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美好的一天从淬体开始
悠闲的南玉真君时不时的报出一个药名,桔梗则是迅速从一面药盒中找到需要的,然后利索的丢进时闲的药桶。
时闲刚开始还能保持面无表情,到了后来,那种细碎的刺疼感,让她坐立不安。
南玉真君看到了,只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了句:“这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说完便又将目光挪到册子上面,完全无视了面前的时闲和桔梗。
时闲在感觉到莫名熟悉的刺疼感之时,便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种疼痛,怎么像小时候在族中药浴房泡淬体药的感觉?
时闲是这么想的,正好南玉真君也在身旁,于是就直接问了出来。
南玉真君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就是淬体的药物呀。
不过方子该比你家的霸道,效果也比你家的好多了。
毕竟这可是我精心研制多年才出来的成果。
更何况……你如今也不年轻了,温和的淬体对你来说效果不大。
不过听你这样一说,看来我还要琢磨琢磨怎么修改,加强一些药效。
先前考虑到你可能承受不住这药效的霸道,这算是最温和的一版了。
既然你说曾经淬体过,那么这个药效对你来说完全能够承受。
这不行……”
说着说着,南玉真君还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模样。
不年轻的时.八岁.闲捂住胸口,她觉得她无法维持良好的仪态面对她的师傅了。
“能够承受你的头!给你来试试?”
时闲在心中愤愤的暗骂,她不敢直接骂出声,怕南玉真君把她丢出去。
她是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将所谓的尊师重道全都丢开一边。
因为在南玉真君说话的时候,药力越发霸道。
一阵一阵的疼痛感往上冒,刺激的时闲满额头的汗水。
可是面色确实越来越红润,如同灌下了一大壶美酒,嫣红嫣红的。
可是只有时闲自己知道,她整个人已经被疼的晕乎乎的了。
那种疼痛,从刚开始的细针扎到肌肤,到后面直接往骨子里钻,时闲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每一寸骨头都正在被摧残。
时闲甚至能够感觉到药力进入肌肉和骨髓的路线。
像是一把锤子,反复的敲击捶打着时闲的肌肉细胞,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进行强化。
偏偏一旁的南玉真君还时不时的提醒桔梗继续往里面加药材,或者倒入各种灵液。
桔梗看到时闲疼的不太清醒的模样,下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可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南玉真君的吩咐。
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的拿出一块柔软的帕子帮时闲擦擦汗水,或者给她倒一杯灵茶喝。
每次就在时闲觉得自己不行的时候,那一杯灵茶一入嘴,便化做充沛的灵气往她全身钻去。
时闲顿时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原地复活,继续忍受着新一轮的折磨。
等到泡了将近两个时辰,南玉真君这才收起了手中的小册子,让桔梗将快要昏倒的时闲从药桶里面挖出来。
桔梗也是修士,挖一个时闲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杯加了料的灵茶上去,时闲又精神百倍的起来了。
用一个清洁术清理身上的药水,然后换了套弟子服,时闲带着一身药味走出了门。
正好看见正在梧桐树下下棋的南玉真君。
心中顿时百味陈陈杂,疼痛让她抱怨南玉真君,可是理智却让时闲选择老老实实的走向前去。
南玉真君亲自配置的淬体药物,这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东西。
更何况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天材地宝,光是这消耗,就不是一般修士能承担的起的。
“多谢师尊为我做的一切。”
时闲老实的跪坐在南玉真君的对面,这个位置正是那日拜师时候她坐的。
“怎么?不怨我无情了?”
南玉真君端起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仔细回味。
时闲顿时惊愕,南玉真君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东西?难道是读心术?
不过时闲丝毫不脸红,而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那时弟子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下意识的想要找些东西来支撑下去。
因此对师尊却是产生了一些……怨念,但也就是那么一小刻的时间,这也是人之本性。
后来弟子清醒了之后,明白师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弟子,若是一般人,只怕师尊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时闲适当的马屁精了一下。
南玉真君沉吟了半晌,这才悠悠的回答:“是,也不是。
别当你师尊我是大好人。
我们的师徒缘分也不过短短几月,将自己的宝贝一股脑的往外推,你师尊我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
今日看你也还算是有些脑子,我便也不瞒你了。
这次药浴淬体,其实确实是我拿你在试药。”
话已出口,时闲的笑脸僵硬了。
这脸,打的真疼。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了。
不过时闲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及时的发出反问:“那师尊可会拿别人来试药?就是这个淬体之药。”
南玉真君这下突然笑了,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
“不会,我南玉真君的试药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那便是了。
我在族中的时候便知道一些,用来淬体的药物一般都是大补或者剧毒的药物相中和,最后才能配成一套完整的淬体药物。
这些药物大都难得,但是其实对修士的身体都有着极好的裨益。
即便是有了不好,师尊你可是归一宗无丹峰的峰主,自己的徒儿被自己药出了事情,只怕名声全毁呀。”
就在时闲看到南玉真君听到名声全毁时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赶紧又接嘴道:“师尊或许谁都不在乎,可是还有师母呢。
我阿姐说过,师母为人护短心善,定然不舍得让她的徒儿的亲妹妹被药出问题。”
南玉真君脸上的笑就这样停顿在半空,接下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只能面无表情的盯着时闲:“你知道的倒不少?”
还会拿北霜来压他。
第205章解锁诡异相处模式
时闲憨厚的笑道:“师父见笑了。”
“师父和师母感情深厚,归一宗上上下下无所不知。
而且,师尊的药虽然是第一次在修士身上使用,只怕之前已经试验过无数次了吧。”
被时闲下的面子终于回来了,南玉真君倒也不揪着这件事情了。
反倒是被那个无所不知给哄的有点小开心。
因此对于时闲最后一句也恩赐般的回答:“我自然不会让你出事。
这些药物可都是我在来来回回揣摩了几年的成果,不,该说是十几年了,在确保不会出大问题我才敢给你用上去的。
毕竟我如今也就你这么一个徒弟,出了点事情暂时还找不到第二个,也得省着点用。
便是医毒仙谷的风云子想要看一眼我都没舍得给,谁知道那老家伙是不是想偷师。”
时闲面上不显,吐槽战胜利理智。
心里呵呵,真要感谢师尊你大发慈悲让我试药,还省着点用。
一想到试药,时闲只觉得骨子里都冒出一股疼痛来了。
南玉真君仿佛又看出了时闲心中吐槽,仿佛为了找回面子一般,悠哉悠哉的说道:“你也不用感谢我,互利共赢而已。
这些用来给你药浴的天材地宝,可都是我现在借你的。
往后等你有钱有宝贝了再慢慢还也不晚。
不过吧,这估计要等到你出师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哎。”
时闲顿时愕然,张大了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
过了许久,才傻傻的来了一句:“还可以这样?”
时闲感觉自从遇上了南玉真君,她这些年道行缺失的那一部分就充分的展露了出来。
她和南玉真君仿佛开始进入了另一个诡异的师徒相处模式?!
这样针锋相对,互相伤害,真的合适吗?
南玉真君用他的行为充分的证明了,很合适。
撇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想要蹭茶喝的时闲,南玉真君嫌弃的道:“你刚刚进行了药浴,正是要充分将药效吸收的时候,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想超越时楼,这凭借你这懒惰态度,怕是不行。”
说罢,还颇有其事的摇了摇脑袋。
“霜儿可是拿出了全副身心教导时楼的。”
不知为何,时闲感觉到这话带着股酸味。
“如今我也打算全力教导你试试看,若你是个可造之材,倒也不枉费了我的一份苦心。”
时闲不知该作何表示。
她哪里懒惰了?!
不过是刚刚坐下来,口渴了想喝杯茶润润嘴。
没听说过磨刀不误砍柴工的?
刚刚淬体的时候流了这么多汗水,她就不能有些脱水吗?
再多的吐槽,时闲最后还是规规矩矩的起来去练习锻体术去了。
对,锻体术!
南玉真君最新塞给她的一门术法,五行锻体术。
分别借用五行的力量进行淬体,很新颖的一部功法,时闲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有点怀疑又是南玉真君的试验品。
但是她不敢问,不然小气的南玉真君又把东西收走了怎么办。
对,她就是这么怂。
结果时闲才刚吐槽完,就听见南玉真君幽幽的声音在后背响起来:“这本锻体术也一起给你记个账。”
时闲顿时想把五行锻体术甩到南玉真君脸上
但是现实却是,她默默的把五行锻体术塞入了怀中。
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等到了无丹峰的练武广场,时闲拿出五行锻体术摸了摸,又有些忧伤的摸了摸自己手臂的肌肉。
她不曾见过高阶体修是副什么模样。
心中实在有点害怕以后长成大力金刚女。
那她估计拼着被宗门处罚的危险也要试着弑师了。
有了以前淬体的经验,时闲知道,淬体之后立即进行锻体术的修炼,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药效……也可能更快的让她变成金刚芭比。
等她以后五行锻体术练到大成了,还可以写个回忆录,论这些年大力金刚的修炼之路,
可是等到时闲翻开册子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又被坑了。
她到哪里去找五行之力锻体?
转身回头,时闲想去找南玉真君一次性问个清楚。
刚刚被他给气的头晕了,全然忘记该问些啥了。
可是等时闲回到竹林小居,发现南玉真君身影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就连桌上的茶杯都没有留下一层水印,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人呢?溜得这么快?”
