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这波异兽有点叛逆啊
“我觉得你是没洗头然后尝试把头油蹭在迫迫身上。”陆霄指出了另一种可能。
“才不是头油呢，是我满脑子的爱渗透出来了。”凌央端坐着一本正经地解释。
祁成疯狂摇头拒绝，“打住打住，你们回去单独腻歪行不行？”
“搞得你跟纪一雪碰一面不秀一样。”凌央嗤之以鼻，“要不要我打给纪队长啊？”
“可别，你少跟她接触，她疑心病老重了。我最近才发现，之前被我摸过头的一个小姑娘，被她安排去了收尸队。”
收尸队一般都是资深后勤才敢进的，而且里头的人因为要收敛战场上的尸体，基本上都是些男队员。毕竟这也算是体力活，何况尸体也不一定时常是全尸。
“哇，这么狠，所以你干嘛摸人家的头呢？”凌央一只手喝着汤，一只手撑着下巴。
“那孩子才十三岁啊。”祁成一脸正直，“我当时也才十六。”
“呃，行啊，原来你刚来就被前辈注意到了吗？”凌央说完，还跟陆霄对视了一眼，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头条。
“养成系？佩服佩服。”陆霄马上捧场。
凌央跟着就接下一句，“陆霄你这就不争气了，比人家早来了两年，怎么就没有一个前辈盯上你，也出手养养？”
“我来的时候十三岁，喜欢我那叫犯罪。”陆霄两手一摊，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受了凌央的挑衅。
“别谈别谈，我觉得她挺介意这件事的。”祁成搅了搅自己的粥，他其实很少主动提起自己的女朋友。
“哪件事？”凌央和陆霄同时问了出来。
“她先追的我，这件事。”祁成叹了口气解释。
大家互相看看，确实也不是很想聊这件事，因为纪一雪这个人他们其实不熟。
倒是有尝试让她融入八六一这个集体，但是人家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纪一雪的态度大概就是，她只喜欢祁成，至于祁成的队友，于她来说没什么关系。
凌央把脸磕在桌面上，对着陆霄挤眉弄眼，陆霄跟着也以同样的姿势回应对方，两个人在默默交流的大概意思其实不在乎是：我们觉得这两个人不搭但我们不能说。
蒋迫清清嗓子，把话题截下来，“今天十三号了。”
“嗯。”十三号怎么了？凌央跟陆霄坐好，继续吃东西，“噢，你生日吗？”
蒋迫如果会翻白眼就翻了，“十四号你要换结界。”
“噢，是的。”凌央转向坐在她另一边的萧络，“大师请救我狗命。”
萧络正在吃面，听完师傅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哧溜一下把这口面吞下了，才慢悠悠地转过脸来说，“我三叔说，让我今天把你办了。”
“......”凌央眯了眯眼，这孩子，什么话不学，学他三叔的用词。哼，萧寂真是个毫无叔良知的长辈。
“他确实是跟我说，如果结界有损的话，就换了，不必等着日子，但是反正明天就到时间了，就明天再办吧。”凌央把吃了一半的薯条推给午大庆，“软掉了，不好吃。”
午大庆接过来倒在自己盘里。
“不对，该是昨天就帮你换的，可是昨天你说今天。”萧络订正凌央的话。
他昨晚跟萧寂通过电话，萧寂那口气，说得凌央好像命悬一线似的，让萧络觉得手上捏着一条人命一般，很想赶紧撒手。
“对啊，但是我一想明天就是另一次新组合了嘛，新品种越来越诡异，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直接变成人的模样混进我们的群体，那到时免不了又是一顿折腾。我还不如直接等到明天过后再做修补呢，不是吗？”凌央说得有理有据，让萧络愣是在没发觉哪里不对之前就点了点头。
“对了，萧络还不知道我们的暗号呢。”陆霄敲敲桌子引起注意，“萧络，凌队长貌美如花。”
萧络侧过脸看了一眼厚颜至极的师傅，“什么暗号？”
祁成打了个响指，让大家都听他讲，“零蛋说得没错，新品种这个，需要引起重视，我们亲眼所见，它能够变成廖沧海的样子。那么他模仿别人，或者说任何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要小心。”
“先是模仿了小孩子，然后是模仿我们的作战方式，现在已经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了。”凌央朝萧络说明，又问，“你要么跟永昼聊聊，看永夜是想要造什么东西出来？夏国人口真的够了，要么它变成猪吧，解决一下贫困地区的温饱。”
“唉，如果安全的话，确实可以让小萧络跟永昼聊一下。”陆霄端起一碗汤灌了一口，继续说，“你看看啊，我们说永夜作妖，所以有了异变，有了投放，那永昼跟永夜本来就是同一样东西对吧？是不是永夜能办到的，永昼也可以呢？”
“嗯？一半的破石头造怪物还不够，你还想开分厂？”凌央缩了缩脖子一脸抗拒。
“非也非也，且听我言。”陆霄学着电视剧里的翩翩公子比了个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作诗的动作，“按我们碰上的这些异兽，特别是最近的这一波，是不是特别像是可以操控的存在？”
大家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让陆霄继续说。
“我是觉得，如果幻想造物真的是可操纵的东西，那永夜能操纵，我们永昼不是同样可以吗？咱宿主可是活的。”陆霄说完，双手向萧络的方向伸过去，拍了三下手掌。
“你想要他跟蓝夏塔亚一样，想点怪物出来？”凌央转过来拿看了看萧络。
“如果他可以通过永昼控制住被投放的异兽，再利用这些怪物去对抗永夜，岂不是才算公平嘛？”陆霄才不是在想什么公平不公平，身为二十岁的大男孩，他单纯是很想看怪兽大战罢了。
“等等，暂时别想着要萧络干什么。”因为这是绝对不是实际的。
祁成头脑清醒，知道这位永昼宿主一时半会不可能靠得住，“就回到你刚说的最近这波异兽，先不提编号二十七，就说说编号六，我们昨天一对一碰上的，你们不觉得每一头都很诡异吗？”
第242章 断崖式记忆
“诡异？呃......”本来想问哪方面的，但明明各方面都很诡异，凌央干脆等着祁成做总结。
“一共六头编号六，首先我们都同意，它们还是不怎么厉害。但是，确实很特别。”祁成摸过对面蒋迫的杯子，分了他一半的冰茶给自己，“碰上队长和迫迫的两头，学他们拿了棍子和双刀，对吧？可是无论是刚得到的探陵还是双刀，其实都不是他俩的常用武器。”
平常不怎么使用特定武器，探陵更是最近才捡到的东西，而蒋迫更常用的其实是单刀，双刀出场的话都是需要对付s级的场合，比如前些天。
“而且编号六学他们不如学我们来得利索。”凌央拧了一罐新的汽水，也分了一半给陆霄，这是他们新的养生方式，就是饮料摄取量减半。
“除开阿庆那头据说会插花画画的艺术兽，队长、迫迫、陆霄，你们三个碰上的编号六，都是只学了皮毛的劣质模仿，同意？”祁成现在都不给他们七嘴八舌的机会了，直接给结论要大家赞同。
同意，每个人都举了手，除了萧络一如既往地云里雾里。
“好，那就分三份讨论，劣质体术模仿一份，结界术低配模仿一份，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炸弹。”祁成把编号六的行为归成了三加二加一的分类。
“它那个炸弹的威力确实跟我们的微型是一样的。”午大庆举手发言，他所使用的几种特调炸药，分为几个档次，按照破坏力来推断，编号六使用的应该是威力最小的那一种。
虽说是威力最小，炸死一两头普通体型的异兽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队员们对付小规模异兽时并不会用上这些，微型炸药的应用在于大型异兽的破防或致盲。
“对，异兽能幻化出人类的武器，这件事本身不难理解，会行动的甚至有智慧的造物都能凭空造出来，弄点兵器对先圣来讲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先圣她生于一千年前，而且一直沉睡，她又是怎么接触到狙击枪和炸弹的呢？”祁成昨天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还没有想出答案。
“那就是，萧家说的千年以来一直存在另一名活着的宿主，这件事其实没有错？”凌央反正是个活在当下的人，管它是不是一直有个活人宿主掌控着永昼却低调了千年，总之他或者她现在必然是去世了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噢，你是说，这另一名宿主千年来的见闻，融入到了永昼里，所以永昼现在结合了两名宿主的思想，才造出了这么与时俱进的异兽？”陆霄最近总结上瘾了，十分熟练的把结论一推。
“两半，两人，本是分开的。”蒋迫敲了一下桌子，“然后裂了一块，有了投放，出来的是原始的，没有加工过的异兽。”
他打开一罐新的汽水，倒进原来的杯子里，“结果现在另一块的封印被打开了，里面的新的东西，加进了本来的这一杯...思想之中，那么现在喝一口，就是混合口味的了。”
“哇，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咱迫迫打比喻耶。”凌央在一旁赶紧捧场表扬，她觉得蒋迫这么一说，就算是午大庆也该懂了吧。
“那这一块新的，你们称之为永昼，对吧？就是我这一块，之前是有别人带着它活过千年吗？”萧络关于异变和永昼的知识储备其实很少，这些人也几乎没有在管他是不是听得懂，融会贯通全靠他优秀的大脑自己努力。
“猜测，而且还是你爸和你叔提出来的。”凌央不是个喜欢动脑的家伙，于是乎十分厚脸皮地加了一句建议，“要么你回头挖一挖，你们家还知道些什么，回报回报我对你的栽培。”
“你栽培他什么了？你别荼毒人家就很好了。”祁成真心地嫌弃了她。
“我教他轰掉了异兽的脑袋。”凌央坐正身姿，一脸为人师表的正经样子。
“你还敢说？他控制不好能量，大姐。”祁成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萧络的缺陷，能量少的像凌央那般的家伙自然无所谓，但能量巨大的，像祁成这样的，把握程度其实跟编织本身一样重要。
“你控制不好能量，小弟。”凌央歪过脑袋向萧络复述。
“我认真的，你好好教他，教他救世，不是毁天灭地。”祁成叹了口气，偏过头不看凌央，却看到了右前方另一桌的暴瀑，“噢，杨伊蓓好憔悴噢。”
他不是故意看人家的，而是杨伊蓓在其他几位光鲜亮丽的队友之中，憔悴苍白的模样反而更加显眼。
“杨伊蓓？”凌央猛地转过头去，一秒锁定住了她讨厌之人排行榜上新晋的这位人物。
“算了算了，我们这还有事没聊完呢。”祁成后悔自己干嘛要提这个人，明明不说的话，凌央背对着她，不太可能发现的。
“嗯，算了。”凌央居然一脸无所谓地答应了，众人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很乍舌，就听到咚隆一声，杨伊蓓身前的碗打翻了，汤水倒了一身。
“看什么看，这就是我的【算了】。”凌央眨眨眼睛，明明撂了狠话见一次收拾一次的，只是这样的举动不算很大度了吗？
八六一全都是护短的家伙，自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凌央过分了，反而点了点头，想着只是打翻人家的碗，这样的做法其实还是很温柔的，果然，凌队长年纪大了做事都和善了不少。
“对了，朱威的女儿，确定失踪了？”蒋迫因为看见杨伊蓓，所以想起了苏笃，接着联想到了跟他有关的朱威，自然也就记起了昨天朱威让他们尽力保护自己女儿的要求。
可是朱箬后来并没有出现在风之名大学的任何一个角落，监控显示她跟一名男同学一起离开了，而且二者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朱教授并没有被挟持。
