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还骂不？
路卿卿虽然在揍人，却也不是全身心投入的，附近有什么动静，她也能知道。
老孙头举着铁锹脚步沉重，她哪能听不到呢！即使听不见，可是背后传来的压力，她也感受得到，这也许是一种经验吧。
想当年，她可是一个人单挑十几个，打这几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狠狠踹了孙勇一脚，这小子彻底趴下。路卿卿不用回头，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回旋踢，正踢到老孙头手上。
老孙头就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哎呦了一声，手就松开了。当啷一声，铁锹落地，就落在路卿卿脚边。
路卿卿弯腰捡起来，掂了掂。说真的，自打学武以来，她还真没怎么使用过武器。这种东西得需要练，不下苦工是不行的。
眼前这铁锹算不上什么正经武器，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她也就无所顾忌了。
举起铁锹，路卿卿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老孙头的胳膊，横着就拍了下去。
啪！
“哎呦！”
老孙头大叫一声，而后捂着自己的胳膊就坐地上了，“哎呦妈呀，你这个小丨贱丨种，打死我了！”
路卿卿把铁锹往远处一扔，又踹了孙勇一脚，才过去，扬起手来，对准老孙头的老脸，左右开弓就打起了嘴巴。
“你叫谁小丨贱丨种呢？你这个为老不尊的糊涂蛋！你贱，你们全家都贱！我让你骂，再骂还打你！”
那些被孙家请来的帮手，看到这个情景都愣了。他们不是没打过架，是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一般的女人，也就是伸手挠人，抓别人个满脸花，再不行就坐地上，或者打滚嚎，弄得人闹心吧啦的。
可眼前这个姑娘不一样，比男人还能打，也狠，刚才那一铁锹可是使了劲的，瞅老孙头那样，估计胳膊都得折了。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居然没有人敢上前。要是让一个外人看到，肯定得大吃一惊。
明明对面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这边是七八个大老爷们，可他们愣是不敢靠近，仿佛那不是娇弱的女人，而是一只母老虎，还是会吃人的那种。
路卿卿打得自己手疼，就停住了，低头看着老孙头，“还骂不？不服接着骂。”
老孙头傻了，仰头看着路卿卿，仿佛不认识一样。
其实他是认识的啊，这是自己儿媳妇的妹妹，以前也经常能碰到，两个村离得不远，虽说儿媳妇不经常回家，路卿卿也不上他家做客，毕竟是亲戚。
印象中，这个小姑娘除了长得水灵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听说她跟谁闹过矛盾，更没听说她打架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她突然间就厉害了？还是说……
老孙头脑子里突然想起件事。前些日子，听说这个丫头跳了河，被救上来了。会不会在河里冲着啥了？碰到河仙了？还是鬼上身了？
妈呀，不管是哪个，都惹不起啊！老孙头一激灵。不知道是不是想着这些，再看路卿卿，总觉得她长得不像人，他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啊。
这丫头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莫不是真的碰着啥脏东西了？
第287章 欠条
路卿卿看老孙头呆愣的模样，挑了挑眉毛，这老头有病吧？挨打都不吭声了？
她沉下脸，又问了一遍：“还骂不骂了？不骂我接着打。”
同时，她开始琢磨，不能用自己的手打了，那样她自己也疼，再打就得找点工具了。
听说古代行刑打犯人的耳光，都不是用手，而是用板子抽，要不她也找一个？
路卿卿正想着呢，不料老孙头不按常理出牌，用没受伤的胳膊捂着腮帮子就说：“我错了！错了！别打了！”
由于捂着脸，加上刚才打得有点重，老孙头说话的时候，发音含糊，但能听懂。
那些看热闹的，这会才想过来，眼见着那爷俩被欺负，他们也不太好意思，等到了跟前，一个人就说：“小丫头，你给我老实点，我们这么多人呢，你………”
他话没说完，老孙头一把揪住他的裤腿，“别说了，我认错，回家，快回家！”
诶？被请来的帮手都懵了，另外一个就说：“大叔，别怕，刚才我们是没来得及过来，不就这几个人吗？我们收拾得了！”
路青松让父亲守着母亲，他不放心，提着菜刀就过来了，“你们再敢动手，我可真下家伙了。我看谁敢动我妹子试试？”
路卿卿看了看他，没出声，心想还是不能轻易动刀的，万一弄出人命，可就不好收拾了。
老孙头赶紧拉住身边的人，“你们可别瞎说了，我服了，真服了，咱们走，马上走！”
他爬起来，顾不得疼痛的脸颊和手臂，要去扶自己的儿子。
路卿卿伸手把他拦住：“老头，就这么走啊？我妈可还在那躺着呢！赶紧拿钱。”
老孙头苦着脸，“我身上没带着钱……你要多少？”
路卿卿伸出一根手指。
“十块？”
路卿卿呲牙一笑：“一百块。”
“啊？”老孙头惊恐地后退两步，“不行，我真没那么多钱。你就是要十块，我也得找人借去啊！”
“我不管，就一百，你现在没有可以，你给我写欠条，然后我就放了你们，如果这钱你敢赖账，你可知道后果，这些人……应该不会天天住你家里吧？”
老孙头左右为难，给？他真是没有。不给？这姑奶奶可惹不起啊！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脚：“好，我写！”
路卿卿让老孙头遣散了带来的人，并允许他们把孙勇抬回去。反正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没必要留着。
这个家里当家的人是老头，只要老头留下，那就行了。
等人走后，路卿卿让路青松看着老头，她先去看了看杨秀英的情况。
又检查了一遍，心跳，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估计一会就醒了，看来并不是太严重。
看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刚才一片白，现在有点红晕了。
