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博士的回忆
研究所总部。
“啊！”面容有些许苍老的博士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卧室门下一刻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敲响了。
“博士，您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口渴，你回去休息吧。”博士面容里带着疲倦，轻生回答道。
001听见他的声音，松了口气，回到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博士慢吞吞地下了地，踩上棉拖鞋，走到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温水。
他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就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
还有余温的被子盖在身上，博士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阿利斯，阿利斯！”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博士的耳边响起。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大家都叫他博士。
只不过他并不排斥这种称呼，尤其耳边的声音，来自于他的母亲。
“妈妈。”
“阿利斯，快过来，你看，这只小白鼠活下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人语气里带着欢快。
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满头卷发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的走进来。
“亲爱的，你睡醒了？快过来看看，我们的实验成功了！”
男人适时泼了点冷水，“成功率还是有点低了，这样的话，根本不能拿去做临床实验。”
相比于男人的客观，女人总是更乐观一些，“至少有成功案例了，不是吗？”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脸颊，“你说得对。”
阿利斯心中思念，忍不住抱住了女人的胳膊，“妈妈，不要把你的成果告诉别人，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女人低下头，诧异的看着他，“阿利斯，这个实验证明，我们可以治愈绝大多数的癌症，一旦疫苗面世，大家就可以不用因为癌症而担惊受怕了。”
“妈妈，妈妈，我只想你活着，妈妈！”
博士又一次惊醒了。
001也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博士，需不需要给您准备些热饮？”
在他看来，博士明显情绪非常不稳定，需要喝一些可以安抚情绪的饮料。
博士叹了口气，说道：“不用了，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博士没有明说，001也识趣的不再询问。
等他走了，博士才自言自语道：“不要试图改变梦境，阿利斯。”
被自己的水已经冷了，博士觉得自己喝下去，可能会更精神，于是碰到冰凉的杯壁之后，就缩回了手。
无数次把自己陷入到回忆的梦境中，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博士心底里，最想念的，就是他的母亲。
他闭着眼睛，异能运转起来，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这些小白鼠虽然活了下来，但不少留下了后遗症。”女人神色里带着担忧。
“它们的智力下降的很厉害，但是肌肉变得更发达了，我比对了很久，应该是七号试剂的剂量有问题。”中年男人看着电脑里的数据，说道。他此时用的，还是传说中的“大背头”计算机。
阿利斯从门外伸出脑袋，往里面偷看。
“进来吧甜心！”女人看到他，招手让他过来。
男人皱了一下眉头，“你可不能乱动，这里的药剂有的会诱发疾病。”
“治病的药为什么会诱发疾病？”阿利斯循着记忆，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男人笑了笑，说道，“有时候，救命的药品和毒品，只有一线之隔。”
女人接着他的话，补充道：“我们的工作，就是让有毒的药物，也能在治病救人的时候，发挥作用。”
阿利斯一阵眩晕，紧接着，画面一转。
他此时站在厨房里，对着门缝向客厅偷看。
“凯尔西，你的项目，暂时不要进行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面带愁容，一边拿手帕擦着汗，一边说道。
能看出来，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也很为难。
阿利斯的母亲猛的站起身来，“为什么？！基诺，我以为你是我坚实的后盾。当初就是你一力支持我，提供了巨额的资金，我才能够继续研究……”
基诺一只手捂着脸，说道：“凯尔西，我毕竟只是个商人，能做的事情有限。”
凯尔西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有人威胁你了，对不对？”
基诺顾左右而言他，“药品的临床实验里，有一部分人智力急剧下降。他们的家人闹起来了，说是宁可让他们死，也不愿意养一个傻子。”
凯尔西面带嘲讽，“当初说只要救活他们就可以，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
基诺抹了一把汗，说道：“总之，这个项目不要继续下去了。我们还有其他项目，凯尔西，你再选一个项目做研究吧。”
画面又是一转，阿利斯出现在葬礼上。
来往的人个个带着哀容，有的年长妇女，还会走过来，抱一下十二岁的阿利斯。
就在这时，博士醒了。
他的眼睛里带着仇恨和疯狂，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择人而噬的猛兽。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的父母死了，死得无比凄惨。
他还记得，当初看到的，几乎不成人形的两具尸体。
警员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死于一个变态连环杀人犯之手。
只是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孩子，智商高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步。
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被当地政府杀死的。
这个州的老年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的老年人或者即将步入老年的人，拥有健康硬朗的身体。
州长没有那么多钱，给这些长寿的人提供福利。
他母亲主导的药品，即使后期成功率达到了90%，也没能大面积推广使用，而是成了上流社会的续命神器。
底下的人，依旧受着癌症的折磨，倾家荡产，也不能治愈，最后凄惨死去。
他的父母是想要揭露这一切的人，也是这一场闹剧，唯一的牺牲品。
州长和他的儿子，不会记得这两个小小的研究员，更不会记得他们的儿子。
博士转头看着陈列柜上摆着的三个头骨标本，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你们一家三口，是否下了地狱呢？我也会下地狱的，妈妈，阿利斯无法去天堂和你团聚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博士，今天十点钟要去实验室，您现在要下楼吃早餐吗？”
博士收回思绪，对着门口喊道：“你先去吧，我洗漱一下就下楼。”
“是。”
288 艾丽莎的芯片
“你的意思是，艾丽莎脑部被植入了芯片？”楚南星惊讶的看向院长。
“确实是这样，原本我们以为是某种高明的催眠手法，但是找了很多心理医生，甚至还有最罕见的一名精神系亚人，都没有什么成效。”
院长回过头，指着身后的助手，说道，“还是我的助手提议做个ct，我们才发现艾丽莎的脑部嵌有芯片。”
楚南星胡乱点了两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只不过，这可是她没想到的结果。
“那芯片……可以摘除吗？”
院长摇了摇头，“那样的话，艾丽莎恐怕会很危险。你知道，脑部手术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这个芯片连接着艾丽莎的神经，用于接通大脑各个区域。”
楚南星表情变得很为难，“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院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个不太全面的办法，只不过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办法，你说。”
“我们可以尝试更改程序设定，艾丽莎会恢复有限的一部分神智，但是她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不能保证。”
为了打消楚南星的疑虑，院长解释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虽然恢复的有限，但是能避免伤害到艾丽莎。”
楚南星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还要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院长有些疑惑，问道：“你和艾丽莎之前认识吗？”
楚南星点点头，“以前在深市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火山喷发，我们就分开了。”
她摆摆手，“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我们商量出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院长也冲她摆了摆手。
楚南星出了研究院大门，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先生，坐车吗？只要20积分。”
楚南星拿着卡在车门上的读卡器上划了一下，就上了车。
这是有顶棚的电动三轮车，在基地里有很多人在用。
楚南星还在沉思中，车夫却有些着急了，“先生，您去哪？”
“大院。”
车夫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大院里的，基本不是掌权的，就是掌权的亲戚。
好在直到下车，楚南星都没再搭理他。
楚南星回到家里，敲响玉法卧室的门，“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半个小时后，玉法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说道，“更改程序吧，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楚南星闻言，拿起电话通知了院长。
那边院长听了消息，心情有些振奋。
他对艾丽莎脑袋里的芯片及其制造技术，都非常感兴趣。
然而研究院和病毒研究所的区别在于，他们绝不会打着科学的旗号草菅人命。
是以他和楚南星解释了利弊，由她来做选择。
楚南星心里也明白这一点，研究院并非不敢做决定，而是不愿意私自做决定。
“院长，艾丽莎有反应了！”助手急匆匆地跑过来。
院长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我还没下命令，你们怎么就开始了？”
助手赶忙解释道：“我们什么都没做，艾丽莎忽然有了反应。”
“有谁来过吗？”
助手抬起头回想了一下，“没有吧，好像只有秦博士端着咖啡从门口经过，不过她根本没进咱们的实验室。”
院长的眼睛眯了眯，“秦博士是脑域亚人吧？
“您的意思是……”
“叫她过来，也许她的异能真的对艾丽莎有影响。”
……
“我还要去研究新型机甲呢，你到底有什么事？”秦书音被助理拽过来的时候一脸不耐。
她转头看向院长，说道：“院长，今天的任务我还没完成呢，您让小周把手撒开。”
院长说道：“我让他叫你过来的。”
助手小周满脸得意，“你看，我没骗你吧？”
秦书音不明所以，“您叫我来有什么事？这边是计算机相关的，我可不懂这个。”
“你现在这待一会，我要验证一个猜想。”
秦书音只好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艾丽莎原本稳定下来的各项身体数值瞬间狂飙。
“院长！”小周紧张的看向他。
院长转头对秦书音说道，“对她下达指令。”
秦书音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站起来？”
艾丽莎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带倒了一堆器材之后，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秦书音看到这一幕，内心也很震惊，于是再次试探道：“往前走三步。”