“唉唉唉我忘了说，我昨天在风之名大学，我好像看到苏笃了。”凌央啪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她这记性，最近简直是跳崖式狂跌。
第243章 广撒网不耕耘
“苏笃？”祁成压低声音，又偷瞄了一眼暴瀑小队，没人注意这边。
“苏笃。”凌央意识到这件事大概是需要保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降低了音量，“三胞胎那个跑了的。”
“你确定？你好像有一点脸盲。”陆霄认真指出凌央的缺点。
脸盲明明就是陆霄的缺点！凌央不服气地瞪他一眼，“苏煌苏独我都见过，不都一样的脸吗？上次跟龚凡提到苏笃的时候，我们不是又看过他照片一遍吗？”
苏笃这人，凭良心来讲，确实像午双喜的同学描述的那样，是个小帅的家伙。五官谈不上有多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来看还挺顺眼的，是没什么大毛病的长相。就是总一副大家都对不起他的厌世模样，嘴角天生下垂，两眼常年无光。
“苏笃在风之名大学？”祁成手指点了点平板调出他的资料，“苏笃不是寻风港人。”
“而且他看起来没事，我是指全身上下。”凌央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他全身上下会有事呢？我记得反而是你被他划了一刀。”陆霄提醒了凌央一句。
“我用的循环圈套住他的。”凌央这些利用空间结界制造困境的把戏，队友们都清楚，所以她一提到这个编织，大家就都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秒。
“按照你之前说的，你困住他以后，去追了熊星，所以没有管他。而蒋迫后脚进去，他就已经跑了，也就是说他很快就破解了你的困境。”祁成替大家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他指出凌央刚才提到的疑点，“而破解循环圈，除了外力，凭自己的话，最轻也得是个骨折。”
在两个平行于地面的空间结界不断下坠，无限循环，这种困境的破解方式，只能是把相较于逃跑的时候还要用上的双腿来说，更适合用来牺牲的双手张开，触碰没有被划入空间结界的地面，将自己卡出不断掉落的窘境。
但是下坠的势能依旧遵从着寻常的原理，所以在那种情况下的双臂，不直接断掉也该是个骨折的程度，不可能毫发无损。
“那李锡会不会跟苏笃是一伙的呢？”陆霄指出来，“因为他们俩都从你的空间困境里逃脱了啊，总不能是因为你太菜了对吧？”
他说完，脸上就挂着一副你弱爆了的表情。
凌央举起手机对着陆霄摁下快门，“来来来，陆霄哥哥今天的行程开始播报。”
“唉唉唉我错了。”陆霄毫无诚意地承认错误，“后面那句收回来，但是前面那个，李锡和苏笃是一伙的，真的有可能噢。如果是李天美用结界力把苏笃捞出你的困境，这不难办到吧？”
“我只看到苏笃，刚好进了一条巷子，他前面有没有别人不好说。”凌央也就是看了一眼，之所以能认出来那是苏笃，其实是因为对方刚好也看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完全看不出来是鬼屋里怂到刀子都拿不稳的菜鸟战斗员，作为在逃基地队员，他对于自己被高阶长官直接目睹毫无压力。
“他看起来很轻松，我是说，他......不是像你这样，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无惧，而是，”凌央不忘反弹陆霄一句嘲讽，然后皱着眉头想要找个词形容一下苏笃整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像是豁出去了，所以完全不害怕任何不测。”
“其实按杨伊蓓的说法，苏笃身上的事，似乎是基地不打算公开的事，对吧？”祁成向凌央确认，因为当时接触杨伊蓓的人只有她和卢若轩。
“呃，她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排除，这姑娘有什么臆想症，毕竟脑子这东西她没有。”凌央扯扯嘴角，一脸不屑。
当时杨伊蓓说的是，基地对苏笃度的事，不会给他任何的承认，而过后不久，她自己又说，对苏笃身上发生了什么其实并不太清楚。
所以存在着很大的可能，这姑娘仅仅只是电视剧看多了，觉得自己是什么魔幻大剧的女主角。
“这要是独立事件，倒不值一提，主要是还关系到朱威这个人，九区究竟是在搞些什么，为什么反而是朱威这个局外人，向明明二十几年前就有人进入过石室的董家，提供结界力的屏蔽技术呢？”
“九区的事和苏笃的事，我都可以找人问问。”凌央点开手机里的基地内部聊天软件，“我上次强行加入了一个群，这里面有可以接触到苏煌和苏独的人，也有原属于六区和九区的人。”
“噢，靠谱程度有待推敲的八卦情报网。”祁成看了一眼，一秒识破了凌央手上这堆人的真面目，大概就是一些后勤小姑娘，别的不知道，消息倒是很灵通。
凌央翻了个白眼，“有就不错了，我们总不能像以前一样，想知道什么就问联络员吧？现在看来，联络员是谁的人都不知道呢。”
“联络员自然是刘文颐的人，就是刘指挥太低调了，低调到就算我们这一通拉网，罗列出这么多意料之外的相关人员，都没有牵扯到他。”祁成这话说得很仔细，希望其他人能多少听懂几成。
“刘指挥，大概......”蒋迫想说这人大概没问题，又觉得现在不能太快下结论，祁成的话让他忽然背脊发凉，这感觉其实很少有。
蒋少侠一直以来是个对基地高层关系很不敏感的家伙，他们这群本就活得很散漫的人，要他们去考虑领导是不是还有另一副面孔，实在是太艰难了。
“怎么可能基地里三个高层都有问题呢？按你们说的，大家都是怀揣着目的进来的吗？就不可以有一个人，是真的以市民为先的？”午大庆拍拍桌子，在他简单的三观里，信奉着人性本善，就算是坏人，也是有变坏的理由。
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队友们逮到一个人就能东拉西扯地拽出一系列这个人的罪过，而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我不好奇高层里头有没有好人。”陆霄举手示意，“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些事都能被我们摊上。”
第244章 花下一壶酒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祁成淡淡地丢出一句总结，然后意识到无论是刚刚提问的陆霄还是前一个提问的午大庆，都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就是，就是......”蒋迫抬手握住自己刚才倒了饮料的杯子，“还用这杯子说吧。”
他拿了一根薯条掐作两段，捏起其中一半丢进杯子里，然后随便拿了一罐汽水倒进去，“假设你们饿了，要吃一根薯条才能饱，可是现在只有一半，另一半在这杯浑水里，而且不断有人往里面添东西，你离想要的越来越远。”
蒋迫说完，觉得好像也不怎么好理解，又看了看祁成。
“迫迫。”凌央把手撑在桌面上，歪着脑袋，“你的思维我懂，但是吧，就我这个自私家伙来说，这半个薯条我完全可以放弃，我吃别的东西也能饱，不是吗？”
“听不懂！”陆霄不像午大庆，午大庆听不懂还会钻在牛角尖里想想，他听不懂，直接就想要解答。
“你闭嘴，越说越乱。”祁成示意凌央不要再解释下去了，蒋迫和凌央说的他都听懂了，但是这两人还真没有打比喻的天分。
蒋迫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说，要完成封印，他们就必须要趟浑水，捞真相，无论这杯水是有多深。
只有把失落的永昼找齐，把仪式的要素集全，落下封印，才能把夏国的危机解决。
而凌央这个家伙，就非要膈应八六一里难得的最负责任的蒋迫，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就偏偏指出了另一条出路。
那就是其实大家就算不管封印脱离基地，在这样的局面下，活下来活得好也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阿梨......”蒋迫的眼睛大概是有所好转，他已经可以皱眉头了。
“嗯？”凌央就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跟蒋迫对视，感觉对方估计也没想好要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很想要继续发表消极言论来打击他。
蒋迫放弃跟凌央的对视，身子转回去朝着饭桌，“大家都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事尽力而为。”
“嚯？”凌央和陆霄一脸惊奇地靠过去，说的话出奇的一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们，对，特别是你们两个人，做事长点心，别冲动。”蒋迫耐心解释一句。
把脑袋凑到他跟前的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八六一的行为包袱，闯的祸捅的娄子估计比他们的战功还要厚。
迷雾的廖沧海也是这么一类人，随心所欲惯了，大概就是轻敌的缘故才丢了性命。
“呃。”凌央同陆霄对视一眼，缩了缩脖子，“你突然这么无所谓，我觉得很奇怪。”
蒋迫对自己的事情确实是不怎么上心，但是他对于外人，或者说是小到普通任务，大到家国存亡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十足地负责，为什么现在突然蹦出只要大家都好就行了的想法？
“啊！”陆霄伸手在蒋迫面前打了个响指，“快说暗号！”
其他几个人非常配合地纷纷双手扣在桌面上轻轻拍打，催促蒋迫。
“凌队长貌美如花。”蒋迫不负众望地说出了约定的暗号。
凌央得意地配合这句话摆了个花儿的手势撑在自己的脸下，“那蒋队长是酒吧？”
陆霄嫌弃地别过脸，还以为这只是什么单纯的醉人比喻，只有祁成听出来凌央的另一层意思，不经摇摇头，“得了得了，你下午还要去做宣传呢，小心上头。”
“我没说要去啊。”凌央还打算等着董孝莲多来求她几次呢。
“这是第一次正式的基地队员公开露脸，交到了分部手里来办，而不是在本部，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了吗？”祁成看着凌央，略微歪了歪脑袋。
“说明，唐阴他......”凌央压低声音，装出一副无知老百姓的模样，“上面有人？”
“总之他意外地受重视不是吗？那我们不趁机借点人情债出去？”祁成手一挥，好像已经敲过算盘了。
“好，听你的，而且还可以卖人情给董孝莲，双杀。”凌央得意地笑了笑，她还在打董孝莲的主意呢。答应人家的请求也算是一种示好，到时候真的要拉拢基地女神，也能多扯出点情谊来。
“董孝莲给你的那个镯子找到了？”祁成顺便就向蒋迫打听起了这件事。
他对于屏蔽结界力的事情很是好奇，而且他们从石室里带出来的物件如果不是一直放在一起，估计屏障早就消失了，所以祁成也很想知道维持住这种效果的方式。
不说二十多年，就从宋瑞刚去往雾城到现在，也有八年了，那东西还是有效的，这么厉害的加持能力，对于往后基地队员对抗异兽其实很关键。
他不信董家能研发出来，自己却办不到，就算自己没条件搞明白，也可以委托萧寂去探索。这人不是还挂着基地研究所所长的名号吗，就该为基地为队员们办点实事才对。
“还没回复，我现在问问。”蒋迫掏出手机来找出之前跟宿管的对话。
“萧寂我沟通过啦。”凌央在一旁说明，“我猜他是愿意帮的，感觉他对咱，就跟咱对唐阴一样。”
无关紧要的人情能卖就卖，到时有要命的情况，也能有索命的资本。
