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悲哀吗？
就在网文圈许多人还在怀疑起点这次推出的打赏功能——需要打赏一千块的盟主，有没有人会打赏的时候，近午时分，第一位盟主诞生了。
并且很快就传播开来，倒不是起点官方宣传，而是很多人都看见了——大神鬼舞的新作《邪气》，就是诞生起点第一位盟主的地方。
在作者论坛上看见这个消息的孙全，也第一时间找到鬼舞的《邪气》，然后果然在这本书的粉丝榜榜首位置，看见一个新鲜出炉的盟主——鬼舞之翼。
鬼舞之翼，对孙全来说，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读者名，他记忆中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是鬼舞自己打赏自己的吗？
他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被他自己给否了，因为在他印象中，鬼舞这位大神是很傲气的，而傲气的人，很少会干这种不光彩的事。
他也不记得上辈子起点诞生第一位盟主的作品，是不是鬼舞的作品。
应该不是吧！
毕竟，这一次起点推出打赏功能的时间，比他上辈子的时候早了几年。
鬼舞的《邪气》这里诞生盟主之后，好像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起点顶尖大神的作品接二连三地曝出有人打赏盟主。
包括一些中神的作品，偶尔也有曝出盟主消息的。
孙全刚开始有点失落，因为一天下来，起点至少诞生了十几位盟主，他作品这里却没有诞生一位。
相比之下，被他力压在都市月票榜第二位的《我的大明星女友》，倒是已经有一位盟主。
他倒不是贪图盟主的那点钱。
实话说，诞生一位盟主，他也拿不到多少钱，打赏一千块才会诞生的盟主，他自己能拿到手的，也就四百来块而已。
其中五百，是被起点分去，另外五百，他还得交税。
他失落，更多的是因为对自己作品质量的怀疑而已。
别的书有盟主，而我的书没有，是因为别人的书很精彩，深深打动了某个土豪读者吧？
我的书迷现在也不少了，章节均订都破了六千五，单章最高订阅人数早就过万，这么多付费读者里却诞生不了一位盟主……
他不怀疑自己这批书迷里有没有土豪书迷，他相信这么多书迷里，一定有土豪。
而这些土豪却吝于给他打赏一个盟主，是他的这些土豪书迷都特别抠门？特别抠门的土豪书迷全被自己遇到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孙全觉得真相只有一个——自己这本《我十项全能》，在剧情和人物塑造上，没有一处深深打动某位土豪书迷。
作为一名扑街多年的职业写手，对此，他无法不失落。
他这本书最近两个月，能坐上都市月票榜榜首的位置，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狂暴更新，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如果他还是像上辈子那样手残，每天只更新四千字，或者六千字。
以他这本书的质量，应该没可能拿到都市月票榜第一。
这本书的新意有，文笔也算可以，剧情也深得装逼打脸文的精髓，可，孙全他自己也清楚这是自己重生前，写的最商业化的一本书，完全是迎合市场来写的，所以，它能满足很多读者对休闲娱乐的阅读需求，却很难让人产生感动的情绪。
简而言之，《我十项全能》这本书，他写得很小白，看的时候挺爽，爽完之后，就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索然无味。
……
这天深夜，在厨房把明天需要用的黄焖鸡和黄焖猪手做好，也完成了今天的码字任务之后，孙全并没有像每晚那样去洗漱，然后上楼去休息。
他带上手机、钱夹和钥匙，出门骑上他那辆旧自行车。
情绪略显低落地骑行在凌晨的街头，漫无目的地骑着。
路过一家通宵营业的报亭的时候，他停车买了几罐啤酒和一包酒鬼花生，然后继续骑行，这次……他有了目的地。
——通河。
是M市最大的一条河，从M市中间川流而过，或者说，这座M市就是沿着通河的两岸修建而成的。
M大学距离通河也不远，孙全上辈子在M大学上学的时候，也偶尔来河边玩过，刚开始是和室友，后来有了女票吴静，就常与吴静来这边。
通河的水面有宽有窄，距离M大学最近的这段河域水面挺宽，至少有四五百米，这里还修建了一座滨河公园，只是因为刚修建成没两年，所以这座公园目前还没什么人气，花草树木都还没长大。
凌晨的夜色中，孙全独自骑车来到这公园，直接将车骑到通河的河堤上，然后坐在河堤上，一边喝酒，一边惆怅地眯眼看着夜色下黑黝黝的河水。
不时从河面上吹来的一阵夜风，让他有点冷，下意识拉了拉外套的衣襟。
人都是有理想与坚持的。
他孙全上辈子在网文这一行扑街那么多年，其实原因他一直都知道。
——文青！
他有文青病！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他总想写一点与众不同的故事和人物，还喜欢写悲剧，因为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固执地认为悲剧才能震撼人心，他觉得古今中外，所有的经典作品都是悲剧。
所以他固执地写自己想写的故事，而不屑去迎合市场，写一爽到底的小白文。
那应该算是他性格中固有的棱角吧？
……
一个人坐在通河河堤上，喝着啤酒，望着黑黝黝的河水，孙全忽然自嘲一笑。
他的棱角已经被磨没了。
重生前，他写的那本《我十项全能》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第一次迎合市场去写一本书，放弃自己想写的故事，去写一个读者可能想看的故事。
因为……
一直坚持写悲剧的他，扑街十几年，已经把他自己活成一个悲剧。
2018年的中秋，他回家和父母过节的时候，看见父母头上的白发，比他记忆中多了很多，父母好像突然就老了。
而吃饭的时候，爸妈希望他早点结婚的殷殷话语，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任性了。
那个中秋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完结了手边的一本作品，开始迎合市场，写了这本《我十项全能》。
这本书给他带来了人气和收入，重生前是这样，重生后的现在也是这样。
可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有点可悲。
当曾经的理想，变成纯粹的赚钱工具，当读者只是把你当一个小白文写手的时候，悲哀吗？
第107章 他曾有一本《不死龙戒》
转眼，时间来到12月24，很多人期待已久的日子——平安夜。
这大概是男人们最喜欢的西方传来的一个节日，尤其是近年来，很多男生借着这个节日，成功地变成男人之后，这个日子也就越发令许多有志成为真正男子汉的男生期待了。
也有一些女生也在期待这个日子，期待在这一天，有人跟自己表白，或者请自己吃烛光晚餐，哪怕代价是一夜长大，这些女生也依然期待着，其中一部分女生，觉得在这一天长大，很有纪念意义。
还有一些女生对这一天的到来，是充满警惕的，担心有人借着请自己吃苹果的名义，骗自己吃别的。
比如袁水清。
最近几天她就有点不安，脑中总闪过“血光之灾”四个字，以她对孙全的了解，她觉得如果平安夜这天晚上，他请她吃饭，肯定憋着坏。
结果……
平安夜这天上午，孙全果然给她打来电话。
“你今晚没别的安排吧？”他问。
袁水清想说“有”，但理智告诉她今天这个日子，不能跟他这么说，说了很可能就没以后了。
咬了咬樱唇，她点头，“嗯，没有！”
“那今晚咱们一起吃饭！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好的。”
……
结束通话，袁水清就越发不安了，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平安夜之前同意和他交往，如果在平安夜之后再开始，就没现在的烦恼了吧？
……
孙全是在驾校给袁水清打的电话，最近几天，他开始在驾校学科目二。
因为他会开车，所以教练知道之后，对他就不怎么管了，主要把练车的机会安排给其他学员，而孙全在驾校的时间，多数都是坐在一边晒太阳，别说，还挺暖和的。
平安夜要不要彻底拿下袁水清？
如果是几天前，他肯定有想法。
但最近几天，他的心思转移了，对于今晚……他只是基于一个男票的职责，准备请她吃个饭，再逛逛街什么的，如果能亲密一点，他不介意，但他已经没心思总是想着和她的那点事。
至于他的心思转移到了哪儿？是别的女人？
答案是否定的。
他目前的生活圈子并不大，想再碰到一个比袁水清漂亮的，还真不容易，重活一世，他也不准备在一个个女人之间流连忘返。
不值得！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有一个解解馋就行了，多了会腻！
他最近在想的是他的下一本书。
起点是12月20日推出的打赏功能，今天是第五天了，起点已经不知道诞生多少位盟主，可他孙全那本《我十项全能》依然没有盟主出现，粉丝值最高的，也不过只是一味长老，掌门都没一个。
这对孙全来说，有点受刺激。
他这本书明明坐在起点都市月票榜第一的位置，下面好几本书都有盟主了，他这个都市月票榜的第一却还连一个掌门都没有，有点激起他的羞耻心。
话说，上辈子他虽然扑街很多年，虽然多数书的订阅数据不理想，但他盟主还是不缺的，在起点推出打赏功能不久，他就有了第一位盟主。
他有好几本书，都属于叫好不叫座的那种，其中口碑最高的一本，完本的时候，有17位盟主，其中还有一位白银大盟。
而那本书的平均订阅，只有一千几。
订阅的稿费每个月都只有三五千块，但那本书曾经连续几个月，获得的打赏收入都有一万多，连续几个月打赏的收入超过读者订阅的部分，可谓是相当反常了。
那本书曾是他的骄傲。
重生前，他在写出《我十项全能》之前，那本书曾是他的巅峰。
即便是写出《我十项全能》之后，那本书的口碑也依然是他孙全所有书里最好的一本。
那本书的名字叫——《不死龙戒》。
故事的主题同样是悲的，但那本书的脑洞和人物塑造，以及剧情设置上的出彩，完全掩盖了主题上的悲，为他积累下一小批铁杆书迷。
在写出那本《不死龙戒》之后，孙全其实有想过复制这本书的成功，但接连两本新书扑街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写不出那样的故事。
脑洞上，再也想不出类似出彩的设定。
人物塑造上，他再也写不出同样出彩的人物。
而剧情设置上……他发现自己也再找不到那么多精彩的灵感。
自己无法超越自己，他曾经遇到那样的困境。
也是从那以后，他像一只失意的狗，离开了玄幻频道，转战比较容易挣钱的都市频道，然后在两三年后，写出《我十项全能》。
而今，《我十项全能》为他挣了些钱，也给他带来都市月票榜第一的荣誉，可……至今没有盟主、没有宗师、没有掌门诞生的现状，令他犹豫自己下本书，是不是搬出《不死龙戒》？
照搬重生前那些大神的作品？
他自问做不到，那些大神的作品他能记住多少？
了不起，也就能记一个故事梗概，可码字多年的他早就明白——就算把神作的大纲给你，你没那份笔力、没有更多更细的灵感，以及对那个故事相应的热情，写出来的东西也绝对不是那个味。
倒是可以将某些经典作品的优秀设定、出彩的人物设定，融入到自己的故事中来。
《不死龙戒》……
他已经写过一遍，这个故事的薄弱点在哪儿？叫好不叫座的原因在哪儿？有哪些可以删减和改进的地方？
他心里都清楚。
有些是他自己领悟的，有些是书评区和书迷群里书迷说的，如果再写《不死龙戒》的故事，他有信心能取得比原来那一版更好的订阅成绩。
只是……
因为时间过去的已经有点久，那个故事需要改进和添加的东西有点多，如果想写出他想要的那种效果，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就肯定要比现在这本《我十项全能》多多了。
《我十项全能》再写几十万字，重生前他写过的部分就要全部写完了，剩下的部分，都需要他原创。
比较，重生前，《我十项全能》没写完就被404了。
孙全在心里预计，《我十项全能》的故事大概还能写一年左右。
如果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不死龙戒》的话，等《我十项全能》写完，应该能准备充分了。
坐在驾校场边的草地上，孙全抽着烟，想着这些，越想……他想写《不死龙戒》的念头就越盛。
第108章 放过男主、放过书迷
《不死龙戒》的故事很特别，上辈子他写的这个故事主角……其实不是人！而是一枚黑黝黝的龙形戒指，这枚戒指就是不死龙戒。
这个故事的初始创意，是在他看过几部《蝴蝶效应》之后产生的。
