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劫富济‘贫’
“浮休道人?”庄众没听说这个名字,黎思在旁说道:“浮休道人就是文山公,浮休道人是文山公行走江湖所用的名号。”
金袍人赞道:“姑娘好见识。没错,我最敬佩的人就是文山公。文山公武功卓绝,诗文兵法更是无一不精,为人正直忠贞,义薄云天,乃千古无二的人物,只可惜不知攘外必先安内这等粗浅道理,最终落得惨死。”
庄众不悦道:“文山公大忠大义,拼死力战,求仁得仁。”金袍人嗤笑:“岂不知一人之力如何扛起一朝!”
庄众和黎思暗道,此人果真狂妄自大。
金袍人不与二人辩论先人是非,继续道:“我第二佩服的是当世一位枭雄。”
“难不成这人修为比你还高?”
“只修为高又如何,昔年文山公可谓当世第一高手,可最终还不是惨淡收场。这位不仅修为高深,更可怕的是权谋心术,顶着大义的招牌达到自己的目的,明明每次我与此人斗争都是我赢了,可是心里总觉的不对劲,胜负仿佛都在对方算计之中。我自负聪明,可是远不及此人,乃是我生平第一大敌。”
庄众奇怪道:“还有佩服自己敌人的?”
金袍人目光深沉:“由不得我不佩服!何况有如此对手,人生才不至于无趣。”
“今日和两位一番交谈,心中痛快,但愿下次见面,两位小朋友已经有实力对付我了,尤其是这位小姑娘,如此年少已经玄级中期,前途不可限量!”
黎思隐藏修为的法门赫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庄众道:“你不杀我们?”
金袍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身形渐渐走远。
金袍人离开后,庄众和黎思才感觉轻松不少,这人实力之强,绝对是所见过的地级高手之最。
二人拦住一个路人,让他通知官府来处理茶寮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二人进入了应天府中心,庄众和黎思这大半年由南到北,算是走过了小半天下,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城池。
别的地方到晚上路上就没什么人了,可是应天府到了晚上反倒人山人海,甚至比白天的人还要多,各种小商小贩行走于街道,岸上是各种酒楼戏馆,水里满是画舫乐船,整个应天府灯火通明,仿佛日夜颠倒一般。
黎思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嘟囔:“早知道就问乔冬要些金子了,这小子这么有钱,随便给我们点也至于现在干瞪眼了。”两人身上的银子还是从簇香山出发时颜门主所赠,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庄众道:“要不然看看我的玉佩值多少钱,先拿去当了。”
“那怎么行,这是你从小佩戴的。”黎思不同意。
“没事,又不是卖了,等事情办完了还可以再赎回来。”庄众想的很开,“我只是怕这玉佩值不了多少钱。”
黎思看着花花绿绿的街道:“那行吧,下次我帮你赎回来。”
两人打听到一家德园当铺,里面有一个老者和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在聊天。老者见庄众黎思进来,上前问道:“
小老儿是德园当铺掌柜,两位是来当还是赎啊?”
庄众解下脖子上的圆形玉佩,递给老者道:“掌柜的,我来当东西,你看看这个玉佩值多少钱?”
老者接过玉佩,捧在手里来回翻看,眉毛慢慢纠结在一起,吩咐一个侍者拿来一盏灯,把着玉佩在灯下细细观察。
“怎么样,掌柜的,这玉佩值多少钱?”黎思问道。
老者揉了揉眼睛道:“奇怪,小老儿做这行几十年了,经手的宝贝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从没有见过这么精良的手工,好似浑然天成。”
黎思喜道:“这么说很值钱了?”
老者摇摇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看手艺绝对是顶级名家之作,但是这材质,不是金银,不是玉石,也不是木质,中间的这个字也从来没见过。”
黎思道:“说了一大堆,你说说到底值多少钱。”
“这个小老儿也说不准,这样吧,如果两位要当的话,小老儿出五十两。”黎思不满意:“这么便宜。”
老者笑道:“小老儿眼拙,实难判断,出五十两还是看在这手工上,要是去别的当铺,恐怕收不收还是两说。”
见庄众和黎思犹豫,旁边的胖子嘲笑道:“老掌柜也太高看这两个人了,你看这两个年轻人衣着,一副穷酸样,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恐怕不知道在哪儿拾的这东西,想到老掌柜这儿讹一笔。”
庄众刚要反驳,被黎思拦住,“既然老掌柜说不准,我们也不当了,众哥我们走吧。”从老者手中接回玉佩拉着庄众就走。
胖子见黎思要走,自以为揭穿二人阴谋,更是得意讽刺:“对嘛,被人识穿了就走为上计。”不防备黎思一肩膀撞过来,胖子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地上,胖子吃痛,“哎呦”一声,抬头要骂,黎思带庄众已经走远。
黎思拉着庄众出了当铺一路疾走,不时向后看看,庄众停下来道:“小思你何必生气,其实五十两就五十两,我这玉佩本来就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黎思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众哥你看这是什么。”庄众打开一看,全是金子,估摸着也有七八十两。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刚刚还要当玉佩,现在突然又有这么多钱,庄众想起来之前黎思临出门撞那个胖子一下。
“是那个胖子的?”
“嘿嘿,谁让那个胖子嘴里不干净,瞧他肥的流油,这点钱就当救济我们这两个穷人了。”
庄众无奈摇头,不过华服胖子盛气凌人,狗眼看人低,对他也没什么好怜悯的。
黎思怀里揣着金子,有了底气,逛街的兴致更高了,一会东看看,一会西看看,庄众两手渐渐拎满了东西。
黎思停在一个首饰摊前,看中了一个碧绿色的手镯,拿在手里把玩:“众哥,你看好不好看?”庄众家境贫寒,哪儿懂得玉石,只能敷衍:“蛮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太贵了。”黎思怀里放着
八十两顺手金子,还嫌一个几两的手镯贵,庄众最近觉得黎思越来越有点财迷抠唆的样子了。
“众哥你看见没?”人群中几个穿红衣服的人一闪而过。
首饰摊主见黎思又嫌手镯贵,又拿着手镯东张西望,警惕的问黎思买不买了,黎思放下手镯拉着庄众向外离去,果然远远瞧见三个红衣人。
一路跟踪到一家客栈,三个红衣人上了二楼,黎思扔下一块金子给掌柜,掌柜立马点头哈腰,按照黎思的要求安排了一间靠近红衣人的房间。
两人偷偷来到红衣人房间外,凝神静听。
“邢长老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邢长老吩咐让我们尽快赶到东京,在他从南方赶回来之前监视周启山长老的一举一动。”
周启山?不就是当时在破旧山庄追杀他们的人吗!
“邢长老多虑了,周长老知情不报,让要犯逃脱,要不是于副教主仁慈宽厚,念他拿到了‘通文训言’,又断了一只手,让他功过相抵,他早就一死以谢教主了。”
“就是,现在我们反而要担心的是另外几位长老,他们得到消息,已经全部去了东京,都想抢夺这份大功。”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三个红衣人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来人用真气封住了经脉。
黎思吐了一口气,幸好这三个红衣人修为最高的才玄级初期,出其不意之下才能这么轻松制住他们。
黎思掐住一人的脖子道:“我问你们,你们血渊教到东京做什么?”
红衣人闭口不言,黎思脚尖挑起一个凳子踢向旁边一个红衣人脑袋,一声撞击,凳子碎裂,红衣人倒在血泊中。
“我们,我们奉命前去东京协助长老抓捕一名教内要犯。”见黎思下手干脆凶狠,红衣人不禁咽了口口水。
“要犯?”黎思冷哼一声道:“是淳于南吧。”
红衣人瞪大眼睛:“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教中机密?”
“你只要回答问题,别的不关你的事。我再问你,淳于南是不是到东京了?”
“淳于南被我教中的周启山长老一路追杀到东京,不过一到东京就失去了踪影。如今除了邢长老还在南方,王副教主、吴长老、许长老在外执行任务,其余的长老都到东京参与抓捕淳于南了。”
黎思和庄众心里一沉,血渊教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看来是不抓到淳于南誓不罢休。
黎思打晕红衣人,对庄众道:“看来我们要抓紧赶去东京了,要在血渊教之前找到小南和干娘。”
说也奇怪,这大半年辗转南北,很少遇到官兵,自从应天府出来,行不至五日,已经遇到三股官兵盘查了。二人向过路商旅打听,说是国都东京最近很不太平,抢掠杀人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还有大批江湖人士聚集东京,一时间风声鹤唳,因此朝廷下令增设关卡,严查来往人员,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立即逮捕审讯。
第十七章 登徒浪子
“我呸,什么查匪人,这些狗官流氓兵只知道趁机勒索我们这些商人,真看到贼匪,跑的比我们还快。”一个高高瘦瘦的商贾朝地上啐了一口。
“哎,谁说不是呢,前天马大布子运一批布料去东京,一路交了三个关卡的门钱,还没看到东京的影子呢,好不容易到了东京城门,又要收钱,马大布子一时气急大骂官兵,当场就被打晕带进了衙门,家里人好不容易变卖家产把人捞出来,听说只剩半条命了。”
“喂喂,你们几个好胆,敢大庭广众抨击朝廷,把身份文牒,户籍证明拿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官兵扛着刀走过来。
两个商人吓得脸色发白,魂不附体,身后一个年纪稍大的商人朝两人瞪了一眼,上前殷笑道:“几位官爷哪里的话,我们哪儿敢议论朝廷,这两个兔崽子胡乱说说的,官爷明鉴,我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子偷偷塞进带头官兵的手里。
带头官兵掂了掂分量,露出满意的笑容,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恩,本不本分不是你们说了算,是赵爷我说了算,你们嗦什么。”说着把银子揣进怀里,瞥见后面的黎思,顿时眼前一亮,道:“好标致的小姑娘,老鬼,是不是跟你一起的?”
老商人看着官兵,咬牙道:“赵爷,我们常年走商运货,干的都是流汗的活儿。”
赵爷斜眼看了老商人一眼:“那还不快滚,等着官爷整治你?”老商人连称不敢,对着黎思叹了口气,急忙带着另外几个商人跑了。
赵爷上前淫笑道:“小姑娘打哪儿来啊,最近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要不去哪儿跟你赵爷说说,赵爷送你去。”
黎思厌恶的看着赵姓官兵,庄众深怕黎思一个忍不住动手,抢先一步道:“不劳官爷费心,我们自己赶路就成。”
赵爷这才看见庄众,不耐烦地挥手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儿,今天赵爷心情好,滚一边去。”
赵姓官兵不过是个普通武者,自然感应不出来黎思和庄众的修为,要是知道,恐怕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
黎思实在懒得和他们打交道,拉着庄众的手道:“众哥,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们走。”
赵爷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挥手暗示后面几人上前拦截,庄众知道赵姓官兵对黎思不怀好意,心中早已不悦,一个巴掌把一个官兵扇趴在地上。
赵爷见庄众动手,不怒反喜:“此人攻击朝廷官兵,必是反贼!大家一起上,格杀勿论!”
解决了庄众,这个小姑娘还不是嘴边的鸭子,随便自己怎么炮制。赵爷第一个拔刀劈砍,还没到庄众面前,手下的几个人就已经全部被打晕。
赵爷吓了一跳,暗道不妙,知道遇到硬茬子了,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先擒住这个丫头再要挟这小子,不仅可以安然逃脱,还
能带走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
赵爷猛吸一口气,喝叫一声给自己鼓气,耍了个刀花,奔向黎思,临了还使了个招式,原地转了一圈才砍向黎思,见黎思矗立不动,只当她吓傻了,不由心中暗自夸赞自己果然是英明神武,光气势就吓得他们不敢动,不愧智勇双全。
眼前一黑,赵爷已经被扔上半空。
打晕赵姓官兵后,为了避免麻烦,黎思乔装打扮成男子模样上路。
越接近东京,检查的关卡越多,原先三十里才有的一个关卡,现在十里就有一个了,敲诈列索,仗势欺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二人看不下去出手教训,事后隐匿离开。接二连三,居然在商贾百姓间留下了一个侠义的名声,口口相传,说有两个大侠为民出头,专门教训欺压百姓的官兵,后来各个关卡的官兵居然真收敛了些,只是庄众和黎思已经离开不知道罢了。
“众哥,你说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官兵都是这样,百姓怎么会有好日子过。”黎思刚刚又收拾几个调戏民女的官兵,愤愤不平道。
“朝廷**,奸臣持政,西北边境听说也是接二连三的吃败仗,一群修炼之士在东京聚集,朝廷就如临大敌,但是只能形式上增设关卡,毫无控制能力,我看用不了多久要步前朝的后尘了。”
庄众叹息道:“金袍人说过,一人之力岂能扛起一朝,现在想想颇有道理,如今朝廷只有李望平太师一人真心为国,无奈势单力薄,没什么作为。”
“算啦,众哥,国家大事我们操心什么,自然有皇帝烦去,再不济还有好些大官、大将军呢。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央安镇,东京城外最后一个重镇。原先只是作为一个军队中转驿站,后来因为世道不太平,而央安镇常年驻有军队,来往的走卒商贩哪怕绕路都愿意到这里落脚,慢慢的竟然形成了一个繁华的小镇。
“过了央安镇,不到两天就到东京了,东京城昨天开始又加强戒备了,听说朝廷把皇宫中的部分禁军都调出来了。”二人到央安镇安顿好后听说了不少消息,央安镇在他们之前也涌入了很多修士,满大街黄级,玄级也不在少数。
“众哥,你说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高手出现,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除了**门、通文堂、正义门和血渊教,二人还没见过别的门派和高手,而这两天在央安镇看见动过手的门派就不下七八个。
“这位小哥有所不知,江湖出现了一则传闻,这些门派都是为了传闻中的宝物而来的。”一个高瘦书生走过来。
“敢问这位兄台,是什么传闻?”庄众疑惑道。
“兄台不敢当,小弟张生,奇听派弟子。”
奇听派,好奇怪的名字。
“这事情关乎十九年前的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张生低声神秘说道。庄众黎思面面相觑,十九年前,又是泰山顶?
果然,张生继
续说道:“十九年前泰山顶出现了一个神器,得知天下无敌,甚至白日飞升,立地成神,引得无数高手竟相追逐,一片血雨腥风。”
天下无敌?立地成神?二人是知道所谓的神器有一半是在淳于南身上的,可是并没有传言中的这么神乎。
张生继续说道:“后来因为死伤太多,神器依然下落不明,慢慢的这股风也就散了,本来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
“上个月传出风声,说十九年前泰山之巅的神器重现江湖,原先各大门派高手对这个消息不甚了了,只有少数几个门派派弟子打听,结果发现北方血渊教居然有大批高手调入在东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各大门派顿时觉得事有蹊跷,接二连三派高手来查探,谁知血渊教紧接着出动了数位长老,甚至副教主都亲临东京,各大门派才知道江湖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十九年前夺取神器最积极的势力就是血渊教,现在血渊教如此重视,神器之说,恐怕十有九真,才导致诸多门派齐聚东京,甚至一些小门小派都来了,想浑水摸鱼分一杯羹。”
庄众和黎思心中一沉,东京形式如此复杂,不光血渊教,足足有数十个门派在东京城内外找淳于南。
二人内心一咯噔,一个疑问涌上脑海,叶初当时就是为找神器而来,他又是为什么要找神器?更奇怪的是找到淳于南之后又不夺取神器,而是教授上等功法,到底有何目的?诸多疑团,但又毫无头绪,两人现在只想早些找到淳于南和叶初问个明白。
“好清纯的姑娘!”一个轻佻浮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公孙兄怕是昨晚教侍女修炼累坏眼花了吧,这分明是一个小哥,怎成了姑娘。”旁边一人笑着。
“宋平兄,我公孙池游身花海多年,从没看走眼,这位小哥乃是女身男装。”说的正是黎思。
庄众面现愠色,说话的是两个年轻公子。叫公孙池的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手握一把书法折扇,气质出众,确是一个美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黎思。
“这位姑娘,在下紫安派公孙池,请教姑娘芳名。”公孙池缓缓作礼,优雅至极。
“这个姑娘虽不是什么绝色,但是容貌清丽,女扮男装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带回去做个侍寝丫头也不错。”
众人听见‘紫安派’三个字一片哗然。紫安派是中州大派,高手众多,掌门公孙不落是声明在外的地级中期高手。公孙池是公孙不落的独子,与另外三个青年才俊同号天下四公子,年不过三十就已经是玄级初期高手,被公认为是极有希望达到地级的青年才俊。
“想不到紫安派也来争夺神器,看来东京这潭水深的很。“
“他就是公孙池啊,听说才二十九岁就已经是玄级初期的高手了。”
“是啊,人品,相貌,修为无一不是顶尖,果真是人中之龙啊。”
第十八章 宋平
公孙池早已习惯了夸赞恭维,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他的家世名声,故而一开始就自报家门,引起视线,想来只要这个姑娘不傻,知道后肯定会主动投怀送抱。
“滚!”黎思最痛恨好色浪荡的人,这个叫什么公孙池的一上来就言语轻浮,黎思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公孙池一愣,似乎没想到黎思这样直接拒绝,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青,倒是身旁的宋平貌似觉得挺有意思,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黎思。
“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恶意,只不过央安镇这几天不太平,姑娘女扮男装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紫安派在江湖上薄有微名,由在下陪伴姑娘,相信没有人敢招惹姑娘。”公孙池不愧是年轻翘楚,片刻就已经恢复仪态。
“我就是为了避免你这种不必要的人。”好了,再加上一条倚仗家势,黎思说话更不客气了。
“哈,公孙兄这回怕是游得花丛一身刺了,见血了。”宋平哈哈大笑。
公孙池自从修炼玄级,仗着相貌家世,喜欢的姑娘那个不是手到擒来,唯独黎思一点不近人情,当众奚落,脸上浮现怒色,瞧见黎思和庄众手拉这手,神情亲密,更是心中嫉妒。公孙池突然心生恶毒,脸上又展露笑容道:“姑娘真是天真率直,这位小兄弟是你的朋友吗?”说着收起折扇上前和庄众握手。
“等我捏碎你的手,这小丫头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公孙池看出庄众只是黄级初期,伸出的双手蕴含真气,真要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抓住,必定手骨断裂。
“找打!”黎思瞧出公孙池不怀好意,移到庄众前一掌攻向公孙池,公孙池举手抵挡,顿时虎口崩裂,掌心发麻,不由自主得倒退几步,震惊的看着黎思。
黎思乃是玄级中期,加上功法上乘,公孙池自然看不出黎思的厉害,脸上阴晴不定。身后的宋平看到这一幕也吃了一惊,目光盯着黎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下好心好意和你们交个朋友,谁知你们如此卑鄙,竟然出手偷袭,简直就是藐视我们紫安派!”自己苦修二十多年才有今日修为,公孙池看黎思年纪,怎么也不相信黎思修为会比他高,左思右想只当黎思取巧才震退他,恼羞成怒,最后还扯上紫安派的虎皮。
宋平摇摇头,想不到这个公孙池心境如此之差,人品更是低劣,这样的人物也叫四大公子。
“你想怎地?”黎思扬起下巴。
“束手就擒,随我回紫安派请罪!”公孙池挥掌冲上来,虽然人品有问题,但公孙池的修为却是实打实修练出来的,同为玄级初期已经能和不少同级老一辈交手不落下风。
公孙池运转真气到双脚,速度极快,呼吸间已经到黎思侧面,一掌拍向黎思下肋,只要这掌打中,就可用真气封住黎思经脉,到时候还不任其宰割!
