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冷静一下子
“小宦先生不是明天要过生日吗?你给我打电话不是准备告诉我要晚一天再回来的吗?”ada知道的比齐遇以为的还要更多一些。
“谁说我要晚一天回去了?我干嘛要去参加一个都不记得我是谁的人的生日?我才不要。”齐小遇同学这会儿已然处于有点不可理喻的阶段。
虽然不可能存在基因上的联系,但【摇滚铁匠】过度倔强的个性,肯定有一部分是从齐遇这儿沿袭过去的。
“sweetheart,calm down,你好好冷静一下子,然后再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好吗?”
“你呢,现在回来,或者明天回来,我和你爸爸肯定都是没有问题的。”
“就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刚刚在电话里面和小宦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ada比较擅长处理齐遇的情绪问题。
闺蜜兼妈妈的功力,也不是盖的。
齐遇直到ada提醒,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的一系列过激反应,都是不冷静的表现。
只要稍微静下心来想一想,就不难想明白,宦享打电话给ada求证,不代表没有第一眼认出她。
更进一步来说,是恰恰相反的情况才对。
要如果不是因为认出来了,谁会忽然打电话给一个几年都没有联络的人?
齐小遇同学今天的心情,跌宕起伏的有点厉害。
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拥有摇滚基因和自由灵魂的骑手小遇遇。
在和宦享小哥哥重逢之初,齐遇心里面的思绪过于凌乱,以至于从摇滚的基因里面,突变出来很多矫情的成分。
这是怎么了?
齐大遇美女开始反思。
她都已经答应宦享哥哥说会去参加生日会了,还和大哥哥说了明天见。
怎么打电话找ada显摆没显摆成,就进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情绪里面?
问题出在哪儿?
齐遇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今天种种表象的症结所在。
这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齐遇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没有理由,创造理由也要说服自己。
宦享小哥哥都说了他和ada偶有联系,也说了几年前和ada联系的内容,怎么就唯独不说刚刚还通过电话的事情呢?
没错了,根本就不是齐遇反应过度,是“隔壁差不多家”的宦享哥哥自己没有说清楚。
害得原本还想和ada分享他乡遇故知喜悦的齐遇,就这么无情地被更早得知真相的闺蜜妈妈给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宦官哥哥的锅,都是宦官哥哥的错。
在心里面推卸完自己的责任,被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给缠绕了一下午的齐遇,顿时就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自以为已经解决完所有不冷静因素的齐大美女,开始思考,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可以给“隔壁差不多家”的小哥哥准备什么礼物。
齐遇完全就没有给男生送礼物的经验。
当然了,每年送给齐铁川生日、纪念日、父亲节礼物都不能算。
帅爸爸在齐遇这儿,从来都不是男生,而是从小到大,心目中唯一的男神。
齐遇打电话给ada,除了分享见到宦官哥哥的喜悦。
更重要的是还想找闺蜜妈妈商量一下,要送小哥哥什么生日礼物。
这样的问题,问只会打铁的帅爸爸肯定是问了也等于白问。
现在好了,一个不冷静,“吓得”a妈直接挂掉了电话,也直接断送了齐遇向闺蜜请教应该送什么生日礼物的机会。
齐遇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生活里面最后的“一棵稻草”拜托【摇滚铁匠】帮忙一起出个主意:
“心肝小匠匠呀~你说,去参加宦享大哥哥的生日会,我如果就带一句生日快乐过去,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一点呀?”
【铁匠】听完齐遇的话,满脸兴奋地跳起了有节奏感的“踢踏舞”。
什么宦享大哥哥的生日会,什么会不会没有诚意,这些话,【铁匠】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唯一能在【铁匠】的脑海里面留下痕迹的,就只有“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每一年,不管是【铁匠】的生日,还是齐遇家里任何一个人的生日,心肝小匠匠都能得到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铁匠】专属的,用新鲜的薄荷、苹果还有蜂蜜糖特别定制的燕麦蛋糕。
因着对燕麦蛋糕的狂热,【铁匠】牢牢地记住了“生日快乐”这四个字。
一听到从齐遇嘴里面说出来的生日快乐这四个字,【铁匠】就兴奋得开始蹦。
摇滚,踢踏。
【铁匠】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我好幸福”、“我好想吃”、“我爱过生日”。
于是,除了ada之外,家里另外一个能帮忙出主意的小心肝也指望不上了。
今儿个到底是重逢幸运的一天,还是失道寡助的一天?
十八岁的齐遇,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原生家庭对她的真正影响是什么。
她可以看起来没心没肺地生活。
她可以极力促成齐铁川和ada在一起。
她希望自己的帅爸爸能够拥有人世间最美的幸福。
可是,齐遇从来都没有憧憬过,自己的幸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过往曾经,还是难免会在幼小的心灵里面留下一些不太好的痕迹。
就算自己掩饰地再好,就算帅爸爸编造的理由再美,也改变不了齐遇从小就知道她是被妈妈抛弃的事实。
这也是为什么,从十一岁就嚷着自己要找一个和帅爸爸一样的男生谈恋爱的齐遇,一直长到十八岁,都不曾有过为一个男生心动时刻。
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男人能和自己的帅爸爸比肩呢?
同样是面对“隔壁差不多家”的小哥哥,齐遇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假小子般的洗车小能手。
………………………………
齐遇给ada发消息:【我现在有点太冷静了,以至于身体僵硬,行动不便,申请晚一天再带摇滚伏尔甘回家。】
既然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了,齐遇就肯定是要和ada报备一下的。
理由呢,也肯定不能是出在齐遇自己身上的。
都是a妈的锅,有事没事地让她冷静,害得从来都最听ada话的小遇遇,直接一个用力过猛就给冷过头了。
至于ada会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冷静到身体僵硬、行动不便的程度,那就是ada的事情了。
报备什么的,最无聊了。
还有那个宦官哥哥,在问都还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招呼都还没有打过一个的情况下,就已经打电话和ada报备了要邀请齐遇参加第二天生日会的事情。
哼,这不摆明了当她堂堂顶级流量明星的宠物主还是个小孩子吗?
齐遇的同学找她出去玩,都已经没有再问一问齐铁川和ada意见的习惯了。
去不去,都是齐遇自己说了算。
这么大个人了,谁还不能决定点要不要出去玩,要和谁出去玩,几点钟回来这样的事情,是也不是?
她都已经十八岁了,还要在晚一天回家这样的事情上提前报备,这也是没谁了,是也不是?
要不是小遇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早就该有逆反心理了,是也不是?
刚刚冷静了没有过久的,十八岁青春期少女的心脏,又开始和平时跳动地不太一样。
是不是该去做个心电图检查一下?
从来没有这么心烦气躁过的齐遇,还没有来得及发现,一颗悸动的心,就该是此刻这般患得患失的样子。
不管心脏跳动得一样还是不一样,齐遇在给【摇滚铁匠】贿赂了一整个燕麦蛋糕之后,就两手空空地带着心肝小匠匠去参加宦享的生日会了。
齐遇在看到宦官哥哥过了好半天才发过来的生日会地点是一个马场之后,就愉快地决定了用摇滚伏尔甘的《铁匠之舞》给大哥哥庆生了。
十八岁的齐遇,虽然在感情上还有些不开窍,但生活的常识,却肯定多了很多。
她已经明白“隔壁差不多那一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宦享带来的马,没有白嘴,只有屈从,却毫无悬念地跳进了五星级盛装舞步配乐自由演绎大奖赛,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马。
这样的马,没有个三五百万澳元打底,是肯定没有可能拿下来的。
这样的马,比赛结束之后,肯定是要找个“总统马厩”让一大堆人伺候着。
作为顶级流量明星的主人,齐小遇同学现在也不缺钱,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礼物可以送了。
生日会上,有一个顶级流量明星,献上一支专属的舞蹈做生日礼物,收到礼物的这个人,应该都不太有可能会觉得这个礼物是没有诚意的吧?
没有闺蜜妈妈ada的帮忙,齐遇第一次给一个大男生挑生日礼物能挑成这样,算是超常发挥。
不过,挑礼物的时候是一回事,送出去的时候,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宦享的生日会现场,齐遇的礼物,从诚意地献上一支舞,直接变成了无情地扎下好几针。
第三十二章 同马不同命
“谢谢你能过来。”宦享见到齐遇,先是感谢,紧接着就开始说抱歉:
“我的【faithcolour】昨天比赛之后,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所以我只能在马场过生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那肯定是不存在的呀~”
“你要不在马场过我可能还比较介意呀。”
“马场那就相当于是我的家呀~”
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和调整,齐遇已经做回了原来的“呀字诀”少女。
如果宦享没有选择马场,她还得费更多的心思,花更多【摇滚铁匠】的“血汗钱”给宦官哥哥准备礼物。
齐遇说自己不介意,那是真的不能更不介意了。
再也没有比宦享在马场过生日,更经济实惠,也更能让齐遇感到自在的地方了。
“马场现在也是你的家了吗?不是应该只有【齐家铁铺】才是你的家吗?你可是八辈祖宗都是打铁的金字招牌传承人呢。”宦享再次提起【齐家铁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家大业大四海为家不行呀?”音阶笑声一出,齐遇小时候说自己家产业比较多的那个样子,也跟着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宦享小哥哥的话,总能让齐遇发出最标准的音阶笑声。
“有道理,谁说不行你就和谁急,对不对?”宦享也被齐遇给逗乐了。
飘飘若仙的长发齐遇形象,和热衷洗车的寸头齐遇形象,终于在宦享的脑海里面融为一体。
长相会变,一个人的天性,往往都是始终如一的。
“谁要急呀?我才不要。我一个女孩子,做什么第八代传承人?”
“我呀,现在就等着我爸和ada给我生个弟弟玩呢。”
齐遇已经从小时候想要自己继承【齐家铁铺】金字招牌的寸头假小子,晋升为想要有一个铁匠弟弟供自己“使唤”的长发美少女。
她的确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力气,也的确是没有办法像帅爸爸那么打铁。
最多就是在《铁匠之舞》里面,加几个和帅爸爸打铁一样帅的动作。
不知道是因为宦享哥哥人长得好看,还是声音好听。
齐遇很快就发现,在自己没有过度激动的情况下,和宦享大哥哥说话总是相当令人愉快的。
心情愉悦的齐遇,开始关心宦享的坐骑:
“你说【faithcolour】,比完赛体温一直降不下来,为什么呀?是生病了吗?”
爱马的人,对于马的关心,从来都是发自肺腑的。
齐遇对自己的宠物+吉祥物+心肝小匠匠自然是要宝贝到“令人发指”的,但是别人的马生病了,也不可能完全漠视。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把ada带进了帅爸爸的生活里面的、人傻钱多的、她欠了一句谢谢的、隔壁差不多家的宦官哥哥。
“【faithcolour】有个中文名字,叫【本色信仰】。”
“兽医说是肌腱炎引起的体温升高,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有用消炎针。”
“但炎症一直到现在,还是有点消不下去。”
宦享一边说一边捋了捋【本色信仰】的黑色鬃毛,紧接着又抚摸脖子继续安慰。
齐遇如果这么摸【铁匠】的鬃毛,心肝小匠匠一定会一脸享受地往齐遇的身上凑。
齐遇的宠物会用肢体动作和自己的主人撒娇【宠物主大大,你又撩人家了,要撩就多撩几下,不要才撩了一边的鬃毛,就结束了,小匠匠很乖,求续撩。】
等到齐遇“被逼无奈”把所有的鬃毛都捋了一遍,【铁匠】就会用世间最亮闪的眼神告诉齐遇【我是你的宠物,你每天撩我一百遍都不够。】
同样的动作,到了【本色信仰】这儿,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这匹黑色的母马被自己的骑手给撩完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
整匹马恹恹的,整个一个无精打采的写照。
“啊?打消炎针都消不下去?这么严重呀?是就这一次,还是经常都这样呀?要不要我这个护蹄界的扛把子帮你看一下呀?”头发变长并不能改变齐遇的性格。
齐遇这会儿说自己是护蹄界的扛把子,和小时候说自己力气很大可以帮忙推“破车”,脸上挂着的,都是同系列的表情。
寸头齐遇和长发齐遇的形象,又一次在宦享的眼前重叠。
和心肝小匠匠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骑手小遇遇别的不会,处理马的肌腱、跟腱、蹄冠线等等的各种和腿有关的运动损伤问题,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你能帮忙看吗?太好了,早上还在想,要不要找ada过来帮忙看一看。”宦享和ada的关系,始于马主和私人兽医的关系。
“其他的部位我不敢说,但如果是马腿部的问题,上到髋关节、后膝关节,下到飞节、蹄冠线,我看和ada看应该是差不了太多呀~”
齐遇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一点都没有自吹自擂过后的不好意思。
有一个顶级兽医妈妈,和擅长传统中医拔火罐技能的铁匠爸爸,近水楼台的齐遇,早就把降低【摇滚铁匠】腿部伤病几率的本事,给学了个**不离十。
如若不然,像【蓝荷tj】这样,差点因为蹄冠线重伤致残的马,又怎么可能被齐遇养得“白白壮壮”,又是踢踏又是摇滚的?
齐遇熟门熟路地走到【本色信仰】的右侧,好让【本色信仰】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不会因为陌生人的突然靠近而受到惊吓。
扛把子遇把手轻轻地放在马后臀的后部位置,慢慢朝着右后蹄的方向探手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本色信仰】就能够非常自然地把右蹄抬起来让她检查。
齐遇给【本色信仰】检查腿部伤情的手法,绝对是专业级的。
“髋关节没有问题,后膝关节也没有问题,肌腱问题感觉起来也不严重,你的兽医说哪里发现来着?”
齐遇一边发出自己的疑问,一边继续往下检查:“诶,这个飞节的感觉,明显不对啊,你有没有听到抬起来的时候,有个杂音的感觉?”
“你的马除了屈肌腱的小问题,飞节这里应该有比较严重劳损的淤积,你们团队的人之前都没有发现吗?
齐遇问了好几个问题,但与其说这些问题是问宦享的,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
齐遇连头都没有抬,就开口问宦享要东西:“你这儿有没有醋和酒。我每天都会给我们家【摇滚铁匠】做醋酒灸,,看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就便宜你家【本色信仰】了。”
“醋和酒我应该很快就能让人找出来的,灸完就能好吗?”宦享的表情,意外里面带着更多的开心。
“呃,这个呀,你想多了,醋酒灸是【摇滚铁匠】的日常护理保健灸术。”
“平日里都没有灸疗保养过的【本色信仰】,等我几针刺下去,只会变得更严重,直接跛了都有可能。”
齐遇的回答让宦享不知道要不要喊人拿醋和酒过来。
看到第一次出现在宦官哥哥脸上的犹豫表情,齐遇就莫名地有点开心。
再一想,她和宦享其实并没有很熟,大哥哥要是没意识到她在开玩笑,可能就真的不会让人拿醋和酒过来了。
齐小遇同学决定适可而止:
“醋酒灸施于患部之后的一天,最多两天之内,就会导致原本因为疼痛已经跛行的【本色信仰】出现更严重的跛足。”
“这种情况出现就代表疼痛加剧,这个时候你不能心软,就算是跛了,也要让【本色信仰】多多走动。”
“疼得越是厉害的时候走动,肌腱就越容易伸展。”
“运动性恢复要比静止性恢复快。”
“如果你不着急要带【本色信仰】去参加下一场比赛的话,大约一周之后跛足的问题就会减轻,半个月之内就会彻底消失。”
“齐兽医”给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半个月之后就能继续参加比赛了是吗?”宦享比较关注恢复的时间。
“你很着急要带【本色信仰】去下一场积分赛吗?”