随后他又想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千古不解之谜。
之后，他又想到一些能令男主角不断转世重生的小说，比如某本书里的春秋蝉……
他想起很多类似的作品，但仔细去想，他发现这些书里能令主角不断转世重生的宝物，基本上都是在主角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与主角的灵魂绑定，主角不管转世多少次，那些宝物都如影随形跟过去。
孙全当时就想——与灵魂绑定太不科学了，如果那些能令主角不断转世重生的宝物，根本无法跟随主角转世重生，那……又会演变成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灵感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都是一些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的零碎念头。
孙全设想了很多种能令男主角转世重生的宝物，最后不知怎么就将那个宝物设定成一枚黑色的龙形戒指，取名不死龙戒！
而这枚戒指名字里的“不死”二字，指的就是佩戴这枚戒指的人，在死亡的瞬间，灵魂会被这枚戒指自动转世投胎，最神奇的是……被这枚戒指转世投胎的人，记忆不会消失，死的只是肉身，灵魂不灭，如同不死。
孙全写的那本《不死龙戒》，最大的矛盾冲突点就在于……那枚不死龙戒的每一任主人，在转世重生之后，都无比渴望再将这枚戒指夺到手中，以确保自己下次死亡的时候，仍能带着记忆重生。
可……这枚戒指的每一任主人有强有弱，强势的原主人重生后，能夺回这枚戒指，而弱势的原主人，或者不死龙戒的新主人过于强大，转世后的原主人就会夺取失败。
所以，重生前，孙全写的那一版《不死龙戒》的男主角经常死、经常换，因为在他的设定中，那本书真正的主角是那枚戒指。
大概也是因为男主角经常死、经常换的缘故吧！他那本书的读者总是间隙性大量流失，很多读者都受不了他这种写法，好不容易将自己代入男主角，结果……一波爽完之后，男主角就挂了……
对一些读者来说，这是何等的卧槽？
足够坚韧的读者才有勇气继续往下看，看下一个男主角的故事，但等这些坚韧的读者不知不觉中将自己代入第二任男主角之后，悲剧如晴天霹雳一般突然降临……主角又挂了？
草泥马！作者你是认真的吗？你挂了第一个主角，我们忍了，权当那个不是真主角，第二个你还挂？你挂上瘾了是吧？你还有人性吗？
类似的骂声，写那本《不死龙戒》的时候，孙全在书评区看过太多次了。
甚至有个把怨气特别的读者，还特意加入他的书迷群，然后直接私信给他，将他喷得狗血淋头。
但孙全当时没生气，他还挺骄傲的！他能理解那些读者的愤怒，但他还是依然故我地不断挂男主、换男主。
因为他一开始设定的主角就是那枚戒指，当前面两任男主挂掉之后，整个故事的主线已经清晰了，他如果强行固定写一个男主角，整本书的主线和基调就歪了。
而那时候的他，是很理想主义的，他觉得那本书就该不断挂男主、不断换男主才能确保整个故事足够精彩——悬念不断、冲突不断。
并且，粉丝榜上不断诞生的盟主，也帮着他坚定了那份信念。
特别是当他史无前例地收获一位白银大盟之后，他这信念就牢不可破了。
一次性打赏一万块钱，才能诞生的白银大盟啊！这位读者，该有多喜欢他这本书才会舍得一次性给他打赏这么多钱？
他在考验读者的路上渐行渐远，一去不回头，继续不断挂主角没商量。
每当有人质疑他这本书老是挂主角的时候，他总是告诉那些书迷——你们代入的角色错了！这本书的主角是那枚戒指！
那是他写的最任性的一本书，一批又一批的读者经不住他的考验，先后离他而去，但留下来的那些读者，却都成了他的铁杆书迷。
当那本书完结的时候，书评区和书迷群里很多人都说那本书是经典之作，孙全一直引以为傲。
起点，或者直接放眼整个网文界，有谁写过一本挂了十几任男主角和N任女主角的书？并且，完本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称赞？
虽然那本书的平均订阅与口碑完全不成正比，只有一千几的均订，但他还是很满足很骄傲。
……
如今，他回到2006年了，想再写《不死龙戒》的故事，他的思想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偏激，更没有以前那么任性，老是去考验读者。
如今的他，虽然对《我十项全能》至今没有诞生盟主，而引以为憾，有点难过，但《我十项全能》给他带来的稿费和荣誉，他还是很喜欢的！
他已经爱上那种感觉，所以，他不打算再虐读者，口碑他想要，人气和稿费他也依然想要。
因此，调整《不死龙戒》的人设和剧情就成了必然。
没有必要一定跟男主角过不去啊！
他决定这次再写《不死龙戒》的话，男主角要从一而终了，男主角的人生可以有挫折，比如某次在不死龙戒帮他转世重生的时候，出了岔子——重生到一只鹰或者一只狗身上，令他难以在短时间内夺回不死龙戒，但在这只鹰或者这只够死之前，不死龙戒一定要回到它的身上，令男主能再次转世重生。
如此设定……这本书的主角就是固定的了，既是那枚不死龙戒，也是那位男主。
放过那些先后挂掉的男主、也放过那些书迷，一定要把书迷大爷伺候好了！
……
驾校草地上的孙全想着想着，自嘲一笑，他现在都怀疑曾经的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那么喜欢虐自己的书迷。
如今想来，只能说那时的他是个棒槌！
第109章 平安夜开始（5万推荐票的加更）
如果能像某些重生小说里的男主那样直接照搬前世大火的作品，孙全当然也乐得轻松，做一个快乐的文字搬运工不好吗？
可问题……动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字的小说，他脑子又不是电脑，哪里搬的动？
就算让他今天想看一遍，明天再搬，他也不可能搬的动。
文字这个东西，写得越多，就会越发感受到自己的无能，道理很简单！看网文的人，有几个没看过几本名著？有几个没看过金庸、古龙的巅峰之作？网文圈的那些大热作品，看的少吗？
可是让你模仿一本呢？
有几个人能写的精彩好看？
孙全看过的书很多，上万本肯定有，可也正是因为看得太多了，所以……几乎每本书的细节都忘得差不多了，其中大部分，他甚至连书名都想不起来。
他那些书白看了吗？
其实也没有！
他的文字水平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写文的时候，设定一个人物或者一段剧情的时候，他脑海中会自然而然迸出很多灵感供他取用。
阅读量不如他的人，可能在写一段剧情的时候，相关的灵感只有三五个，而孙全只要愿意花时间去想，他可能就会想出三五十个。
这是他的优势所在。
如今他回到2006年，这份优势就更大了，他可以将印象深刻的一些大热网文里的人物、剧情，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而不虞会被人指责他抄袭、中译中。
因为他记忆里的很多大热作品，如今都还没有问世。
就像这次，他就打算将记忆里一些大热作品的精彩卖点，融入到自己的《不死龙戒》当中。
比如《龙蛇演义》里的一些设定，以及打斗方面的写法。
比如世界背景方面，他也打算借鉴某些作品，将《不死龙戒》的世界背景扩大、再扩大，先写一个低武的世界，再写一个高武的世界，如果到时候这本书的成绩足够出色的话，他甚至还可以再一部分修真世界的故事。
升级流的写法嘛！他也会。
孙全越想越多，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提前做的准备工作越来越多。
但他没有畏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可以肆无忌惮地借鉴那么多大热作品……他重生前开新书可不敢这么干，当时就怕有人说他抄袭，说他拾人牙慧。
骨子里，他终究是要脸的。
但现在，他就没那个顾忌了，那些作品都还没有问世，他先写出来的精彩卖点，就全是他的，谁能指责他？谁知道他借鉴了？
……
傍晚。
孙全骑车来到袁水清上班的神行电脑培训学校，路上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他进去买了一束很俗气的红玫瑰。
反正他自己觉得很俗。
但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买这个，因为这是他和袁水清交往至今，送她的第一束花，他觉得情侣之间送的第一束花就该是红玫瑰，有纪念意义。
过了这次，他以后就不打算再送她红玫瑰了。
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又进去买了两只苹果，多了不好带，两颗苹果，他打算一颗送给袁水清，另一颗自己吃，因为以他对袁水清的了解，今晚她大概率是不会送他苹果的，所以……为了平安夜能吃上一个苹果，就先自己备上吧！
“6栋603……”
来到袁水清的宿舍楼下，孙全轻声念叨着她宿舍的门牌号，袁水清还没跟他交往的时候，他第一次约她出来吃饭的时候，袁水清在电话里跟他提过一次她的住址，他到现在还记得。
于是，微微犹豫之后，他就直接上了楼。
“咚咚！咚咚！”
来到她宿舍门前，敲了两下。
“谁呀？”
里面传来袁水清的声音，孙全笑而不答，又抬手敲了两下。
门里传来脚步声，跟着，门就被打开。
袁水清看见门口捧着一束红玫瑰，笑得很矜持的孙全，她的表情很意外，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秒，才失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呀？”
“送给你的！”
孙全不答，笑眯眯地把怀里的红玫瑰递到她面前。
袁水清轻咬了咬樱唇，伸手接过，“谢谢！”她轻声道谢。
但孙全却把脸凑到她面前，并抬手指了指自己脸颊，表情依然笑眯眯。
袁水清懂了，脸颊微红，下意识瞥了瞥走廊两边，大概是看左右有没有人看着，时机不错！走廊两边都没人。
但袁水清犹豫了下，却还是假装没看懂孙全的意思，“我去把花放好！”
轻声说着，她转身就准备回屋。
但早有预防的孙全却一伸手拉住她左手手臂，也不说什么，就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袁水清脸颊越来越红，“你干嘛呀？快放开呀！”她轻声抗议。
“你懂的！”
孙全对她挑挑眉，又把脸凑近了些。
“我不懂！你快放开呀！”袁水清还想糊弄过去，但孙全却只是看着她，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可恶表情。
又把脸凑近了点。
袁水清无奈，又下意识瞥了瞥走廊两边，见走廊里还是没人，她迅速在孙全脸上亲了下，快如闪电。
“这下行了吧？还不快放开我？”
她脸颊已经红透，最近孙全每次亲她，可都是在晚上，而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主动亲他，对她来说已经很难为情，而这又是大白天的，可想而知她的羞涩有几何。
孙全见她脸红的实在厉害，微微犹豫，便放开了她。
不急！
今天时间还早，且先让她再飞一会儿，等月黑风高的时候再说。
……
袁水清回屋将那束红玫瑰放在书桌上的时候，紧张地呼了口气，神情很忐忑，今天这个日子，收到孙全这束红玫瑰，越发令她心里发虚。
他到底想干嘛？
今天平安夜，红玫瑰肯定很贵，他下这么大血本，一定所图不小吧？
孙全参观似的踱步走进她宿舍里，饶有兴趣地左看看、右看看，袁水清放好那束花，一回头见他也进了自己宿舍，顿时就吓了一跳。
她心里本来就绷着一根弦，今天这个日子，她可不敢让他和她共处一室，还是宿舍这种私密空间。
当即就喊：“走！走呀！你不是说今晚出去吃吗？我们快走吧！”
她似乎变得积极了。
第110章 你就让我平平安安的回去不行吗？
从屋里出来，袁水清忽然注意到孙全手里拎的两颗苹果，她有点想笑。
孙全见她注意到了，就从塑料袋里拿出一颗又大又红的给她，“今天苹果都涨价了，这是进口的，这个给你！”
袁水清含笑接过，“谢谢！”
两人并肩下楼，有说有笑。
一名穿银灰色竖条纹西装，没打领带的年青男子站在楼下，怀里捧着一束漂亮的蓝色妖姬，拿着手机正在拨号，似乎正准备打给谁。
忽然看见袁水清下楼，这人眼睛一亮，下意识往前一步，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但下一秒，他看见走在袁水清身旁的孙全，于是，他惊喜的笑容僵在脸上，眉头皱起，脚步也停下了。
“袁、袁老师……这位是？你有男朋友了？”
男子表情复杂地开口，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一身休闲装的孙全。