心中还在想如何宰割法,公孙池头脚倒立地被黎思扔出了大门,趴在大街上晕了过去。
“众哥,我们走吧,这里太乌烟瘴气了。”黎思拉着庄众不理会围观众人震惊的目光离去,同桌的张生想了想也跟着离开。
“几位留步。”宋平追了出来。
“你想给那个色鬼报仇?”黎思伸出拳头冲宋平晃了晃。
宋平哑然失笑道:“误会,误会,其实我与公孙池也不熟,只是门中长辈有些往来,在央安镇碰到才不得不打声招呼。再说公孙池都打不过姑娘,宋某自认为也不是姑娘的对手。”
“那你追上来干嘛。”黎思放下拳头。
“姑娘一招把天下四大公子之一的公孙池扔到大街上,可谓技惊四座,宋平佩服不已,所以赶来想认识几位,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什么四公子,很厉害吗?”黎思和庄众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不是很熟悉。
宋平苦笑,原以为黎思修为强大,应是大门派出身,对江湖事了如指掌。还是一旁的张生解释道:“四大公子是对江湖中最厉害的四个年轻高手的尊称。白羊山的木朝,长宁海岛的于洋,紫安派的公孙池,还有赵王爷的二世子赵熙,都是年不过三十的玄级高手。尤其是木朝,今年刚二十八岁,已经是玄级中期,是公认的年轻第一高手。兄…姑娘刚刚一招打败公孙池,传出去,必也是四公子一流。”
“本姑娘不稀罕。”
看着旁边的宋平,张生继续说道:“这位宋平公子是越州府府尹的公子,也是有数的年轻高手,极有希望在五十岁之前到触碰到地级”
黎思瞧着宋平,似笑非笑。宋平被看得发毛,问道:“姑娘,在下有什么不妥吗?”
黎思嘿嘿笑道:“大大的不妥,虽然我没见过那个什么木朝,但是我敢肯定他绝不是你的对手,宋公子一身玄级中期的修为,深藏不漏,厉害。”
宋平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姑娘好眼力!”
张生吃惊的看着宋平,似乎这个消息比刚刚黎思打晕公孙池还令他震惊。
庄众、黎思和宋平、张生来到一家小酒馆。
“原来张兄是奇听派的弟子,怪不得对于宋某知之甚详。”
奇听派是江湖上一个很奇怪的门派,不同于通文堂和苏氏商行,他们专注于了解天下各类人物,上到皇帝将相,下到一派之主,商贾名医,不分行业,不分出身。
“愧不敢担,宋公子天才横溢,我们何谈知之甚详。”张生对于宋平修为的事耿耿于怀,似乎对于不知道宋平修为的事很介意。
“愧不敢当是应该是我,有黎姑娘自此,宋某不敢自称天才。”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互相捧来捧去的,听得酸死了,叫菜,宋平你请客。”短暂的接触,宋平的为人确实和公孙池不同,几人很快熟络。
“宋平,你是府尹公子,虽然修炼武学,但又不是江湖中人,怎么也来东京,莫非你也贪图那什么神器?”黎思好奇地问宋
平。
宋平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方才低声道:“我并非为神器而来,家父认为这次事情大有蹊跷,恐有人从中作祟,对朝廷不利,所以命我前来打探。”
“蹊跷?能有什么蹊跷?”
“西北边境大将李或将军遭遇刺杀身亡,夷国七日之内连克三城,朝廷密探发现国都内有夷国活动的迹象,未免打草惊蛇,李太师写信给我父亲,命令我父亲暗中安排调查。”
夷国?东京之事竟然还牵扯两国纷争,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两位年轻有为,所以我想邀请二位相助。”
黎思举棋不定,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淳于南等人,还在考虑庄众已经站起来道:“令尊和宋兄忠义为国,甘冒奇险,如果不嫌弃,我们两个愿尽绵薄之力。”
宋平大喜:“两位深明大义,有两位帮忙,此行必有所成。”
其实庄众黄级初期的修为宋平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黎思,一招击败玄级出期,还能看出自己的修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对了,还不知道黎姑娘和庄兄来东京所为何事,是否影响两位。”
“我们原本是来东京寻人,听说东京城戒严,所以暂时没什么计划。”
东京城戒严,修炼之人进出都格外严格,可是宋平是越州府尹公子,又和当朝李太师关系匪浅,带几个人进城自然没什么问题。
当天下午,宋平在城门偷偷亮出一块令牌,几人在守卫恭敬的眼神中顺利的进入了东京城。进入城内几个时辰,居然连一个修士都没有看见,大街上连老百姓也很少,一派萧条景象,和应天府的彻夜繁华天壤之别。
“东京城内之前每日都发生摩擦斗殴,连带着百姓都有很多死伤,老百姓都吓得不敢出门。后来朝廷调来禁军,还有护龙廷的高手,才稍安定下来,大部分门派都藏起来了。”宋平解释道。
“护龙廷?”庄众和黎思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护龙廷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一个机构,里面高手如云,几大统领都是地级高手,据说普通成员最低标准都是玄级。”
“最低都是玄级?这么恐怖?”
宋平嘲笑道:“有什么厉害,护龙廷历代都是暗中保护皇室成员,连王公大臣一般都不会理睬,如今却抛头露面干起巡逻的工作,朝廷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庄众细思,的确有理,没想到皇帝已经捉襟见肘到这种地步了,将自己的保镖安排出来维护治安。
宋平带诸人住进一家破旧小客栈,虽然其貌不扬,但是黎思感应得到从伙计、厨师到掌柜都是修炼之人,尤其是掌柜,还是一个玄级初期。看着宋平若无其事地和伙计交谈,猜想这应该是朝廷,或者说是李太师的一个据点。
晚上亥时时分,宋平叫来黎思庄众,称探子回报城西有大批高手聚集,不知所图,所以决定前去探个究竟。
第十九章 暗算
本来宋平原意是他和黎思两人去就行了,可是黎思非要带着庄众,宋平无奈,嘱咐庄众几句之后三人便偷偷出发。
到了城西果然有不少人还在赶赴一座庙宇,从衣着打扮上看,是各大门派的弟子,三人混入队伍中一同前进。
庙宇中已经聚集了近两百多人,人头攒动,宋平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十多个门派,看来东京城内各大门派的精英已经基本都在这儿了。
人群骤然安静下来,从庙门走进十来人,领头三男一女,气势非凡。
宋平一惊:“是他们!”黎思问道:“你认识他们?”
“这几位都是当世著名的地级高手,右边那个身穿蓝色衣服的是长宁海岛岛主于乘风,身穿黄色华服的中年人是紫安派的公孙不落,也就是公孙池的父亲。他右手边的宫装女子是飞烟阁阁主凌慕华,领头那位枯槁老者是白羊山之主木智,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位,据说已经无比接近地级后期了。”
“飞烟阁!”黎思倒是知道这个门派,在簇香山的时候听辛红娘说过,飞烟阁与**门以前在江湖上齐名,是唯一的两个只收女子的门派,而且都是善用剑,只不过**门日益没落,而凌烟阁却人才倍出,依旧强盛!
“原来是这四位,怪不得能号召各大门派。”宋平恍然大悟。
一行人步行穿过人群,木智环顾四周,问道:“潘夺呢?”于乘风道:“已经有两天没见人影了。”木智不悦道:“说好五大派商议结盟,共同进退,现在他不见踪影是什么意思?”于乘风嗤笑道:“潘夺不一向如此,胆小怕事,难道少了他尤门,我们事情还办不成了?”
木智‘嗯’了一声,转向人群道:“各位,想必大家知道今晚的聚会是什么原因了。”
安静的人群一时又议论纷纷。
木智招手示意安静:“我们各大门派连日来和血渊教厮杀,皆死伤惨重。血渊教势力庞大,大家如果还是各自为政,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的话,就是给血渊教有机可趁,将我们逐个击破!”
众人纷纷赞同,血渊教实力之雄厚,在场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可与之单独抗衡。
“十九年前的神器重现天下,非同小可,血渊教在北方为祸,如果真要让他们得到神器,恐怕将来在座的诸位都要沦为血渊教的阶下囚了。”
“不错,木岛主说的有道理。”群情瞬间激奋。
木智见已经挑起众人的情绪,顺势而下道:“所以我建议大家摒弃门户之见,暂时抛开争夺神器的念头,共同携手对抗血渊教,待消灭了血渊教之后,我们再协商神器的处理问题。”
众人听了沉默不语,公孙不落站了出来,公孙池的相貌遗传了他的父亲,都是俊伟不凡的美男子。
“神器真假尚是未知之事,但是血渊教杀戮我们门中这么多弟子,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尽早铲除,就算没有神器,我们迟早也是宗灭人亡。”
宋平道:“看来他们四个早就商议好了,要趁
此机会结盟对付血渊教。”宋平道。
“血渊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黎思握紧拳头恨声道。
“就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黎思嗅了嗅鼻子,拉住庄众的衣袖问道:“众哥,你有没有闻见一股香气?”庄众尚未回答,只觉得四肢发麻,浑身酥软无力,跌坐在地上。
‘哗哗’大堂中两百来人全部倒在地上,中央的四大高手也是脸色一变,立即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什运功逼毒。
“什么人暗算下毒,简直卑鄙无耻。”木智咬牙切齿咒骂道,吸入了香味,除了四肢无力,体内真气亦无法顺利运转。
“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暗地里商议对付别人,假仁假义,对付你们还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三十多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于乘风怒喝。
“嘿嘿,于岛主有时间还是多想想遗言吧。”蒙面人见众多高手全部中毒,局势完全在自己掌握中,兴奋异常。
凌慕华倚着剑站起来问道:“你们是血渊教的人?”
蒙面人见凌慕华还能站起来吃了一惊:“凌阁主的飞烟剑气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压制住陀面花香!”
话音刚落,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气从凌慕华身上迸发,速度奇快,蒙面人没有料到凌慕华居然还能出手,仓促之下像泥鳅一样向一旁滑去,‘砰’的一声,剑气击中大门,大门瞬间碎裂。
“蛟蟒身法!是你,潘夺!”木智认出了蒙面人情急之下使出的身法,正是尤门的蛟蟒身法。
蒙面人哈哈一笑,揭开脸上的黑布,道:“木宗主果然目光如炬!”
“真的是你,潘夺,想不到你居然做了血渊教的走狗!”于乘风等人怒骂潘夺。
“成王败寇,凭你们四个也妄想对付血渊教,简直不自量力。”
潘夺后面一人上前在潘夺耳边嘀咕一声,潘夺点点头,随即挥手下令:“先杀了他们四个。”
木智睁大双眼,双手一推,在面前形成了一道真气墙壁,将黑衣人挡住。于乘风和公孙不落同时大喝一声,全力打出真气,前排的黑衣人被真气击中纷纷毙命。
潘夺眼睛一眯,轻跃上前,劈出一道刀气打碎木智的真气墙壁,接着攻向木智,木智不慌不忙地旋转双手,凝聚一个球形真气。
“破!”木智弹出圆形真气,一接触潘夺的刀气,刀气就消散溶解,圆形真气飞至潘夺身边,潘夺腰腹一扭,想要用蛟蟒身法躲避,圆形真气却突然炸裂,猝不及防之下,潘夺受伤口吐鲜血,胸前的衣服也被炸成碎片。
“老鬼,算你命大!”潘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剩余的黑衣人背起地上的尸体跟着潘夺迅速离开庙宇。
众多门派中有不少解毒高手,陀面花香的毒只会让人四肢无力,阻滞真气运转,对于人体本身并没什么损害。众人打来冷水浇在头上,半刻功夫气力开始恢复,真气运
转也通畅了起来。
但是四大高手强运真气御敌,伤了经脉。尤其是木智,不但打出了极耗真气的‘羊玉球’,还真气化壁硬接了潘夺的一记气刀,几大经脉和心肺都被震伤,短期内无法再出手了。
经过半个时辰左后的调息,众门派高手逐渐恢复。
“太可恶了,血渊教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错,这次如果不是四大高手拼死相斗,恐怕我等已经着了血渊教的道,命丧黄泉了!”
木智服用了疗伤丹药,暂时压制住体内的伤势,勉强站了起来道:“诸位,血渊教已经开始行动,我们不能够再坐以待毙了!”
“木宗主说的对,我们和血渊教不死不休!”
“对,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诸多门派对付血渊教本是为了抢夺神器,各藏私心,打算着如果形势不妙大不了离开东京便是。可如今血渊教先下手为强,明显是要将群雄一网打尽,剿灭众门派,事关安身立命,身死存亡,由不得群雄退让选择。
“怎么办?”庄众和黎思询问宋平。
“我们先离开。”
三人趁着群情激奋之际偷偷离开,回到客栈,宋平迟疑道:“今晚的事有些古怪。”
“陀面花原产自西域,后来虽然也传入了中土,但是由于气候条件差异,培育量一直不是很大。一次性毒倒两百人,绝不是中土的陀面花可以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今晚的那些黑衣人和西域有瓜葛?”
“我是有这个猜想,既然他们已经承认是血渊教的人了,为什么最后撤离的时候还要把的尸体带走,带着这么多尸体不是累赘吗?除非,是为了掩饰什么!”
庄众和黎思细想的确古怪,可是还是有点想不通:“可是木智确认领头人是尤门的潘夺,难不成潘夺投靠了西域?”
尤门是一个实力不逊色于长宁海岛、紫安派的一流势力,潘夺身为其掌门人,一身地级初期的修为也是名震江湖,与公孙不落、于乘风、凌慕华等人齐名,要说这样一等一的人物投靠外国,归降番邦,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
“不管怎么样,今晚庙中集会的确疑点重重。不过经过今晚这一役,群雄肯定会结盟对付血渊教和尤门,到时候两方斗争,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果然如宋平所说,平静了一段时间的东京城经过庙中集会一事,风波再起。以白羊山、长宁海岛、紫安派和飞烟阁四大势力为首的联盟联合了三十二家门派,在东京城内外到处寻找血渊教徒的踪迹,一经发现,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血渊教也不甘示弱,在京的几大长老亲自出手,击毙了联盟中几个小门派的掌门。一时间,风起云涌,杀戮不断,东京城比之前更混乱了。
朝廷在此时反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了,甚至将禁军和护龙廷高手撤回了大内,似乎有意避开这场大战锋芒。
第二十章 西夷阴谋
宋平形色匆匆地回到客栈道:“于乘风和公孙不落今日在城外树林设伏,重伤了血渊教一位断掌长老。”
断掌长老?