“呵呵，正常，算计别人的时候，就要有被别人算计的准备。”祁成觉得无所谓，萧家的人无论是对八六一还是对夏国，都没有敌意。他们这一族的家伙，确实想要在这场异变里谋财，却没有害命的打算。
而八六一子然一身，没什么贵重玩意，就是命比较重要罢了，所以萧氏于他们是安全的互利关系。
“如果董家曾经研究过结界力屏蔽的问题，萧家不可能不知情吧？”陆霄又跟着大家谈论的话再次跌进了这个从未有结论的大坑里，“所以二十二年前进去石室的第三个人必定是姓萧。”
凌央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理会陆霄这毫无逻辑的推断，转过脸询问自己的小徒弟，“对了萧络，给你的任务，问问你老爹二十二年前的情况，这事，你给办了没？”
第245章 睚眦之怨一餐之惠
“喂，我这还说着话呢！”陆霄很不满意凌央直接跳过了自己去问萧络。
“那请问你这个推断的逻辑在哪里？”凌央缩缩脖子，毫不留情地指出陆霄的漏洞。
“因为现如今萧家人不知道这个技术啊，那能瞒住萧家人的只能是另一波萧家人不是吗？”陆霄认真地剖析问题，试图把他的胡说八道描述得像是真的有逻辑一样。
“毫无关联，言论删除。”祁成两手比了个驳回的交叉，免得陆霄再往下编，影响了其他人本就没有多少的智力值。
“要说第三个人的话，是萧家人的话可能性确实比较高，但也不是非要姓萧的才能解开门禁，更有可能的是，门禁早就失效了，谁都能推开门进去。”凌央向陆霄挑挑眉，好像在表示自己这样才叫有逻辑。
“其实第三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二年前他们带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关系到封印，能不能找回来。”蒋迫指出他们讨论的重点，这不是解密游戏，这是现实，有谜团固然难受，但时间有限，只能专注于关键的一小块。
“封印之钥嘛，董朝死了，死无对证，但是如果这东西在他手上，董孝莲没有道理不交出来。”这和屏蔽技术不一样，或许能够一举结束异变的东西，董孝莲知道轻重。
“姜穆的话，没有家庭背景，更是没有不交出来的理由。”凌央继续说着，然后结论就很明朗了，“这么一来，第三个人是谁还是挺重要的。”
“朱威的话年纪又太大了。我查过了，二十二年前，董朝二十八岁，姜穆二十三岁，要说大学生的话，董朝是不是也有点大了？”祁成转向萧络，有补充了一句，“你父亲的话，十九岁。”
“所以你到你有没有去问你老爸呢？”凌央又重复了一次。
“问了，他不知道森林村的事情。”萧络坦白，他老爸不想说的不会说，但是说出来的基本上没假话。
不像他三叔，萧寂说的每一句话，连标点符号都是带有迷惑性的！
“那就是没有头绪啦！”凌央拍板，省得大家又是一顿没有营养的发言。她觉得八六一每个人之所以吃那么多都没有发胖，原因就是吃饭的时候话太多了。
“这件事其实可以委托萧家去查。”祁成提出假设，“如果能想到什么理由的话。”
“所以拯救夏国这个理由是不充分的对吗？”凌央故意提出来，还看了看萧络。
“对萧家人来说，确实如此。”祁成也同样故意点明回答。
“那萧家对结界力的屏蔽技术会不会感兴趣呢？”凌央指出来，“他们姓萧的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族人是拥有结界力的。就萧络你们一家来说吧，除了你四叔我不清楚以外，其他人全部拥有结界力和萧氏的治疗秘法，对吧？”
“我四叔也会。”萧络十分平静地回答，脸上挂着很无所谓的表情。
因为萧家人的优秀其实对他们自己来说，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从他们的祖先决定避世的那会儿起，低调处世的态度就渐渐渗入了萧氏族人的性子之中，到后来都不需要刻意收敛锋芒，他们早已养成了不把自己很厉害当回事的寡淡性格。
“这技术的存在，咱还是保持着假装不知道的状态就好。”祁成低声建议。
“为什么？我还打算去举报董畅假公济私呢。”陆霄对这个老妖婆的讨厌程度与日俱增。
“假公济私？”祁成嫌弃地提高了音调，“你要是非要用成语的话，董畅这种行为也该称作……试图奇货可居。”
“所以为什么不能举报她？”凌央没有文化，不在乎成语用得对不对，只在乎她讨厌的人能不能被掀翻。
“这个技术，就现在的情况，不公开比较好。”祁成耐心地解释，同时示意大家讨论的时候小声一些。
“结界力是双刃剑，可以救人也能害人，那夏国人民凭什么相信我们这些身怀异术的家伙，都是些善良的救世希望呢？而就在这股不信任感默默发酵的时候，刚好有个屏蔽技术出来，你不觉得很巧吗？”
“莫不是董家不曝光这技术还是为了维护结界手的人权？”凌央一脸的不相信。
“可能性比较小，不过要说他们想着囤积居奇也不太对，其实更有可能的是，董家根本没这个技术。”祁成认真地说出他一直以来认为更加正确的观点。
董家会不会其实只有董朝知道这项技术，也带回了相关的结界力屏蔽物品，但是并没有把技术传承下去，就先去世了呢？
“董孝莲说有噢。”凌央回忆了一下基地女神对自己的坦白，大概是说有的意思。
“她只是家族的小辈，父亲又已经不在了，不可能在董家有什么地位，说不定根本不知道内情。”祁成反驳了一下，他也算是出生在富贵人家，知道他们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不可能被重视，特别是在家中已经没有长辈的情况下。
而大家族向来是不缺秘密的，且一般还会有好几套说辞，分别对付外人、普通族人和核心族人，董孝莲大概属于天真的普通家族成员。
“说美人美人到，人家给我来消息了。”凌央点开对话，董孝莲自然是在问她下午能不能参加宣传了。
凌央举着手机，拍了一下队友们吃饭的照片，因为蒋迫就坐在她身边，所以构图里有三分之一的空间是这位少侠的脸。
“干什么？”陆霄对于她拍照片的举动有点不解，又觉得这个情况下凌央不可能真的还能把自己的一日行程报给金浅荨，所以倒也不怎么担心。
“炫耀。”凌央简单回答，这边点了两下把照片发给董孝莲，加上一句【正在吃饭。】就算回复过了。
犹如在向正室挑战的三儿，凌央自己笑笑，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为什么这么小气？”
“因为你是养大的。”陆霄趁着队长不在，开始讲他的坏话，“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嘛。”
第246章 身世成谜是主角标配
在陆霄眼里，凌央就是话多了十倍的，这两个人骨子里都一样，不存在正常的是非观，只要自己觉得可行，不管事情对不对都会去做。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知道老头子的身世啊。”凌央感叹一句，她都好奇了九年了。
“我连我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陆霄表示无能为力，这问题他们之间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这个人很喜欢睡觉，所以经常缺席，使得其他人拥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在他背后讨论这位队长大人。
“他跟你又不一样，你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说。”凌央挥挥手表示不用深究，这码事他们来来回回说过多少遍了，从来没挖出来过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又重新想了一遍朱威这个人，确实从未见他跟董畅有什么良性的互动过。董畅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她连刘文颐都不怎么待见，更不会跟朱威有什么关联，可为什么年纪更大的朱威，会向他们提供技术示好呢？
这件事，是主动的，还是被迫？凌央不得其解，直接问，“是不是朱威在董朝死后，偷了他的研究啊？”
“你怎么不说董朝就是朱威杀的呢？”祁成打趣道。
“噢，朱威杀了董朝，抢了他的研究，接着被董畅发现了，所以就威胁他要揭发他的杀人事实，于是乎朱威就只能把研究交出来？”陆霄顺着祁成的玩笑认真地推演。
“干嘛不直接揭发呢？怕技术被曝光了吗？”午大庆终于插上话了，指出疑点试图反驳陆霄。
“应该是达成协议了，董畅利用自家的人脉和财富管生产线和销售，朱威则靠他女儿的研究团队改良技术做支持。”凌央煞有介事地说出乍一听很像那么一回事的论点。
“你能别那么有想象力吗？”蒋迫忍不住止下凌央还想往下剖的冲劲，他们之间的讨论多半靠猜想，靠谱的结论其实很少，但事实上想要落下封印，靠瞎蒙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要没这么多想象力我也不可能相信你这家伙能喜欢我，嗯？”凌央理直气壮地回复。
“我还是喜欢你们俩以前的相处模式，至少你能收敛一点。”祁成摇摇头，表示他承受不起这家伙每天批发狗粮。
“我也比较喜欢迫迫以前的样子，至少还能脸红。”凌央颇为遗憾地叹一口气，朝着蒋迫撅嘴摇头。
“南方太阳大，迫迫可能只是晒黑了，所以脸红不明显。”陆霄一本正经地解释。
“啊啊，别闹。”祁成止住大家的笑声，将手上的平板调转过去面向大家，“金浅荨，在风之名幼儿园向幼童开枪一次，处分。凌央，在风之名大学打翻本校学生手机一次，威胁教师群体一次，处分。”
凌央翻了白眼顺便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基地群导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给处分。”
“别瞎作诗！还有噢，中午分部例会。”祁成对凌央喜欢乱改乱用诗词的习惯很不齿，这家伙虽说没什么文化，偏偏记性很好，脑子里有不少诗句，就是不一定明白个中意思。
“居民区应援，还是别那么嚣张吧。”蒋迫劝了一句，“咱现在出任务都要带记录仪的。”
“嚣张这个词用得好，我喜欢。”凌央满意地接受了蒋迫的评价，却直接无视了他的劝说。
“有资本才能嚣张，你又不是董畅，身后有那么一个大家族撑着。”祁成适时扎两针点醒凌央，试图让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认清自己有多少斤两，“不是所有人都得让着你。”
“你让不让？”凌央这个不要脸的直接就反问一句。
“让让让。”祁成放弃对她的治疗，直接敷衍。
“你呢？”凌央又朝对面的陆霄提问，得到肯定答案以后，继续询了一圈，连萧络都没有放过，“那不就得了，你们都让着我啊。你们就是我的所有人，我眼里又没其他的。”
“好，有理有据。”陆霄为她鼓掌，接着压着声音侧过脸朝祁成抱怨，“养大的，哼，还能指望她懂什么道理，也就这样了。”
“哪样？”一丝冰凉滑过陆霄的耳膜，绕穿他的大脑以后又缠进了他的脖颈，惹得他一个激灵喊出声来。
凌央赶紧抓住机会，把陆霄刚才给她鼓的掌全部拍回去。
“我觉得有个被动技能。”她拍完手顺便举起来答题，“只要你一说他坏话，他就能精准定位到你然后出现在你身后。”
“呵呵原来你是个任务记录仪噢。”陆霄大着胆子吐槽一句。
“行啦别闹，正事没谈成一件，废话倒溜了不少。”祁成生怕陆霄因为嘴欠被就地正法，赶紧从桌上拖了一盘子炸鸡放到自己隔壁的位置，示意坐下用餐，远离陆霄。
“我们的正事太多了，请问你想谈哪一件？”凌央故作认真地数了起来，“朱威？苏笃？董畅？还是姜穆？”
“这本就只是一件事而已，这所有人。”祁成干脆点开平板上的记事本，换成了画图的模式给他们理清关系，“这其实就是一个围绕【二十二年前】的事件，因为那三个人进入了石室，带出了屏障物品，之后无论是哪个人哪种异样，到头来都跟这件事有关。”
众人听言，都陷入思考捋了捋，发现确实每一件事每一个人，归根结底，都能扯上二十二年前这事的关系。