相比他的衣冠楚楚，孙全今天穿的很随意，黑色牛仔裤、黑色运动鞋、黑色夹克衫，夹克衫里面的羊毛衫都是黑的，简直从里黑到外，像极了一只乌鸦。
袁水清和孙全停下脚步，孙全看了看对面捧着蓝色妖姬的年青男子，有一个事实他不愿承认——对面那家伙比他帅！
大家都是男人，对面那家伙捧着鲜花，此时的神情和语气，孙全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对袁水清有想法。
孙全哑然失笑，瞥向身旁的袁水清。
袁水清此时敛去脸上的笑容，恢复冰山女神的姿态，对对面的男子微微点头，声音也变成孙全以前常听的那种清冷，“夏老师你好！我们还有事，再见！”
说着，她主动牵起孙全的手，往自行车棚走去。
于是，孙全又笑了下，目光低垂，瞥了眼她牵着他的那只纤纤玉手。
回头看去，那位西装革履的夏老师脸色尴尬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站在国际人道主义的立场上，孙全同情他。
但站在大男子主义的立场上，孙全有点想笑。
长得比我帅又怎么样？你有我骚吗？
收回似笑非笑的目光，孙全紧了紧袁水清的手。
夏云国眼睁睁地看着孙全骑着袁水清的自行车，而袁水清则亲昵地坐在自行车的横杠上，就好像坐在孙全怀里似的，走了……就那么走了。
夏云国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看了看怀里的蓝色妖姬，一咬牙，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将这束花砸进去。
……
“你的追求者？”
骑车去校门口的路上，孙全在袁水清的耳旁问，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她的表情。
“嗯。”
袁水清没有否认。
“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嗯。”
袁水清依然没有否认。
孙全笑了笑，“他平时是怎么追你的？”
他倒是不奇怪袁水清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追求者，毕竟袁水清那么漂亮，长眼睛的都能看见，可能有些自信心不够强的人，会因为她的身高，会因为她冰山一般的气质而望而却步，但总有自信心强的家伙想要试试。
“就是给我买早餐、给我抹桌子、请我吃饭那些，不过，我都拒绝了！”
袁水清淡淡地回答，孙全注意到她的眉头是蹙着的。
孙全微微点头，“除了他，你们学校还有人追求你吗？”
袁水清微微摇头，“暂时就他一个！”
“他以后如果还缠着你，你跟我说，我去跟他谈谈！”
孙全淡淡说着，但眼里的神色是认真的。
至于他打算怎么跟那人谈，他倒是没说。
袁水清微微转脸，看着他，“你吃醋了？”
她眼神带笑。
孙全哼哼轻笑，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袁水清失笑，忽然在他脸上啄了下，“现在呢？还吃醋吗？”
“哼哼！”
孙全心里很爽，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生气的模样，能骗到吻，干嘛不继续“生气”呢？
但袁水清这次没上当，她白他一眼，目视前方，“那你继续吃着吧！”
……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出了校门，孙全忽然问这个。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袁水清脸颊微红地反问。
“……”
孙全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有点郁闷，“那你为什么和我前往呢？”
他想戳穿她的嘴硬。
“我同意了吗？”
袁水清再次反问，孙全注意到她嘴角在憋着笑意。
她好像变坏了？
谁把她带坏的？
孙全越发郁闷，他表情变得狰狞，忽然恶向胆边生，突然袭击，一口“叭”一声亲在她脸上，路上行人不少呢！他这一下偷袭，顿时把袁水清亲了个大红脸。
“你干嘛呀？大街上呢！”
她低声抱怨。
见她害羞了，孙全就得意了，“你不是说咱俩没交往嘛！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能亲你呢？”
袁水清白他一眼，不解气，又抬手掐了一下他左手小臂，“那是你不要脸！”
孙全嘿嘿直笑。
“在要你和要脸之间，我当然选择要你啦！要什么脸？哈哈……”
袁水清又气又笑。
……
不要脸的孙全今晚和袁水清去吃的自助餐，88一位，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他又带她去看电影，这次，袁水清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当孙全问她想看什么的时候，她不敢再说“随便”了。
“不要恐怖片、不要鬼片！”
今晚电影院的生意很好，孙全这次选的是一部喜剧片，和袁水清手牵着手看的挺嗨皮。
但电影散场，从电影院出来后，孙全发现袁水清好像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是善于观察的，顺着她悄悄往不远处瞥的视线，孙全看见一对对刚从电影院出来的年轻情侣，正在走进不远处的一家宾馆。
于是他懂了。
他俩本来就牵着手，此时，孙全悄悄捏了捏袁水清手心，凑近她耳边提议，“旁边那家宾馆好像快经营不下去了，咱俩去帮它一把？”
本来就一直提心吊胆，怕他提议这事的袁水清眼睫一颤，连忙摇头，连声拒绝：“不要不要！你想都别想！”
“今天是平安夜啊！”
孙全故意装作很失望很委屈的表情。
袁水清咬了咬嘴唇，脸红红地低声跟他央求，“孙全……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今、今天真不行，我、我还没做好准备……今天是、是平安夜……你就让我平平安安的回去不行吗？”
第111章 我就想给你留点有趣的记忆
近距离看着袁水清紧张的样儿，孙全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他笑得很开心，袁水清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在吓我？”
“哈哈……”
孙全笑得更开心了，于是，袁水清就不满了，恼羞成怒地上前，拿拳头捶他，但女人的力气……尤其是打闹时候的力气，真的挺小，捶着捶着，她忽然发现孙全好像挺享受，这混蛋竟然眯起了眼睛，不时调整着被她捶的部位，嘴里甚至还念念有词，“这里、这里……对！这里也给我捶两下……”
听清他嘴里念叨的内容，你说袁水清气不气？
当即就没好气地加重力气，一拳头砸在他背心。
“嘭”一声闷响，袁水清吓一跳。
但孙全却浑不在意地搂着她肩膀往自行车走去，“行啦行啦！不逗你了，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还有两章稿子要写呢！我先送你回去。”
如果换一个女生听他这么说，估计要炸。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竟然还惦记着回去写稿子？这是人话吗？
但袁水清却不以为意，“哦，那咱们就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今天两章还能写的出来吗？别写太晚了。”
“没事！来得及！我要努力赚钱买车，不能老让你跟我坐自行车硌屁股啊！呵呵。”
……
有说有笑地把袁水清送到宿舍楼下，孙全熟练地帮她锁好自行车，袁水清站在一旁，准备跟他告别。
但锁好自行车的孙全抬头看了眼楼上，忽然说：“哎！你说今天傍晚那个准备给你送花的家伙，现在会不会就堵在你宿舍门口，等着跟你表白呢？”
袁水清怔了怔，“不会吧？应该不会的！放心！你快回去吧！你不是还有两章稿子要写吗？”
孙全摇头，“不行！万一那家伙真堵在你门口呢？走！我送你上楼！”
说着，他牵着她手就往楼梯口走，袁水清被他拉得跌跌撞撞，“你、你还是回去吧？真的没事！人家应该不会那么做的……”
她劝说着。
但孙全却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说这么多了，反正也没几步，我还是亲自把你送进宿舍才放心！”
袁水清听得有点感动，但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6楼。
当他俩手牵手从楼梯口出来，一眼就能看见她宿舍门口的时候，袁水清笑道：“我说人家不可能那么做吧！你看！哪有人呀？你还是快回去吧！”
“咦？还真不在？”
孙全似乎很惊讶，一脸纳闷地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她宿舍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回去不急，反正都送到这儿了，干脆送佛送到西，走吧！快点！”
袁水清眉头微蹙，脚步开始迟疑，她终于明白是哪儿不对劲了……他的目的好像有点不纯？
于是，她努力停下脚步，不愿再往自己宿舍门口走。
孙全拉了几下，竟然没拉动。
主要还是他不敢太用力，把捏青她手腕。
于是，他也皱眉停下脚步，与她目光相接。
“走啊！就快到你门口了！”他一副诧异的样子。
袁水清捋了下有些乱的刘海，顺便镇定一下情绪，然后她挤出一抹笑容，轻声道：“不用了！你不是还急着回去写稿子吗？你就送到这儿吧！快回去吧！乖！”
孙全嘴角微微翘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眼睛看。
小白兔好像警觉了？
他觉得更有意思了。
“我想去你屋里洗下苹果！”
他笑眯眯掏出夹克衫口袋里的那只苹果，又红又大。
袁水清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陪他演戏，“你马上就要回去了，现在洗什么苹果？你回去再洗吧！快走吧！你的书迷还在等着你的更新呢！”
孙全呵呵轻笑，“没事！我有存稿，今天的更新不会少的！回去的路上，就我一个人，多无聊多孤单啊！你说呢？所以我想把苹果洗一下，路上啃！”
袁水清嘴角微撇，上前抓着他那颗苹果往他口袋里塞，“骑车的时候就好好骑车！一边啃苹果一边骑车，不安全的！你别让我担心好吗？乖！回去再洗啊！”
咦？她演技这么好？小看她了啊！
孙全心下诧异，顺从地任由她将那颗苹果塞回他口袋里，他决定开辟新的战场。
“唔……你是不是怀疑我想进你屋的目的不纯啊？你怀疑我想干坏事？”
他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眉头紧皱。
虽然他不是一个演员，但这一刻，他的戏瘾被袁水清激上来了。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真的！我绝对没这么想，你相信我！”
袁水清连忙否认。
“不行！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你竟然怀疑我？你竟然这么怀疑我？袁水清！我孙全在你心目中是那样的人吗？啊？你这是在侮辱我！”
戏精附体的孙全此刻演技满分。
袁水清看得有点呆，这家伙真是烹饪专业毕业的？
“走！你快去开门！我今天一定要向你证明我的人品！嘿！真是太侮辱人了！你把我孙某人想成什么垃圾了？走！快点开门！！”
孙全连拉带拽，将袁水清拉拽到603门口，催促她掏钥匙开门。
袁水清脸色已经通红，迟疑着，一边伸手去摸钥匙，一边弱弱地跟他央求，“孙、孙全……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见她好像真的很害怕，身体已经微微发抖，孙全怔了怔，心里想开玩笑的心思忽然就淡了，他敛去脸上装出来的怒容，吁了口气，正色看着脸色通红的袁水清，双手扶上她微微发抖的肩膀，额头抵着她额头，轻声说：“别怕！我跟你闹着玩呢！水清！我知道！我知道咱俩交往的时间还短，有些事还不适合做，真的！我真的都知道，我不会强迫你，我刚才就是想跟开个玩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平安夜呀！嘿嘿，所以，我就想给你留点有趣的记忆，让你以后每次想起今天的时候，都能发出会心一笑！你相信我好吗？”
相比之前戏精附体的他，此时他这番话说的就有点走心了，声音很轻，但很真诚。
“真的？”
袁水清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将信将疑。