丰县庄园大战,庄众和黎思亲眼目睹周启山被淳于南体内的白灵玉珏化去一掌。如果血渊教没有别的残疾长老,那么宋平所说今日城外中伏的就是周启山了。
“宋平你知不知道那个血渊教长老后来怎么样了?”黎思巴不得周启山被人打死,但是也想通过周启山打探淳于南等人的消息。
“后来血渊教副教主于通赶来,打退于乘风和公孙不落,救走了断掌长老,再后来的踪迹就不知道了。”
庄众和黎思相顾一眼,看来有必要去城外打探一番了。遂跟宋平商议,宋平明白二人意思,和庄众、黎思一同出发。
为掩人耳目,三人走城中小道,行人稀少,便于藏匿。忽听屋顶有脚步声,黎思拉住二人,贴身靠墙站立。
“是他们!”屋顶四人正是前段时间偷袭联盟的那群黑衣人。
“走,跟上去!”宋平轻声道。
四个黑衣人跳跃过几个屋顶,落进了一家院子当中。三人爬上墙头,院子中只有一个身穿灰衣的蒙面人。
“如何?”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我们一泄露血渊教行踪,联盟就出手了,如果最后不是于通出现,周启山已经毙命了!”
“于通?此人的确难以对付,兄长说过于通修为高强,在地级中期中也是强者,且城府极深,是幽毕亭的左右手。要对付血渊教必先铲除此人,我会通知西夷那边,让他们去解决。还有,让你们打探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些人果然和西夷有关!
“我们已经将东京整个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淳于南的下落,城外的兄弟传信回来也没找到任何线索。”
这些黑衣人也在找小南,难道西夷国也参与了神器之争?
灰衣人背负双手来回踱步道:“那位大人下令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淳于南,既然东京内外找不到,那只有一个地方了!”
‘嗖’的一声,黎思从墙头跳下,一掌拍向灰衣蒙面人,宋平和庄众见状,也紧随其后。
“敌袭!”灰衣人一边叫喊,一边向后退去。黎思这一掌来势汹汹,灰衣人不欲与之硬碰硬,何况据点被发现,首要任务是撤退。
黎思一掌落空,俯身向前,正是‘通灵诀’中的‘断灵破’,灰衣人没想到黎思变招如此之快,躲闪不及,双臂横置胸口,‘咔嚓’一声小臂手骨受力断裂。
“好凶猛的招式!”灰衣人双臂无力垂落下,心中惊惧。
此时另外四个黑衣人也已经被宋平制服。
黎思迅速封住灰衣人经脉,掀开面罩,只见是一个嘴巴旁边有一处长长伤疤的中年人。
“你不是西夷人?”中年人五官分明是一个中土人士!
“他是尤门的副门主之一,潘引。”
张生提过尤门有三个副掌门,都是潘夺的同胞兄弟,其中一个嘴角有伤疤,据说是犯错被潘夺惩罚留下的。
潘引见身份被识破,干脆大方承认:“我与几位素未谋面
,无冤无仇,为何偷袭我们。”
“哼,你叛国勾结西夷蛮族,意欲对我们中土不利,怎么说无冤无仇?像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黎思脚提地上的一把尖刀,五指一抓,刀锋落在潘引的脖子上。
潘引瞬间脸色一白,跪地求饶道:“不要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冒充血渊教偷袭木智、于乘风他们?”
“我要是说了可放我一条生路?”
看来这个潘引是个贪生怕死之徒,那就好办了。
“那要看你答案我们满不满意了。”黎思拿刀的手加了几分力,刀锋割破了潘引脖子的皮肤。潘引吓得面无人色,连忙道:“这是我大哥的命令,让我们和西夷人假冒血渊教偷袭联盟,以图挑起正派和血渊教的厮杀。”
“你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夷希望中土修炼人士互相残杀,最好将护龙廷也卷进来,两败俱伤。”
黎思、庄众和宋平心中一紧,好一招借刀杀人,坐收渔人之利!
“你们什么时候投靠了西夷,还有,你们为什么找淳于南?”
潘夺面上浮现挣扎神色,黎思用力,刀已经入肉一分。
“我们没有投靠西夷!“潘夺见刀锋挂了血,什么也不敢隐瞒,”大约半个多月前一个神秘人来到尤门,我大哥见到此人十分害怕,毕恭毕敬,还称呼那人为‘大人’,那人给我大哥下令,让我们和西夷人合作,共同挑起江湖争端,寻找淳于南也是那人的命令。”
“此人是谁?”
“这个神秘人脸上带着一个木头面具,每次来都和我大哥到一间密室商谈,我和二哥三哥根本不知道此人身份。”
这个神秘的木面人是谁?居然能让潘夺这个一门之主听其号令令,并称其为‘大人’,可见来历不凡。饶是宋平见识过人,也猜不出此人身份,暗道:“这个木面人如此大有来头,又野心勃勃,挑起天下纷争,目的恐怕不简单。”
“西夷这次一共有多少人马来中土?”
“一共有三十多人,其中有两个地级高手,还有一个人从未露面,是他们领头的,我只听大哥说过,好像叫什么忽什么台的。”
“忽里哥台!”宋平惊呼道。
“宋平,你认识这个人?”庄众和黎思问道。
宋平显得很紧张:“忽里哥台是西夷国师,西域的第一高手,修为臻至地级后期。西夷国主年少,忽里哥台身为两朝国师,辅佐朝政,把持了整个西夷国的大权,想不到这次竟然亲自来了。”
宋平思索了一会,向庄众和黎思抱拳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立即联络我爹和李太师早做防备。多谢两位多日来的鼎力相助,他日局势稳定,宋某必定与二位畅饮一番!”
庄众上前道:“宋兄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二人不过略尽绵力,宋兄何必客气。既然已经得知西夷阴谋,宋兄请尽快通知李太师和朝廷早做应付,这边我们来收拾。”宋平当下不再惜别,一个纵身越过墙头消失。
庄众看着宋平消失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一个少年英
雄!”黎思笑道:“众哥你也不差啊。”
庄众道:“我与宋平相差太远,宋兄年纪轻轻修为已经是玄级中期,又是府尹公子,家学渊博,出身高贵,却又毫无纨绔子弟习气,更难得的是一身肝胆为国为民,实在让我钦佩的很。”
黎思也很是认同,拿那些只知争名夺利的所谓四大公子一比,宋平人品抱负,才可称得上是人中之龙。
“现在我们怎么办?”黎思看着潘引等人。
庄众走到潘引面前道:“本来你通敌卖国,残害同胞,杀你一百次也不为过。可是我们有言在先,只要你回答我们最后一个问题,并答应以后不再作恶,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潘引眼球左右转动:“多谢两位少侠大人大量,我必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我问你,你说你知道淳于南藏在什么地方?”
“小的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么血渊教和这么多势力已经找遍了东京内外。”
“哪里?”
“大内皇宫!”
“皇宫?”黎思和庄众一愣。
是了!要说在如此混乱局势下哪里最安全,只有大内皇宫了。虽然朝廷孱弱,但毕竟是国家中枢所在,有数万禁军镇守,更有护龙廷大批高手坐镇,唯有此处各大势力有所顾忌,不敢擅自搜捕。
“我们可真笨,怎么就没想到皇宫呢。”二人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
黎思松开架在潘引脖子上的刀,道:“我们答应放过你就不会食言,希望你也言而有信,倘若让我们知道你继续助纣为虐,小心你的狗头!”说完和庄众越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人,我们怎么办?”四个黑衣人走到潘引身边。
“我们…”潘引话没说完,一个转身拍掌击中四个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没想到潘引会对自己猛下杀手,顿时胸骨折裂而死。
“哼,你们四个知道了我泄露机密,万一回去禀告,大哥岂会放过我?”潘引冷笑道:“那个宋平似乎是朝廷的人,嗯,如今这趟水是越来越浑了,不行,东京不能再待下去了。”随即将四个黑衣人的尸体烧毁,连夜逃出城去了。
“大内皇宫宫殿众多,道路复杂,曲折蜿蜒,我们贸然进宫恐怕还没找到小南就会惊动侍卫了。”黎思灵光一闪道:“对了,我们可以找一个熟知皇宫的人问路。”
“问谁?”
黎思嘿嘿一笑:“自然有人知道。”
“两位大侠真是胆识过人,英勇无双,豪气冲天…就你们两个人也想闯皇宫?”张生听黎思说要进皇宫惊的椅子都坐不稳了。
“废话少说,你就说我们找谁就行了。”黎思听的出张生话中虽含讽刺,但重在关心。张生虽然修为不高,胆量不大,但胜在为人真诚,比外面很多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好多了。
“嗯,这个嘛,让我想想。”张生见二人心意已决,拗不过二人,昂着头颅思索。
“有了,普通的文武百官也只是认识上朝的地方,所知有限,要说熟知整个皇宫地形的,只有太监了!”
第二十一章 再遇公孙
“太监?那我们还得先去皇宫里抓个太监了?你这出的什么馊点子!”
张生伸出食指摆了摆道:“服侍太后的大太监何往深得太后信任,兼掌御膳房。这个老太监生性贪财好宝,除了收受贿赂,还借由御膳房采购之便大肆敛财。他在五步街买了一处大宅,专门用来藏匿他搜刮来的钱财,每月的初七、十七两日都会休沐出宫来到这座大宅。”
“初七?那不就是后天了。”黎思算算日子初七很快就到了。
“就是后天,不过庄兄、黎姑娘,我还是劝二位三思而行,私闯皇宫,可大可小!”张生实在不放心二人。
“张兄心意我们明白,只是事有可为不可为,我们一位挚友很有可能就深陷皇宫险境内,我们无论如何要试一试。”庄众握住张生的手,“倒是张兄你,东京城如今危机四伏,倒不如趁早抽身离去。”
张生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我武功低微,不能像宋平那样为国效力,也不能像你们一样为朋友赴汤蹈火,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张生叹息道。
庄众和黎思道:“有你的指引已经省去我们很多功夫啦,怎么说帮不上忙呢。”
“你们不用安慰我啦,对了,临别我有一事相求。”
“张兄但说无妨。”
“两位无论修为和人品俱属一流,我想将二位的生平写进我奇听派的卷宗之中。”
“这如何敢当,我们两个都是无名小辈,怎敢浪费贵派宝墨。”庄众和黎思推辞。
张生走近,神情有些激动:“我们奇听派不善武学修炼,但却有一套独特观人气运的秘术,我从第一眼见到两位,就知道你们非池中之物,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庄兄和黎姑娘必将扬名四海!”
“这里就是五步街了。”庄众和黎思头戴斗笠躲在街角,“按张生所说,第三处大宅就是大太监何往的私宅了,今天初七,何往应该会回到这里”
“快看,轿子!”
几个轿夫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第三处大宅门口,轿子里走出一人,矮矮胖胖,年约五十,脸上白白净净,嘴边下巴没有一点胡须,看起来似女子一般阴柔。
“这个人应该就是何往了。”
何往扔下几块碎银子给轿夫,挥挥衣袖走进大宅。庄众和黎思偷偷来到墙边,观察四周没人,纵身跳上墙壁,刚一跳进院内,就看见两个军装打扮的人站在对面。
“什么人?”两人本想在这里偷懒休息,忽见庄众和黎思突然从墙上跳下来,吓了一跳。
黎思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人发现,幸好这两人只是普通军士,黎思一个箭步上前封住两人经脉,打晕扔在墙角。
“这何往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调宫中禁军来给自己看家护院。”被打晕的两人身穿军服与寻常军士不同,腰间一块令牌上写着‘禁’字,明显是朝廷御用的禁军。
庄众和黎思向大宅内院走去,一路亭台花园,甚至还有一小块人工湖,在国都这样的豪华大宅没有十数万两恐怕买不下来,由
此可见何往贪污之甚!
几个丫鬟仆人从一间房间出来,将房门关好后走远。两人轻步走到窗口,听见里面何往的笑声。
“好宝贝,好宝贝,这尊玉佛上下通透,浑然一体,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刘侍郎果然孝顺,不过他送这么重的礼,所求恐怕不小。不管了,先收起来再说。”
庄众和黎思互看一眼,庄众点点头,伸手用力推开窗户,黎思飞身进入房间,房间一侧有一处密室大门敞开,何往正手捧着一尊洁白玉佛朝密室走去,陡然见一陌生人闯入,刚想大喊就被黎思擒住。
“何大总管,要是想被人知道私调禁军话,就随便叫。”黎思似笑非笑地盯着何往。
此时庄众也进来关好窗户,何往顿时慌了:“两位大侠手下留情,要什么尽管说,密室里有很多金银财宝,二位随便拿,只求放过老奴。”
“呸,你当我们跟你一样贪财吗!”黎思啐了一口。
何往一听两人不要钱财,心中不由一喜:“那两位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办的,尽管开口!”
“你这老太监脑袋还挺灵光的。不错,我二人找你确实有事帮忙。”黎思松开何往,老太监不会武功,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何往弯着腰,讨好道:“不知老奴有什么能为两位效劳的?”
看着何往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庄众和黎思心中泛起一丝厌恶:“没什么大事,只是劳烦您画一张皇宫的地图给我们。”
“皇宫地图?”何往一愣,顿时明白庄众两人为什么要找到自己了,“两位莫非想偷入皇宫,这要让人知道了,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老奴可承受不起。”
黎思冷哼一声:“就冲你私调禁军和这处大宅,还有密室里来历不明的金银财宝,你还怕你不够资格抄家灭族?”
何往听得冷汗琳琳,心中暗道:“这两个煞神看来是非要得到地图不可,我如果不画出来,性命堪虞,索性画个七分真三分假的给他们,到时候走错了路被禁军围杀,死无对证,也查不到我头上。”
当下拿定主意道:“瞧姑娘说的话,姑娘能找老奴帮忙是看得起老奴,老奴岂有不听之理。”说完从书架上拿出纸笔铺在桌上开始画起来。
庄众和黎思没料想何往这种关头还敢做手脚,盯着何往一边画一边询问。
一个时辰后,皇宫地图画好了,庄众吹干墨迹折叠放入怀中,想起张生的话,又重将地图拿出来,对着何往道:“还得劳烦你将禁军守卫分布、换班时间和不常使用的宫殿等在图上标识出来。”
何往脸色一变,泄露军机可比画张假地图严重的多,心里正盘算着如何糊弄过去,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庄众和黎思拉着何往躲进密室,关上了密室大门。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传来一声男子声音:“池儿,你确定是这里吗?”
“爹,我安排人盯很久了,何往那个老太监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全藏在这栋大宅,这是他的书房,今天初七,何往肯定
会回来看他的宝贝的。”
“是他们!”庄众和黎思听声音同时一惊。
来人正是公孙不落和公孙池父子,听口气两人似乎是为了何往的财宝而来,何往听得也是脸色突变,心中暗道:“完了,这两伙人一帮要我的命,一帮要我的钱,真是晦气到家了,要是今天能逃过一劫,必定到白云观烧香还愿。”
公孙池环顾书房,奇怪道:“在宫门盯哨的弟子通报说何往已经出宫了,难道没回来?”
公孙不落道:“不,他已经回过了。”公孙池道:“爹,你怎么知道?”
公孙不落慢慢走到书桌旁,拿起遗留在书桌上的玉佛道:“这尊玉佛价值连城,何往视钱财如命,断不可能将这么贵重的玉佛放在这儿置诸不理,他肯定就在府里。”
公孙池一听,立即戒备道:“难不成那老太监知道我们要来,事先躲起来了?”
公孙不落摇摇头,放下玉佛,绕着房间转悠。密室中的庄众和黎思拉着何往向后退去,大约十米,走进一个长约十五丈,宽约十丈的大房间,四周墙壁架子上置放了上百件珍稀古玩,中间堆放六个大木箱,黎思打开一看满满的金银珠宝,估计至少有一二百万两。
庄众和黎思没想到何往老太监聚敛了如此多的钱财,瞪了何往一眼,何往心虚,尴尬笑了声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到古董架子,一件古董瓷器晃了几下,砸在地上粉碎。
“不好!”庄众和黎思暗道。
“轰”密室大门果然立即传来撞击声。
“小心!”庄众提醒黎思,话音刚落,公孙父子已经打破密室大门掠进来。
“父亲,果真有密室,咦?是你们!”公孙池看见黎思先是惊疑转而狂喜!