望着空荡荡的竹林小居,时闲一脑门子问号。
结果不知道穆童从哪里钻出来,给了时闲一张兽皮地图。
也就巴掌大,上面画着简易的无丹峰概图。
时闲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真的很简易,上面还有个红点点标注,便是无丹峰主殿。
从无丹峰主殿一条黑线连接到另外一个红点。
时闲抬头想从穆童处得到一些消息。
谁知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认命的拿着小地图寻找目标,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闲才找到目标。
一条高达五十米左右的瀑布飞流直下,映入了时闲的眼帘。
上游湍急的水流携带着排山倒海之气势直落深渊,将所有水流灌注于下方的一个面积较大的水池。
如一副垂入深渊的巨大窗帘,形成几十米高的柱状云雾,声若雷鸣,云雾迷蒙。
数里外便能看见水雾升腾,云雾缭绕,景象堪称一绝。
时闲没想到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无丹峰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地。
不,也不算秘地。
因为这瀑布之中,已经有着几十位修士零散的分布在各方。
瀑布正中央,左右分别有一名年轻女子和男子在正闭目打坐,两人分别占据一方。
飞流而下的湍流直接重重的砸在了他们身上,闭目的两人却丝毫不显异色。
一身白色弟子服似乎全被被水浸透,发梢都流着水珠,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时闲心中惊叹。
要知道炼气期弟子服是上品法器,而筑基期则是下品灵器,都算是品阶不低了。
起码避水防火的基本功能都是具备。
可是看着两人的模样,大概是身上的弟子服被流水下坠的重力损伤,不堪重负,阵法和符文均失效,成为了普通的衣服。
第206章水之力淬体
这水的威力可真大,时闲心有余悸。
此刻她若还不明白南玉真君给她这个地址是个什么意思,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必然是想让她借用五行水之力先行修炼锻体术。
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时闲又将目光往下挪了挪。
看到有四五位修士并排持剑挥砍。
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另外半个身子已经湿透,每提起一剑似乎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手臂肌肉隆起,全身挥洒着不知是汗珠还是水珠,面色却是一成不变,目光坚毅。
剑挥起一定高度,然后在全力向下劈去,溅起一片水珠。
众人依旧巍然不动,持剑稳立。
看着他们重复了三四遍,时闲的目光继续往旁挪动。
水池的另一边,有一位男修士,浮空坐落于水面。
面前飘着一个正在用火炼制的丹炉,四周的水被他使用灵气控制纷纷萦绕在周围。
还有着许多修士全神贯注的修炼着术法。
各色奇异景象引人夺目,令时闲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有些挪不开眼,连连叹奇,差点没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任务。
站在岸上观看许久,时闲也看出了一些名堂。
这水该是与一般的水密度不同,尤其是自上而下的坠落时,经过重力的加速,砸在身上可能还会要人性命。
所以时闲并没有胆量和中央的那一男一女两位修士一样英勇。
刚走几步,时闲的脸突然撞上了一层结界,顿时一阵鼻酸。
强忍着疼痛不去捂住鼻子,时闲心中默默吐槽,看的太认真了,这是谁没事在这里布置一层透明结界还不带给个提示的?
摆明了就是想坑人呀!
拿出身份牌一阵捣鼓,时闲最后终于成功进入黄普池瀑布。
也才知道这个池子本身就是一个修炼场地,只不过消耗太贵,一次几乎要花销一百贡献值。
时闲伸着手指算了算,她得捉多少二阶三阶妖兽和灵植药草,最后默默的收回了手指。
她还是适合当一个老实的仙n代。
靠自己赚钱养活,家底绝对会被掏空。
时闲要修炼的是锻体术,因此首选自然是使用黄普池瀑布落下的水来锤炼身上的肌肤,然后将里面蕴含的水之力化为己用。
选择一块受到水流冲击较小的地方,正好位于一处隐蔽的水帘之下,洞时闲巧妙的避开人群,准备直接打坐修炼。
“你就打算这样直接承受落水的冲击?”
一道柔和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时闲刚好踩在石头尖圆处,差点没一脚直接滑下去。
“你是谁?”时闲平复心情问道。
转身看见一位长相清丽的黄衣女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看见时闲眼中的惊愕,突然嫣然一笑,光华璀璨,似乎点亮了身后暗淡的水帘洞。
“那你又是谁?”
女子声音如同黄鹂般清脆,还带着几分柔和,听得令人舒心惬意。
面对这样一位美人,笑的还如此柔和,时闲也不好意思冷漠以待。
想了想,便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时闲。”
女子听到时闲乖巧的回答,眼中笑意越发柔和:“我叫……明悦。明事懂礼的明,愉悦的悦。”
相互报了名字,两人之间似乎就没那样生疏了。
明悦继续追问道:“你打算就这样站在瀑布水流底下?”
“不然呢?
我知道这黄普池瀑布的水与一般水流不同,但是我自觉自己应该还是能承受这么一小股的……”
说完,时闲还给明悦指了指她要练习的水流。
明悦定定的看了时闲三息,然后说道:“那好吧,你修炼吧。”
她面色柔和,五官清丽,嘴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令她淡然时也天生带了三分笑,一般人很难对她不友好。
时闲也没客气,直接转身就摆出打坐的姿势。
结果刚坐下,腿还没盘稳,瀑布水流顺着光滑的石壁砸了下来,将她直接给砸入水池当中。
时闲面部朝下,脑袋埋在水底下,身体在水里漂浮在湖面许久,后背火辣辣的疼,仿佛那块皮都被砸烂了。
全身的骨头如同被强硬挤压,疼的快要散架了,时闲也快要吐了。
那一瞬间的疼,让时闲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就在明悦以为时闲快要把自己活活憋死的时候,时闲才半死不活的爬起来了。
转头幽幽的看了眼明悦,半晌无言。
时闲终于知道为何刚刚明悦如此发问了。
还是她太天真了。
明悦也不害怕,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早就提醒你要仔细些,这黄普池瀑布的水与一般水不同,砸在修士身上力道也是重上百倍。
如你这样第一次来便直接敢端坐在底下的,每年都要有一批。
须得吃几个教训才知道老人说的话该不该听。”
时闲也不气,反倒默默的爬起来,准备再一次承受瀑布的压力。
明悦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倔强。
“你若是硬要如此,便先在身上换一件威力足些的法衣,等到穿着法衣能够坐稳在这瀑布之下时,你便再尝试用普通弟子服。
最后再不依托法衣修炼。
修炼之事向来急不得,你便是再迫切进阶,也该一步一步来,慢慢适应才是正理。”
时闲停在原地,深思了许久,最后觉得明悦说的确实有道理。
拱手行礼道:“多谢明悦师姐指导,是时闲莽撞了。”
说完,时闲便转身准备换件法衣继续来。
谁知明悦呆呆的坐在远处,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了句:“明悦师姐?”
说着说着,竟然就这样笑了起来,眼中趣味横生,笑声清脆柔美,还带着丝丝甜意,如同清晨最美的歌曲。
“真是有趣,来这黄普池一趟,我竟然多了个师妹?”
等时闲循着笑声回头,却发现明悦早已不见踪迹。
摇了摇脑袋,时闲转身继续准备修炼。
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换上高品法衣之后,花费了好大的功夫在坐稳在瀑布之下。
当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击在她的身上,仿佛用着最大的力道在敲击挤压着她的每一块骨骼和皮肉。
第207章任务开始
有那么一瞬间,时闲仿佛觉得自己成了火炉中的一块铁,被火浆融化,被铁锤重复捶打,只为得到利剑最后的锋芒。
最后疼的时闲都无心去想明悦了。
心中默默运转五行锻体术的口诀。
按照上面写的,运用灵气去抵挡冲击的水带来的重力,虽不能全部消除,也能卸去一大半的力道。
再在法衣上分担一半,不足四分之一的力道冲击在了时闲身上,让她有些耳鸣眼花。
继续运转五行锻体术的下一个步骤,将冲击在身上的水通过灵气相互吸收进入皮肤,然后顺着经脉到达四肢,最后流进丹田。
不过运转了一次,时闲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变得冰冷,如同这池子的温度一样。
这下,她真的成了冷血之人了。
淬体一般分为三步,淬皮,淬筋,淬骨。
如今时闲才刚刚入门第一阶段,淬皮。
若是能炼至小成,普通刀具利刃根本无法刺破她一点皮肉。
时闲突然感到幸运。
那日在堕魔深渊处,玉萱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就是玉家的一门高阶术法,其实也是另类的锻体术。
得亏玉萱当时先修炼的是双手,将那一双手锻炼的刀枪不入,这才借力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
可也是因此,并未锻炼致命的头部和胸部,才给了时闲一招致命的机会。
想到堕魔深渊和玉家姐妹,时闲突然觉得身上的疼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还有力气继续。
咬紧牙关,时闲继续修炼着五行锻体术。
不过是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时闲都不知道自己流出了多少汗水。
全身的肌肉都处在紧绷之中,汗水混合在瀑布水流之中最后看不见一丝。
满身的筋骨如同被打碎重组一样,连走路都在发颤。
仔细一感觉,发现口腔里竟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顿时扬起一抹苦笑。
果然,从来没有哪一条想要变强的路上,是不需要吃苦的。
但不知为何,时闲反而觉得开心。
这是痛苦,也是实力增长的标志。
在变强,就说明她距离赶超她的大姐时楼,又近了一小步。
时闲一向知道贪多嚼不烂,因此当修炼锻体术,她便将重心挪到了五行锻体术之上。
暂停了新法术的修炼,专心修炼起三门术法决。
每日早起淬体来一趟,下午练习道极两仪剑术,晚上修理上清玄元决,并且全天候运行紫月神决修复神识。
时闲似乎又从新的地方找到了规律的修炼生活,每天体会着变强一点的感觉,只觉得全身斗志无限。
而在时闲沉迷于昏天黑地的修炼之中,时楼也开始行动了。
距离领取的抵抗妖兽潮任务还有几天期限,时楼便先和带头的一位掌门师叔辞别,准备先去燕州地域一步。
为的是先完成获取金银白藏花的任务,这才好专心对抗妖兽潮。
考虑到时楼独身一人跨州完成任务,即便是筑基修士也是太过危险,掌门师叔便想让她带着几位师弟师妹先去。
谁知迟来一步的边淮自告奋勇的说可以陪同时楼先行一步。
时楼考虑到独行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边淮实力不低,性格也较为靠谱,至少不会给她惹麻烦,便答应了。
两人花费了三天终于赶到燕州的一个名为玉石村的地方。
安排好住处和膳食之后,时楼便准备前去完成任务。
时楼没想到的是边淮也接了一个任务,且位置距离褚云宗极近。
但是并未询问,只是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
两人当即便分头行动。
等时楼在林子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金银白藏花十株之后,便立即打道回府。
因为妖兽潮即将来临,林子中许多妖兽比往常更加暴躁易怒。
时楼竟然还遇见几头五品妖兽,这可是相当于金丹期的妖兽。
若非时楼走运,正好遇见另一头五阶妖兽,一招祸水东引,将自己给解放了出来,只怕如今性命堪忧了。
狂躁的五阶妖兽,在没晋升金丹时,时楼是不会选择硬碰硬的。
虽然时楼已经很迅速的准备好一起,但是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回到住宿地,归一宗和其他宗门弟子早就来齐了,就连边淮都回来了。
“师姐这几日可还好,没遇上什么大危险吧。”一位小师妹关心的问道。
接着几位师弟师妹均是上来问好。
“无碍。让师叔担心了。”时楼对着身后走来的掌门师叔行礼。
面前的师弟师妹们则是赶紧让开一条道,让掌门师叔上前。
“没事就好,你们这些小娃娃,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仗着自己天赋好,便喜欢一个人到处闯,若是出了点是什么事情,可让我如何和北霜真君交代呀。”
这次带队的掌门师叔也姓张,正好是万法峰戒律门张师叔的同胞师弟。
一个叫张清,一个叫张明。
任务堂的张师叔正好和他弟弟相反,为人随和,且对宗门弟子尤为和善,只不过独有一点不太讨喜。
那就是太喜欢唠叨了。
身边的几人都是跟惯他做任务的,时楼倒是第一次。
因此当听见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饶是向来淡定的时楼都有些忍不住头皮发麻了。
怎么宗门还会有如此聒噪的师叔?