孙全闭眼点了下头，笑容温暖，“真的！不过……今天毕竟是平安夜，嘿嘿，我也想有点福利！咱俩还没真正吻过呢！今晚能满足我这个愿望吗？嗯？”
袁水清：“……”
第112章 你家失火了！
十几分钟后。
孙全满面春风地从楼上下来，然后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笑眯眯地走了。
楼上。
袁水清脸红红地拿钥匙开门进了宿舍。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于孙全而言，显得有点平淡。
但很充实。
每天上午或者下午去驾校学车，其它时间码字，或者做菜，或者与袁水清约会，忙碌的日子，他每天的码字量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影响。
有时候能写四五章，有时候只能写两三章。
于是，他手边的存稿在一点点减少。
为此，他有点忧心，忧心如果存稿耗完了，下个月自己还怎么拿都市月票榜的第一？
也许，下个月就是他这本书最后一次拿都市月票榜第一的机会了，因为他早就注意到大神鬼舞的新作《邪气》，如他重生前的那一世一样，新书期稳坐新书榜第一不说，各项数据的增长，也远超新书榜的第二名，完全是一副爆款的架势。
而在他记忆中，《邪气》这本书确实是一本爆款，甚至可以说是鬼舞的巅峰之作，上架后，一直是起点月票总榜的强力争夺者，经常夺下起点月票总榜的冠军。
《我十项全能》这本书能争得过《邪气》？
孙全心里没半分把握。
他也想自己有志气去与《邪气》竞争，可……人贵有自知之明，实力不够就是不够，那不是有志气就能抹平的差距。
就算他的更新速度比《邪气》快也没用，他很清楚这两本书质量上的差距，已经不是更新速度可以扯平的。
按他的估计，《邪气》大概率是在下下个月上架，所以，下个月，应该就是他拿都市月票榜第一的最后机会。
他想把握住这个机会。
能多坐一个月都市月票榜的第一，就能将《我十项全能》的各项数据再提升一个台阶，尤其是章节平均订阅，每多提升一点，都是钱啊！
于是，为了保住存稿，为了确保自己下个月还有底气争夺都市月票榜第一，他开始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
同时，也给驾校的教练送了一条烟，做通教练的工作，减少他去驾校学车的时间。
毕竟，他本来就会开车，重生前就有驾照有车。
教练的工作做通了，孙全终于又有了大把的码字时间。
存稿的字数终于不再减少，且还在一点点增加。
偶尔，他还能抽空想一想《不死龙戒》的人物设定和大纲。
12月就这么平淡地过去，时间来到2007年1月。
1月1日，元旦。
上午，孙全在作者后台查到自己上个月的稿费数目——38864.5元。
加上他店里上个月近万的纯利，除去稿费这一块要交的税，以及再加上出版社那边三集稿子一万三千五的稿费，他12月的收入在五万五的样子。
五万五……
这个年代，在一些乡镇上，可以买一套百平米的商品房了。
孙全心里又添了几分底气，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屁民，想要腰杆子硬，就只有钱了！
有稿费的刺激，他对1月份的都市月票榜冠军就更加势在必得了，趁着鬼舞的《邪气》还没有上架，再拿一个月的都市月票第一。
《邪气》不出，谁与争锋？
而1月份的都市月票榜，《我十项全能》的开局形势也相当好，从1月1号开始，这本书就很不谦虚地待在都市月票榜第一的位置上，傲视群雄。
是因为付费订阅的读者多了，所以投月票的人多了？
还是因为榜上其它书，被《我十项全能》连压两个月后，已经失去了争雄之心？
又或者……以上两个原因兼而有之？
对孙全来说，是哪种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保持这个优势，这个月一定要坐稳都市月票榜的第一。
他有一种拔剑四顾，寻找反抗者的心态。
谁敢跳出来挑战自己，就一剑刺过去。
结果，没有！
老鹅的《我的大明星女友》帮他把榜上其它作品压制的死死的，而老鹅目前似乎并没有挑战他的意思。
在这种情形下，孙全去驾校考了科目二，很顺利地过关。
……
月中的时候，他顺利地拿到驾照。
当天晚上，孙全约上袁水清去吃火锅。
最近天越来越冷了，晚上吃火锅比较舒服。
他俩点了一个红汤锅，点了不少荤的、素的，还要了一瓶白酒，给袁水清斟酒的时候，孙全笑吟吟地说：“驾照我已经拿到了，这个周末你陪我去选车吧！有了车，以后咱俩约会就方便了！晚上也可以出去兜风，过年回家，咱们也不用再大包小包地挤火车了！”
袁水清一边往汤锅里放菜，一边轻叹：“你呀！才毕业多久就老想着买车……你才挣了多少钱呀？烧得慌啊？”
孙全失笑，“没车不方便嘛！住的地方，现在咱俩都有，所以买房不急，但没辆车，逢年过节回家太麻烦了，我也不买好的，就买一辆七八万的先开着，怎么？你不想吗？”
袁水清有点无奈，抬头看着他，抿了抿嘴，“那你钱够吗？要不要我给你拿点？”
“你给我拿点？”
孙全呆了下，随即笑了，笑着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正要说什么，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你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他伸手掏手机。
袁水清点头，“嗯，你接吧！”
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孙全表情意外，竟然是他堂嫂给他打的。
他早就和这位堂嫂交换过手机号码，但自从交换过号码以后，这位堂嫂从没给他打过电话，也没发过信息。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她找我有什么事？
孙全心下疑惑，眉头微皱，接通电话。
“喂？嫂子！”
“阿全！你家失火了你知不知道？你家房子全被烧光了，你妈急得想死，刚才被我们好不容易拦下来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来吧！你爸现在一句话不说，就知道呆呆的坐在那里，你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想不开，你还是赶紧买车票回来好好劝劝他们吧！”
电话接通，孙全刚打了个招呼，就听见大嗓门的堂嫂噼里啪啦给他说了这么一件噩耗。
当时就把孙全说懵了。
因为重生前，他家没失过火，房子没被烧过。
他娘的……又来一个蝴蝶效应？
第113章 我帮你盯几天？
“好！好！我会尽快回来！嫂子，谢谢你！”
懵懵地接完这个电话，孙全一时还有点回不了神，怎么就失火了呢？重生后，家里的事我还没插什么手啊，也就偶尔给家里打两个电话，就多打了几个电话的事，也会引发蝴蝶效应？
蝴你妹吧！
“你怎么了？”
身旁的袁水清很疑惑地问他，瞥了眼他手里的手机，又问：“谁给你打的电话？不好的消息？”
孙全回过神来，看着她关心的眼神，微微摇头，叹道：“老家的堂嫂刚才告诉我……我家失火了，房子被烧了。”
袁水清樱唇微张，明显被惊讶到。
眨了眨眼，她下意识伸手抓住孙全放在桌上的左手，“那你要尽快回去看一下吧？你爸妈没事吧？要不咱们现在就动身吧？我送你去车站！”
说着，她立即起身，抓起之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的羊绒大衣。
孙全看了眼刚才点了、还没吃一口的酒菜，点点头，起身去吧台那边结账，这时候他也确实没心情吃饭喝酒了。
从火锅店出来，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车还没来，袁水清挽着孙全手臂，轻声安慰：“既然你爸妈人没事，那你就别太担心了！房子烧了，就再盖几间嘛！你不是正好有钱买车还没买吗？车以后再买，先拿回去给你爸妈盖房子吧！该几间比原来更好的，他们应该就没那么难过了，你说呢？”
孙全转过脸，眯眼看着她。
袁水清目光温柔地迎着他的目光，还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说实话，她此时的眼神和笑容，令孙全有点感动。
但他还是嘴贱，故意说了句：“那样的话，我短时间内恐怕就没钱买车了，天这么冷，你每次都跟我除了打车就是坐自行车……”
他还没说完，就被袁水清微笑摇头打断，“没事的！我不介意！”
孙全抿了抿嘴，又故意说：“自行车硌屁股哦。”
袁水清微微失笑，忽然伸手捏了捏他鼻子，“既然知道硌屁股，那下次我骑车，你坐横杠！”
卧槽！
孙全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一个大男人，像一只小鹌鹑似的曲腿坐在自行车横杠上，袁水清张开双臂，像抱着他似的骑车……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多想。
但嘴上，他还是点头答应，“好啊！你不嫌累就行！”
挽着他手臂的袁水清笑得肩膀微微发抖。
看他笑得开心，孙全忽然说：“来！亲我一下！”
袁水清笑容顿止，看了他两秒，忽然探过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了吧？”声音很轻。
“再亲一下！”
孙全没够。
袁水清推了他胸口一下，“行了！别闹了！你现在还有这个心情呢？还是想想你走了以后，你那个店怎么办吧！”
“要不歇业几天？”孙全随口说。
最近他的稿费给力，所以那个小店的那点收入，他就不很在意了，也许写小说还是死路一条，但至少目前这条路还挺好走，所以那个小店停业几天，他无所谓。
但……
袁水清蹙眉摇头，“那哪行？生意好好的，怎么能随便关门？要不……我帮你盯几天？有什么事我不懂的，我随时给你打电话，现在你那里有厨师、有服务员，也有收银员，需要我帮你做的事，应该不多吧？你觉得我可以吗？”
“你？”
孙全有点意外她会这么主动。
“我不行吗？”
袁水清眉头蹙得更紧了。
孙全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行。
“行！这样！待会儿车来了，你先帮我去火车站买票，买大概两个小时后的车票，咱们分头行动，我先回店里，一方面是收拾行李，另一方面是抓紧时间给店里备点货，够几天用的货！顺便也跟店里几个员工交代一下，接下来几天店里由你来管！让他们有什么事跟你说！到时候你能解决的，你就帮忙解决一下，你拿不定主意的，就打电话给我！唔……对了，我回来之前，店里每天你去交接一下账目，除了一点零钱，其它的你都先帮我收着！”
孙全做这番安排的时候，袁水清不时点头，没提任何异议。
最后，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他们分头行动，她先去火车站帮他买票，他回店里收拾行李，顺便做一些安排。
……
不久，一辆出租车经过，孙全拦下，把袁水清送上车。
又等了几分钟，又一辆出租车经过，孙全拦下，自己上车。
坐在回店的出租车上，孙全眉头一直皱着。
直到现在他依然有点不相信，老家竟然就这么失火了……
理智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应该被烧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用手机拨通老家的座机电话，果然……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只有想到袁水清的时候，他嘴角才有笑意微露。
刚开始，他准备追袁水清，其实主要就是看她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加上，她又是他上辈子学生时代的梦中女神，所以，重生了、小说赚钱了，他就想挑战一下高难度，追她试试看。
后来他俩开始交往了，孙全心里其实也不相信他俩能天长地久，但现在……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不断流逝的城市夜景，他发现自己好像要完蛋了……不知不觉中，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心里响起警兆，因为上辈子他每次真的喜欢上谁的时候，结局都是自己受伤更重。
可此时，他却只是微笑。
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
有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如果是伤在她手里，也值得吧？