“池儿,你认识他们?”公孙不落看着三人,公孙池指着黎思道:“父亲,就是这个小贱人之前用妖法羞辱孩儿,让孩儿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哦?”公孙不落把注意力放到黎思身上,庄众挡在黎思身前道:“公孙前辈,先前是贵公子挑衅在先,我们才不得已出手的。”
公孙不落脸上浮现诡异笑容:“你的意思是说犬儿不知好歹得罪了两位,两位才出手替我教训喽?”
庄众闻公孙不落话中有异,双手抱拳道:“公孙前辈…”刚说一半,公孙不落抬手劈出一道真气,庄众猝不及防,倒飞撞在墙上。
“众哥!”黎思急忙抱住庄众,发现庄众虽伤重但暂无性命之虞,心稍微放下,向公孙不落怒道:“你这老家伙还是什么江湖前辈,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偷袭,要不要脸?”
“小丫头伶牙俐齿,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身板硬。”说着又挥出一道真气,去势凶猛,黎思低头抱着庄众在地上滚了一圈,真气击向身后,木架连同古玩一起被打的粉碎。
“嗯?”公孙不落皱眉看着古玩碎片,纵身跃向黎思,黎思顺手拿起一件古玩扔向公孙不落,公孙不落脚尖一垫,停下攻势,抬手接住古玩抱在怀中。
第二十二章 求药
黎思看在眼中,不禁暗喜:“原来这老贼贪财!”
当即接二连三地拿起身边的古玩一件一件地往公孙不落扔去,公孙不落一会俯身一会纵跃,接住一件放在地上又赶紧接住第二件。
黎思盯紧空挡,一连扔出三件古玩瓷器,然后抱着庄众就往通道外冲,转眼已经过了公孙不落身旁,公孙不落双手各接住一件古玩,最后一件抱在怀中,侧身横脚踢出,庄众压住黎思,挡在黎思身后承受这一脚,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
公孙不落放下古玩,又朝黎思庄众劈出一道真气,黎思手如闪电,抓住身前的公孙池,拽到庄众面前。
“池儿!”公孙不落大惊,立即又打出一道真气击向前道真气,速度极快,两道真气在公孙池面前撞击溃散,余波打在公孙池胸口,衣服破裂,胸口出现殷红伤口。
“公孙不落,你再不住手我就要了你儿子的命!”黎思锁住公孙池的脖子冲着公孙不落大喊。
见儿子被制,公孙不落不再出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我儿子要挟我!”
“晚辈不敢,只不过晚辈求生,前辈求财,大家本可以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只要前辈答应放我们走,我们保证令公子安然无恙。”
黎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公孙不落的修为高强,虽然同为地级初期,但实力远在正义门几个地级初期高手之上。
公孙不落绷紧的脸突然洒然一笑,道:“小姑娘说的是,我只是来与何总管借一些黄白之物,与两位并无冲突,只要两位放了犬子,我保证两位可以安然离去。”
黎思摇头道:“前辈修为太高,要是突然改变主意,我们可没地方后悔,所以不得不防,还得劳烦令公子送我们一程,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们自会放令公子回来。”说着扶着庄众拖着公孙池往密室外移动,见公孙不落果然不动,脚尖一点,迅速逃离书房。
公孙不落紧盯着黎思逃走的方向,淡淡道:“这两个人找你做什么?”何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他们…是来找我要皇宫地图的。”
“他们要皇宫地图做什么?”公孙不落转过身来。
“我…我不知道,还请大侠饶命啊。”何往不知为什么看着公孙不落的面容心里忍不住冰冷恐惧,对方明明面挂笑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公孙不落抬手,何往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头颅已经‘咕噜’一声滚落地上!
“众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黎思出了何往大宅便将公孙池打晕抛在一个胡同角落里,带着庄众逃离,可是庄众已经昏迷了过去,嘴中不断冒出血来。
张生已经离开东京,宋平去朝廷传递情报也失去联络,黎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找谁帮忙。
“对了,大内皇宫!”黎思心思一转,皇宫中有御医灵药,说不定可以治疗庄众的伤势,而且皇宫构造繁杂,皇室重地,正好可以躲避公孙不落。
天一黑,黎思便背着庄众来到皇宫城墙外,运足真气,贴着墙壁翻上墙头,伸出头看墙内没有守卫,跳下来跑向附近的一幢宫殿,宫门牌匾上写着‘
长风殿’。
“长风殿?”黎思打开地图,长风殿在皇宫的最左处,御药房在正乾宫附近,皇宫正中央,想要过去,至少要通过五个宫殿,途中有几处是守卫极森严的地方。
可是庄众脸色已经无比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弱,不能再拖了。
黎思背着庄众按照地图偷偷潜行,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身边的建筑物和地图完全对不上,黎思顿时明白何往肯定在地图上动了手脚。
“这个老太监,等我医治好众哥,看我不出去宰了你!”黎思将假地图放回怀里。
远远看见三个人朝她这边走来,全身盔甲,锐意迸发,非一般禁军可比。
“玄级!”这三个盔甲人居然都是玄级高手,黎思吓了一跳,“莫非他们就是宋平、张生所说的护龙廷?”
黎思抱着庄众翻身越过护栏,打开门躲进身后的宫殿中,越往里走越热,大殿中央居然是一个硕大的温泉水池。
“你们刚刚是否看见两个人影窜入地温宫?”领头的盔甲人驻足盯着黎思消失的地方问道。
“没有啊,是不是你眼花了?”
见领头盔甲人仍然伫立不动,第三个盔甲人也感觉事有蹊跷:“小心为上,如今不太平,宁错过误放过!”
三个护龙廷高手转向地温宫,刚到宫门口便遇到一行人,为首一个太监上前喝道:“安贵妃凤驾地温宫沐浴休息,请三位大人回避!”
为首的盔甲人上前道:“我们怀疑有贼人潜入地温宫中,要进去查探。”
“放肆!”太监尖声叫道,“地温宫乃是皇上御赐给安贵妃沐浴之处,哪里来的贼人,还不退下,惊扰了贵妃凤驾,你们担当的起吗?”
“小林子不得无礼。”一个端庄美丽的年轻宫装女子走过来。
“参见安贵妃。”三个盔甲人立即行礼。
“三位大人不必多礼,护龙廷夙夜守卫皇宫,劳苦功高,安楠圆心中甚是敬佩。”
三个护龙廷高手一听安贵妃自呼姓名,连忙跪下道:“属下不敢当。”
安贵妃微笑着抬手,示意让他们站起来:“听闻宫外近些时日不太太平,但皇家重地,又有诸位大人护卫,应该十分安全。本宫今日实在有些劳累,想一个人到地温宫解解乏,还往几位大人理解。”
护龙廷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属下不敢,既然安贵妃有旨,我等三人就在宫门口外护卫娘娘。”
小林子见三人不识趣还是不肯退去,刚要呵斥,被安贵妃拦住,安贵妃笑着说道:“如此劳烦三位了。”说完转身带着两个丫鬟进入了地温宫。
黎思听见有人进来,四处空旷难以躲藏,看着中央的温泉水池,一咬牙抱着庄众藏进温泉中。
泉水温暖舒适,泡在其中浑身无比舒坦,疲劳尽失,体内经脉竟然自动吸收温泉的热力滋润全身。
黎思看庄众脸色逐渐红润,手脚也明显暖和了,伤势竟然有些许恢复的迹象!
“这是什么温泉,竟然还有疗伤的功效。”黎思又惊又喜。
黎思不知,这地温宫原先乃是皇宫地
底下的一处水源,本来只是想打出一口井来供宫内之人饮用,可冒出来的水居然是温热的。
后来朝廷请来一位风水大师勘测后在水源上建立一座地温宫,又在泉眼处修造了一座玉池,安排太医院每隔十五日在此池中加入各种珍稀药材,等于将玉池当成了一个药壶,用天然泉水来煮药,然后再泡进去,如此吸收十五日煮出的药力,于人体大大有利。
今日正好是煮药的第十五天,本来是给安贵妃浸泡的,不想阴差阳错黎思带着庄众先一步泡了进来。
“你们退下吧,我一个人进去。”殿内响起安贵妃的声音,黎思抱着庄众微微下沉,所幸温泉泉水翻滚,整个玉池弥漫在水雾中,视线模糊。
黎思感觉有人下水,不知是何人,只能抿住呼吸靠在池边。
黎思听不见下水之人的动静,不知道对面什么情况,身旁的庄众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黎思欣喜,紧握住庄众的双手,‘啊’的一声,庄众缓缓睁开双眼。
“什么人?”另一边的安贵妃听见男子声音吓得惊叫出来。
黎思见行迹败落,殿内的动静很可能会将外面的侍卫吸引过来,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脚底用力跃出水面,对面端坐的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正惊恐地看着黎思。
“安贵妃发生什么事了?”殿外传来护龙廷三个高手的声音。
“想要活命就聪明点!”黎思抓住安贵妃,后者点点头,咳嗽一声,冲着殿外说道:“本宫没事,只是滑了一下,你们退下。”
“你是贵妃?”黎思没想到面前的美貌女子身份居然如此尊贵。
安贵妃眨眨眼,看清闯入玉池的竟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小姑娘,轻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儿?”
黎思见安贵妃面容和善,和蔼可亲,不觉松开了手,突然听见一声呻吟,接着一声‘扑通’。
“众哥!”黎思回身扶起庄众,庄众被温泉水呛了一下,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问道:“小思,这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黎思见庄众终于清醒了,喜极而泣,“你可吓死我了。”
“你们二人究竟是什么人?”一旁的安贵妃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玉池边质问二人。
黎思见安贵妃没有第一时间呼叫侍卫,心中稍安,暗道要留在宫中可能还需要此人的协助,于是将被公孙不落打伤,到最后冒险来宫中避难求药等事讲述给安贵妃听。
“原来是这样,小妹妹你可有胆色,为了情郎居然连皇宫也敢闯。”
黎思脸一红,嘴里嘟囔道:“他不是我情郎…”
安贵妃笑道:“若非有情,怎么能连性命也不顾了?”看了一眼庄众又道:“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也看得出你这个情郎伤的不轻。”
黎思一听急了:“贵妃姐姐是好人,求你救救我众哥吧。”
“瞧你这丫头急的。”安贵妃听见黎思叫她姐姐十分开心,让她不禁想起家乡的亲人来,家乡的妹妹也应该和黎思一般高了吧,不知不觉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第二十三章 重逢
“贵妃姐姐有什么办法?”
安贵妃指着玉池道:“此地温泉每隔十五日就用珍稀药材浸泡,功效非凡,你再把庄众伤势的情况告诉我,我找信得过的御医按照伤情配药送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庄众的伤势应该能复原。”
黎思大喜:“谢谢姐姐!”
安贵妃拉住黎思的手道:“既然叫姐姐了又何须言谢呢,我也不愿见你们这对小情人生死分离。”
言语间有些羡慕,有些酸楚。
黎思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安贵妃回过神来道:“姐姐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你们安心在这边养伤吧,这些日子我就住偏殿,也好有个照应。”
第二日一早,安贵妃就召见了一位心腹御医,阐述了庄众伤势的症状。
御医内心奇怪,这是严重内伤的状态啊,但是摄于安贵妃身份高贵,正得皇帝宠爱,不敢得罪,没有追问。回到太医院之后立即配药派人秘密送来,为了讨好安贵妃,在药材外还添加了人参、熊胆等大补之物。
黎思每日在地温宫玉池替庄众疗伤,伤势一日好过一日,半月后,庄众已经无大碍了。
黎思经过吸收温泉药力,体内除了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之外,居然钻出另外两道真气,一道阴柔温顺,一道炽热狂暴。
“是太阴真气和白灵玉珏的真气!”
淳于南突破黄级时体内的白灵玉珏光芒笼罩过黎思,在流形山庄养伤乔冬为她灌输真气治疗,黎思认得这两种真气,想不到居然还有残余遗留在体内,如今被药力激发出来!
两道真气逐渐吸引到一起,冷热交替,竟然慢慢融合起来,并且将自己的真气吞噬,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
“你怎么了?”一旁的庄众发现黎思的异状,急切问道。
可黎思现在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无法应答,体内三种真气纠缠在一起,黎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啊!”三道真气最后凝聚成一颗小圆珠后猛然爆发,庞大的真气迅速充斥黎思全身,黎思痛呼一声晕死过去。
“什么人!”地温宫外传来喝问,是护龙廷的人!
“不好,安贵妃偏偏此时被皇帝召过去了!”
安贵妃不在,没人庇佑地温宫,庄众立即抱住黎思跳出水面,背着黎思向地温宫外奔去,还没到大门,三个黑衣人已经闯进来,见庄众浑身湿透身后背负一个女子,误以为庄众劫持宫中女眷,怒叫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把人放下!”
三人呈品字形围住庄众。
来者都是玄级强者,庄众心急如焚,突然脑袋一疼,意识逐渐模糊,抬手挥出一道真气。
“真气外放!小心,是地级高手!”护龙廷三人大惊,冲的最快那人躲闪不及,被真气劈中,应声倒地,剩余两人不敢上前,只能不断围着庄众扔出暗器。
可是暗器尚未到庄众身旁,纷纷掉落在地,隐约可见庄众周围一圈真气屏障!
“不好,是地级中期,快通知几位首领!”
剩余两人被庄众吓退,庄众趁机逃出地温宫。
“这该怎么办!”
庄众恢复意识,背着黎思躲在一个房间内,看着门外来回奔波的大批禁军,内心焦急,想不到皇宫的反应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内
已经封闭宫门,调集了这么多人马!
“不管怎么样,现在行踪已经暴露了,只能在他们还没更大范围搜捕之前想办法出宫,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庄众从黎思怀中拿出地图,里面记载有一条小路直通皇宫北华门,平时少有人走动,防备也不是很严格,庄众将道路熟记于心,看外面的禁军去往了别处,立即出门。
可是路越走越大,周围建筑也越来越多,庄众心疑,抬头看侧边一间建筑。
“御膳房?不好,被何往骗了!”
庄众如何不明白,御膳房乃是靠近皇帝居住的地方,周围守卫森严,乃是皇宫中的一处重地,按照地图所示这条路应该越走越人迹罕至,断不可能走到御膳房,很明显是何往画的地图有问题!
“什么人?站住!”
果然,迎面走来五个禁军军士,喝令庄众停下。
庄众暗想此时不能节外生枝,否则引来更多的禁军,于是假装慌道:“几位军爷不要误会,小的是御膳房新来的,这有一个宫女晕倒了,小的奉命送去看御医。”
“宫女晕倒?”五个军士将信将疑的过来,“怎地你穿的衣服不是…不好!”
庄众果断出手,夺下当头禁军的佩刀,体运真气,将五个禁军军士斩杀,把尸体扔到旁边的花草中。
“小贼你果然在这里!还我儿命来!”一声暴喝响起。
“公孙不落!”庄众暗呼不好,“前辈可是答应过我们不再对付我们,莫非想言而无信?”
公孙不落怒容满面:“小贼!是你们出尔反尔在先,杀我池儿,还指望我放过你们,简直是做梦!我恨不得将你们扒皮拆骨!”
“公孙池死了?不可能!”庄众养伤期间黎思跟他说过,逃出何往大宅后就将公孙池扔在一个胡同里,并未杀他。
公孙不落一听更是狂怒:“你还敢狡赖!是我亲眼见到池儿的尸身,除了你们两个小贼还会有谁敢杀我池儿?”
公孙不落杀了何往灭口后通知门人将密室中的财宝全部搬走,然后立即搜寻公孙池的下落,谁知在一个胡同里找到公孙池的尸首,发现时七窍流血,死状恐怖。
公孙不落虽然为人贪财薄义,但就公孙池这一个儿子,自小聪颖,非常疼爱,如今看见爱子死于非命,自然悲怒不已,认定是黎思庄众不守信用杀了公孙池。
想起何往死前所说庄众黎思为了皇宫地图而来,猜测二人极有可能躲藏在皇宫,于是也偷偷潜入进来。只是庄众和黎思一直躲在地温宫疗伤,所以双方碰不上。直到刚刚皇宫大乱,禁军叫喊有刺客,四处搜捕,公孙不落误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所以离开隐匿之地,不料碰到了庄众黎思二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公孙不落认定黎思庄众二人是凶手,哪儿还听得庄众解释,伸手击出一道真气,来势刁钻,庄众背负黎思,躲闪的话势必会伤到黎思,只能咬牙硬接公孙不落的真气。
“噗”庄众刚刚痊愈的身体又遭重击,鲜血喷出,站立不住单膝跪地。
“好小子,接了我一道真气居然没死,有两下子。”公孙不落见自己一招居然没杀死一个黄级,称怪之余大感受辱,双掌一弯,真气汇于身前,散发出紫色光芒,正是紫安派绝学‘紫灵天光’。
紫色真气尚未发出,
四周花草已经无风晃动,公孙不落一步向前打出一掌,生死之间,庄众无暇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黎思有事。
胸口玉佩似是感应庄众所想,发出一声低吟,一团淡黑色水雾包围住庄众和黎思,紫灵宏光打在黑雾上消失无影。
“怎么可能!”