还是边淮及时赶到,身为万法峰的大师兄,帮助西陶真君处理万法峰事物多年,最擅长解决各色弟子和长老,时楼方得脱身。
是夜,边淮来敲时楼的房门,时楼奇怪的打开了门请边淮进去,还以为他有什么要事相商。
“不用,我只是来说几句话便走的。”
时楼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师兄请说。”
边淮了解时楼的性格,知道她不喜麻烦,因此长话短说:“明日妖兽潮,只怕还会有许多五阶妖兽出来,倒时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时楼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边淮:“师兄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边淮哑然,无奈道:“褚云宗最近有些不安宁,时楼师妹还是小心为好。
若是有必要,我也可以帮你遮掩一下。”
第208章妖兽潮
说完,边淮并未给时楼拒绝的机会,直接转身告辞。
时楼则是停在门外站了一息,便转身将门关了起来,隔离了旁边的打量。
边淮知道时楼的目的,时楼一点也不惊讶。
同为一峰大弟子,备受师父宠信和疼爱,时楼有的资源边淮并不比她少。
且边淮还占有一样优势。
那就是他随着西陶真君处理万法峰事物多年,拥有的人脉和资源根本不是时楼能比得上的。
时闲将枫叶林发生的事情闹得这样大,几乎整个宗门都知道有人伪装宗门弟子暗袭新弟子。
边淮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时闲和时楼的关系。
只需稍微动点心思便可以猜到时楼的目的。
只是时楼从不怕人猜到。
她本心就是要狠狠的让玉敏长个记性,并且还要震慑那些暗中对他们姐妹虎视眈眈的人。
猜到又如何,只要没有证据,便是玉敏死了,时楼就在身边,也无人能定她的罪。
至于边淮说的帮助,时楼只当做是耳旁风,听听就好。
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亲密到让时楼接受边淮的无条件帮助。
回到房间时楼便又继续开始修炼了起来,为明日的妖兽潮做准备。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村名的呼唤声响起,焦虑而又恐惧,打开了这一日的旅程。
有着各大宗门派来的金丹长老坐镇,时楼这些筑基弟子只需要在杀妖兽的时候贡献一份力量便是,其余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可是望着张师叔皱在一起的眉头,时楼破天荒的开口了。
“张师叔,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张清突然被时楼叫住,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和这个北霜真君大弟子相处的越久,就越知道她是一个不爱搭理人的性子。
今日主动叫他师叔,还问他情况,如何能不让张师叔受宠若惊。
他本身就是个话痨属性,一被时楼询问,便如同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全都往外倒了。
“你不知道,这次城主府给的消息不大对劲。
本来说只有十头左右的五阶妖兽,于是各大宗门抽调的人选便是与其差不多的实力。
可是如今却有御兽坊的道友传来消息,这几日妖兽的暴动超乎意料,估计不止十头。
若是只超出几头倒也好说,顶多不过我们这些人再拼个命,努力抗一下。
可是据那位道友勘测,竟然活生生多出一倍!
也不知道是那个蠢货给出的消息,不知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如今多了一倍,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我们都要去陪葬。”
“那城主府有何表示?”
每一州的事物总归城主府管辖,像共同抵御妖兽潮这种事情向来是由城主府提供所有消息,各大宗门派遣修士前来援助。
若是消息有误,担责任的必定是城主府。
所以敢拿宗门修士的命开玩笑,那个城主必定是做到头了。
一般而言就算出现误差,也不该如此之大。
“哼,燕州城主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
一个蠢猪一样的人,也就是仗着他家世深厚,燕州在九州之中实力最为不堪,这才坐上了这个位置。
让他给个主意,只怕还不如让母猪上树。
各大宗门都已经给传去消息了,也派人去城主府拉人了。
那些护卫平日被百姓养的膘肥体壮,如今该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城主府可以雇佣一批属于自己的护卫,这批护卫大都是筑基期打底,高的还有金丹修士。
他们向来是被城主府供养的很好,少有真正参与作战。
便是真的做事,只怕也是为城主谋私事。
甚至很多百姓都误将城主府护卫当做城主私兵。
这些人的名声在宗门与普通百姓之中,都不太好听。
提出这个主意还是因为此次太素宗来了个促狭的金丹真人,最是见不得别人不干事还活的有滋有味,对于城主府护卫已经‘心心念念’了许久。
如今一有人提出缺少人才,这位真人便赶紧提出了城主府护卫,当即获得了一众的同意。
时楼自然也知道城主府的一些事情,只是这些护卫靠谱不靠谱却是难说。
同是金丹期,真正的实力可能是天差地别。
但是看到张师叔一脸气愤的模样,便猜到他心里该是有几分把握,因此时楼并未多言。
妖兽潮来的时间大概会持续七天。
从第一天一小波低阶妖兽前来试水,到中期爆发,妖兽的实力和进攻均是最强悍的。
作为试水的一批妖兽,非常适合筑基期弟子练手,时楼当然也下场。
当看到她一人独握一剑,随心所欲的来往于妖兽之间,寒冰剑气所过之地,妖兽生息全无。
别的筑基期弟子,都是成群结团抗敌。
独她一人,仿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不需任何队友,也不许任何话语,只手握一剑,便可屠尽一切。
边淮护着身后的年幼师弟师妹们,一边分出心神看了眼时楼的位置。
不禁感叹,莫怪北霜真君如此宠爱时楼。
如今她才筑基修为,修炼冰雪剑意便已经有了北霜真君的形。
独身而立,清冷寂静,势如寒冰,透骨穿心。
这种感觉,在时楼使用北霜真君的招式尤为明显。
不愧为归一宗筑基一代最有前途……资质最好的弟子。
第一波妖兽潮整整持续了两天半,当第一波妖兽潮被解决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这个时候,几乎大部分筑基弟子身上都沾满了血迹,就连时楼也不能避免,形容有些狼狈。
也就边淮实力最高,尚且比众人好上许多。
那一身的风华,在这些狼狈的弟子中显得更为出色。
重头戏的五阶妖兽即将上场,时楼等人被先换下去休息一段时间。
等再次上场之时,这个小小的村庄已经杀红了眼了。
疯狂暴躁的五阶妖兽不要命的冲着宗门修士处厮杀,低阶妖兽更是一群一群的往宗门弟子的位置处钻。
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还有别的心思想其他东西了。
满心就是赶紧杀了眼前的妖兽,活命最要紧。
第209章冰雪剑意
因为村民早就被带去主城安置,如今这个小村庄只剩下宗门修士和城主府抓来当壮丁的护卫。
在各位金丹修士的预料之中,第一层障碍阻拦被五阶妖兽带头破了,于是各大宗门的修士分别按照计划寻找落点。
到时候再分方位逐个击破,也免得都凑在一起有些法术不好施展开来。
不过幸运的是,竟然在第一波死了五头五阶妖兽,这大大的减轻了修士们的压力。
之后的安排也更好的进行。
归一宗由张师叔带着找到一栋处于高地的房屋。
旁边各个方位都有宗门修士占据。
虽然比起之前距离要远些,却也更好施展个人的优势了。
妖兽来的数量多,但却有些分散,因此张师叔分别派遣时楼和边淮各带领一群师弟师妹。
由张师叔顶在最前方,此时他正与两头五阶妖兽打的难分难舍。
后面的筑基弟子则是抵挡低阶的妖兽。
五光十色的法术被释放出来,金木水火土各种灵气混杂,配着妖兽的强悍肉搏攻击,打的热火朝天。
便是时楼也不小心身上受到多处创伤。
不知怎的,一伙人打着打着位置越来越分散,在时楼的位置只能隐约看见张清时叔的背影一角。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突然跑出一头五阶妖兽。
所有弟子均是大惊,手中释放的法术都差点丢歪了。
转头想要向张师叔求助,却发现他以一第二,本就自顾不暇,如何还能再分出一只手来。
就在五阶追云雕对准一位归一宗小师弟位置袭击而去时,时楼闪身一剑当下了攻击。
自己却也被追云雕的击退数米,闷哼一声,胸腔处一阵翻滚。
“多谢时楼师姐。”小师弟捂住胸口向时楼道谢。
先前就是因为他胸口处被划破一道伤痕,血流不止,这才招来了追云雕的攻击。
“你先到后方打坐调息一下。”
时楼微冷的声线不自觉的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双眼却是死死盯着面前的追云雕,不敢松懈半分。
“是。”
小师弟的声音刚刚落下,就见追云雕发动了。
从远处近百米的高空滑翔落下,双翅全部展开,竟然长达两米多,光滑尖锐的利爪几乎能刺破最坚固的铠甲。
追云雕的速度极快,快到时楼前一息还看见追云雕发动,后一息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利爪对准时楼的身体袭来,时楼凭空一个翻身高跃,及时的闪躲开来。
手中易水寒欲动,森森寒意弥漫其上。
长剑横劈,身形不动,一套剑法转眼间连带着虚影出现在眼前,竟让追云雕一时间没能找准目标。
等到时楼终于停住,追云雕不再迟疑,回身俯冲至时楼的位置。
利爪在即将要触碰到时楼的胸腹之时,一把透着寒气的长剑挡在了面前。
追云雕眼中露出不屑!