“姜穆这方面，关于朱辞镜的部分，我们可以向萧灭灭打听。”祁成继续说，在平板上画了画，“董朝就不提了，猜死人的轨迹也没意义。”
“听到了吗，萧灭灭，你小叔。”凌央把锅一抛，精准地掉落在萧络的头上，“你们家的前任家主，啊就是你爷爷嘛，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萧络无奈地回答，他们家这事闹得挺大的，可惜萧络的爷爷不是个听劝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五个完全不是一拨人养大的孩子了。
他还想补充一句，自己跟小叔的关系很一般，就看到有个女的朝自己走过来。
第247章 只要是女人就都是老虎
萧络之所以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是朝着自己走来的，当然是因为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挂着的笑十分亲切。
凌央顺着萧络明显不怎么友好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跟着自家徒弟向来者投射了更加不友好的目光。
“唉？苏钿钿？”陆霄跟着扭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队员慢慢走了过来。怪不得萧络一眼就注意到她了，这身白色在战斗员用餐区，就算她本人打扮得十分朴素也异常显眼。
叫苏钿钿的人一点也不甜，她有一张毫无辨识度的脸庞，细框的金属边眼镜，泛着黄的暗沉皮肤，毫无血色的淡薄嘴唇。
这都是今年八六一对其改观过的印象，以前的他们，觉得这位姐姐大方朴实，待人真诚，而且非常热心，虽然长相平凡，但是心特别美。
结果都是假象，直到被这位高段位演技派狠狠坑过一次之后，大家才幡然醒悟，懂得不仅是美人才能蛇蝎，丑人也不是不会作怪。
“大婶贵干？”祁成抬眼扫了一下苏钿钿，然后一副完全无处落目的表情，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自己的平板。
苏钿钿比他们大上十来岁，但也不至于是个能叫婶的年纪，不免嘴角抽搐了一下，表面却还维持着那一脸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坏笑，“我是来找萧络，你是萧络对吧？”
大家猛地转头盯住萧络，确保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哥没有被她毫无记忆点的面貌哄骗住。
萧络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也没被人算计过的小天真，但是他还是个永昼宿主，永昼对他时灵时不灵的联通，此时此刻倒是正在作用着，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苏钿钿绝非善类。
“不对，你认错了，这是我儿子，叫凌零柒。”凌央侧过身把萧络一挡，面不改色地瞎编，“来，叫老婶。”
苏钿钿就算是面具戴得久了经验颇足，面对八六一这几个也频频濒临破功。这几个家伙对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完全是两幅态度，说的话每一句都能噎死对方，被他们讨厌了之后还想攀关系是绝对找不到台阶的。
“凌队......凌长官这么年轻就有儿子了啊，快别说笑了。”苏钿钿笑容有点颤抖，她明明正在说话，但是八六一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还互相聊上天了。
“噢？这样啊，那是不是因为风之名大学也有什么古怪呢？”陆霄故意把音量抬高，这是他们惯用的呱噪无视法。
“这一点，如果有空的话我觉得可以回去看看，森林村的问题就挺多的，我想看看同样吸引了新品种的风之名大学，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别，比如我们要找的那种特别。”祁成这话倒也不单单是为了无视苏钿钿钿而瞎编的，风之名大学确实需要排查一下。
“各位，听我说嘛。”苏钿钿忍住被忽视的尴尬，跟着抬高音调，“总指挥已经把萧络交由我来指导了。”
轰，七个脑袋十三只眼睛十分整齐地转过来，盯住了苏钿钿，离她最近的更是只一瞥就吓得她无意识地退了一步。
“哪个总指挥？姓唐的？”祁成一边问，一边在平板上操作，想要看到相关消息，但是没有。
萧络并不是正式的基地队员，自然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基地决策。
“唐指挥直接任命我为分部的新晋结界手指导。”苏钿钿稍微扬了扬下巴，“中午例会你们就会知道了。”
“中午例会？”凌央看向祁成。
“对啊，今天周一啊，我刚才说了。”祁成确实说过，但是没人理会。
“中午例会下午宣传？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过上这种职业女性的生活。”凌央再次撑住脑袋感叹。
“晚上还要带孩子。”祁成帮她完善了一下职业女性的一天日常。
“嗯呐，领导还动不动就给处分。”凌央抬手抹了一下眼底，装出一副落泪的模样，大家又再一次忽略了站在桌前的苏钿钿。
“喂，我说......”苏钿钿都急了，忘掉了她在萧络面前还需要装和善。
“不听。”凌央和祁成同时答话，然后又同时伸手击了个掌。
“行，各位慢慢吃，分部刚刚运转起来，可多的是事儿要处理，我先失陪了。”苏钿钿恢复了伪善的笑脸，还特意最后看了一眼萧络，“下午见，萧同学。”
众人缩了缩脖子，凌央更是站起来凭空赶了赶空气，“退散退散，坏大婶的朽气退散。”
“那是谁？”萧络觉得苏钿钿有些眼熟，但是想不出在哪见过。他也不想表现出不安，但是那个大婶不是说，自己要被她带走指导吗？那还不如凌央呢，至少这个人至始至终从未让自己觉得不怀好意。
“坏人。”陆霄认真地回答萧络，还试图让他记下别的坏人，“我们把董畅和朱威的照片给他看看吧。”
“有道理，阿七你给他发。”凌央实在是佩服萧净，他儿子才刚成年，自小长在象牙塔里，虽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倒也没受过什么外界的伤害。
他倒好，有机会不自己带在身边指导，一甩手就丢给八六一来教，也不怕这群人一不留神，让别的高层将萧络给忽悠过去了。
“发什么啊，除了董畅和朱威，基地里都是好人吗？”祁成偷了一块盘子里的鸡翅，“我猜唐阴不会傻到到处跟别人说这就是永昼宿主，所以在外人眼里，可能包括董畅和朱威，萧络都只是能量异常高的潜在优秀结界手而已。”
“噢。”午大庆恍然大悟，连忙捂住嘴，回想自己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疏漏了这点。
“唐阴知不知道萧络是永昼宿主这事不也没确定吗？”陆霄提出疑问，他们好像谁也没告诉啊。
“唐阴只是没有结界力感受不到永昼而已，脑子又没坏，这关联恐怕董孝莲都猜得到，更别说他了。”祁成觉得没必要假设他还不知情，“倒是明面上他不提，我们就不提。”
“阿庆，你能不能刻出来一个跟永昼一样形状和颜色的石头？”凌央突发奇想地问。
第248章 制服是加分神器
“可以啊。”午大庆在这方面十分有自信，只要有大小合适的石头，再加上特定的颜料调色，试上几次就能有接近的成品出来。
“我也觉得可以。”祁成点点头，看着午大庆和凌央那等着他夸奖的眼神，只能补充一句，“都可以，你这点子可以，阿庆的能力更可以，行吗？”
行，很容易满足的两人相视一笑。
“有没有防止别人联通永昼的方式？”萧络在一旁试探着问，上一次被杨伊蓓接入永昼，他自己毫无察觉，这宿主实在是当得太丢脸了。
“肯定是有的，但是老洛的笔记我最近没空看，而且他那些本子少了好几个。”凌央比划了一下，“他离开基地的时候，明明打包了两大箱，但是我们找到的那些，其实一个箱子都装不满。”
“你可以折中先教他一下，把人挤出去的方式啊。”祁成提醒了一句。
“嗯，不过其实，等你掌握好基本的编织方式，脑子里习惯了这个概念以后，要什么结界出什么效果，都不用别人教。”凌央觉得萧络还挺特别的，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笨，说不上来这家伙是不是有天分。很可能是他受固定模式的教育太久了，自由的发散思维不太能够发挥出来。
而结界力之所以在古时候称作思想力，本就是因为这是一份思维的力量。但是现代人急于求成，无法做到更改自己想事情的模式，只想要固定的编织公式产生固定的结界效果，所以把好好的一份思想力，用成了大打折扣的结界力。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封印终会落下，为最后将不复存在的能力去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确实不值当，还不如抄抄答案混过去就行了。
“你不会......我是说，刚才那个人......我不会被她带走的对吧？”萧络不是很情愿地表示了自己的不安。
“她敢，呵。”凌央扯了扯嘴角。
祁成看了看时间，“那你先想好等下例会怎么说服唐阴，毕竟这是人家总指挥下的任命。”
一般的每周例会，特殊小队的成员确实是无需列席的，不过凌央跟蒋迫例外，这两位是战斗员和结界手的头，所以每次开会都要去。
“总指挥，喵的。”凌央歪着脑袋看向萧络，“都怪你太笨了，都学不好，基地肯定是嫌你进步太慢。”
萧络委屈！他每天就只有一两个小时的课，其中几乎还有一半是这位师傅在碎碎念。虽然不得不承认，凌央解释的复杂编织，比萧络昨天自己看的结界术入门视频都要好理解。
唉，说起来，之所以觉得刚才那个大婶眼熟，不就是因为那视频里的人就是她吗？萧络脸上满是拒绝，他不要被这个人教，这个人的课简直就是上刑。
“啊对了，萧络，你们家，就比较活跃的那些成员家庭，如果没有萧氏秘法，是不是还有别的治病手段？”祁成好奇地打听。
萧家这么大，现在千年之久过去，倒确实可以靠别的产业挣钱养家没错，但是他们以前刚转行的时候，总该有些传承下来的手法，让那些没有异能的萧家人，也能吃上治病救人这口饭不是？
萧络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地坦白，“有。”
就这一个字，凌央只好开口解释，“你现在说了，我们也学不会，更不会说出去，又不是闲得慌。”
“是不是你们有特殊的制药配方？”祁成尝试着问出来。
“有。”萧络又是给出单字回复。
祁成干脆直接抛了个名字出来，“你认识萧行吗？”
萧络想了想，摇摇头，倒是连一个字都不用开口了。
“萧行是谁？”凌央扭过脸问。
“我在风之名大学碰上的一个学生。”祁成思考着这件事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他在收集异兽的毛发，而且据车星凯不算多有根据的猜测，他还可能同时带走了一些异兽的血肉。”
“呃，口味好重。”凌央把手里的鸡块放下，灌了两口橙汁。
“如果只是普通的学生行为，其实最多就是有独特爱好的人群罢了，但是这个人姓萧，所以我想问问，你们萧家，制药是不是需要这些奇奇怪怪的材料？”祁成把话说完，自己觉得有些扯淡，毕竟炼药需要不寻常药引这件事，从来只是虚构。
萧络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确实有制药，也有秘药，但材料特不特殊，我不清楚。”
这倒也是，萧络是身负异能的主家族人，却连治疗秘法都没开始学，怎么会有人跟他说制药的事情。
祁成倒也无所谓，就算有这门学问，他也没精力去研究那些神秘配方和特殊材料。
............