艾丽莎非常乖巧地往前走了三步，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院长拿起手上的遥控器，按下关闭键，然而艾丽莎还是双眼圆睁，根本没有沉睡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实验室里其他研究员也走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秦书音捂着头说道，“不行，我有点头疼了，应该是艾丽莎等级太高了……”
院长看她脸色发白，于是摆摆手，说道：“你今天回去休息吧，陈炳锡那里，我去和他解释。”
秦书音的头越来越疼，也顾不得每日研究进度完没完成了，点了一下头，就匆匆地离开了。
……
“真是稀奇了，你还会早退呐？”光头看见秦书音回来，忍不住打趣道。
楚南星则察觉出不对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她走过去，扶住秦书音，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我……我似乎可以指挥艾丽莎。”
楚南星问道：“什么意思？”
秦书音此时头脑混乱，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继续说道：“我对艾丽莎的指挥权比遥控器要大。”
楚南星瞪大了眼睛，“不是说艾丽莎是被芯片控制的吗？”
秦书音拄着脑袋，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原因，不行，我得去躺一会儿。”
楚南星赶忙扶着她去了卧室。
“孟姐几点能回来？”楚南星出了卧室，问郭嫂。
郭嫂看了一眼日历，说道：“今天周末，估摸着五点就能回来了。”
此时屋里的表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四十几分，距离五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秦书音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由于用脑过度，她几乎沾枕就着。
等她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她居然整整睡了十七个小时！
末世后，随着等级提高，亚人需要的睡眠已经大大缩短了。
每天三个小时的睡眠对秦书音来说就已经足够养精蓄锐了，十七个小时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不能想象的事。
289 先知的利刃
一年后，秦书音带着一队特殊的士兵，到基地外狩猎。
这群人身上穿着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机甲，只不过动力核心不是蒸汽机。
这是秦书音和副院长陈炳锡一年来呕心沥血，借助德维特的假肢，研究出来的新成果。
然而他们这次出来，可不仅仅是试验机甲的。
他们这次来，有更加重要的试验要做。
秦书音自己，也是试验的一部分。
“系统启动中……”
“系统启动完毕。”
秦书音的耳中传来冰冷的电子音，眼前也出现了一个光屏。
只不过，她所看到的，可不是自己的眼睛应该看到的画面，而是周围二十个士兵所看到画面的组合画面。
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庞大的进化金钱豹。
不同的是，秦书音看到的，是仿佛像世界地图一样包含所有皮肤的，变形的豹子。
二十个士兵将豹子包围住，视线完美覆盖了豹子身体的各个角落。
秦书音的大脑飞速运转，眼前的光屏自动在豹子的身上标记出各个弱点。
二十个士兵眼前的画面中各自出现了几个自己攻击范围内的红点，下一瞬间，二十人一起动手，四级金钱豹瞬间倒地。
陈炳锡和秦书音忍不住击掌祝贺，“哈哈，成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那二十个士兵，每一个也不过是二级，正常情况下，这么一小撮二级亚人，在四级进化兽的面前，就是送外卖的。
然而现在有了秦书音远程指挥，他们居然可以秒杀四级进化兽！
然而这就是极限了，二十个人，在想杀等级更高的敌人，要么增加等级，要么增加人数。
车后座的院长问道：“指挥二十人会不会有些疲劳？”
秦书音摇了摇头，“他们的能量总和比不上艾丽莎，所以还好。”
院长示意助手小周做记录，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实话说，一年的检测，我们都没发现你的异能和我们有何不同，但是目前能指挥植入芯片的机甲战士的，只有你一个人。”
秦书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想，或许是等级的问题，整个研究所的脑域亚人里，多数都是二级三级，只有我一个人是五级。”
院长皱紧眉头，“如果是这样，可就不好办了，基地里培养出一名五级亚人，可是要费不少心血的。”
看着秦书音不解的表情，院长很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是楚南星呢？全华国也就她这么一个变态，能养出这么多五级。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这个，咱们也算是压了央京一头。”
秦书音抽抽嘴角，“您几岁了，还争这种虚名呐！”
院长尴尬的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加大强度。”
车子缓缓往回开，后面的机甲战士则任由机甲的动力带着自己往回走。
……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训练，秦书音的机甲队伍已经扩大到了一百人。
他们完美遵循着秦书音所有的指令，如同秦书音的手脚一样。
由于秦书音间接拥有了强大的战斗能力，基地长决定将她重新编入青龙小组。
这次的新成果在基地的轰动不小，人们称呼秦书音为“先知”，而她的机甲战队，则被称为“利刃”兵团。
作为一个脑域亚人，秦书音却能指挥一百个二级亚人，就能发挥出五级的战斗力。
秦书音自己已经可以完美控制手下脑电波的接入与切断了，她的异能静纯度也更上一层楼。
……
“怎么样？还感觉心情烦躁吗？”楚南星认真的问道。
艾丽莎摇了摇头，“后遗症已经基本消失了，虽然偶尔会有烦躁的情绪，但我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伤人。”
楚南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然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我这次出任务的时候，就担心你会在基地里闹事。”
艾丽莎笑了一下，“说实话，你现在是我第二喜欢的人。”
楚南星扫了一眼玉法，意思不言而喻，艾丽莎吐了吐舌头，“其实我是觉得玉法像我的爸爸一样。”
楚南星点点头，她自己也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像是男女之情。
话说这一年时间，基地改变了很多。
比方说基地里出现了一大批机甲战士。
和新能源装甲不同，机甲走的是重量级路线，它们相比装甲更加笨重，但攻击力也更强。
穿着装甲的战士，更多依赖于自身的实力，而机甲战士，则更多的依赖于机甲强大的攻防能力，以及自身迅捷、精准的操作。
这些机甲战士无一例外，都是强化系，他们的各项属性均衡，反应快，耐性强，相比同等级的亚人，攻击力更弱。
机甲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弥补。
由于秦书音和她手下的兵团需要时时磨合，因此需要居住在相邻的区域。
基地长大手一挥，分给了青龙小组一个单独的营地。
不仅青龙小组、利刃兵团，狴犴营也搬了进来，三百多人住在一起，比之前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楚南星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脑子里植入这么个东西，还是特娘的alpha版本，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个坑。
但秦书音这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好强的要命，当初芯片刚生产出来，她就毅然决然的接受了移植。
等楚南星知道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这厮刀口都他妈愈合了。
现在想起来，楚南星还不免有些生气。
她看着几个提着手提箱的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的一个人拿出证件，“是这样的，楚少将，为了避免程序出问题，我们需要跟随在秦中校的身边。”
另一个短发女人，眸子亮晶晶的，看起来就精明又冷静。
她接着说道：“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对程序进行更新和升级。”
楚南星点点头，看了看为首男人的发际线，略微放下了心。
一个脑域亚人都能殚精竭虑到发际线后移，可见这次的芯片和内置程序，是相当用心的。
她随手招了一个士兵过来，“给他们安排房间，尽量安排在利刃兵团附近。”
“是！”士兵敬了个礼，随后对那几个程序员说道，“请跟我来。”
秦书音走过来用胳膊肘怼了怼楚南星，“还生气呐？”
楚南星板着脸，“严肃点！”
290 以攻为守
秦书音嬉皮笑脸的往楚南星身边蹭，“这不都过去了嘛，你看，我现在好好的！”
楚南星脸色仍不太好，“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手术有失败几率，当初做手术的，可不止一百零一人。”
说起这个，秦书音也收敛了表情，“他们是自愿的，基地也承诺，如果他们死在手术台上，基地会照顾他们的家人一辈子。”
楚南星冷笑了一声，“呦，我还是受益人呢！”
秦书音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说道：“诶，我有点头疼！”
“孟知春呢！把她叫回来！”楚南星立刻喊了起来。
“诶诶，不用了，逗你玩呢。”
“……”
下午的时候，秦书音照旧带着利刃兵团出去狩猎，这次楚南星也跟过去了。
与其他兵团不同，利刃兵团有着严格的阵型要求，毕竟他们的单体实力并没有很高，一旦被敌人发现了突破口，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楚南星在旁边看着，说了一句，“防守能力不太够啊。”
秦书音笑着说道：“没办法，能有这个攻击力，已经是多项技术结合下的产物了。”
想想这些机甲的创意来源，楚南星就有些想笑。
“啧，德维特的假肢你们还给他了吗？”
秦书音双手一摊，“还了，反正都研究透了。”
远在基地牢房内的德维特，此刻郁闷不已。
他的假肢是回来了，问题是，周围狱守带着的机械手套是怎么回事？
德维特越看越觉得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的假肢，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然而他不知道，这种手套不过是小玩意儿，比起全套的机甲，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相比于德维特的“半成品”，在此基础之上研发的新型武器自然是更进一步。
比如更先进的减震系统，在发挥最大实力的情况下，减少自身的损伤。
这些狱守实力一般，不然也不会长久的在基地内工作。
“你他妈小心点儿！把犯人放出去，咱们都得吃官司！”这群狱守的头儿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原来是狱守里面有个愣头青，刚拿到手套就忍不住试了试，把墙壁打出一个大洞。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一时兴奋了，头儿，听说这玩意儿是根据他的假肢改造的？”
狱守指了指德维特。
他们的头儿忍不住嗤笑一声，“放心吧，他那个假肢里是一把枪，而且没子弹。”
这一切都是楚南星的安排，按理来说，这些狱守不过是军队里的边缘人物，根本不可能这么早领到这些武器。
但楚南星和军械司打了招呼，提前给他们发放了武器，目的就是要让德维特看到。
这种为他人作嫁衣的事，德维特肯定是没有做过的，如今楚南星也让他享受一下这种憋屈的状态。
“你最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楚南星侧过脸看着秦书音。
“什么不对？嗨，你别瞎想了，我都检查过了，我的手术很成功，一点后遗症也没有。”秦书音以为楚南星担心她的身体，赶忙解释起来。
楚南星轻微的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怎么说呢？就是异能总和变大了。”
秦书音没办法准确探知自己的异能具体有多少，因此表情非常疑惑。
“不如试试辅助艾丽莎？”楚南星试探着说道。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还要看艾丽莎愿不愿意。”
楚南星说道，“反正她脑子里也有芯片，你只开通辅助的权限不就行了？反正一百人需要你指挥，你也没空控制她的行动。”
秦书音点点头，“等回去我和她讲。”