妖兽的利爪便是他们最强的武器。
这头追云雕不知凭借着这双利爪抓破过多少灵宝法器。
可是刚想用力一卡,却突然发现爪子有些僵硬,竟然无法移动。
这才反应过来,易水寒的寒气竟然就这样将它的双爪冷冻。
加大力道,轻而易举的破碎寒冰,追云雕迟疑了一息,正打算继续追寻时楼。
就在这时,时楼也蓄力完备,长剑仰空一举,一道凶猛冰龙剑意从易水寒处散发。
如同被注入了无限寒冰之力,冰龙栩栩如生,凶猛异常,冲着追云雕直击而上。
两相冲撞,冰龙破碎,寒冰碎渣纷飞。
但追云雕也没有讨到好,一只爪子被碎冰割伤,身上也多处受伤。
但这些都只是外伤而已。
就在这时,时楼看情况不对,对着后方的师弟师妹们喊道:“你们且小心些。
丛林树木密集,这追云雕不好发挥全部实力,我这就将它引走。”
说完,转身御剑就要飞离,并未给其他人回答的机会。
追云雕自然不想随着时楼进入林子内部。
今日兽潮,他的孩子们还在继续进攻,它又怎会离开。
可是时楼没有给追云雕迟疑的机会。
原来不知何时,一条冰晶水链套在了追云雕的脖颈处。
先前光芒反射,位置不同,追云雕并未感觉到。
如今时楼起身时一扯动,就将追云雕顺势扯着离开原地半米。
追云雕自然奋勇反抗,可惜不敌时楼狡诈,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飞入林中十数米远。
趁着力道还未回来,将冰晶水链的另一头套在了一颗百年巨树的枝干上。
等到追云雕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拖到距离冰晶水链五米左右的距离。
这冰晶水链竟然还会缩短?
挣扎了许久都未曾将冰晶水链破开,追云雕已经明白这并不是时楼的法术。
而是一件灵宝。
追云雕怒不可及,聚集全身的力量想要一把冲破冰晶水链的束缚,即便不行,起码也要将这颗树拔地而起。
就在这时,一道杀意凛冽的威压突然出现。
将追云雕顿时吓在了原地,不敢动半分。
可是很快追云雕并未发现周围有任何强者,转身回看。
绿豆般的小眼睛惊的呆滞,连转动都不会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骄傲不可一世的自信。
里面盛满了,惊惧!
只见追云雕小小的眼珠子上反射出一道冰峰长剑。
剑尖距离追云雕越来越近,整把剑的身形显露出来。
可是追云雕再没有丝毫心神观看这把剑是否美观。
可是它无法反抗,只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而全身微微颤动,那越来越近的剑意,带来无限的寂寥和寒冷,仿佛将整个世界化为冰雪,冷到追云雕的骨血都快凝结成冰。
身上被那股磅礴摄人,寒冷透骨的剑意压制,如同冰雪之国的帝王,行使着手中代表正义的裁判之剑。
追云雕连一丝反抗之意都不敢升起,血液停止流动,呼吸化为冰丝。
瞳孔中的剑尖最后到达眉心,直接实行了屠戮的使命。
这时,时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四周的林木妖兽被北霜真君的冰雪剑意冰封,全部停在了生命最后一刻的动作。
第210章断臂
以追云雕为中心,蔓延林子方圆十里,竟然成了一个冰雪构造的世界。
北霜真君的一道剑意,竟然强悍如斯。
周围自有修士感应到了里面的不对劲,但是刚刚赶到,却发现面前构造了一面冰雪墙壁,厚达十几米,竟然一时不能窥得内里的情形。
而此刻的时楼,早已在千里之外的褚云宗地区。
手中拿着阵盘,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发现了在一处崖洞的玉敏。
不过她身边有着两位筑基修士护法,身上虽然都带着些轻伤,却并不影响行动。
一个小小的圆球被丢入洞穴之中,瞬间炸开来。
浓郁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漫了面积较大的洞穴。
“谁!”
“是谁躲在暗处?”
“玉敏师姐,邪修现身了,小心!”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时楼使用手段,分别从不同方向发射出三枚毒镖,分别是对准下面的三人。
包括玉敏在内的三名筑基修士迅速挡开了毒镖,然后飞身朝着不同的三个方位提剑而去。
就在这时,玉敏敏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阵法凭空竖起,将玉敏隔与外界隔离开来。
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是一道熟悉的气息对着她袭击而来。
迫不得已提起手中的长剑对抗,结果低估了对面的力道,竟然被直接击到了墙壁之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玉敏师姐,你没事吧?”
“师姐?!”
听到玉敏被击的哼声,两道惊惧声同时响起。
可是随即便再无任何声音响起。
刚想往发生的地方赶去,却发现一道道攻击凭空出现,竟然将他们缠绕住脱不开身。
玉敏捂住伤口抬起头,将目光挪向了对面,浓浓的雾气看不见来人是谁,但是玉敏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是你?你还真敢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玉敏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她在听说时楼也接了燕州的任务时便万分小心,身边总是带着人,就怕落单被时楼突袭。
她以为时楼不会做这种容易连累自己的蠢事,谁知她还真的来了。
“你可真是心疼你妹妹呀,竟然还亲自来了。”
这个洞穴不大,只要玉敏拖住时楼的脚步多一刻,那么时楼很快就会暴露在三人的眼皮子底下。
阵法能遮掩时楼一刻,却不可能一直存在,玉敏要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等到阵法失效时,除非时楼敢狠心将他们三人全部杀了,不然迎接时楼的就是谋杀同门的罪行。
且证据确凿!
同为筑基修士,时楼只有一人,他们有三人。
时楼想要将他们三人全杀害不留下一点痕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不管如何,今日的时楼既然来了,玉敏必定不能让她安全无恙的回去了。
想到这里,玉敏突然觉得身上的伤并不算个什么了。
只要能让时楼担上残杀同门的罪名,别说什么归一宗的大师姐了,只怕到时候连北霜真君都会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还没等玉敏扯出一抹笑,她突然惊惧的顿住了。
即便是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可是玉敏就是觉得危险。
突然从心底冒出来的危险,一种颤栗的恐惧爬满脊背。
压抑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后背汗毛竖立,鸡皮疙瘩全都起来。
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形出现,朦朦胧胧的雾气遮掩住了具体的容貌和身形。
可是玉敏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时楼!
可是还没等玉敏反应,一道杀意凛冽的剑气直冲着她的面前劈来。
剑气冷冽,杀意磅礴,将四周的空气都给冻住了。
如同破开虚空的夺命之刃,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直的对准玉敏的一只手臂砍了下去。
剑气擦过玉敏的脸,将她半边脸都给冻僵硬了,仿佛那半边脸的血管都要冷凝破裂。
“啊!”
一道痛苦到了极致的惨叫声突然响起,穿透层层石壁,连阵法都开始变弱,竟然将不远处的邪修都给吓了一跳。
不知发生了何事。
“师姐?”
“玉敏师姐?”
“师姐,你怎么了?”
几道焦急的询问声音陆陆续续的响起。
“好疼!”
被引开的两个筑基弟子也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人调虎离山了。
阵法效果已经消失,迅速赶到惨叫发生的位置。
当看到捂着手臂在地下打滚的玉敏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满地的鲜血铺洒,尘土和血液混杂,暗红色转眼遍布地面,一只如玉般的手臂孤零零的断落在一旁。
另一旁则是面色青紫的玉敏,她此刻正疼的满脸扭曲,捂住伤口处不断的打滚。
隐约可见断臂处,骨头和血肉裸露。
两位筑基弟子均是心头发凉,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走到玉敏面前。
”玉敏师姐,你……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的玉敏压制住快要将她折磨的崩溃的疼,转而面色扭曲的道:“是她,是她,时楼!
啊啊啊啊!”
“师姐你说什么?
时楼师姐不是在西北方向吗?
那里距离这里可有千里之远,中间还隔了一座山脉,怎……怎么可能……”
被玉敏如同厉鬼般的眼神盯着,这名弟子的话无法继续下去,瑟瑟发抖的停止住了出声。
玉敏双眼通红,血丝遍布其中,面部隐隐发青,另一名弟子心中一个咯噔。
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你似乎中毒了,可要先去找个医修看看?”
“滚!”玉敏暴怒的喊道。
那弟子顿时觉得难看至极,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若不是因为玉敏的身份,同为筑基修士,他凭什么要在这里被她斥责。
玉敏以前还会顾及点身份和面子,从未曾对他们大呼小叫过,如今这般呼来喝去不给脸面,这……
那名弟子瞬间心中闪过一道冷笑。
既然叫我滚,那他就滚吧。
看见那弟子转身就走,玉敏急忙喊道:“你干什么!蠢货,还不快去追时楼呀!”
说罢,目光又转到另一名弟子身上,看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怒极攻心,吐出了一大口血。
“还有你,赶紧给我去找时楼去。
我就不信了,她还能飞了不成。
只要看到她,看到她……”
只要有了时楼在现场的证据,她这只手臂就不算亏。
第211章中毒
“那……师姐,你的伤?”
玉敏的自言自语被打断,她双目暴怒的瞪着那名发问的弟子,青筋全部爆出,大喊道:“叫你去,你还不赶紧去!”
另一名弟子赶紧一把拉住面前的弟子,两人迅速的赶出了洞穴位置。
“师兄,这……师姐这个样子,如何能一个人留在那里?”
年纪较小的那名男弟子皱眉问道。
这名被唤做师兄的男弟子却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
回答道:“既然在师姐的眼中时楼的行踪比她要紧,那我们按照师姐说的做就是了。”
“可是?”年纪较小的弟子还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可是!
还不快点走!”
没等这个弟子磨蹭,师兄则是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赶紧离开。
玉敏艰难的爬了起来,靠在墙壁暂时休息片刻。
从空间戒指中拿出几颗保命的高级丹药塞入嘴中,浓郁的药香和灵气直接往全身各处冒,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是玉敏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将嘴唇咬烂,满嘴的血腥味,身上也全都是血。
更不用说灰尘和泥垢混合。
简直狼狈不堪。
玉敏这一辈子都不曾受过这样的苦和丢过这样的脸。
她从未想到,时楼如今的剑术造诣竟然已经到达了神剑合一的地步,算是剑修小成了。
她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这样败于时楼的剑意之下。
越是这样,玉敏心中便越恨越惧。
如今的时楼才多大,就已经有了这等实力。
若是等她日后发展起来,自己必然被她压得死死的,再无出头之日。
对的,什么恋慕边淮与时楼做对,也只不过是玉敏放出去能够让自己有个正当理由算计时楼的借口罢了。
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代时楼如今的地位,将她彻底踩在脚下。
至于男人什么的,可不比权利和实力实在。
玉敏不甘心,她想用满腔的恨意来激励自己继续与时楼作对,一定不能让她好看。
可是脑海中却出现时楼在烟雾对面,那压迫性极强的一剑。
接着就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玉敏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赶紧停止了想象。
挪动了身子想要去将自己的手臂捡回来。
对于修士来说,断臂是常有的事情。
只要脑袋没掉,心脏还在,一般都能恢复完好。
因此玉敏才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情况。
只是一阵疼痛就是,忍了过去便是。
越是疼痛,就越能让她记住今日时楼给她带来的伤害。
比起疼痛,玉敏更着急的是能不能拿到时楼曾经出现在山洞的证据。
可是当玉敏发现自己无法挪动之时,心中顿时大惊。
仿佛什么被她忽略的东西突然涌上来了。
“师姐,你好像中毒了?”