“你这个级别的骑手,不是应该都有好几匹备选马才对的吗?”
按理说,但凡有点别的什么选择,骑手都不会带这样的一匹马出战。
齐遇在等人拿醋和酒过来的时间里面,更加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宦享坐骑的飞节:
“宦官,呃……那个宦享哥哥,你的【本色信仰】,过劳损的问题有点严重啊。你得让她多休息休息。”
“你家【本色信仰】也真的是够能忍的,飞节都积液成这样了,也不哼不哈的。”
“要是换了我们家【铁匠】早就哭得泪眼婆娑了。”
齐遇说自己是护蹄界的扛把子,是真的没有太多吹牛的成分。
她把【摇滚铁匠】的腿部健康,看的比什么都重。
一般的马,都是要在受伤或者高强度的运动之后,才会接受灸疗之类的保养。
齐遇才不管什么叫一般,她的【铁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遇到闰年就三百六十六天,都要接受最好的保养。
除了灸疗,齐遇还坚持每天给【摇滚铁匠】的四个蹄子做spa。
骑手小遇遇的心肝小匠匠又不是什么“职业运动员”,哪有什么高强度比赛之后才能接受护理的说法?
真的是同马不同命。
第三十三章 跟着你回家
宦享让人把醋和酒拿过来,齐遇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灸疗设备,熟练地开始给【本色信仰】施针。
一边扎还一边摇头叹息:
“可惜我家帅爸爸不在,不然在醋酒灸之后,先用三棱针刺合子穴,再用火罐吸血排毒,最多三五天就能好了。”
“这样一来你的【本色信仰】也能少受一些罪。”
齐遇终于明白,宦享的马却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嘴里连一点白沫都没有出现。
不仅没有白嘴,还俨然一副屈从的模样头部和颈部悉数放低,眼睛和耳朵全都朝向两侧。
虽然,【本色信仰】飞节的劳损,比较具有隐藏性。
但是,如果团队的人足够认真和重视她的健康问题,多给她拍几张片子,多拍几个不同的角度。
肯定是不难发现【本色信仰】除了肌腱之外的飞节问题。
至少,像a妈那种级别的兽医,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也会在情况恶化之前,控制并且妥善处理伤病。
【本色信仰】的团队看起来很豪华,却只会看着她肌腱反复不断地发炎。
发炎之后再打消炎针、还是不行就打封闭。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让【本色信仰】看起来没有跛足的问题。
可是光看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看起来一个一个都好像很职业的样子。
实际上,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尽心尽责。
竟然还一度职业到,想要阻止齐遇这个没有资质的“野路子”,给【本色信仰】“野蛮施针”的暴力行径。
很难想象,宦享在这种团队的配合下,是怎么骑着一匹屈从而不是主动配合的马,达成盛装舞步五星骑手成就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带着【本色信仰】跟着你回家去呢?”宦享在齐遇的叹息之后,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
“啊?不好吧,你一个大男生,跟着我一个刚刚成年的美少女回家,你让我爸和ada怎么想呀?”齐大兽医正经不过十分钟,就又开始皮了。
“你不要误会啊,我不会住到你家里去的,我会自己找酒店,你和你的家人只要帮我照看一下【本色信仰】就好了。”宦享大哥哥赶紧解释。
宦享并没有齐遇话里面传达的那个意思,解释起来特别的认真。
认真到齐遇都开始有负罪感:
“呃,介个……内个……你都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的呀?刚刚那个就和我叫你宦官哥哥是一样的玩笑呀~”
齐遇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个类比会不会让宦享觉得更好受一点。
“你叫我宦官哥哥,可没有像是在开玩笑,我貌似听到你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
“你明显是认真而不是开玩笑地在叫宦官哥哥。”
宦享并不是一个不能开玩笑的人。
刚刚郑重其事的解释,更多的是因为,在齐遇的“提醒”过后,觉得自己之前说要跟着齐遇回家的表达确实有问题。
他可是北欧绅士,又不是什么流氓,哪有十年没见,一见面就要跟着一个小女孩回家的道理?
这样的说法,的确有点不妥。
齐遇已经成年,但是在宦享的印象里面,她始终都还是一个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都被宦官哥哥发现了呀~”齐遇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但却一点都不心虚的感觉。
反正是大哥哥自己要姓宦,又不是齐遇强迫他姓的,是也不是?
宦享笑了笑,没有接受也没有反驳,毕竟,他已经过了那个还会纠结自己姓氏的年纪。
大哥哥笑得太好看,以至于齐遇在一分钟之内,第二次出现了欺负成年人的负罪感。
“宦享哥哥,你能不能跟我回家这件事情,你问问我爸或者ada好了。”
“ada能做我爸的主,我可是做不了呀~”
“我家帅爸爸呀,现在已经是ada家的了~”
齐遇对于要不要让【本色信仰】到布里斯班,是持开放态度的。
如果不是昨天情绪过于跌宕起伏,和ada说了什么自己根本就不要参加宦享的生日会这样的话,齐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就自己帮忙打电话问了。
现在嘛,呃,有点不好意思再和a妈说小宦先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行,那我等下打电话问一下ada,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宦享很愉快地接受了齐遇的提议。
“啊?谢啥呀?我这都还没有送呢?你就谢?”齐遇差异地嘴巴都变成了o字型。
“你不是送了醋酒灸吗?”宦享的脸上挂着很和煦的笑容。
不是陌生的,不是礼节性的,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徜徉其中,怎么都看不够。
奇怪,宦享是小哥哥的时候,齐小遇同学也没有盯着看的习惯呀,怎么变成了大哥哥,长相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感觉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醋酒灸是送给【本色信仰】的,你难道还人马合一了呀?”齐遇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自然也不会盯着别人看。
尽管有点不舍,齐遇还是很快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人马合一不是盛装舞步的最高表现形式吗,能人马合一是我的梦想。”宦享大哥哥很会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梦想总是要有的,就算实现不了,总归也能让自己知道肖想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呀~”齐遇说话的逻辑很少按照正常的剧本走。
“你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才好了。今天就先过生日,不想马术的事情了。”宦享有点不想继续和盛装舞步有关的话题。
但齐遇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过生日呀,宦享哥哥今天这样过生日好像有点不太给力呀~”
“怎么都没有给我们家摇滚伏尔甘准备一块蛋糕呀~”
“你看他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我刚带着他出门前,可是已经和他说,你这里有好吃的蛋糕的了呀。”
同样是在马场过生日,齐遇一般都是在户外和自己的心肝小匠匠一起过。
宦享显然是在房子里面,准备了一个只有人类可以参加的派对。
“马还可以吃蛋糕的马?马能消化奶油吗?”宦享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拿蛋糕给马吃的。
“呃,介个呀~我也不太确定马能不能吃奶油呀~”
“反正呢,好的蛋糕都是动物奶油,马是草食性的,我肯定不会给【摇滚铁匠】吃奶油蛋糕。”
“但是小哥哥你都不懂得变通的吗?”
“人类的蛋糕不能吃,你就不能在准备点马类的蛋糕吗?”
“马类蛋糕?那是什么?”第一次听说马类蛋糕的宦享,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准备。
“奇怪呀,也不知道马儿生病了,也不会给马儿做蛋糕,那宦享大哥哥你都会什么呀?”齐遇忽然就有了谜之优越感。
“我大概只会骑马。”宦享的表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是尴尬还是难过,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宦享从十八岁开始练习盛装舞步,从训练之初,就一直都有顶级配备的团队跟着。
和马有关的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这一点,纯粹靠自己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摇滚铁匠】给拉扯大的齐遇,比较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此处的一把屎一把尿什么的,纯属修辞手法。
马一生下来就能自己走路,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哪一种哺乳动物的幼崽,是像人类的小孩这么无助的。
生下来的时候,不要说是走了,就是头都抬不起来。
齐遇虽然不是特别的敏感,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自己刚刚的话,让大哥哥的情绪有点不太好。
把一个过生日的人,弄得心情不好,并不是齐遇的本意:
“宦享哥哥,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呀?”
“【摇滚铁匠】昨天已经吃过蛋糕了。”
齐遇笑着蹂躏了一下【蓝荷tj】的脑袋:
“你再怎么喜欢吃甜食,也要有个限度,等下牙齿全都坏掉了,就会影响生命值和生存质量的,知不知道?”
心肝小匠匠一脸无辜地看着齐遇【为什么说有生日蛋糕的人是你,说不能吃的人也是你?】
“哎呀,心肝小匠匠呀,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呀,你作为一匹马,又没有假牙可以装,你再怎么盯着我,我也不会再做一个马类蛋糕给你的呀~”
齐遇试图通过和【铁匠】的对话来化解尴尬。
没曾想,却把隔壁差不多家的大哥哥,给弄得更加失落了:“【本色信仰】从来都没有吃过马类蛋糕。”
第三十四章 不要太过分
宦享温柔地抚摸【本色信仰】的脖子,安慰接受完第一次醋酒灸,不安到现在的亮黑色母马。
宦享的这个反应,让齐遇对他的好感度猛增。
大哥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把自己的马往死里练,不管马的意愿,把好好的马给练到屈从的骑手。
此时心情有些低落的宦享,还没有办法感觉到齐遇好感度的变化。
宦享语带内疚地对【本色信仰】说:“对不起啊,过生日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给你准备蛋糕。”
宦享和【本色信仰】之间,似乎有什么齐遇想象不到的故事。
【本色信仰】的屈从问题,似乎也不是出在骑手身上。
齐小遇同学一直都自认为还是比较会聊天的,怎么到了宦享大哥哥这儿,就变成了说什么都不太像是要给人过生日的样子了?
见不得寿星哥哥的脸上流露出失落表情的齐遇,齐小遇同学再度萌生了新的想法:
“想要马类蛋糕还不简单吗?我去给【本色信仰】现做一个就好了呀~”
“又不是人类蛋糕,还要打鸡蛋和抹奶油。”
“宦享哥哥你等我一下下,我去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材料。”
说话间,齐遇就撸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
“对了,宦享哥哥,你的马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呀?”
在大干一场之前,齐遇还有一个常规问题需要解决。
“她应该是最喜欢吃糖和胡萝卜吧……”宦享的答案有些犹豫。
“啊?应该呀?”齐遇本来想说,那可是你的伙伴,你怎么能说应该呢?
看到宦享脸上的表情,就决定把话给收回来了:“得嘞,十分钟之后,给你家【本色信仰】上一个麦芽糖胡萝卜燕麦蛋糕,让她高高兴兴地和你一起庆祝生日。”
齐遇说完,就一头栽进马类蛋糕制作中去了。
齐大遇美女,压根就没有发现一件极其违背她本心的事情。
只想用最经济实惠的方式给宦享过生日的高冷骑手遇,连大哥哥生日会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礼物就越送越多。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想要抓住一个骑手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马?
“你去做吗?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还要麻烦你帮忙做生日蛋糕。”宦享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这里只有我这么一个马类蛋糕小能手呢?”
“再说了,我这又不是要给你做,是给【本色信仰】准备点好吃的,怎么都算不得是你的生日蛋糕呀。”
齐遇其实一直都挺喜欢给马做燕麦蛋糕的。
如果不是担心【摇滚铁匠】的体重超标和牙齿报废,就算天天做,齐遇也是没有什么所谓的。
齐遇说要给【本色信仰】做蛋糕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也不觉得是宦享大哥哥的一个表情,就让她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对于齐遇来说,这真的就只是一个举手之劳罢了。
齐小遇同学经常都会有一些臭美到不行的时候,但是做马类蛋糕这样的小事,她说十分钟之内完成,就一定不会让秒针多走半格。
本来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只要做的形状有一点像蛋糕,再把【本色信仰】喜欢吃的东西融合进去,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样的蛋糕,人类吃起来,肯定是难以下咽的,但马类吃起来,就必定是浑身舒畅的。
【本色信仰】如果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蛋糕的话,对味觉的冲击只会比吃惯了马类蛋糕的【摇滚铁匠】要强烈得多。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齐遇完成了两个马类蛋糕,一个主打胡萝卜,一个主打苹果。
没有可能给别的马吃蛋糕,却让自家的心肝小匠匠就这么干巴巴地看着。
【摇滚铁匠】吃起醋来,直接就用自己的铁蹄宣誓主权去了。
齐遇满心欢喜地拿着两个蛋糕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分给【本色信仰】和【摇滚铁匠】,就遇到了她并不想见到的人。
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的宦享的爸爸宦琛北。
宦琛北拖着一个带电子标签的rimowa行李箱,从马场的入口走进来。
虽然是面对面地往对方的方向走,但齐遇一心都在要先悄无声息地把麦芽糖胡萝卜燕麦蛋糕给【本色信仰】,再回过头来把【摇滚铁匠】的薄荷糖苹果蛋糕送到他嘴边。
宦琛北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蓝荷tj】。
齐遇和宦琛北都没有太注意,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这个人是谁。
齐遇还没有来得及把蛋糕拿给【本色信仰】送去,就听到了能直接把她手里的蛋糕给吓掉地上的话。
“儿子啊,才几个月不见,又孝顺了啊。”
“你自己过生日怎么还给爸爸送礼啊?”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这是rocking vulcan吧,我都说,我和这匹马有缘了。”
“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注定是爸爸的马。”
“你这份大礼,爸爸收下啦。”宦琛北见到【蓝荷tj】直接高兴到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八度。
宦琛北的话一出,齐遇瞬间就怒了:
“谁和你说rocking vulcan是礼物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
齐遇立马把蛋糕往地上一扔,往【摇滚铁匠】的方向飞奔。
“这,是你的马?”宦琛北若有所思地看着冲出来的齐遇。
齐遇一脸警惕地看着宦琛北。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吗?”齐遇把【铁匠】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难道不应该是我的马吗?”从理论上来说,宦琛北确实是比齐遇更早发现并且看上【蓝荷tj】的那个人。
“你是把他养大了,还是注册成为马主了?什么叫应该?【铁匠】从离开【蓝荷育马】的那一秒开始,就是我的。”齐遇有点炸毛,她不过是带心肝小匠匠来参加一个生日会,怎么就成了要把摇滚伏尔甘送人了?