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害怕受伤，可真正开始以后，他又突然不怕受伤了。
……
两个多小时后，火车站。
孙全拎着一只黑色行李包，与袁水清拥抱告别。
拥抱时，她在他耳边说：“店里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盯好的，有不懂的，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安心把家里安排好！最主要是安慰好你爸妈的情绪！”
孙全紧紧拥着她，有些含糊地在她耳边说：“等我回来！回来后，我会好好奖励你！”
瞬间，袁水清耳根都红了。
也不知道他这么正经的一句话，她有什么好耳红的？
第114章 爸！准备盖新房！
凌晨1点多，孙全走出C市P县的火车站。
C市和他大学所在的M市，同属于安省，坐火车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他是晚上9点零几分上的火车，所以到达C市p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一点多。
拎着行李包从车站出来，孙全感觉空气都似乎亲切了不少，这是家乡的感觉，虽然夜色下的P县县城，繁华程度上比M市差远了，但走在家乡的土地上，他就是觉得心里安定不少。
作为一座小县城，车站外此时已经没有揽客的出租车、摩托车和宾馆的大妈，车站外很安静，只有三两家便利店和小饭馆还在营业。
孙全在车站门口站了一会，抽了半支烟，就走向不远处的一家小宾馆，这么晚了，回家已经不方便，他决定明天一早睡醒再回去。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8点整，他在手机闹铃声中醒来，起床、洗漱、收拾行李，下楼吃了早餐，他打了辆车回家。
“师傅！到府圩孙家坳！谢谢！”
府圩孙家坳，就是他家的地址，一座宁静的小山村。
出租车出了县城，疾驰在修建不久的水泥路上，沿途除了起起伏伏的小山包，就是一片片农田，但这个季节，已经少见青色，入目所见，多是枯黄。
孙全靠在后排座位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家里烧了，他不知道爸妈现在住在哪里，吃得饱、穿得暖吗？
家里的电话打不通，所以他还没跟爸妈联系上，但他可以想象家被烧了，爸妈情绪肯定很低落，毕竟，家里本来就不宽裕，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吧？
……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座小山村的村口，出租车师傅回头跟孙全说：“帅哥！孙家坳到了！就在这里下车？”
孙全嗯了声，付了车费，推门下车。
今天天气还行，有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孙全身上，拎着行李包，站在村口的他眯眼眺望家的方向。
什么也看不见，他家在村尾，而这里是村口。
抿了抿嘴，孙全走进村里。
进村后，自然就有人看见他，有老人、有大姑娘小媳妇，也有大妈和孩子。
有人跟他打招呼；有人只是看他两眼；有人问身边的其他人——这小伙子是哪家的？
孙家坳不大不小，按理说，村里应该互相都认识，但孙全离家有些年了，上高中就开始住校，上大学以后，每年更是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而且，自从上高中后，寒暑假他就算在家，也很少出门，在村里串门的行为更是差不多没了。
再加上，从少年到现在，他模样变化也挺大，所以村里一些老人和新嫁过来的妇人，以及小孩可能就不认识他了。
主动打招呼的，孙全挤出点笑容回应一两句，其他人……他就不理会了，他的性格，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终于，他来到自家屋前。
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堵黑乎乎的墙壁，几只土狗正在废墟里扒拉着找吃的，还有几只鸡也在到处扒拉……
主屋、厨房、茅厕……只有孤零零的茅厕还完好地伫立在远处，其它全被烧了。
隔壁堂叔家的院门打开，富态的堂婶站在院门口开口：“阿全？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你家都被烧光了，你还看什么呢？要不要到我家来坐一下？喝口水？”
孙全转脸望去，笑了笑，“婶！我爸妈呢？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吗？”
话音未落，昨晚给孙全打电话的堂嫂也从院门里出来，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是她儿子，孙全的堂侄。
堂嫂笑吟吟地说：“村长把你爸妈安排在村尾的祠堂里了！祠堂你知道吧？”
堂婶附和：“对！你爸你妈现在住在祠堂！”
得到这个答案，孙全眉头皱了皱，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挤出点笑容点点头，“哦，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去祠堂！”
村里的祠堂有很多年历史了，应该可以追溯到建国以前，早就破烂不堪，晴天有阳光从屋顶照进屋里，雨天有雨水漏进去，平时还有小孩去里面拉屎拉尿，以前偶尔还有叫花子在里面住。
“阿全！你要不还是到我家来喝口水再去吧？”
堂婶还在说客气话，孙全已经转身向村尾走去，“不了！谢谢婶子！”
村尾的人家很少，一路上，孙全没再遇见几个人。
祠堂，在村尾的小山包上。
因为平时少有人来，显得颇为荒凉。
孙全皱眉登上小山包，来到祠堂前面的空地上，一眼就看见老爸愁眉苦脸地坐在祠堂的门槛上抽烟。
老妈在不远处用一个小泥炉煮着什么，这小泥炉明显是刚做成不久，炉底是一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搪瓷盆，炉身是用掺了碎稻草的泥巴捏的。
泥炉上的小铁锅，孙全倒是认得，是家里以前的老锅。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泥炉里的烟忽然飘向老妈脸上，然后孙全就看见老妈连连咳嗽，不停揉着眼睛。
咳嗽中，老妈无意间一抬头，就看见拎着行李包的孙全。
她顿时愣住，“阿、阿全？”
“什么阿全？”
坐在门槛上抽闷烟的老爸循着老婆的视线望过来，望见孙全的时候，也愣了愣，他下意识站起身，“阿全？你、你怎么回来了？”
孙全抿了抿嘴，走过去，揭开锅盖，看见里面是一些白菜叶煮白米粥。
他抬眼问老妈，“哪儿来的米？”
老妈苦笑，“米缸里没烧完的，大概还能吃两餐吧！”
孙全扭头望向老爸手里的半截香烟，“怎么还有烟呢？家里的钱带出来了？”
老爸孙志才也苦笑，“刚发现失火的时候，我急着去救火，哪里想起来拿钱？这半包烟是身上剩的。”
“……”
默然片刻，孙全又问：“也就是说，家里东西全烧没了？”
孙志才点头。
老妈徐梅却说：“火烧完了，我进去把以前陪嫁的那副耳环找回来了……”
孙全知道那副耳环，银的，不值钱。
他随手把行李包放在门前的台阶上，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两块昨晚上火车前买的面包，和两包茶干，还有一瓶矿泉水。
“稀饭不顶饿，这些你们先吃了吧！”
“阿全！还是你吃吧！你年轻，比我们容易饿！”徐梅下意识拒绝。
孙志才也点头，“嗯！还是你吃吧！”
孙全没接他们的话，站起身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自己存稿费的农行卡递给老妈，“妈！这张卡你先拿着！里面有九万来块！爸！你下午就去找人，准备盖新房！盖大一点！盖好一点！想盖二楼、三楼都行！钱要是不够，回头我再给你们拿！”
第115章 失火的原因以及选择
徐梅本来已经伸手准备接孙全的银行卡了，但她听了孙全的“大话”之后，她又把手收了回去，表情有点无奈，叹道：“阿全！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跟你爸现在没心思听你吹牛逼！算了！估计你这卡里也没什么钱，你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跟你爸你别担心，村长已经说了，今天下午就挨家挨户让大家给咱们捐点米，回头我再去你舅舅那里借点钱，我跟你爸已经商量好了，等米和钱都弄好了，就去县城租个房子，然后打工！争取在你结婚之前，给你攒点钱，给你帮点忙！”
孙志才嗯了一声，“对！反正房子已经烧了，我跟你妈就进城去打工吧！以后不管是给你买房还是盖房，总要先挣点钱的！”
得！
这夫妻俩是谁也没信孙全那张卡里有九万多块钱……
都当他开玩笑、吹牛逼呢！
孙全看了看他俩，还好他有所准备，本来是用来应付他们追问他这些钱的来路的，现在倒也能派上用场。
只见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弯下腰又从行李包底下翻出五本崭新的样书——《我十项全能》。
递三本给老妈，递两本给老爸，在他们疑惑接过的时候，他说：“不信我有钱是吧？五本书！都是我出版的，每本两万块不算多吧？五本是不是就有十万了？我自己花了几千，剩下的都在这张卡里了！怎样？现在信了没有？”
农村人多数没什么见识，都以为只要能出书的，都能发财，所以孙全随口胡诌一本书赚两万。
别说，他爸妈还真的有点信了。
孙志才将信将疑地翻着手里崭新的两本样书，“这、这真是你出版的？你写的书出版的？”
徐梅呆呆地翻着手里的样书，“阿全，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跟妈吹牛逼了！”
台莞出版的样书有一点好——那就是书的封面里面会印上作者的简介，包括姓名、性别、年龄，以及出生籍贯。
孙全从她手里拿过一本，翻开给他们看。
他爸妈都是文盲，但孙全的名字，他们还是认得的，毕竟孙全从小上学，他课本和作业本上写的名字，他们早就看过不知多少次。
看见孙全名字，夫妻俩面面相觑，终于信了。
孙志才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轻松一大截的样子。
而徐梅眼眶却突然红了，很快就流出泪来，生动地向孙全表演一次什么叫喜极而泣。
“这卡里真有九万多？”
孙志才伸手拿过孙全手里的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好像看仔细一点就能看见里面数字似的。
但他还没看够，就被突然上前一步的徐梅把卡夺过去，“儿子刚才给我的！你拿什么拿？给我收着！”
孙志才哭笑不得，孙全也笑了，成功令爸妈放松下来、重新露出笑容，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才有心情问这次失火的原因。
话说，从昨晚接到堂嫂那个电话到现在，他一直在纳闷家里是怎么失火的？他重生前的那一世，家里明明没遭过这种灾。
而他重生后，也就往家里打过几个电话而已，几乎没任何干预，怎么就引发这样的蝴蝶效应？
听他问失火的原因，孙志才低了低头，徐梅没好气瞪他一眼，跟孙全说：“阿全！都怪你爸！你前两天打电话回来不是说想吃家里做的花生糖和芝麻糖嘛，你爸就去田里挑了几担菜籽杆回来放在大门口，我让他挑到屋后去，他懒！嫌麻烦，晚上就放在门口过夜了……然后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估计是随手把烟头扔在上面了，引燃了菜子杆，又引燃了咱们家的房子……反正都怪你爸！”
徐梅越说越恼火，说完还又狠狠瞪了孙志才一眼。
孙志才讪讪地咕哝：“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也应该怪扔烟头的。”
孙全：“……”
眨了眨眼，孙全无话可说。
听老妈这么说，好像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他，他孙全才是这场大火的根源。
要不是他在电话里说想吃老爸做的花生糖和芝麻糖，估计就没这场大火了。
蝴蝶效应的原因找到了，却令他更加郁闷。
——我只是想吃点花生糖和芝麻糖，找点儿时的回忆而已，这很过份吗？
话说，重生前，他以前很多年没吃过老爸做的花生糖和芝麻糖，那些年他混的不如意，爸妈也早就被生活压弯了腰，他就算想吃这些，也都忍着不提，因为做花生糖和芝麻糖比较费工夫，挺麻烦的。