中午，基地分部第八层。
“噢噢噢噢噢。”凌央已经持续这个状态一路了，因为蒋迫换上了正规制服。
这本来就是一周才能看一次的盛宴，偏偏上次离开基地的时候刚好周日，所以现在其实是阔别了两周，才重新得见了战总模式的蒋少侠。
“你消停点。”蒋迫拉住不断围着自己转圈圈的凌央，想让她多少要点凌队长的面子，要不是这家伙坚持要自己开会的时候穿正规制服，其实并不需要每周都穿这一套。
对于他们前线的队员来讲，正规制服就是用来积灰的，说得难听点，其实很多人私底下都开玩笑般地认为，他们很可能死的时候才会穿一次躺进棺材里。
不过基地的各级指挥还有几个总队长才能拥有的这一套，确实很有观赏性。量身定做的笔挺中长款，腰带高筒靴各式配件一个不落，普通人都能穿出三分神气来，更别说是蒋迫这种顶配人设。
“我给你打个六折吧。”凌央没由来地突然丢出一句。
“什么？”蒋迫自然是没听懂。
凌央自顾自数了起来，“不是让你斋戒五天吗？三天了现在，我宣布到期了。”
蒋迫这副打扮再加上新添的独眼造型，把凌队长的心戳得片甲不留，她拉着人家往会议室里进，却突然被门口的小后勤伸手拦住了。
“长官，你不能进去。”小伙子正色道。
第249章 有原则地看颜值行事
“嗯？我？”凌央眨眨眼睛不解，难不成这是高层会议，不关前线队员的事？
“什么意思？”蒋迫沉着脸问。
“蒋队长可以进。”小后勤手势一换，往里比了个请。
“那为什么我不能进？”凌央更不明白了，“只能进男的？你们这开的什么会？”
“是每周例会，长官。”小后勤耐心地解释，“每周例会，参与者有基地高层，各区指挥，还有战斗队，结界队，技术队和后勤队的各位总队长。”
“那我不是结界队的总队长吗啊，我不是！”凌央下巴都要掉了。
是啊，她一个星期前给撤职了，现在的结界队，是由萧灭灭掌管的。
“你这小可爱倒是分得很清楚噢。”凌央打量了一下拦住他的小后勤，又顺便连带着看了看同他一起守着会议室门口的另一名后勤，“唉，这不是龚凡吗？”
从玄武堂大佬变成基地看门人了？
“你好啊，长官。”龚凡这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点，迎面走来都不一定能认出他。
“噢，原来如此。”凌央后退一步，点了点头，她想起来刚才苏钿钿喊她也改口了一次，但是凌央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是最后一个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队长了这件事。
基地的大大小小各式队伍有很多，正规的特殊的，内外务的，能有一堆的大小领队，队员们也统一都喊队长，不是队长的高阶便喊长官。
八六一里面六个人就有一半是队长。
“凌队长。”董孝莲从会议室里出来，她倒是自始自终都没改口，这份善意差点要让凌央感动一番，“怎么不进来？”
“这位尽职的小哥说，我不能进。”凌央如实回答。
董孝莲向小后勤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是萧灭灭指挥他现在不在本部，也不在分部，所以理论上来讲虽然凌队长现在不适合出席例会，但实际上，就目前的局面来看，我们讨论的问题非常需要一位资深的结界手列席，那么前任队长正好在此不是刚好吗？”
她说完，展颜一笑，那小后勤完全看呆了。
“快进来吧。”董孝莲朝凌央和蒋迫招手。
“我不要，让我当咩咩替补，我才不要。”凌央一缩脖子果断拒绝。
本来她就不怎么喜欢开会，要不是每周能看一次穿正规制服的蒋少侠，她完全提不起半点兴趣去见那一圈老头子。
“别闹，你不是还要怼唐阴吗？萧络的事。”蒋迫扣着她往里走。
凌央确实是有事，有不少事，萧络只是其中一件，“嗯，我怕他们几个开会没有我会冷场。”
场子确实挺冷的，因为这是第一次基地有了分部，所以这也是首次两个基地一起开会，这会议室里的座位有好多是空的。
小后勤果然没有再拦她，这家伙估计也不是特别有原则，主要还是看脸行事。
“这是......噢。”凌央摸了摸桌子上的小盒子，这是全息投影用的相关装置，把在场的人投过去本部，再把本部的领导们投到分部这边来，这样大家就能依旧全员一起开会，保证效率。
而且经由结界术的配合，这小盒子不仅可以投影全息人像，还能够转移小件的物体，比如纸张文书之类的。这东西在本部例会很少用，基地几乎没有对外的业务，高层并不是经常出差，只有董畅每两个月会出基地去向上头汇报并带来新的指示。
“我们开始吧。”唐阴已经坐下了，他的位置并不是正中间，而是跟以前一样，位于圆桌正对门口的侧面。
投影仪开始工作，很快就把每个人的全息影像在两个基地的会议室里输入输出完毕。列席参加的人就是小后勤口中列举的那些，除了影像稍微有点不稳定以外，倒也跟平日里开会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圈的老头子。
在凌央眼里，四十岁以上就是老头子了。
刘文颐的投影出现在主位座椅上，他一两句话就结束了开场白，然后由他的助理向大家简单描述了本次例会需要讨论的几项，接着就看看别的人有什么临时提案需要加上来。
董畅不在，鉴于最近基地正在积极面世，开展对外的工作，作为负责外务的副总指挥，她终于是有得忙活了，凌央很高兴不必看到这老妖婆的脸。
不过朱威这位负责内务的副总指挥就坐在刘文颐的隔壁，没了董畅分散火力，这位慈祥的老爷爷独享了凌央的白眼。
四十岁以上就是老头子，朱威五十七岁叫老爷爷也不过分。
“我们有什么提案的吗？”凌央歪过脑袋轻声询问蒋迫。
“阿七说先听着就好。”蒋迫回答，祁成的意思是先看看基地各位高层对事态的了解程度再做反应，八六一这身份还是挺尴尬的，知道的不少，能干涉的不多。
凌央点点头，收回小脑袋侧向另一边，“你好啊胖子。”
她隔壁就是后勤总队长，一年更比一年宽的赵伍伍，“你好啊瘦子。”
“你好像在投影里看起来比较瘦了呢。”凌央客套了一句，这个胖子人很好，也是个九阶元老，在蒋迫之前还当过第一代的战总，不过卸任以后体型就火速走样，一胖不可收拾。
“谢谢。”赵伍伍推推眼镜，又跟蒋迫打了招呼，接着问，“蒋迫怎么了？有什么遭遇吗？”
“遭遇了我。”凌央用食指点了点自己，又趁机打听了一句，“问你个事儿，你管后勤之前，是谁在理这档子事？”
后勤队跟技术队是基地建成几年后才陆续成立的，不像是战斗队和结界队一样始终存在，所以赵伍伍担任后勤总队长的时候，并没有前任。
“后勤吗？朱指挥吧。”赵伍伍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位副总指挥管的确实是内务，又不上前线，在那个时候基本也就等同于掌握着后勤大权。
“明白了。”凌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哐当，一块巧克力掉到了她的桌子上。
“萧所长，请不要滥用实时传送结界。”一个最近好像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嗓音在凌央左侧响起。
第250章 老戏骨交流会
凌央拾起萧寂丢给自己的巧克力，拆开来咬了一口，朝萧寂所在的右侧谢了一声，二者都没理刚才说话的人。
正昂这几天被忽略了无数次，早已意识到基地不比其他机构，是个年轻人居多又多半不弄权势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顾忌他的身份。虽是照样目中无人，他却也学会了被无视后假装无事发生。
“嗯？”见蒋迫盯着自己，凌央嚼着巧克力不解。
蒋迫看了一眼萧寂的位置，还好这中间隔着一位赵伍伍，要不然这两个人能聊上整个会议时长。
以前就经常如此，萧寂每次开会都习惯给凌央带东西吃，本人的解释是为了她能少说点话。
蒋迫之前顶多觉得别扭，倒也没其他情绪，如今一想，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是谁跟他说过来着，投喂小动物是取得信任建立感情的最快方式。
他眨了眨目前唯一的一只眼睛，自己愣了一下，说不清是惊讶于自己把凌央当成了小动物，还是诧异萧寂居然也有这种想法。
“嗯？”凌央没得到回复，又问了一遍，手里的巧克力只剩小小的一段了。
蒋迫伸手夺过来那一小块丢进自己嘴里，然后示意凌央认真开会。
几位高层已经在讨论这次新组合的模式和特点了，这些都有报告可以看，而且也有助理在一旁补充说明，倒不需要前线队员发言。凌央把下巴抵在桌面上，轻轻指责一声，“你这种行为属于虎口夺食，很危险的。”
“你咬我啊。”蒋迫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唉？蒋少侠每天都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是厚颜模式的吗？凌央不太服气地把脸一偏，转而看向正在讲话的刘文颐。
“若真的是幻术的话，确实需要得到重视。”刘文颐点着头看完当时在森林村录到的影像，这些其实他都看过了，只是最近事忙，没能认真就此探讨。
他朝斜对面看去，找到凌央的投影所在，“凌队长，你是否在洛安邦留下的资料中，见过幻术结界？”
“据说我已经不是队长了，总指挥。”凌央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
洛安邦留下了什么，又不是凌央一个人可以看而已，那些资料祁成早就在复制了一份的前提下，在到基地分部的第一时间就交了上去。
基地倒好，这便宜得成习惯了吗？一点亲力亲为的念头也没有，又来直接管自己要现成结果了。
“你的职位，当时确实是转交给了萧指挥的，不过现在......”刘文颐其实是想要把结界手的头留在基地本部的，所以当时早就有意把凌央派遣出来的他，就借着凌央行动不便之由，把这个职位转到了萧灭灭身上。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萧灭灭因为朱辞镜的去世，状态不是很稳定，萧家旨在他到南方分部来就职，以求离伤心地远一些免得触景生情，所以萧灭灭等于也不会在本部了。
“现在如何？”凌央维持着下巴磕在桌面上的别扭姿态，眨巴着大眼睛盯住刘文颐的影像。
“萧灭灭有意到南方分部去一段时日，而你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或许......”刘文颐的办事风格从不拖拉，却在这件事上犹豫了。
战斗队和结界队的头都在南方分部，也就都在唐阴手里，于刘文颐来说很是不妙。虽说蒋迫还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可是要理清封印的事，他们多半还是会留在南方活动，当然就不可能完全不听唐阴的调遣。
“更重要的事情，可否请总指挥也跟我们稍微透露一下。”朱威略微侧脸，以颔首的姿态抬眼看着身旁的刘文颐，就算这两个人都只是全息影像，也能看得出来朱威此刻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渴望被晚辈告知点滴真相的弱势老者。