路卿卿心里松了口气，帮着路国强把人给抱进了屋里，轻轻放到炕上，盖好被子，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放心。
告诉白燕，把小月的纸笔拿来，让老孙头写字据。
老孙头是个大老粗，老农一个，大字不识几个，有点为难：“我咋写啊，我就会写我名儿。”
第288章 接孩子
路卿卿一听，点了点头，“会写名字？那正好，我写借条，一会你签名盖手印就行了。”
路卿卿拿起笔来，刷刷写了一张借条，大意就是老孙头欠她一百块钱，借于某年某月某日，承诺在某年某月某日前还款。
然后写了甲乙双方，并让老孙头写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了手印。
拿着那份借条，路卿卿说道：“这个，是用来约束你的。不管你会不会给钱，只要我愿意，我就上你家做客去。”
老孙头自然知道，这个“做客”可不是什么好事，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给钱！”
路卿卿满意地笑笑，“嗯，这就对了。那……我大姐的事呢？”
老孙头看了看路依依，说实在的，这个儿媳妇真的挺好的。之所以怂恿儿子打老婆，也只是为了树立儿子在家里的地位。
像路依依这样的，娘家人没坏心，她人又勤快，还老实巴交的儿媳妇，也是挺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没能生个儿子出来。
老孙头叹了口气，“那个……丫头啊……”叫这俩字的时候，他还胆突的，生怕路卿卿不愿意听。
“丫头啊。依依这孩子不错，就是没给我们家生个继承香火的。你让她跟我们回去吧，只要她能生个儿子，我们一定把她供起来，当佛爷一样养着。”
“嘿，想得美，那要还是生闺女呢？继续挨打？”
路依依急忙摇头，“不，卿卿，我不回去！”
路卿卿看着老孙头，“听到了吧，我大姐不会回去的，你想要孙子啊？简单，给你儿子再娶个老婆啊！”
老孙头明显不想答应：“丫头，你看，你要钱我也给了，也签字了，可是依依得跟我回去！家里还有俩孩子呢，没妈哪行啊。”
“哎呦，你提醒我了，对啊，我大姐那俩孩子还在你家呢！走，这就上你家接孩子去，带路！”
路卿卿风风火火，押着老头就往外走。
老孙头自然不乐意，被推出去还扭头说：“别介，还是让孩子回去吧，到底也是老孙家的种。”
“我呸！”路卿卿一口唾沫喷出去，“我大姐跟孙勇过日子，那孩子就是你们老孙家的。不跟你们家过日子，你管不着。”
她告诉家里人照顾好杨秀英，就要和老孙头回去接孩子。
路国强不放心，让路青松和路依依跟着一起去了，他留下照看老伴。
几个人一口气来到孙家屯，这屯子大部分人都姓孙，当然也有外姓的，人不多而已。
这么多年，孙家的大家族经过稀释，也就是还都姓一个姓而已，其实早就不亲了。
孙勇家就在村子边上，第三家，三间正房，老两口住，三间下屋，孙勇在这里住。
此时的孙勇早就被人送回来，正在上房屋里躺着，老太太站在院门口翘首以望。
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家老头子回来了，只是那几个人都是谁呢？
等人走近，老太太才看清楚，那不是儿媳妇和她大哥吗？那女娃子是她妹子吧。
老头子怎么会跟这几个人一起回来的？看那样子，老头子也挨打了，脸都胖了。
第289章 早干嘛去了
这会老太太充满了战斗力，刚才看到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她已经很气愤了，现在老头子又被打，当然更来气。
看到路家的人来，当时就冲了出去。伸手一指路依依的鼻子：“你这个小贱……哎呦！”
话没说完，鼻子上就挨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打到她鼻梁骨上，疼的她眼泪直流。
路卿卿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土面。她刚才觉得打别人巴掌不太好，最主要是自己手疼，所以在上衣兜里踹了一把石头子。
通过下午的试验。她发现这个小东西挺好用的。要是有个弹弓就更好了，会弹的更远。
这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好饼，路卿卿也没客气，在她开口时就扔了块石头出来，没想到还挺准的。
小石头没有什么杀伤力，顶多让老太太疼了一会，鼻骨并没有受伤，倒是青了一块。
“你这个丫头片子，你敢打我啊！我跟你拼了！”老太太冲路卿卿就扑了过来。
老孙头赶紧拦住她，“别闹了，俩孩子呢？”
“孩子在屋呢，干啥？”老太太警觉地问。
路卿卿没等他们发话，自己就先进了下屋。
路依依紧紧跟着，“这就是我们的屋，孩子应该在这。”
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孙小鱼一溜烟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路依依，忙扑进她怀里：“妈，你上哪去了？我好想你。”
路依依红着眼，把孩子抱起来，“乖，你姐呢？”
孙小鱼一指里屋：“姐姐病了，昨天就没起来，妈，姐姐会不会死啊？”
“病了？”路依依抱着孩子就进了屋，一看，孙爱男在炕上躺着，昏昏欲睡，身上盖着的还是她临走前用的那条薄被。
现在什么时候了？地瓜都收完了，都上冻了。孩子还盖着薄被？那哪能不生病呢？
把小鱼放到炕上，路依依伸手一摸大女儿的额头，烫手！
回头瞪着门口的老太太，“孩子发烧了你就不管？不是你孙女？”
老太太不以为意：“感冒了吗，那有什么，躺两天就好，谁还没烧过是咋地。”
“你……”
路依依刚要发脾气，被路卿卿给拦住了，“大姐，别跟她废话，把孩子带回去治病吧。”
其实她真想训路依依一顿。早干嘛去了？现在想起发威了？晚了！
懦弱，封建，自私，不仅仅是自己受罪，还害了孩子。
难以想象，如果孩子一直在这种情况下长大，会是什么性格？
路依依很听话，没有搭理老太太，把俩孩子的衣服拿了点，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就算有，她也不想要。
既然决定离开这个家，那除了孩子，什么都不带走。
路青松把孙爱男背在背上，路依依抱着小的，几个人就出了门口。
孙老太太可不干了，孩子一走，路依依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挡在大门口，坐地上拍着腿的嚎。
“你们不能走！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了，咋摊上这么个败家的媳妇儿哟！你要走得把孩子给我留下，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喽！”
