？
“不是，没这么简单，他的一切操作都离不开永昼的加持，这不是简单的精神影响，而是一种有结界力介入的改造。”萧寂从对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可他又没......噢，纪一雪啊。”纪一雪是有天赋的，她肯定帮了不少忙，十分有用，才没有被洛安邦改造掉。
凌央之前没空跟进这个人的事，便随口打听，“她怎么处置？”
萧寂叹了口气，“你还打岔？我不是专门来找你的，我就是约了唐阴吃晚饭，所以干脆早点过来，顺便见见你还有我老弟。”
“我错了，智商低的人注意力容易不集中，聪明人多见谅，见谅。”凌央非常识相，马上抛弃了打听纪一雪的念头。
萧所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大概确实还有些空余时间，就继续往下说了。
“这样一来二去之下，器灵实体化的转移依旧没有成功，倒不小心出炉了一批挺不错的...人才。”萧寂说完，有点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这事跟自己无关，可也算是一件不太光彩的萧家事务。
所有接触器灵不成功的孩子，就让他们去学逆结界术，回收利用，一举两得。
凌央有些郁闷，这就是所谓的伟大的实验成果都是来自意外？
“受永昼侵蚀后所产生的第二人格，除了战斗起来毫不顾忌以外，掌握逆结界术还比寻常孩童方便，所以洛安邦的侧重开始倾向于这方面的改造，而不再是器灵的现世。”
而且这些改造针对的是孩子，他们既弱小又不起眼，容易受骗也方便控制，获取和投放都很简单，简直天衣无缝。
“之后异变程度加大，国家开始着手处理这些问题，对结界力的研究也终于有了官方的组织，洛安邦就趁机谋了份差事加入补给站，和董朝重修旧好。”
辻栢杄就是在那个补给站里养出来的完美案例，这说明洛安邦的研究在大概十年前的时候，就已经取得了成功，真不知道旁支现在还做那些改造实验，又是为了什么。
“补给站的存在和进入万俟皇陵的需要，给他改造更多的孩子提供了便利，到这时候，他的行为目的已经完全变了。”
洛安邦好像对改造人类的课题痴迷不已，所以在补给站的时候，一直潜心优化培养孩童的方法，招揽的也都是这方面的同好。直到后来北郊的基地建成，他加入后又退出，去了雾城，估计也没有放弃这个事业。
尔后陆繁的出现，还大大改进了这份实验的成果。
“要不是去北郊的时候，碰上了你这么刚好的......他也不会再去想把黄亚尔调出来的事情。”萧寂避开了容器这个词，也算多少顾忌了一下凌央的感受。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把黄亚尔弄出永昼？他离开基地以后，也没多关注我啊，忙活了这一通，图什么？”凌央不解。
萧寂倒是清楚，“他没关注你，是因为这件事已经转交给了另一个人关注。”
“谁？”
“你不需要知道。”
凌央本能地脖子一缩，与萧寂拉开距离，“总不能是你吧？”
萧寂就比自己大四岁而已，凌央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也没多少年纪，不太可能被赋予这么重要的任务。
萧寂也摇了摇头，否认道，“你想多了。”
“可你好了解这件事。”凌央只说了这一句，没往下多讲，但心里已经默认了那位被安排着关注自己的人，应该是萧寂的熟人。
否则他难不成是作者，知道这么多细节。
熟人，而且是十分信赖萧寂的熟人，要不然这家伙清楚十年前的一切发展就太不合理了。
而不管这位熟人先生姓甚名谁，更重要的应该是，他是不是个好人？
他十有**也姓萧，而姓萧的就十有**都是中立的。
凌央叹了口气，见萧寂拿出手机正在回复消息，便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个未接电话，祁成的。
她刚才准备去医务室，所以预先调了静音，碰上了萧寂倒忘了调回来，“我打个电话啊。”
“等等，我也说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该走了。”萧寂看了一眼手表，欲言又止，大概是有话要说，却又想等凌央先开口。
凌央翻了翻小脑瓜里还有哪块不理解之处，“唉唉唉，你大哥说的将死之人的执念，你还记得吧？”
她最开始曾经猜过，那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治疗所需，而是谁另有所图，比如变态永昼自己喜欢。
但自从知道黄亚尔是个能转移走且又算得上独立的精魂之后，凌央倒怀疑这玩意是投她所好了。
“记得。”萧寂的回答好简洁。
“我到现在也没攒够，可我不觉得治疗结界哪里不给力了。”她何止是没攒够，凌央根本就是忘了，只是一开始碰巧收了两份而已，塞牙缝都嫌磕碜。
“治疗方面的事，我大哥最在行，我劝你还是听他安排，难得他对外人这么上心。”萧寂站了起来，又拿着手机回消息。
“知道了。”反正治疗周期已经过了一半，凌央打算就这么忽悠过去算了。什么将死之人的执念，哪有那么容易找，要实在需要的话，她跑两趟医院就可以了。
“那你知道......”萧寂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看着凌央，“归墓现在不见了吗？”
唉？
第680章 鱼尾何簁簁
午城市郊，欢乐野生动物园。
雨还在下，但依然是稀稀拉拉的，虽不算多大，却也能淋出个落汤鸡来。
不明人士为不明缘由搅出来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解决了，牺牲的只有陆霄金贵的肩膀，还有出逃老虎皮实的臀部右侧。
归墓实在是太过重手，陆霄把它请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将会有个怎样的下场，但还是被迫再一次把伤口给撑开了。
以市民为先嘛，陆长官光荣伟大。
但他依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狼狈，反而还挺开心的。撇开伤口又崩了的剧痛不提，长弓归墓用起来十分顺手，等陆霄恢复了体能，肯定就能让这柄神兵发挥出最大的效能。
“你笑啥，你看看，上头条了。”祁成啧啧啧个没完，他这边刚替两名队友处理了和园方的沟通问题，幸好陆霄看在老虎和家里蛋黄是个远亲的份上，没把那大猫直接射死，不然还有可能出现赔偿的事。
【感动，基地队员早上刚刚苏醒，下午就开始了应援工作！】
“啊，我这头发该剪了。”陆霄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屏幕，扫到了照片上自己的造型，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带你去剪，以后不要自个出来。”祁成警告一句，他倒不怕队友们出事，就怕他们惹事。
八六一最近可不宽裕，赔不起任何损失了。
“我们三个人呢，再说这算我的锅吗？我没打算出手的，是阿庆跳出去先。”陆霄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午家兄妹。
刚才在小山坡上碰到老虎的游客们正吵吵嚷嚷地要挤过来感谢陆霄，其中就包括之前坐在他们后排的那对母子，陆霄才不想再跟那妇人说半句话呢，“我们快走吧，我才不需要感谢呢，他们差点把我从未失手的伟大战绩给污染了！”
“何止，我的亲老幺啊，下次有人在的时候，麻烦你稳当些再出手好吗？特别是在肩上没有任务记录仪的情况下，出了事，你要吃亏的。”祁成简直都要被这群队友气秃了，今天这人闯祸，明天那人捣乱，一个个都不清楚他们已经麻烦缠身，还可劲儿多生事端。
“我稳当的，还真可惜了没带记录仪，我倒想留下我飒爽的英姿。”陆霄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呸，你还想留记录，你要知道归墓的事情现在还是机密，除了我们几个，也就姓萧的个把人知道而已。高层还都不知情，你倒好，想先昭告全夏国吗？”祁成抬手让午家兄妹跟上，带着陆霄走出动物园。
绑定归墓这件事办得出乎意料的漂亮，省了很多斡旋和掩饰，可惜受益人倒一点也不上心，昨儿才说过别惹眼，今天就在公共场合直接亮出来了。
而且，这位当事人先生肩膀上的伤口都已经渗出血来了，染了大半个胳膊，他居然还笑，还觉得自己英姿飒爽。
“啊，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想让你给我买玩具模型呢。”明明是自己说着快走吧的人，现在还挺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动物园门口的礼品店。
“什么玩具？”祁成有些心软，问了一句。