演演演，可劲儿往下演，我看着呢。凌央来了兴致，坐正了些，想看看刘文颐对于八六一的动向准备透露多少。
“自然是探寻封印的事了。”刘文颐简单回复，他又不怕被人知道这回事，他只是想要主动权，而今他正握在手上。
封印肯定是要重落的，刘文颐只是抢跑了而已。现在要论谁来完成封印，那必然不会再舍近求远重新开始选拔队伍，自是由已经跑出去老一段路的八六一继续做便是了。
而八六一这便成了众矢之的，只能由刘文颐在背后罩着，所以就只能帮刘文颐办事，自立门户还不到时候，也没这个实力。
他这一步棋，早就落子了，才不介意解释，朱威自然也懂，但问还是要问的。
“据说颇有收获啊。”朱威维持着老年人的说话腔调，慢条斯理，明明还不到退休的年纪，却一副告老多年的样子。
“暂时还很有限，朱指挥稍安。”刘文颐继续用淡淡的调子回答，虽不介意提起，但也不愿意多言。
“恕我无能，寝食难安啊。”朱威的表情几近痛苦，明明刚才眼底还藏着试探，现在已经完全是含泪欲滴的样子了，“刘指挥体谅一下我一个失去女儿行踪的父亲吧。”
凌央看了看蒋迫，这两个人才想起来，朱箬失踪了近一日，也不知道有没有相关踪迹可寻。不过到底这是个成年人，基地也不管失踪案件，所以凌央他们并没有往里深究。
目前来看，朱箬还是个局外人而已。
“抱歉，朱指挥，是我的疏忽。”刘文颐跟朱威几乎每天都在对戏，自然是不管对方什么模样都能应付地得心应手。
朱威这副样子也不是装给刘文颐看的，他当然知道，这一桌子的墙头草有的是，能割一丛是一丛。
“刘指挥的家人远在国外，安全得很，自是无法体谅我们这些有顾虑的人家，无妨，无妨的，是我多言，打扰了各位啊。”朱威把一直向着刘文颐的身子一收，面带愧色地扫过余下每一个人。
他的目光在蒋迫的身上停了一下，换了个口气问道，“蒋队长，伤情可有好转？”
第251章 吹啊吹啊这棵墙头青草
凌央白眼一翻，不满地瞥了一眼蒋迫，怎么谁都关心他呢？自己不也受了伤嘛，早知道把医生给的肩带配上，装出个伤员的样子来开会。
啊不对，不用装，她本来就是个伤员，昨天还冒着再次脱臼的危险把周不渡抱起来了呢，再往严重点扯，她的命都还掌握在别人手上呀。
凌央突然十分好奇，要是萧家在自己身上放的结界没有及时更换，会怎样？
“没有大碍。”蒋迫简单回复，面不改色，也没客气一句谢谢关心，让凌央十分满意。
“嗯，大家还请注意安全，现在不同往常，应援的地方变了，强度也大了，而且还有新品种的问题也很棘手，各位前线队员都是宝贵的战力，还请保持最好的状态，做好迎接艰巨挑战的准备。”刘文颐慢条斯理地吩咐，末了还看自己的助理一眼，示意她把自己的话记下来，整合过后换成通知发到基地每个队员的手上。
“啊啊，宝贵的战力。”凌央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听错了吗？我们基地队员难道不是宝贵的生命吗？”
“自然是生命最宝贵了，凌队长说的没错。”朱威赶紧抓住机会接话，轻笑一声附和，“刘指挥身居高位，难免要顾全大局，说的话没办法面面俱到，凌队长不要在意啊。”
他这一句软话，简简单单就把刘文颐铁血无情，只论结果不论牺牲的形象给坐实了。末了还不忘卖个人情，听起来既是向着刘文颐说话，却又是在安抚凌央。
谁还能记得就在五分钟之前，朱威差点就要为了女儿的失踪掉眼泪呢。
“朱指挥不愧是多年执掌着基地内务，考虑问题比在下周全多了，文颐惭愧。”刘文颐只能顺着朱威的话往下说，心里还介意着对方刚才点名自己的家属都在国外这件事。
朱威无非是想提醒在座的各位，刘文颐在夏国是没有牵挂的，跟他们并不在一个层面上。而刘文颐只能暗示朱威，他的职责只是管基地内务，别的事情还是少插手的好。
凌央趁机打量了姜穆一眼，她自刚才就注意着四区指挥姜穆和朱威的互动，想看看这两者是不是互相之间有什么小秘密，若朱威的结界力屏蔽技术不是从董朝之处得来的，会不会是姜穆给的呢？
不过到目前都什么也没看出来，她耷拉着脑袋略感无聊，萧寂这时候又丢了一块小饼干过来。
“萧所长，还请停止这种行为，现在是在开会。”正昂又开腔了，这家伙真是话多又不会看场合，这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避讳地吃东西，就说明在座的人不介意或者没办法介意这种行为。
如此一来他也跟着无视就好了，偏偏正昂新官上任，十分想要彰显自己是个严肃负责的指挥形象。
“你要啊？”萧寂的影像眯了眯眼，故意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扬手也丢了一块巧克力给了圆桌对面的正昂。
正昂的位置离他们颇远，不过巧克力还是十分精准地落在了他的桌前，萧寂把手臂的方向一转，伸向左侧同凌央隔空击了个掌。
跟全息影像碰手自然是没有实体触感的，由结界力构建的实时传输通道只能作用在小小的物品上。
刘文颐清了清嗓子，他都当了那么久的一把手了，自然是知道基地的例会不同其他的机构例会，要求大家都严肃认真是不可能的。所幸这些年轻人都还算给他面子，除了开会的时候有不少小动作，态度倒还算专注。
“我们说回新品种的问题上吧，幻术。”刘文颐看着凌央，还是认为这个问题由她来说明比较合适。
凌央打了个呵欠，“幻术其实就是障眼法，只不过人类构造有局限，识破不了而已。”
她才不会说阿庆那一家子的人能用血液破除这层障眼法呢，她不信基地会讲什么人道主义而不去打午家的主意。
“以往的异兽并不具备这种能力，是不是有什么缘故使得新出现的编号二十七能够使用这项异能了？”刘文颐继续追问。
“我们目前作出的判断是，这个行为来自千年前被先圣肃清的埃克林斯一族。”凌央正正经经回答问题的时候并不多，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埃克林斯？”这四个字在会议室里引起几段小小的讨论。
“凌队长说的是，已经不复存在千年之久的埃克林斯？”朱威向凌央确认到。
“你要有别的埃克林斯也不妨说说。”凌央学着朱威笑了个慈眉善目。
“确有埃克林斯一族擅长幻术的说法，但是年代久远，且这一族也并没有在夏国流传下来啊。”坐在凌央右侧的赵伍伍开口，有几个人也轻声附和。
“大家不会是忘了吧，永昼可是块几千年的臭石头，它见过的东西，可都记得牢牢的，怎么可能流传不下来呢。”凌央两手摊开，晃了晃手掌。
又是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是永昼记得，还是蓝夏塔亚记得？”萧寂不嫌事大，挑事般地问了一句。
在基地给出的官方认识上，异兽的投放是经由沉睡的蓝夏实施的，永昼只是媒介。而这场异变经数年之久，不同的观点早就滋生了不少，有一部分的人觉得永昼这块神器才是异变的主导。
蓝夏塔亚能力超群，思想力也曾经无比辉煌过，这是全夏国都知道的事实。而永昼自古以来不过是宿主放大自己能力的媒介罢了，从未有过它有自主意识的说法，现在要人接受这种猜想，显然不太容易。
“都记得，像是你跟你的手机都记得你家的电话号码那样。”凌央举了个适用于大多数人但不包括自己的例子。
“冒昧一问。”一把十分锐利的女音响起，众人往圆桌的右侧转过去，说话的人是基地本部第三分区的指挥，裴静。
她在女性战斗员里是排得上号的大前辈，人狠话也多，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我想知道，基地是不是找到当年丢失的那一半永昼了。”
第252章 打游戏要节制
裴静不像赵伍伍，虽然近几年退了前线没有上过战场，却还维持着当年的样子，目光凌厉，嘴角带笑，就算不认识的人，一看也知道这一位是不好惹的。
她今年三十七岁，两年前还抽空回家结了次婚，去年刚生过孩子。基地生活一点也没妨碍她的日常进程，是位活得十分明白自在的女人。
凌央故意不答，她才不想捞这个锅呢。永昼的事想怎么编加什么料那是刘文颐的事，她打算保持话不全说但也不撒谎的【萧净模式】。
萧净刚好是二区的分区指挥，就坐在三区裴静的隔壁，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被裴静说完话后来回打量了一番，也丝毫不为所动。
基地高层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认为，当年丢的那块永昼，就在萧家，而萧净确实是个不撒谎的家伙，他只是不回应。
“找到了。”最终是刘文颐开的口，又是十分简洁的回答。
“基地打算如何利用这块古物？”朱威略微侧身，看着刘文颐。
“自然是让合适的人接管。”刘文颐故意不看朱威，向着众人继续道，“永昼的事情尚未有定数，这次会议不做讨论，各位无须再提。”
永昼只是一块石头，要掩人耳目很简单，不像萧络是个大活人。萧络现在的身份，对外都称是从萧家挖来的能量爆棚的好苗子。
至于永昼，能量高些的结界手只要一靠近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是它与萧络之间的关系，没有公开点破过。基本上也不会有人认为这么一个看起来就该背起书包上学去的小子，居然是永昼宿主。
凌央偷偷看了一眼唐阴，他是正常人，没办法感受到永昼，但是他已经找过了萧络，也问过了永昼的事情，这又是谁提醒他的呢？
刘文颐大概对他有所戒备，不可能主动透露，可惜基地一把手也是需要向国家汇报的，那么唐阴知道萧络和永昼的事情，或许是透过上头的指示直接得知的。
“就不能大家好好坦白，通力合作吗？”凌央歪过脑袋问蒋迫。
“阿七说让我们看着就好，少说话。”蒋迫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审时度势的能力，所以一切听祁成的安排，不打算费口舌劝各位高层放下戒备，共享信息，合作愉快。
他又不是午大庆，还相信人与人之间可以完全和睦相处。
“他们这个样子，受累的不是我们吗？”凌央一只耳朵听着高层们你来我往地在进行着【看似交换见解，实际上什么也没表达】的过程，另一只耳朵都快要贴到蒋迫的肩膀上了。
“我们累一点，其他人就能松口气，何乐而不为？”蒋迫侧着脸问。
对我来说，不为才乐！
凌央翻个白眼决定不怼他，又听着其他人还围绕着永昼的归属在绕圈圈，便换了个话题低声问，“我下个月的工资不就比你少了吗？”
本来都是总队长加特殊小队战斗员两份工资的，现在凌央只剩下一个身份了，“挣得比你少，不就处于下风了？”
蒋迫皱着眉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成天脑子里都能冒出来这些毫无营养又莫名其妙的问题，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处过下风？”
“那你是说我太强势咯？”凌央顺着对方的话问。
祁成和陆霄不在，蒋迫都没办法自主回答问题了，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到，“刚刚好。”
凌央被他这句明显是脑袋卡壳卡出来的话逗笑了，还笑出声来。