需要用炒热的沙子炒炒米，还需要用麦芽熬麦芽糖……
回到2006年，最近几个月他挣了些钱，心里轻松了，又交了袁水清那么漂亮一女朋友，所以前两天他和家里通电话的时候，老妈问他今年过年想吃点什么，他一时心血来潮就说想吃芝麻糖和花生糖，问老爸有没有时间做。
他当时想得很好，过年回来，自己可以解解馋，还能送一些给袁水清，他知道袁水清家在县城里面，所以他估计她家过年应该不会做这个，送点给她尝尝鲜。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场大火把他家房子都烧了，要是早知道自己那么点小小的愿望，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就算馋得嘴巴流口水，也绝对不会开那个口啊！
长长嘘了口心里的闷气，孙全对老妈说：“妈！算了！既然房子已经烧了，那就别说谁的原因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嘴馋呢！”
“那怎么能怪你？明明是你爸懒！和那个缺德的乱扔烟头！”徐梅下意识为儿子辩解。
孙全知道自己争不过她，所以转过脸问老爸，“爸！你和妈要是舍不得离开村里，那就用我那些钱赶紧盖房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觉得离开村里也没什么，那我倒是有另一个选择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听听？”
“什么选择？”孙志才很疑惑。
徐梅也眨巴着眼睛、竖起耳朵。
孙全：“我现在在M市开了一个黄焖鸡店，生意挺好的！你们可以过去帮我打理，或者在咱们县城也开一家那样的小店，剩下的钱……你们等我再凑点儿，就在咱们县城买一套房子，或者干脆直接用我卡里那笔钱，在县城买一个小门面，楼上住人、楼下开店的那种！钱不够的话，就跟银行贷点款，或者等我两个月，我再挣十万给你们！”
第116章 就是因为是亲戚
近午。
孙志农和孙军父子俩从地里干活回来，头发花白的孙志农背着双手走在前面，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但身材结实的孙军手里夹着半截香烟，走在后面。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进孙全家隔壁的院子。
他俩一进院门，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的小男孩马上就欢快地跑向厨房，边跑边喊：“妈妈、奶奶！爸爸和爷爷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可以开饭了！我要切饭……”
“这小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孙志农笑骂。
孙军呵呵笑了两声，“小孩子嘛！饿得快。”
……
几分钟后，一家人在厨房围桌而坐，开始吃饭。
他们家的厨房很大，左右两间，左边是厨房，右边是餐厅，在农村没那么讲究，一般都统称厨房。
一家五口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孙全堂嫂：“阿全今天回来了，妈喊他进屋喝点水，他也没喝，转身就去找他爸妈了！”
她婆婆，孙全堂婶呵呵笑着，“大学生嘛！哪会喝咱们家的水？呵。”
孙军皱了皱眉，“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怪咱们家没收留他爸妈？再怎么说，咱爸跟他爸也是堂兄弟，爸！要不，咱们一会儿还是去请一下吧？让他们来咱们家住一段时间，反正咱们家房子大！”
孙志农还没出声，孙全那富态的堂婶就眉头一竖，扬声道：“哎哎！那怎么行？咱们家房子大怎么了？房子大就该给他们家住啊？再说了！老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是因为你爸跟他爸是堂兄弟，咱们才不能让他们住进来！有这层亲戚关系在，真让他们住进来了，要是他们以后不想搬走，到时候咱们好赶他们走吗？对不对啊？真是的！”
孙军哑然，目光看向他爸孙志农。
孙志农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也终于开口：“阿军，你妈说的对！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他们家现在全烧没了，等他们挣够钱再盖房子，谁知道是几年后了？而且，他们住进来不算，肯定还得跟我们一起吃喝，那开销就大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毕竟和志才是堂兄弟，上一辈还是亲兄弟，这都一个村里住着，他们家出了这种事，我们一点忙不帮，村里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骂我！”
顿了顿，孙志农扫了眼身旁的孙军，笑了笑说：“我想过了，咱们家葡萄田不是要挖沟吗？估计没一个月也挖不完，那活太累，咱们本来就要找人帮忙，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去找志才说说，让他每天跟咱们去挖沟，给他20块钱一天！让他挣点钱过年吧！”
“20块钱一天？”
孙军还没出声，他妈就嚷了起来，“你孬啊！他们家现在饭都吃不上了，你给他15块钱一天，他肯定也干！这都快年底了，他不干还能去哪里挣钱？对不对？你就跟志才说15块钱一天！20块钱一天……一个月那不是要600块？你真想让他发财啊！”
孙军听得眉头直皱，忍不住说了句：“妈！挖葡萄沟很累人的，我们就算找别人，20块钱一天，人家也不一定愿干！”
他妈斜他一眼，“人家是人家！人家缺吃缺喝吗？听我的！就15块钱一天！志才他肯定干！”
“爸？”
孙军争不过他妈，就问他爸。
但孙志农嚼了嚼嘴里的菜，却微微点头，“也对！你妈说的有道理！一个月能少给一百多块钱呢！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对吧？我们家也要过日子的。”
……
饭后，孙志农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走向村尾的祠堂，准备把挖葡萄田沟的事跟孙志才说说。
半路上，却看见一辆电三轮迎面驶来。
孙志农当时就看得有点呆，因为他看见开车的是他堂侄孙全，而车厢里坐的是孙志才和徐梅，车厢里还有一些被褥，以及零零碎碎的锅碗瓢盆等物。
那电三轮他眼熟，好像是村长家的。
孙志农下意识让到路边，但却远远喊了一嗓子，“志才！志才？你们这是要去哪啊？不在祠堂住了？”
车厢里，孙志才神色有点复杂，毕竟就要离开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家，听见堂兄的声音，他露出点笑容回答：“去县城！阿全带了点钱回来，我跟他妈去县里讨饭了！”
“讨饭”……
从字面上理解，这个词当然是“要饭”的意思，叫花子干的事。
但农村人喜欢吹牛，却也喜欢过份谦虚，很多人都习惯把自己出外打工，说成去外面“讨饭”。
孙志才此时就是这个说法。
但听在孙志农耳中，却有点怀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难道真要去县城讨饭？
时间不容他多想，眼看着电三轮就要从他面前过去，孙志农赶紧又喊：“哎！志才！不用不用！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哪能去讨饭呢？正好！我家葡萄田要挖沟了，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去挖，我给你每天15块钱！够你挣一个过年费了！停下！阿全快把车停下！你爸不用去县城了。”
孙全把车停在孙志农面前，微微笑了下，回头看向车厢里的爸妈。
孙志才起身给孙志农打了根烟，笑着说：“哥！不好意思啊，我们一家已经商量好了，去县里先租个小店面，做点小生意，讨一口饭吃！挖葡萄田沟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阿全这次回来不能待太长时间，我得先跟学学怎么做菜。”
“学做菜？做什么菜？”
孙志农有点茫然，这话题是怎么转到做菜上来的？
徐梅给了他解释，“他叔！阿全不是学厨师的嘛，他说要教我们几个菜，让我和他爸在县里弄个小饭店开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家中午还没吃呢，就先走了啊！阿全，开车吧！”
孙全对孙志农再次笑笑，“叔，我们走了啊！再见！”
说完，他一拧车把，电三轮就溜了，在孙志农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往村头去了。
“学几个菜就能开饭店？那是什么鬼饭店？”
孙志农咕哝着，眉头紧皱。
……
15块钱一天……
开车的孙全脑中回响着堂叔刚才说的工资，心里有点感慨。
老爸以前就是这么挣钱把他养大，供他上学的，而且，15块钱一天，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价。
他记得小时候，他爸辛苦一个月，也就挣二三十块钱。
第117章 统一意见
县城，美食村一家快餐店里。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孙全一家终于吃上午饭。
其实按孙全的意思，他是想找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小饭馆，毕竟他爸妈最近几餐肯定都没吃好，可他没拧过老妈，他妈节俭惯了，只同意吃快餐，这已经是她让步之后的结果，本来按她的意思，家里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还多，无论是开店还是买房，她一开始是提议买几个馒头对付一下。
好在他爸孙志才在这个问题上，难得地站在孙全这边。
“还是吃点饭吧！我都两天没吃一顿饱饭了，不想吃馒头！”
于是，就来了这家快餐店。
开吃之后，徐梅有点犹疑，“他爸！阿全，要不……咱们还是别开店了吧？咱们是做生意的料吗？”
孙全没接她话，只是望向老爸。
孙志才皱了皱眉，“你这撒尿弄屎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来的时候，咱们不已经商量好了吗？怎么刚来县城，你就放倒屁了？我们来之前商量那么长时间，商量着玩呢？”
老爸的说话风格，孙全即便大小就习惯了，此时听着，还是有点想笑。
徐梅还是犹疑的表情，“我这不是担心亏了吗？阿全挣点钱也不容易，咱们万一做生意亏了，不可惜啊？”
孙全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抽空插了一句：“妈！你别拿我做借口，我现在挣钱没你想的那么难！”
看他嘴角的笑意，这小子明显是在故意拆老妈的台，谁让她想偏离一家人商量好的路线呢？
徐梅不渝地横他一眼，“吃你的饭！”
孙志才叹了口气，“那你说咱俩不做小生意，又不识字，也没什么手艺，咱俩在这县城里做什么呢？真要饭啊？”
徐梅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还是不让步，“你这话说的，我俩有手有脚的，难道除了要饭，就找不到事做了？我就不信这城里没咱俩卖苦力的地方！”
孙志才看了看她，又叹了口气，用胳膊碰碰埋头吃饭的孙全手臂，“嘿！阿全，你妈说不开店了，你什么意见？没来县城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这时候哑巴了？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了？”
“你八棍子能打出一个屁来？我明天打你八棍子试试！”
徐梅没好气地顶他一句。
孙全差点把嘴里的饭笑喷出来。
好在他强行忍住了，伸了伸脖子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他对老妈说：“妈！这样吧！既然你心里不踏实，那咱们就先不急着开店……”
“嗳！这好！你看，阿全也这么说吧？”
孙全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徐梅打断，还有点小得意地向孙志才示威。
孙志才无语。
孙全也微微苦笑，等老妈说完，他又继续：“妈！你先听我说完好吧？等我说完你再发表意见。”