齐遇看了一眼站在十步之外的宦享,有点气闷。
昨天宦享说要先回去找自己团队的时候,齐遇还特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小哥哥眼神奇怪的爸爸的身影。
一般来说,年轻人的生日派对,都是不会邀请父母参加的。
就算齐遇和自己的帅爸爸还有ada妈妈的关系那么亲密,也没有例外。
齐遇都是中午和齐铁川还有ada过生日,晚上和朋友们一起嗨。
齐遇和宦琛北的第二次见面,连招呼都还没有打,就比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还要更加剑拔弩张。
“爸,您今天怎么来了?”宦享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也表明了,宦琛北的出现,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这是我的马场,你能来,我还不能来啦?”宦琛北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蓝荷tj】,仍然在当时抢走他的那个人手上,并不是儿子特地买来孝敬他的,心情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比宦琛北心情更加不好的,是宠物主齐遇。
心爱的宠物,被别人说成是自己的,那种感觉,并不比自己的小孩子被说成是别人家的好多少。
齐遇要是早知道宦享哥哥的生日会,那个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人的怪蜀黍也会来,就肯定不会想出让【摇滚铁匠】献舞这样的生日礼物。
她甚至根本就不会来参加。
怪蜀黍不是在丹麦生活的吗?
11年在丹麦遇到的时候,ada有说,宦琛北定居在丹麦,但是在澳洲投资了很多马,基本上都养在英格利思在墨尔本的马场。
后来因为他买的马太多,又都是些上不了战场的“废材”,就自己在墨尔本买了一块地,给那些马养老,仍然是托管给英格利思的人负责照看。
没听说在新西兰也有马场。
怎么在新西兰也有自己的马场?
总不至于是因为在【蓝荷tj】的争夺战里面,没有能够赢得过齐遇,就彻底和英格利思赛马拍卖行决裂了?
还偏偏选在了离澳大利亚最近的新西兰搞一个新的马场?
宦琛北从哪里来,即将要到哪里去,这些都不是齐遇可能会关心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有问清楚,就带着心肝小匠匠来到了狼窝。
齐遇不明白,自己昨天跌宕起伏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坏掉的。
小哥哥再好,架不住他爸爸的眼神会吃人啊。
“您能特地过来一趟给我过生日,我当然开心啦,哪里有不能来的说法。”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就换个别的地方办派对了。”
宦家在新西兰的马场很大,有英格利思赛马拍卖行布里斯班育马场一半的规模。
考虑到这不是一个育马机构,而是一个私人马场,排场就显得比英格利思的更大了一些。
这里面的逻辑就和不能拿自己家里的游泳池和外面比赛用的标准泳池来比,是一个道理。
如果你家的私人泳池,有国际标准比赛池一半的大小,那就绝对不是普通的豪宅。
“换地方?为什么呀?想要把和我抢马的这个小姑娘藏起来?”宦琛北和自己的儿子说话,眼睛却是盯着齐遇看。
第三十五章 想都不要想
“爸,您这是在想什么呢?”宦享也觉得自己爸爸此时的反应有点怪怪的。
平时也不见宦琛北这么盯着谁看。
“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和我抢马的小姑娘,今天怎么也会在这里?”
“难不成你们俩一直都有联系?你还假装不知rocking vulcan的来历。”
宦琛北大叔,脸上就差直接写上不高兴这三个大字了。
“这个真没有,我们就是昨天比赛的时候,凑巧碰到的。”
宦享给宦琛北解释,但宦琛北显然不信。
“爸,您刚下飞机,要不要先去收拾一下?”
宦享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我又不是过三十岁生日,您还专门跑一趟,有点受宠若惊啊。”
宦享和宦琛北已经有几个月都没见了。
“谁说我专门为你跑的一趟?我这次来,就是来要回我的马的。”宦琛北还是没有绕过马这个话题。
听到“要回我的马”这样的话,逻辑遇被宦琛北的神逻辑给惊到了。
搞的好像宦琛北一早就知道齐遇和宦享会在昨天相遇。
也知道齐遇会带【摇滚铁匠】来参加宦享的生日会。
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
齐遇在盛装舞步大师赛上偶遇宦享和【本色信仰】之后,所有的决定,都是临时做出来的。
甚至包括要不要来参加宦享的生日会,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宦琛北居然好意思说他是专门为了要回他的马,才来的新西兰。
【蓝荷tj】究竟是什么时候成了宦琛北的马了?
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齐小遇同学又不是什么软趴趴的性子,对任何一个觊觎【蓝荷tj】的人,她都没办法不保持高度警惕:
“这里没有你的马!你想都不要想。”
齐遇一边说,一边把低头吃掉在地上的薄荷糖苹果燕麦蛋糕的【摇滚铁匠】,往远离宦琛北的方向拉。
马吃掉在地上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
新鲜的草也都是长在地上的。
但齐遇从来都是把【铁匠】当宠物养的。
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东西已经掉到地上了,还让心肝小匠匠吃的情况。
齐遇见不得【摇滚铁匠】吃不干净的东西,但此时的宠物主齐遇,已经完全进入了战备状态。
齐遇暂且放下对小匠匠在吃什么的关注,整个人高度戒备,谁要是敢靠近心肝小匠匠,她就和谁急。
齐遇甚至有些迁怒宦享。
大哥哥和自己的爸爸说话,还您来您去的,这么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怎么听怎么别扭。
怎么可以对一个强盗用尊称?简直不要太过分。
“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的马?这里的马都是我的。”宦琛北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又一次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齐遇。
“才不是!”齐遇用自己能够做出的,最凶的眼神怼了回去:
“不要以为你是宦享大哥哥的爸爸,我就会怕你。”
事关心肝小匠匠,齐遇肯定寸步不让。
“小丫头,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和我说‘谁告诉你我喜欢宦享小哥哥,你才喜欢宦享小哥哥’,怎么,都不喜欢我儿子了,还特地跑来新西兰给他过生日?”
宦琛北的这番话,除了眼神依然让齐遇感到不舒服之外,就听不太出来喜怒哀乐。
宦家的怪蜀黍是魔鬼吗?怎么七八年前对话的小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呢?
“谁告诉你我是来给宦享大哥哥过生日的?你才是特地跑来给宦享大哥哥过生日的。我明明是主办方请来做表演嘉宾的。”
十八岁的齐遇,和十一岁的齐遇,怼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齐遇到了澳洲之后,已经很少怼人了。
一来没有人“好心”地过来告诉她,她是被妈妈抛弃的。
二来育马场附近的学校,除了她,再也没有一个中国学生。
刚到澳洲上学,是不知道怎么用英文怼人,时间一久,发现大家都挺友好,也没有需要她怼的人。
“是哦,宦享小哥哥都变宦享大哥哥了,既然都不喜欢还叫这么亲热干什么?”
眼神让人发毛的怪蜀黍,也还是和2011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难以用正常的人类语言和逻辑来沟通。
“我懒得跟你说。你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
齐遇转身,看着同样一脸警惕的【铁匠】:“小匠匠别怕,小遇遇这就带你回家。”
齐遇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带走了心肝小匠匠,还带走了从里面听到动静出来的【本色信仰】团队里面,好几个人的错愕。
齐遇应邀来参加宦享的生日会,连会场都还没有进去,连句生日快乐都还没有说,就这么气呼呼地走了。
齐遇其实也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妥。
但是,在行为不妥和心肝小匠匠的“抚养权”问题中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值得犹豫的地方。
宦琛北倒是没有夸张到追着【摇滚铁匠】出去,或者让人强行把一人一马给留下。
齐遇和宦琛北第二次见面,再一次不欢而散。
…………………………
等到齐遇走了,宦享才有点无奈地问宦琛北:“爸,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你说有没有必要?”宦琛北并不回答,而是直接反问。
这是他和宦享对话的日常。
“也对,我都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宦享倒是因为这句反问,敛去了脸上大部分的情绪。
“你要记住,你爸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凡事三思而后行。”
“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应该也是能感觉得到的。”
宦琛北和宦享说话,跟和齐遇剑拔弩张的那种对话方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
“您是觉得,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宦享的想法和宦琛北还是有些差异。
“这倒也不是,不过这个小姑娘,不是有一个澳洲妈妈吗?”
“你如何能确定ada会不会支持你的想法,你说是不是?”宦琛北和宦享说话,比较喜欢发问。
“我光想着她爸爸是传统技艺的传承人了,倒是没有想过ada会有什么态度。”
“我们和ada的关系一直都算还不错吧。”
宦享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不确定。
“我觉得我和她关系很不错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己继女的那一边。”
“我们男人,一般都很难看透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没事儿还是不要瞎猜的好。”
宦琛北对自己在【蓝荷育马】“遭受”到的待遇,还是记忆犹新的。
“您那个时候应该先和我说一声,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去偷偷跑去【蓝荷育马】了。”
宦享是在【蓝荷tj】出名之后,才听说宦琛北去过【蓝荷育马】的。
“你以为我想的吗?做戏难道不是要做全套的吗?”宦琛北又是在反问。
“我这个时候找一个小姑娘商量,确实是早了一点。那现在怎么办?”宦享也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
“现在当然是先给我儿子过生日啦。”
面对儿子的宦琛北,和刚刚面对齐遇的宦琛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反正,你要是有想做事情,就做得隐秘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摆到台面上来。”
宦琛北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您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团队里面,还有人有问题?”宦享倒是有些惊讶。
“这些多给几个钱,就会换工作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们对你有多么忠贞吗?”
“不要太天真了。希望你不要再步爸爸的后尘,把自己弄得这么被动。”
“行啦,不说了,进去吧。”
宦琛北说完,就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人一样,跟着宦享到里面开派对。
说是派对,其实除了有生日的布置,整个气氛一点都不好。
因为是在宦琛北的马场,所以生日会的人员构成,基本上就是原来马场的人,再加上【本色信仰】团队的。
宦享问都没有问过他们,就同意齐遇,往【本色信仰】腿上扎针的行为,让整个团队的人都有些不高兴。
这些人本来都想要罢工以示抗议了。
发现【本色信仰】被齐遇一通折腾之后,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
就觉得让宦享自食苦果,要比罢工来得解气得多。
一匹马有参加世界杯和奥运会的水平,不代表就能在比赛里面展现出来,并且健健康康地和骑手一起获得足够的积分,走到最后。
宦享现在就只剩下【本色信仰】这么一匹能够达到五星赛事标准的马。
如果【本色信仰】再出什么问题,宦享想要在积分赛里面取得好成绩,就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面对团队的人陆陆续续提出来的质疑,宦享只是笑笑说自己病急乱投医,下次一定好好配合。
宦琛北更是和团队的人同仇敌忾,说自己已经把不受欢迎的一人一马给赶走了。
宦享的生日会,一开始,气氛并不是那么的融洽,但是很快,这些人就愉快地忘记了曾经过来“捣乱”的长发女孩和她的摇滚伏尔甘。
第三十六章 一码归一码
在宦享发现【本色信仰】高烧不退之后,其实是想过取消生日会的。
可他又已经邀请了齐遇。
宦享既不希望【本色信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再出什么意外,又不愿意出尔反尔。
两难之下,只能选择在马场搞一个简单的生日会。
宦琛北没有提前和宦享说过自己会来。
宦享也没有想过,自己爸爸不仅来了,还真的能和一个小姑娘吵起来。
就算宦琛北不提醒,宦享听完齐遇说【本色信仰】飞节有严重问题之后,就已经心里面决定好了,等去了布里斯班再和齐遇聊,他之前想要聊的那件重要的事情。
被宦琛北这么一搅合,宦享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和齐遇继续,想要跟着她回家的话题了。
在齐遇被宦琛北给“吓跑”之后,宦享给齐遇打了两个电话,齐遇都没有接。
后来再打,就是关机。
齐遇下了飞机,带着【摇滚铁匠】上了运马车,才开机。
然后,宦享哥哥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寿星一直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弄得齐遇有些心烦意乱。
这个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呢?
要不要和宦享大哥哥说生日快乐呢?
大哥哥一个相处起来这么舒服的人,为什么会有一个让人浑身发毛的爸爸?
齐遇带着【铁匠】上了回布里斯班的飞机之后,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责的。
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和宦享大哥哥说,就这么走了。
会不会对不起帅爸爸的教诲?
会不会做人太不礼貌了一些?
今天是大哥哥的生日,又不是怪蜀黍的生日。
可是,宦享哥哥的爸爸,句句话都在打心肝小匠匠的主意。
这是齐遇的底线,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齐遇认真地反思了一下,就又收起了自己的内疚。
“honey,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呢,你怎么不接一下子?”
ada自己开运马车过来接齐遇和【摇滚铁匠】。
“懒得说话呀,谁规定电话响了就一定要接的呀?”
齐遇把电话给关无声了,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烦躁的心也找回片刻的宁静。
“你要是再不接的话,这个电话可能又要打到我这里来了哦。”
ada妈妈总是能有一套说服齐遇的办法。
如此锲而不舍地打电话,一点都不符合宦享大哥哥的气质。
齐遇为了不让ada被宦享骚扰,就觉得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对的,她是为了ada的清静才接的电话,并不是她自己想要接的。
找到足够充分的理由,齐遇接起了电话:
“宦享哥哥,今天不好意思呀,都忘记了你才是过生日的主角。”
“祝你生日快乐。”
齐遇的生日祝福,送得比自己想象的晚了七八个小时。
够不够诚意,已经不在齐遇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邀请你参加生日会的时候,没想到【本色信仰】会高烧不退。”
“你和我爸爸,可能也是有点误会,等过两天,见面了,我再和你说。”
宦享只用了两句话,就把自己打电话的目的给说清楚了。
“啊?过两天见面?过两天为什么会见面?”
“我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准备期末考试和论文。”
“应该有蛮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在带【摇滚铁匠】出去表演了。”
“我这种非职业骑手,就是带【摇滚铁匠】去玩一玩的,不像你们需要攒积分。”
“宦享哥哥现在是五星骑手,下一步就是世界杯和奥运会了,你要加油呀~”
齐遇并不认为,自己有短期之内和宦享再见面的机会。
而且,就算有,她也想要尽量避开。
她昨天都特地留意过宦琛北有没有跟着宦享来比赛,才答应参加生日会。
但人家父子之间的关系,又怎么是她这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外人,说避开就能避开的?