公孙不落大吃一惊,紫灵天光乃是紫安派绝学,由公孙不落堂堂地级初期巅峰施展,威力无比,就是初入中期的真气屏障公孙不落自信也可以打破,如今却被一个黄级小儿的黑色水雾被接住了!
公孙不落断然不信,凝聚真气又打出两道紫灵宏光,但是皆被黑色水雾化去。
“我就不信你这黑色水雾这么厉害,能保住你一辈子!”公孙不落围着庄众不停攻击,紫灵宏光极耗真气,就算以公孙不落的修为也施展不出几回,只能以普通真气削弱黑色水雾。
随着时间推移,黑色水雾越来越淡,公孙不落心中暗喜,加快攻击速度,终于,黑色水雾消散殆尽。
“小贼,受死吧!”公孙不落看准水雾消失时机,全力劈出一记气刀。
“太阳真气!”旁边的御膳房中爆射出一道赤色真气化解了公孙不落的攻击。
“什么人!”
公孙不落警觉,这里是大内皇宫,虽说自己是地级高手,但寡不敌众,难免吃亏!
“在下紫安派公孙不落,冒入皇宫只为报杀子之仇,得罪之处,还请…”
“老贼,伤我兄弟,你得罪的大了,嗦什么!凌阳灼火!”
一道炽热无比的火焰飞向公孙不落,公孙不落一跃躲过,但衣角被热浪扫过,烧成灰烬。
“好霸道的招式!”公孙不落心中一惧。
御膳房内走出一少年,满脸怒容,不是淳于南是谁,身旁站的两人正是辛红娘和神算子。
“庄众你没事吧?”淳于南跑过来扶起庄众,辛红娘亦接过昏迷的黎思。
“小南你怎么,你晋升地级啦?”
刚刚的两道真气外放,只有地级才能使出,难道分别的短短时间,淳于南已经到到达地级了?
“哈哈,不错,这还得谢谢叶大哥的教导,没有白灵玉珏,我也没这么快晋升地级。”
原来当日通文堂一战后,淳于南和辛红娘被神算子救走,躲藏在附近村庄中,周启山日日搜寻,三人匿藏农户中不敢露面。
后来没了周启山的踪影,三人才又回到破旧庄园,可没有发现庄众等人的下落,于是四处打探,结果找到了纪书晏的坟墓,神算子猜想二人应该脱离了了虎口。此时周启山折返,三人拼尽全力才逃离。
此后周启山一路追杀,途中淳于南体内的白灵玉珏浮现出一篇名叫‘太阳真气’的功法,淳于南一边逃命一边研习,修为日进千里,在多次生死搏斗中突破到地级,随后与周启山大战一场,大败周启山后又来了更多的血渊教高手追杀,神算子施计引他们南下,三人则直奔东京,躲藏在皇宫御膳房。
“我本想等躲过这一阵再去找你们的,没想到在这儿又碰见啦。”淳于南拍拍庄众的肩膀喜道。
“不过嘛,现在先来把这个老贼给料理了!”淳于南狠狠地盯着公孙不落道。
第二十四章 群雄毕至
“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师承何处?”公孙不落从未见过这么年轻的地级高手,对淳于南十分忌惮。
“你管小爷是什么人,你要杀我兄弟就得先问过我!”
庄众知道公孙不落虽为人不正,但修为高强,城府极深,况且与对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愿与之结怨:“公孙前辈,公孙池真的并非我们所杀,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公孙不落冷笑一声,“我儿子被你们劫持走,死之前一直与你们呆在一起,你敢说与你们没有干系?”
“我们离开何往大宅后就将公孙池放在一个胡同里,随后就来了皇宫,至于期间发生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公孙不落仍是不信:“任你花言巧语,也休想打消我杀你报仇的念头!”
神算子对庄众悄悄道:“这人是紫安派的公孙不落,鼎鼎大名的宗师高手,你们怎么惹上他了?”庄众将劫持公孙池的事告诉神算子,神算子一时也辨不清其中干系。
“你要杀我兄弟还得看小爷我乐不乐意!”淳于南站到众人面前,“我兄弟说没杀你儿子就没杀你儿子,你还纠缠什么?”
“小子,我念你年纪轻轻有此修为不易,有意放你一马,不要不知道好歹,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公孙不落纵身上前一掌劈向庄众。
淳于南推开庄众,迎上公孙不落,双掌一抖,变得通红,掌心射出一道火焰真气,公孙不落知道淳于南的火焰霸道异常,不敢硬接,侧身躲让,顺势反手劈出一掌,料定淳于南必然闪让,只要淳于南一躲避,他便可绕过淳于南擒住身后的庄众。
可淳于南竟然不躲不避,单掌一招,火焰真气有灵性般的调头挡在身前,公孙不落的掌力碰到火焰真气立刻被燃烧,‘滋滋’的化为雾气!
淳于南紧接着双手一推,火焰真气直奔公孙不落面庞,公孙不落没想到淳于南功法如此凶猛无匹,竟然连真气都可以燃烧,转眼间火焰已经击中公孙不落胸口,衣着化为灰烬,胸口也灼伤一大片。
公孙不落向后退跃,捂住胸口,心有余悸的看着淳于南,要不是刚刚火焰真气已经被掌力消耗一部分力量,刚刚烧毁的可就不止是衣物了。
“阁下莫非真要与我紫安派为敌?”公孙不落搬出门派势力。
“我呸,血渊教小爷都不怕,还怕你个什么紫安派!”淳于南啐道。
“血渊教?”公孙不落听了淳于南的话不怒反陷入深思,“这个小鬼修为奇高,又与血渊教有瓜葛,难道是…”
当下抱拳试探道:“我原不知是淳于少侠,若知道是淳于少侠的话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少侠的朋友。”
神算子机灵,正准备提醒淳于南,淳于南却已经开口道:“知道了还不走!”
神算子暗呼不妙!
“果然是他!”公孙不落大喜,“怪不得血渊教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肯定是依赖神器的力量。神器落入这一个小子的手中都能有如此修为,要是让我得到,谁还是我的对手!就算血渊教和正义门也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公孙不落眯着眼睛看着淳于南,心里盘算如何算计淳于南,他身旁的几个人不过是玄级,不必太过担心,但是淳于南的手段确实难以对付。
“哈哈,我还道公孙兄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原来是来皇宫潇洒了,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未免太不厚道了!怎么,又看上哪件宝贝了?”
一阵大笑,于乘风从一旁走来,身边还有木智,凌慕华等人。
“糟糕,他们怎么来了。”公孙不落眼睛一转,道:“于兄说笑了,我的眼光哪儿及得上于兄,只不过这小子杀害了池儿,我一路追他到皇宫来。”手指指向正是庄众。
“公孙贤侄遭遇不测了?咦,公孙兄怎么受伤了?”木智看见公孙不落胸口的灼伤。
公孙不落面露悲戚之色:“犬子不幸,被这个小贼和小妖女害死,我一时不慎,也中了他们的奸计。”
于乘风看着庄众道:“公孙兄莫不是开玩笑吧,这小子只不过是个黄级,如何能杀的了公孙贤侄?”
公孙不落更是悲痛不已:“犬子大意,被这两个小贼用诡计害死。”
说着偷眼瞄了眼木智三人:“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小弟恳请几位不要插手,让我能亲手为池儿报仇!”
木智点头道:“应该的。”往后退却几步站到一旁,却不曾离开,公孙不落暗骂一声‘老狐狸’。
“公孙老鬼,我兄弟已经说了没杀你儿子,你怎么偏偏不信,还有,我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要动手尽管找我淳于南!”
公孙不落面色一变,果然木智等人闻言又上前道:“你就是淳于南?”
淳于南反问道:“你们是谁?”
木智笑道:“血渊教追杀的就是你喽?”
于乘风瞥了一眼公孙不落道:“公孙兄可不厚道了,居然想一个人吃独食。”连凌慕华也脸色不善的看向公孙不落。
公孙不落面不改色道:“误会,小弟也是刚刚才知道。”
木智微笑着向淳于南道:“淳于小兄弟,你的处境十分危险,血渊教到处追杀你,不如先跟我们回去如何?”
淳于南戒备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老夫白羊山木智,添为武林正道联盟暂代盟主,正道联盟的成立就是为了剿灭血渊教,有我们保护你,血渊教耐你不何。”
剿灭血渊教?
淳于南顾虑略消,转眼看向神算子,询问他的意思,神算子面色凝重,低声道:“对方人多势众,形势对我们不利,为今之计不如暂时与他们虚与委蛇,再图后计。想来他们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应该不会行苟且之事。”
“嘿嘿,堂堂白羊山木宗主居然也会哄骗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子。”另一侧又相继走出一群人。
“于通!”于乘风惊呼,来人正是前段时间在城外救走周启山的血渊教副教主于通。饶是于乘风如此心高气傲之辈,见到当日两招便打退自己和公孙不落的于通,心中也是既佩服又惧怕。
“明明是贪图神器,还要仗着除魔卫道的名头,冠冕堂皇的赖上我们血渊教,真是你们正派人士的一贯作风。”
于通身后跟着周启山等血渊教诸位长老。
周启山一见淳于南便眼眶迸裂,满脸恨意。
木智、于乘风等人迅速收拢,木智淡淡道:“魔教恶行,人人得而诛之,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于通嗤笑道:“就凭你们几个?”
木智道:“就算魔教以众欺寡,我们又有何畏惧。”
于通周身鼓起风浪,衣袖浮起
,气势直逼木智,木智面前浮现一道屏障,两人真气碰撞,四周花草被气浪扫的匍匐在地。
神算子被气浪吹得头发飞舞,惊道:“果然是绝顶高手,光气势就有如此威力,不过看形势还是血渊教的于通略占上风。”
木智被于通压制得只能被动防守,额头上冒出细小汗珠,真气屏障在于通真气的逼迫下慢慢变形,反观于通,气定神闲,并无太大压力,二人高下立判!
“住手!”一群盔甲人赶过来喝止,是护龙廷的人。
当头老者见于通和木智真气缠绕,纵身站到二人中间,以自身真气阻断双方,一声闷哼,于通和木智真气被弹回,双方各退一步。
“你们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了,擅自闯入,还公然动手,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老者运气回复血色,脸色不似刚才看起来那么苍白。
木智被老者露的一手震住,以一人之力强行阻止两大高手交手,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木智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护龙廷的万川流大首领,大统领领果然功力深厚,木某失敬!”
万川流咳嗽一声掩饰伤势,他知道木智和于通皆当世高手,一己之力断难同时对付二人,故而一上来就拼尽全力强行分开二人,希望可以一招震慑双方,现在看木智和于通面有忌惮,目的已经达成。
“不论你们在宫外如何争斗厮杀,我们护龙廷都可以不管,可是现在居然闹到皇宫中来,明显就是要与我护龙廷为敌了!”
说到最后一句加重语气,远处的护龙廷高手齐齐上前一步,气势迸发,当首的三位乃是地级高手。
木智脸色一变强笑道:“不敢,护龙廷乃是皇族护卫,谁人敢不敬,只是血渊教恶徒连番造下杀戮,天地难容,我们入皇宫诛杀邪魔也是无奈之举,希望大首领见谅!”
于通冷哼一声:“说到杀戮,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杀的人可不比我们少。”
万川流进退维谷,两下为难,自己身为护龙廷大首领,身负保卫皇宫重任,如果是一般势力,直接杀了就是。
可是这两人修为极高,各自背后都有强大势力,虽然他也知道血渊教恶名,真要动起手来未必可以阻止他们,恐怕还会让皇宫陷入一片混乱中,到时候只怕更难收场。
正为难之际,人群中钻出一个老太监,在万川流耳边嘀咕几句,万川流诧异,不信似的看着老太监。
万川流轻吐出一口气,冷声道:“你们都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我不希望在皇宫中出现什么不可收场,让大家尴尬的事情,还请两位斟酌。”说完一挥手带着老太监和护龙廷的人撤走了。
木智惊诧,就算是于通也奇怪,怎么护龙廷突然撤离了。
万川流走远才低声问老太监:“这真是皇帝的命令?”老太监点点头。
原来安贵妃被皇帝召过去后,听到禁军回报说地温宫附近发现刺客,误以为是庄众和黎思被发现了,后来又听说发现刺客在御膳房附近,护龙廷的高手已经赶去,安贵妃担心黎思和庄众,心急之下想出一计,向皇帝称再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不愿宫内见血,让护龙廷的人将刺客随意打发就成了。
皇帝本来就是个昏庸没主见的人,哪经得起安贵妃软语细声的哀求,立即让随身太监前去通知万川流撤离,然后继续饮酒作乐。
第二十五章 西夷国师
辛红娘怀中的黎思嘤咛一声终于醒了过来,辛红娘大喜:“小思你没事吧?”
“干娘!”黎思惊喜道,周边庄众,淳于南和神算子都在,黎思更是欣喜不已,神算子表情严肃道:“现在可不是开心的时候!”
自护龙廷高手的撤离后,木智和于通两帮人马又重新剑拔弩张,这两方都是为了淳于南而来,今日之险远胜之前种种。虽然淳于南是地级了,可是对面地级加起来已经靠近十位了,还有木智和于通两个地级中期的绝顶高手。
“神算子,现在怎么办?”辛红娘扶着黎思,有些焦急。
“难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先静观其变,淳于小子,你要冷静!”
淳于南捏紧拳头,死死的盯着于通。
神算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淳于南一向痛恨血渊教,但现在情势危急,唯恐淳于南忍不住,劝解道:“淳于小子,现在可不是报仇的时候,以你的潜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要报仇有的是机会,千万要忍住!”
淳于南亦心想如若动起手来势必会连累到庄众、黎思等人,现在的确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木智,你不是本座的对手!”于通开口道。
木智知道于通所说属实,通过刚才的交手,于通修为的确在自己之上,可是一旦退让,让淳于南落入于通之手,日后更难扳倒他们了。
“木某自知不是于副教主的对手,但是为天下苍生,还是得请教下于副教主的高招。”
一言既出,就是身旁的公孙不落等人都皆感诧异,原本以为木智会选择退去,没想到反而主动出言挑衅。
“既然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了!”木智双手放在胸前,凝聚出一颗球形真气,正是当日打伤潘夺的白羊山绝学羊玉球。
于通收起小觑之心,眼前木智手中的圆形真气给了他足够的威胁感。
“来了!”
羊玉球快速飞来,于通睁大眼睛,劈出一道真气,羊玉球撞散真气,速度不减直冲过来。
“好招!”
于通赞叹一声,跃上半空,羊玉球在下方爆裂,真气四射。
“真气护甲!”于通体外浮现一副真气形成的护甲,抵御住羊玉球爆炸的冲击。
“就是现在!”木智诡异的出现在于通身旁,第二颗羊玉球已经在双手间形成,木智大喝一声,直挺挺打在于通身上,一声轰鸣,真气炸裂,于通被混乱的真气包围住。
木智落地大口喘气,接连发射两颗羊玉球对他的负担也是极大,不过能出其不意地重创于通也是值得的!
“怎么可能!”木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真气散去后,于通除了衣服有些破损外,并未受到重创,就连气息也只是略微微弱一点。
“木宗主不愧是白羊山一山之主,居然在几个呼吸间能够连发两颗羊玉球,你师傅李岩生前连发两颗也要一盏茶的时间吧。”
于通轻松地拍了拍衣袖,“来而不往非礼也,木宗主也受本座一招吧。”
一团五彩烟雾缓缓飘来,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木智却有种错觉,无论往哪里移动都在五彩烟雾的范围之内,
“凌云飞烟!”凌慕华拔剑站在木智身边,身后的于乘风也出手,碧色真气扇向黑色迷雾,在两大高手的协助
下,木智连劈两道真气打散了五彩迷雾。
于通身后的血渊教长老们见凌慕华等人出手,纷纷上前,还未交手,一道生硬的中土话传来:“明明是单打独斗,几位居然一拥而上,以多对少,老夫实在看不下去了。”
木智、凌慕华、于乘风三人没见来人,已经被一股极其庞大的真气扫中背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忽里哥台!”公孙不落失色道。
一个人影落地,头发卷棕,鼻梁高挺,身穿番邦服饰,气势威严。
“老夫久不在中土行走,想不到公孙先生居然认得老夫。”
来人赫然是西夷国师,忽里哥台!
神算子也吓了一跳:“这下更不妙了!”辛红娘问道:“这人是谁?”
神算子回道:“他是西夷国师忽里哥台,西域的第一高手,修为臻至地级后期,今天在场的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木智盘膝坐地运息道:“堂堂一国国师,居然出手偷袭,不觉得有**份吗!”