“那里面有个这么大的老虎，就跟真的一模一样。”陆霄剩下一只手能动，所以一左一右比划了两下。
祁成脸一黑，扭头继续走，都不想开口回复他。
这么大的老虎，跟真的一模一样？那是标本，不是玩具模型，傻子，一群傻子，哼！
“我们现在去哪？”陆霄见祁成不理会自己，还凑上去问。
“请问这位贵人，你记不记得在下曾经噢不，就昨晚，我说过，请你们都金贵一些？”祁成假笑着说完，指了指陆霄的肩膀，“不治了的话，我帮你卸下来啊。”
“噢，那回去吧。”陆霄十分无趣地撇了撇嘴。他的肩膀倒不是不疼，但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除开刚才裂了的时候疼上一阵以外，现在倒也不怎么抢戏了。
祁成带着他们往外走，计程车不能开到园区里面来，所以出去的路需要步行或者坐电瓶车。
祁成不想被围观，当然选择步行，陆霄看他心情不好的样子，索性开始卖惨，“哎呀，开始疼了，唉唉唉，阿庆，阿庆背我。”
这语气，这神态，这要求，跟凌央完全一致。
“好。”午大庆的回复也一如既往的干脆。
“你再开口说一个字，今晚的火锅，这个月的火锅，与你无缘。”祁成转过脸来，咬牙切齿地吐字警告。
“......那我可以说话吗？”午大庆提供了一个胳膊给陆霄搀着，小声地问了一句。
“嗯，你说。”祁成换了副面孔，朝午大庆点头。
基本上每个队友都是对午大庆说话的时候最温柔，陆霄默默地吐了一下舌头，暂时不敢有微词。
“午城今天有投放吗？零散的那种。”午大庆依然压着音调提问。
“我出来之前是没有的。”祁成回答以后，又安抚道，“别担心，有也正常，夏国现在每天都会有零散，跟我们的活动没有关系。”
他知道午大庆是觉得，动物园的事故跟自己有关。
陆霄很明显想说什么，但看在火锅的面子上，他只是唔唔了两声，忍住了。
“可那是老虎，不是异兽啊。”午三花用更小的声音朝自家大哥发问。
“嗯，我想他们是没有料到你们会来，毕竟你们没有穿制服，也没有申请出任务。”祁成知道这次老虎出逃肯定是人为，但显然这件事很仓促，而且也很无力，分明是预备不足。
大概是广撒网式散布谣言的同时，他们之间的联系又不够密切，除非基地正面响应了某一处异常，亦或者那个地方刚好有诱捕装置的储备，否则就只能搞出这种水平的事故来浑水摸鱼，为基地队员的形象胡乱多凑一笔是一笔。
虽说全国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异变相关新闻，就有多少可能潜伏着萧家人的地方，但今天的事也不是仅仅闹剧一场，它让祁成意识到了两个颇为重要问题。
第681章 兽兽招聘会
首先，基地里或许有通风报信的萧家人存在，但他们离八六一还不近，否则陆霄一行出来，这边不可能不提前预备。
其次，萧家人手里的诱捕装置，包括其他的搞事手段，也不是很充裕，做不到哪里都有储备。
这两点都是好事，祁成叹了口气，总算有点好事出现，结果还是拜外人所赐。
他带着几个人回了基地，在医务室汇合之后，留下陆霄处理伤口，另外三个人回酒店把所有人的东西全搬回了新家。
萧络说明天再回来，而且对于入驻他们的新家不置可否，只答了一句，“噢。”
祁成已经做好了去芜城的规划，趁着收拾屋子的时候零零碎碎地提了几句，反正多说了这群人也不会记得。至于萧络，他也要跟八六一同行，所以明天回午城后，住不住进来关系不大，现在重要的是他想怎么把辻栢杄唤醒。
萧净、萧寂和萧灭灭三人合力才把凌央从濒死状态救了回来，光靠萧络一人，到底能不能办到同样的事，祁成对此存疑，尽管其他人都十分确信那孩子可以。
祁成叹了口气，没提自己的顾虑，只是继续收拾蒋迫的房间，“之后，再到芜城驻地交接，进行咱培养新人的任务。周自横那边我去沟通了，他说晚上会把队伍的资料发给我们。”
“真让我们带啊？”陆霄和辻栢杄的行李合起来都没有凌央的多，午大庆早就帮他们收拾好了，现在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对啊，唐阴批了，我也签字了。”祁成从蒋迫的房间里出来，他已经完事了，打算下楼去摆摆刚买来的装饰品，再看看还需要购置什么家具设备。
“算任务吗？有没有奖金？”凌央终于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问了一句。
祁成已经往楼下去了，“当然。”
凌央乐呵呵地从头开始逛了逛队友们的房间，然后在蒋迫的那一间里发现了蛋黄。
“呀，没良心的，我一进门就找你，你都不应一声。”凌央毫不留情地把正在睡觉的喵咪捞起来放在肩上，然后坐着滑梯来到了楼下。
到达的时候刚好嘀一声，大门的锁响了，门随即打开。
进来的是陆霄，身上多了条固定胳膊的吊带，他一进门就抱怨，“给你们发消息，一个也没回我。”
“收拾屋呢，你想说啥？”凌央帮着祁成把新买的小摆件放好，装点木制的电视柜。
她最喜欢看电视了，这块就是属于她凌队长的目光常驻地，需要扮出一条风景线来养养眼。
“我问你们要不要买火锅料啊，算了，待会点外卖就好。”陆霄铁了心今晚要吃火锅，所以恨不得把菜买了，造出个无法挽回的既定事实来。
“噢，萧络倒说你吃什么无所谓，萧氏治疗术不讲究这个。”凌央一手扛猫，一手往架子上摆弄装饰。
“我没关系，他怎么说辻栢杄的事，啥时候回来？”陆霄往沙发上一靠。
“说辻栢杄后续的处理跟我差不多，就是放个治疗结界，或者说治疗阵吧，在体内持续生效，慢慢修复损伤。”凌央对此持乐观态度，由于她自己的治愈之路走的太顺利了，所以便也不把别人的致命伤当回事。
陆霄是个好敷衍的家伙，点点头同样觉得此事快要了结了，便又说起了别的事，“啊，我刚才下班的时候，听几个战斗员说，今天在某个城市的零散投放，居然丢异兽了。”
“丢异兽？”凌央把手里的蛋黄举了起来，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不是，丢失的丢，给我，我也撸撸。”陆霄接过橘胖子顺了顺毛。
“丢失？没了？回去了？”凌央顺势就不干活了，也坐到了沙发上。
“失踪了，没有回去，就是监控拍到它们明明去了某条路，但换个摄像头继续追踪，就不见了。”陆霄神神秘秘地转述自己听到的消息，据说连市民举报也没有了，那几头怪物就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分别消失了。
“异兽也失踪？萧家人改造完人类，想对异兽下手了？”凌央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祁成好像也挺感兴趣的，凑上来多打听了点细节，可惜陆霄就知道这么多，还自己猜了一句，“我不觉得是萧家人在搞事呢，我觉得是那些自卫队把异兽解决了。”
“自卫队？”凌央知道当时第一次全范围正投的时候，确实不管受灾或未受灾的城市都有不少人号召要成立民间自主的抗异变力量，但至今也没有哪里形成了规模。
陆霄昨儿醒来以后，被队友们晾在医院一大下午，除了配合检查以外啥也没干，就上网刷头条了，所以知道不少各方面的消息。
“嗯，我看到招聘信息啦，有武术功底的，受过专业训练的或者有防暴工作经验的，只要拥有对抗异变的一技之长，就可以加入，特别是你们这些功能特殊的家伙。”
陆霄说完，又压低音调神神秘秘地说，“而且，也收物资，武器装备包括医疗用品，都可以，你说咱这样的，是不是也到了发财的时候？”
特殊小队在基地接触普通装备是零审核的，自己打卡进入库房就能拿，数量上也没有限制，主要是为了他们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情况下可以快速支援。
“啧，你说得没错。”祁成若有所思。
“哈？我就随便说说的，咱虽然要穷上几年，也不至于赚这个钱吧？”陆霄只是没心没肺没感情，他三观还是正的。
“不是，我没说你这个，是自卫队，我怕这事真有发展起来的，那基地应援的时候，不就又多了一些搅局的……”
祁成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样，异兽失踪，不是被击毙，咱是什么也没找到，对吧？”
“是啊，没尸体，直接消失。”陆霄纳闷地回答。
“所以你说的自卫队抗击异兽也不对，总不能消灭了还给你掩埋干净吧……或许真有什么民间组织，他们不仅招揽能打的人，有天赋的人，也招揽异兽呢？”
第682章 生门
悬壶济世的萧大仙人终于在劳动节假期的第二天，放弃了自己的休息机会，回到了几乎与自己无关的工作岗位上来。
这份工作，叫为八六一服务。
萧灭灭的办公室跟凌央的在同一层，相隔也不远，他把侄子送过来的时候，凌央刚刚上班。
“还说你们出来是在为了夏国为了封印，请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国为民的奉献了？异变程度一翻好几倍，又是谁的杰作。”
“萧络的杰作啊……”凌央碍于戴咖在场，这句话只能无声地用夸张的口型表达了出来。