她这么一哭一闹的，惊动了四邻，大家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第290章 退让
孙勇家是什么样，这个村都知道，他家的人平时极难相处，就算是没出五服的当家子，都不爱和他家打交道。
喜欢占便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家人太蛮横，没理搅三分。
所以真的出了事，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参合，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帮着去打架的那几个人也在现场，但是没有人敢出头。他们刚才也看清楚了，路家的人也不好惹。
尤其是那个漂亮得像朵花似的大姑娘，比大小伙子还厉害，手也黑，现在他们身上还都带着伤呢。
再说了，万一因为这个弄的不好收拾，他们也怕闹大了摊上事。
老太太一撒泼，路卿卿就来气，稳稳当当走到老太太跟前，笑眯眯的，没有开口。
她越是这样，老孙头就越害怕，心里头总觉得这个丫头是水鬼变的，没等路卿卿说话，他急忙拦住了老伴。
老太太不乐意，抬头瞅他：“你干啥？我孙女都要让人拐走了，我还不能说几句了？那可是我亲孙女，谁也别想带走！”
路卿卿噗嗤一笑，“亲孙女？您说的可真好听啊！你怂恿自己儿子打老婆的时候，想过亲孙女吗？
你逼着自己儿媳妇生儿子，没事打孩子，想过亲孙女吗？
看着孩子发烧，也不给治病的时候，想过亲孙女吗？
现在一口一个亲孙女，说白了，就是想用孩子绑住我姐姐对不对？
你装什么啊，不想离婚当初干嘛去了？如果今天你们去我家，跪下来求求我爸，求我姐姐，没准这事就算了。
现在你又想用这套方法逼我们听话？我看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是不是想去县里的某些部门，咱们说道说道啊？”
坦白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路卿卿不想动手，没有意义。只要把这件事解决，就不用管他们了。
这个时候的人都怕官，所以她就吓唬吓唬他们，清官难断家务事，真的去告了，也不一定有什么结果。
反正离婚是肯定的了，去哪里都得离婚。如果能吓唬到孩子的抚养权，那比什么都强。
果然，老太太听说要去打官司，顿时就泄气了。
这时候，老孙头才敢说话：“老太婆，别闹了，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吧。”
“我不……”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看到老头对她使眼色。夫妻这么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有什么事了。
老太太嘟嘟囔囔的，被老头给拉起来，蹬着那几个人，直到他们离开这里。
等到人都散了，老夫妻回到上屋，孙勇已经醒了，伤得挺重，最严重的是左腿小腿骨折了。
回来以后有人给找了大夫，拿两块木板简单固定了一下，还好不是粉碎性的，休养几个月也就好了。
刚才院子里的声音孙勇都听到了，看到父母进来，他问：“孩子接走了？”
老太太还有点不服：“你爸这个老东西，不知道犯什么糊涂病了，不让我拦着，就眼巴巴看着他们把孩子弄走了。”
老孙头坐在炕沿边，心有余悸，“你知道个啥？那路家的小姑娘，可不是好惹的。”
第291章 不一样了
老太太纳闷：“她一个丫头片子，有啥不好惹的？你咋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孙勇想起自己被打断的腿，眼神闪烁，“她的确不一样了。”
听他这么说，老孙头眼前一亮：“你也看出来了？那老路家的人能不能看出来？还是说，他们看出来也没敢多问？
那丫头邪乎得很！以前我也见过她，挺老实的一个丫头，这回咋看着就不一样了呢？”
孙勇没想他爹那么多，只是觉得路卿卿变得很不同，但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之前他和路家人走动得不是很勤快，对于路家人的了解也不多，毕竟这么多年，就一起吃过几顿饭，说是一家人，还没有邻居熟悉。
所以这个路卿卿原来什么性格，他还真不是很了解，偶尔见几次，也是躲在一边，绝对不多说话。
今天她说的话还不少，伶牙俐齿的，可不像她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姐姐。
“爸，不管咋说，孩子我不能撒手，除非我有儿子了，要不早晚我还得指着闺女。等我好了，肯定得想办法收拾他们，尤其是那个路卿卿！”
看着儿子咬牙切齿的模样，老孙头叹了口气：“儿子，要不就拉倒吧，惹不起就不惹。咱们想办法，等办完手续看看还能不能再说一个媳妇？”
孙勇琢磨了一下：“行，你帮我张罗着，但是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别，先别惹事，往后路家想离婚，咱们就跟着去办手续，你听爸的，咱们不要路依依了，也不跟他们家扯淡了。”
其实老孙头是打心里害怕了，他觉得自己猜的很可能是真的。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能太大意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孙勇右手挥了挥，想想自己的伤，又一阵头疼。
本来想着带一群人过去，到那轻松就把人给带回来，到时候是打是骂，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哪曾想，带去的一帮人都是饭桶，没帮上什么忙不说，他都挨打了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
看来啊，靠谁不如靠自己。
孙勇发了狠心，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路家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
孙家人怎么想的，路卿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回到家里，杨秀英已经醒了，躺在炕上有点虚弱。
路卿卿过去跟她说了几句话，看的出精神状态还可以，人也没糊涂，一切正常，这才放心。