徐梅连连点头，“行、行！你说！你说！”
孙全：“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怕开店的风险，那咱们就暂时先把这事放一放，最近几天，咱们全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找一套合适的房子买下来，虽然说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但一家人没个住的地方，总是不像个家的样子，你说呢？”
徐梅微微张着嘴，似乎想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于是，她下意识望向丈夫。
孙志才沉吟数秒，却无视了她的求助眼神，点头道：“阿全说的有道理，他妈！过几年，阿全也该谈对象，跟着可能就要结婚了，咱们现在买一套房子，暂时咱俩可以先住着，过几年他要是要结婚了，咱们就把这房子给他结婚，我们两个老的……到时候身上应该也有点钱了，咱俩可以回老家盖几间平房养老嘛！几年时间，咱俩辛苦一点，挣盖一套平房的钱应该没问题吧？嘿嘿，再说了，咱们家如果在县城里有一套房子，将来阿全谈对象也能谈个条件好一点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梅：“……”
人家说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她这时候感觉这父子俩合璧，她就没法招架了。
关键是……她竟然觉得丈夫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真买房啊？在县城买？”
最后，她不大自信地向这父子俩确认。
在农村待了大半辈子的她，可从来没敢想过自己家有一天能在县城买房。
村里最富的人家，都还没在县城买房呢！
“嗯，买吧！你儿子给你的钱应该也差不多了，要是还差点，到时候我去跟志英借点，你去跟你两个哥哥也借一点！”
孙志才口中提到的“志英”，是他亲妹妹，孙全的亲姑姑孙志英，嫁的稍微有点远，但也在本县，家里条件比孙全家好，至少以前是这样。
徐梅迟疑着点头，“行吧！如果真要买房，我跟我两个哥哥说一下我们家房子被烧了，应该多少能借点。”
见爸妈意见终于取得一致，孙全提起另一件事，“爸、妈！等我们把房子买了，你们不是担心做生意会亏本吗？到时候我带你们去M市看一下我那个小店，等你们看了之后，再决定你们自己做不做，放心！到时候我不废话，由你们自己决定做不做，好不好？”
其实，就算他爸妈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做，孙全也有信心能养他们。
但就像父母对自己孩子的了解，做儿子的，他对自己爸妈是什么性子，他也很清楚，他很清楚他爸妈都是闲不住的性子。
因为他们没别的爱好，不赌钱、不爱串门，也不爱出远门游玩。
如果真让他们彻底闲下来，什么都不干，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可他们又没文化，也没什么手艺，所以，孙全就想给他们找点轻松一点、自由一点的活干，能挣点钱，也不太累。
于是，不用多想，他就觉得开一家黄焖鸡店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一来，投资不大；二来，活不太累；三来，他有现成的技术和经验。
听了儿子的提议，徐梅看向丈夫。
孙志才就干脆多了，直接点头，“行！那等我们把房子买好了，就抽时间去你那边看一看！他妈！这个你就别犹豫了，阿全都说了，就是让咱俩去看看，他不会再劝咱们。”
徐梅这才同意，“行吧！那就抽空去看看。”
第118章 谁让你穿高跟鞋的？
三天后下午，回M市的火车上，孙全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低头跟袁水清用手机短信聊天。
至于他父母？
县城的房子买好了，是一套三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新房，因为是新房，所以需要装修一下，哪怕只是简单弄一弄，也得需要时间和人盯着，所以他父母这次没跟他去M市。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他们一家已经商量好了，过年之前，找人将新房简单装修一下，然后一家人在新房里过年，年后，孙全父母才找时间去M市看一看孙全弄的那个什么黄焖鸡店。
说起来，06年的房价比孙全之前估计的还要低。
当然这可能跟他们选的位置也有关系，孙全有重生的记忆，所以他很清楚家乡那个县城几年后，以及十几年后的发展情况，特别是哪一片的房价更高，哪一片的房子是接下来几年才会兴建的。
所以，他这次带爸妈买房，没有选择当前的热门区域，如今的热门区域房价自然比较高，关键是……他知道几年后，那几个热门区域就不再热门了，至少不再是最热门的。
他选的新房在城南的最边缘位置，目前C市P县县城房价最低的区域之一。
因为他很清楚，几年后，P县的整个政务区会集体搬迁到城南那边，而城南那边目前却是一片荒地。
等政务区和县一中全部搬迁过去之后，城南那边的地价、房价都会迅速飙升，他记得他重生前，城南那边已经是整个P县房价最高的区域，并且没有之一！
所以，现在去城南那边买房，跟捡漏没什么区别。
最搞笑的是什么？
是城南那边目前新建的小区房子……不是按平米卖！直接论套！
两室两厅一口价多少钱，三室两厅一口价又是多少钱……
他拍板选定的那套三室两厅，开价八万八，还附赠一个小区地面车位。
售楼小姐说这个数字很吉利，但孙全不稀罕，硬是把价钱还到八万整！他说整数更吉利。
那个新小区，全是最高六层的小多层，孙全选的是一楼，带院子的那种。
买房之前，他爸妈说等他结婚的时候，这个房子让给他做婚房，他们二老回老家盖几间平房养老。
当时孙全嘴上没有反驳，但事实上，他心里是准备买这套房子给父母养老的。
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挣钱速度，要不了几年，别墅都可能买得起。
所以，这套三室两厅他有意选在一楼，方便父母老了以后进出方便，并且，他爸妈在农村住惯了，习惯了前后都有院子的房子，因此他这次选择一楼，其中一个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一楼有小花园。
不过，他估计自己下次回来的时候，那小院里估计都要被老妈种上菜了。
剩下的钱，装修那套房子已经不够，但孙全暂时也不用操心了，他爸妈已经愉快地决定去姑姑和两个舅舅那儿借点钱。
对此，孙全和他父母一样乐观，都觉得应该能借到钱。
一来，他家和姑姑以及两个舅舅家的关系还不错。
二来，借钱买房比较难，但借钱装修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这事在农村尤其普遍，指望亲戚朋友雪中送炭，总是难的，但锦上添花的事，很多人都乐意。
……
“想不想我？”
孙全靠在车窗边，嘴角噙着笑意发这条短信给袁水清。
但片刻后，袁水清回过来的信息却是：“你大概几点到站？”
“大概四点半左右吧！你还没说想没想我呢？”
孙全笑眯眯地等她回复。
恋爱的酸臭味和车厢内的臭袜子味混杂在一起，尤其熏人。
须臾，袁水清回复：“那我今天早点下班去车站接你，出车站的时候你注意一下啊！别闷着头就走了。”
孙全眉头微皱，执着地再次发出那条信息：“你还没说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呢！”
恋爱中的人智商就是这么低，心知肚明的事，非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
但，袁水清回复过来的却是：“你今晚想吃什么？”
对他那个问题，她就是避而不答，就像他发过去的问题半路上被中国移动给拦截了。
这反而更激起孙全的好胜心，也许这不是好胜心？
孙全：“吃你行不行？快说！你到底想没想我？”
火车况且况且地驶了一会，袁水清的回复来了。
“要不还是吃火锅吧？你走之前，咱们刚点好的一桌火锅还没吃就走了，这次回来正好补上？”
孙全：“……”
难道中国移动真把老子的短信拦截了？
无语+3
孙全呼了口气，认怂！中国移动他惹不起。
嘴角带着无奈的笑容，打字回复：“行啊！那就火锅吧！”
……
M市的神行电脑培训学校某办公室，见某人终于不再问那个问题，脸色清冷的袁水清嘴角微微扬起，眼里也现出一抹笑意。
……
4点36分。
1月份的M市，夜幕已经降临，火车停稳，孙全拎着行李包随着人潮下车，出站。
快到出站口的时候，他远远就看见等候在出站口外的袁水清。
因为她高啊！
她附近无论男女，都没有她高。
国家女排队员似的身高，令她无论站在哪儿，都如鹤立鸡群。
并且，她此时身上那件长款白色羽绒大衣，也那么显眼。
看着出站口外等候的她，孙全笑了，这几天他待在家乡，本应是一件很开心很满足的事，可他却总是想着早一点回M市，M市不是他的家乡，但这里却有他的妞！一个在他眼里比谁都漂亮的妞！
个高有个高的好处，因为她的个高，孙全能一眼看见人群里的她，也因为个高，袁水清也能一眼就看见人潮里的他。
目光相接，彼此都笑了。
走出出站口，走到袁水清面前，孙全随手松开手里的行李包，任由它吧嗒一声落在脚边地上，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向她张开双臂，袁水清嘴角忍着笑意，却没能全部忍住，眉眼都笑弯了，顺从地上前半步与孙全相拥。
但相拥的那一刻，孙全却翻了个白眼，轻声在她耳边问：“谁让你穿高跟鞋的？”
“呵呵……”袁水清被逗笑。
她本来就比他高1厘米，穿了高跟鞋之后就高了他小半个头。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第119章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借你几万？
今晚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孙全点的依然是辣锅。
他点辣锅的时候，坐他身边的袁水清说：“对了，孙全！我还没问过你能不能吃辣呢，你吃辣行不行呀？要是不怎么能吃，我们就点鸳鸯锅吧！”
“还行吧！就点辣锅。”
孙全没改汤底。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俩吃完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他嘴有点肿。
袁水清注意到了，在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她忽然走进去给他买了一罐王老吉。
“去去火吧！”
她无奈笑着递给他。
“嘿嘿，知道心疼你男人啦？”
孙全笑得有点开心。
“接下来想去哪儿玩？看电影还是？”
两人并肩压着马路，孙全征求袁水清的意见。
但袁水清却微微摇头，看了眼他有些疲惫的神色，“算了，你今天坐了几个小时火车，应该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看电影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
“果然是知道心疼你男人了！”
孙全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拂她的好意，当即就在路边站定，等出租车，但他也没完全听她的意见。
“不过，在回去之前，我得先送你到宿舍！”
“不用！我等下自己打车就行了……”
袁水清婉拒，话音未落就被孙全打断，“不行！送你回去是我的权利，你不能剥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不许拒绝！”
袁水清看着他，就那么看着。
孙全虽然嘴角带笑，但却迎着她的目光，含笑的双眼并不闪躲，看着看着，就把袁水清看得脸红了。
也许……她是想到了什么？
反正她没再婉拒他的“好意”。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就像一款手机游戏——贪吃蛇，在经过他俩面前的时候，把他俩“吃”进肚子，街边……他俩的身影不见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
神行电脑培训学校宿舍楼6栋楼下，手牵手的孙全和袁水清站定脚步。
袁水清：“好了！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孙全摇头，“我走之前跟你承诺了，等我回来给你奖励，现在我回来了，但奖励还没给你呢！”