“现在正在开会，请你们严肃一点好吗？”正昂忍不住又开口。
“嗯嗯嗯，你说得对，麻烦这位指挥总结一下说到哪了吧？或者发表一下您的看法呀？”凌央一脸的真诚，这表情还是跟朱威学的。
在座的其他人好像还挺赞成凌央的说法，纷纷看向正昂，等着他来一句总结。这新来的分部副总指挥是个空降，虽然之前任命的时候高层都见过一次了，大家却还不知道他有多少斤两。
他倒也不算慌张，只是愣了半秒，就开口发言，“我觉得，既然永昼是古时候思想力这方面的圣物，现在也自然还是归结界手来操控比较妥当。刚才凌队长不也提了一下结界队总队长的事情吗？何不就此定下个人选，把永昼也一并交由此人把握。”
凌央跟蒋迫对视一眼，不知道正昂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结界力，他的姓亲戚也就是朱威的女婿同样也没有，为什么要把拥有永昼的机会拱手提供给外人？
“当时关于这个职位的决定，是萧灭灭暂时顶替凌央对吧？现在凌央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不应该直接复职吗？”赵伍伍才不想跟另外的结界手总队长另打交道呢，后勤队有很多事情需要后勤结界手帮忙。而有时不仅是后勤结界手，连同前线的战斗员也得出力相助，这个时候跟结总关系好就很方便了。
他确定很难再找到一个总队长像凌央这样，觉得上前线斩杀异兽当英雄，和帮赵伍伍做搬运工充劳动力这两件事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
“其实我有个建议。”正昂抢在刘文颐回复赵伍伍之前再次开口，然后停顿下来，一副极有礼貌的样子，等待着刘文颐的允许。
“你说。”刘文颐当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这位空降的指挥。
“我们目前的结界手数量很少，征集的工作却迟迟没能展开，不如趁此办一个公开的选拔，以择取结界队总队长为由，召集基地所有的结界手参与竞争，公平选取最优者上岗。”
正昂稍顿半秒，待大家听进去以后解释到，“结界手之间的比赛，很容易吸引到市民中隐藏的能力者，也有助于他们正视这份天赋，最终促使这些人主动加入基地接受培训，成为我们，宝贵的战力。”
“比赛？”裴静吐出这两个字后，好像第一次看到正昂这个人似的，来回打量了他三次，“异变都在居民区里发生了，我们却要举办比赛？你们这群孩子游戏打多了吧？”
第253章 岂知太极归无极
“裴指挥误解我了，我这个方案，是经过仔细考量的，还请刘指挥和朱指挥稍微考虑一下。”正昂记性应该很好，在座的每一个人，他或许从未交谈过，却都能叫上名，也能对得上号，知道决策权在谁手里。
“他好会说话噢，怎么办我想怼他。”凌央低声抱怨，正昂虽然是不怎么会分场合说话，却挺懂迂回。对裴静的回应仅仅一句，就把话语权推到了真正能下决定的人手里。
这或许还有提醒对方的作用，正昂是在告诉裴静，自己跟她的地位其实是相当的，说不定还要高一些，毕竟他可是分部副总，裴静只是个分区指挥。
“少说话，多观察。”蒋迫提醒凌央一声。
“噢。”凌央换了个观察对象，打量起了唐阴来。这几天都是祁成在跟他周旋，凌央也是好几天没见过这个曾经的上司了。
唐阴没什么变化，还是大背头的发型，目光一如既往的有点呆，让人觉得他是个老实人。
他也确实一直以来都挺安分的，指挥工作完成得本本分分，没有领导的架子，也没有上司的气势，几乎算得上是最温和的分区指挥。偏偏这样的人在二十几岁就当上了一区的领导，此番想来，其实他们早就该发现，唐阴的出身不一般了。
“这个提案，有讨论意义。正因为异变的蔓延程度不可小视，集结结界手，培养结界手的事宜，才更应该被重视，也应该更加正规，更加公开。”朱威看了一眼裴静，把她想回怼正昂的势头先摁了下去，再转过另一边看了看正昂，眼里满是肯定。
这两人肯定是商量过了的，凌央就不信姓的跟朱威没有关系，但是朱威为什么要让人提出这个方案呢？公开选拔赛对他有什么好处？
“是。”刘文颐应了一声，顿了两秒，没人敢接话，知道他要继续讲。
刘文颐扫了正昂一眼，笑了笑，“指挥年少，看问题的角度和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就是不一样，这个提议，确实很新鲜。”他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助理一眼，“记下来，若会议时间还有剩余，我们便议。”
会议时间什么时候有过剩余，凌央忍不住翻了白眼，“我说一句啊，怎么着我也是个前总队是吧？”
她向刘文颐挑了挑眉毛，盯着他说，“这个结界队总队长的职务，本就是我的，暂交萧灭灭打理，我也没意见，但是归根结底它还是我的不是吗？”
刘文颐居然打算再议？这做法无非就是摆明了不想给凌央复职，她不可能任由这群人打个太极就把自己架空了。
凌央没等对方回答，就转向正昂，“是谁跟你说的，这位置空出来了？又是谁让你打它主意的？”
“凌队长，你是不是怕别人挑战你啊？”正昂确实比朱威的女婿有骨气得多了，作为一个零阶空降，和这一圈的各色高层打交道都能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十分硬气。
凌央眯了眯眼睛，“我是怕没人敢挑战我。”
“打住，我们此次例会有别的事情要决议，这件事先放到后面。”刘文颐轻轻敲了敲桌子。
“奇了怪了，刘指挥，这件事为什么要议？”凌央学着对方敲了敲桌子，“我不是对总队长的职务如何选拔有意见，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它需要选拔？请问刘指挥，我是被撤职了吗？”
“你说一句我被撤职了，我走就是。”凌央来劲了，还往后拉了拉椅子。
“胡闹，怎么如此不懂事。”刘文颐低声抱怨一句，叹了口气。
“得了吧，你们本就从未觉得我们这些年轻人是懂事的啊。我们这四个总队长，说难听点，基本上等同于你们的前线转播仪啊。”凌央咧了咧嘴，笑笑继续说，“我不介意，各取所需。”
“凌队长这话说得，太不讲情份了点。”朱威笑着接话，“你这九年来的贡献，就算基地不记得，我本人可是牢记于心的啊。”
凌央跟着他一脸的假笑，朱威这站队速度也太快了些，看着凌央不满就马上把自己跳脱出基地的范畴，单独表了诚意，要不是她自身对外人的信任度极低，可得感动坏了。
“凌央。”一直没有开口的唐阴这时候居然喊了她一声，凌央把脑袋扭过去看他。
唐阴先是向两位本部的总指挥点了点头，然后才转回到看着凌央的角度，“咱好好开会，别跟你们私下聊天一个样儿，好吗？”
蒋迫嗯了一声。
“你应什么？他的意思就是我在鬼扯啊。”凌央不服气地看着蒋迫。
“你确实扯得挺远的。”蒋迫指了指面前的例会日程，上面还有好几条根本就没有开始说。
“凌央。”唐阴又喊了一遍，“我觉得指挥的意思，主要是想让基地通过公开的活动，宣传一下结界力的使用，借此吸引到市民里有此能力的人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并不是旨在选取新的结界队总队长，是吧？”
唐阴说完，侧过脸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正昂。
“不是。”正昂确实是个不会看场合也不会踩别人台阶的家伙，“但是你这个说法也行，我们可以借此选拔适合掌控永昼的人，至于总队长，倒是不重要。”
“小可爱，你离挨打就差这么一点。”凌央抬起手来，向正昂比了比心。
“结界队的总队长而已，争什么？一直是凌央，她又没渎职，还给她得了。”裴静没机会开口，无聊得很，趁着冷场赶紧抓住机会发言。
“噢噢噢，而已？不能自己争不过就反过来说这职务不值钱对吧？”凌央朝裴静吐了吐舌头，当年赵伍伍不想管战斗队的时候，裴静可是非常想要接手这个职务的。
“够了，就这个样子还怪别人觉得你们不懂事吗？你们懂事吗？”坐在裴静另一侧的姜穆抬手摁住了想要站起来的她，“简单点，结界队的总队长，就在凌央和萧灭灭中间挑一个。”
第254章 桃花气暖玉生香
“萧家人哪能担那么多职务，我替我们家老五拒了。”萧寂紧接着姜穆的话回答，完全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刘文颐深吸了口气，明明只是姜穆的提议，他都没有答应，萧家倒是机灵，咬住了就答，直接就把人选框定在了凌央和萧灭灭两个人身上，“这个职务，暂时维持现状，等萧灭灭到了本部再议。”
总指挥的助理很识时务地赶紧接上了刘文颐的话尾，“下一个议题是重落封印的相关进程。”
刘文颐点了点头，“各位或许也都知道，八六一之前调出本部，就是冲着封印去的，我想大家对继续让他们主理这件事情都没有意见吧。”
这不是问句，在座的也都能听得出来。
凌央城府不够深，想不透为什么刘文颐既然不愿意给她复职，又为什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她的队伍。这人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是在示好，还是在牵制。
她同时也不够天真，不会认为重落封印只能由他们完成，基地特殊小队有十八个，没有谁是无法替代的。
“或许可以由多个队伍合作完成。”正昂又开始了积极发言，他这新官上任的火还挺持续的，“大家各尽所能，把搜集到的消息公开统筹，通力合作也好，当成竞争也行，总之比只在一支队伍上寄希望要科学得多。”
凌央算是看明白了，也确实没料到对方是这种套路，原来正昂他是个死心眼啊！
简单来说，正昂就是学校里不顾你花式求情，死活都要把你没写作业的事情报告老师的课代表。他不是喜欢跟凌央杠，也不是喜欢强调自己的地位，他就是傻，真真实实的大二愣，跟朱威一脸的伪善相比，瞬间都可爱了不少。
凌央举起手来，假装她发言之前会寻求允许。
刘文颐无奈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有话请讲。
“例会不是议会，这里不是一个讲究公平公正公开的地方，我们之所以开会，就是为了把基地想做的事情讨论出个方向来，使它能够有效率地实行成功，对吧？”凌央看向正昂，这话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弄清楚这人只是有原则得过分，并不是目中无人之后，凌央也不觉得他多碍眼了。
正昂想回答的，被他身边的唐阴阻止了，让他继续听。
“嗯，所以请这位指挥放弃凡事都要讲平等的需求好吗？现下唯一重要的，是效率。”凌央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我现在报告一下有关封印的探索进程，大家听完有什么要补充的订正的欢迎指教。”
她说完，转向蒋迫，示意他来讲，不过又自己加了一句，“至于这件事由谁来办，自然还是由我们来办，八六一不可能给任何人搭台子的，谢谢。”
............