小弟子的声音一直盘桓在耳边。
玉敏尝试再一次挪动身子,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
手臂处的疼痛,除了最开始的刺骨扎心,不知何时……竟然没了知觉。
玉敏先前一直以为是药效起了作用,毕竟她从前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
可是若是现在玉敏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中毒的迹象,就白活了这么都年了。
玉敏之前之所以不相信那名弟子的话,不过是也因为她心中的自信。
对时楼的自信。
在她的眼中,时楼那样骄傲,光风霁月的人,如何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身为剑修,使毒是一种令同门极为不耻的手法。
玉敏知道自己恶毒,不择手段,因为她也常有过用毒来除掉一些给她带来麻烦的人。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时楼竟然也会使毒。
可是玉敏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下毒,在时楼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制胜手段而已。
能够凭借自己本身剑修的实力碾压,时楼一般不会使用其他手段。
可是这次玉敏暗算时闲,算是触动了时楼的禁忌。
只要能让玉敏长个记性,能震慑其他一干虎视眈眈的修士,什么手段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光风霁月的君子,可是活不长久,也活不爽快。
时楼从来不会拘泥于这些。
玉敏第一次无比希望,时楼能够像她想的那样,高傲的不屑使用任何手段,只用实力来碾压自己。
真是可笑……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敌人的仁慈高傲之上。
玉敏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可是她却再一次明白自己是真的中毒了。
而且这毒,还很熟悉,白元蛇毒。
玉敏曾经想用来暗算时楼的一种毒。
毒的起效很缓慢,如果及时得到医治,便能彻底驱逐。
可是这种毒,有一种特质。
那就是如果没有及时去除,那么时间一久,几乎就在身体里生根发芽了。
无论如何,都无法救治了。
不会致死,却会令她……永远保持着断臂。
她的手臂再也不能重新长出来了!
“啊!”
又是一道凄惨的叫声,这一次的玉敏不是疼的叫出来。
而是所有情绪聚集在一起。
愤怒,怨恨,弑杀,狂躁,几乎全都从这句叫声中喷涌而出。
本来还在暗中算计的邪修再次听到这句喊声,顿时觉得心底发凉,想要将手中的东西即刻丢掉然后逃走。
几人对视一眼,目光望了望发出嘶叫声的方位,顿时心有戚戚。
“诸位道友,我听着声音……”说话的男邪修咽了口口水。
艰难的继续说道:“有些不详的预感。
不如,我们先行找个地方赶紧离开?”
另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摸了摸下巴,颇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也是。
这群宗门修士一般喜欢死讲究,这也不能那也不行。
也正是因此,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可是我刚刚听着嘶喊声,颇有些破釜沉舟之意。
莫非她们刚刚遭遇了大麻烦?
若是这样,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不然待会他们不管不顾,以死相拼,我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袁兄说的有道理。”
另一名憨厚模样的男子疯狂点头。
这女子的喊叫声实在渗人,他这辈子就没听过这样的声音。
仿佛九阴诞子时的嘶叫,能呼唤出人心底最畏惧的东西。
第212章暗伤
于是一群人纷纷赶紧整理东西,左拐右拐离开了原地。
也在一盏茶的功夫后,另一批跟随玉敏前来的修士终于找到了陷入昏迷中的玉敏。
外出寻找时楼的两名修士则是将附近都搜遍了,硬是没有找到时楼的一丝气息,两人怀揣着不安回到了住处。
迎来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
就在时楼刚回到西北部的林子中时,一道灵气突然对准她的死穴冲来。
也亏得时楼刚刚和玉敏对战,正是全身戒备之时,这才能够及时发现,躲避了杀招。
心中顿时提起戒备。
何人想要杀她?!
就在这时,一道强势的威压扑面而来,如天皇降世,将时楼整个人都禁锢在了原地,连挪动都难。
时楼直觉暗中之人起码有元婴修为,但是比不得她师尊北霜真君修为深厚。
可是若是有元婴的修为,想要时楼性命,也不过动动手的事情。
如何要在暗中伤人?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时楼极为讨厌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实力上的完全碾压。
只有蝼蚁,才会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时楼疯狂的调动着灵气想要冲破束缚,可惜那一层禁锢坚如金石,她竟然无法撼动半分。
突然又是一道灵气对准时楼身上刺来。
时楼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灵气刺入她的身体,一阵细微的疼痛擦过。
时楼还没来得及感应自己哪里受了伤,那一堵厚厚的冰墙被人破开,身上的束缚瞬间失去了,时楼突然踉跄了两步。
“楼师妹,你没事吧?”
率先赶到的边淮扶住了时楼的手臂,免得时楼不小心摔倒。
借力边淮的手稳住身子,时楼的思绪停滞了一下,瞬间就恢复了原样。
松开边淮,时楼摆手到:“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冲动,竟然独身一人将妖兽引开。”
张师叔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数落时楼,眉心的紧张和担心不言而喻。
“你知不知道,你师叔我差点没被吓死。
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北霜真君怕是……”
突然,张师叔停止了吐槽,而是赶紧伸出手去探一探时楼的脉搏。
发现脉搏跳动有力,打量了时楼全身,并未见什么伤痕,这才舒了口气。
“时楼师侄,你没有大碍吧?”
“没事,多谢师叔关心。”时楼抱拳感谢道。
看见众人不信的眼神,时楼无奈道:“时楼自知实力不能抗衡五阶妖兽,自然不会做那以卵击石之人。
杀了那五阶追云雕的是师傅给我的一道剑意。”
话音一落,大家原本担心的目光全都变成了艳羡和激动。
“不愧是北霜真君,一道剑意,威力便可如此之大。”
“北霜真君当真厉害,可惜我们没那运气。”
一道道细碎的声音响起,均是惋惜无缘入冰峰的感叹。
因为冰峰是独立于一剑峰的另一峰,地位向来特殊,每年招收的弟子极少,且要求也极为严格,非冰灵根纯度百分之七十五不得前往。
不知因此断了多少人想要入冰峰的路。
也有对传说中实力超强的北霜真君的敬佩和仰慕之情,竟然一时令人忘了现在的场合。
还是时楼有些忍不住了,咳嗽了两声说道:“师叔,妖兽潮可平复了?”
张清这才想起正事,赶忙说道:“平复了,平复了。
只是先前被这冰墙堵住,竟然一时不能破开
大家担心你的安危,这才全都聚集在这等候你。
如今看到你没事,这颗悬着的心可终于放下了。”
说完身后的归一宗弟子都欢快的笑了起来,大大的松了口气。
有的人还满身脏污鲜血,狼狈不堪,可是嘴角的笑意盈盈,驱散了原先大战带来的严肃和危急。
时楼虽然并未跟着一起笑,但眼眸也暖色覆盖。
随即想到那一道刺入自己身体的灵气,也不知是何缘故,时楼全身并未有一丝不适。
“楼师妹有什么不适吗?”
边淮一直用余光注意着时楼,如今看见她皱眉,便以为她有哪里不顺服。
边淮这一问,笑意戛然而止。
时楼无奈的道:“连着几日大战,我有些疲累了,难道大家一点也不累?”
包括张清师叔在内的修士均是一脸讪笑。
“对对对,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一趟,也准备清点清点这次损失和收获。
大家不要客气,这次是城主府信息有误,该他们承担一切损失。
有什么坏了的或者半损的,大家都可以去边淮那边登记,到时候同去找城主府要债。”
张师叔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其他弟子也纷纷露出不忿之色。
时楼心有疑惑,却没有发问,而是随着她们一同前往住处休息整顿。
等到时楼他们整装完毕回到宗门,已经是十日之后了。
一回到宗门,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一个消息:入云峰玉敏外出任务,断了一只手臂。
且是永远都无法再恢复了。
问她凶手是谁,她竟然咬死不肯说,众人便都下意识的以为是被邪修所伤。
独两个知道内情的师弟心有戚戚,总觉得玉敏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后面备有大招。
而他们,可能成为其中一颗棋子。
听闻了消息的时楼不以为然,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只是将两个任务交接完,然后领了奖励便往冰峰先去了一趟。
被告知北霜真君还在修炼,知道她段时间内不会出关,便直接转道去了无丹峰。
元婴修士的修炼可与炼气筑基修士的修炼不一样。
短则一月,多则一年,这都是小修炼,至于那些闭死关的,几十年几百年的都有,时楼自然不会在原地等着。
等时楼到达无丹峰时,正是早晨,先去南玉真君处拜访。
结果遇见正在一边悠闲自在看着书,一边和时闲斗嘴的南玉真君。
哦,还有坐在一个药桶里面色扭曲的时闲,旁边还有一个六岁左右的粉嫩女娃娃。
搬着比她自己还要高的水桶正往药桶里面倒水。
今日穆童有事,便没在门前通报,因此时楼便直接进来了。
第213章放飞自我
南玉真君虽然知道时楼来了,但并没有其他表示。
只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又转头看了眼时闲,颇为嫌弃的道:“都泡了这么多天了,适应程度还是如此低,可见你平时修炼不够努力。
桔梗!”
提着水的桔梗正好听见南玉真君的叫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性子单纯,年纪又小,南玉真君一叫,她便想立马去前头候着。
可是这边又在时闲身旁,纠结了一秒没有出结果,她顿时就慌了。
手中一使劲,水便全往时闲头上淋去。
脚下一个没踩稳,凳子翻转,不小心摔了下去,南玉真君下意识凭空用灵气一扶,谁知刚把桔梗扶稳,一个水桶劈脸砸下来。
时闲:……
南玉真君:……
时楼:……
虽然水桶被南玉真君挡开了,可是这一幕让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瞬间的死寂。
时闲认命般的窝在药桶里,想了想,突然又钻出来,不厚道的看着南玉真君笑的极开心。
南玉真君则是要怒不怒,目光在转移到桔梗那可怜巴巴的表情,顿时就生不起气来。
一想到桔梗才是个六岁的娃,顿时有些烦闷的按了按眉心。
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桔梗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便慌忙的道歉,急的眼泪都要掉下去了。
南玉真君长叹一口气,将原本要说出来的话换成:“没事,你先提着桶再去外面提一桶水来。”
桔梗听到南玉真君的吩咐,如释重负。
赶紧跑到南玉真君身后将桶拎起来,继续提着半人高的水桶去外面提水。
路上经过时楼时,停下来乖巧的叫了声师姐好,眼泪都还糊在脸上,接着便又继续走出去。
等桔梗出去了,时闲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不小心手拍上了水,将药桶内的水拍的四处飞溅。
时楼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南玉真君则是见鬼一样飞速拎着他的椅子后退几米。
“我说师父,你也太过分了吧。
就算你生我的气,觉得徒儿修炼不满你的意,你也不能如此凶桔梗呀。
她可是无辜的。
你说说,你吓了别人多少次了。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这次也不能怪人家桔梗,毕竟那个桶……”
“阿闲,不许无礼。”
看见南玉真君越来越黑的脸,时楼不忍直视的将得意忘形的时闲拉回原处。
“啊!”