袁水清低眼看了看他手里的行李包，“你给我带了礼物？什么呀？拿出来给我看看！”
孙全微笑还是摇头，“去你宿舍给你看！”
袁水清狐疑地盯着他，“为什么要去宿舍？就在这儿给我吧！”
孙全微笑不变，“财不露白，还是去宿舍！”
袁水清狐疑地又盯了他几秒，眉头微蹙，忽然说：“算了吧！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还是快回去吧！”
“笑话！你是我女票，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能拒绝？别废话了！快走！”
孙全说着，不容分手，拉着她就大步往楼梯走去。
袁水清抗拒的情绪越发浓了，“别！我不要！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不要的礼物了……”
大概是怕引起其他老师的注意，她压低着声音，手也在挣扎。
可有什么用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终还是被孙全拉上了楼，拉到她宿舍门口。
“开门吧！”他伸手示意，彬彬有礼。
袁水清看了他几秒，神情有点无奈，忽然叹了口气，有点认命似的去掏钥匙，“进去可以，但你保证不许使坏！”
孙全：“放心！我保证！”
如果他保证的时候，嘴角没有那抹笑意，可信度也许能高点儿？
也不知袁水清信了没有，反正她拿钥匙开了门。
两人进屋后，门内也确实没什么惊呼传出门外。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孙全笑眯眯地拎着行李包从屋里出来，袁水清送她到宿舍门口，她手上多了一串风铃，那是孙全给她带的礼物。
不值什么钱，他现在也确实没钱给她买什么值钱的礼物。
也许今晚火锅的辣椒后劲比较大吧！两人在门口道别时，嘴唇都比之前肿了些。
“你早点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嗯，到了店里给我发条短信报平安！”
“ok！”
孙全笑着摆摆手，转身走了。
袁水清站在宿舍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风铃，微微笑了笑，转身回屋。
回屋后，她将那串风铃挂在窗口，窗外有夜风吹进来，吹动这串银色的风铃，发出细微却清脆悦耳的铃声，于是，她嘴角的笑意又稍微浓了些。
……
出租车停在99黄焖鸡店门口，孙全拎着行李包下车，抬眼一看，店里还在营业，服务员瞿丽正在给一个客人上菜。
店内很平静，看上去和他走之前，没什么区别。
想到今晚吃火锅时，袁水清交给他的三千多块钱，他就不禁想笑，那是他店里这三天的收入，他回老家的这三天，袁水清帮他收的，今晚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交给了他。
他没拒绝，因为他如今手边确实没什么钱了。
“瞿姐！辛苦了。”
拎包入内时，孙全熟络打了个招呼。
顺便也跟吧台里负责收银的小姐姐点点头。
“哟！老板你回来啦？吃了没？要不我去厨房让刘广福给你做点？”瞿丽有点小惊喜。
吧台里的小姐姐也回以笑容，细声喊了声“老板！”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给我倒杯茶就行！”
孙全没急着上楼，寻了张桌子坐了，等店里最后一名客人吃完走人，他才放下茶杯起身说：“你们收拾一下，下班吧！我不在的几天辛苦你们了，今晚给你们下个早班！”
确实挺早，此时也就7点来钟，比他们平时下班早多了。
两女一阵惊喜。
等员工都下班了，孙全锁上店门就准备去洗漱冲澡。
结果……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手机就响了。
掏出手机，发现是袁水清打过来的。
“这么快就想我了？”
不要脸地臭美一句，他接通电话，“喂？怎么？我刚到店里，正准备给你报个平安呢！”
电话里，袁水清似乎有点迟疑，“孙全……”
“嗯？怎么了？”孙全觉得奇怪。
袁水清：“孙全……你不是说你家刚买了房子，需要跟亲戚借点钱装修嘛！我、我手边有点钱，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借你几万？”
第120章 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
孙全表情忽然变得有点精彩，有点懵、有点惊讶，还有点儿烦恼的样子。
就像突然发现自家养的小鸡忽然飞上了天，而且还越飞越高，一去不回头的架势。
她刚才说什么？要借几万给他家新房装修？几万？
“几万？”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下意识向袁水清确认，虽然他早就从袁水清的吃穿用度上，猜到她家境应该不错，但家境归家境，她大学还没毕业，还在实习呢！她家里就能给几万块给她零花？
这可是06年啊！
就算是2019年，这事让他遇上，他也肯定会很惊讶。
“嗯，你看五万够吗？不够的话，我还有。”
电话里，袁水清说的有点小心，似乎怕刺激到他。
而事实上，她刺激到他了吗？
废话！孙全早就被刺激到了。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疑问。
他觉得有必要加深对她的了解，她的家境好像好得有点夸张。
袁水清：“呃……是我这几年接业务，帮人写程序挣的。”
孙全：“……”
你大学还没毕业，帮人写程序能挣这么多？你逗我？科技大的学生这么牛逼？
孙全脑子有点乱，理智告诉他这不科学，但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一个学烹饪的大专生，见过鼻子大的天吗？你自己没这个本事，不代表袁水清也没有！你知道她计算机技术有多牛逼吗？你就说不科学？你知道什么是科学吗？
甩了甩头，孙全稳了稳情绪，心情复杂地说：“暂时不用！先让我爸妈他们去跟亲戚借借看吧！如果借不到，或者借到的钱不够，我再跟你说，放心！到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
袁水清默了默，“行！反正我这里有几万块钱，你需要的话，随时来拿！”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亲爱的！”
“不用客气！”
……
结束和袁水清的通话，孙全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地走回吧台那儿，给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经心地喝着，眼里仍有思索之色。
经过最近这些日子与袁水清的交往，他原以为自己对她已经有足够的了解，但刚才那个电话，却令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也许、可能、大概她不仅个子高、长得漂亮，还比他想象得更加聪明，或者说有才华。
坐吧台里怔怔地出神想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眼睛一亮，想到找一个人求证。
——袁水清的表妹……他高中的同班同学“小苹果”韩丽。
孙全当即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小苹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喂？小全子呀？难得呀！今晚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嗯？”
电话里，韩丽的声音有点懒洋洋，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
孙全没兴致陪她扯淡，“小苹果！我问你个事，你表姐计算机技术很厉害吗？”
“……”
韩丽可能有点意外他突然问她这个问题，默了默后，说：“嗯啊！我表姐是科技大的高材生，学的就是计算机专业，她计算机技术当然很厉害了，怎么了？”
孙全皱了皱眉，“你说具体点！她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这么说吧！你听没听说她大学几年靠她的计算机技术在外面挣了不少钱？”
“……”
韩丽又沉默数秒，才出声，“孙全！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那都属于我表姐的隐私了，实话实说，我不方便告诉你的。”
孙全抿了抿嘴，忽然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是你姐夫呢？”
“……”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韩丽是不是被震惊了，反正这次她又沉默数秒，才突然骂了声：“孙全！你个狗日的在逗我吧？就凭你？就凭你也有资格做我姐夫？你的意思是你把我表姐泡到手了？怎么可能？”
她的惊讶，令孙全有点莫名的小骄傲，你接受不了？你接受不了才更能证明我厉害啊！
“回头你可以跟你表姐求证！”
他笑眯眯地回复。
韩丽：“……”
再次沉默片刻，韩丽声音变得有点怪，“卧槽！如果这是真的，啊……我要疯了，竟然是我把你介绍给我表姐的……然后你成了我姐夫？卧槽！我对不起我表姐！我也对不起我自己啊！我把我自己给坑了？孙全！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可能！”
孙全轻笑出声，“很抱歉！小苹果，来！叫声姐夫听听！”
“叫你妹！”
韩丽忿忿地骂了句，不等孙全回话，突然就挂了电话。
孙全皱眉，再拨打回去，却发现她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什么情况？
她这就打电话给袁水清求证了？
这倒是符合韩丽的性格，以孙全对韩丽的了解，她确实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想问的事当场就会问出来。
想到她可能正在跟袁水清求证，他便耐下心来等着。
而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小苹果”韩丽主动给他打过来。
孙全接通，微笑问：“跟你表姐求证过了？”
“……”
这次，电话那头的韩丽沉默了很久，孙全从微笑等到笑容消失，又从笑容消失等到眉头皱起。
“小苹果？”
他怀疑她还在不在。
然后他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气的声音，跟着传来韩丽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和沉重，一点都不像是她的性子。
“孙全！”
“嗯？什么？”孙全很意外她也有这样复杂的声音。
“我表姐……孙全！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既然已经跟我表姐在交往，那我求你认真一点！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千万别抱着玩玩的态度，行吗？就当我求你了，我表姐她……她很可怜的，她不能再受伤了……”
孙全被她话里的沉重所感染，眉头越听越皱，听韩丽这番话的意思……难道袁水清以前谈过恋爱？受过很重的情伤？可袁水清明明跟他说过——她没谈过恋爱。
袁水清在这事上骗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孙全敛去所有的笑容，心情沉重地问。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袁水清以前谈过恋爱，其实袁水清以前跟他说她没谈过恋爱，他心里是不大信的，就凭她那么漂亮。
可如果袁水清受过很重的情伤，他虽然未必会跟她分手，但心里郁闷也是肯定的。
“唉！”
电话里，韩丽又叹了口气，“因为……因为两年前，我表姐她、她爸妈突然出车祸同时去世了……那件事对她的打击非常大，从那以后……她整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了，我们再也没见她开心地笑过，我听我妈说……我表姐她从那以后就经常做噩梦，晚上睡觉都不敢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