“走，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车子身后缀着一群像机器人似的机甲军团，在荒野之上，颇有一些蒸汽朋克的美感。
利刃兵团的人都筋疲力竭，他们的训练强度太大了。
在秦书音的指挥下，他们必须要做到指哪打哪，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这话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却很难，至少几个月磨合下来，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会出现一定的失误。
想要百分之百的完美是不太可能的，因此秦书音在规划作战计划的时候，总会留下一成的容错率。
即便如此，每天的训练仍旧让人非常疲惫。
“咱们什么时候能真的出任务啊？我都听说了，楚少将在东北那边，徒手打败过进化鲨鱼。”一个士兵一边说着八卦，一边还在机甲里用手擦汗。
是的，他们的机甲内部空间充裕，相比贴身的装甲，这些机甲更像是单人驾驶的战争机器。
“这个你就别想了，咱们现在在陆地上控制这些机甲都有点费劲，更何况是水下？你知道那要多大的力气吗？”走在他左边的朋友打击他道。
“你这话说的，勤学苦练嘛，总有一天我也能在水下作战。”
这时候右边的人开口了，“真是人比人得死，听说楚少将穿着普通的装甲下水就能徒手搏鲨。”
“这你想多了，我听说当时楚少将之所以穿着装甲，是因为不想背氧气瓶。”
……
秦书音所在的指挥车能接收到这些人的语音消息，楚南星坐在她旁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秦书音打趣她，“啧啧，不错啊，江湖上到处都有你的传说。”
几个小伙子聊的兴起，完全忘了指挥车可以单向接收他们的语音消息。
“咱们以后是不是要经常出任务了？”右边的士兵说道。
中间的士兵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别人看不见，于是补充道：“那是肯定的，楚少将一年在基地里也待不了多久，咱们现在编入她的麾下，自然也是常年在外的。”
“听说津贴很高。”左边的士兵插嘴。
中间的士兵笑话他，“你怎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津贴？”
“嗨，你们这些单身狗不懂，我还得养家呢，我当初手术的时候，我老婆都怀孕五个月了，我恢复期的时候都没能去看一眼，女儿就出生了。我这心里吧，总觉得有亏欠。”
另外两个人安慰他，“以后就好了，别看青龙小组的任务危险，哪一次不是把大家都全乎着带回来了？你这是铁饭碗。”
楚南星则拿起车里的话筒，说道：“的确是铁饭碗，好好干，有机会我找基地长给你们提薪水。”
几个人都打了个抖，这才想起他们和秦书音大脑接通的时候，所有的信息都是会被指挥车收集的。
291 工厂
几个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楚南星把话筒复位，耸了耸肩，“看来他们比较怕我。”
秦书音则笑吟吟的说道：“等回去了，还要给你展示新成果。”
“什么成果？”
“等回到基地你就知道了。”
……
两个小时后，楚南星看着面前的工厂，疑惑地看向秦书音。
“这是最近新成立的军工厂。”
楚南星更疑惑了，“虽说武器确实一直不太够用，但是基地里的工厂已经不少了，再成立几个，恐怕种地的人都不够了。”
秦书音神秘一笑，“放心吧，这些人并不会影响农耕人数。”
楚南星松了口气，不是“狂征暴敛”什么的就好。
两个人走了进去，楚南星的脸就是最好的证件，还没有到门口，就有人打开了门。
楚南星感觉有些不对，视线往下拉了一点。
眼前的人，装着一支义肢，如果不是颜色还不够仿真，楚南星都不会怀疑这是假肢。因为它实在是太灵活了，就像真人的胳膊和手一样。
秦书音解释道：“如果放弃强大的攻击能力，这些机械手臂还是很灵活的。”
楚南星恍然大悟，“所以，里面的人都装了义肢？”
“大多数吧，除了少部分的聋哑人。”
楚南星对着开门的人笑了笑，才走了进去。
不同于预想中的愁眉苦脸，这里的人个个神采飞扬，感觉比她这个亚人过得滋润多了。
他们的神采里带着自信，看向秦书音的眼神里带着感激。
“秦小姐来了！”
“秦小姐好！”
“秦小姐！”
……
秦书音带着楚南星所过之处，都会有工人和她打招呼。
楚南星看着这些人，他们多数都有肉眼可见的残缺，外边看不出来的，估计就是聋哑人了。
楚南星问道：“工厂有多少人？”
“五千多。”
“残疾人比例有这么高吗？”
秦书音叹了口气，“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高，倒不是说残疾人本身就少，而是他们很少能在末世活过七年。”
她抱住肩膀，“不过，末世后，有一部分勉强生还的士兵，他们，组成了这些人中的大部分。”
楚南星疑惑道：“基地应该会有补贴吧？”
秦书音笑了，“你肯定是体会不到，但我能体会到，他们，想做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拖累。”
楚南星不太赞同，“什么叫你能体会到？”
“我之所以坚持手术，就是因为，我不想永远待在基地里，做个受人保护的研究员。”
“但你的研究本身很有价值。”
“已经快没有了。”
楚南星愣了一下。
秦书音拍拍她，“回去再说。”
参观完了工厂，楚南星和秦书音回到了营地。
“说说吧。”楚南星关好门，转身询问起来。
“基地里已经有不少脑域亚人了，研究进行的都很快。而且陆地上的研究材料基本都已经采集了，没有新的材料，很难有新进展。”
楚南星摩挲着光滑的下巴，说道：“所以我们要开启航海时代了，是吧？”
秦书音点点头，“不过我们只能辅助，至少名义上是，毕竟长安基地不设立海军。”
楚南星想想长安附近的版图，沉默了。
附近都没有海，哪里来的海军？
不过这冯骥强是真的把人往死里用，敢情儿陆地刚探索完，就要把人扔大海里了。
想想最近几年陆地上发生异种大规模侵袭的次数，楚南星也觉得，陆地不再是我等的战场了。
秦书音接着说道：“不过这话不能让其他军团的人知道，毕竟他们每天还等着新武器呢，这话说出去，难免人心惶惶。”
楚南星坏笑一声，“反正最新的机甲他们碰都没碰过，还能顶一阵儿。”
不得不说，楚南星带队执行任务，虽然每次都是难度系数最高的任务，但武器配备也是最精良的。
全基地的人都没有的东西，他们青龙小组也要有。
装甲都改良了四代了，每次都是他们第一个拿到成品。
门吱呀一声开了，楚南星回过头，正好看见玉法和艾丽莎。
两人看起来神态放松，与当初刚被救回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回来了？刚好有事找你们两个。”
……
“看艾丽莎的意见，她同意我就同意。”玉法转头看了一眼同坐在沙发上的艾丽莎。
艾丽莎点点头，“反正也只不过是帮我寻找弱点，又没有指挥权，何乐而不为呢？”
她笑了笑，说道：“更何况，你想控制我，也不需要我同意吧？研究院里的事，我还记得一点。”
秦书音有些尴尬，“那个只是在帮助你恢复神智，听南星说，在外面碰见你的时候，你偶尔会失控。所以我们推测，你还保留了一部分神智。”
艾丽莎赶忙打断她，“我可没有责问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了。”
楚南星看她们两个说好了，于是站起身，说道：“我去基地长办公室一趟。”
自从刚才秦书音和她说了研究院的近况，她就想去找冯骥强了。
相比于被动的被派出去，她更喜欢掌握主动权。
“先生，坐车吗？只要……”
楚南星没等他说完，就上了车。
骑着电动三轮车的老大爷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这个人。”
“先生，去哪啊？”
楚南星说道：“基地长办公室。”
老头骑着车，后背修炼浸出汗来。
骑三轮电动车也会累吗？当然不会。
只不过，楚南星一直盯着他看罢了。
“新搬来的？”
老头背脊一僵，显然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颤抖着答到：“是，才搬来几个月。”
楚南星收回目光，“难怪不认识我，我也出去了几个月，才回来。”
正在老头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楚南星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想搬来长安基地了？你以前在哪个基地？”
老头说道：“荆楚省那边的一个小基地，还是大基地好啊！我以前都吃不饱饭，好容易搭顺风车来了这里，就像到了天堂似的。”
“先生，到了。”
楚南星点点头，仿佛怕摔倒似的，把着车门倒退着下了车。
等老头骑车走远了，她的眼睛才眯了起来这个人，有问题。
只不过她对于自己的感知能力很自信，这个老头儿根本没有异能，只不过气血比普通人旺盛一些。
她勾唇一笑，这样的人，像是常年吃不饱饭的样子吗？
292 旁观者
楚南星非常肯定，这个老头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不过这么个普通人，又能做什么呢？楚南星没什么头绪，向着基地长的办公室走去。
“我要找一下基地长。”
“您稍等。”秘书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微微颔首，才拿起内线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基地长请您过去。”
“谢谢。”
楚南星转动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来了，正好我有事找你。”
冯骥强的椅子缓缓转动过来。
楚南星警惕地后退一步这老小子没憋好屁！
冯骥强有些想笑，“干嘛呢，过来坐。”
楚南星嘟囔道：“刚才那老头要是有这么可怕，也不会被发现了……”
冯骥强耳朵好使，随口问道：“什么老头儿？”
楚南星走到他对面坐下，揉了两下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今天碰到个蹬车的老头儿，感觉挺可疑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这个人确实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异常的能量波动，只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
冯骥强一向对她的话很重视，于是说道：“你可以说一下他的特征，我让秩序司的便衣注意一下。”
楚南星从锁骨处那里按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内存卡。
“在这里，我刚才下车的时候拍摄的。”
冯骥强调取了画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都已经计划好了？”
楚南星摸摸鼻子，说道：“我只是觉得，基地内部的安定，不容有失。”
冯骥强打电话给刘司长，“图片上的人，查查他。”
楚南星坐在他对面，忽然发现，基地长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基地长只是个普通人，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一直以来，基地长在基地说一不二，带领全基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即使他是个普通人，也从来没有人胆敢轻视他。
许是楚南星的目光太明亮了，冯骥强忍不住转头看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
楚南星回过神来，岔开话题说道：“我在想下次出任务，是不是该去海边了。”
冯骥强笑了笑，“是啊，一转眼都快八年了，华国的土地都快被你踏遍了。”
楚南星心口发酸，掩饰的低下了头。
冯骥强人精似的，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好笑的说道：“我也才五十几岁，又不是七老八十要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楚南星吐槽了一句，“嗨，兴许你能把我送走呢？”
这话说的挺不吉利的，不过楚南星不信鬼神，也不在意这些。
认识了魔眼之后，楚南星更不怕这些了，神难道不就是所有人都崇拜的人吗？
冯骥强感叹一句，“长安基地有你，就像大汉有了霍去病。”
说完他反应过来，“怎么越说越短命呢？”
楚南星耸耸肩膀，说道：“如果一个人一生的功勋是有极限的，那么我肯定远远不如我男神霍去病了，毕竟我都三十多了……”
原本有些低落的气氛此刻都被打破了，冯骥强心里松了口气。
“说起来，我也该和其他基地里的几个老东西来个会了。”
楚南星看着面前的“老东西”之一，抽了抽嘴角。
“我以为你们早就说好了。”
冯骥强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每个基地里的先锋都像你似的，横冲直撞，哪儿都敢去？”
他敲了敲桌面，说道：“而且得等藏区边境的兵都各自撤回基地再说。”
楚南星有些诧异，“边境的兵说撤就撤吗？”
冯骥强摆摆手，“你想多了，纯粹是因为那边没什么可守的了。”
“板块分开了？”
冯骥强点点头，“嗯，分开到一定限度了，就算有人想过来，也要看看大海答不答应。”
“啧，也不知道他们会漂到哪去。”楚南星在一边说风凉话。
随后她站起身，“行，等你开完会给我消息，我就先走了。”
冯骥强冲着她摆了摆手。
说实话，这位基地长对楚南星一直相当和蔼，就像父亲一样。
与此同时，蹬车的老头儿也赶回了自己家中。