萧灭灭也不坐，连进门都懒得，看完对方的反驳后，就站在门口接着吐槽，“萧络，嗯，他是跟着你学习怎么掌控自己的能力好嘛，不是让你当挂使的，都快一个月了，你倒忙活忙活本职工作，别总顾着自己。”
不是救这个，便是救那个，不是要秘法，就是求秘药，八六一还有完没完了。
凌央翻了今天首个白眼送给萧指挥添福添寿，她叹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一下，“咩咩，你要讲道理，我们出来，本职工作，那就是为了我自己啊。”
如果凌央受伤的事是人为设计的话，那他们倒是很了解八六一的脾性了。虽说单单让他们出来忙活封印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答应，但没有凌央的小命牵制的话，以八六一的散漫程度，很难跟萧家乃至基地高层达到这么高的配合度。
萧灭灭只是哼了一声，没说别的，萧家人本就自私，并不会要求别人顾全大局。
再说侄子明显向着他们，当叔叔的劝不住，只能眼不见为净。
他只是来吐槽的，说够了便转身就走。萧络悄悄松了口气，这两人再互怼一次，场面又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万俟陛下的状态还可以不，心情方面有改善吗？”凌央支开了自己的小助理，请萧络坐下歇歇，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安排每天的例行公事。
“我不知道啊，为君者，隐藏心事是基本素养，不过也正因为他是个帝王，调整心态也挺在行的，而且他不受永昼侵蚀，不会平生执念徒增烦恼。”
萧络这话说得文绉绉的，用的并不是他这把年纪能讲出口的措辞，但凌央也懒得问是谁这么跟他解释过。
“总之他目前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还算靠得住，对吧？”
这位陛下现在的衣食住行都要靠他们这些现代人处理，估计是想死都难的处境，所以只有配合，才能换取他们的信任。
而只有他们信任，才存在把万俟寰朔当人看而不是只当工具使用的可能。
他是个国君，却没有疆土之为国，也没有臣下之为君，但是确确实实，很寡人，很孤独。
“大概吧，反正知无不言，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我叔还说他属于老年人，话肯定多。”萧络自己倒水冲起了咖啡，“所以我帮你问了，异兽来源的事。”
“怎么说？”凌央把结界手方面每天要提前安排的事项提交上去，然后检查了一遍紧急邮件。
“万俟寰朔称之为幻化兽，他说这些东西确实是埃克林斯所造，当时还曾用于宫廷表演。”萧络觉得挺新奇的，人人畏之的异兽，居然是皇亲国戚们的消遣。
“幻化兽...宫廷表演。”凌央同样觉得新奇，源头是埃克林斯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但并不清楚这东西还能用来表演。
不过埃克林斯擅长幻术，或许这些幻化兽，就类似于现在的cg动画、全息投影，或者干脆就是魔术一样，使的是障眼的招数，仅仅是图个新鲜，看个乐呵而已。
“对。”萧络点了一下头，丝毫没意识到他师傅其实没说出多少内容来，只是想了想而已，“万俟寰朔说他看过的异兽体型没有太大的，品种也没有这么多，而且并不是实体，只是在舞台上呈现了一下形态罢了。”
凌央也不介意对方知道自己所想，“幌子，表面上只是会变戏法的驯兽师，暗地里却是操纵黑暗手段制造怪物的坏巫婆。”
萧络耸了耸肩，“坏不坏的，都灭族了，夏国照样能生各种事端啊。”
“也对，现在的问题是各方面的人为因素造成的，埃克林斯最多算是提供了创意而已。”凌央回复了几封邮件，站起来挪到沙发上。
萧络推了杯咖啡给对方，随口打听了一下蒋迫的情况。
凌央知道的也不多，只说祁成好像觉得他不是被带走的，而是自己去了什么不方便回来的地方。“唉，他要是结界手就方便了，到哪都能回来。”
萧络喝着咖啡的动作停了一下，“你说得对。”
废话，凌央翻了第二个白眼，也吹了吹咖啡喝了一口。
“你看，像我们，去哪里都能用空间来实现转移，但普通人却办不到。”萧络继续陈述事实。
凌央不知道自家徒弟想表达什么，眨了眨眼问，“那么？”
“但空间却不是只有我们自己能走动利用，普通人也能进去，也能利用它们实现转移，只是他们通过空间转移后，靠自己回不来而已。”
凌央感觉自己的小脑瓜子忽然一亮，“对，是，他......你说得没错。”
“你刚才提过，祁成说他应该去了个回不来的地方，对吧？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说过，但我没往下想。”
那会儿还是跟三叔交谈的时候随口猜的。
“那他是蹦进了谁的空间里？”凌央急着要一个答案，已经开始设想向每一个参加陵城应援的结界手询问了。
“不，你想想，跟他在同一个建筑里的，只有一名非结界手的后勤和几个普通市民罢了，剩下的就只是异兽。”
没有别人在之前进去过，自然也就不会有谁把空间结界放置在里面。
凌央心跳加快，“投放结界？你是说投放异兽的空间？”
萧络点头，“在那个地方，那个情况，要想避开建筑崩塌，异兽的投放结界就是唯一一处当时可以逃生的地方。”
第683章 自己的路自己断
那幢大楼塌掉的地方，凌央去了两次，一次看到了一片废墟，另一次看到了一片空白，两次都一无所获。
那儿第一时间的现场实况据说还挺惨烈的，爆炸本就将整幢建筑拆分成不计其数的小碎块，尔后的大火还烧毁了不少剩下来的东西，所能找到的那些尸体，损坏程度也很高。之所以能够下结论里面没有蒋迫也没有林适，是因为所有尸体都是女性的。
凌央之前愿意相信祁成的推断，很大原因就在于那位后勤同僚林适、还有同在建筑内的另外几个女孩子也失踪了。他们跟蒋迫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纯属巧合，身份也不特殊，如果蒋迫是被谁带走的，这几个人没道理也顺带被捎上。
所以，他们是一起主动转移去了某个，回不来的地方。
“啊，对，投放口。”祁成把病房的门关好，又回到了大家围坐的小桌前。
凌央听完萧络的判断，自是一刻也不能等，直接就跷班来到了医院。
接着就是唧唧歪歪的一通问题，被队友们毫无次序地轰炸一轮后，祁成才点了一下头回答他们，“是永昼思域。”
“啥？”三重奏如期响起，只有萧络没出声，低手看着手机，正在输入什么。
“你问问，是不是这么个称呼。”祁成没理会自己的队友们，只是伸着脖子朝萧络建议道。
萧络手指一停，顿了一秒才抬头，“噢。”
他之前没考虑过蒋迫的去向，毕竟他实在太忙了，不仅要现学现卖救人，还要抽出时间来稳定自己，抵御永昼无时不刻的侵蚀。
所以自己的猜想是否合理他可没谱，只能去问问老爸。
投放空间是不是跟结界手的司力空间一样，能进能出，这还未知。此外，投放空间通向的地方，到底是哪里，能不能存活。最后，就算答案是可以，那么投放异兽的口子，里面会不会全是异兽呢？
随便一个负面因素，蒋迫都不可能生存下来。
“永昼思域？思域我知道，但永昼也有？”凌央身为结界手，自然明白编织结界力的地方，就称作思域，简单来讲，思域的大小就代表了能量的大小。
这地方越宽广，成型的结界规模就能越大，而且编织起来也能相对简单。反之，施展拳脚的地方越小，就越容易在拥挤的思域内出错，于是能量低的天赋者，初期很难掌握自己的能力。
“思域是什么？”午大庆眨眨眼睛。
陆霄同时也抛出了不解，“永昼不是没有思想吗？”
就因为永昼没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它可以吸收各种各样的记忆和情绪，却没办法利用它们考虑问题。同样的，人类虽然没有这块石头那么神通广大，却因为会思考，有脑子，所以寻思出了对付永昼的办法，诓骗。
祁成抬手表示一个一个来，然后毫不意外地优先回复了午大庆，“思域，可以简单理解成结界力存在的地方，你们身上没有天赋，脑子里就没有思域。而我们身上有天赋，拥有的思域也不一样。”
“就是比我们多了一个app嘛。”陆霄倒是清楚，因为他早在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问出个所以然来了。
“可以这么理解，虽然不是很对。”祁成没有深究，只是摆摆手，
“那迫迫是进到这个app里面了吗？”午大庆依然觉得很抽象。
祁成的调查还没有做完，只能说出自己一部分的理解加猜测，“我认为永昼的思域跟人类的思域应该是不同的，因为它构想的异兽，可以实体化投放到现实世界来。那么，应该也存在着现实世界的人类，进入到永昼虚拟思域里面的可能。”
他朝向萧络，“是我这么觉得，准不准确，还要看萧络求证后的反馈。”
“我在问了。”萧络基本同意祁成的看法。
“那我们快进去呗，去后勤通讯部蹲守吧，哪里有投放，咱第一时间赶过去，跳异兽的空间，让异兽无家可归！”陆霄站了起来，手一挥指向了门口。