齐遇有点不想和宦享继续聊下去。
不是齐遇不喜欢和大哥哥聊天,而是她不喜欢自己最近这两天,明显有些心烦意乱的感觉。
眼前的情况,复杂到齐遇自认为还挺高的智商,根本就想不明白。
自从到了布里斯班,齐遇的心,一直都是宁静而幸福的。
有帅爸爸,有ada妈妈,有心肝小匠匠。
齐遇想象不到,还能有什么样的生活,是比现在更好的。
对于那些可能会破坏此时幸福的“不稳定因素”,齐遇选择眼不见为净。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次回到布里斯班,都没像以前一样,迫不及待地和闺蜜妈妈分享自己去新西兰的见闻。
“之前不是说好了,只要ada答应了,我就可以带着【本色信仰】去投奔你们了?”宦享没有再说“跟着你回家”这样的话。
宦享说的过两天见面再聊,和此时智商有点欠费的齐遇心里面想的,明显都不是一回事。
“啊?你还是要来呀?”齐遇意外到声音都高了一个音阶。
怎么听,都是一个不太友善的回答。
“你不欢迎我吗?”宦享还是那么波澜不惊地和齐遇通电话。
“那到也不是,就是怪蜀黍……呃……你爸爸会不会来呀?我比较怕被你爸爸盯着看。”齐遇选择实话实说。
她对宦琛北的眼神有严重的阴影。
齐遇并不是胆小的人,也从来都没有怕过和人对视什么的。
或凶狠或暴戾的眼神,齐遇都能直接给怼回去。
小时候,齐遇也没少用眼神“杀死”,那些莫名其妙跑到她和齐铁川面前,八卦父女俩是怎么被齐妈妈抛弃的人。
齐遇在刚刚懂事的年纪,就已经拥有了“凶萌无敌”的眼神,根本就是没有在怕的。
但宦琛北那种看她的方式,不管是第一次见面,还是第二次见面,都让齐遇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不像是有恶意,却比明显带着恶意的那种眼神,更让齐遇没办法适应。
“我爸他现在很忙的,我都是经常几个月见不到一面。”
“你放心,我爸肯定不会跟我一起去布里斯班的。”
宦享用一贯温和的说话语气,让齐遇收起心里的担忧。
“这样呀?”齐小遇同学发现自己都快变成犹小豫了。
她一直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这次说好了要参加宦享的生日会,人都去到现场了,还放了大哥哥鸽子。
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齐遇。
她可是在有着金字招牌的【齐家铁铺】里面长大的,是把信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铁匠齐铁川的女儿。
“我爸爸他平时不这样的。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宦享知道齐遇在犹豫。
毕竟,齐遇和宦琛北闹得不欢而散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齐遇有点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样的误会,能够让宦琛北一直到现在,都说【蓝荷tj】是他的马。
但是,一码归一码。
如果只是宦享哥哥一个人带着【本色信仰】来布里斯班治伤的话,好像确实是她一早就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
“如果你能保证你爸爸不会出现,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不做有关你爸爸的任何解释,更重要的是,不打我们家【铁匠】的主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一下【本色信仰】。”
齐大美女,向来都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爸明天晚上回丹麦,后天早上我得要处理一下团队的事情。”
“我后天下午带【本色信仰】去布里斯班找你,这样可以吗?”
宦享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不可以。”齐遇一口回绝。
宦享不知道自己哪里理解错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你来布里斯班找我干嘛呀,你到了之后找ada就好了呀~”
齐遇看了看在一旁开车还笑得和花儿一样的ada,煞有其事地说:
“你来布里斯班,ada肯定第一个欢迎呀~”
“要是没有你,她就没有可能认识我家帅爸爸,也不会有这么幸福的生活了呀~”
“我本来呀,就是要帮她和你说谢谢的,既然你要过来,就让她亲自感谢你好了呀~”
“ada做的惠灵顿牛排,勉强还能吃一吃,你到时候让她给你做呀~”
惠灵顿牛排是齐遇的最爱,但是因为准备时间长,制作工艺复杂,需要提前一天,用三层保鲜膜定型之后冷藏,还需要纯手工制作的新鲜蘑菇酱。
心疼老婆的齐铁川压根就不怎么让ada下厨房。
爸爸有了“新老婆”,忘了“旧女儿”什么的也是挺好的呀~
就是可怜了齐遇被ada给养刁了的胃。
想当初,ada还没有追到帅爸爸的时候,为了讨得齐小遇同学的欢心,可是特地找戈登拉姆齐学了这道,齐遇吃过一次就忘不掉的烹饪难度极高的菜。
齐遇才不是要逼着ada妈妈给自己做惠灵顿牛排。
她明明是怕ada再这么下去,会把好不容易学会的技能,给丢掉了。
找“地狱厨神”戈登拉姆齐学做惠灵顿牛排。
不被骂到怀疑人生一万次,是绝对不可能学到真本事的。
看到驾驶座上,ada笑而不语地听她打电话的样子。
齐遇没办法不给自己的闺蜜找点事情做。
不用问也知道,齐遇和【摇滚铁匠】在天上飞的这段时间里面,宦享已经给ada打过征求意见的电话了。
第三十七章 荡漾一下子
从昨天电话里面的让齐遇好好冷静一下子时候的态度,到今天笑眯眯地问齐遇为什么不接电话,无一不在表明,虽然ada和宦享并不经常联系,但她对宦享的好感度还是非常高的。
宦享给ada打电话说,希望可以带【本色信仰】到布里斯班,看看ada和齐铁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彻底解决【本色信仰】的飞节问题。
没有一点点正确的立场的ada,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当然了,齐遇也不需要自己的闺蜜妈妈有什么立场。
惠灵顿牛排什么的,如果不是真的嘴馋了,齐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怪蜀黍再怎么不靠谱,大哥哥从来都是无辜的。
爱屋及乌是齐遇经常会做的事情。
帅爸爸爱上了ada,齐遇也就爱上了ada妈妈。
但恨屋及乌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发生在最具骑士精神的摇滚伏尔甘之主身上。
齐遇很小的时候,齐铁川就教会了她一个道理,恨一个人,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
被你恨的那个人,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你自己却会因此感到无休无止的不快乐。
所以,齐遇既不会原谅,也不会恨那个生下她的女人。
对于不相关的人,遗忘,就是最好的结局。
“真的吗?那我到时候一定好好尝一尝ada的手艺。”宦享没理由不在这个时候从善如流。
“好的呀~那就这么说定了。”
齐遇没挂电话,就开始添油加醋地,向ada传达宦享在电话里面给的回答:
“ada,宦享哥哥说,非常感谢你给他做惠灵顿牛排。”
“他还说,他饭量大,你可以多做一点。”
“不然到时候不够吃,就会有点尴尬。”
有的时候,传声筒的精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齐遇深谙传声筒之道。
一开始,帅爸爸还放不开的时候,齐遇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充当齐铁川和ada之间的传声筒的。
【ada,我爸说想你了。】
【ada,我爸说要带你烛光晚餐。】
【ada,我爸说你今天这身衣服超性感。】
齐遇无中生有式的传声筒做多了,齐铁川就真的成了齐遇话里的那个样子。
“好,我知道了。”ada回答的声音,足够齐遇和电话另一头的宦享都听得清楚。
把【摇滚铁匠】平平安安地带回布里斯班育马场之后,齐遇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只要不需要和那个眼神奇怪,逻辑也奇怪的怪蜀黍见面。
齐遇一点都不反感见到隔壁差不多家的宦官哥哥。
…………………………
“电话都已经挂了,还笑得这么春心荡漾,你觉得合适吗?”ada一点都没有做十八岁少女妈妈该有的样子。
“你这么没小没大的,你觉得合适吗?”齐小遇同学表示不服。
什么叫春心荡漾?
谁荡漾了?
哪只眼睛看到小遇遇荡漾了?
又不是春天,荡漾个什么春心呀?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好吗?
齐遇都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ada掌握的成语量,已经有了超越她的趋势。
“我刚还和你爸打赌了。”ada一副想要转移话题的模样。
“赌什么呀?”齐遇很开心,用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ada。
“赌你会不会把小宦先生给带回家里来。”ada并没有想要转移话题的打算。
“什么叫带回家里啊?”
“而且,怎么会是我带回来的?”
“我回去要和我爸告状,你背着他,邀请了别的男人来家里,哼。”
齐遇时刻准备着,在和ada的“日常论战”中火力全开。
这些大人们,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呀。
难不成,怪蜀黍的眼神,散播到了空气里面,粘到了齐遇的衣服上,被从奥克兰给带到布里斯班来,然后又附着到了ada妈妈的身上?
就算是过了十八岁生日,齐小遇同学也还是个宝宝啊。
齐遇才不会让ada这么快就把自己这么大一个锅给甩了。
她可是要和帅爸爸,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
不知不觉,齐大美女又激动外加想多了。
“那你去告状吧,看看你爸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ada一脸的满不在乎。
这是反了天了呀!
那个千依百顺追着她讨好的ada阿姨,哪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恃宠而骄,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嘴脸。”齐遇调整了一下中央后视镜的角度。
“有吗?恃宠而骄,这个词不错,我喜欢。”ada还是和刚刚一样“欠揍”的表情。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问我爸,到底是爱你,还是爱我?”
齐小遇同学努力不让自己在和ada的“日常论战”中,落入下风。
“你要给你爸爸出一个难题,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随你开心就好了。”
“反正,我也挺想知道他的答案的,你问完了记得和我分享一下子。”
ada油盐不进。
一个老外,把中文学得比中国人还要好,是要闹哪样?
ada中文还只有半桶水的那几年,赢面自然是很小的。
现在,胜负已经到了五五开的程度。
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齐遇还要时不时地在“日常论战”里面被ada给反将一军。
无奈之下,齐遇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翻下唇瞪眼睛,又凶又萌地装出一副宝宝真的已经非常生气了的样子。
这一招,百试不爽。
“你饿不饿?等下想吃点什么?”
“要不要先打电话和你爸爸说一声?”
“这样等我们回去,你就有得吃了。”
ada终于收起了继续开玩笑的心。
“我要吃惠灵顿牛排!”齐遇宝宝还是不高兴。
不高兴就得提要求。
颇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
“哦~~惠灵顿牛排呀,我明天去买材料开始准备,这样的话,等到后天晚上,宦享哥哥,哦,不对,小宦先生……”ada和齐遇有共同的,正经不过三秒的问题。
两个像闺蜜也像是母女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特性传染给了谁。
齐小遇同学凶萌凶萌的眼神,又一次重现江湖。
一瞪,二瞪,再瞪。
不停地瞪。
再不收敛,信不信小遇遇叉着腰瞪?
“说真的,sweetheart,你都十八岁了,该春心荡漾的时候要荡漾一下子的。”ada已经被齐遇又凶又萌的眼神给射杀习惯了,处于完全免疫的状态。
“你说说吧,你从十八岁开始荡漾,一直到三十二岁遇到我爸,中间都荡漾了多少个人?还是说论个不行要论打来算?”
齐遇和ada在一起互怼,也是各有各的绝招。
“你爸怎么都没有问过我这样的问题?”ada的第一反应是好奇。
“没事呀,反正我爸肯定也挺想知道答案的,我问完了会记得和帅爸爸分享一下的。”齐遇用ada刚刚说话的句式回敬她。
ada瞬间就怂了。
论感情史什么的,她确实是比齐铁川要丰富多了。
就是因为交往过形形色色的并不是那么爱的人。
才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才会在遇到齐铁川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眼睛男人。
说起来,齐铁川有过一段婚史,ada没有。
但实际上,ada完全能算得上是齐铁川真正意义上的初恋。
而齐铁川在ada这儿,不知道要排在第多少位。
ada也想过,如果齐铁川问她的过往曾经,她要怎么回答。
哪知道,结婚都七年了,齐铁川却始终都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
“你说,你爸爸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问过呢?他是不在意,还是为什么?”ada终于把话题给扯到她自己身上了。
有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疑惑,对于女人来说,是不分肤色的。
“这还不容易吗?只要你好好表现,我就在不经意间帮你找一找答案呀~”齐遇愉快地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法。
“知道啦,一定尽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好好表现。”ada也愉快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今日份的闺蜜“日常论战”,以齐遇的完胜宣告结束。
齐铁川见到ada和齐遇回来,先是给了ada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才和齐遇说,晚饭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那架势,仿佛ada才是那个离家几天的人。
齐遇反而变成了刚刚出去接了ada一趟回来的。
帅爸爸和ada当着齐遇的面,不是亲亲就是抱抱,也不知道害臊。
齐小遇同学心里面早已对此免疫。
嘴上却还是要抱怨一下:“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呀,这里是公共区域,有不是你们的房间,【摇滚铁匠】还看着呢,他还是个八岁的宝宝呀~”
“八岁的马,早就过了青春期了,就你还当他是宝宝。”ada提出抗议。
“好。好。表。现。”齐遇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
ada立刻在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两天的时间,都没有荏苒一下就过去了。
宦享说要处理一下团队的事情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不剩全被处理掉了。
宦享和他的【本色信仰】,一人一马,轻装简行地来了。
齐遇在一种她自己都难以名状的心情之下,等来了宦享哥哥的第一次布里斯班之行。
第三十八章 直接住下吧
又是 ada开车去机场接的宦享。
齐遇家里的运马车前排,除了驾驶座,就只有一个座位,所以齐遇并没有跟着去。
宦享小哥哥的十八岁,已经可以自己开车去齐家洗车行找齐小遇同学洗车了。
齐遇大美女的十八岁,连方向盘都还没有碰过。
看到ada和宦享有说有笑地下车,齐遇没打招呼,直接绕到后车厢,把门板和地面接好,让【本色信仰】下车。
马从车上下来也就两步的路,但如果不小心的话,也还是有可能出意外的,尤其是在飞节有伤的情况之下。
比起和宦享哥哥打招呼什么的,齐遇觉得把【本色信仰】安安全全地从运马车上弄下来,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想当年,断送【蓝荷魅婷】运动生涯的,第一次受伤,就是在上下运马车的过程中造成的。
正因为如此,【摇滚铁匠】的每一次上车和下车,齐遇都是亲自照看的。
“谢谢。”宦享看到齐遇忙碌的身影,就过来道谢。
这是宦享到了布里斯班之后,和齐遇说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
就这两个字,齐遇还不愿意接受:“谢什么,又不是在帮助你上下马,我带【本色信仰】下车,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没关系吗?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说谢谢的。”
宦享哥哥立马道歉,十八岁少女的阴晴不定,他已经连着体会了两天。
多少也总结出了一下经验。
临了,大哥哥还来了个不耻下问:“那要什么样的情况,我才能和你说谢谢?”
“当然是我觉得你应该要说的时候。”齐遇的回答,非常少女,也非常十八岁。
“那你觉得应该要说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宦享决定继续从善如流。
“什么呀,说声谢谢还得人提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真心实意呀?”齐遇还是没有好好聊天的打算。
齐遇心里面有气,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这就很要命了。
当一个女孩子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的脾气的时候,男生想要劝,也无处入手。
怎么劝都是错。
要是再问你知不知道哪里错了,找不到答案的那一个人,只会错上加错。
“那我就先真心实意地体会一下,看看能不能顿悟点什么东西出来。”宦享并没有打算和齐遇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斗嘴。
他带着【本色信仰】上门求医,齐遇完全有恃才傲物的本钱。
宦享并不在意齐遇这小小的攻击性。
在他看来,齐遇莫名就会炸毛的样子,甚是可爱。
然后,齐小遇同学就郁闷了,找人“日常论战”却完全战不起来的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出来。
有一条看起来非常没有逻辑,却无限接近真理的原则是女孩子找你吵架,你就一定要和她吵,吵完之后再认真道歉。
想吵却吵不起来,比“轰轰烈烈”吵一架再认错的杀伤力,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后者,是你知错能改,前者,只能代表你漠不关心。
齐大遇美女,早就不再是那个容易激动的齐小遇同学。
只是,不知为何,最近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和坐过山车似的,怪新鲜刺激的。
与之相对的,是从小接受绅士教育的宦享,宠辱不惊的一张脸。
表情不多,看起来永远都在微笑。
脸上不显,心里却难免有点诧异,【齐家铁铺】的小姑娘长大之后,性格似乎比小时候还要更加阴晴不定。
“一直都没有机会感谢你,你能来布里斯班,真的是太好了。”齐铁川无比热情地迎了出来,并且把齐遇觉得应该安在ada身上的台词全给抢了。
齐铁川用男人和男人之间,最热情的程度,和宦享握了一个手。
然后才转头问自己的老婆:“小宦先生的马什么情况?”