他一人独居，没有家人。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和几件简单到简陋的家具。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飞快地折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只精巧的纸鹤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纸鹤从窗口缓缓飞出，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是一个特殊的亚人，他的异能更多在于观察。
组织里的人，都称他为“旁观者”。
旁观者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上也全无加强。
以此为代价，他们获得了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楚南星下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拍了他的照片。
但这老头儿一点也不慌，反正他的房间里，除了家具就是日用品和白纸。
这些东西可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老头儿相信，只要他不轻举妄动，几个月后，这些想要调查的人，就会对他失去兴趣。
他笑了笑，内心一片平静。
此时窗口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摊贩，摊贩旁边，还有一个抽着烟买小吃的人。
“呵，这么快就来了……”老头儿冷笑了一声，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像是坏掉的风琴。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去旁边隔断出来的小厨房做饭去了。
房子周围观察他的人，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错过了什么。
只不过他们来晚了，老头儿刚刚放出了暂停行动的纸鹤，恐怕几个月的时间里，所有的可疑人物都不会轻举妄动了。
“队长，我这边没有异常。”
“我这边也没有。”
“我这边也没异常。”
……
楚南星回到家里，吃了晚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的那个老头儿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只不过要怎么利用这种第六感，楚南星也没有头绪。
尝试了很久都睡不着，楚南星决定去那个老头儿家看看。
“刘司长，今天基地长让你调查的人，你有查到吗？我想看看他的资料。”
刘司长痛快的把资料发给她，也没多问什么。
楚南星拿起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住在小户型区……”
“单身……”
“五十四岁……”
这资料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楚南星大概记住了上面的信息，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293 不同势力
楚南星看完资料，自然也知道这老头的具体住处了。
此人在基地登记的名字叫做田苍真，这名字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劳动人民的名字。
楚南星心里更觉得可疑了，她放下手机，穿着全黑的紧身衣，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由于有些轻身功夫，虽然不像武侠片里能在水面上飞行，楚南星至少也能飞檐走壁，身轻如燕。
“你干嘛非要去看看，我是没感觉出那老头儿有什么异常的。”魔眼抱怨了一句。
楚南星解释道：“可能是我多心，但我总要确认一下，才能心安。”
此时房子周围还有便衣在盯梢儿，末世之后，这些警员的工作更加忙碌了。
楚南星没打扰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子。
虽然田苍真是个善于观察的亚人，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他睁着眼睛。
田苍真满心以为自己只要照常生活，就能打消别人的疑虑，是以现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在睡觉的。
楚南星穿着棉布底的鞋子，动作轻盈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她看了一眼卧室里熟睡的田苍真，决定先去其他房间看看。
这里都是为单身人士盖起来的小房子，一般都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小院子。
客厅里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楚南星蹑手蹑脚地，去了厨房。
厨房非常整洁，橱柜和料理台都擦的光洁如新，杯盘碗筷也很整齐。
玻璃橱柜里的碗盘都是黑色的，看起来非常朴素。
“这是？”楚南星心中疑惑。
她对着眼前的竹制品拍了个照片，打算回去问问别人。
视线再往下，是一个小酒柜。
里面摆放的，都是末世前超市里常有的清酒和梅子酒。
楚南星还在料理台上，看到一玻璃罐儿的腌梅子。
“也太喜欢梅子了……”楚南星腹诽。
她走的进了一些，特意去看了看刀架上的刀子，这刀子做工相当好，看起来不像是摊子上随便买的。
保险起见，楚南星也对着刀拍了个照片。
夜视情况下，照片肯定不是很清晰，但楚南星因为这糟老头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所以只能今晚过来了。
把屋里都查看了一番，楚南星才扬长而去。
……
第二天，楚南星拿着照片问郭嫂，“郭嫂，你知道这个是干嘛用的吗？”
郭嫂凑过去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说道：“这是做饭团和寿司用的，以前孩子他爸早上来不及吃饭，我就给他做这些小玩意儿。”
楚南星心中震惊，“这东西是做寿司的？”
郭嫂点点头，“可不，家里也有一个，就是这些没啥营养，我就没给你们做。怎么了，忽然问这个，想学做菜啊？”
楚南星没理会她的打趣，而是接着问道：“郭嫂，你说，五十多岁的华国男人，会自己做寿司吃吗？”
郭嫂笑着摇头，“做不做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咱们这边还有男人在家里备着做寿司的竹帘的。”
“像我这样天天做饭，什么工具都备全了，那还好说，毕竟我得给你们做饭吃。但是换成男人，他们哪里有这么细心？除非经常吃！”
楚南星想起那些素色的碗盘，一柜子的清酒，以及那一罐腌梅子，只觉得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滑动屏幕，给郭嫂看第二张照片，“这个呢，你认识吗？”
郭嫂眯起眼睛，凑近了看，“怎么都黑灯瞎火的，我看看……这是主厨刀，一看就是东瀛产的，在咱们这边可是高档货，我记着末世之前，这东西得两三千一把呢。”
楚南星面色凝重，腾地一下站起身，“郭嫂，这件事很严重，我得去打个电话。”
说着，她径直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基地长，我想昨天那个老头儿的身份，我知道个大概了。”
冯骥强纳闷了，“秩序司那么多人盯梢，也没发现什么，你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楚南星干咳了两声，面色有些尴尬，“我昨天夜里，偷偷进了这老头儿的房子。”
冯骥强笑了，“行啊，梁上君子。”
楚南星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怀疑他是东瀛间谍。”
冯骥强悚然一惊，随后问道：“有什么证据？”
楚南星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说不上是证据，不过，昨天我在这个人的厨房里，发现了制作寿司的工具，还有清酒、梅子、东瀛主厨刀。”
冯骥强想了想，说道：“这确实算是合理的推断，只不过，万一他是个喜欢吃日料的华国人呢？”
“我当然也有这个疑虑，不过，我总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你不觉得，田苍真这个名字……”
冯骥强脑中灵光一闪，“中田苍真！”
楚南星听后，心里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只不过她仍有疑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还是说只是猜测出其中一个可能？”
冯骥强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末世前，他是个很有名的间谍，我们想要抓他很久了，但始终一无所获。”
冯骥强拍了拍脑袋，“你这么一说，我再看他的照片，越看越像个东瀛人。”
楚南星问他，“你打算怎么办，要抓捕他吗？”
“当然。”
楚南星告知了他一切，之后就没多说什么，几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而冯骥强那边，下了命令，抓捕中田苍真。
中田苍真此时正在蹬车，陡然发现周围气氛不对。
他不慌不忙地骑着车往闹市去，等到了地方，瞬间跳下车，几个拐弯，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众人没想到他这么警惕，这么滑不留手，等再想追上去，已经来不及了。
“快通知基地门口的守卫，别让他出了基地。”一个小队长对着手下的警员说道。
然而中田苍真并没有逃出基地，而是顺着人流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顺利到了一个僻静处。
他看着四下无人，伸出手搬动地上的井盖，一个通道的入口就显示出来。
这是下水道入口，只不过下面，被他们的人秘密改造了。虽然气味仍旧不好闻，但至少可以住人了。
地下四通八达，中田苍真把井盖盖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突然要抓他，但中田苍真明白，以及不能在这个基地再留下去了。
294 地下交通
“司长，人不见了！”一个督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他此时满头是汗，这当然不是累的，而是担忧所导致的。
一群人盯着，结果还是把人跟丢了，基地长知道，怕是要发脾气。
更何况这人已经确定了身份，是个东瀛间谍，这样的人放跑了，绝对是他极大的失职。
刘司长看着自己的属下，感觉自己的发际线快要保不住了。
他心里忍不住咬牙切齿，怎么丢的！怎么跟丢的！
“你先出去，回头再收拾你！”他瞪了那督察一眼，摆摆手把他赶出去了。
门咔哒一声关紧，刘司长拿起了电话。
他用袖子擦了擦脑门儿上的虚汗，报告了间谍已经逃跑的事实。
基地长那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组织人手接着查，在全国的大基地发布通缉令。”
挂断电话之后，冯骥强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有些松弛的皮肤，暗叹自己老了。
刘司长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臭骂，心中也有些意外。
……
楚南星很快也知道了消息。
只不过她并不意外，她早就有所猜想，如今也得到了验证。
如果是个普通人，哪里还敢做间谍呢？
这位中田苍真，肯定是有特殊的手段的。
只是中田苍真不知道，昨天楚南星夜探他的住所时，给他留了点东西。
那是胖子给她的，一个小小的符。
只要中田苍真不是在大白天洗澡的话，想必是不会发现有一张小小的黄纸贴在他的衣服内侧的。
为了避免过度接触皮肤被他发现，楚南星利用内力，把符贴在了他衣服对应两块肩胛骨中心的位置。
此时这张小小的符，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胖子，和我出去一趟。”
胖子二话没说，跟着楚南星就走出去了。
“你自己写的符，能感应到吗？”
胖子点点头，“能感应到大体方位，如果想感应具体位置，符本身会发热，应该会被人察觉。”
胖子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楚南星说什么，他往往立刻就能反应过来她的意图。
楚南星点点头，“先感应大体位置，等到了大概范围，在感应具体位置。”
胖子忽然掏出一堆符纸来，一把塞到楚南星怀里，“老大，您给我拿着啊，我这放在身上干扰太大了。”
楚南星低头看着怀里的符纸，忍不住咂舌，“你带这么多符出来？”
胖子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这不是上次差点冻死，后怕吗？”
抱着一堆数量多到能用到世界尽头的符，楚南星不远不近地跟着胖子。
“老大，我感应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有一段距离，又怕大声喊会被潜藏的间谍发现，胖子和楚南星用通讯器联络。
楚南星习惯性地按了一下耳机，随后问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别的都在营地附近，只有一个，在地下。”
“地下？”
“对，就在地下，我再三确认过了。”
楚南星又联络了刘司长，“刘司长，你手下的人是在哪里跟丢了中田苍真的？”