午大庆也跃跃欲试，被祁成清了清嗓子拦住了，“做不到稍安，也烦请勿躁。”
“那你说，你什么打算？”凌央也急，看着祁成问完，又转向了萧络。
“我可打算不了，但我知道，蒋迫回不来，我们就算进去了，肯定也差不多。”祁成叹了口气。
“那不一样，你们两个不是有结界力吗？”陆霄拍拍桌子，急不可耐。
“永昼思域，当然就是永昼的地盘，我没办法在零蛋的脑子里做编织，她同样也不能在我的思域里操控结界力。”祁成举了个例子，发现午大庆和陆霄的眼里全是茫然，便又多说了一句，“结界力，只能在自己的脑子里纵横。”
陆霄摇了摇头，不同意，“啊，不一定噢，这货不是可以什么体外编织嘛。”
他指着凌央，眼里的茫然转成了期待，居然还有些许自豪。
凌央还真不忍心浇灭他的小火苗，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能不能行，“体外编织？是脑外编织啦。它是一个结界力在脑外成型的过程，简单来说，就是把外界当成思域，容纳编织支持它们形成结界，产生效应。”
做这个还挺费神的，凌央后来也没怎么用过。
“嗯，脑外，但医院基地酒店公园都是脑外，可永昼思域并不是脑外。”祁成看着凌央，确定对方同意自己的看法，因为这个脑外编织他自己做不到，具体的运作方式祁成并不清楚。
“阿七说得对，思域相当于脑内，只不过是别人的脑内，不管我会不会脑外编织，都不可能在别人的脑子里做编织。”凌央感觉挺沮丧的，本来满是希望满是方向的一件事，都被他们讨论成死路一条了。
“妙，春风又绿江南岸，自己的路自己断。”陆霄抬起双手，夸张地鼓了一通的掌。
凌央刚想夸他对仗工整，祁成就沉着一张脸看了过来，“我们现在能力有限，时间也不等人，有可能辻栢杄和蒋迫，你得做个选择了。”
第684章 批发小精灵
“什么？老头不是现在就能醒吗？”凌央转向萧络。
“嗯，我准备好了。”萧络对自己的治疗术越来越自信，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永昼的功劳，因为思想力本就是一份信的力量。
宿主越相信自己，就越敢想敢干，永昼也就越能开阔思域。
“所以把辻栢杄喊起来，大家再一起去找迫迫不好吗？”陆霄也不理解，直接走到了辻栢杄那头，狠狠掐了他一把。
这家伙自然是毫无反应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显眼的伤口，皆都像是停留在了受到伤害的那一瞬间，皮开肉绽，触目惊心。尽管外部已经被清理过了，却还是能从创面的血红程度判断出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
祁成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你们听我说，老头现在就能醒，对，但是萧络要把他弄醒的话，消耗一定很大。”
萧络点了点头。
祁成便继续说，“我不知道进入永昼思域的方式，但我同样觉得，这需要萧络的帮助，因为他是宿主嘛。”
“啊，那永昼思域和宿主的思域会不会是联通的？或者干脆就是同一份？”凌央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祁成查阅过古籍，也问过了萧净，所以比凌央知道的多一点点，“永昼是一直都拥有思域的，但它的地盘和宿主的并不是一回事。不过，两者也不是完全没有关联，据说是每一代宿主都会在永昼的思域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也就是生出一块具有自己思想特色的区域。”
“对，所以永昼存在的时间越长，接触的宿主越多，它的思域就会被扩展得越广阔，越缤纷......呃，好吧。”萧络说完，感觉用词太过老爷爷了，尴尬地咳了一声。
凌央知道他是照着手机上的短信念的，便问道，“大伯父？”
其他人好像说不出什么广阔啊缤纷啊之类的形容词。
萧络点头，“对，叔叔们没回我。”
不仅叔叔们，他老爸也没有回复半个字，就只有大伯父萧清，估计是手头没事，又恰巧知道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给了萧络一个答案。
一个六十秒语音的答案。
萧络将它转成文字，看了一遍后没发现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部分，便播放了一下。萧清的声音依然有点哑，好在吐字清晰，语速也不快，能被程序转成文字，自然也能让人听得清楚。
他说的，大概就是自己对永昼思域的一些了解，首先它确实存在，跟宿主相关，却不重叠，也就是说宿主和永昼的思域彼此独立。
宿主只有在死后或者是永昼易主之后，才会对永昼产生影响，被它提取的记忆和宿主本身表现出来的脾气和喜好，会为这石头的思域丰富度增添墨彩。
但宿主自己的思域存在于自己的脑内，而永昼的思域，却是另一个地方。
“啥地方？独立的思域我能理解，但是在哪？一个不属于现实世界的次元空间？”陆霄科幻电影看得多了，感觉这件事也不是很难想象。
大概就像是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嘛，通向的也是一个不属于人类正常认知范畴的地方，而且也同样是无限空间的存在。
他这一开口，把萧清的语音消息声盖了过去，惹了凌央的白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次元空间？”
“不知道，反正就是...别的地方。”陆霄比划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说明。
“超维空间的意思？就像是我们是三维的，书页和图画是二维的，而永昼的思域不在我们的维度？”午大庆小心翼翼地问。
祁成挑了挑眉，“阿庆这么理解也可以，但超维思想我们目前是不具备的，可以不用去深究，反正也想象不出来。”
“但反正能进去，对吧？”凌央不需要一个所以然。
“现在没有证据说明迫迫他们进去了，这只是猜测，而且我还怀疑，永昼的思域大概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所以就算之前有人进去过，渠道办法还能不能用，尚未可知。”祁成抿了抿嘴，这件事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永昼以前从来没有自主向外做过任何事情，影响的一直都是宿主个人而已，可现在它会投放异兽了，影响的可是全国。”
“我的缘故？”萧络低声问。
祁成不置可否，“你把封印破了，确实让异变程度更加糟糕，没错，但异兽早在之前就出现了，它们不是你想出来的，你也找不到控制它们的方式。”
“我尽量——”
“——不需要，你一直都没办法跟手里的这块石头做到完全契合，这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永昼择主是这块上古神物唯一的主动行为，这完全出于它自己的意愿，也就是说，它对宿主满意，觉得他适合自己，是范围内最强的存在。
那么，就不存在它不愿意跟宿主契合的可能，反之，它应该巴不得快些跟宿主联通完全，使他们一起更加“开阔和缤纷”。
“啥问题？”凌央用手指敲着桌面。
“器灵的问题，相当于这块地盘是有主人的，萧氏把黄亚尔的精魂放进去也是因为想要占领永昼不是吗？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上千年来这位非人非鬼的器灵都没有被召唤出来，为萧家所用。”
祁成看着凌央，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直到现在，终于有人想用她了，可计划还是没有如期进行，这都先不管，反正无论是永昼投放异兽的异常行为，或者是萧络无法完全契合永昼的反常现象，我猜都是因为黄亚尔的存在。”
“可她在我这，还能影响到永昼吗？”凌央听得云里雾里。
“能，否则为什么要她出来，或者说，为什么要她成为器灵？想想阿拉丁神灯好了，精灵掌握无穷的力量，而凡人只需要擦一擦神灯，就能控制精灵。”
祁成转向萧络，叹了口气，“宿主强大，只是一人的强大，不是吗？那要是造一个既永生不死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器灵呢？”
第685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
这大概就是萧家人利用黄亚尔的目的。
他们家大业大，应该不缺能量爆棚的天才，或者经验丰富的精英，但他们却不能保证其中一人可以被永昼选择。
而就算他们拥有了一名当世无双的萧姓宿主，也无法确定这名族人永远会是最优秀的，永昼也就终归会有被更强者夺取的那一天。