午大庆兴致勃勃地摆弄石头去了，则回去酒店睡觉，剩下陆霄和祁成，无所事事。
祁成帮陆霄的耳机做了改良，确保他这一副设备不被任何黑线接入，但是基地内部的线路就没办法防备了，这耳机本来就是个接收通知的东西，不跟基地内线联通就失去意义了。
花了两个小时完事以后，时间还早，蒋迫和凌央开例会一般都要两三个小时，估计得下午三点才会出来，陆霄跟祁成无所事事，只能在基地里闲逛。
祁成是个技术员，平时没有工作在手，也不会有那个积极性去做训练，而陆霄作为狙击手，分部的狙击馆还没建好，自然也是没有去处。
“你想去看表演吗？”陆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倒是想去，就是一个人去有点丢脸。
“ko的表演吗？”祁成本身对小鲜肉是没有兴趣的，不过倒也不反感，“你想去的话我没意见。”
“谁说我想去了，不是没事可做嘛。”陆霄说是这么说，手里已经在手机上翻找当初那张宣传海报了。
“表演的话是在前面那个时代广场，两点开始的，现在估计已经挤满人了。”祁成早上看过通知了，“后续的记者发布会是三点半，你是想看表演，还是想看记者会？”
“当然是唉？分部也有那个了？”陆霄和祁成转出技术部的走道，看到对面墙有一副超大的幕布，上面大部分是空的，只有左上角帖了几张照片。
“啊，对啊，刚弄的吧。”祁成抿抿嘴，用他远视的双眸扫了一眼，“更新得很快嘛。”
那是一块牺牲队员的怀念榜，本部每个分区都有这块幕墙，估计分部也打算沿袭这个传统。
基地分部的底层后方划作了三个大区，后勤部占了最大的一块，余下的分给了战斗员和技术员，这后面两者只把底层当作活动区和简易装备的补给处，其余功能的应用都在楼上。
分部也不像本部一样，身后有个北郊丛林需要守着，并没有防御轮值的任务，这下午茶时间倒显得挺安静的。
战斗员区走出来一个人，身影晃晃悠悠的，步伐不太稳当。
“金浅荨噢。”祁成认出来对方，她的样子憔悴了不少，整个人较昨日好像缩小了一圈，披散的金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平日里精心打理过的影子。
“啊没错，快走快走。”陆霄拉过祁成就要闪人。
“你就没点同情心吗？”祁成反手拦住陆霄。
“没有。”陆霄理直气壮地回答，又偏头看向那头的金浅荨，对方正看着布墙发愣，不曾注意到这边的响动。
“呐，人家现在很伤心，你只要肯过去安慰两句，对她来说可是莫大的鼓励。”祁成拍拍陆霄的手臂，示意他发发慈悲过去赐两句话安抚一下失去队友的金浅荨。
“那你去吧，我等你。”陆霄摆了个您请的手势。
“她又不喜欢我，我去干嘛？”祁成推了推陆霄，“培养一下人味儿，少废话，我到广场那边看看。”
陆霄哼一声，看着祁成抢先一步跟金浅荨打了招呼引起她的注意，然后丢下自己就走了。
他只能在人家小姑娘红着眼睛的注视之下，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上前去安慰她。
第255章 直男式节哀法则
“你好。”陆霄想了想，脑子里没有安慰人的台本，索性先打了个招呼。
金浅荨轻轻颤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他，“陆霄哥哥。”
这一声毫无精气神儿，陆霄要不是亲眼看着她说出来，都不会相信这是金浅荨在喊自己。
“你那个......稍安勿躁，啊不是。”陆霄愣是找不出适合的词，索性打量起眼前的人。
金浅荨的脸变化好大，明明平时她要更白皙的，偏偏现在变黯了的同时，却也更苍白了。搞不清楚该怎么形容她的样子，这到底算变黑了还是变白了......
陆霄转而看向布墙上的照片，那里贴着分部建成以来牺牲了的队员，廖沧海是第三个。
“你们队的人还好吧？”想不到该用哪句话安抚金浅荨，陆霄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不好。”金浅荨小声回答，迷雾自此就是七个人了。
车星凯知道杀死廖沧海的怪物，是因为学了他们夫妇二人的输出方式，才能趁他不备偷袭成功之后，自责得很，觉得是自己欠考虑才导致了队友的死亡，已经哭晕三回了。
其他人情况也不怎么样，金浅荨受不了队里的气氛才跑了出来。
“节哀。”陆霄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用词。
“如果我现在就节哀了的话，小海会难过的。”金浅荨顺陆霄的目光一起看着廖沧海的照片。
“那你伤心两天就不要再伤心了。”陆霄顺着她的话说。
金浅荨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目光是什么意思，陆霄决定忽略。
“陆霄哥哥没有伤心过吗？”金浅荨两眼无神地冲着布墙问。
“......我不知道。”陆霄坦白回答，难道这就是祁成指的人味儿吗？他记得凌央当时被横着送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那家伙一副濒死的模样很是愤怒，气她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
这是伤心吗？说不上来......伤心是什么，是哭成这副又黑又白的样子吗？那陆霄没有过这种时候。
“陆霄哥哥该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大坏蛋吧。”金浅荨抬起头来看他。
“喂，我大发善心来安慰你，你居然还拿话挤兑我。”看吧，这就是有人味的代价，祁成这家伙还是涉世未深，不知道人性的真实啊。
“你要是来安慰我的，是不是应该给个拥抱啊？”金浅荨眨了眨眼睛，没了浅色美瞳和卷翘睫毛的加持，这双深棕色的小鹿眼依然很有灵气。
“我是来安慰你的，不是来献身的，看着你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陆霄仿佛怕她扑上来似的，猛退一步，转身要走。
临走还不忘照着手机搜出来的话语念叨，“不要伤心了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坚强地继续生活，快乐总在不远处，不能沉溺在过去......这都什么啊我去。”
“陆霄哥哥！”金浅荨这一声唤的，倒是有了点平日里的精神气了，“你知不知道祁成哥哥昨天回收的那一头编号六，放在哪里了？”
“你找它做什么？”陆霄不解地反问。
“你听说过萧家吗？”金浅荨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听人讲，萧指挥他们家，可以起死回生。”
可以！陆霄保持着面不改色的模样摇了摇头，“别瞎听人扯，这么大的姑娘了又不是小孩子。”
“你们队新来的萧络是萧家人对吧？”金浅荨往前逼近一步追问。
“他姓萧难道还是我陆家的？”陆霄又开始了回答不了就往别处扯的迂回**。
“我想见他。”金浅荨突然提出要求。
“哈？你想干什么？”陆霄莫名不安，这小姑娘的眼神不太对，怎么有一股奇怪的不信任感在里头？
“陆霄哥哥，我问你，凌央姐姐上次，是不是萧指挥救的？”金浅荨眉头微蹙，问完话后还咬了咬下唇。
“你别乱猜，你凌央姐姐她就是命硬而已。”陆霄侧过脸刚好和路过的同僚对视一眼，对方并不感兴趣他们在谈些什么，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你别骗我！”金浅荨上前一步抓住陆霄的上臂，用力之大就算陆霄隔着衣袖的料子都能感觉得出来这姑娘她没剪指甲，“陆霄哥哥，你回答我，萧家的，萧净，萧寂，萧灭灭，他们是不是都能让人起死回生？”
“你冷静点，乖。”陆霄犹豫着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金浅荨的脑袋，“别难过了，要么回去睡觉吧。”
“我不难过！我生气！凌央明明知道有办法延续生命的对吧？对吧？她见死不救！见死不救！”金浅荨扣住陆霄使劲摇晃，眼泪刷一下全掉了出来。
陆霄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一个姑娘掉眼泪，这跟水龙头漏水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水龙头拧一下就能好，这女孩子能不能拧？
“凭什么你们队的人要死了就能救，我们的就不可以？”金浅荨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现在睁成这副样子，就陆霄的视角看来，还颇有恐怖片的意味。
“别瞎扣锅，我们队早就死过人了，两个。”陆霄努力表现出有人味的一面来，尽自己所能，勉为其难地不推开这孩子。
“你救救小海好不好，陆霄哥哥，我不缠着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把小海还给我们。”金浅荨又变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自己放开了陆霄，蹲在地上大哭。
“到底谁跟你说萧家能起死回生了？”陆霄歪着头问地上的人，又有两个队员走过去，有一个人还跑回来给陆霄递了包纸巾。
他拆开来抽了一张，又不想蹲下去，于是就在金浅荨的头上扬了扬。
“你这是干嘛？”谁在背后问了一句，陆霄回过头，看见萧络学着自己的姿势，举着手臂在半空中抖了抖。
嗯？难道姓氏带草盖的家伙，都能靠叨叨两句召唤出来的？陆霄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局面，他就应该维持毫无同情心的人设，直接去外头看萧络他四叔的表演。
“你怎么没去看表演？”陆霄依旧遵循了不想回答便转移话题的原则。
萧络还没回复，就发现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忽然跳起来扑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