刘司长被人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面上有些尴尬，最尴尬的是，他此时正在和下属开会。
只不过楚南星这人一向不爱和别人废话，她既然问了，刘司长也肯定会告诉她。
“在集市，追到胡杨街第三个胡同附近，他就不见了。”
“谢谢。”
“你们有线……”刘司长面对手机里的忙音，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挂断电话的楚南星，则带着胖子，往胡杨街走去。
沿途的摊贩也在讨论这件事，虽然不知道犯人的身份，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把他作为谈资。
“我当时还纳闷呢，忽然跑出来个老头儿，力气还不小，把我推了一个趔趄。”
“就是，当时我刚要开口骂人，迎面就来了一群警察。”
……
“群众们对于八卦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楚南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胖子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尖得很，刚到了胡同口，他就指着前面说道:“头儿，找着了，就是这！”
楚南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胡同里有一个井盖。
由于胡同狭窄，这里没有沉重的液压井盖，而是普通的下水道井盖。
既然是这样，符咒在地下也就说得通了。
楚南星打电话通知了刘司长，“刘司长，我有线索了。”
刘司长心中大喜，连忙问道:“什么线索？”
“中田苍真在地下，我是说，他在下水道里。”
楚南星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们最好派人守住所有的下水道口，当然，液压井盖的不用守着，他肯定打不开。”
“没问题！”
刘司长挂断电话，就收敛了喜色，满脸严肃地看着会议室里的人。
“现在楚少将确定了犯人藏在下水道里，你们现在要守住所有的下水道口。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容有失。”
手底下的人纷纷答“是！”，就迅速分散开去部署人手了。
楚南星带着胖子就要钻进下水道，胖子犹豫道:“老大，要不我一个人下去吧。”
楚南星摆摆手，“这个人的能力目前还不确定，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要不是气氛不对，胖子都以为自己是言情剧女主角了。
“嗯？不对，为什么是女主角？”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楚南星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发癔症了。
“行了，下去吧。”楚南星偏了一下脑袋，示意他跟上，就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熏天的臭气，这里的气味勉强还可以让人接受。
胖子松开捏在鼻子上的手，疑惑地吸了一口大的。
“卧槽，还是挺臭的，老大你怎么没什么反应。”胖子跟在楚南星身后小声嘀咕。
楚南星皱了皱眉头，“尽量别说话，这里回声很严重。”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老大，他不在这附近，我们要追上他，得走不少路。”
楚南星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说道:“关键不是这个，这里的管道四通八达，我们很有可能找不到路。”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板，这里被清理的很干净，就像专门给避难的人准备的。
“挑干净的路走。”
胖子听她的话，看了看脚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走了没多久，楚南星看着眼前改造出来的小房间，冷笑了一声:“越来越有意思了……”
295 千纸鹤
此时正在某个地下隔间里躲避的中田苍真不会想到，已经有人锁定了他，并且全速追了过来。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裁剪好的正方形白纸，有些粗糙的双手却有着不同寻常的灵巧。
一只纸鹤没多久就折好了，中田苍真托着纸鹤，说道：“亲王阁下，属下中田，目前已被长安基地察觉，请安排人手营救您最忠诚的下属吧。”
小巧的纸鹤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下水道井盖虽然不能让人穿过，却是可以让纸鹤穿过的。
……
“嗯？什么东西？”一个警员低头向井盖看去。
他小心地伸手过去，把才冒头的千纸鹤抓住了。
“快快！录音！”警员疯狂地拍打自己的同伴，另一个警员手忙脚乱地掏出录音笔。
纸鹤传达了中田苍真的话，就失去了灵性，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纸鹤。
此时此刻，中田苍真感觉到自己的纸鹤失去了灵性。
原本躺在单人床上养精蓄锐的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可能只是偶然被人看见，拦住了。”中田苍真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带着一丝慌乱。
他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转移地点。
而他纸鹤里的声音，此刻正被放在冯骥强的面前。
里面的日语被翻译仔细的辨认着。
虽然两个警员反应快，但还是有一些地方没有录下来。
如果中田苍真在这，就会知道，他们漏了“亲王”二字。
“看来他有不少帮手啊！”冯骥强的脸氤氲在热茶的雾气中，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身后的秘书知道，基地长生气了。
外界和楚南星一直在互通消息，此时楚南星也知道了纸鹤的事。
“居然是这样奇葩的能力，果然符合他的间谍身份。”楚南星感叹了一句。
胖子点头赞同，“而且这个能力很隐蔽，谁会注意到天上飞过一个比蜻蜓还小的东西呢？”
“而且，如果只是保留声音这一个功能，一只纸鹤需要的能量应该很少，这也验证了他为什么看起来像个普通人。”楚南星补充道。
“快到了。”胖子小声提醒道。
两个人瞬间停止交谈，放轻动作和呼吸。
此时中田苍真正在快速地奔跑着，忽然，他的后背感到一阵灼热。
“是阴阳师！”他心中震惊万分。
“是谁对我动了手脚？”中田苍真脑中闪过几张脸，那些都是亲王阁下的敌对势力。
其中三笠宫的阴阳师是最多的，中田苍真怀疑，是三笠宫的人在检视自己。
只能说弹丸小国权利斗争还挺厉害，他们互相猜忌，个个都心怀鬼胎且行事多疑。
然而楚南星可没打算给他时间疑神疑鬼，几分钟就和胖子两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是你！呃……”
楚南星一记手刀，中田苍真就晕了过去。
她耸耸肩膀，“其实这样也不好，连一合之敌都不算。”
胖子心里腹诽，谁能是你的一合之敌啊？朵蜜天女吗？
楚南星拎着犯人，就近找了个出口，就爬了上去。
“妈的，在下面待久了，感觉天上的雾霾都是香的！”胖子感叹了一句，周围看守的警员都忍不住笑了。
“这人没什么武力值，把他带回去吧。”楚南星随手把中田苍真丢给一个警员，就带着胖子走了。
“等等！”楚南星回过头，问道：“纸鹤在谁那？如果可以的话，让他送到营地给我看看。”
……
“老大，秩序司的人。”
楚南星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来人并不是警员，而是刘司长的秘书，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
“司长让我把这个给您送过来。”
秘书拿着一个装着纸鹤的证物袋，双手托着，十分有礼貌地递给楚南星。
“有检测出什么能量反应吗？”楚南星接过证物袋，看了一眼。
“没有，应该只有传递消息的功能。”秘书扶了一下眼镜。
“我知道了，有劳你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楚南星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没事了，林轩，你去送一下这位秘书。”
胖子这时候跳出来，“老大，我去送吧！”
楚南星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也行。”
胖子和秘书走在营地里，胖子率先开口问道：“您贵姓啊？”
秘书立刻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小庄就行。”
胖子这人自来熟，胳膊搭在小周的肩膀上，“你工作肯定不轻松吧？我看刘司长脾气可不太好。”
小周转了转眼睛，说道：“司长以前脾气很好的。”
“那是为什么脾气不好了？”
小周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小周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楚少将当时在场，那时候她还是上校呢。当时基地里有一起案子，死的人是司长前妻的情夫。”
胖子反驳他，“你可别瞎说啊，我听说刘司长前妻死了好几年了。”
“那是第一任，我说的是第二任。”
“然后我们老大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那倒没有，就是当时有个大妈，无意间撞破了，录了音要交给刘司长。结果刘司长在查案，当众就给播放了……当时在场的得有十几二十人吧。”
小庄说完了，胖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以后有什么八卦，跟我说说，我队友都不告诉我这些，太一本正经了！”
小庄腼腆的笑了笑，挥挥手和他高了别，匆匆走出了营地大门。
等他走远了，胖子才沉下脸。
回到屋里，他坐到楚南星旁边，用手支起了下巴。
“怎么送个人还送惆怅了呢？”楚南星打趣道。
胖子叹了口气，说道：“老大，你说咱们基地到底有多少间谍？”
“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那小子……应该会点法术，就是感觉邪门的很，和我的不太一样。”
他伸出手，递给楚南星一个小纸人，“我给换下来的，他应该发现不了。”
楚南星皱紧眉头，总觉得这小纸人很眼熟。
“这东西有什么用？”
胖子搓搓下巴，说道：“八成是个替身，华国境内，我还没遇见过用这个的。”
楚南星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末世前玩的一个玄学游戏。
“该不会是东瀛的阴阳师吧？”
296 阴阳师
胖子一拍手，“你这么一说，越想越像！”
他来回踱步，手指指点点，来回抖动，回忆着。
“肯定是，就东瀛喜欢那种小白脸，一巴掌就能给扇倒！”
楚南星心想，在华国，脸长得白是多让人为难的一件事，咋动不动就小白脸警告呢？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想了想，问道：“他们也会画符吧？”
胖子点头，“不过他们画的都是召唤百鬼的符。”
多新鲜呢，好像我不知道似的。楚南星腹诽，想当初老娘玩那个狗屁游戏的时候，由于是个贫穷的不充钱党，只能每天半夜十二点，等着卡池刷新了，才会画一张蓝符，祈求欧神附体。
她一拍桌子，越想越气！
胖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不知道楚南星为什么忽然就脸色不好了。
“老大？”
“啊，咳咳，你说你说。”楚南星连忙收回思绪。
“要不咱们跟踪这人几天？看看能不能抓出来什么同伙。”
楚南星点点头，“就这么办。”
说到这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他们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再次外出了，于是补充道：“如果没找到他的同伙，就把这事交接给秩序司吧。”
“是。”
那一边，小庄走出营地，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后，就忍不住拍打起自己的衣服。
“肮脏的蠢猪。”他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的。
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总能从胖子的身上闻到一股讨厌的气息。
只不过他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个不讲卫生的死胖子。
楚南星的队伍里，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叫雪生的死小鬼。
这人身上一股香火味儿，小庄开启灵视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身上刺眼的金光。
只不过他只敢离远了看看，太近的话，就有可能被察觉。
此时已经快下班了，送完了纸鹤，小庄直接就回到了住处。
啪！
在关上门之后，他在门上拍了一张符纸。
符纸像粘了胶水一样，稳稳的贴在了门上。