如何一劳永逸，使得永昼世世代代都属于萧氏呢，答案不难推断出来，萧氏的要求很简单，要永远，还要能为他们所用。
器灵就这样被造出来了。
“唉？那按你这么说，异兽的投放，还是黄亚尔的锅了？”陆霄抢在萧络开口之前，丢出了自己的不解。
“你别打岔，我想表达的只有一点，认锅的事我们暂时管不了。”祁成说明后，给了陆霄一个乖乖听话的眼神。
随即他转向萧络，“永昼的思域多半是被黄亚尔这个器灵掌控着的，这块石头喜欢思想，那也是它需要宿主的原因。而黄亚尔有思想，且她曾是宿主，她拥有永昼喜欢的思想。”
萧寂之前说过了，萧家之所以觉得黄亚尔合适，原因有很多，但最大的缘故就是这位宿主从未使用过永昼，却能跟它契合，而这一点让那石头觉得自己可以反过来控制黄亚尔，将她的思想占为己有，实现自主。
“噢，那我能做什么？”萧络表情平静，对器灵不器灵的明显兴趣不足，他比较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会被萧氏牺牲掉，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我不知道。”祁成坦白告知，“人在不在里面，我们怎么进去，进去了又怎么出来，我都不知道。”
萧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看了一眼手机，刚才问了大伯知不知道进去的途径，他回复了。
萧清本人不清楚这方面的详细讯息，但他确定存在进入永昼思域的方式，因为以前有人这么做到过。而且就跟祁成分析的差不多，异兽可以被永昼实体化，从思域投放到现实，人类也同样可以被转变成某种形式，从现实进入到虚拟。
此路不仅通，还是双向的。
“有人进去过......那我猜萧净手里该有记载，他是家主，萧氏很多秘密，都只有家主才能知晓。不过，他没义务主动告诉我们，让我们带着萧络去冒险。”
祁成不像凌央，他不会无端端向别人提要求要答案，在他眼里，所有索取都是有代价的。他虽是不经商，却生活在一个做买卖的大家庭里，耳濡目染之下，深谙天下没有赔本买卖的道理。
“萧络不跟着就好了。”凌央摊手表示完全不成问题，萧络是国宝级人物，他哪里是能跟着八六一春游的人。
“等等，我不明白，这跟辻栢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做选择？啊是是是能量消耗，可咱现在知道怎么让辻栢杄醒，也知道怎么让辻栢杄的伤好转，那还等什么呢？我不是说迫迫不重要噢，但我等不了。”陆霄原地蹦跳了几下，以表示自己坐不住了。
他没把队友分轻重缓急的意思，他的述求很简单，把能办的事先办了，没头绪的，再继续挖就是了。
凌央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度，“老头的情况比较危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想怎么进去永昼思域，陆霄说得没错，我们不要做选择，就做现在能做到的，嗯？”
辻栢杄的情况几次告急，要不是凌央及时把封印的窟窿捅得更大，萧络的能力加强了不少，辻栢杄绝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那会儿基本上谁都认为最不可能转醒的人就是他，现在这家伙不睁开眼，依然没有人能确保哪一分哪一秒辻栢杄就会支撑不住，直接在梦里归西。
祁成看着萧络，两人对视了几秒。
午大庆也不敢打扰他俩，就默默地问了凌央一句，“有谱吗？方式？”
凌央点头，“咱要去的芜城，就是个古籍古术众多的地方，还是萧氏的发源地，不管是世外高人还是高知学者，那都有，咱去问去寻去孜孜不倦，会有办法的。”
“我回去问问我爸，要是我爸不愿意说，我问我爷爷去。”萧络对午大庆的态度跟八六一的其他人差不多，虽然这大个子年纪最大，个子最高，体格最强壮，但他就是能让人下意识地觉得，该温柔待他，尽量照顾他的天真和单纯。
“嗯，啊，没错！你爷爷也是家主，知道的跟你爸一样多嘛！”陆霄已经坐了下来，因为刚才跳了那么几下，弄到伤口了，正在一边揉着腿一边拍着腰。
“行吧，迫迫的问题咱既然暂时无能为力，就不妨往最好的方向去设想。比如......刚才我们讨论过了，在永昼思域里并不能使用结界力，说明他生存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除了结界力，迫迫其他方面的技能基本上全是满的，对吧？”
祁成干脆给队友们洗脑，让他们放松一些。
凌央便也补充上自己的看法，“且，要进去找他，要进去一个用不上结界力的地方，不带上辻栢杄又如何能行？我们是去救人的，不是去集体送死，带上我们最强力的生化武器，才是救人和自保最稳固的保障。”
大家都是简单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转向了萧络，“弄他，弄醒他。”
萧络本就是来做这件事的，耸耸肩站了起来，确定了一眼病房的门关得好好的，窗帘也都拉上了，便脱了鞋盘腿坐到了辻栢杄旁边的铺位上。
那半块永昼已经被他拿了出来，此时微微发光，并没有凌央上次见它那么刺眼。
萧络现在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这石头了。
祁成做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也不让陆霄凑上去看，不过小桌子也离得不远，萧氏秘法手指翻飞的场面，大家也算有幸近距离感受了一下。
凌央悄悄记下了这个区别，她之前每一次治疗结界的更换，包括最初始的那一次续命，萧络都没有做任何让手指发光的手势。
第686章 也无风雨也无晴
“醒啦？看得见吗？失忆了？”凌央有些郁闷地又朝辻栢杄挥了挥手，这家伙都睁眼好几分钟了，除了转转眼珠子，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本来就挺白的，现在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不过这家伙向来懒得做任何表情，平常看起来，其实也跟睡着了差不多。
但他还是有变化的，瘦了一点，也憔悴了不少，胡子跟午大庆一样，在下巴瞎扎了一圈。
“傻掉了。”陆霄得出自己的结论，还比了个五，表示自己下注五百。
“饿了吧，我去给你打饭噢。”午大庆竖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他比较保守，就赌个两百好了。
“失忆，就是失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姐姐，我叫辻个亿。”凌央一脸正经地说明。
祁成憋着笑，也开始发挥演技，“那我呢，记得我不，我是你大表哥啊，我叫栢宝箱。”
陆霄自然也不能落后，戏瘾蹭一下就上来了，“还有我啊，不能忘了我啊，我是最疼你的表舅，我叫杄斤顶。”
午大庆很想参与进去，但愣是张着嘴巴许久都没找着词，凌央不忍地帮他补上身份，“这是咱爹，辻金不昧。”
萧络闭着眼睛养神，努力不被这群人逗笑，可是好难，为什么这些家伙历经生死，面对的都是血爪獠牙的怪物，却还是这副小孩子不知道外面凶险的幼稚态度呢。
辻栢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衣服自然早就换过了，每天也有队友们帮着擦洗身体，所以除了痛这一种感觉以外，暂时没有其他的不适。
可辻栢杄皱着眉头，重新扫视了一圈，终于开口了，“蒋迫呢？”
少了一个人。
“来，这个问题我来回答。”祁成后退一步，也示意大家都让开点，给辻栢杄下地留点空间。
他准备好了录音给对方听，就像上次给陆霄听的一样，讲的是这几个家伙昏迷不醒的这几天来，周围发生了什么。
凌央是唯一一个全程在线的人，自然没兴趣细听，转身关心起了徒弟，“怎么样，要回去休息吗？”
“无碍，让我静一会儿就行。”萧氏秘法跟结界术差不多，费脑子，所以损的是精神，基本感觉跟缺氧的时候差不多。
凌央点点头，转回去又打量了一遍已经站起来一边试着走动，一边听着录音的辻栢杄。
萧络之前说过，辻栢杄和陆霄的情况正相反。陆霄的伤相对轻些，但他身上有严重隐患，不适合用萧家秘法直接唤醒救治，所以他得先用归墓来强化自己的身体。
但辻栢杄不一样，他身体倍儿棒，就是伤太重了。光弄醒他的话虽说并不简单，可相对治愈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萧络一直以来担心的是后续的治疗，如果身上的伤好不了，辻栢杄醒着就是遭罪。
“我们尽快启程。”萧络换了个姿势，揉了揉太阳穴。