另一件事就是找来大夫，给杨秀英和孙爱男看病。
现在的年代，缺医少药的，孩子万一发展成肺炎可就糟糕了。
而且小孩子就怕高烧，时间长了容易把脑子烧坏了。
赤脚大夫过来，给看了看，开了点药，又打了一个退烧的小针，俗称“屁股针。”
看完了小孩，顺道也给杨秀英看了看，说是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也给开了一点活血化瘀的药物，交代按时吃药，大夫就离开了。
路依依把孩子放在炕头，盖上两张被子，用土办法来治病。
然后她又到了杨秀英面前，问了几句，说道：“饿不饿？用不用做点啥给你吃点。”
杨秀英还能动，手臂轻轻抬了抬：“没事，这不挺好的嘛，不饿，你看孩子吧！”
第292章 认错
路依依咬了咬下唇，眼睛慢慢红了，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然后又看了看杨秀英。
随后，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杨秀英躺在炕梢，头靠着墙，看到路依依突然间这样，吓了一跳，想起来又起不来，直着急。
路国强和路青松都在屋里，谁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
路依依伸手按住杨秀英的手背：“别动，听我说。”
杨秀英没动，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路依依双手握住杨秀英的手，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姨，我对不住你，其实我啥都明白，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总觉得，如果我再不记得我妈，那么，我们大家都会把她忘了。
所以我这些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处挑刺，总是找事，现在我想想，自己还真是混蛋。
无论我亲妈有多好，毕竟也是没了，我们剩下的人，总不能跟了去，当然要好好的过日子了。
可是我就是坏啊，总拿这件事气你，却没想，你也很辛苦。这么多年，把我和大哥捧在手心里带大。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们玩。我还记得卿卿小的时候，我爸给她做了一个冰车，我就非要和她抢。
后来你把冰车给了我，卿卿哭了好几天，我还挺高兴的。现在想想，我真是太不懂事了，我比她大那么多，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她呢！
还有这几年，我嫁给孙勇以后，就没怎么回来，我也挺后悔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家里人对我好，别人都不行。”
说着说着，路依依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胡乱擦了擦，又说：“这回我想明白了，别人都靠不住，我只有家人，还有我自己。
以前是我的错，我太不是东西了。你别怪我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妈！我再也不会气你了，我会听话，会好好的孝顺你和我爸，你能不能原谅我啊？”
谁也没想到，路依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包括路卿卿。
她印象里是没有杨秀英这个长辈的，可能是去世早所以没有见到过。当然就不知道路依依对于杨秀英的称呼了。
不过既然路依依能想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杨秀英是最感动的那个。她辛苦把孩子养大，可不是想当她们仇人的。
扪心自问，自己对依依是真的尽了心的，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路依依的头发，“孩子，别这么说，我不怪你，你叫我啥都行，快起来吧！”
路依依抱着杨秀英的胳膊，呜呜哭起来：“妈……呜呜……”
路卿卿鼻子也发酸，控制住自己没有跟着一块哭。
要不怎么都说好人有好报呢！杨秀英心眼好，贤惠善良，默默为了这个女儿付出，现在也终于得到了回报。
路卿卿觉得，真正打动了路依依的，还是今天发生的事，为了保护她，杨秀英被打伤，换做谁，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受感动的。
何况路依依以前不是不明白，只是装糊涂而已，她是昧着良心使性子。现在她自己决定从原来的封闭中走出来，那么，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第293章 摆上台面
孙爱男盖着被子躺在炕头，发了一身汗，烧还真的退了，天黑的时候终于醒了，就是有点没力气，精神头挺好的。
从昏睡中醒来后，孙爱男辨识了一下所在的地方，最后看向路依依，咧嘴哭起来，
“妈，你没事吧？爸有没有打你啊？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路依依眼眶发热，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孩子的头发，“没事，以后咱们就不回去了，不要你爸了，好不好？”
孙爱男用力点点头：“好，我早就不想要他了，别人家的爸爸都很好的，他太坏了。”
路依依又哭起来。孩子才六岁，却已经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这里面固然是孙勇有责任，她也要负责任的，如果不是她懦弱，早点反抗，也许早就好了。
白燕挺细心的，给孩子找了一套衣服，“快换上吧，刚发了汗别着凉了。”
“谢谢大嫂。”路依依接过衣服，给孙爱男换上。
路小月比孙爱男大不了多少，两人身高体重都差不多，穿上正合身。
家里多了俩孩子，住的地方就不宽敞了，路依依有些歉疚，“妈，我这带着孩子在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秀英精神也好多了，靠着墙边坐着，路卿卿在她后背垫了个枕头。
听到路依依这么说，杨秀英笑道：“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你是我们闺女，永远都是。不管在外边受了什么委屈，只要你回来，我们就会保护你的。”