什么呀!
怎么不和昨天一样,一见面就来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还装作很有绅士风度地和宦享握手。
原来你是这样的齐铁川。
齐遇非常罕见地在心里面鄙视了一下自己的爸爸。
“这匹马的情况,我刚刚带上车的时候,有简单地看过。”
“和齐小妹昨天回来跟我们说的情况差不多。”
“我认为需要再拍个ct确认一下积水和劳损的情况。”
“我们这里的设备可能不太行,我刚刚已经申请从悉尼那边调一台仪器过来。”
“要是没有办法的话,可能需要去一趟悉尼。”
ada和齐铁川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些基本的诊断结果,ada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和宦享说清楚了。
“【本色信仰】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比赛的水平?”宦享加入了讨论。
“依我的判断,应该要准备两周的时间,一周用来治疗,一周用来查看恢复状况,这样可能会比较保险一点。”ada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两周是吗?那我先去订个酒店。”宦享并没有对这个时间的长度提出异议。
“两周呀?要那么久吗?”倒是齐小遇同学有些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帅爸爸和ada同时出马,怎么都能在一个礼拜之内,解决【本色信仰】的飞节问题。
“马和马的情况不一样,如果是【铁匠】,肯定没可能有这么严重的劳损还拖了这么久才治。”ada的话让齐遇再度感叹同马不同命。
齐铁川的反应,则是和这对闺蜜母女完全不同:
“小宦先生为什么要订酒店?”
“我们这里方圆二十公里之内都没有酒店,连汽车旅馆和民宿那样的都没有。”
“你要好的酒店的话,要回市区。”
“这样一来,每天路上来回都要几个小时,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及时沟通。”
“我们家二楼有客房,小宦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直接住下吧。”
齐铁川直接邀请宦享住在家里。
齐遇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帅爸爸,嘴巴直接张成了最标准的o字型。
什么呀!
以前怎么不见齐铁川留宿那些从别的城市过来找他专门定制马蹄铁的骑手团队和马主什么的?
为什么到了宦享这儿,就可以例外?
帅爸爸难道也忘了自己的家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初长成的美少女吗?
齐遇盯着齐铁川看了至少二十秒之后,齐铁川才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怎么啦,齐小妹?”
后知后觉的齐铁川,直到现在,都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帅爸爸对齐遇的称呼,从来都没有什么创意。
还和小时候一样,来来回回,也就齐小妹这么一个爱称。
不管是在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都一样是这么叫。
齐遇瞪了帅爸爸一眼,是不是在齐铁川的眼里,她还和当时在洗车行的那个小屁孩,是一样一样的?
怎么也不想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木讷讷的帅爸爸,都开口闭口morninglove了,齐遇怎么还能是那个时候的齐小妹呢?
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都不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的吗?
原谅齐爸爸,他现在是真的完全没有,要把拿着马蹄铁来找他修的年轻人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凑成一对的想法。
齐铁川是同一天认识的ada和宦享。
在齐铁川的眼里,ada和宦享,属于同辈。
到了齐遇这儿,就是差着辈分的。
齐遇从做洗车小能手开始,就叫宦享小哥哥什么的,并改变不了齐铁川的想法。
齐遇当时不还叫ada姐姐呢吗?
在这种情况下被自己的帅爸爸问怎么了,小遇遇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帅爸爸不是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温柔并且细腻的男人了吗?
难道所有的细腻全都用在了ada身上?
“没怎么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已经无语到了把音阶笑声给拆开了的程度。
帅爸爸开口留人了,还说了一个,宦享如果不住下,就不方便给【本色信仰】看病的理由。
齐遇还能说什么?
不看僧面看佛面,【本色信仰】的问题也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可以吗?”宦享没有第一时间接受齐铁川的提议,而是转头问齐遇的意见。
宦享还记得,齐遇对自己跟着她回家这件事情的反应。
“可……以……呀……”齐遇笑着露出了八个标准的大白牙。
从小养成的习惯,不习惯拒绝帅爸爸的任何提议。
齐遇收起了所有的表情之后,又瞟了齐铁川一眼。
有了ada之后的帅爸爸,也没有以前那么靠谱了呀~
这种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忽视的郁闷,要如何才能化解?
心塞……
齐铁川确实没有意识到,齐遇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那些和姑娘家有关的事情,都是ada妈妈在帮齐遇“打理”。
ada是什么都看得明白,但是啥也不说,就这么放任不管,听之任之。
齐小遇啊齐小遇,你以前,从来都没有当过无人看管的儿童,现在却成了一个无人看管的少女呀~
别人的十八岁,都是希望爸爸妈妈不要管着自己。
齐遇的十八岁,却是希望帅爸爸可以像以前一样,管得事无巨细。
宦享如果没有足够尊重地再问一遍齐遇的意见,齐小遇同学保证就炸毛了。
“你真的没意见吗?那我可就真的住下了?”宦享给齐遇一次反悔的机会。
“住吧~住吧~你还能反了天呀~”齐遇无奈地耸了耸肩。
用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作思考之后,齐遇发出了一个新的疑问:“就是吧,我们家,这小门小户的,也不知道一直住‘官宅’的大哥哥会不会习惯。”
齐遇有点不爽,说话的表情和语气,纯属没事找事。
“你们家怎么可能是小门小户?”
“【齐家铁铺】可是传承了八代的金字招牌,分店从祖国大陆,一直开到了南半球。”
“你们家不仅有金字招牌,而且产业还多,宦宅就算再大,里面也只有破烂车子,你说是也不是?”
宦享在脑子里面整理了一下齐遇曾经说过的话,又用了齐遇惯用的句式。
这一番话,说的齐遇心里甚是熨帖。
“不错呀~宦享哥哥你很识货呀~”一句话里面两个呀,代表了齐遇再次大好的心情。
和宦享大哥哥聊天,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呀~
第三十九章 完整的乐章
南半球初秋的晨曦,透过薄薄的窗帘,洒满了房间。
阳光像蹑手蹑脚的小猫,静悄悄地爬上了鸽灰色的床单。
然后又一步一步地照射在了一张清俊无双的睡颜上。
睡到被太阳叫醒,对于宦享来说,是有些新奇的体验。
他习惯每天只睡五个半小时。
从睡着到醒来,误差不会超过十分钟。
在一个,没有遮光窗帘,甚至一点都不安静的房间里面。
睡得比原计划晚了整整两个小时,是宦享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掀开被子,还没有来得及穿上拖鞋,就听到楼下传来,越来越密集的,铁器敲打在一起的声音。
如钢琴般清脆悦耳的敲击声,就算原本有起床气的人听了,也会觉得心旷神怡,更不要说比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心情像布里斯班的阳光一样闪闪发光的宦享。
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宦享就看到楼下院子里,齐遇和【摇滚铁匠】的日常。
齐遇非常有节奏地敲击着音阶马蹄铁,【蓝荷tj】在她的身旁甩动着摇滚的银鬃。
亲眼看到白衣黑发女孩和摇滚伏尔甘的摇滚铁匠踢踏舞,远比在红遍马界的《铁匠之舞》视频里面看到的,更加欢腾,也更有冲击力。
女孩用来敲击的工具,还是一样的火钳和手锤,音阶马蹄铁却从【摇滚铁匠】刚刚成名时的七个,变成了现在的88个。
和钢琴的琴键一样多的马蹄铁,让齐遇可以轻松地演奏一个完整的乐章。
顶级流量明星的流量,从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数据。
没有两把刷子,再怎么爆红,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单靠四年前一首简单的《domi》,长鬃飘摇的摇滚伏尔甘和长发飘逸的伏尔甘之主,根本就不可能从14年一直火到18年。
因为音阶马蹄铁的“硬件配置”提升,齐遇没有再唱摇滚版的《domi》。
取而代之的,是一首真正的摇滚林肯公园的burndown《燃烧殆尽》。
14年看到视频的时候,宦享和大部分的人一样,大部分的关注点,都在银鬃摇滚的白马身上。
现场版最吸引宦享的,却是白衣女孩的歌声。
女孩的嗓音很纯净,没有属于摇滚的沙哑。
女孩的背影很娇小,没有属于摇滚的粗旷。
却没有人能够否认,拿着象征力量的打铁器械,传递音乐的这个自由的女孩子,是那么地摇滚。
齐遇刚刚洗过,还没有全干的及腰长发,不带一丝约束地披洒在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
隔着这么远,宦享仿佛都能闻到齐遇头发上青草的香味。
和【摇滚铁匠】成名之初,视频里面的那个飘飘若仙的背影相比,此刻的齐遇,天然去雕饰。
记忆中的视频和眼前的画面逐渐重合,同样出尘的白色背影,又因为直接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而多了一份真实感。
08年,看齐铁川用火钳和手锤打造马蹄铁的时候,宦享的直观感受是力量。
十年之后,看到齐遇用火钳和手锤“打铁”,目之所及,心之所见,唯有自由。
这自由,仿佛能感染身边的一切,让每一个融入到这个画面里面的人,都心生向往。
等到宦享终于可以把自己注意力,分一点点给女孩身边的环境,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以来,被一个又一个驯马师给打上了性情寡淡标签的【本色信仰】,竟然也在向着自由的中心靠近。
【本色信仰】站在离【摇滚铁匠】不足十米的位置。
一脸向往地看着齐遇和【摇滚铁匠】在“大型过家家铁铺”里,肆意地摇滚。
【本色信仰】对自己周遭的事物,已经失去兴趣很久了,她很少好奇,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
寡淡惯了的【本色信仰】此时却周身散发着,想要加入升级版《铁匠之舞》的小激动,主动靠近齐遇和摇滚伏尔甘的领地。
因为针灸引发了飞节旧伤表象的加剧,【本色信仰】走得很费力,每靠近一步,动作都跛得厉害,但她还是在坚持。
脸上表现的表情,更多的不是痛苦而是期待。
《燃烧殆尽》这首歌,齐遇已经练得很熟了。
在用敲击音阶马蹄铁和演唱的同时,还能分心去关注【本色信仰】的努力,用眼神给予鼓励。
【本色信仰】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跛到了齐遇和【摇滚铁匠】的表演区域。
齐遇放下了火钳和手锤,摸了摸【本色信仰】的黑色鬃毛,轻声细语地告诉她:
“宝贝儿,你做得很好,现在呢,你就安安心心地站着,先熟悉一下音乐,等到你的伤好了,我就带着【摇滚铁匠】和你一起跳舞,好不好?”
齐遇和宦享的马说话的声音,要比和宦享说话的声音,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马是对声音非常敏感的动物,完全有足够的智商去理解人类说话的语气代表了什么。
是鼓励还是不满,是高兴还是难过。
【本色信仰】不是齐遇的马,自然不知道齐遇在说什么。
但齐遇有没有敌意,还是能够通过声音感觉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脚伤,还是因为和齐遇还算不得太熟,【本色信仰】走近之后,就开始有些紧张和放不开,慢慢变得局促不安。
这个时候,同为马类的【摇滚铁匠】咕噜了两声,发出一声低鸣,用自己鼻子顶了顶【本色信仰】的脸。
【摇滚铁匠】用一种齐遇还没来得及解读的“马类沟通方式”,让【本色信仰】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同物种之间,总也有着自己特殊的沟通方式。
齐遇很高兴,拿了一块薄荷糖奖励自己的宠物:“小遇遇的心肝小匠匠,今天好像又变帅了呀~”
【摇滚铁匠】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一匹马,就开始争风吃醋。
也没有用铁蹄来宣誓自己的主权。
这一点,倒是让宠物主齐遇多少有些意外。
一向任性的心肝小匠匠居然也有愿意大方分享的时候。
宦享在齐遇停止演奏马蹄铁敲击乐之后,就从二楼的客房下来。
宦享走到【本色信仰】的身边,用双手抚摸【本色信仰】黑得有些发亮的脖子,同样轻声细语地对自己的盛装舞步伙伴说:“谢谢你的努力。”
看到这个画面,齐遇对宦享的好感度再次飙升:
【宦享哥哥好温柔呀~】
【如果宦享哥哥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话,那我一定什么都听他的呀~】
【一个爱马的大哥哥,一定是一个好哥哥呀~】
一个不留神,齐小遇同学的大脑皮层,又开始过度活跃了。
白衣黑发的女孩,迅速地摇了摇头,并且连着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齐遇试着用这样的方式,清空自己脑海里面冒出来的,不该有的想法。
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要听宦官哥哥的话。
“早安呀~宦官哥哥,昨天睡得还习惯吗?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齐遇尝试打招呼的方式,来打消自己心里面的奇怪念头。
稍不留神,刚刚用来“镇压”自己心理活动的宦官哥哥这个称呼,就脱口而出了。
“没有,今天叫醒我的,是布里斯班的阳光,有一种幸福的味道。”宦享没有一丁点不高兴的样子。“幸福的味道?布里斯班?真的吗?好像有点奇怪呀。”齐遇很自然地接了话题,仿佛她不曾叫过人家宦官哥哥。
“哪里奇怪了?”宦享也仿佛没有发现齐遇又一次把他名字里面的享给换成了官。
“我记得,丹麦才是世界上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呀。”齐小遇同学的言下之意,宦享没道理到了布里斯班还更能感受到幸福。
“所谓幸福指数,只是一个社会属性的标准。”
“丹麦的贫富差距小,人均收入高,社会福利好。”
“这些社会属性标准,就足够让丹麦在任何一个幸福指数排行榜里面,身居高位。”
“但是,社会属性的幸福,和人的心理属性幸福,并不是同样的一个概念。”
“生活在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的人,并不一定就是最幸福的。”
宦享给齐遇解释了一下社会属性幸福和心理属性幸福之间的区别。
“呃,呵呵,这么复杂的呀~”齐遇有点尴尬。
她选了一个不太适合聊天的话题。
一会儿社会属性一会儿心理属性的,有点没办法理解。
“怎么说呢,北欧国家的社会福利都很好,丹麦也好,挪威也好,幸福指数排名都很高,在外人看来这里的人都应该是没有烦恼的。”宦享不着痕迹地换一个说法。
“对呀,对呀,不然也就没有安徒生童话了呀。”齐遇尽量找一个自己熟悉的话题。
丹麦是安徒生的故乡,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摇滚铁匠】的故乡。
在齐遇这里,丹麦美好得,就只剩下让她第一次遇见了宦琛北这一个瑕疵。
“外人以为的,和真实的,通常都会有些差距。”
“事实上,北欧是世界上忧郁症发病率最高的地方。”
“大概有一半的人,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
宦享举了一个反向的例子。
“啊?怎么可能?福利这么好的北欧人民,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去抑郁呀?”逻辑遇立刻上线,并提出质疑。
第四十章 特别的服气
“主要是地理位置的原因。纬度太高,使得夏季太过短暂,一转眼就是无尽的冬季,寒冷太多,温暖太少。”宦享给出的客观原因,完全就不在逻辑遇之前想过可以反驳的那些原因的范围之内。
“真的假的,我一直觉得只有炎热才会让人烦躁,还第一次听说,寒冷会让人抑郁。”
不管是小时候的北半球,还是现在的南半球,齐遇都生活在低纬度地区。
向往能看到满天飞雪的齐小遇同学还体会不到,什么样的寒冷,能让人抑郁。
“时间久了,确实是会的。”
“北欧人喜欢在冬天到马尔代夫和塞班这样热带海岛度假。”
“或者像我一样,直接逃到南半球过过夏天什么的。”
宦享对自己刚刚给出的客观原因做了补充。
“说的好像中国人、澳大利亚人不喜欢马尔代夫一样。”逻辑遇并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
“你知道,为什么丹麦和挪威,这样的北欧国家,都是雪上项目发展的最好的地方吗?”宦享尝试着用发问,来解释问题。
“雪多呀。”这么简单的逻辑,可是难不倒逻辑遇。
“那东北的雪也很多,怎么中国雪上项目发展的就一般呢?”宦享继续发问。
“切,我们有申雪赵宏博,我们有中国短道速滑队,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奥运冠军。”逻辑遇表示不服。
有一个热爱奥运会的帅爸爸,齐遇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奥运小百科。
齐遇连2002年,她才两岁的时候,中国运动员杨扬,获得冬奥会首金这样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这些,都是冰上项目,而且是室内的,并不是户外雪上项目。”
宦享笑着纠正完才补充:“北欧人热衷在寒冷的冬季,参加户外的雪地运动,运动产生的多巴胺,能对抗抑郁。”
宦享的笑容温暖得像是布里斯班的阳光。
大哥哥笑得太好看,弄得齐遇都忘记了要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齐遇才想起来要维护奥运小百科的尊严:“那,那,我们也拿过自由式滑雪奥运冠军呀,怎么就一般了呢?”