住所里的能量和外界隔绝起来，让人无法探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他快速走到客厅里的一片空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地上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阴阳师的血带有灵性，这种依靠血液画出来的符号，能够让接下来的行动达到比自身实力更好的效果。
此时中田苍真所在的牢房里出现了一个玉雪可爱的童子。
这童子只有水杯大小，扎着两个小丸子头，此刻正坐在中田苍真的床头。
为了防止中田苍真传递消息，基地里给他安排的是没有窗户，只有几个极小透气孔的牢房。
这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让纸鹤钻出去的缝隙，连门都是紧紧闭合，无法让纸张通过的。
此时秩序司的人多数都下班了，中田苍真没有什么攻击力已经众所周知，因此也没人觉得他能逃跑。
狱守此时正在换班，总会闲聊几句。毕竟守在这，也没个人聊天，换班的时候可不就要说两句。
“今天有新犯人没？”
“最里边，有一个。”
“厉不厉害？”
“厉害什么呀？连一级亚人都打不过。”
……
狱守之间闲聊，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掩盖了童子和中田苍真的交谈声。
童子声音带着孩子的软糯，语气却冰冷傲慢，“没想到，中田阁下您也有今天。”
中田苍真脸色一冷，质问道：“你是谁？”
他的表情虽带着质疑，心里却开始分析起来。
在他看来，这人能找到这里，肯定是他本人也在长安基地当中。
而间谍的身份敏感，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关在这里的，所以，这人一定是混进了基地高层的工作区域内部。
他想起在地下通道时，后背陡然升起的灼热感，眯了眯眼睛。
这时童子说道：“我可没时间和你废话，你是否还想从这里出去？”
中田苍真眼睛一亮，随后又警惕起来，“你有什么条件？”
“呵，崇仁亲王阁下的手下就是不一样，真是敏锐呢。”
童子口中吐出不符合可爱外表的话，随后脸色一肃，“条件只有一个，我救你出去以后，你要转投纪子没亲王……”
童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消失在牢房里。
中田苍真脸色阴沉，很显然，这个打算营救自己的人被别人发现或是意外打断了。
……
“小庄，小庄！”门外传来咣咣咣的凿门声。
小庄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原本就白净的脸，现在更苍白了几分。
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子。
胖子和楚南星报告了之前的事，就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他站在门外，丝毫感觉不到能量波动，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法术，只好砸门。
在他看来，小庄把家里的灵能都锁住了，肯定是没憋好屁。
小庄在屋里气的牙痒痒，但又不能不应，只好擦干净唇边的血迹，又迅速擦干净地上的血，这才起身开了门。
“诶？怎么是您啊？”他做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胖子自来熟的走进去，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才笑呵呵的说道：“您什么您啊，多生分，叫我胖子就好。”
小庄腼腆的笑了笑，“您来找我，可是楚队长有什么吩咐？”
胖子摆摆手，“没有，哪能下班了还折腾你呢？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吃饭的，基地里新开了个馆子，东北菜，倍儿实惠，还好吃。咱们哥儿两个一见如故，得去喝个痛快！走走走！”
胖子上来就拦住小庄的肩膀，连拉带拽地把他带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得锁上门。”小庄颇有些狼狈的喊道。
“奥，我都给忘了，快锁门吧，我等你一会儿。”
等胖子松了手，小庄才赶紧回去，锁上了门。
胖子揽着他走出去，在楼下偷偷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等两人走了，楚南星带着刘忆南匆匆地上了楼。
“屋里有什么东西，能看清吗？”
“有一个房间看不清，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了。”
楚南星走近门口，感觉门板上有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
于是楚南星下了楼，从楼的背面直直地往上飞，一下子就蹿到了三楼，内力在窗户上轻轻一震，窗户的插销就从里面被震开了。
她顺着窗户爬进去，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左手边第二个房间。”刘忆南对着楚南星说道。
297 傀儡师
楚南星脱掉鞋子，穿着一双白色棉袜，踩在地板上。
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地板光洁如新，一点尘土也没有。
她没有擅自挪动这里的东西，只是打算开门进去看一眼。
她转动把手，打开了第二个房间的门。
“！！！”
房间里居然有个小女孩！
看不出来啊，小庄长得斯斯文文的，居然是个萝莉控！
平时可没听说他在这有亲戚，楚南星看着被贴着符咒，不能动也不能开口的小女孩，悄声说道：“我问你答，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两下，明白了吗？”
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
“你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吗？”
小女孩眨了一下眼睛。
“一到三年？”
女孩眨了两下眼睛。
“我说短了？”
女孩眨了一下眼睛。
不能吧！楚南星内心开始怀疑。
这小女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被关了不止三年？难道刚断奶就被带过来了？
楚南星一边思考着，一边观察房间里的摆设。
“嘶~可真够阴森的！”楚南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刚进来的时候，被小女孩吸引住了，根本没仔细看四周，现在一看，周围居然全都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形傀儡。
这些傀儡做的像人又不完全像，看起来十分恐怖。
最重要的是，这些傀儡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真实，真实的就像是真的人皮一样。
魔眼给了她会心一击，“那就是人皮做的，四肢里面也是人的骨头打磨成的，头发也是人的头发，眼睛也是人的眼睛，只是没有血和肉。”
楚南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些阴冷的感觉，身经百战的她，此刻居然有些害怕。
她低头看着躺在房间正中央的小女孩，她和周围的物品，摆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法阵。
楚南星又问道：“关着你的男人，是你的亲人吗？”
女孩眨了一下眼睛。
“他是你叔叔？”
女孩眨了两下眼睛。
“哥哥？”
又是两下。
“难不成是爸爸？”
一下。
“！！！虎毒还不食子呢！”
楚南星就算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法阵不是什么好东西，保不齐就是什么献祭一类的阵法。
她对着法阵拍了个照片，就退了出去。
楚南星自知不懂这些道士阴阳师之类的东西，自然不敢贸然把女孩救出去。
万一触发了什么东西，导致女孩死亡，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老大，他到小区门口了！”刘忆南的声音传过来。
楚南星嗯了一声，翻窗而出，还不忘把插销归位。
刘忆南也匆匆下了楼，藏在了单元门正对的楼梯下的角落里。
等小庄急匆匆地上了楼，刘忆南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
“给，你看看这东西是干嘛用的。”楚南星把拍下来的照片递给胖子。
胖子打眼一看，就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是在他家发现的？”
楚南星点了点头，“那个小女孩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眨眨眼，我只能问出来一点东西。”
胖子叹了口气，搓了搓有些疲惫的脸，说道：“这是一个养鬼的仪式。”
楚南星看着他，迟疑的问道：“你开玩笑的吧？”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
理了理思绪，胖子解释道：“东瀛的阴阳师会使用式神，也就是百鬼夜行中的小鬼。只不过强大的式神不好控制，需要祭品。”
他指着图片，“你看着周围的傀儡，这很明显是在召唤傀儡师。等时间到了，小女孩就会被吃掉，傀儡师就会为小庄所用。”
楚南星脸色不太好，质疑的说道，“这是他的女儿，如果随便用一个人献祭就可以，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女儿呢？”
胖子则摇了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厉害的式神，只有用血亲的命来活祭，才有可能被打动。更何况，式神融合了阴阳师的血脉，就会更好控制，不容易出现反噬。”
刘忆南在旁边听的浑身发冷，“可真是个畜生，白瞎了一张好脸！”
楚南星则皱着眉头问道：“你有办法救这个小女孩吗？”
胖子为难的说道，“恐怕只能等，等式神就要降临的那一天，我们打断小庄的施法，才有机会救下这个小女孩。只不过，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楚南星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她注定要死，我们也无能为力。”
楚南星在这头讨论，另一头儿已经回到家里的小庄看着门上完好无损的符咒，松了口气。
“不对！”他吸了吸鼻子，像一只嗅觉发达的狗一样四处寻找起来。
这时，他的眼神一凝，瞳孔骤然缩了起来地上有一根头发！
小庄这个人有洁癖，地板每天都要用法术打理的干干净净，绝对不会有头发留在地板上。
他拾起这根头发，嘴上念着晦涩的咒语，想要给闯入者施加诅咒。
突然，他猛的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
“有个小虾米想要暗算你，我帮你教训了他一下。”魔眼得意洋洋的说道。
有楚南星的帮助，她的灵魂已经修复了一大半了。
楚南星轻轻拍了两下胸口，就在刚才，她感觉到头晕目眩，幸亏魔眼及时发现了她的异状。
胖子在旁边，不放心的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楚南星摆摆手，“就是忽然有些头晕，现在好了。”
胖子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问。
楚南星倒是没什么事，但暗算她的小庄可就不好过了。
刚才魔眼那一下子，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半夜时分，小庄缓缓醒转过来，感觉四肢酸软无力，体内灵气滞涩。
不仅如此，他的式神们也蠢蠢欲动。
他抬起头，头顶上一个水杯大小的童子带着恶意的笑，死死的盯着他。
小庄赶紧吃下一个药丸，盘腿打起坐来。
周围阴冷的气息缠绕着他，式神变得越来越恐怖的脸孔逐渐靠近，眼看着就要贴上小庄的皮肤。
忽然，小庄睁开了眼睛，无数的符咒从袖子里飞出来，向四周打去。
他扫视了一周，满意的发现式神们都毕恭毕敬地坐在他的周围，面带微笑。
这是一个危险的职业，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小庄看见周围安静下来，叹了口气，继续闭眼打坐。
298 铤而走险
几个小时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小庄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此时心情相当不好，不单单是因为有人闯入了他的房间。
昨天的法术，本应该让他诅咒闯入者的同时，还能看一眼他的脸。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看到画面，就被反噬，吐血晕了过去。
那个人身边，应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式神，实力应该在猫又、玉藻前、大天狗的行列之中，绝不是座敷童子这样的存在所能比拟的。
由于捡到的是短发，小庄下意识的以为，闯入者是个男人。
然而基地里谁会豢养这样强大的式神呢？
小庄心思电转，怀疑是某位亲王的得力手下来到了这里。
毕竟末世里一切超自然的东西都在复苏，有人比自己的运气更好，这是在所难免的他绝不会承认别人的天赋比自己强。
他作为安倍家的后代，一直视自己为阴阳师的正统。