想起自己以前的执拗，路依依心酸得紧，“嗯，我知道。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这样生活，三张嘴也不是小事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路依依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再结婚了，遇到孙勇这一个败类，我就已经害怕了。
要不……等青槐回来的时候，我问问他，城里有没有用人的地方，我去城里找个活干吧？”
杨秀英点点头，“也行，这不也收完秋了吗，这几天就让你大哥去招呼他们俩，找个时间回来把婚事办一下。”
“嗯，到时候我们都可以帮忙。”
研究了一会，大家躺下休息。
这边还没张罗路青槐的婚事，牛轲廉的喜信就传了出来。
深秋时节，小满村迎来了一个大新闻，那就是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赵兰和牛轲廉，这次终于实至名归。
其实也算不上是新闻了，早在吴婶子把这事定下来后，她那犹如大广播一样的嘴，已经昭告天下了。
只是这次婚事真真切切地摆上了台面，村里的气氛又热烈起来。
作为当初“出丨轨案”的男女主角，牛轲廉和赵兰的婚事也是备受瞩目。
经过刘长顺的一番作为，人们就算是觉得这两个人不像那种人，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介意的。
如果他俩不在一起，以后各自找对象，也都会挺难的，毕竟谁也不清楚事情的真假，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婚礼的日子一敲定，日子就过得飞快。这期间，路青松去了城里一趟，跟兄弟商量了一下结婚的事情。
第294章 算（祖国生日快乐！）
路青槐和池素琴商量了一下，最后定了一个日期，就在一个月以后，具体的日子需要路青松回家，去找屯子里的算命先生给掐算一个吉日。
掐算日子那天，路卿卿也好奇，就跟着一起去了。
其实国人在这方面，一直都有一种执念，明知道是没多大关系，还是会图个吉利，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小满村有一个算命的，前些年因为情况特殊，被斗了好几年，生活过得不太好。
最近两年比较宽松，他也就重操旧业。其实也不是他想做的，是周围的老百姓找他，拜托他做这个，他这才偷偷地给人家算个日子，合个八字什么的。
算了一个好日子，正好是阳历年，就是一月一号，那天宜嫁娶。
看着面前这个五六十岁，黑瘦黑瘦的小老头，路卿卿真想不到，他还有这个本事。
说起算命卜卦，更多的是一种忽悠，通过察言观色，来推理一些事情。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两头堵的艺术，可不是谁都会的。
这次一起过来的，还有路依依和杨秀英。休养了十来天，杨秀英已经完全没事了。
路卿卿明白，那天那个人最后关头没用多少力气，也没拍到致命的部位，脑袋被震了一下，没有生命危险。
杨秀英想着反正过来一次，顺便把两个女儿也给算一下，就先问了路依依以后的姻缘。
干瘦的老头问了路依依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会，这才开口：“她没事，婚姻上有一个波折，会再结婚的，不过不是这两年，要过个几年，下一段婚姻，就比较好了，会白头偕老的。”
这个话说的，就比较让人舒心了。路卿卿可不像杨秀英那么高兴，有必要吗？就是说几句好听的而已。
随后，杨秀英又问路卿卿的婚事，还问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拿着路卿卿的八字，老头掐算了半晌，吧嗒了一口旱烟，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在烟雾后面，有些看不真切。
“唉，老了老了……年纪大了，也没那个本事了，这个命我算不出来。你们随便扔俩钱就回去吧！”
杨秀英心里一紧，双手握紧，还是不想放弃：“老先生，求求你给我们看看吧，实不相瞒，我闺女定了一门亲，男方据说是克妻的，我担心哪！”
“唔……我再看看。”老头放下烟袋，朝路卿卿伸出手，“我给你摸摸骨相吧！”
看着那只黑瘦的，似乎没有洗干净的手，路卿卿有些迟疑。
杨秀英推了她一把，她这才不情愿地把手伸出去。
老头却没有别的心思，按着她的手骨，正面反面都按了一边，然后松开了手，又掐算了一阵。
最后老头又拿起烟袋抽了两口，布满褶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咋样？”杨秀英紧张地问。
老头是个瞎子，其实他原来并不瞎，前些年被人给打瞎了，如果没有人照顾，估计早就饿死了。
他翻着白眼仁，叹了口气，“大妹子，说实话，你家姑娘这个，我是真看不懂。回去吧，以后有了机缘，我再给你们算算。”
第295章 敬酒
从算命先生那回来，杨秀英一直都很沉默。
路卿卿心里有点慌，为什么别人的都能算出来，偏偏她就不行？难道这个人还真有点本事？
其实对于这种事，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忽悠。另外她也有一个想法，这世上可能真的有窥破天机的人，但是很少很少，自己也不可能会遇到的。
刚才她看得出来，那个先生似乎有话想说，最后又没说。所以她这心里也没底。
不只是她，恐怕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不知道别人会是什么想法。
好在回家后不久，杨秀英已经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拉着路卿卿说：“闺女，别听那瞎子胡扯，他就是骗子，掰不出来就不敢说了。”
路卿卿观察她一会，没发现什么，“妈，你也别听这些，就是给你心宽而已，都是假的。”
“嗯，妈知道。”杨秀英拍了拍路卿卿的手，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疼爱。
…………
牛轲廉结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前一天，路家人就都去捧场了。
这是路卿卿来到这里以后，参加的第一个婚礼。虽然赵兰是二婚，但牛轲廉不是，所以还是要隆重庆贺一下。
说隆重，在这个时候，也就那么回事。
牛家很热闹，院子角落搭了一个临时的灶台，用来做菜的。饭则是在屋里做的。
牛轲廉人缘不错，来帮忙的人很多。这种事情图得不是钱，就是热闹。