齐遇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奥运奖牌知识库。
找到了有力的反驳点。
宦享要是说什么人口基数啊,比例啊,她就给宦享说道说道,东北那只是中国的一小部分,国内还有好多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雪的地方。
齐遇在自己的心里面琢磨过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也不会在和大哥哥的日常论战里面,落入下风。
谁知道宦享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你都离开国内这么久了,奥运会还是只关注中国队啊?”宦享的话题变换的有点快。
“这不废话呢吗?我不关注中国队,关注哪里呀?”
“我一中国人,一爱国华侨的子孙。”
“黄皮肤黑头发,从里到外,从出生地到国籍,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你出生在丹麦你了不起啊?怎么地,你不服呀?”
齐遇来了一连串的灵魂质问,说话的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齐遇知道宦享说的没有错,从冬奥会到目前为止的成绩来说,中国确实不比北欧那些人口少的国家。
可是,事实又怎么地?
事实也架不住齐遇听了就是不爽。
齐小遇同学不仅有祖传的铁匠基因,还有一颗祖传的中国心。
都说出了国的人,才会更爱国,这一点齐遇深有体会。
齐遇的情绪,迎来了毫无征兆的又一“爆发”。
“怎么会,我一点都没有不服,同为爱国华侨的子孙,你的话让我觉得特别的服气。”宦享笑了,这一次不是微笑,而是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笑容从布里斯班的温暖变成了黄金海岸的灿烂。
灿烂得那么耀眼,却又让人不忍移开眼睛。
齐遇第一次发现,原来男生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好过分,大哥哥怎么能这么犯规呢?
齐小遇同学的心,又开始莫名的烦躁了。
好在,这样的烦躁,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第三天了。
齐宝宝感觉自己已经有点适应过来了。
齐遇决定把话题给硬拽回去:
“我一直都以为,丹麦人是最幸福的。”
齐遇想象过也去过一次的童话王国,可不是一个能和大概率抑郁症能够划上等号的地方。
“看你怎么理解吧,丹麦人当然也是幸福的。”
“每一个丹麦人,都不会有生存的压力。”
“连住房贷款都是零利率,甚至负利率,国家贴钱让你买房子。”
“只是你要找到能让自己幸福下去的动力,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找不到方向,光靠社会福利生活什么的,就比较没有存在感,也比较容易抑郁。”
宦享哥哥一如既往的从善如流。
一点都没有介意自己刚刚被某个小姑娘莫名爆发的情绪火山灰给掩埋了的事实。
“那宦享哥哥为什么不干脆离开丹麦呢?”齐小遇同学决定学习宦享哥哥从善如流的聊天哲学。
“这不是我爷爷在丹麦嘛,而且我前些年都在丹麦念书。”宦享给了一个非常真实的理由。
“是那个建了宦宅的爱国华侨宦爷爷吗?”好奇宝宝齐遇上线。
“你听说过我爷爷呀?”宦享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外。
宦爷爷上一次回国,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齐遇肯定不可能见过。
“我听说过官宅的来历。你要是想离开丹麦,带着宦爷爷一起不就好了。”齐小遇同学看来,只要心中有爱,就能为爱走天涯,这都不是事儿。
“总也有一些没办法离开的原因吧。北京奥运会的时候,我爷爷也是有想过要回来的。但那个时候,我爷爷已经一百岁了,不适合坐飞机。”宦享继续给齐遇答疑解惑。
“一百岁,我去!”齐遇的反应有点激动,“那你爷爷现在岂不是已经一百一十岁了?”
齐遇长这么大,还没有遇见过百岁老人。
“爷爷如果还活着的话,是该一百一十岁了,不过,我爷爷14年就去世了。”宦享回答了齐遇的问题。
“这样呀,对不起。”齐遇太过惊讶,以至于没有过一下脑子,活过一百岁的人,不一定就能活过一百一十岁。
想着自己刚刚话里面还夹杂着“我去”这样的,不太尊敬,也不该有的表达,齐遇有点抱歉。
帅爸爸要是听到了,肯定会说她没有礼貌。
“没关系,我爷爷享年106岁,是喜丧,走得没有痛苦,没有遗憾,挺好的。”宦享并不介意提起自己的爷爷。
“没有遗憾呀,那就好,那就好。人活一生,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走得没有遗憾了。”
齐遇在自己词穷之前,赶紧把话题从人生大事,拉回到一日三餐这样的小事身上:
“宦享哥哥,我家帅爸爸和ada都出去买东西了。你来我们家的第一顿早饭,我爸和ada交给我负责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呀?”
在换话题这件事情上,齐遇还是有着不俗的实力的。
“啊?想吃什么啊?你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自己去做就好了。”宦享并没有直接回答齐遇的提问。
“你自己做呀~你不想虐待童工是吧?”齐遇内疚不过两秒,就对着宦享做鬼脸。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的?”让宦享意外的不是收到了一个鬼脸,而是齐遇说出了他心里面想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遇又开心地笑出了音阶笑声do、re、mi、fa、sol、la、si~
“十年都过去了,宦享哥哥,准备用来搪塞我的理由都还是一样一样的呀。”
“总也不可能做一天的童工,就要做一辈子的童工,你说是也不是?”
齐遇听到宦享说可以自己做时候的表情就莫名地开心。
大哥哥刚刚的模样,和十年前在齐家洗车行说他可以自己洗车的小哥哥,如出一辙。
并不是只有宦官哥哥记性好,小遇遇也记得当年那个非要自己洗车的、人傻钱多的小哥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做什么方便,我就吃什么吧。我不挑食,客随主便,这样可以吗?”宦享渐渐地有些能够抓住齐遇爆或者不爆的点在哪里。
“好的呀~那就随便我发挥了,我不做黑暗料理很多年,今天总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了呀~”齐遇喜欢客随主便这句话。
“我今天起来太晚了,都错过了【本色信仰】吃早饭的时间,我能在自己吃饭之前,先给我的马讨点吃的吗?”这是宦享下楼之后准备做的第一件事情。
“哪能啊,你没看我正带着这两个大家伙饭后消食呀~”
“你摸摸你们家【本色信仰】的肚子,她现在吃得不要太饱。”
“这姑娘家家的,早上吃得比我们心肝小匠匠还多。”
齐遇“数落”完【本色信仰】,就把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扎了起来。
心肝小匠匠听齐遇话里面有提到他,就条件反射般地往齐遇身上蹭。
求亲亲,求摸摸,求抱抱,求顺毛,求全套。
第四十一章 大大的鄙夷
“食欲这么好的吗?怎么我喂你的时候,你都不怎么吃呢?”宦享非常听话地摸了摸【本色信仰】的肚子。
“马儿哪有不吃饲料的,肯定是你给她准备的东西太难吃了,连马都难以下咽,才不愿意吃的呀~”
齐遇见宦享大哥哥“乖巧懂事”,数落起来,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谢谢。”宦享完全不介意齐遇的挤兑:
“我刚看到【本色信仰】在下面一瘸一拐,跛得厉害,还担心她跟我一天,又出什么问题,脸都没洗就直接下来了,我先上去洗漱一下。”
宦享这会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跑下来了。
想来也只有此刻和齐遇说的这个理由,能够说服自己了。
“诶呀呀~脸都没有洗呀?大哥哥起床居然不是先洗漱才出门的,我们【铁匠】都知道自己在水槽里面洗个脸再从马厩出来呢。”
齐遇又是数落,又是做鬼脸,都这样还是觉得不满意。
小遇遇挠了挠【摇滚铁匠】的脖子,下达进一步的指令:“小匠匠我们一起送宦享大哥哥一个鄙夷。”
心肝小匠匠跟齐遇在一起呆久了,连幼稚鬼小遇遇的鬼脸都学会了。
瞪眼睛,吐舌头,颇有几分相像。
宦享还是第一次被一人一马同时“鄙视”。
原来,除了运动之外,被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和一匹同样顽皮的马在同一时间,送上两个鬼脸,也可以让大脑分泌多巴胺。
这个睡过头了的清晨,似乎格外的美好。
此时的宦享,觉得时间如果就这么定格,也挺好的。
此时的齐遇,是“发自肺腑”地想要鄙视宦享。
她老早就说过了,【本色信仰】接下来这几天的表象,看起来会比之前没开始接受治疗的时候,更严重一些。
宦享哥哥那么大个人,居然还能脸都不洗直接跑下来看,这算几个意思?
这摆明了是不相信【齐家铁铺】祖传的兽医之术啊。
至于【齐家铁铺】为什么能够有兽医的传承,并不在齐遇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有一个擅长灸疗之术的爸爸,还有一个顶级兽医妈妈,她想怎么传承就怎么传承。
谁要敢说ada妈妈不是齐家铁铺的一员,她和谁急。
“那被鄙视的、生活习惯还不如【铁匠】的大哥哥,就赶紧上楼补救一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呀~”宦享的这句话一经出口,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就把齐遇给包围了。
这是齐遇小时候的口头禅之一。
齐遇依稀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有一个寸头的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对小哥哥说过带呀字诀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去吧去吧,我把马蹄铁收拾一下,就进去给你做极简主义早餐呀~”齐遇笑容舒畅地和宦享挥手告别。
“极简主义,这可是源于我们哥本哈根大学神学院的一个设计理念。”生活在北欧的宦享,对极简主义这几个字比较敏感。
“哥本哈根大学呀,安徒生的母校呢,你们学校一定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学校。”齐遇的爱屋及乌,无处不在。
有安徒生的地方,一定是一个像童话一样的地方。
“好像,大部分人都会说,是尼尔斯玻尔的母校。”宦享笑着回答。
“谁?”齐遇一脸茫然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搜索了一下,没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里面,并不存在宦享说的这号人物。
“尼尔斯玻尔,量子力学的奠基人,哥本哈根大学最著名的校友。”宦享做出了解释。
“哦。”齐小遇同学兴致缺缺。
“尼尔斯玻尔用玻尔模型,完美诠释了氢原子光谱。”宦享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哦。”齐小遇同学进一步兴致缺缺。
“在玻儿模型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尼尔斯玻尔用互补原理和哥本哈根诠释创造了量子力学这个全新的物理体系。”宦享做更进一步的解释。
“哦。”齐小遇同学更进一步兴致缺缺。
“尼尔斯玻尔是哥本哈根学派的创始人。”宦享继续解释。
“哦。”齐小遇同学继续兴致缺缺。
“他是诺贝尔物理学家。”宦享原本是准备上楼洗漱的,因为反驳了齐遇心中哥本哈根最著名校友的人选,有点进退维谷。
“厉害了。”齐遇终于结束了一个字的“不良反应”,但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无比准确地传达着,什么叫“兴致缺缺”。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尼尔斯玻尔?”宦享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你终于发现了,不容易呀~”齐小遇同学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人文艺术科系的美少女,干嘛要知道量子力学是谁创立的?
“那你听说过爱因斯坦吗?”宦享没有就此放弃。
“这肯定听说过啊。”齐遇看宦享这么坚持不懈,就勉为其难地给出了比较有限的配合。
“尼尔斯玻尔是和爱因斯坦齐名的科学家。”宦享换了一个角度,介绍自己学校最为著名的校友。
“二十世纪哪有和爱因斯坦齐名的科学家呀?”齐遇又对宦享做了个鬼脸,用以表示这种人不存在。
“尼尔斯玻尔的量子力学理论,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矛盾的,两人因此持续互撕了30年。”
“这场科学互撕是爱因斯坦起的头,但爱因斯坦终其一生,也没能驳倒尼尔斯玻尔一次。”
“量子力学是现今物理学研究的主流,相对论并不是。”宦享坚决捍卫自己校友的地位。(注)
“哦。”兴致缺缺的齐小遇同学再度上线。
“还是完全引不起你的兴趣呀,看来我要出杀手锏了。”宦享自己都有点想笑了,他这一大早的,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姑娘说量子力学呢?
“你说来我听听。”齐遇用毫无语调的一句话,来表达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
“尼尔斯玻尔的儿子,也是诺贝尔物理学家。”
宦享细化到具体的年份:
“尼尔斯玻尔1922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他的儿子奥格尼尔斯玻尔1975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呢?这算哪门子杀手锏呀?”
拆解版的音阶笑声,非常直观地表达了齐遇此时的心情。
齐遇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提示宦享,真的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
帅爸爸怎么会留宿这么一个科学怪人?
“杀手锏马上就来了。你还记得【享誉国际】吧?”宦享把话题拉回了“马界”。
“当然,我家帅爸爸和ada的缘分之马。”齐遇因为宦享忽然转换的话题,瞬间就找回了聊天的兴致。
她能够记住的马不过,【享誉国际】绝对是其中之一。
“【享誉国际】退役之后,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
“如果没有他的儿子夺得墨尔本杯和世界冠军,他现在应该已经无人问津很多年了。”
“能够孕育出优异后代的马,就是最优秀、最有价值的马,这个没错吧?”
“以此类推,尼尔斯玻尔是比爱因斯坦更优秀的科学家。”宦享做了一个极度“严谨”的物理学家式推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都行呀~”齐遇又被宦享逗出了标准的音阶笑声。
宦享哥哥莫不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了神逻辑基因?