由于是魔眼出手，她的形态本身也是灵魂状态，因而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式神。
“糟了！”小庄惊呼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第二个房间，推开了门。
“呼……”他松了一口气，还好爱子的阵法还在。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他的女儿爱子，就像欣赏一件耗时长久、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艺术品。
爱子的面貌已经越来越不像真人了，她的皮肤变得如同瓷器一样光滑雪白，透着正常人不应有的冷冰冰的光泽感。
“很快了，爱子，你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他看着爱子露出恐惧的眼神，忍不住闭上眼睛，说道：“如果末世没有到来，你已经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了。爱子，要怪就怪这世道吧。”
楚南星如果在这，一定会大呼邪门儿。
原本她以为小女孩是从小婴儿时期就被控制了，她不会想到，小女孩居然是一直停留在五六岁的状态。
小周睁开眼睛之后，周围的人偶忽然变得灵动起来。
这些人偶的眼珠灵活的转动了一下，齐齐的注视着阵法中央的爱子。
爱子惊恐的发现，这些人偶，居然能够做出简单的表情了它们在笑！
然而她无法动弹，只能在原地瞪着她幼圆的鹿眼，由于太过用力，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小庄则在房间里转了转，布置起来，以免有人进入这里他却不能发现。
布置完这些以后，他眯了眯眼睛。
他想起了昨天忽然热情起来的胖子，虽然这人除了和他称兄道弟的喝了一顿酒之外，没做什么其他的事，但小庄对他始终带着骨子里的防备。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胖子始终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他几乎没有机会出基地，刘司长又不是个爱说闲话的人，作为文职人员，小庄并没有观战的机会。
因此在基地里有一部分人知道的事，他反而一无所觉比如基地里有个会画符的胖子。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小庄只好匆匆洗漱，换了身衣服，准备去上班。
与此同时，楚南星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着长久没有过的懒觉。
胖子和小和尚雪生在营地的餐厅里吃包子。
吃完饭，他们两个在一群士兵对打的训练声中，跑进了书房。
“就是这个？”雪生趴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纸鹤。
胖子只不过想和他确认一下，他自己之前早就有了结论，“纸鹤被处理过了。”
这一点他在小周来送证物袋的时候就发现了。
雪生摸了摸纸鹤的表面，说道：“确实处理的很干净。”
“这就说明，这纸鹤可能不仅仅有传递消息的作用。”胖子分析道。
雪生站起身，他此时身上穿着灰蓝色的僧袍，身上朴素的没有任何可以称为装饰的东西。
几年过去，他现在已经和楚南星差不多高了，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比她还要高。
胖子看他要走，忙问，“干嘛去？”
“楚施主醒了，找她一起说。”
没过一会儿，刚洗完脸刷完牙的楚南星拿着一个圆圆的白饼就进来了。
这种白饼表面酥脆，面香浓郁，配胡辣汤非常好吃。
“这纸鹤有什么新名堂？”
胖子说道：“这纸鹤被人处理过，我怀疑就是那个小庄。阴阳师可以驱使式神，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想要营救中田苍真。”
楚南星揉了揉久睡之后有点胀痛的太阳穴，说道：“盯紧他吧。”
“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我会告诉基地长，其他人就算了，知道的人太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好。”
楚南星看着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雪生，想揉揉他的脑袋。
她抬起手，却发现，孩子已经长大了，只好悻悻地缩回手。
末世最让人纠结的就是，中青年不变老，少年人会长大。
这种情况，导致差了十几岁的人，过了七八年，看起来就像同龄人了。
就比如宋歌，现在看起来和楚南星就是同龄人，要是不认识，谁能想到两个人差了十岁呢？
“完全不知道怎么相处啊！”楚南星腹诽。
毕竟看起来差不多年纪，再扮演大姐姐，总觉得有些违和。
胖子在旁边看着，有些想发笑，又怕楚南星翻脸。
“要不咱们去秩序司总部附近的茶馆盯着吧。”胖子提议道。
楚南星摇摇头，“下班以后去他家附近，青天白日的，他又不会做什么。”
胖子一想也是，于是随手把纸鹤揣在兜里，跑去客厅吃点心去了。
“……”
楚南星忍不住嘴角抽搐，胖子之所以是胖子，是有他的道理的。
此时雪生的表情不大好看，他从领口拽出一个简单的项链，或者说细绳更贴切一点。
绳子上拴着的，是一个象牙白的珠子。
此时珠子正在发烫，雪生面色凝重的说道：“今夜，或有邪祟徘徊。”
这话让楚南星想起了小庄家里的小女孩，雪生所说的邪祟，应该就是即将被召唤过来的傀儡师。
“没想到会这么快。”楚南星皱紧眉头说道。
此时在客厅里吃点心的胖子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的桃木手串断了。
没想到小庄即使知道已经被发现，也没有想过要收敛锋芒。
也对，东瀛人有时候，就是有一种疯狂的偏执。
胖子这样想着，忍不住咧嘴冷笑了一声。
“太岁头上动土。”
299 反噬
实际上，并不完全是小庄大胆，而是这种召唤式神的仪式并不能随随便便中断。
如果强行中断，那么他要面对的，就是凶猛又迅捷的反噬，以及难以估量的损失。
他从末世刚开始就着手准备了，途中，他甚至不惜杀死试图阻止自己的妻子。
而他自己的女儿，以及他的家族世代传承的宝物，都被用到了这个召唤阵法中。
小庄不愿意，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因此，即便知道有危险，他也要铤而走险。
是夜，基地里刮起了阵阵阴风，连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怎么突然这么冷？”一个刚下班的工人裹紧了衣服，小声抱怨着。
他旁边的工友是个瘦高的男人，看起来比他更加怕冷。
“谁知道呢，末世之后，邪门儿的事儿还少了？”
工友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希望别感冒，不然今天一天就交代了。”
虽然长安基地里的药品并没有多贵，但在资源匮乏的年代，它们仍旧不算便宜。
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大，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尖叫。
夜晚走在街道上的人比较少，工厂因为生产指标较高，加班时长更长，这些工人才会天黑了才下班。
只不过这在现在，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在长安基地，同一阶层的岗位，工作时长越长，薪水越高。
这些工人往往一个人就能养一个家庭。
得益于此，他们能够让自己的妻子安心在家待产，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连个后代都不敢有。
这风刮得妖异，声音也尖锐得吓人。两个工人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你觉不觉得有点人？”工人哆嗦着问旁边的工友。
那人本来脸色就差，一听这话，脸色更差了，“别说了，快点走吧，早点回去，也少受点罪。”
然而他旁边的工人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他呆滞的看着前方飘荡着的巨大的怪物，像是放大版的女鬼。
另一个人此时也抬起头，立刻也吓得魂不附体。
“赶紧走，别左顾右盼！”楚南星出现在他们的背后，吓得两人齐齐跳了起来。
好在这些工人还认得基地里的军装，于是战战兢兢地强迫自己往前走。
“别乱看！”楚南星叮嘱道。
这两个人吓得不轻，几乎是捂着眼睛狂奔过去的。
路过刚才“女鬼”所在的位置，他们还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儿。
两个人没敢回头，朝着家的方向，撒丫子就跑。
胖子站在街道中央，穿着道袍，手里拿着一柄桃木剑，另一手持符，和飘在上空的式神对峙着。
由于召唤仪式还没有完成，这个式神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意识在战斗。
“疾！”
胖子手中和袖口的符篆呼啦啦地飞出来，将式神团团包围。
符篆齐齐燃烧，腾地一下变得无影无踪。
楚南星发现，式神的身体变得小了一圈。
与此同时，盘坐在家中的小庄，察觉到了别人的干扰。
他打开摆着阵法的房门，割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爱子的身上刻画符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切勿杀生啊。”雪生的声音在小庄的耳边炸响。
小庄猛的抬起头，向门口看去。
“是你！”
雪生竖起单掌，行了个武僧礼。
小庄瞳孔一缩，发现了他手中的禅杖。
雪生原本光秃秃的禅杖顶端，多了一个象牙白的珠子，在夜色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小庄本能的感到厌恶和恐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的事，不成功便成仁。
趁着雪生还没有动手，小庄加快速度在爱子的皮肤上刻画符文。
街道上，胖子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只听砰的一声，胖子坐在了地上，式神向着小庄的住处飞去。
楚南星和胖子两人飞速地追了出去。
“施主为何不听劝呢？”雪生皱了皱眉头，挥动起了禅杖。
那禅杖看似缓慢，实际上快得就像街道的风。
小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躲避，禅杖还是在自己的眼前越放越大，最后砰的一声打在自己身上。
这一杖下去，小庄就喷着血，倒在了阵法上，打乱了地上的一堆物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傀儡师，已经要降临了！阵法里的能量都被吸收，傀儡师会自己找到我的位置，只要它最后吞下了爱子的身体，我就能够收服它，让它成为我的最强大的式神！”小庄状若疯狂，歇斯底里的喊道。
“求不得，求不得啊。”雪生叹了口气。
这时候，胖子他们已经一路追了过来，式神的身体，也从地底冒出来一半了。
“师父，助我破除邪祟吧。”雪生看着禅杖顶端的珠子，喃喃自语。
下一瞬间，禅杖爆发出金色的佛光，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式神“傀儡师”没有想到，这些粗鄙的凡人，居然能够伤到他。
它尖叫一声，眼看着皮肤被腐蚀殆尽它的身体又小了一大圈。
雪生的攻击过后，胖子的符篆紧随其后，也打了出去。
而楚南星则飞身向前，控制住了小庄。
“放开我！放开我！”小庄发疯似的尖叫起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式神被彻底打得魂飞魄散。
楚南星嫌他吵闹，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胖子和雪生已经结束了战斗，三人走到阵法中央，胖子撕下了小女孩身上的符篆。
小女孩的皮肤已经彻底变成了瓷娃娃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精致美丽得不像话。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生涩又不协调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周围的人偶也刷的一声站了起来。
楚南星的眼睛瞪圆了，“这是……”
胖子叹了口气，解释道：“看来她在这个阵法中真的有许多年了。以至于她现在，已经有了傀儡师的能力。”
楚南星面色上带了些许的戒备。
结果小女孩开口说道：“爸爸，爸爸，杀了妈妈做娃娃。”
周围的人偶也重复着她的话，房间里顿时阴风阵阵，楚南星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女孩像木偶一样，笨拙地走到昏迷的小庄面前。
“杀了爸爸，杀了爸爸，做娃娃。”
小庄感受到危险，猛的惊醒过来。
“爱……爱子……”
爱子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爸爸，我还缺一个娃娃。爸爸，永远陪着我吧。”
“啊！！！”小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300 病娇的爱子
小庄的声音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楚南星看他一副马上就要归西的样子，赶紧拦住了爱子。
“小家伙，快停下！”