萧氏秘法精妙无比，有不少的说道，其中这种极限吊命的法术，据说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
濒死之人醒来以后，依照施法者的能力强弱，能撑上几个小时到几天，但身上的伤损不会有好转，还需要另外治疗。
可他不会难受，也不会因伤而行动不便，反之，他整个人都会处于一种与往昔无异的假象里。
这种法术的用意就在于这一点，它可以利用复苏者的这种状态，或拷问无人知晓的真相，或让他们再去执行最后一项任务，总之，基本都是为了榨取这个人的最后一点价值。
所以萧氏根本没有什么一步到位的起死回生之术。
“好，尽快尽快。”凌央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从基地到萧家的那一段路，整个人也是这样与原本无异的状态，蹦蹦跳跳，一点阻碍也没有。
但她同样记得，这个状态是有期限的，她当时得到的是三日大限，也不知道萧络给辻栢杄充了几天的会员。
凌央拍拍手招呼队友，“坐下坐下，说说什么时候去芜城。”
她也不等其他人回答，自己先往辻栢杄身边一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嚯嚯嚯，你也有这一天呀。”
辻栢杄瞥了她一眼，刚才这几个人已经轮番在自己眼前晃过了，各自的变化都很明显，比如凌央这双眼睛，就让人不得不一眼就注意到。
身为唯一一个跟黄亚尔正面交过手的现代人，辻栢杄对这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有点反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难看。”
这家伙睡了这么久，开口第二句就是嫌弃自己，实在是五雷轰顶，气得凌央咿咿呀呀骂了他五分钟。
接着，大家才坐下来讨论八六一最后的缺席人士，蒋迫的问题。
封印破了，各种古术被复刻运作的可能性就变得很大，人类进入永昼思域这件事，以前办得到，现在说不定更加容易。
“总得试试，失踪的并不只有迫迫，至少还有个林适是确定的，我们可以申请一个常规的营救任务，解救被困同僚和无辜市民。”凌央说完，看向祁成，申请任务这件事由他管着。
“嗯，林适带着的记录仪并没有被干扰，一直到失去影像之前，这个人都和蒋迫待在一块。我原本想用他的记录仪录像当作证据，向基地申请调查小组的，可镜头还是没有拍到他们去了哪里，高温热气或者是爆裂射出来的碎块先一步毁坏了记录仪。”
祁成颇为遗憾，虽然就算没有证据，这几个人也都毫不质疑蒋迫的去向，一致觉得他就在永昼思域。
祁成当然也是这么希望的，但他比较理性，当然更讲究证据，而且想要行动的资源支持，就最好向基地报备，可惜录像里没有可以取信的画面。
他叹了口气，安抚道，“任务什么的，等找到途径再说，没关系。你们记好一点，现在我们去芜城，只是为了带一只预备特殊小队，懂吧？”
祁成将平板换了个方向给大家看，“这支队伍，叫毛毛雨。”
第687章 白露复青芜
“怎么这么久，咱的任务不是昨天就签了吗？”
几个人已经吃过了午饭，也回去各自收拾了几件行李，重新来到了基地，正在后勤区等着固定通道的开口许可。
“因为现在是大中午，芜城那边还没上班。”祁成刚好走了回来，往前一指，示意可以开始通过了。
现在还没有下午两点，确实并非正常的上班时间，可基地跟一般单位又不一样，有些岗位就该三班轮着，时时刻刻有人在岗才是。
看来芜城驻地要么是人手不够，要么是培训不足。
分部这边就专业得多了，该有人守着的位置一直有人，而其他职务，倒确是实行朝九晚六的普通标准，此外，还有处于轮值期间的队员，则二十四小时待命。
大家一个个在通道口前扫了证件，陆续进入了通往芜城固定通道。
“芜城就在午城以北，地理位置是夏国南端，内陆城市，有山，无海，气候包括风土人情跟午城基本没有差别。”祁成打了个呵欠，昨晚没睡好，中午又没时间休息，现在已经困了。
刚住进去的新房子也就睡了一晚，还不知道芜城宿舍的配置好不好，身为队里的赖床大户，祁成还挺委屈的。
等蒋迫也归队了，他得考虑考虑集体休假，至少三天。
“萧络去过吗？”凌央随口打听，萧氏未来的家主，总归得去自家发源地观摩观摩吧。
“没有，不过打算去的，等高考结束以后，上大学之前。”萧络的父亲是这么要求的，不过萧净也不是很想萧络过早接触家族事务，所以提过这件事以后，关于芜城的其他信息，基本就没再透露过。
萧络只是知道这个地方，连那里就是萧氏的发源地都是最近才确定的。
他本以为，要自己去那里学习，只是因为某位资深的萧氏族人恰巧住在芜城而已，又或者是因为芜城位于山中，比钨城偏僻，比较清静，适合安心修习。
至于修习什么，当然是萧氏秘法了，对于这份天赋萧净提及不多，但大伯父萧清在家日日都钻研这些，耳濡目染之下，萧络也知道这是一份怎样的能力。
“那你现在去也就提前了个把月而已嘛，话说你爸知道咱的行程，他有没有让你去找某个长辈？”凌央继续问，努力找出一个能让问题好解决些的可能。
“有，接待的人都安排好了，我是这么打算的，驻地我就不待了，你们，则先别去萧家。”萧络这话是向着祁成说的。
“同意，顺利的话，你要么很快就掌握了治疗阵的用法，要么碰巧打听出了进永昼思域的途径，那我们随时待命。”祁成走在队伍末尾，音量保持低沉的调调，“不顺利的话，你得继续修习，那就不必费时间陪我们训练新人。”
萧络点头，又问，“可若是顺利，队长既可以得到治疗，永昼思域也有路可通，那这个......毛毛雨怎么办？”
毛毛雨小队，刚才八六一已经粗略地了解了一下。
首先，如陆霄所愿，这个小队还真的全是小姑娘。
其次，这个队伍据芜城驻地的形容，很专业，很有水准，都是些本来就已经具备一定作战经验的编外人士，并非零基础的新人。而且，这个团队已经合作训练了一周，彼此之间亦是形成了初步的默契，配合程度乐观，培训难度不大。
“你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我们老油条了，怎么操作都行。”凌央对培养驻地特殊小队的打算持观望态度，这种事件挺没效率的，估计就算八六一这一趟成功教出了一只合格的队伍，可供参考的地方也不会有很多。
戴咖说得对，基地需要的是小队，而不是特殊小队，赶工培训出来的特殊小队，肯定是不够特殊的。
“对，你在修习的时候，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你，而且萧家也不喜欢外人，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大家在芜城不要惹事，不要乱跑，专心带这个毛毛雨，说不定还真能养出个接班人来。”祁成十分乐观地说。
“那辻栢杄能撑多久？”凌央不太放心。
“两天，你别担心，我知道怎么治疗，跟你的处理方法差不多的，就是你的致命伤只有一处，也没别的创口，而且很及时，自然相对简单。”萧络停下了脚步，跟走在最前面的辻栢杄拉开距离。
“也就是说，操作你懂，但是辻栢杄的伤比较多，程度也严重，所以要编织的治疗结界更复杂或者更大型，所以换成阵的方式来表达，能更靠谱更稳定咯？”凌央其实还没有很明白，为什么治疗辻栢杄要跑到芜城来。
萧络来，她理解，上补习班嘛，但八六一又为何也要来呢？
“没错，就是把治疗结界换成治疗阵而已，我很快就能学会的。”萧络重新开始往前走。
凌央跟着朝前迈，“嗯，你家就是学这个的，肯定有一套正规的方法。”
所以凌央没有越俎代庖，要给萧络讲解她自己掌握的半吊子布阵方式。
“至于为什么要来芜城，是因为我想借助探陵的力量布阵，它是司力象火属性的神兵，而芜城刚好......”萧络没有往下说，因为已经走到了出口。
这对话停在了目前凌央最纳闷的部分，实在把她憋得快要炸了。
大家一个一个签字走出通道，看来芜城还没有配好证件识别的机器，只能人工留下记录。
基地的发展，根本就跟不上异变的发展嘛。
几个人跟当地的后勤同僚做了简单的对接，然后转了好几处地方，见了好几拨的人，也算把芜城分区认识了一圈，终于在两个小时过后的现在，得到了片刻的独处时光。
萧络已经跟自己的亲戚联系上了，说待会儿打个车过去就是。
“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到芜城来？”凌央自然是第一时间把问题又捞了出来。
祁成对此是了解的，便耸了耸肩回答，“因为探陵啊，司力象火属性的东西，你能想到什么？”
第688章 野径云俱黑
归墓是水象风属性的，所以它在寻风港的海上，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的话，司力象火属性该是什么地方呢？
力与火，难不成是个打铁铺子？
“司力这个东西，很抽象啊。”凌央挑了挑眉，芜城这个地方，是个内陆城市，夏国有不少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可替代的呢......