忽里哥台不以为然道:“在我们西夷,胜者为尊,为达成目的不惜任何手段,老夫不觉得什么有**份。”
凌慕华道:“我们与国师无冤无仇,国师为何要下此暗手?”
忽里哥台大笑道:“老夫与幽教主素来神交已久,钦佩幽教主乃是当世豪杰,看不惯你们以三敌一,欺负他手下!”
于乘风呻吟一声,口鼻眼耳相继流出些许鲜血,木智暗惊:“好邪门的功夫!”于乘风本是四人中修为最低的,忽里哥台攻击时候又站在最前方,所以受伤最重。
公孙不落脸色激变:“是你!”
忽里哥台似笑非笑道:“什么是我?不知公孙先生什么意思?”
公孙不落咬牙道:“国师何必装模作样,小儿死时七孔流血,和于岛主的情况一模一样,必是国师的手段了。”
忽里哥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辱骂老夫的小子,怎么?他是你儿子。”
饶是公孙不落城府之深,听到此言也面露愠色:“国师未免欺人太甚了!”
忽里哥台猛地收起笑容道:“就是欺你了,能奈我何?”公孙不落怒道:“忽里哥台,我跟你拼了!”
说话间劈出数道真气直奔忽里哥台。
忽里哥台不屑一顾:“可笑!”真气尚未近身,已经化作虚无,忽里哥台正准备上前了结公孙不落,却见公孙不落已经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向远处遁去。
“忽里哥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不是你对手,十年之后我自会上西夷替我儿子讨回公道!”
声音越来越小,转眼间公孙不落已经消失于皇城外!
在场群雄没想到公孙不落堂堂一代宗师居然不战而逃,木智等人脸色也是青红不定。
倒是忽里哥台赞了一声识时务。
西夷人认为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反倒是瞧不起中土那些所谓的三纲五常,规矩道义。
“果然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一贯作风啊!”于通大笑着上来,向忽里哥台拱手道:“多谢国师出手相助,血渊教感激万分。”
忽里哥台是地级后期的大高手,纵然是于通也不敢托大。
“木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
于通浑身泛起五彩烟雾,狂笑着朝木智、于乘风等人冲去。
“砰”
于通被侧边的忽里哥台一道真气劈中,倒飞回原来的位置,嘴角流出鲜血。
“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于通没料到忽里哥台会突施毒手,没防备下经脉已经受创,周启山、杨懂、赵兵和郑林一四大长老围住于通小心戒备。
“老夫对付这几个人是给你们幽教主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忽里哥台语气不善,“老夫要杀人自己会动手,你擅作主张出手就是不给老夫面子!”
话说到这里于通如何不明白,忽里哥台不怀好意,明显就是想要将木智和自己一起收拾了!
果然,忽里哥台朝自己这边走来,赵兵和郑林两位长老上前阻拦忽里哥台。
忽里哥台嗤笑:”自不量力!”挥手击破赵兵和郑林的攻势,不待二人反应,忽里哥台已经闪到他们身边,对着两人小腹各打出一掌,两个长老惨叫一声,顿时七窍流血而死。
辛红娘问道:“这个番人…”
神算子眉头紧蹙道:“看来这个忽里哥台是打算一鼓作气把中土正邪两大势力一举铲除了!”
庄众道:“是了,之前我们抓到过一个尤门的副门主,他透露西夷国有意搅动中土势力大乱,坐收渔人之利,继而挥军东进,占领我中土大好河山!”
黎思亦道:“当日庙堂聚会,也是他们派人假冒血渊教偷袭各大门派,以挑起双方大战。”
神算子道:“木智和于通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大战之时就是我们逃脱的时候!”
木智猛地起身大喊:“于通!”
于通压下伤势连同木智一起向忽里哥台掠去,二人心知如果现在不联手对抗忽里哥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两大地级中期高手的夹击忽里哥台也不敢大意,刚纵身避开木智的真气,于通的攻势已经接踵而至,一团五彩烟雾沾染上自己,绵绵不绝的阴寒之力腐蚀进自己体内,阻碍真气运行。
忽里哥台不敢怠慢,立即挥出两道真气逼退二人,紧接着运功将侵蚀到体内的五彩烟雾包逼出体外。
一旁突然飞来一只黑色蝙蝠咬住自己的手臂,忽里哥台吃痛,身躯一震,黑色蝙蝠瞬间消散,反手挥出一刀,周启山惨叫一声,身体炸成碎片。
“活该,只是便宜了这个老贼,不能亲手手刃他!”淳于南见周启山身亡一阵痛快。
木智喉咙嘴里满是鲜血,使出最后一点真气凝聚出一颗羊玉球,忽里哥台面前出现一面巨大的屏障,暂缓住羊玉球的速度,顺势将体内的五彩烟雾全部逼出,射在木智身上。
木智体内已经全无真气,被五彩烟雾沾染,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露出森森白骨。
于乘风赶忙上前救治,右手刚接触木智,五彩烟雾似是活物一般,顺着手臂就往上面窜,于乘风大惊失色,当机立断以气化刀,斩断整个左臂,再回头看木智,已经化成一滩血水。
于乘风吓得半死,封住穴道止血后就退到凌慕华身边,再也不敢上前。
神算子低喝一声:“走!”
庄众等人调头就跑,刚走出三四丈,面前道路被忽里哥台用气刀划出一道沟壑!
第二十六章 凶威
“再敢妄动,这刀就不是劈在地上了!”
耳后传来破空声,忽里哥台回身与于通对了一掌,手掌变成黑色。
“掌中有毒!”
忽里哥台左掌一推,被真气屏障缠住的羊玉球飞向于通,于通惨叫一声,浑身鲜血。
“你的命倒挺硬的。”
“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们教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于通已经气若游丝了。
忽里哥台运气逼出掌中剧毒,狞笑道:“不要说幽毕亭不在这儿,就是在这儿老夫又岂会怕了他?”
“你当真不怕我吗?”一道声音在天地间不断回荡,分不清来源,众人虽然处于宫中小道,却感觉仿佛置身山谷,回声阵阵。
“幽…幽毕亭…”
虽然人没到,但神算子身体已经忍不住颤抖,辛红娘也控制不住体内真气,在经脉中四处游窜。
辛红娘惊骇不已,区区几个字就能紊乱他人真气,这是何等修为!再看淳于南、庄众等人,也是紧闭嘴唇,脸色苍白。
于乘风和凌慕华本就被忽里哥台打伤,听到这句话竟没压制得住伤势,心脏跳动加速,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出。
忽里哥台紧皱眉头,细声分辨,最后转身向南道:“原来幽兄亲自驾到,老夫性情急躁,忍不住出手替幽兄管教了手下,幽兄应该不会见怪吧!”声音加持真气,洪亮深远,意图覆盖住前者的声音。
“我的人我自会管教,何须你多管闲事!”
最后一个‘事’字猛然一沉,忽里哥台脸色一变,后退一步,心中盘算:“不好,想不到幽毕亭的功力如此深不可测,若是我巅峰之时或许还不惧,但现在万不是此人对手!”
忽里哥台连续对战木智、于通等高手,真气大耗,精神疲劳,虽说没伤根本,但是远不在最佳状态。
权衡利弊后忽里哥台道:“既然幽兄怪罪,老夫只能先行告退,待他日再上门请罪。”不等幽毕亭答复,急忙朝北掠去。
“嗯?”忽里哥台朝前面的屏障挥出一掌,借力反退回去,“幽兄这是何意?”
一个金袍人闲庭信步般走出,道:“我让你走了吗?”
忽里哥台强笑道:“今日老夫尚有要事,不如改日再和幽兄一聚?”
“一聚?我和你有何交情?”
忽里哥台没想到幽毕亭居然丝毫不留情面,停在原地眼珠来回转动。
“是你!”
远处的庄众和黎思失声惊呼,幽毕亭侧身微笑道:“两位小友,这么快又见面了。”
幽毕亭正是当日在茶寮遇到的金袍人!
“你就是幽毕亭?”庄众有些难以相信。
“想来还没人敢冒充我。”幽毕亭说着看了眼忽里哥台,后者身躯一紧。
庄众和黎思心情复杂,二人也猜测过金袍人的身份,以他的修为气度绝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只是怎么也没料到居然会是众人的大仇人,血渊教教主!
“昔日一别,犹在眼前,小姑娘的修为又进一
步,可喜可贺!”
黎思体内兼有淳于南和乔冬二人真气,在玉池吸收了药力激活后融合,修为已经到达玄级巅峰,距离地级只有半步之遥了。
“小思,你们认识他?”淳于南自从幽毕亭出现后,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庄众黎思将茶寮发生的事讲给众人,神算子听得冷汗琳琳:“你们可真命大!”
“幽毕亭,你可认识我?”淳于南喝问道,吓得黎思庄众等人立刻围上来。
“你是淳于南吧?”
一旁的忽里哥台也看过来,不知在想什么。
“我问你,是否是你下令屠杀我满村?”
幽毕亭看着淳于南,转而看向庄众黎思道:“你们两个也是大牛村的人?”庄众黎思紧点了点头。
“这样啊…是我下的令,如何?”
“血债血偿,幽毕亭,拿命来!” 淳于南神色狰狞狂吼道。
浑身泛起赤色火焰,磅礴的真气涌向幽毕亭,幽毕亭猛吸一口气,喝道:“退!”
火焰真气居然立即调头喷向众人,神算子和黎思上前扯住淳于南,火焰真气擦过三人击中身后的树丛,燃起了大火。
“好凶猛的真气!”庄众和黎思看着熊熊燃烧的树木惊叹道。
幽毕亭顿了一下道:“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小兄弟你让开!”
“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交情!”庄众冷然道,幽毕亭皱眉,默不作声。
庄众继续道:“从你派人烧毁我们大牛村开始,我与你就已经不共戴天了!”
黎思也道:“幽毕亭,你杀我父母,今日我要你偿命!”
神算子无奈耸耸肩:“虽然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但是也只能斗胆跟幽教主算一算通文堂的账了。”
幽毕亭仰天大笑道:“好!好!天下仇恨尽归我一人,岂不是一件痛快事!”
淳于南、庄众、黎思、神算子和辛红娘站成一排,淳于南率先出手,太阳真气霸道凶猛,空气的温度也变得高起来。
“幽毕亭修为绝顶,我们切不可留手,现在只有以命相搏!”神算子心知就算齐五人之力,也不会是幽毕亭的对手,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看忽里哥台了!
幽毕亭身躯不动道:“若是你修炼到了地级后期,也许可与我一战,现在嘛,还是把神器交给我吧。”身上包裹住一层真气,无视淳于南的烈焰,五指抓向淳于南。
淳于南面露诡异笑容,一拳击中自己胸口,顿时血肉模糊,幽毕亭蹙眉不解,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向后退去,眨眼间淳于南身上散发出红光,笼罩住幽毕亭刚刚的位置,地上的石头被红光射到,化为点点粉末。
“果然!”幽毕亭暗道,如果不是退的快,刚刚化成粉末的很可能就是他了。
淳于南自从和周启山交手中化去周启山一掌后,一直研究白灵玉珏,红光是从白灵玉珏中射出的,但在后来一直没有出现过,直到一次又被周启山追到,生死关头红光才再次出现,周启山如同惊弓之鸟,吓得立刻收起蝙蝠翅膀就跑了。
淳于南自此知道,不到生死关头,红光是不会出现的。所以刚刚他故意引诱幽毕亭近身,然后自伤引发白灵玉珏,不过幽毕亭似乎早有准备,提前退走,导致功亏一篑。
“吸!”幽毕亭单手伸向淳于南,五指一并,淳于南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幽毕亭方向飞去,庄众等人出手阻止,幽毕亭另一只手一挥,众人胸口如遭锤击。
幽毕亭抓住淳于南,封住他的穴道经脉,一掌按在淳于南脑门上。
“果然是白灵玉珏,好,好,十几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幽毕亭面露喜色。
“你怎么会知道白灵玉珏!”
“从泰山之巅算起,我研究神器已经快二十年了,如果连神器的名字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
庄众不顾嘴角流淌的鲜血,向幽毕亭爬过去:“为了神器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还要再杀吗!”
“天地不仁,杀戮何时停止过?自我接任教主一统北方,世间所有的事对我而言不过如此,名利、富贵算的了什么,根本不值一谈,最终还是抵挡不过岁月,化成一堆黄土!与其在凡世间煎熬,不如随心所欲,和这天地争上一争,斗上一斗!”
“我闭关多年,可是在地级后期后再难寸进一步,仿佛有道无形的薄膜阻挡住登天之路。我翻阅教内先人的记录,才知道以现在天地间的灵气浓度根本无法生成天级。”
“后来泰山之巅传出出现神器的消息,我想神器内必然蕴含了高浓度灵气,如果得到就可以借助其修为登天,我日夜兼程赶到泰山,从泰山残留的气息我确定必是神器无疑。我欣喜若狂,立即抓住两个人询问神器下落,他们却告诉我神器已经飞走了。”
神算子冷哼一声:“当年追逐神器,你们血渊教杀孽最重。”幽毕亭嘲笑道:“胜负不足以论英雄,杀人多少一定可以断善恶吗?”
神算子语塞。
幽毕亭放在淳于南脑袋上手渐渐用力:“玉珏是我的了!”
后背忽然掠出一丝风声,幽毕亭冷笑道:“早知道你忍不住!”回身一掌拨开忽里哥台的攻击,两肩一震,真气凝结成一片血云,迅速笼罩住忽里哥台,忽里哥台原地转动,双手不断打出真气
“幽毕亭,区区一片血云就想困住老夫?”
幽毕亭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几片给国师吧!”
忽里哥台前后左右又各出现一片血云!
忽里哥台脸色瞬变,这血云粘稠异常,真气打在上面犹如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出力。不止如此,血云隐隐约约还在吞噬自己的真气,一片就已经难以应付了,现在四周又出现四片,忽里哥台立即捉襟见肘。
神算子等人也惊异万分,同为地级后期,这个西域第一高手居然完全不是幽毕亭的对手,幽毕亭只是远远外放出几片血云,就已经逼迫的忽里哥台手忙脚乱,照此情形,不需多时,幽毕亭收拾了忽里哥台,就轮到自己几人了。
“浩然正气!”五柄剑形真气横空飞来。
第二十七章 以一敌二
五柄剑形真气呼啸贯穿长空,疾驰刺破血云,忽里哥台趁机身子一转,破开一个缺口,从血云包围中冲了出来。
“钟门主!”庄众和黎思大喜。
‘浩然正气’是正义门的绝招,钟千诺曾用来制止失了魂的庄众。
诸人身后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两位小友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幽兄,怎得这么好的兴致在此和西夷国师过招,也不叫上小弟,莫不是嫌弃小弟修为浅薄!”
一个身穿蓝色布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落在庄众身旁,不是钟千诺又是谁,身后是成中子等正义门高手。
“钟门主,你们终于赶来了!”庄众和黎思松了一口气,向淳于南、神算子和辛红娘等人介绍,知是正义门门主,神算子也面露喜色。
幽毕亭表情严肃道:“何必我请,凡是有利的地方钟兄一向是趋之若鹜的。”
钟千诺凛然道:“幽兄,本来上次比试输了,贵教的事情我是不应再干涉了,但是这次实在干系重大,事关天下苍生,小弟明知不是幽兄的对手,也不得不违背诺言一次了,还请幽兄先放了淳于小兄弟,如何?”
幽毕亭闭上双眼幽幽道:“你我斗了半辈子,何必说这些虚伪的话,想要淳于南,自己过来拿便是!”
食指一弹,一道红色血气钻入淳于南胸口,淳于南顿时手脚僵住,动弹不得。
钟千诺淡笑道:“小弟与幽兄交手数次,无一能胜,哪儿敢还妄言与幽兄较长短!”
忽里哥台远远叫道:“钟门主,今日势险,不如你我联手如何?”
神算子、庄众等人暗思:“和忽里哥台联手本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钟千诺性情清高,嫉恶如仇,恐怕不会和敌国高手合作。”
钟千诺沉吟一番,道:“国师是外邦高手,钟某身为天朝之人怎能和国师联手对付我中土同胞!”
果然!
可钟千诺随即又道:“但今日事关天下百姓,非钟某一人荣辱,倘若因为钟某的固执,未能阻止血渊教阴谋,岂不成了天下的罪人!不过还请国师答应钟某一个条件,否则钟某不能答应与国师联手。”
“什么条件?”
“今日一战,生死难料,不过我希望这一战之后,不管生死胜负如何,国师都要立即离开中土,不得再觊觎我中土河山!”
在场诸人无不钦佩,钟千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死后也为天下着想。
“我答应你!”忽里哥台回答的很干脆。
幽毕亭睁眼冷道:“假仁假义,惺惺作态!”
忽里哥台率先出手,淡白色真气不停转动,形成一个小型龙卷风奔向幽毕亭,幽毕亭弹出一颗赤红血珠飞向龙卷风底部。
“好一个釜底抽薪!”