如同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时闲的声音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转身看向时楼,脸上扬起一抹尴尬的笑:“阿,阿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完,目光瞥了一眼南玉真君的位置。
见他又整理好了衣冠,仿佛刚刚那个差点被水桶砸失态的人不是他一样,正优雅的端坐在椅子上。
时闲心中撇了撇嘴:“装!”
越是和南玉真君相处的久,时闲就发现南玉真君的本性当真是一言难尽。
以前的仙人之姿,如玉君子,如今在时闲眼中,就是一个小气毒舌的男人。
什么谦谦君子,慈和友善的师父,全都是泡沫。
时闲感觉自从遇见这个师父之后,自己修为增近不明显,倒是憋气能力直线上升。
天天被南玉真君优雅的人身攻击,修为吐槽,全方位无死角鄙视。
你这副德行北霜真君知道吗?
不过也是因为南玉真君,时闲觉得自己最近的发展越来越不可捉摸。
像是一头脱了缰的野马,遇见南玉真君得意就想坏心的撒泼给上两蹄子。
简直是放飞自我。
浪了许多天,和南玉真君每日斗智斗勇斗嘴,没防备今日被时楼抓了个现行。
顿时不怀好意的扫了南玉真君几眼。
时闲没有感觉到时楼的到来,南玉真君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这是故意的!
时闲顿时咬牙。
然后恢复乖巧模样,满脸微笑的看着时楼:“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可想你了。”
“呵,确实挺想的,想的都丰腴了些。
无丹殿的灵果可都遭殃了。”南玉真君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时闲的脸顿时僵住。
装不下去了。
她这明明是修炼五行锻体术之后,每日消耗过度,这才会时不时的过点嘴瘾。
一边伸手摸了摸脸,时闲还一边瞪了一眼南玉真君。
南玉真君无视时闲的眼神,用一抹优雅的微笑回给时楼幽幽的目光。
心里却在暗道,这小徒儿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还敢瞪我!
不是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吗?
南玉真君第一次有种自己眼瞎了的感觉
当初怎么就看中了时闲觉得她乖巧省事,收为弟子呢。
就时闲这模样,还乖巧懂事?
还不如时楼的这娃呢。
“师公,许久不见……你倒是年轻了许多呀。”
和一个八岁的孩子拌嘴,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南玉真君也明白时楼话中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以前还有点心思想要装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自从遇见时闲之后,心里对于那一套越来越不得劲,便懒得应付了。
“几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师父知道了该也会开心的。”
南玉真君一副我替你师父开心的模样看着时楼,那一脸慈和莫测的笑,令一旁的时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转身过去,不想看见南玉真君这副模样。
时楼也默然了。
为何如今的南玉真君总有种无赖自恋的感觉?
“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请师公相助。
不如我们先寻个地方去说,让阿闲先泡药浴吧。”
“嗯。”南玉真君点了点头,收起书,将椅子也一起收回去,带着时楼走出了房间。
只有时闲眼巴巴的看着时楼离开的背影。
阿姐连一眼都没看她,一眼都没有。
时闲有些忧伤的看天,结果没看到,看到的是一竹片顶,有些忧伤不起来了。
都是南玉真君的错,不然时楼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如此不……尊师重道。
想了想,时闲突然不忧伤了。
就南玉真君那副德行,自己怎么都不可能和他扮好一副好好师徒来,总有一天要露馅的。
还不如让时楼他们先适应适应,不然每次南玉真君毒舌自己,自己怼回去都不能,那也太憋屈了。
第214章本质凶残
另一边,不知为何,就算南玉真君觉得自己不用再去伪装成一个好师父好师公时,却感觉自己在单独和时楼相处的时候,不得不正经起来。
对时闲毒舌的话,在看到时楼那一脸的冷淡正经就停在了嘴边,半晌都出不来。
然后南玉真君内伤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就是因为时楼这副模样实在太像北霜了!
刚好怼天怼地都不怂的南玉真君,一辈子就在北霜真君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时楼将在燕州发生的事情全都仔仔细细的告诉了南玉真君。
南玉真君听完,面色连变都没有变一下,直接忽略了玉敏的事情,转而询问时楼的情况。
可是等帮时楼检查完身体几遍之后,硬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下连南玉真君都沉默了。
“暗中伤你之人实力如何?”
时楼想都不想,直接回答:“实力比师公高些,比师父略低。”
说完,看见南玉真君幽幽的眼神,时楼适时地闭上了嘴。
“我突然明白了,时家的孩子,还真是一脉相传呀。”
时楼装作听不懂,不说话。
想了想,南玉真君拿出一块特殊玉牌给面前的时楼。
玉牌虽然是玉色,但是近乎透明,外表不带一丝花纹,内里有两条金红色的小鱼相互游动。
“虽然暂时没有问题,但是你先将这东西戴在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它会发生异变,到时候再来寻我也不迟。”
“是,多谢师公。”时楼恭敬的接过玉牌,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提醒了一句:“师公,师父今日又闭关修炼了。”
“知道了。”南玉真君有些蛋疼的忧伤,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时楼赶紧离开他的眼前。
时楼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从怀中拿出养神换花草交给南玉真君,说是给时闲温养神识所用。
“不知阿闲的伤如何了?”
“还能如何?神识受伤不像**,须得慢慢疗养。
因此我才让她先将修炼重心转移到锻体术上。
术法的修炼,不管怎样,总要依托神识的部分作用。
不过她先前修炼的神决温和,固本极好,对于她神识的修复倒是有利,只需养上一年半载,便能恢复如初了。”
南玉真君不在意的说着,顺手将时楼给的灵植收下。
如今时闲最是缺少就是温养神识的灵植,这类东西,无丹峰自然有许多。
但是每样东西的份量却是有限的,各峰送去的东西都是有定额的,能够留下来给南玉真君中饱私囊的也就一部分。
像样给时闲温养神识,这是一个长期任务,这类灵植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且考虑到往后时闲还要修炼的一些术法,更是需要大量的药植灵髓。
南玉真君突然觉得心肝肉疼。
这养个徒弟真的太花钱了,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不行,这些都是他的养老库存,他得给时闲记上小本本,等以后小徒弟出师了再慢慢还债。
打定主意的南玉真君看着时楼离开的背影,顿时扬起了一抹满意的笑。
这边时楼知道时闲在泡淬体药,便没有再单独去找过她了,而是直接回到冰峰开始修炼。
最近她丹田灵气盈满,又有了要晋升的趋势,因此时楼也不敢大意。
时闲见时楼没来找她,南玉真君也没回来继续打击她,和桔梗在药方里面磨磨蹭蹭了许久,才有些失望的跑去黄普池瀑布处锻体。
心中虽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时闲知道,在宗门时间越久,可能她与时楼的联系会越来越少。
她该学会自己独自一人。
像时楼所说,青云成仙之路,从来都是孤独的。
跑到黄普池瀑布,时闲如今已经能尝试褪去高阶法衣换上普通法衣承受瀑布的水流冲击了。
不过第一次改换的时候,时闲回去才发现整个后背都青青紫紫的了,没有一处是好的。
得亏南玉真君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丹药灵草多。
只要时闲还没吊着一口气,南玉真君一般第二天都能让他活蹦乱跳的去修炼。
让时闲有些遗憾的是今日没看见明悦。
自从时闲第一次偶遇明悦之后,接下来的半个月几乎每日都能在同一个时间段看到她,她似乎在修炼一种特殊法术。
时闲本来已经习惯了修炼之余和明悦唠嗑几句转移注意力,不然每次都集中精神,只会让她更疼。
如今耳边突然消失那股熟悉的笑声,时闲越发觉得孤单。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时闲又恢复了独自训练的日子。
倒是时楼之前一直提防着玉敏再度发难,谁知久久没有等到消息。
她之前将所有留下的痕迹都抹去,就算有一些证据留下,那也是时楼故意留下,用来震慑玉敏的。
因此就算玉敏跑到归一峰上去打官司,时楼也不怕她。
倒是如今这样不声不响的,让人有些奇怪。
于是在无丹峰无聊了许久的时闲想起了她在万法峰的一个好友白朗大师弟。
这可是时闲曾经的八卦好友。
这一打听,时闲才知道。
原来向雁女君这一次突然出去,回来时竟然带回了两个天资不错的小弟子。
一男一女,年纪不大,大都是十岁到十二岁的样子,天资比起玉敏只高不低。
还在大殿和玉敏私聊了一番。
因此近期玉敏安静的不得了。
如今玉敏地位受到威胁,正全心全意在向雁女君面前刷存在感,努力教导两位师弟师妹。
暂时还分不出手来对付时楼。
可是时闲曾远远的看过一眼玉敏。
当时正好听见有人提起时楼的名字,玉敏的表情,不是想象中的怨恨,而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看到那一只断臂,时闲突然释然了。
时家的人,温柔善良只是外表,内里一个比一个凶残。
时楼的一丝柔情,除了对时家人释放,对待外人,她可是将北霜真君的冷酷学到了精髓。
某日看见在黄普池中持剑挥砍的一排修士,时闲突然想起了在万法峰遇见的那个无名女修士。
第215章暴躁的南玉真君
黄昏落日,余晖遍地。
时闲在读书修炼神识,她在持剑挥洒汗水。
两人相处无言,却莫名的和谐安静。
想到女修士,就不可避免的想到无心。
时闲虽然离开了万法峰,但其实还是一直和无心保持联系。
时闲算是一个比较念旧的人,在归一宗,真正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无心,也是无心细心体贴的照顾了她几个月。
而且,时闲也一直对无心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时闲觉得,无心这个人很怪。
她没有一丝欲,望。
或者说是多余的感情波动。
从时闲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就一直是呆板安静的。
时闲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每日该做什么任务她做好之后便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修炼,从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
唯一能让她有点波动的就是听到与修炼资源有关的事情。
但是那不是渴望,也不是贪婪。
而是仅仅听到自己需要的某样东西的动容。
除此之外,近乎无欲无求。
这让时闲很感兴趣。
冷酷闻名的如北霜真君,时闲也见过几面,可时闲却也能感觉到她是个有生机有感情的修士,而无心,则是太过机械。
让时闲觉得,她就像个木头人。
特殊的人,总会让人深刻记忆。
两人就这样每月通讯一两次,关系竟然还不错。
前不久时闲听到无心说,她准备要参加如宗门一年后举办的宗门比试考核。
这是专门检验宗门弟子的修炼成果的。
几乎是每一年一次,设有炼气台和筑基台,不过这只是小考。
大考则是筑基三年一次,金丹以上修为的为六年一次。
若是在比试上表现不错,不但可以获得不菲的贡献值,还可以自行选择到某一峰去,幸运点的还能直接拜师。
无心的目标便是想要挪到千阵峰去,她还邀请了时闲去观看她比赛。
时闲想了想,回说如果有时间便去。
毕竟她真的很忙。
南玉真君估计是看着自己的宝贝流水似的全都用在了时闲身上,心里有些不平衡。
虽然是给时闲记着账的,但是看着也心里流血,便不要命的摧残时闲,每日给她布置近乎疯狂的修炼任务。
短短的半个月,时闲的体修竟然直接从炼体五阶蹦到了炼体七阶。
锻体分阶较为简单,不过是炼体,先天,后天,宗师,大宗师。
前期晋升简单,后期难如登天。
如今时闲的炼体七阶,相当于炼气七阶,看似晋升极快,但是一想到这些天用掉的灵药,时闲也觉得肉疼。
这样的修炼方法,给她法修,可以从炼气期直接蹿到筑基去。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大半年多。
距离宗门比试考核已经不足一月,时闲已经隐约触碰到了筑基期的那一层薄膜。
但是还差一点冲劲,突破那一层障碍。
倒是锻体术有了质的飞跃,竟然直接进入先天一层。
便是如当日玉萱一般直接用双手破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时闲觉得自己需要多动动,便想主动申请去参加比试考核,结果迎来的是南玉真君的一抹鄙视的眼神。
“你如今修为在归一宗炼气弟子中算是最优的几个了,身上又有着诸多法宝符篆,挂着着我南玉真君的名号,赢了,是你应当的。
输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你逐出师门。
你且说说,那个宗门比试有什么热闹可凑?”