“我知道。”午大庆举起手来，“火山。”
凌央和陆霄同时噢了一声，这是一种常识之内见识之外的东西，还挺让人向往的。
“阿庆说得没错，力与火交加的产物，火山。”祁成朝窗外看了一眼，但此处地势不高，周围的山太多了，他不是本地人，乍一眼还真找不到那座本该是探陵掩埋地的火山在哪。
“火山？哇，走走走咱去看看。”陆霄其实是这几个人里面状态最差的一个，因为他的伤离痊愈还很遥远，可他的精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这时候又站起来蹦了两下。
“对啊，春飙山嘛。这里太矮了，看不到全部。”午大庆好歹是隔壁城市的，对于此处有一个火山的事还是清楚的，他小时候还来看过呢。
“春膘？我知道了，每逢佳节胖三斤，一到过年就长膘，春膘，这是一座胖胖的山。”陆霄毫不意外地又蹦到了脚上的伤口，坐下来紧了紧绷带。
“......春飙方舞，秋鸿初分。”祁成勉强念了一句。
没人听过这不知道是诗还是词的句子，甚至他们连飙是哪个飙都不太明白。陆霄忍不住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芜城内的火山，“啊，有了，春飙山，位于芜城中部。”
原来这个字读飙噢，陆霄感觉以他的阅读量来说，自己应该从未见过这个字。
他又查了一下什么是春飙，“啥，是春风的意思？它是一座山啊，一座火山，为什么要寓意春风？图啥，火烧得不够旺吗？”
“那是活的火山？”凌央缩了缩脖子，虽说身为结界手，火山喷不喷的，对自己的威胁不太大。
但是，这里又不止她一个人，“哎呀，不妙噢，你说我们这种专业被碰瓷的特殊体质，会不会倒霉到可以撼动大自然的程度？”
“去去去，不是乌鸦嘴也少说这些话，这儿肯定是死火山啊，芜城就是依山而建的城市，谁会在活火山脚下建房子。”祁成啧了一声。
“确定吗？有可能不是死火山也不是活火山，而是那种...那种半死不活的火山。”陆霄也感觉最近运气不太行，让人忍不住要往坏处想。
“......什么半死不活的火山，那叫休眠火山。”祁成翻了一个大白眼，“别瞎猜，这座春飙山已经上万年不曾爆发过了，死透透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建起城市。”
“那我们去看看吧，探陵不是也要去合适的地方什么什么，怎样怎样吗？”陆霄好奇的劲儿早就上来了，跃跃欲试。
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爬两步山就会出问题。
“这倒不用，我已经能感觉到探陵能力的增强了，这里很适合它。”萧络解释了一下，又补充说明，“而且，它一直都埋错了地方，现在去精确位置也没必要。”
“可我想去......”辻栢杄是一回事，陆霄自己好奇才是重点。
“那你们问过他了吗？他愿不愿意跟探陵绑着，成为这东西的主人？”萧络歪了一下脑袋，越过午大庆的身子找到了站在窗边的辻栢杄。
到了新的地方，蒋迫不在，观察周围的任务自然是辻栢杄担起来了。
“哈？问他？”凌央看着祁成，祁成也愣了一下，然后居然同意了萧络。
“对啊，该问的，不要想当然。”他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了辻栢杄那头去。
“这件事百利无一害的，又没副作用，难不成他还能不愿意？”凌央话才刚说完，祁成就转过脸来，摇了摇头。
“为啥！”陆霄比凌央还要着急，凑上去盘问起了辻栢杄，“活着不好吗？”
“我能活着，这东西留给别人。”辻栢杄平静地回复，然后看了一眼凌央，又看了一眼祁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觉得以这两个人的体质，可能更需要绑定神兵来强身健体。
凌央清了清嗓子，被辻栢杄伤自尊还真是无从反抗，她只能略过为自己辩驳的机会，“特殊情况，特殊安排，你听话就是。”
祁成跟凌央的态度一致，“没错，现在我们需要可靠的战力，所以你必须快速恢复，可萧络加大治疗结界强度的话，就要求你有一个十分能抗的体魄。”
辻栢杄点头，“我有。”
“哎呀，给他联上，别尊重他的意愿，他这种人哪有什么意愿。”陆霄替大家拍了板。
“你会吗？联结的仪式？”凌央转过去问萧络。
“我可以请个外援。”萧络没有多解释为什么，他现在可是个大消耗的状态，每一件事都亲历亲为的话太不理智。
“哪位？伯伯？”凌央眨眨眼睛。
萧络摇了摇头，“跳大神，当然要一个唱歌好听跳舞好看的咯。”
“呃，他有空吗？”能对上这种形容的家伙，批发闷葫芦的萧家也就那么一个，萧灭嘛。
“没空，来不了，让我们准备好了直接去找他。”萧络耸耸肩。
“好，明天吧，今天先做好交接。等一下去领装备，看看住的地方什么的，别一到地方就玩失踪，咱先乖乖的。”祁成作了安排。
“那我们能不能去看火山。”陆霄依然想要一睹春飙芳容。
“能，但你此后的一段时间内，都与这火山为邻，急啥。”祁成下载好了芜城驻地的内部地图，发给了每一位队友。
“那我们去城里吃东西呗。”陆霄换了一个方向提建议，反正他是闲不住想出去逛的。
“我们是来当指导的，总得先见见需要知道的人，不是吗？”祁成说完看向萧络，“你想见她们...或者说你想被她们见吗？”
萧络摇摇头，站起来往外走，“那我先走了，听说萧氏学楼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我得去跟接我的人会合。”
第689章 萧萧梧叶送寒声
萧家的发源地具体在哪，肯定不容易找，否则他们也没办法隐匿在夏国人的眼皮子底下，毫无波澜地流传至今。
所谓大隐隐于市，又或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总之萧家世世代代对族人进行培训的场所，千百年来一寸也没挪，生于芜城，扎根在芜城，岿然不动。
因为撇开地理位置和地形地貌不说，芜城这个城市本身就很特殊了，它不仅是萧氏的发源地，还是先圣的故乡，所以这里的人民都比较喜欢神神秘秘的学术研究，亦或者信仰各式各样的神明仙人。
于是乎，就算萧氏族人在此有什么不小心引人瞩目了的举动，也不会显得过分奇怪。就好比午大庆，他还是邻城的呢，可依然相信森林村海边的那个阿嫲庙很灵验，能保佑他们家平安顺遂。
而芜城与之相异的是，午城崇拜海上的神明，芜城信的则是山神大人。
“这是山神？确定吗？”陆霄仔细研究了一遍墙上的贴画，这是一幅手绘作品，线稿很仔细，上色却很粗糙，大概是分两步进行亦或者根本就是两个人完成的作品。
他们几个还在原来的房间里等着，之前带他们过来的小后勤说，待会再安排另一个人过来接待。
萧络已经先行离开了，说晚上再联系。
“我记得你是识字的。”凌央皱着眉头，十分担忧地看着陆霄，又伸手指了指贴画上面的两个字，山神。
“不像嘛，这应该是个女的啊，有女的山神吗？”陆霄把手抱起来，看向了午大庆，寻求他的意见。
“是啊，怎么是个女性形象呢，我听说祭祀山神，得要小姑娘当新娘子上山的。”午大庆知道不少这一类的传说，有一段时间他天天跟队友们科普神话故事。
“那是谁说的，神就必须是男子？”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说完话以后，直愣愣地看着屋内的众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是一名女性同僚，穿的是黑色的战斗员制服，表情阴阴沉沉的，把本就略深的肤色衬得更黑了几个色号。
她的头发很短，但又不是寸头，细碎的刘海贴合在额头上，五官大而立体，明明是个姑娘，却透着一股中性的少年气息。
还挺矛盾的，凌央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位既有少年朝气又显得晦涩阴沉的同僚，朝她招了招手，“你好。”
“你好，大家好，我是负责接待你们的......兼职联络员？”她好像自己都没搞明白自己的职称，犹豫了一下，“对，联络员......我叫萧晨晚。”
这位联络员的声音和她的脸色一样阴沉，听起来十分的有个性。
大家颇有默契地一起忽略了她姓萧的事实，互相走了走形式，交换了姓名。
祁成作为社交代表，当然是掌握了话语权的，“所以我们在芜城的行动是由你来协调吗？”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反正有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有任务的话，我也会尽量做好配合，放心。”萧晨晚语调平淡地回答。
祁成并没有收到联络员变更的消息，猜想着应该是芜城驻地自己给八六一多配备了一名当地的联络员以协调工作。
“好的，那我们现在是去见毛毛雨呢，还是先去宿舍？”大家行李都不多，去哪都方便。