远处疗伤的于乘风和凌慕华不禁赞道,忽里哥台的龙卷风声势浩大,幽毕亭不与之硬碰硬,用一颗血珠从底部瓦解,力从地起,再凶猛的龙卷风,只要最下面的力量之源被切断,也只是徒具外形的清风罢了。
忽里哥台也没想到自己得意的一招如此轻描淡写地被破了,一个变招躲到一旁,幽毕亭没有追击,不是他不想趁势给
忽里哥台重创,而是一旁钟千诺的剑气已经攻过来了!
三道血云凝结在身前,钟千诺的剑气一连刺破两道,落在最后的血云上化成虚无。
“河岳日星!”
钟千诺一掌向上,一掌向下,幽毕亭头顶脚底同时出现两股真气。
“好一招河岳日星,上下兼攻,钟千诺,你今日总算全力以赴了,好!就让幽某领教下正义门世代嫡传的绝学‘正气歌’!”
幽毕亭大喝一声,脸上浮现奇异红色纹路,一个巨大的头颅把他笼罩住,大嘴一张,上下夹击的两道真气被巨大头颅吞噬掉。
“万古丹青!”
钟千诺变掌为指,指尖激射出青色真气,一下子洞穿巨大头颅,接着又射出一指,幽毕亭侧身跳跃躲避,忽里哥台大吼,轰过来一拳,幽毕亭双手交叉放胸口。
‘轰’的一声巨响,真气炸裂,幽毕亭衣袖残破,忽里哥台右手鲜血淋淋,却是掌背的皮肉没了!
辛红娘原本以为周启山等人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可是眼前这三人一招一式莫不蕴含巨大威力,周启山、于乘风之流恐怕不是这三人的一合之敌。
“道义之根!”
钟千诺瞄准空隙,一道粗壮的真气打在幽毕亭身上,幽毕亭面色微红,虚晃一招远离钟千诺。
“幽兄,你非我二人合力之敌,只要现在离去,我们绝不追究!”钟千诺劝道。
神算子大急:“钟门主不可!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后患无穷!”
钟千诺摆手道:“我与国师联手,已失道义在先,只要幽兄答应回到北方闭关,从此再不出世,小弟发誓即刻罢手!”
忽里哥台止住血后道:“不错,老夫也是此意!”
幽毕亭身躯一震,将金色残袍震碎:“废话少说,凭你们两个人想让我退而避之,还差些!”
钟千诺叹息道:“如此,幽兄,小弟得罪了!”说完眼露精光,跃起大喝‘雾露寒暑’,正是正义歌中最为凶险的一招,此招蕴含四种不同的真气,交相融汇,兼攻、困、杀为一体!
忽里哥台也是甩掉手上血水,飞奔攻向幽毕亭,身前三道龙卷风呈包围之势。
幽毕亭一指点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一个诡异符号。
“血祖真身!”
幽毕亭头上凭空出现一个小型血潭,然后双掌合十,血水流向幽毕亭,不断翻涌,转眼幽毕亭化成了一个狰狞恐怖的血人!
血人伸出一掌用力一握,钟千诺的四股真气仿佛被捏住,停滞在半空中。血人看向忽里哥台,忽里哥台心里一咯噔,心生不妙,刚想撤退,血人已经失去踪影,瞬间到了忽里哥台身后。
“糟了!”忽里哥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只血琳琳的手插入后背,贯穿到胸前!
血人抽回手臂,忽里哥台胸口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从血人拦截钟千诺的攻击,到击杀忽里哥台,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忽里哥台已经毙命。
“好恐怖,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杀一人!”众人你看看我,我
看看你,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阻挡这个恶魔!
血人看了看手臂上的鲜血,猛的一挥,数十滴饱含真气的血液向钟千诺激射而去,钟千诺左闪右避,还是被几滴血液击中。
血人身上的血水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幽毕亭惨白的面孔,幽毕亭迅速拿出几枚丹药扔进口中,脸色回复了一丝红润。
钟千诺想要起身,幽毕亭已经伸指封住他全身的经脉,正义门成中子等高手冲上来救援,幽毕亭手掌间凝聚一柄气刀,对准钟千诺,成中子等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前进。
钟千诺苦笑道:“幽兄天下第一,小弟佩服。”
幽毕亭此时也是气息极弱,刚刚施展的血祖真身秘法对他消耗极大,若不是出其不意地先将忽里哥台击毙,陷入拖延战,恐怕谁胜谁负还真是未知之数!
幽毕亭道:“世间唯有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今日若说我胜你败,我还是不信,我甚至有种感觉,仿佛就连今天这场战斗的一招一式都在你的算计中,你说奇怪不奇怪?”
钟千诺道:“我全身经脉都被你封住了 ,哪儿还有还手的余地。”
幽毕亭散去气刀,真气凝聚指尖,对准钟千诺额头:“除非你死在我面前,我才信!”
“慢着!”一个年轻身影出现。
“乔冬!”庄众和黎思看清来人身影急吼道,“乔冬你快走,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乔冬却仿佛听不见,慢慢走来,表情复杂地看着幽毕亭道:“不要再杀了,义父!”
“义父!”
庄众和黎思惊诧万分,不可置信道:“乔冬,你,你是幽毕亭的儿子?”
幽毕亭放下手指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传令让你回总坛了吗?”
乔冬脸色悲戚道:“孩儿在回去的路上知道义父来到了东京,听说有许多人要对付义父,孩儿担心义父的安危,所以折返回来。”
幽毕亭淡淡道:“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义父很好,还不快回去!”
乔冬低下头,长发遮住了面孔:“义父,我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听人说,我们血渊教是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恶魔。”
幽毕亭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你怎么看?”
“我不信!”乔冬突然吼道,“可是我看见的是我们的教徒在东京烧杀抢掠,各大门派视我们如洪水猛兽!义父,你不是从小教导我要行善事,扬正义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从小在教内长大,听到的都是血渊教如何如何的好,可是这次出来后,我甚至不敢对外人说我是血渊教的人,我害怕他们一听说我是血渊教的,就会把我看做妖魔!”
幽毕亭看着乔冬叹道:“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你的性格脾气我很了解。”
“世间险恶并非以美丑来区分,好人恶人也并非一人之言可断。”
“那…我爹娘呢?”乔冬声音极其微弱。
“嗯?”以幽毕亭的修为,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听见,“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义父!”乔冬泪流满面。
第二十八章 阴阳双子
幽毕亭身形一顿,随即冷冷道:“既然知道了,你决定如何?”乔冬边退后边摇头道:“养育之恩,如何能忘,只是…只是…”
“只是父母之仇,不能不报,是也不是?”幽毕亭瞧着乔冬缓缓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的性情我了如指掌。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动手就动手,婆婆妈妈的犹豫什么!”
一股强烈的杀意从乔冬身上爆发,幽毕亭身体虚弱,此刻被冲击的摇摇欲坠!
“你已经到地级中期了!”幽毕亭言语间没有命在顷刻的惧怕,有的反而是一丝惊喜,欣慰。
乔冬杀意顿消,收敛真气,幽毕亭上前道:“好,好,冬儿,义父毕生的心愿就要达成了,待义父得偿所愿之后,立即将教主之位传给你,不管你要行侠仗义也好,要做一方霸主也好,义父都会支持你!”
“我不要做教主,义父,为了完成你的心愿牺牲的人还少吗?老天有眼的,你随孩儿回北方吧。咱们什么都不要管了,冬儿把什么都忘记,以后就一直陪着义父!”
幽毕亭脸色变回冰冷:“老天有眼?这贼老天真要有眼,怎么会有那么多天灾**,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要报应也是先报应在贼老天身上,我不仅要冲破天级,还要飞升成神,倒要看一看这贼老天到底是真有眼还是无眼!”
幽毕亭仰视天空,虽然气息虚弱,但是却散发出一种莫明强大的气势!
地上游来一条白绫,悄无声息,突然如毒蛇一般暴起,‘砰’地一声击中幽毕亭后背,幽毕亭喉咙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向前倒去。
“义父!”
乔冬扶住幽毕亭挥出太阴真气逼退成中子。成中子偷袭成功,重伤幽毕亭,底气大增,狂妄狞笑道:“臭小子,你居然救幽毕亭这种大魔头,父子俩果然是一丘之貉!也罢,今日我正义门就为天下除害,送你们父子俩归西!”大手一挥,带着几位地级掌旗使向着幽毕亭、乔冬杀去。
“卑鄙小人,趁人之危,以为凭你们几个蝼蚁就能杀的了我吗!”幽毕亭将内脏涌出的鲜血咽了下去,双眼泛赤光,头发从发梢开始慢慢变红。
“血渊秘术!”
乔冬曾见过幽毕亭习练这个秘术,是以血做媒,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最大的潜能。
“吼!”
幽毕亭推开乔冬,狂吼一声,成中子等人被音波击中,皮肤毛孔渗出血珠,五脏六腑已经混成了一团肉泥。
“哈哈!哈哈!”
幽毕亭施展秘术后有些异样,举起双手狂笑不止。
庄众、黎思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一旁的神算子和辛红娘已经受不住晕了过去,远处于乘风刚止住血的断臂又喷出鲜血,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极度苍白。
“来!”幽毕亭手一招,淳于南已经被幽毕亭抓在手中。
“幽毕亭,你抓到淳于南也没用,难道你忘了神器当年一分为二,你现在只得到一半,你的阴谋还是不能得逞!”钟千诺全身经脉被封,体内被幽毕亭笑声震的如翻江倒海一般。
“嘿嘿,钟千诺,谁说我只得到了
一半,你算计了一辈子,怎么这次没算到!”
乔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幽毕亭飞去,被幽毕亭一把抓住脖子,经脉瞬间被真气封住。
“什么?他是另一半神器?”钟千诺大惊,庄众和黎思也是惊异地看着乔冬。
“当年一半神器飞入北方境内,北方乃是我的大本营,难道我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当年的屠杀惨案…真让你找到了?”
“不枉费我找了几十个村庄,连杀数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神器附体的婴孩!”
钟千诺神色黯然道:“难道天下注定要遭逢此劫?”
幽毕亭几十年心愿一朝达成,不由志得意满:“神器在手,从此天地唯我独尊!”双手用力,两道真气飞速旋转在二人头上,淳于南和乔冬只觉一股强大吸力钻入自己体内,脑海撕裂般的疼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脑袋中钻出来了。
一道红光从淳于南脑中飞出,紧接着一道白光也飞出乔冬头顶。
幽毕亭眼疾手快,松开二人,一把抓住红白两道光芒,光芒散去,一黑一白两块玉珏显露真身。
“哈哈,终于得到了,终于被我得到了!”幽毕亭欣喜若狂,“钟千诺,受死吧!”一掌落向钟千诺脑门。
“通灵八式!”危急时刻一人冲进来将幽毕亭打退。
“叶大哥!”庄众和黎思惊喜道,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叶初!
幽毕亭头发上的红色迅速褪去,双眼也变回黑色
“是你!”幽毕亭认出叶初正是昔日闯入血渊教总坛的人。
“淳于兄弟!”叶初扶起淳于南和乔冬,探测二人还有气息,虽然虚脱,但暂无性命之忧,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把黑白玉珏交出来!”叶初对着幽毕亭道。
幽毕亭捂着胸口,刚叶初的一击让他伤上加伤。他对于叶初相当的忌惮,始终看不穿叶初的修为,此时自己真气所剩无几,又因为连续施展秘术,身体已经透支到极点,不宜再交手了。
“给你!”幽毕亭扬起双手作势要扔出玉珏,叶初上前准备接住,不料幽毕亭忽然变招,冲着淳于南劈出一道真气,叶初急忙返身救援,再回头,幽毕亭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初解开淳于南和乔冬的经脉,扶起庄众和黎思道:“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只是小伤,幸亏叶大哥你及时赶来,否则我们都要命丧于此了。”庄众和黎思心有余悸,今天是他们度过最凶险的一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稍有差池,诸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叶大哥,你怎么会来皇宫?”黎思问道。
“说来话长,当日我从血渊教小头目周老大身上得到了一些线索,离开簇香山后就直奔血渊教总坛,只可惜一时大意,潜入后被教内高手发现。后来我干脆伪装成了血渊教教众,混入了总坛中,终于让我探知到血渊教少主乔冬就是我要找的第二个人。”
“不过当时乔冬并不在教内,甚至连血渊教也在找他。于是我撤离血渊教到处寻找乔冬的下落。再后来听说血渊教大批高手离开了总坛聚集东京,我觉得事有
蹊跷,日夜不停的赶过来,幸好没有迟来一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叶大哥,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小南和乔冬?”这个疑问压在庄众和黎思心中已久。叶初道:“这个暂时不提,日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对你们毫无恶意。”
这点庄众和黎思是相信的,叶初不但没有伤害他们,还教授他们上乘功法,关怀备至,数次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如同大哥一般。
“你们都受了伤,先找个地方疗养,幽毕亭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黎思突然惊叫道:“忽里哥台的尸体哪儿去了?”原先忽里哥台的尸体躺在不远处,现在却不翼而飞了。
“不光忽里哥台,连于乘风和凌慕华也不见了踪影。”庄众环顾四周。
于乘风和凌慕华虽然伤重,但是要趁众人不注意逃离皇宫还是有能力办到的,可是忽里哥台已经被幽毕亭杀死,他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没有人会要一具死尸的。
黎思感觉有些邪门,连忙和庄众、辛红娘等人离开了皇宫。
“神算子,怎么样了?”
皇宫大战后七天,众人伤势慢慢恢复,神算子外出打探消息回来。
“不出所料,各大门派已经逐个退出东京了。”神算子喝了口茶,缓缓道:“木智惨死,于乘风断了一臂,凌慕华受了重伤,听你们说尤门叛国,整个宗派都失去消息,这一仗,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可谓死伤惨重!”
神算子唏嘘不已,这些人曾经都是名震天下的高手,想不到这次会因为所谓的神器而折戟东京城。
“血渊教也好不到哪儿去。”淳于南虽然恢复了大半伤势,但可能因为白灵玉珏被夺的原因,整个人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
“不错,这次血渊教死了一个副教主和几个长老,幽毕亭也只剩半条命逃走,血渊教可谓元气大伤。”
神算子摇头道:“不要忘了他们还有一位副教主,我们这些时日休息,幽毕亭也在养伤,血渊教依然不可小觑。”
“先生这点大可放心,他们的王副教主和两位长老在海津城已经被我们正义门击毙了。”钟千诺走过来道。
“钟门主你的伤势好啦?”庄众和黎思站起来迎接钟千诺。
“托两位小友的福,已经无大碍了。”钟千诺笑道。
“钟门主说血渊教的王副教主已经死了?”神算子问道。
“不错,正义门探子查探到副教主王起带领大批高手鬼鬼祟祟地进入海津城,我们在客栈伏击杀了他们。”
“杀的好!”淳于南叫了一声好。
“他们是来找我的!”乔冬在角落里冷冷道。庄众知道乔冬突遭变故,心情不好,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黎思也过来安慰道:“乔冬,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也是被幽毕亭欺骗的。”
众人听说了乔冬的身世,得知幽毕亭为了抢夺神器,屠杀了乔冬的父母和整个村庄,还将他收养,让他认贼做父,众人对乔冬心起怜悯,尤其是淳于南,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第二十九章 神算珠消
当夜众人在客栈休息,黎思心绪不宁,离开房间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却见庄众一人已经独坐在院落中。
“众哥,你也睡不着?”黎思坐到庄众身旁。
庄众见是黎思,笑道:“是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里能睡得着。”
黎思握住庄众的手道:“这么多风浪我们都挺过来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必太担心了。”
“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庄众从离开皇宫后心中产生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黎思肩靠着庄众道:“你就是太紧张了,如今有叶大哥和钟门主在,就是遇到幽毕亭我们也不怕,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思你说的对,叶大哥的修为不在幽毕亭之下,加上钟门主,的确不用太担忧血渊教。”想到这两人,庄众的心略安,“对了小思,你说等和血渊教的恩怨了结以后我们去哪里?”
黎思脸一红道:“我爹娘已经死了,大牛村除了我只剩下你还有小南,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庄众道:“我看还是要先回簇香山一趟。”
黎思奇怪:“为什么要先回簇香山?”
庄众嘿嘿一笑道:“辛姑姑是你的干娘,如今大牛村已经没了,**门算的上你半个娘家,你说你的终生大事是不是要禀告下她们呢?”
黎思脸庞红彤彤的,嗔道:“谁要嫁给你了!”庄众佯装怪异:“不嫁给我?不知道是谁跟辛姑姑说无论如何不当内门弟子的?”黎思羞臊难当,转身过去道:“我不理你了!”