大锅饭，大锅菜，院子里摆着十几张圆桌，借来碗筷和凳子。刀勺一响，正式开始做菜。
每个来的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大家是真心为了牛轲廉高兴。这孩子苦了这么多年，这回总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结婚前的一天，招待的人都是比较要好的，也算是预热吧！大家拿出珍藏的白酒，推杯换盏，还真就挺热闹。
路青松和路卿卿帮着跑前跑后的忙活着，他们和牛轲廉感情不错。平时进个城什么的，牛轲廉也会接送他们，有了什么活计，大家也都互相帮忙。
喝酒的时候，牛轲廉特意把这兄妹俩让到了自己那一桌。
这桌坐着的都是年轻人，二三十岁，不超过三十五，平时大家总在一块打打闹闹，现在也都来帮忙。
牛轲廉端起酒杯，笑呵呵地，还有点不好意思，“卿卿，本来这第一杯，我应该敬你，是你救了我和兰子。但是你是姑娘家，我就不让你喝酒了，这杯就让大哥替你喝了咋样？”
路卿卿笑道：“牛子哥，你太客气了，真不算什么，我就不喝酒了，祝你和兰子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路青松也挺高兴，端起酒杯，一仰脖灌了下去，“牛子，这回有媳妇了，高兴了吧？”
牛轲廉红着脸，挠了挠后脖颈，“嘿嘿，高兴，高兴！”
大家起哄，轮班敬酒，最后把牛轲廉给喝得都晕头转向了。
路卿卿看了看，招呼两个同桌吃饭的人，把牛轲廉给送屋里去：“麻烦你们了，不能耽误了明天的正事嘛！”
其中一个人就说：“对对！好不容易才结了婚，可别因为咱们给破坏了啊是不？”
第296章 接亲
其他人也说：“对啊，你看小伟，跟牛子同岁，孩子都七八岁了。”
“滚一边去，赶紧去扶！”旁边一人捶了那人一拳。
那人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众所周知，赵兰不能生孩子，他还在这提这个，这不是找挨揍嘛！
他也不敢说话了，扶着醉了的牛轲廉进了屋。
主角都喝多了，剩下的也觉得没意思了，大家随便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路卿卿他们，和几个跟牛轲廉关系好的人，一起帮着把这堆烂摊子收拾了一下，又准备了一些明天用的东西，天都擦黑这才回家。
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连着几天的冷风，这一天终于不刮了。
路卿卿特意早点过来帮忙，结果来了一看，牛家已经开始忙活了。她看了看，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跟牛轲廉打了招呼，就想回家。
牛轲廉拦住了她，嘿嘿一笑：“妹子，你别回去，一会接亲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吧！”
“我？”路卿卿指着自己的鼻子。
一般接亲的人都是比较亲近的家属，跟着几个小伙子一起过去。路卿卿觉得这里应该没自己什么事。
牛轲廉道：“你也清楚，我家是我爷爷那辈搬到这里来的，所以就我们一家人，没有亲戚，女人更少，
我觉得接亲去两个女人更好，所以就想着求你了。你也不是外人，是我们俩的恩人，你要是去，兰子肯定高兴。妹子，能帮忙吗？”
这事本来也不算什么，加上人家又这么客气，路卿卿也不能拒绝，“行啊，那我就跟你一起过去。”
“太好了！”牛轲廉笑呵呵的，“那就说定了啊！”
“嗯，说准了。”路卿卿的目光扫过牛轲廉的身上，“牛子哥，你结婚就穿这个？”
牛轲廉低头一看，懊恼地直皱眉，“哎呀，忙忘了，我还没换衣服呢！我特意做了一身新衣服，这就去换！”
看着他颠颠地回屋，路卿卿心里挺高兴的，觉得自己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到了好人。
太阳越升越高，村里的人也来的更多了，不管是出于看热闹的心理，还是专门过来庆贺的，都早早的过来了。
因为赵兰的事情，老刘家的人，尤其是和刘长顺家关系亲近的人，都不太好过来凑热闹。
所以这次刘静娴并没有过来，为了避嫌。她跟刘长顺是还没出五服的当家子，要是让刘长顺家里知道，还不一定怎么闹呢！
时间到了，牛轲廉带上自己的好哥们，还有路卿卿，一起去接亲。
都是一个村的，走着去就行了。其实在这时，就算远点，除了走路也就是赶个牛车什么的去迎接。
牛轲廉穿着一身新衣服，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显得特别喜庆。
他人长得挺清秀的，起码路卿卿觉得，他比那个没心肝的刘长顺要顺眼多了，小伙子很精神，高矮胖瘦都挺正好的。
这赵兰离婚，嫁给牛轲廉，真的算是更上一层楼了。不知道以后，那个刘长顺会不会后悔？
路卿卿想了想，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除非发生大变故，否则依刘长顺那个德行，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第297章 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赵家，老赵家户大人多，现在满院子都是人，男女老幼都有，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本来嘛，谁也没想到，赵兰这么快就能嫁人，嫁的还是小伙儿牛轲廉。
女人离婚，在这时候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一般就算能嫁给一个小伙儿，恐怕也得有点什么说道。
比如说，男方特别特别穷，或者身体不好，或者年纪太大长得太丑，而牛轲廉都不是，相反，他有很多优点。
这也是当初刘长顺选上他的原因，选了别的人，没办法解释。
迎亲的人一进院，围观的人们就开始起哄，大家簇拥着牛轲廉进了堂屋。
新娘在东屋呢，赵青赵伟两兄弟拦住了牛轲廉，赵青说：“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以后对我妹子好点，要不我们可收拾你！”
赵伟打圆场：“大喜日子别这么说，我觉得牛子应该会对兰子好的，是吧？”
牛轲廉板着脸，非常严肃地保证：“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兰子的，如果我对她有一丁点的不好，你们就唯我是问！要打要罚随便！”