“随便噢，毛毛雨的话，还在做集训。”萧晨晚保持着很无所谓的态度回答，然后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要结束了，那我带你们去训练场也行。”
“驻地现在有多少正式队员？”祁成见对方话一说完，转身就走，连忙让队友们都跟上。
“不知道。”萧晨晚简单地回答。
“总之毛毛雨是你们这最厉害的？”不是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嘛。凌央虽然就是个女的，可她不是很喜欢整一队都是女孩子的编制，虽是没试过，但一想就头疼。
她们最好有驻地形容的那么专业和省事。
“最厉害的？”萧晨晚皱着眉头回过脸来，语调里居然终于有了点起伏，“呃，行吧，欺负人挺厉害的。”
祁成脚步一缓，直接把凌央给换到了萧晨晚的身边，还示意她跟人家继续套近乎。
“愿闻其详。”凌央自己也是个八卦的人，凑上去就打听。
萧晨晚看着很酷，其实...也很酷，可她好歹还是给八六一面子的，“就是......有那么几个，在学校的时候是校霸，专门欺负同学。”
“啊，校霸。”凌央点点头，她对这个词的理解只停留在影视剧层面。她没念过太久的书，就算去上学了，也不是个会被欺负的料。
“所以说很厉害，倒也对，靠欺负人练出来的手脚，确实挺利索的。”萧晨晚拐了个弯，众人跟着转向了右边走道。
能听到训练场的嘈杂声了。
“嗯？你们该不会是同学吧？”凌央不知道萧晨晚大概多少岁，她看起来肯定比实际年龄要小。
因为她说话的腔调很丧，十几岁的学生不会这么讲话，现在丧的都是二十几的家伙。
“嗯，不全是，我跟其中几个同班过......你别误会，她们没欺负过我。”萧晨晚停在一扇并不属于训练场的门前，转过身来解释道，“她们只欺负弱小落单的人，我有朋友，很特别的朋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印着青黑，语调透着阴沉，观感十分令人不适。
“特别的朋友......白天能出来的那种吗？”凌央开始职业假笑。
萧晨晚眯了眯眼，没有回答，直接打开了身后的门。
咔，几个人同时探了探头，结果里面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只是个装备库。
“上头说你们可以随便挑，不过我提醒一下，这里不比你们那，装备有限，尽量节约，谢谢。”萧晨晚走进去往门上一靠，等着八六一自行进货。
他们便各自拿了几样趁手的收在包里，继续往校霸新人所在的训练场走去。
大家心里想的都差不多，都开始对这次指导产生了点兴趣。
第690章 定点碰瓷服务
这基地大概就是用某个尚在使用的学校临时改造出来的，队员们做集训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室内篮球馆，整体面积大概是五百平方不到，里面正在接受训练的同僚不是非常有秩序，黑的白的蓝的都有，有些散乱。
“站住，新来的吗？要结束了，明天再加入吧。”门口一名后勤队员拦住了正要进去的八六一。
“新来的指导。”萧晨晚解释。
对方顿了一下，指了指门口小桌上的册子，“那做个登记吧。”
“不了，我们不进去。”祁成往里面看了一眼，估算了一下芜城驻地的人力。
“不进去也不能站在门口看，别影响里面的队员。”守着门的后勤指了一下外面的过道，示意他们去那边等着。
“......”几个人包括萧晨晚，一起转过眼珠子盯住了那位后勤，然后一言不发地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淡漠脸色。
“干什么？别这么看我，我那个...职责所在，按规矩办事。”后勤被这么集体一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你们要进去的话，起码给我看一眼证件。”
“我们不进去。”祁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
“那我们进城好不好？”陆霄已经在手机上查好路线了，他想去泡温泉。
“是啊，今天星期六呢，还是劳动节假期，我不想劳动。”凌央站进了陆霄的阵营。
“......派这种闲差事给我们，相当于休假，不是吗？”祁成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下芜城的防务安排，找了找有可能需要过去踩点的地方。
“对啊，我们暂时不轮值的。”午大庆这几趟都是跑单人任务，八六一只剩下一半战力，陆霄和辻栢杄的病假申请直接写了一个月，所以他们如今确实挺闲的，大概只需要应付零散投放。
“这也是安排我们做指导的原因之一，闲着也是闲着。”祁成耸了耸肩，收起平板，伸了伸脖子往里面的人群里打量。
“就是从午城基地请来做特殊小队教学示范的那个队伍。”萧晨晚大概认识那名守门的后勤，双手撑在对方的小桌子上，提醒了一句。
后勤的表情有点复杂，他明显是知道这个安排的，但又不想把它当回事，毕竟无论是什么组织，都不会喜欢空降的指导。
特别是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年轻指导。
“我看到了，那个，毛毛雨的队长。要么我们就先跟队长聊一聊好了。”祁成抬手往里面一指。
队友们也都稍微了解过毛毛雨的配置，比如她们跟其他特殊小队一样，也是八个人，至于队长是哪一位叫什么长啥样子，就不清楚了。
“没意见。”凌央不知道祁成指的是哪一个，里面的队员不多，训练动作也不是特别标准，大概是因为要结束了，大部分人显得松垮垮的。
倒是有那么一两个还精神十足地在认真锻炼，“话说，你们芜城驻地战斗员有多少？”
祁成刚才已经问过了差不多的问题，所以陆霄的话才刚说完，就被他白了一眼。
可萧晨晚却区别对待了这两个人，她居然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正式的那种，还是实习的也算？”
“能打的那种。”陆霄才不管他们转不转正呢，转正了也有可能犯错误被降阶，上次杨伊蓓不就给降了一阶嘛。
“能打的三百不到，能抗住打的估计还没这个数。”萧晨晚转过身来，朝训练场对面的办公室指了一下，“你们先去等一等，我把毛毛雨的队长带过去。”
众人移步，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好像就是萧晨晚本人的办公室。
“她二阶耶，就有办公室了？”陆霄不服，他自己都没有。
“职务不同。”祁成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和桌面上的文件，判断出这位兼职联络员，大概还负责了人员调配和防务安排的职责。
是个人事，又穿着黑色的战斗员制服，而且还能兼职给新来的他们当联络员使，芜城管事的权力这么集中的嘛。
还是说，萧家人的势力这么厉害的嘛。
“对啊，就比如你，你要办公室干什么？里面放各式狙击枪，上班擦到下班刚好保养一轮？”凌央取笑一句，陆霄的性格不适合做领导，兼个狙击手的行动顾问，已经很勉强他了。
“阿庆她欺负我。”陆霄往午大庆身后一靠。
午大庆却在想别的事情，被这么一提及，便开口问，“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联络员，长得有点像...山神吗？”
“山神？刚才那个房间里的画像吗？”陆霄回忆起贴画上的脸，但他对于人类面部的识别能力有限，俗称脸盲。
“不是，不是她长得像山神，是她装扮得像。”祁成感觉这间办公室里的装饰也挺神眉鬼道的。窗户上贴着描绘奇怪图案的窗花，桌子上摆了好几件木制的小人偶，门后方还有一座人高的雕塑，大概是个人的造型，但不精致，只不过是脸部带着一个面具，所以看着人模人样。
“啊对，黑眼圈是画的。”凌央很少见人化烟熏妆只化下眼睑的，配合萧晨晚阴沉的脸色，估计光天化日之下都能吓哭小朋友。
“那眼珠子能化吗？我感觉她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陆霄比划了一下，形容对方双目之突出，就是这个地方跟贴画上的山神相似吧。
“天生凸眼不可以吗？”萧晨晚再一次毫无声息地出现，语调平淡地问了一句。
“天生的？让我看看。”陆霄没多少共情能力，所以他背后议论人家并不会有抱歉的感觉，直接两三步靠了过去，却被凌央截在了身后。
萧晨晚并不介意任何人谈论自己的外形，所以也没追究什么，只是回头向被她挡了个严实的某个人说，“这是你们队的特训指导，八六一小队，队长是......”
她斜过身子，在窗口处找到了背对着众的辻栢杄，“那是辻队长，嗯，你们可以简单——”
萧晨晚自己截断了自己的话，脸色一沉，皱了皱眉头，“啊，有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