爱子的脖子像人偶一样，咔咔咔咔地转动着，动作缓慢地转了过来。
这个角度虽然不至于扭断脖子，但也相当吓人了看起来就像一个活尸似的。
更可怕的是，所有的人偶都是这个姿势，并且全都面朝着楚南星。
“爱子，要娃娃。”
楚南星安慰她，“等我们审讯完之后，你就可以要娃娃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南星说完这句话，就感觉爱子看自己的眼神让人浑身发毛。
紧接着，爱子说道：“如果，爱子没了娃娃，就拿你，做娃娃。”
一个看起来只到成人腰部那么高的小女孩，说着这样让人惊恐的话，屋子里的人顿时感觉温度都降了许多。
胖子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暗戳戳想着，“这他妈比女鬼还吓人呐！”
他走到楚南星旁边，说道，“傀儡师对她的影响很大，你看她的外边，是不是和刚才的傀儡师非常像？”
楚南星下意识往爱子的脸上看去，之间她如同瓷器一样光滑的脸上，眉毛确变成了与年龄不符的两个圆点，她的眼角发红，看起来就像是化了妆的人偶一样。
“会有什么后果？”楚南星问胖子。
“这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必须把她严密监控起来，以免她害人。”
爱子此时虽然没有继续攻击小庄，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砧板上的肉似的。
小庄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抽搐地瘫倒在地上，嘴角留着口水。
如果他此时清醒，恐怕会恨不得自己死过去。
一个洁癖又高傲的阴阳师，最后居然是这种下场。
楚南星嫌弃得不得了，于是给秩序司打了电话让别人收拾烂摊子，简直不要太爽。
……
“你是说，他其实是个东瀛人？”由于事关自己的秘书，刘司长大晚上还是亲自过来了。
楚南星点点头，指着房间里被打乱，但仍旧能看出端倪的阵法说道：“正是这样，这是个阵法，简直一目了然。”
她摊手耸肩，表示自己相当无辜，“不过这人可不是我打的。”
“谁打的？”
“她！”几个人同时指着爱子。
刘司长的老脸皱在一起，“瞅瞅你们几个这样子，推人家小女孩身上？”
他左看右看，不过一个六七岁小娃娃罢了，还能把大人打成这样。
爱子看到刘司长，向他走了过去，这时候，其他的人偶齐齐地动了！
过来的警员吓得立刻拔出了能量手枪。
楚南星撇撇嘴，“我说什么来着？”
胖子拿着一张符，面带着威胁的看着爱子，爱子这才老实了一些。
她在阵法里躺了七年，最怕的就是能让她浑身动弹不得的符咒。
“她……这是……”刘司长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楚南星简短的解释道，“这是个召唤式神的阵法，你这位秘书想要召唤的是傀儡师，虽然最后被胖子和雪生打断了，但之前长久的准备，还是对爱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现在的阶段，爱子和她的人偶们是同步的，除了人偶不会说话之外，其他的行为举止，几乎和爱子一模一样。
现在这幅样子，的的确确是透着几分诡异。
说来说去，其实并不是爱子本人的错，她不过是个被父亲利用的孩子，今天的局面，全都是由她的父亲一手造成。
刘司长听了经过，得知爱子是小庄的女儿，顿时心头火起，“禽兽不如！”
楚南星眼看着几个警员不怎么温柔地把小庄拖走了，一点也没留情面。
“你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阴阳师的招数可不是闹着玩的。”楚南星出声提醒道。
她是发现了，刘司长手下这群警员，就像一群铁憨憨似的。
也不知道她说得话这些人听没听进去，等小庄消失在视野里时，楚南星发现爱子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一些。
“姐姐，我想吃饭，我七年没有吃饭了。”爱子的嗓子带着轻微的颤音，就像是真正的人偶似的。
楚南星看她正常了一些，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刘司长作势要阻拦，“这孩子情况这么危险，你怎么能带她出去呢？”
胖子拍拍刘司长的肩膀，说道：“这小丫头目前只有我的符篆能治住，让她跟你会秩序司，那才是天下大乱呐！”
刘司长一直是按规矩办事，很有些古板，看见几个人带着爱子和一堆真实的吓人的人偶离开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正是半夜，之前街道又出现了“鬼影”，因此现在一个人影也没有。
楚南星带着爱子和十几个人偶大半夜在空旷的街道上往走，看起来活像是鬼片现场。
“你想吃什么呀？”楚南星低头问爱子。
爱子歪着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吃过什么，最后她敲了敲脑袋，把头敲得邦邦响，才勉强想起一个“豚骨拉面。”
楚南星想起郭嫂是会做点东瀛的吃食的，于是点点头，说道：“回家让郭嫂给你做。”
两人在前面说话，胖子在后面跟着，他手上持着符篆，看起来有点猥琐。
雪生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爱子小施主内心本善，不会伤害楚施主的。”
胖子煞有介事的说道，“不行，我得把她看紧了，在召唤阵里待了那么些年，谁知道本性变了多少了？”
雪生这时候看着爱子说道，“她穿的像是寿衣。”
胖子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虽说他是个道士，但在此之前，他可没遇到过什么鬼。
毕竟普通人多数浑浑噩噩，死后也没多大能耐，真正因为怨气极大而存留世间的鬼，简直比现在的道士还凤毛麟角。
要是真有鬼，八成也被茅山宗的道士们当宝贝似的抓回家了，哪轮得到他一个游方道士呢？
“你可别吓我啊！”胖子抱住手臂，原本最抗冻的他，此刻却感觉有些冷。
爱子转过头看着她，说道，“是寿衣呦，爸爸没打算让爱子活下来呢！”
胖子吓得都要跳起来了，“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吓人？！”
楚南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爱子说道，“等回家，给你换一套衣服。”
301 木偶师
爱子抬头看向楚南星，神色里带出了一丝慕孺她想妈妈了。
可是妈妈在哪呢？她回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的人偶，那人偶和她差不多高，是用妈妈的骨头和皮肤毛发做成的。
人偶娃娃有着大大的眼睛，那是妈妈的眼睛。
爱子失落得低下头，妈妈永远陪在她身边，妈妈也永远离开了她。
楚南星以为她身体刚恢复行动力，此刻已经累了，于是抱起她往回走。
胖子跟在她身后，发现那些人偶，依旧可以自主地行走。
“看来不止模仿主人这一种形态。”胖子摸着肉乎乎的下巴，分析道。
这么一看，这样一群人偶跟在楚南星身后，还特娘的有点乖巧！
胖子猛的一摇头，把这些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
楚南星走路快，没多久就带着爱子到了家里。
郭嫂是个爱操心的性格，发现他们大半夜出去，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楚南星一进门，就看见郭嫂坐在沙发上，还吓了一跳。
“郭嫂，你一直没睡啊？”
郭嫂叹了口气，“你们半夜跑出去，我怎么能放心睡觉。哎呦，这后面是什么，怪吓人的！”
楚南星掂了掂手里没什么重量的爱子，解释道：“这些都是她的娃娃。对了，郭嫂，这孩子说想吃豚骨拉面，你会做吗？”
楚南星又补充一句，“她很久没吃饭了。”
郭嫂站起身，“这有什么难的，等一会儿，就一小会儿，面就能做好！”
“对了，你们忙了大半宿，也饿了吧，我多做几碗。”
郭嫂说干就干，话音刚落，转脸就忙了起来。
她一边做卤蛋，一边问爱子，“小丫头，多久没吃饭啦？”
“七年没吃了。”
郭嫂手里的公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孩子，真会说笑话。”
“真的七年没吃饭了。”爱子表情略有些委屈，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楚南星。
楚南星抽了抽嘴角，问她，“你有七岁吗，就七年没吃饭了？”
爱子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爱子六岁，一直六岁。”
郭嫂不知为什么，感觉这孩子很有些吓人。
楚南星听她这话，忍不住和胖子对视一眼。
胖子一拍大腿，“也他妈太不是人了，先用孩子的身体养着式神，不让她长身体，折磨七年之后，还要把她献祭掉！这是亲爹干的事？”
楚南星冷哼了一声，“早就不是亲爹干的事了。”
郭嫂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也明白了，这孩子是个受害者。
像她这样有孩子的母亲，最看不得这样的事，于是安慰道：“别怕，郭姨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不让你饿着。”
爱子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真的吗？”
她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就像两颗黑珍珠，这样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得盯着，恐怕猛男都要心软，更何况是郭嫂。
她笑着说道：“真的，郭姨以后天天给你做饭。”
爱子眯着眼睛笑了，满足的就像是偷吃鱼的小猫。
这一幕在这群成年人眼里，却让他们感到无比心酸。
如果爱子没有经历这些事，她现在已经是个十三岁的小少女了，如果她有一个爱她的父亲，此刻她恐怕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饱足的小肚皮睡得香甜了。
然而现在，就因为有人给她做饭吃，她就感到如此幸福满足，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郭嫂眼窝浅，忍不住转过头，偷偷地擦了一下眼睛。
“郭姨，你为什么哭？”爱子感官非常敏锐。
郭嫂强笑了一下，“郭姨被热气熏着了，没哭。”
爱子眼前出现七年前的画面，她的妈妈，也说过类似的话。
大人都爱说谎，明明在哭嘛！爱子不解的想着。
这时候另一个准备煮面的锅里猪骨高汤开了，郭嫂把面放在笊篱上，下了锅。
过了一会儿，她把面捞了出来，又把卤过的猪骨和鸡蛋，大头菜丝、海带等先后加摆上去，就把第一碗面端给了爱子。
“给，小心烫。”郭嫂慈爱的叮嘱道。
楚南星看着她的小肚皮，唏哩呼噜地吃完了一个大海碗的拉面。
吃完了面，爱子表现出小孩子容易困倦的一面，没过多久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南星把她抱进卧室，给她盖好了被子，“宝贝儿，祝你做个好梦。”
楚南星温柔的低语了一句，就缓缓退出了房门。
客厅里，爱子的人偶们也闭上了眼睛，好像跟着她一起睡着了一样。
楚南星怕吓到郭嫂，因此没有说，这些人偶是用什么做的，只说是制作人偶的人手艺高超，所以人偶才这么像是真人。
郭嫂嘀咕了一句，“有一个和爱子长得怪像的……”
其他几个人看着那个精致的人偶，不禁有些齿冷那是爱子的妈妈。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楚南星几人也都非常疲累，于是各自回房间休息。
“啊！”
快到清晨的时候，房子里爆发出一声尖叫，客厅里也霹雳乓啷一阵响动。
楚南星刷地一下坐直身体，飞快地走到卧室门口，打开了房门。
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吵醒了。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不仅楚南星听见了，连不远处的狴犴营和利刃兵团都被惊动了。
此时客厅里的人偶个个面色狰狞，手脚狂舞，像是一群疯子似的。
楚南星打开爱子的房门，发现她此刻正双眼空洞地坐在床上，头发凌乱，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
看到楚南星，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姐姐，救救我，爱子不要死，爱子不想待在黑屋子里！”
楚南星赶紧走过去，抱起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楚南星暗骂自己粗心，爱子曾经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待了七年，想必已经有了极其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然而她却把她一个人放在漆黑的卧室里，也难怪爱子醒来会那样凄厉的尖叫了。
这时房子的大门被敲响，“少将，您这里没事吧？”
门外是胡思远的声音，光头走过去给他开了门。
爱子还没有被完全安抚好，客厅里的人偶还在张牙舞爪地四处乱窜。
胡思远抽了抽嘴角，“现在的娃娃都这么先进了？还会跳舞？”
光头几人也不明所以，“可能是组长昨天新买的？”
胡思远调侃他，“买给你玩啊，也对，这就是猛男该玩的东西。”
他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受伤，不禁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