“哎，这就对了！咱们可是一个屯住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知道，只要你不亏待兰子，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赵兰妈过来，把俩儿子推开，看了看牛轲廉，满意地点点头。
平时都是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没怎么去注意。今天再一看，这个女婿可真不错。
个头，模样，胖瘦，怎么看怎么满意。再加上小伙子勤快能干，老人家更满意。
“牛子，别听你两个大舅子瞎说，我们兰子人好，肯定会跟你好好过日子，到时候你们小两口齐心合力，日子肯定错不了。你放心，有啥事啊，你们就来找我们，
我知道，牛家在村里势单力薄，这以后就不怕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事千万别客气！”
还是丈母娘好啊！牛轲廉感慨着，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妈。”
一句“妈”，叫的老太太心花怒放，“哎哎，好孩子，快进屋吧！”
牛轲廉怀着激动的心情，迈步进了正房屋里，屋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连地上都用水冲得很干净。
别的他都没注意，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里的赵兰。
今天赵兰也换了一身新衣裳，是正红色的，上面绣着朵朵鲜花。长发在脑后盘了个花型，看着温婉大方。
她还稍微化了点妆，路卿卿没有接触过这个时候的化妆品，估计赵兰用的也是普通的那种。
但是化的挺好看的，她底子本来就好，现在看上去，更显得秀气温柔。
赵兰也看向了门口，看着那个在她心里，一直老实本分的男人，现在他成为了她的丈夫。
在她最羞耻，最丢人，最想逃避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在陪着她，也在挽救她。
此时赵兰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爱你的人，不一定有多么了解你，但是他一定是那个，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你，陪伴你，甚至愿意为了你奋不顾身的人。
第298章 热闹
如果不是刘长顺想了个恶心的办法，她现在恐怕还留在那个人身边，连自己多可怜都不知道，甚至还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更不可能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正走到一起，一起去度过属于他们俩的余生。
在大家的推搡下，牛轲廉来到了炕边。这里的习俗是新娘子下炕的时候，要自己男人来拉一把。
牛轲廉伸出手，笑吟吟地看着赵兰。
赵兰也望着他，没有迟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手掌上。
两个人同时都怔了一下，这是他们第一次触碰到对方，尽管在别人的嘴里，他们已经不清不楚了。
牛轲廉眼神温和而又坚定，收拢手掌，握住她的手，没敢太用力去拽，轻轻把她拉过来。
赵兰顺势下了炕，两人相视一笑。
在众人的簇拥和欢呼中，大队伍浩浩荡荡来到牛家的小院。
还没走近，门口等着的人就点起了鞭炮。红彤彤的炮竹响了好久才停歇，也给这个特殊的日子带来了更多的喜庆欢腾。
院子里已经放好了桌子，支起了凳子，角落的大铁锅里，菜已经在翻炒了。
赵兰进了院，对着牛轲廉的父母羞涩地开口：“爸，妈。”
老两口笑容满面，递给儿媳妇一个红包，不管多少，总归是一点心意。
老太太和牛轲廉一左一右，扶着新媳妇进了屋，赵兰踩着装着高粱米的袋子上了炕，意味着“步步登高”。
炕头上是一条崭新的褥子，赵兰明白，上炕后就直接坐在褥子上，而在褥子下面，压着一柄斧子，意为“坐福”。
好在礼节并不算繁琐，简单几步就走完了。之后赵兰换了双鞋，再次下了地，跟着牛轲廉出去准备给客人敬酒。
路卿卿全程陪同，现在的婚礼相对简单寒酸，但是这一天的人是完全投入的，并不觉得累，而是心底里有一种幸福感。
院子里的桌边已经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帮忙招待的人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本来牛家想着，今天应该不会来太多人，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简直是座无虚席，不仅如此，大门还有人赶来，桌椅隐隐有不够用的趋势。
还好大家都乐于助人，左邻右舍性格比较好的人，都把自己家的桌椅板凳搬了出来。
桌子不够怎么办？没关系，八仙桌也可以，凳子不够咋整？好办，摞几块砖就可以坐了。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做菜的临时大厨就开始发挥威力了，帮着烙忙的人走来走去，把一道道菜摆上桌子。
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也不干光等着吃饭吧！路卿卿也跟着一起忙活。等到把菜都上齐了，她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说实在的，平时清汤寡水的，觉得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今天是婚礼，就算农家不富裕，在这一天也不会吝啬的，路卿卿还打算趁机改善一下。
她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牛轲廉的声音：“卿卿妹子，过来这里坐啊！”
路卿卿回头一看，连连摇头。开玩笑啊，那桌坐着的，可是牛轲廉的父母，还有赵兰的父母跟她两个哥哥，自己过去算怎么回事？她可不想凑热闹。
第299章 问心无愧就好
路卿卿回头一看，连连摇头。开玩笑啊，那桌坐着的，可是牛轲廉的父母，和他姥姥母亲那边的亲戚，还有赵兰的父母跟她两个哥哥，自己过去算怎么回事？她可不想凑热闹。
赵兰笑着过来，亲切地拉住路卿卿的手，“卿卿，今天你最应该坐在这里，别的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也不想宣扬，你就坐这，要不我们过意不去啊。”