客栈走廊传来笑声:“真是羡慕死人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小两口在这谈情说爱呢,乔冬,看来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否则再看他们卿卿我我的,咱们这俩单身汉非得被气死不可。”
“淳于兄说的是,我感觉伤势要发作了。”乔冬居然也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小南你要死啊!”黎思站起来冲着淳于南叫道。
“小南,乔冬,怎么你们也来了。”庄众忽然看见淳于南和乔冬手上拎着酒壶和杯子,“你们要喝酒?”
“长夜漫漫,睡不着觉,正好碰见乔冬,就一起下楼来喝喝酒解解闷喽。”淳于南和乔冬坐下来,“正好,你们一起来喝酒,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几个小菜一会送过来。”
庄众笑道:“好,我和小思两个人也无聊。”
“你还会无聊?美人在怀,还不…”淳于南还有半句被黎思怒目瞪了回去。
“哈哈。”乔冬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淳于南怒哼了声。
乔冬缓缓道:“我在血渊教总坛长大,从小只有义父教我习武,从不允许我和陌生人接触,所认识的都是血渊教的人,不管是长老还是普通教徒,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从来没有朋友。”
“你还叫幽毕亭义父,别忘了,他可是你杀父杀母的仇人!”淳于南不满道。乔冬黯然道:“他毕竟养育了我十几年,待我不薄。”
黎思见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现在你有了我们这些朋友,以后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啦。”乔冬点头
笑道:“黎思你聪明机灵,庄众耿直善良,淳于兄豪气爽朗,能结识三位好朋友实在是我乔冬的幸运。”
淳于南道:“既然是好朋友了,就不要淳于兄前,淳于兄后的了,你就跟庄众和黎思一样,叫我小南。”
乔冬倒了一杯酒举起:“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一饮而尽,庄众三人举杯同饮。
半响,小二托盘送来几个小菜,四人就在院落中边喝酒边聊天,
“好啊,你们几个小鬼,不好好休息居然在这偷偷喝酒。”叶初也从客栈出来了。
黎思喜道:“叶大哥你来的正好,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叶初哈哈大笑:“美酒我自然来者不拒啦,不过一杯可不够哦!”
庄众拿了一个杯子递给叶初,叶初瞥了一眼随手扔掉,直接提起一整壶酒放在嘴边大口大口的灌。
“痛快!”叶初直接干了半壶酒,抹了抹下巴的酒滴。
“叶大哥你这样喝不会醉吧?”
“哈哈,你叶大哥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跟兄弟们,那可都是整坛整坛的喝,现在想想,不知不觉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那些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黎思问道:“叶大哥你的家乡在哪里?”
叶初目光深邃飘远:“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过很快我就可以回家乡了。”说着将剩余的半壶酒喝光,“淳于南,乔冬,自从黑白玉珏被幽毕亭夺走之后你们有什么感觉?”
淳于南和乔冬互相看看,皆言道:“一开始只是有些虚弱,精神不振,不过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我们发现我们修炼的速度慢了许多下来!”
叶初道:“这就对了,黑白玉珏乃是至高无上的圣器,你们得益于黑白玉珏,修炼的速度是常人的几十倍,上百倍,就连你们身边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怪不得,我和淳于南和乔冬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感觉吸取灵气转化真气的速度快了许多。”黎思恍然大悟。
“那为何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庄众到现在还是黄级初期,这点叶初也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就算资质再差,长时间接触黑白玉珏,至少到玄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乔冬亦道:“的确,庄众的体质怪异非常,我和黎思庄众曾同时炼化一块寒霜玉髓,我都晋升了一个境界,可是庄众却丝毫没有变化。”
庄众当场就蔫了:“难道我连资质差都算不上,根本就是没资质?”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庄众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持续:“叶大哥,你说你很快就能回家乡,是因为找到小南和乔冬的缘故吗?”叶初道:“不错,黑白玉珏本是我家乡的至宝,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流落在外,我奉命下来寻找,如今找到黑白玉珏和两位小兄弟,也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是黑白玉珏被幽毕亭夺走,要是他借助黑白玉珏的力量修炼怎么办?”淳于南问道。
“要是黑白玉珏那么容易被利用,我又如何能够安心在此陪你们养伤,放心,幽毕亭用不了黑白玉珏的。”
四人高悬的心落地,他们一直担心幽毕亭利用黑白玉珏修炼
至天级,现在听叶初一说,顿时放心了。五人在院落中聊天喝酒至半夜,难得有此刻的放松,结束时个个已经疲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谁!”
叶初猛然精神一震,向院落外喝道。一个黑衣人从角落窜出飞速逃离,叶初冲黑衣人劈出一道真气,黑衣人身躯一扭,竟然诡异的避让开,但仍是被真气扫中,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叶大哥,是什么人?”
叶初摇头,猛然想起什么大喊一声:“不好!”转身回到客栈大堂,只见神算子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已经没有了气息。
“老神棍!”
淳于南朝神算子的尸身扑了过去,从束州到现在这么长时间和神算子一起,虽然日夜斗嘴,彼此互不相让,但神算子足智多谋,往往能料敌先机,多次助自己虎口脱险,教了自己很多事情,在淳于南心中二人早已亦师亦友了。
现在神算子枉死客栈,淳于南悲痛不已。
黎思急忙跑到二楼辛红娘房间,见辛红娘也倒在地上,心中一慌,上前扶起,幸好辛红娘尚有气息,只是晕过去了。黎思将辛红娘抱到楼下,淳于南还伏在神算子尸身边痛哭。
叶初运气渡到辛红娘体内,辛红娘嗯啊一声醒来,看见神算子身死,亦伤心不已。
叶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辛红娘说自己本来在房间里休息,后来听见有人说话,正准备起身出来看看,突然后脑一疼,就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能悄无声息打晕辛红娘,这人至少是地级修为。”
“莫非是刚刚那个黑衣人?”
淳于南抬头满面泪痕,恨声道:“不要让我查出来那个黑衣人是谁,让我知道了,必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此时钟千诺从外面回来,得知神算子被一个黑衣人杀死,自责不已,懊悔不应该晚上外出联络正义门弟子。
“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幽毕亭?”钟千诺猜想。
庄众、黎思等人心中也有此一问,要问谁与众人有仇又有如此修为的,也只有幽毕亭了。
“不会,幽毕亭心高气傲,不屑做这等偷偷摸摸,暗中杀人的勾当!”乔冬站出来说道。
经乔冬这么一说,庄众亦觉得以幽毕亭的气度不至于隐藏面目来做暗杀这等下作事情。
叶初道:“那个黑衣人修为虽然不弱,但离幽毕亭还差得远。”
“不是幽毕亭那会是谁呢?”诸人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将神算子的尸身埋在附近一处空地,淳于南坚持在墓碑上刻上‘子侄淳于南’。
辛红娘不禁叹息,平日虽然看两人不对路,时时斗嘴,但实则两人感情很要好。
“老神棍,你帮别人算了一辈子,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帮自己算到会有此一劫。”
“你跟我打赌,说我修炼不到地级,如果修炼到了,你就脱光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现在往这这么一躺就要赖账啦。”
“算啦,不管说什么你也终究听不见了,生前我没为你做什么,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杀你凶手的人头带到你面前!”
第三十章 登天路
祭拜完神算子,叶初回身道:“你们以后要加倍小心,尤其是淳于南和乔冬,最好不要单独外出,那个黑衣人极有可能是冲你们来的!”
淳于南看着神算子的墓,冷道:“我巴不得那个家伙出现在我面前,好让我亲手宰了他!”庄众忙道:“小南切不可大意,能从叶大哥手下逃脱,这个黑衣人手段可不简单。”
乔冬亦点头道:“庄众说的对,以叶大哥的修为身手,当世除了义…除了幽毕亭、钟门主和西夷国师忽里哥台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在叶大哥的手底下溜走。”
黎思惊道:“难不成是忽里哥台,你们忘了那日他的尸首不见了。”
乔冬摇头:“应该不会,我们亲眼看着他被幽毕亭杀死,而且看体型也不像,忽里哥台身形高大魁梧,昨晚的黑衣人身材消瘦,不似忽里哥台。”
庄众凝神回忆道:“说起来,我倒觉得昨晚黑衣人的体格身法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钟千诺走过来问道:“你知道是谁?”
庄众眉头皱的更深:“明明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钟千诺笑道:“既然想不起来,我们回去再慢慢想吧,我觉得这个黑衣人不会就这么消失,肯定还会再来。叶初老弟说的不错,大家一定要小心防备。”
不知道是因为那晚被叶初打伤了,还是知道客栈众人都有了防备,黑衣人再也没出现,几天后,众人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淳于南在神算子死后言语少了很多,把更多的功夫花在修炼上,自从学会了白灵玉珏中的‘太阳真气’,已经不再修炼通灵诀了。
太阳真气不知道比通灵诀高深多少倍,刚猛霸道,勇猛无匹,淳于南感觉太阳真气天生就是为自己创立的。
原本以为放弃修炼多时的通灵诀会得不偿失,但没想到修炼太阳真气后一日千里,修炼短短时日就已经可以和周启山一较高下了。
淳于南在房间里盘膝而坐,按照功法所示,运行真气绕转周身,真气每走过一段经脉,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每绕转全身一周,真气都会雄浑不少!
原本准备跟以前一样,绕行八周后便休息一下,可是异变陡生,真气居然自己停止运行,并且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拼命向南边方向冲去。
“怎么回事!”淳于南不敢大意,立即收功,“南边?那不是乔冬的房间吗?”走出客房,看见对面乔冬也打开房门走出。
“乔冬,你刚刚是不是修炼发生了异常?”淳于南问道。
“难道你也是?”
果然!
“我运转周天好好的,可是突然朝你这个方向涌去。”淳于南发现乔冬的异状和自己一样。
“黑白玉珏原本是一体的,后来一分为二,莫非我们的问题和这个有关?”乔冬思索道。
“很有可能,我修炼的是太阳真气,你修炼的是太阴真气,一听名字就猜到两者有关联。”
“要印证很简单,你我面对面再运功一次,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们同时收功。”乔冬建议道。
“好办法,来吧。”淳于南当场坐下来,乔冬也开始运功。
“不好!”
没想到二人刚调出真气,太阳、太阴两股真气便立即不受二人的控制,直接涌出体外,在二人中间凝结在一起,红白两种真气慢慢扩散,不一会功夫变成了一颗直径一丈的球体。
球体流光浮动,整颗不断颤动,
似乎有些不稳。
二人被真气球体压制的动弹不得。仔细看,球体中白色真气占据七成,而红色真气则只有三成,很明显是因为乔冬的修为比淳于南高的缘故。
淳于南和乔冬额头上挂满了汗珠,经脉竟然有慢慢枯竭萎缩的迹象,偏偏二人一个手指也动弹不得,更别说收回真气了。
“你们在干什么?”黎思和庄众一出房门就看见两人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中间还有一个红白双色球。
黎思和庄众刚一走近,‘嗖’一声,被球体吸了过去,二人被笼罩在太阳、太阴真气当中,淳于南和乔冬顿时觉得身体恢复了支配。
“太阳真气,收!”
“太阴真气,收!”
两人同时大喝,四掌对准红白真气,想要运功收回,可是真气还是不听使唤。
正当四人无计可施,不知所措之时,一股磅礴的真气将四人震开。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现在就敢阴阳融合,不要命啦!”叶初怒气冲冲的骂道。
淳于南和乔冬不明就里:“什么阴阳融合?”
“你们难道不是在太阳太阴融合修炼阴阳决吗?”
“什么阴阳决,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原本只是做个验证,不知道会搞成这样。”乔冬将事情始末告诉了叶初。
“叶大哥,阴阳决是什么?”
叶初道:“太阳真气和太阴真气两种合起来就是阴阳决,不过修阴阳决讲究阴阳协调,不要说你们境界差一阶,就是同阶,稍有一丝差池,也会真气反噬而死,幸好你们修为不高,融合的力量还不算大,否则就算是我也阻止不了!”
“咦!我晋升地级了!”黎思惊喜道,看见身旁的庄众脸色怪异,“众哥你怎么了?”
“我终于到黄级中期了。”庄众苦涩的回答,盼了多久,修为终于有动静了。
叶初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是误打误撞吸收了正在融合的阴阳真气,不过也幸亏你们吸收了一部分,让两股真气平衡了一些,不然这俩小子恐怕等不及我过来了。”
淳于南心知理亏,赔笑道:“叶大哥找我们做什么?”
“我看大家的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所以找大家来商议下下一步怎么办?”四人随叶初到房间里。
“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去北方,直捣黄龙杀了幽毕亭,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总坛,反正里面没一个好人,烧了一了百了。”淳于南干脆直接的很,黎思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飘朝乔冬,果然乔冬脸色不是很好。
淳于南赶紧解释道:“乔冬我不是说你啊,我说的是血渊教里面的那些长老啊之类的,你是个好人!”
乔冬勉强一笑:“没关系,我已经和血渊教没有任何关系了。”
叶初道:“小南说的不无道理,虽然幽毕亭不能直接使用黑白玉珏,但是这两天我想,幽毕亭手里还有一本通文训言,保不准他会利用玉珏设计什么阴谋,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去血渊教夺回玉珏。”
“另外小南,你近来杀意有些过重,要知道,你所修炼的太阳真气可是天地间最上乘的功法,如若不能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很容易误入歧途,轻则以后修为难进寸步,重则走火入魔,有性命之虞。”
淳于南一惊:“有这么夸张?”
叶初正色严肃道:“一点都不夸张,修炼之途,修的不光是功法,还有自身!如今你和乔冬也已经是地级了,日后随着修为的
增长,会有越来越多的障碍出现,到那时就不能一味地靠汲取灵气来增长修为了。”
“地级的修炼还可以说只是纯粹的真气增长,可是越往后,对自身的感悟,对天地运行的领悟要求越高。”
淳于南等人听的似是而非,钟千诺却大加赞同道:“叶初老弟果然见识非凡,我停滞地级后期已经多年,无论再怎么勤修苦练,始终不得再进一步,今日听叶初老弟一番话,茅塞顿开!”
“以钟门主的资质,放在上古时期,恐怕早已是天级了。”
“叶初老弟说笑了,我如何能和上古英豪相提并论。”钟千诺笑着摆摆手,“但不知叶初老弟可知道天级的修炼法门?”
叶初犹豫了下,道:“真要论起来,其实天级之下都是凡人,地级的真气外放也只不过是真气运用的一种手段,唯有天级,方可算是真正的脱凡出尘。”
“此话怎解?”
“我们修炼,是将灵气通过人体穴位、经脉转变为真气,中间转化过程实则浪费了大半能量,最终化为真气的灵气十不存五,说到底,人体只不过是一个转化的容器,而天级,则是感应了天地运行,受到天地认可,灵气不再排斥人体,一旦进入体内直接变为真气。此时真气之纯,之精,远非地级可比拟的。”
钟千诺听完陷入沉思,随后道:“我在门中古籍中读过,天级的真气由于是灵气直接变成,所以蕴含了一丝天地之力。”
“没错,虽然天级的真气也叫真气,但天级一丝真气蕴含的能量比的上地级如溪流般真气的能量。”叶初继而说道:“就是因为天级之强大,实难修炼,故而修炼天级的历程又被称为登天之路!”
“登天之路?”乔冬重复这句话。
“所谓登天之路,一步登天,不光自身境界,更有了成神的资格!”
“成神?”包括钟千诺在内都惊呼,“真的有神的存在?”
叶初自觉失言,赶紧道:“这个上古记载,未必都是以讹传讹,不过这个对你们来说太遥远了,你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及早到达地级后期,修炼切忌好高骛远。”
淳于南、庄众和黎思突然想到早前叶初教授自己通灵诀时说过,只要按照通灵诀修炼就可达到天级,为什么现在又说的这么困难,三人刚准备开口询问,叶初似有所料,提早向他们三人使眼色暗示不要开口。
“幽毕亭就是自觉靠自身的修炼无望,才打起神器的主意,想借助神器里的天地之力,绕过自己苦修,直接沟通天地。”
“对了,叶大哥,到底什么是神器?”淳于南没有开口问通灵诀的事情。
“这个,据我所知,神器就是蕴含天地之力的容器,人体尚要天地认可,才可通过灵气入体容纳一丝天地之力,何况一个器皿,一件兵器,所以蕴含天地之力的东西才如此珍贵,如此神奇。”
“幽毕亭已经得到黑白玉珏,又有了‘通文训言’中记载的上古秘法,万一让他利用天地之力一步登天,甚至传说中的成神,怎么办?”
叶初哈哈大笑:“就算有了神器,有了方法,可是现在世上已经没有了…”叶初突然戛然不语。
“叶大哥怎么了?”
叶初表情严峻道:“我知道幽毕亭在哪儿了,看来我错了,我们都太小看幽毕亭了!”
众人齐声问道:“在哪儿?”
叶初起身沉身道:“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