说完,还不待时闲反驳,南玉真君继续说道:“可惜你修为才不过炼气,若是筑基了,怎么说我也会让你上筑基台去试试。
欺负一群炼气期的小娃娃,你有啥成就感?”
时闲沉默了,她也还是个小娃娃呀?!
一峰之主的弟子一般拥有第一次比试的免考权,南玉真君这话明显是不想时闲去凑这个热闹。
不合时宜。
如今她正是要晋升筑基的重要时刻,不专心修炼,反倒想着参加那欺负人得不到任何长进的比试考核,确实是浪费时间。
但是看时闲一脸不死心的模样,便知道时闲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南玉真君如何看不懂时闲的想法。
满心的以为此次考核能够遇上一些对手,也增强一些实战能力。
看到这里,南玉真君淡笑一声,只丢下一句:“你且去看看其他峰主的首席弟子。
看有几个九阶了还参加考核的。
若是找不到,你还可以去看看你上一届,上上届,甚至去问问时楼。
我可有骗你,想要误了你的前程?”
便转身要走。
虽然南玉真君本意是好的,但看见弟子如此不停劝到,心中也多了一股火气,最后一句话有些重了。
时闲慌忙的对着南玉真君喊:“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南玉真君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愿听时闲的话。
时闲有些不知所措。
……
她其实觉得自己是无辜被牵连的。
前不久南玉真君刚从冰峰回来,据说北霜真君还在闭关,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自那日回无丹峰便心口郁燥,如同大姨夫到访,看无丹峰的弟子做事,从来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心里憋了股起,一点就炸。
如今时闲正好撞在枪口上了,自然就惨了。
想到这里,时闲有些郁闷。
虽然她表现的很感兴趣,但并不一定是想要参加比试考核呀,她坐着看还不行吗?
不过这话没机会和南玉真君说了。
因为南玉真君似乎是为了报复谁一样,竟然直接回去宣布要闭关。
时闲很肯定不是因为自己。
越相处便越觉得南玉真君一大把年纪了,真的幼稚腹黑。
且随着本质暴露,时闲不由感伤自己以后日子不好过啦。
“师姐,你挡着我路了。”
被桔梗一叫唤,时闲停止了感伤。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追着南玉真君到大门口,正好挡住了路。
下意识的给桔梗让了一步。
也不知道南玉真君如何想的,时闲搬到无丹峰一个月之后,南玉真君才偶然想起时闲缺一个杂役弟子。
然后在无丹峰挑来挑去,最后不知为何选中了桔梗做时闲的杂役弟子。
第216章一脉相承
之后桔梗就一直负责时闲的日常事务,两人相处的颇为融洽。
除了桔梗时不时的犯傻,然后让南玉真君和时闲无数次遭殃,一切都很好。
就连南玉真君都习惯了有桔梗在旁,必被灾祸殃及的定律。
时闲最后还是听了南玉真君的话。
跑到其他峰去打听,才知道几乎达到炼气九层,属于主峰入室弟子的全都没有报名。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哪一场考核能比万宗大试更为全面。
既然练气期有了万宗大试,那么就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反而该是全力筑基,争取在筑基考核之中大放异彩。
那将又是一轮新的竞争。
如今大家都在努力憋着一股气,想要争当这一届弟子中第二个筑基的弟子。
第一个便是曾经和明盛华结下冤仇的上陈勤。
他早在加入宗门之时便已经筑基,如今正是宝器峰的灭云真君的首席三弟子。
在新人一辈中,除了因为当初排名之事,让时闲占去了一部分名气,却也是风头无两。
早就听说他即将晋升筑基二层了,至于真实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时闲之所以能了解的如此详细,盖因给消息的人正是上陈勤如今的死对头~明盛华。
自从那日在临光塔内结下大仇之后,两人便互相看不顺眼。
可偏明盛华与上陈勤又都是主峰弟子,身份方面相当。
一时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在入宗门的一年内,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摩擦,本就关系恶劣。
后来因为上陈勤对明盛华无法子,却仗着身后的势力打压宁洵。
明盛华就算是个泥人也憋出了三分火气,一来二去的,竟然颇有种不共戴天的死敌趋势。
有了一个死敌,和时闲的那些许摩擦反倒不算个什么事。
又因为无丹峰负责整个归一宗丹药供给,身为首席大弟子的时闲与万法峰的首席弟子明盛华,就不可避免的有了多次接触
此刻明盛华正在时闲身边一边吐槽一边吃着灵果。
不知为何,自从两人经历了那一次枫林劫难之后,关系似乎就有些升温。
不,该是说明盛华单方面的觉得时闲是个可以进一步开展为朋友关系的人。
于是隔一段时间来找时闲聊聊心,单方面给时闲提供了许多八卦娱乐,丰富了时闲的修炼生活。
伸手不打笑脸人,时闲用正常心来对待明盛华,相处的时间多了,一来二去的,竟然冰释前嫌,还真的成为了朋友。
对于时闲来说,只要明盛华别老是想着对付时星,一切都好说。
时闲和明盛华相处时,为了不暴露自己八卦的本质,一般都是温和少言的模样。
一边当话篓子听明盛华吐槽,一边心里自动过滤有用消息。
大概也是这样,明盛华从一开始怀着戒备,到后来完全把时闲当做倾诉的对象。
觉得时闲能够不打断她,听着她叨叨半天,还能时不时的给个意见,过后却从不对外说一句,简直是最佳的树洞。
时闲: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阿闲,你说上陈勤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上次大师兄让我带弟子去宝器峰拿我们分配到的宝器,结果上陈勤竟然公报私仇。
先是拖拖拉拉的敷衍我,让一个杂役弟子招待我们,让我们枯坐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人出来啦,每每话中有话,就是想激怒羞辱我。
有一位师妹脾气火爆了些,没能忍住,就说了他两句。
谁曾想他竟然直接就要动手,还差点打伤了几个弟子。
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灭云真君却从来都不管管!
最后竟然倒打一耙,说我们闹事!
若不是被我捉住了一个把柄,只怕他还不肯轻易给东西。
想到以后万法峰的弟子每每去宝器峰都要遭受冷眼,我就觉得气不过。”
明盛华一提起上陈勤就一肚子的火气,你不让她停下来,她能巴拉巴拉的说上几天几夜。
“厚颜无耻?”
时闲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初在地下宫殿,那姚敏也是这样骂上陈齐的。
“对,就是厚颜无耻,恶心至极。”
明盛华把手中的果子当做上陈勤,狠狠的咬了一口回答道。
“大概是……一脉相传吧。”
明盛华突然转头看向时闲,见时闲一脸正经,语气淡然,眼中却是认真,配上那天生乖巧的脸蛋。
给人一股别样的反差,明盛华没能忍住,一扫刚刚胸壑的郁闷,反倒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闲,你可真逗。你是认真的?”
“自然……我何时不认真过?”
时闲依旧一副正经模样,明盛华却是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因为以往不管明盛华如何吐槽上陈勤,时闲最多只是在她问起来的时候回一句嗯,其余时间大都只是安静聆听。
今日突然反常的和明盛华一起骂,还是配上这个模样,一时竟然明盛华忍俊不禁,连仪态也顾不得了。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玩呢?
我以前怎么就没遇上过你呢。”
“以前?多久以前?”
时闲也掏出一个果子默默的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自然是没入宗门前。
我突然发现你比你二姐不知可爱讨喜聪明了多少倍。”
这个夸,时闲摸摸了脸,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这还是明盛华第一次和时闲直接讨论时星。
以往两人像是有着无言的默契一般。
时闲从不询问明盛华关于上辈子的事情,明盛华也从未在时闲面前提起过。
两人仿佛真的就像一个入宗门后才认识的朋友,聊天说话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今日明盛华突然提起,时闲却也没感到意外。
有时候聊天聊着,便会出现这样一个契机,仿佛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再也忍不住想要释放一些。
“我二姐不可爱,并不影响我的讨喜。”
时闲非常臭美的回答道。
明盛华自然是已经了解了她的习性,仿佛漫不经心的道:“你怎么从来没问我时星的事?
……问她一个人在玄幽海过的如何?”
第217章不曾存在过
时闲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接着明盛华的话问道:“哦,那我二姐在玄幽海过的如何?”