牛轲廉也说：“是啊，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不会看着我俩不开心吧？”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卿卿也没办法拒绝，“那……行吧。”
如果可以，路卿卿不想太引人注目，不过今天应该不会太醒目，因为她一直在帮忙，她家和牛家本来关系就不错，加上她一直在这里干活，大家也不会想太多。
就算别人瞎想，只要她不承认，那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她只是不想出名，又不是怕。
就算刘长顺知道，一直给牛轲廉和赵兰牵线的人是她，能把她怎样呢？
那么虎实的孙勇她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只知道背地里偷人的刘长顺？
具体怎么回事，两方的当事人包括家属肯定知道。
路卿卿一坐下，赵兰的母亲胡芳就凑到她身边，小声说：“卿卿啊，兰子的事，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她这条命就没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婶子，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我赶上了，哪能见死不救呢！这也是兰子姐命好，你说是不是？”
胡芳笑着点头：“对对，兰子的命挺好的，我看牛子是真心实意对她的，我也就放心了，婶跟你说实话啊，兰子跟刘长顺没分开的时候，我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
你知道的，兰子没生孩子，谁家不在乎这个？那时候我就觉得刘长顺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不像是安了好心的样子。”
路卿卿道：“婶子，你看人还真准，现在好了，你不用担心了，牛子哥不会在意这些，他俩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嗯，要不我咋说是托了你的福呢！”
路卿卿脸上笑着，心里不以为意。赵兰和牛轲廉如果一直这样好下去，她自然会受到两方面家庭的感激。
可如果他俩的感情发生变化，甚至恶化，那她这个媒人，可就不受待见了。她这个恩人，也没有恩了。
人就是这么现实，到了关键时刻，总想着推卸责任，从不会记住，当初做下决定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建议者。
所以对于胡芳的这些话，她也就随便听听就行了，别人的生活她管不着，她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婚事办得很圆满，吃饭的时候，杨秀英还碰到了谷雨，妯娌俩坐在一桌，难免要唠几句。
“二嫂子，你家卿卿咋坐那去了？陪着新亲去了？”
杨秀英知道，这个弟媳妇话多，还矫情，有点不爱理她，可是碰上了，也不好不说。
“啊，我也不知道，可能卿卿跟兰子处得好吧。”
“啧啧，我可听说，牛轲廉和赵兰这件事，是你家卿卿给起的头？”
杨秀英连忙否认：“哪有的事啊？你听谁胡说八道了，她还是个姑娘家的，哪能管这种事呢！”
第300章 不满
当时牛轲廉和赵兰投河的事情，知道的人没几个，因为当时大家都在刘长顺那里看热闹，想看赵青是如何打这个妹夫的。
所以谷雨知道的，也就是从吴家婶子那里传出来的闲话。
既然是已经传出来了，那么就由不得不信，谷雨对此深信不疑，“拉倒吧嫂子，你可别掰扯了，就是那么回事！按理说，卿卿做的这也是好事，可是刘长顺那人，心眼小，该不会找咱们麻烦吧？”
杨秀英脸一冷，“找麻烦也找不到你，这你放心。”
“哎呀嫂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卿卿的婶儿，搁在过去衙门里审问，我们可是连坐！”
瞅着杨秀英不爱理她，谷雨也不气馁，又说道：“卿卿可是我侄女，我这话也没跟外人说，这不是问问你吗，你咋还不乐意了？”
杨秀英再也板不住了，“谷雨，你别说好听的了。当初你知道乔聿的传言，你咋不头一个告诉我？最后这事都成了，你才来说，那黄花菜都凉了。”
“呀，嫂子，原来你是拥护这个埋怨我的啊！那你可冤枉我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二哥早就知道了呢！谁曾想你们不知道啊！我要是不说出来，恐怕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吧？”
她这句话是说到点子上了。杨秀英心里特别烦这个事。
倘若当初一开始就知道乔聿的事情，那么他们就不会让俩人有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尽管对这个女婿比较满意，可这件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即使卿卿结婚，平安无事，往后她也得担心，毕竟也没人说，克妻只克未婚妻，乔聿可还没结过婚呢！
那天本想让老瞎子给卿卿算一卦，却啥都没算出来。杨秀英心里就觉得不得劲。看瞎子那样，应该是还有话说，不行，改天她自己过去一趟，问清楚这件事才行。
看她不说话了，谷雨得意起来，“我说对了吧？其实嫂子你也别不知足了，你们家卿卿啊，不是我说，办的事要是传出去，十里八村的估计也没人敢要吧！”
“她干啥了？”听见有人说自己孩子不好，杨秀英就闹心。
“干啥事你们不知道？她跟那个知青搞对象，这就够胆子大的了，后来还跳河，要不是命大，早就淹死了，到时候你们脸上更无光吧！”
“你别瞎说，我们卿卿没跟别人搞对象！”
“行行，就算我瞎说吧，我也是一片好心。嫂子，我挺替你上火的，你家里俩闺女，一个省心的都没有，我咋听说前些日子你还让孙勇给打了？”
杨秀英斜着眼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啥都不知道呢。”
她家跟孙勇打架的事情，后来全村都知道了，大队长还过来慰问了一下，还问她们怎么没叫人帮忙。
当时事出突然，根本腾不开时间去叫人，要是可以，她们家恨不得把全村人都找来才好呢。
事后，得知杨秀英被打，相好的邻里都来看过，有的还给拿了点鸡蛋做补品。
按理说，不相干的人都来看望了，同是一家人的路家老三两口子，怎么的也得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