“怎么不行?爱因斯坦有能拿到诺贝尔奖的子女吗?”宦享大概也和他爸爸一样,喜欢发问。
“貌似是没有。”齐遇并不太确定,物理学家什么的,离她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所以啊,尼尔斯玻尔是比爱因斯坦更优秀更有价值的物理学家。”宦享的强盗逻辑又来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呀~”齐遇整个一个无语。
“嗯,没办法,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对于我们这些,经常和马儿打交道的人来说,就要用马类世界的逻辑。”宦享的回答让齐遇有了一种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觉悟。
为什么“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这八个字听起来这么耳熟?
再认真一想,这可不就是她小时候的口头禅之二嘛。
“好吧,你赢了。你的尼尔斯玻尔赢了。你们哥本哈根学派赢了。”齐遇很少有在“日常论战”中缴械投降的。
更少有的是,这一次的失败,没能在齐遇的心里面,留下哪怕一丝丝的挫败感。
齐遇蛮有一种现在的自己被过去的自己击败的欣慰之感。
“承让。”宦享的心情也是明显的不错。
“捍卫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事物,是每一个有骑士精神的人,都必须要完成的必修课。”放到平时,宦享并没有在论战中分出个胜负的习惯。
“宦享哥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骑士精神什么的,我赞同地不能再赞同了。”
“我就是有一个小小、小小,小到不行,小得不能再小的疑惑。”
齐遇用手比划了几个非常非常小的动作。
“什么疑惑?”宦享很配合。
“马术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事物之一吗?”齐遇给出自己的问题。
“当然。”宦享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么问题来了,你那么有骑士精神,那么懂得捍卫自己喜欢的人事物,怎么就把【本色信仰】给练到了屈从?”逻辑遇问完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逻辑问题。
缴械投降这四个字,压根就不存在与齐小遇同学的字典里面。
战死可以,不战而败,绝无可能。
齐遇用一个以退为进,直接将了宦享一军。
第四十二章 怪会聊天的
“这个啊……还是算了吧,说好不提的。”宦享的神色有些黯淡。
被问到【本色信仰】的屈从问题,宦享从刚刚打了胜仗的凯旋骑士,一下就变成了心情抑郁的败北骑士。
“说好不提?什么时候?我和你?我们之间哪有什么说好的事情呀?”齐遇的第一反应是完全没有印象。
略加思索,认真地在脑海里面搜索一遍之后,齐遇也只记得自己和宦享讨论过【本色信仰】飞节治疗的问题。
齐遇非常确定,对于屈从的判断,因为顾及到宦享大哥哥的生日情绪,她之前想说却并没有真的说出口。
“那我来重复一下吧‘如果你能保证你爸爸不会出现,不在我面前提起他,不做有关你爸爸的任何解释,更重要的是,不打我们家【铁匠】的主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收留一下【本色信仰】’。”宦享一字不落,连语气都是一样地重复了一遍和齐遇约定好的事情。
┠┨┯┷┳⊥┌┐,只有奇怪的符号,才能表达齐遇此时的心情。
大哥哥怎么能把她说过的话,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呀?
齐遇忽然有一种感觉,就算她惊才绝艳,极尽舌战群儒之能事,也很有可能说不过火力全开的宦享大哥哥。
齐小遇同学立刻决定去厨房做一个飘飘若仙的小厨娘,省得把在刚刚“艰苦卓绝”的论战里面,取得的胜利果实,拱手给大哥哥送了回去。
见好就收,才是小遇遇做人的基本原则。
“宦享哥哥,你搞定了吗?你的极简主义早餐做好了呀。”齐遇没过多久就叫宦享下来吃早饭。
“马上就来。”宦享说这话,就从二楼快速下来。
宦享下来之后,就发现摇滚伏尔甘之主是一个特别实在的“乖宝宝”。
说极简主义早餐,就真的是简单到了极致。
两片燕麦吐司没有烤。
一杯纯黑咖啡没有泡。
宦享看着摆在餐桌上唯一的一份早餐,默默不语,微笑不变。
这个能够用火钳和手锤敲击出美妙音乐的小姑娘,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记仇一些。
只不过,这一次,宦享有点不知道自己刚刚又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天然去雕饰的小姑娘。
尽管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但宦享的好记性,让他非常清楚地记得,在关于今天早餐的问题上,自己一开始就和齐遇说过,“你做什么方便,我就吃什么吧”,以及,“我不挑食,客随主便就好了”。
没有过多纠结,宦享就拿起了一块没有烤过的燕麦吐司,开始吃。
没有人规定吐司一定要烤过的才能吃,极简主义,就是连烤面包机的电都要省了。
自己说过不挑食的人,就不配拥有黄油和果酱。
自己客气过的早餐,含泪也要默默吞下。
连口喝的都没有,干吃燕麦吐司,有点不太好下咽,但宦享就那么优雅地吃着,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宦享的修养从来也不是装出来的。
齐遇这个摆明了欺负自家客人的小主人看到这一幕,还反过来不高兴:“宦官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嘴脸,外加没有一点已经消气的样子。
“怎么了?”宦享并不生气自己现在受到的待遇,只是有点好笑地想要看看齐遇到底要干什么。
与宦享大哥哥的风轻云淡相比,齐小遇同学真的是有点被气到了。
就是那种你欺负人,想要把人给气一气,结果原本应该生气的人,却云淡风轻,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一拳打在棉花上。
气。
好气。
怎能不生气?
“你干嘛吃我的面包,烤都没有烤,你就开始吃,你怎么这样呀?”齐遇控诉“抢劫”了自己早餐的客人。
“这是你的?”宦享有点意外,因为桌子上就只有一份早餐。
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自己惹到的小姑娘,该不会是童话故事看多了,准备让他吃面包屑吧?
想到这里,宦享不自觉地笑了。
不再是刚刚吃燕麦吐司时候的微笑,而是发自心底的,那种由内而外的笑容。
回想自己小的时候,就不曾有过这么顽皮的阶段。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从第一次在【齐家洗车行】见面,就一直都是古灵精怪的性子。
宦享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准备再接受一次齐小遇同学的“特色教育”,再听小姑娘说一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呀”这样的话。
但是他没有等到。
齐遇端过来一个餐盘。
两块泡过蛋液用黄油煎好的法式面包。
两个太阳蛋,两根牛肉肠。
一杯挂着滤泡袋的黑咖啡,一杯牛奶,一杯橙汁。
美味又管饱的、简约而不简单的极简主义早餐。
宦享发现自己确实有点会错意后,就有些尴尬:“你手上的那份是我的,我现在吃的这份是你的?”
“不然呢?谁家咖啡不泡煮一下就喝?你这是要干吃咖啡粉还是干什么呀?”齐遇若有所思地打探了一下干吃吐司的宦享,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没见过干吃咖啡粉的。”宦享也跟着摇了摇头。
紧接着,就立马摆正自己的态度:
“我这不是第一天在你家吃早餐,以为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嘛。”
“我以为极简主义就是等下咖啡自己烧水煮,没想到你的极简主义这么丰盛。”
齐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餐盘放下,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不知道是想笑,还是准备继续发火。
凶萌凶萌的,并以萌为主要表现形式。
“别生气啦,等下我负责洗碗,向你道歉行不行?”宦享试着安抚小姑娘的情绪。
“我家有洗碗机,不劳你费心。”齐遇并不接受。
“那明天我负责做早餐,向你赔罪行不行?”宦享继续尝试。
“明天早上,ada和我爸又不会不在家,干嘛要你做?”齐遇对宦享的提议不感兴趣。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我气?”宦享开始哄小孩。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齐遇可不是一个容易哄好的小孩。
她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捉弄人的大宝宝:
“你都不问一声,就吃了掉在地上,我准备等下拿去喂鸡的面包。”
“你不气你自己就好了,我气你干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呀~”
齐遇一本正经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宦享看着自己拿在手里,吃得还剩下半块的燕麦吐司,胃里面开始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恶作剧得逞的齐小遇同学,再度释放音阶笑声:“宦享哥哥,你怎么这么幼稚呀?说什么你都信。”
“对呀,我就是这么好骗。差点就要吐一地上去洗漱,把吐过的餐厅留给你了。”宦享非常配合地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小遇同学终于开心地笑出了音阶:“要不要这么恶心呀~喏,这份早餐给你吃。”
齐遇把餐盘推到宦享的面前,才接着说:
“我自己吃早餐,习惯用咖啡煎面包,所以会拿一些咖啡粉和吐司放在一起,准备等下去做。”
“ada总说我是黑暗料理,早上有特别交代,让我给你做点正常的。”
“你的这份早餐,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你就放心吃吧。”
“来者是客,不会存心毒死你的呀~”
不知道是因为小哥哥特别好骗,还是因为大哥哥超级配合,齐遇的心情,就像初秋的清晨一样清新,像布里斯班的太阳一样灿烂。
“我来抓抓重点,不会存心毒死的意思,是不是说,还存在这样的一种可能,在一个你并不存心情况,我还是被毒死了?”宦享笑着接过齐遇递给他的早餐。
“聪明,就是这么个逻辑。”齐遇用两个大拇指给宦享手动点赞,又接着俏皮地问:“我做的黑暗料理,总会在不经意间把人给毒死的哦,敢吃吗?”
“在美味中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死法,谢谢你,让我死得其所。”宦享吃了一口法式面包,用空闲的那只手,回给齐遇一个赞。
“诶呀呀,小哥哥,你很识货呀~”齐遇的心情越来越好,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开心什么。
她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感觉自己和隔壁差不多家的小哥哥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很熟了。
有聊不完的天,说不完的话。
话题多到根本就不知道会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结束。
就早上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的内容,就已包括但并不限于奥运会、抑郁症、安徒生、诺贝尔奖、爱因斯坦、尼尔斯玻尔及其子、马术、冬季运动、【齐家铁铺】、【享誉国际】、【本色信仰】、宦爷爷。
诺大的一个世界,都在小遇遇和大哥哥聊天的范围之内。
和一个并不算太熟的人,有一辈子都说不完的话的感觉,很是新奇。
世界那么大,可以聊到老。
齐遇得出了一个结论,宦享大哥哥学识渊博,又好骗;思维严谨,又幽默是一个怪会聊天的人。
第四十三章 庞大的计划
宦享是哥本哈根大学的物理和天文学双料博士。
高智商,高情商,高颜值的三高人士。
在十八岁之前,念书,是宦享的唯一爱好。
就是那种,一到上学的年纪,就门门都是a+的别人家的小孩。
宦爷爷因为偏爱宦琛北,连带着也比较偏爱宦享这个年纪最小的孙子。
宦享还在念高中,宦爷爷就许诺,如果宦享能考上哥本哈根大学举世闻名的物理系,就送一辆最好的车子给他。
不仅如此爱屋及乌的宦爷爷还在宦氏的继任计划里面列明,第一个在哥本哈根大学全球排名前十的专业成为教授的孙辈,可以获得宦氏出版集团的继承权。
名额唯一,先到先得。
宦爷爷有一个非常庞大宦氏继任计划,是将近二十个人的律师、精算师、会计师、理财师、规划师组成的专业团队,花了四年的时间制定的。
这个庞大的继任计划,内容放到一起,足足有六千页之多。
继任计划,囊括的内容之多,那些不想继承宦氏的某一个产业,也没有想要从家族信托基金里面拿到额外的奖励,只想安安稳稳过一世富贵生活的宦氏子孙们,根本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要不犯法,不被剥夺人生自由,每年安安心心地等着家族信托基金的“保底分红”,怎么都超过一个普通白领年收入的十倍。
大富大贵是不太可能,是小富即安,绝对是躺着睡觉就可以实现的。
对于那些并不满足于“基本生活保障”
自认为是家族里面比较优秀的子孙,想要有一番大作为,继承宦氏的主要产业;或者想要在家族信托基金里面,拿到比同辈的人更多的百分点,就必须要把继任计划研究透彻。
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面,如果想要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就要付出比一般人多得多的努力。
小家小户的长辈留下一个小房子,后辈们都有可能争得头破血流。
继任计划对于宦氏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就更是一件能够影响家族存亡的大事。
在六千页的继任计划制定出来之后,宦爷爷聘请了两个相互独立的律师团,来审核继任资格的达成。
如果达成了,就可以继承。
如果没有办法达成,那么就会根据没有达成的条款。
要么继续交由家族信托基金管理。
要么换成其他能够达成条件的家族成员来继承。
宦氏出版的继任计划里面,并不是只有宦享一个人,而是囊括宦爷爷的五个孙子。
继任的条件都是一样的,第一哥本哈根大学、第二全球排名前十的专业、第三成为教授。
谁先同时达成这三个条件,宦氏出版集团就是谁的。
乍一看,五个孙子获得宦氏出版的条件都一样,算得上一碗水端平。
事实却和公平这两个字风马牛不相及。
宦氏出版继任计划出炉的那一年,宦享是一个刚刚表现出在物理和天文学方面兴趣和天赋的十六岁少年。
和宦享“公平”竞争的,同辈里面“最年轻”的四个堂哥,都已经是三十甚至四十岁的大叔了。
哥本哈根大学是北欧最好的学校,宦享念的物理和天文学,是哥本哈根大学最古老和专业,妥妥的排名全球排名前十。
以宦享十八岁之前,什么也不做,一心就只知道学习的性子来说。
宦老爷子拟定的宦氏出版继任条件,几乎就等于是要把宦氏出版送给宦享。
和宦琛北继任宦氏糖业的条件一样,算得上是量身打造。
宦爷爷的这个安排,摆明了就是要让只热衷学习这一件事情的宦享,安安稳稳地在学校把书念穿,把研究做尽,顺便把宦氏出版给继承了。
明明就是偏心到极致,还非要做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
所谓一视同仁的条件,对于最小都已经三十岁了的宦享堂哥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四个大叔级的堂哥,无一不是本科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念书的。
本科学的还都是管理类的商学院专业。
宦爷爷的孙辈,还没有谁是已经独立掌管一个产业的。
出版业对于宦氏来说,不算是一个很大的产业,更不是宦氏糖业那样的支柱产业,但每年的利润,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出版业在国内,多多少少有点夕阳产业的意思。
但是在北欧,这仍然是最为专业的行业之一。
喜欢奢侈品的人多半都会了解,国内的奢侈品,要比欧洲的贵很多。
但如果要论价格的差距的话,欧美的书籍,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一本国内翻译或者原文再版后几十块钱的教科书,欧洲原版的价格,很有可能是几百欧元。
一年的教材和资料买下来,几千欧就没有了,并不是什么太过罕见的事情。
宦氏出版,是一个体量小但利润稳定的实惠型产业。
很适合既想做学者,又不愿意小富即安的文化人。
宦享十六岁就进了哥本哈根大学物理系。
达成了宦爷爷给他设立的第一个“小目标”。
拿到驾照之后,宦享回国接收爷爷送给他的“最好的车子”1928年的奔驰680 s torpedo roadster古董车。
老爷子嘴里“最好的车子”,齐遇眼里“非常破的车”,让宦享在十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和齐遇相遇。
当时的宦享是一个除了念书就没有其他爱好的,肤色比齐遇还要白上好几度的“柔弱美少年”。
用齐小遇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细皮嫩肉缺乏运动”的小哥哥。
那个时候在宦家人眼中,顺风顺水,被偏爱,被宠坏,不该有任何的烦恼的宦享,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宦享小哥哥还没意识到,这种灵魂深处的不快乐,是自己的生活里面缺乏多巴胺造成的。
直到爱上了盛装舞步,宦享才慢慢地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
对于宦享开始痴迷盛装舞步这件事情,宦家除了宦琛北之外的人的态度,都是比较矛盾的。
宦氏庞大的继任计划,涉及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第一个成为哥本哈根大学排名全球排名前十专业教授的人,能够继承宦氏出版,只占了六千页里面不到两页的内容。
还有另外的五千多页,写明了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情况。
比如,在第3022页上面写着:【第一个在竞技体育领域拿到世界冠军的宦氏子孙,可以额外获得两个点的家族信托基金分红。】
两个点是什么概念呢?