明盛华瞬间一顿,对于时闲如此敷衍的询问,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时闲真的问了,明盛华不一定会说。
但时闲不在意,明盛华心中又像有一只猫在挠,挠的她心痒痒,想要将这些秘密找个人来分享。
为啥她会这样的……犯二呢?!
可是时闲的态度却莫名的让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时闲不是因为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前世的事情才会故意接触自己的。
两人的友情,至少是纯粹的。
“她过的很好。”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仿佛要将一切过去都随着这口气吹散。
明盛华如今已经能够做到提起时星没有丝毫异样了。
时星也也再不是自己前世的梦魇了。
时闲听了,却是沉默了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或者一息的无言寂静,时闲缓缓抬起拉头,面容上带着被风吹淡的笑。
“她过的好就好。”
明盛华突然笑了,笑的风轻云淡,如同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事迹。
“她从一出生就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和资源,少年时便名满荆州,一入宗门更是风云人物。
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终身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象。
无论我们怎样努力,似乎永远都无法到达她的地步。
她出现的地方,必定荣耀加身,光芒万丈。
毕竟,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压下一切人的光芒,耀眼瞩目到仿佛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如此优秀。
我虽然曾经怨恨过她,但却也不得不承认。
至始至终,我从来都未曾超越过她。
她确实有看不起我的资本。
而无能的人,只能成为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什么什么也决定不了。
包括生和死。”
只不过,被看不起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总有一天会学着反击而已。
被操控生命的人,也学会了垂死反抗。
时闲听着明盛华的话,她没说话,只是眼中却含着淡淡的笑意,笑的淡漠,却也温和。
时闲的眼中有骄傲和自信,那是为时星而骄傲,也是为她而自信。
她的二姐,一直都是如此,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但是有件事情时闲却是一直疑惑不解。
“我自幼与二姐一同长大。
她虽然是脾气不太好,为人有些骄傲,但本质却还是良善的,从不曾做过害人伤人之事。
更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践踏别人的尊严,甚至视人命为草芥。
你们之间可有是什么误会?
我总感觉……你说的时星,与我自幼一起长大的时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明盛华听到时闲的话,不由一股冷笑:“自然不是同一个人。”
时闲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便是前生今世,只要生活的环境和遇到的事情相同,一个人的本性,怎会发现如此大的变化?
你若是说别人,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二姐是自幼和我在一个家里长大的,吃喝,玩耍,修炼,从未分离。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也没用人比她更懂我。
你说的那些,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明盛华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时闲,突然笑了,眉宇中闪耀着自信。
仿佛她终于也让时闲吃瘪一次了。
笑的光华万丈,如同午夜昙花绽放,光彩夺目。
“谁告诉你生活环境一样了?”
时闲有些茫然,哪里不一样?
从出生都未曾出过家门,便是外界有变故,也不至于影响到时家庇护下的时闲和时星。
谁知明盛华突然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辈子,时家从没有一个叫时闲的人。”
时闲惊愕,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明盛华不经意的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外人这才继续说道。
“我是后来仔细查过的。
时家上一世……并未有过一个叫时闲的人。
你母亲在生你时精神崩溃,难产死亡。
时家便只有两位小姐,一位是时楼师姐,另一位便是你家二姐。
若不是我当时满心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把时家的消息给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根本就不会知道时家家主竟然还有过一位姨娘。
也就是你母亲。”
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时闲有些眩晕。
但她又知道,明盛华所说的事情……可能是真的。
她是胎穿过来的,当时芙姨娘正在生产。
时闲只记得自己生存在一片暖洋洋的地方,然后有股力道想要将她排斥出去,她当时虽然听不到,看不见,但却很乖巧的顺着那股力道直接游走。
然后便出世了。
若不是时闲胎穿,那么或许就会像明盛华说的一样,时家从无时闲,也没了芙姨娘和时妘。
“我记得很清楚,时楼师姐入了宗门,时家就时星一个女儿,全家人独宠一个。
因为她天资出众,小小年纪便在荆州之地出了名。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似乎就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她又生性好强,独自一人憋在家中十年,性格颇有些迥异,时而笑意盈盈,时而暴怒异常,喜怒无常,与她相处,时刻提心吊胆。
这几乎是当时归一宗整个宗门都知道的事情。
对了……她当时拜入了西陶真君门下,成为西陶真君最小的弟子。”
既然说到这里,明盛华便想也不想,将前世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发生在枫林额事情?”
“记得。”
“后来时楼师姐和入云峰玉敏师姐同时出任务,玉敏师姐突然断臂之事,也是时楼师姐为你在报复她的吧?”
“嗯。”
时闲也不觉得这个有必要隐瞒,整个归一宗都猜到出来玉敏到底是谁伤的,可是没有证据,她半句话都不敢乱说。
“有个姐姐真好……时楼师姐一直都是这样护短疼爱妹妹的,令人羡慕的紧。”
明盛华说这话的时候,时闲眼睛盯着她,发现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羡慕。
感觉到时闲的打量,明盛华白了时闲一眼:“我虽然不喜时星,却从未说过时楼师姐半句不好,你当为何?”
第218章前生今世
时闲面色不变,淡定问道:“为何?”
“自然是因为,时楼师姐虽然宠爱时星,却从不盲目护短。
她是个好人,却也是个君子。
当初在宗门,她虽然未曾帮过我,却也是秉持中立,唯一一个讲道理的人。
……也从没有看不起我。”
时闲想了想,非常现实的回答道:“一视同仁可以,讲道理也可以。
但我从不希望我阿姐是个好人,也不希望她是个君子。
这样的人注定活不长久也活不痛快。”
明盛华却如遭雷鸣,呆呆的看着时闲,一时竟然不知说些什么。
“我若是当年有你这样的觉悟,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当真是……活该被人欺。”
时闲不知如何安慰明盛华,因为明盛华这话中最大的怨气该是来自她的二姐时星。
也只有真正的大彻大悟,才能够说出这番话。
这时候,不说话胜于千言万语。
“枫叶林是玉敏算计你的,因为这一世,入宗门的是你时闲。
可是上一世,入宗门的是时星,我倒是记不清楚她遭遇过那些算计了。
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参加万宗大试,更没有坠入堕魔深渊,而是直接参加一年一度的考核进入宗门。
她是天之骄子,一入宗门便被西陶真君收为弟子,而我当时只是一个被随机分配到她手中的杂役弟子。
我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修炼,完成自己的任务。
谁知被一次偶然机会,被玉家姐妹拿来做筏子陷害时星。
固然有我的失误,我是蠢,可是仔细说来,我也是被殃及的池鱼。
可是事后时星却不由分说,认定我不坏好心,勾结外人想要陷害她,无论我如何解释都不听。
……这还只是矛盾的开端。
虽然时星不信任我,但不知为何,还是一直让我做她的杂役弟子。
后来我才明白,她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被玉家姐妹算计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而最能让她出气的方式,便是用我去打玉家姐妹的脸,也狠狠算计玉家姐妹一番。
然后她成功了。
我却被舍弃了。
玉家玉萱恨我入骨。
时星视我若蝼蚁,百般刁难嫌弃。
我被算计失去了杂役弟子的身份,戒律门长老亲自审判的结果。
最后沦落为一个为炼气弟子准备吃食的厨娘,若非是时楼师姐当时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只怕我的修为都要被毁。
那时,除了时楼师姐,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解释,也没用一个人愿意正眼看我一下。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归一宗就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枚棋子,最后被利用完了成了弃子。”
依旧是一片沉默,就连耳边的风此刻都吹的格外的响。
明盛华说出这一切的时候,面上却是风轻云淡,她是真的释然了。
“本来我当时全心全意只是怨恨玉萱。
对于时星,我心中一直不服,总想着要找个机会和她解释。
我可以成为棋子,因为这是我的无能,可是我不愿背上着不明不白的黑锅。
一背,就是一辈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我拼命的想要解释。
可是时星认定的事情,任凭你耗费口舌,她也不会改变丝毫。
时星她竟然当着整个归一宗修士的面,说我……屡次三番背后害人,资质低下,只会浪费宗门资源,像个废物一样,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她面前。
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把我丢出了大殿,我平生从未被如此羞辱过……自此之后便怨恨上了她。
似乎也是自那以后,我便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话,是说话的人的表情,语气甚至是周围那种如刀一般的眼神。
那时的明盛华,虽然资质一般,但一路从培灵殿上宗门,也未曾吃过什么苦,是个略微有些天真娇憨的小姑娘。
她就算被派遣成为杂役厨娘,也没有灰心丧气,努力修炼,不断攀升。
可是自此事之后,明盛华只觉得天空都是灰暗的。
她成为了整个归一宗的排斥对象,那些个想要修仙得到的修士们,个个看着光风霁月,本质里面大都是个俗人。
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缕缕不绝。
更何况她有身上背负着罪名,是宗门修士最不屑的背叛和暗算。
没有一个人愿意正眼看她一眼。
在受尽冷嘲热讽,各种排挤打压之后,明盛华选择了离开了宗门。
“我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和我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我也有错。
只是……这个错的代价太大了。
几乎毁了我的修炼之路。
我也一直以为,离开宗门,我会过的好些。”
“然后呢?”
没有一丝的忧伤和难过,明盛华说完这一大半,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早已释怀。
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
“然后?就是玉家姐妹的算计了。
那时时星可没有你的好运气。
她从时家刚出来的时候,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却也无甚坏心,只是讨人嫌罢了。
到后头学会步步为营的算计人,也是因为在玉家姐妹手中吃了无数的亏,才长了记性。
她的实力被玉家姐妹摸的透透的,只是简单利用筑基弟子外出任务时的一些空子,时星便被算计的修为尽失。”
看到时闲听到时星修为尽失的时候,眉毛下意识的一挑。
又是修为尽失?
不知为何,时闲听到这句话,总感觉有些心慌。
想起了堕魔深渊玉家姐妹的死因,时闲隐约能猜到明盛华接下来要讲些什么了。
为何明明在不同的地点和时家,时星还是修为全毁?
比起为明盛华揪心的话,时闲更喜欢动脑子去思考原因。
果不其然,就听得明盛华继续道:“时星修为尽毁后,时楼大怒。
设下一个滔天圈套,引蛇入洞,再加上玉家姐妹相互算计,竟然同时陨落了。”
时闲的心下意识的一颤。
明盛华并未感觉到异样,只是觉得时闲冷静的超乎异样,根本不想一个有感情的人。
“玉家姐妹陨落的事情,其实我也是从小道消息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