那些只想过安稳生活的宦氏子孙,每年能领到的“保底分红”家族信托基金增值部分的0.2个百分点。
0.2个点,相当于普通白领的十年,两个点,相当于一个普通白领一百年的收入。
这是一个每年都千万级,并且还是用欧元来计算的数字。
宦琛北的大龄哥哥姐姐们就已经看出来老爷子对宦琛北和宦享的偏爱。
继任计划一出来,年过古稀的继承人们就商量好了对策不惜一切代价,破坏宦琛北在赛马领域的投资,阻止宦琛北拿下宦氏糖业。
这一原则性方针,除了因为宦琛北不是一母同胞和宦氏糖业是体量巨大的支柱产业这样的客观原因之外,还存在宦琛北根本就不是宦氏糖业“良配”这样的主观认知。
和宦氏糖业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产业的宦氏出版,交给宦琛北那个很会念书的儿子,便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的事情。
宦琛北年过古稀的哥哥姐姐们总也不好当着老爷子的面,让被偏爱的宦琛北和宦享父子一无所获。
只要宦享够聪明,会乖乖听话,好好配合姑姑伯伯们拿下宦氏糖业,就什么都好商量。
如果宦享自己非要作死,在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把给他留好的后路都给堵了的话,就怨不得姑姑伯伯们,带着自己的儿子辈、孙子辈,用庞大的数量优势,对宦琛北和宦享这对孤孤单单的父子赶尽杀绝。
幸好,宦享打小就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小孩。
在解决了灵魂深处的不快乐之后,宦享一边练习盛装舞步,一边认认真真地念书。
一口气拿了两个荣誉学士,三个硕士和两个博士学位。
特别“关爱”宦享的姑姑伯伯们时不时都会提醒一下宦享。
没必要搞那么多的学位,继任计划的要求是成为教授,并没有学位数量的要求。
天文也好,物理也好,凭借宦享的研究成果和论文权重,只要留校任教,都有可能被破格提升为教授。
从小就特别听话的宦享,偏偏不紧不慢地念了一个又一个。
搞得和有学位收集癖好似的。
硬生生地毁掉了自己的大好局势。
在宦享一个一个地收集学位“玩”的这些年里,宦享“最年轻”的堂哥,发现了宦氏出版继任者计划的漏洞。
哥本哈根大学在世界上排名前十的院系专业,除了物理和天文这两个宦享擅长的,还有另外一个宦享从来没有染指过的学院神学院。
对于一个看到继任计划就已经三十岁,没有理科背景,又想要执掌宦氏出版的人来说,成为神学院的教授,要比天文和物理学院容易得多。
神学院的全球排名摆在那里,两个独立的律师团,都只会按照继任条款执行。
宦享大姑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四伯的小儿子都已经拿到神学院的博士学位了。
说好的拿下宦氏糖业,就放宦氏出版一马,四伯的小儿子却在那里暗度陈仓,大姑对此意见很大。
宦爷爷那时候还没有去世,老四家的如果把老爷子给得罪的太狠了,直接不顾一切重新制定继任计划,对于已经在宦琛北投资赛马这件事情上花了很多“心思”的宦享姑姑伯伯们来说,就有些得不偿失。
大姑提醒宦享把握机会,接下来就要看是宦享博士成为物理和天文学教授的速度快,还是他的叔叔级堂哥成为神学院教授的速度快。
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宦享却还是在作死的路上一往直前。
不想着怎么更快地成为物理或者天文学的教授,反而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放到盛装舞步的练习上面,一路从一星到了四星骑手,再进一步,就是五星和进世界杯了。
摆明了不仅要拿下宦氏出版,还要把竞技体育世界冠军的额外奖励也一并吞下。
完全没有把大姑的提醒放在心里。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贪多嚼不烂。
大姑已经告诉宦享,在通往哥本哈根大学教授的这条路上,有在神学院奋斗的堂哥紧追不舍。
就不会再告诉宦享,在通往竞技体育世界冠军的这条路上,有她自己的一个二十一岁和一个十七岁的孙子,在职业电竞全球总决赛的入口等着他。
暗度陈仓这样的事情,宦琛北的五个哥哥姐姐,谁都没有少干。
六千页的继任计划,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找到适合暗度的陈仓。
宦氏糖业作为支柱产业,不能没有掌舵人,宦琛北需要在老爷子去世之前达成继任条款。
并在老爷子葬礼过后,宦氏糖业股东大会之前,提供两个独立律师团共同认可的证据。
宦氏出版和第一个竞技体育世界冠军继任条款,都没有时间限制,先到先得。
第一个竞技体育世界冠军的额外奖励,2013年,宦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被认领了。
领取这笔分红的,是大姑家里那两个玩电竞的孙子。
电子竞技,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自己的水平还过得去,加入一个顶级的战队,哪怕是替补,也一样可以算是拿了世界冠军。
虽然有很多质疑的声音,但宦享这个最接近既得利益的人,第一个表示自己没有意见,两个独立的律师团也都认为是达标了。
条款都明明白白的写在那里,只要谁先达成,奖励就是谁的。
谁能说电子竞技不是竞技体育的表现形式?
谁说团体冠军不是世界冠军的组成部分?
大姑比较直接的小孙子,在领到额外分红之后敲打宦享:“我奶奶是不是告诉过你,贪多嚼不烂。”
宦享风轻云淡地回应:“恭喜你们啊,世界冠军的额外分红和我无缘了,我还有机会拿奥运冠军嘛,好像有六个点那么多呢。”
更为内敛一些的大孙子听完就摇头腹诽:【奥运冠军是说拿就拿的吗?好好拿下宦氏出版不好吗?再会念书又如何?和他爸一样是个没脑子的。】
2014年底,宦爷爷去世。
宦氏糖业和宦氏出版都没能迎来达成条件的继任者。
没脑子的宦琛北及其子,除了保底分红啥也没有捞到不说,还出现了愈演愈烈的可笑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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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激动的心情,《骑遇》要上架啦~】
【零点十分左右就会发布第一个vip章节啦~】
【《骑遇》最重要的一天,你们会和飘飘一起见证吗?】
【ps,觉得新书太瘦喜欢看完本的小伙伴们,可以看看飘飘同一风格的处女作《邂逅调香师》~】
(上架感言)《》,与你相遇
高中二年级,因为学校的交流项目,去了布里斯班。
那是飘飘第一次去澳洲,因为还未成年,必须住homestay。
住的那一家离市区很远,不堵车都要开一两个小时的那种远郊。
对于布里斯班这样的澳洲城市来说,郊区并不意味着荒凉。
相反,那是一个富人区。
因为住家爸爸是一个建筑师,所以住的那栋房子尤其地漂亮。
飘飘的房间有一面落地窗。
窗外有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
临近窗户的地方,种了一片草莓。
天生天养的草莓。
没有温室、没有大棚、没有防护设施。
早上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拉开窗帘,就会看到有鸟飞过来啄食草莓。
伸个懒腰,走出房间,挑几颗熟透了的、没有被鸟儿光顾过的草莓。
美好的一天,从和鸟儿们共进早餐中开始。
那是记忆中特别美好的一段时光,也是飘飘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喜欢亲近大自然。
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南半球冬日早晨,飘飘拿着一个苹果,从大门出去,准备细细“游览”一番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
飘飘把苹果咬在嘴里,低头穿鞋。
然后头也不抬地伸手开门。
才心满意足地走了两步路,就撞上了一匹将近一米八的高头大马。
没有一点点防备,慌乱的飘飘把才咬了一口的苹果吓得掉到了地上。
在此之前,不是没有见过马,也不是没有在公园和景区里面骑过颜色各异的小马驹。
但明显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马,确实是第一次见。
就在飘飘不知所措之际,一个穿着骑士服,英姿飒爽的金发美女,适时出现。
她和飘飘说抱歉。
说她的马儿,可能是因为闻到了苹果的味道,才会靠门这么近。
抬头看马。
在初升的太阳下,这匹和飘飘不期而遇的马,散发着栗色的光芒。
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马儿看看飘飘,又看看掉到地上的苹果。
如此反复。
有点不太确定地把苹果捡起来,送到它的嘴边。
咬过一口的苹果就这么被一口吃掉了。
金发美女亲昵地挠了挠自己的爱驹,说了一个超出飘飘当时词汇量的单词。
飘飘猜,应该是在数落她的马儿贪吃。
被数落的大家伙,眼里噙满了笑意。
浓密的睫毛让大大的眼睛显得越发深邃。
飘飘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马。
虽然,成年后再回澳洲求学,大部分时间都在墨尔本,但在布里斯班的那段和鸟儿抢草莓、喂马儿吃苹果的记忆,却始终是鲜活的。
《骑遇》,是一个深藏心底的,关于马术的爱情故事。
九月一号零点上架,期待与支持正版的你相遇。
第四十四章 实在齐和逻辑遇(求首订)
“宦享哥哥,我决定给你解禁了。”在齐遇这儿,怪会聊天的大哥哥是拥有特权的。
“解什么禁?”宦享看到齐遇忽然放晴的心情,有那么一秒的恍惚。
如此灿烂的笑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好像只给你发过一条禁令,保证你爸爸不会出现在布里斯班,保证不在我面前提起你爸爸,保证不做有关你爸爸的任何解释。”齐遇在宦享的重复之下,把自己颁布的禁令内容也记得更清楚了一些。
“我认真数了一下,怎么已经三条了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可以打【摇滚铁匠】的主意了?”宦享抓住的重点,是齐遇刚刚这句话里面没有提到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和【本色信仰】给扫地出门了呀?”齐遇凶萌凶萌的眼神重出江湖。
【铁匠】的主意不是谁都能打的,连帅爸爸都不行,大哥哥算是哪棵小葱大蒜呀?
“我错了,我怎么能又一次让【本色信仰】身陷险境呢?对不起,是我这个做骑手的没有做到位。”骑手宦享迅速而又诚恳地送上了自己诚挚的歉意。
“下不为例知道吗?摇滚伏尔甘之主生起气来,可是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赶马的呀~”小遇遇非常满意宦享的态度和自己威胁奏效的速度。
“你为什么忽然撤销禁令了?”宦享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经验。
在没办法一下子理解齐小遇同学用意的时候,要尽量多问一问前因后果。
这样就可以避免自己被突如其来情绪火山灰给掩埋。
“就是吧,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在你爸爸的魔爪底下,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呀~”逻辑遇其实更应该改名叫实在齐。
逻辑遇对实在齐表示不满:【当着别人儿子的面,说人家爸爸是魔鬼,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实在过头了的人才干得出来。】
实在齐对逻辑遇表示不服:【谁说魔爪就等于魔鬼来着?刚刚说的明明就是魔爪。】
逻辑遇对实在齐提出反驳:【不是魔鬼,哪里来得魔爪?】
实在齐很快就找出了强有力的论据:【我从魔鬼身上砍下一只爪子当扫把使不行吗?】
齐遇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魔爪这两个字。
可是说了就是说了,收又收不回来,也只能让实在齐和逻辑遇小小的“天人”对战一下就算了。
齐遇不想要听到任何和宦琛北有关的事情,是因为她有点害怕宦琛北看她的眼神。
对于象征无上权利和无尽力量的摇滚伏尔甘之主来说,恐惧这两个字,是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字典里面的。
佛语有云:战胜恐惧最好的方式,是直面恐惧。
逻辑遇:【请问哪个佛说的?】
实在齐:【关你什么事?好奇你不会自己去查呀?】
逻辑遇和实在齐,是齐遇的灵魂里面,两个完全没办法和平共处的分支。
齐遇过度活跃的心理火山,在逻辑遇和实在齐的相互腹诽中,有了再一次要爆发的迹象。
“我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属于遗传学的范畴,和魔呀爪呀的关系应该不会太大。”宦享并没有正面回答齐遇的问题。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没兴趣听了。”小遇遇别的没有,脾气有很多。
“没有,我想说,就是【本色信仰】的故事有点复杂,我得组织一下语言。”宦享并非有意扯开话题。
“哦,那你好好组织一下呀,我去洗个耳朵就过来听。”齐小遇同学很大方地收起了自己的脾气。
“洗耳朵?”宦享对齐遇即将要有的操作表示疑惑。
“洗耳恭听你都听不懂呀?有没有学过中文了还?”齐遇的脾气可以收起来,数落什么的,还是必不可少的。
“惭愧惭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从今往后,定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宦享的认错态度,从来都不是一般的好。
“行,以后你就跟着齐老师好好学吧?怎么样你组织好语言没有?”齐老师问学生话。
“既然禁令已经解除了,那我就先和你说说我爸好了。”
“我爸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爸从来都没有往我身上伸出过什么魔爪。”
宦享对自己爸爸的评价和齐遇亲身体会过的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有意思,还特别?宦享哥哥,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有恋父情节呀?”齐遇是已经比较经常自省的人。
听完宦享故事的开头,齐遇反观了一下自己。
小遇遇在面对帅爸爸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客观公正可言的。
管你三七二十一,我老爸天下第一。
“恋父吗?我应该是没有的,我小时候大概比较恋爷爷。”宦享很认真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恋爷情节?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我都没见过我爷爷,爷爷对于我来说,大概就是一个文字符号。”
齐遇还没有出生,齐爷爷就已经去世了。
齐遇想了一下,没太想明白恋爷是一种什么样的情节。
然后齐遇就不想了:
“哎呀呀,话题怎么又扯偏了呀。”
“你刚刚不是说,因为我的禁令,你才不能说【本色信仰】的屈从问题吗?”
“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齐遇给宦享解除禁令的初衷,是想要知道【本色信仰】的屈从问题是怎么导致的。
有那么好的一匹盛装舞步马,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珍惜。
这要换做是齐遇是骑手,那肯定是要把【本色信仰】给供起来,宠成吉祥物的。
“【本色信仰】的问题来得有点复杂,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你确定你要听?”宦享习惯性地再询问一次。
他下定决心来布里斯班,本来也就是要过来讲故事,并且用这个故事吸引【齐家铁铺】的人。
如果齐遇刚刚没有用一连串的灵魂质问,问他服不服,宦享或许还会犹豫一下,现在他已经非常确定,【齐家铁铺】就是他要找的地方,齐遇就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