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二分店开业
5月8日，M市，多云。
这天上午，孙全这个宅男中的战斗机终于出窝了，一大早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开着袁水清买的那辆银灰色捷达，往M市第三中学方向而去。
因为今天是他名下第二家黄焖鸡分店开张的日子，作为幕后黑手……呃，应该幕后老板！今天这个日子，他得到场。
按理说，这个日子，他于公于私，都该开车去把袁水清接了一起，毕竟，于公，袁水清是股东，于私，袁水清还是他的女票，但没办法，今天是周二，她上午有课，走不开。
但两人已经约好，今晚他们一起请罗娜吃饭，自从前几天，被邝龙飞提醒过一次，孙全就一直记着这事，今天这个日子他觉得不错，昨晚在电话里他跟袁水清一说，袁水清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至于……这第二家分店为什么开在第三中学那儿？
据孙全所知，这个地址和店面，就是罗娜亲自挑选的。
理由当然有几个，首先是第三中学那边最近正好有合适的门面在对外转让，这是前提。
其次，罗娜说：“咱们市有十六所中学，其中第一中学和第二中学的校风太严谨，都是半军事化管理，平时到校外吃饭的学生不是很多，这第三中学校风没那么严格，学校规模也比其它那些中学更大，学生更多，所以在那边开一家分店，是很合适的。
再次，第三中学距离1号分店所在的福临美食城也不是很远，几里路而已，方便福临美食城那边每天往第三中学那边运送烧好的黄焖鸡、黄焖猪手那些，同时也方便他们在几家店之间来回管理。
罗娜还说了几个其它理由，但孙全主要记住的就是以上三点，在他看来，有这三点理由就完全足够了。
第三中学那边选好的店面，签约的时候，孙全去过，距离第三中学的校门不是很远，是主街路边的铺面，面积不大，和他现在住的老店差不多大小，做一家分店，是完全够用了。
孙全赶到现场的时候，一眼看见第二分店门口已经摆了十几只花篮，左右两边各摆着几只。
同时，他还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
邝龙飞、罗娜，以及另外两道他颇为眼熟的身影。
其中那名男青年，他隐约记得好像姓黄？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一时却是没想起来，只记得这家伙也是他的同班同学。
而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则是一名女子，孙全倒是记得她名字——钱红杏，也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们03烹饪班的三朵金花之一，因为名字谐音的缘故，当年在校期间，很多男生喜欢开玩笑喊她“牵红线”。
孙全常听到的几句有：“钱红杏！求求你，帮我牵一根红线呗！求你了！”
还有：“钱红杏！你跟我的红线，你啥时候牵啊？”
以及：“红线红线！我要牵你！”
狼多肉少的烹饪班男生就是这么的饥渴，动手动脚不至于，但平时拿班里仅有的三个女生开玩笑却是少不了的。
刚开始，三个女生都挺害羞，久而久之，胆子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大，等发现那些嘴上强者都是纸老虎之后，三个女生就越发大胆了，尤其是这个钱红杏。
孙全记得后来再有人问她啥时候给他牵红线的时候，钱红杏会冷笑一声怼回去：“没有！没你的红线！等下辈子吧！”
可以这么说，他们班三个女生，是被他们班几十个男生硬生生惯坏的，入学时多腼腆的女生？毕业后，都自带三分泼辣的气质。
熟练地将车停在路边停车位，孙全笑吟吟地推门下车。
而这时，在店门口说话的四人也都往这边看来。
孙全听见黄姓同学说：“卧槽！吴王这是真发迹了啊！开了几家店不算，现在连车都开上了？”
然后是钱红杏的声音，孙全看见她满脸笑容地对他抬手打了个招呼：“仲谋！发达了，还认识老同学不？”
孙全抿嘴笑着，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说：“忘了！早忘了！发达了谁还记得穷同学？哈哈……”
这当然是开玩笑，所以邝龙飞、罗娜、钱红杏以及那位黄姓同学都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们肯定不知道孙全真的忘了其中一个，那个黄姓同学的名字他到现在都还没想起来，他也在努力回想，可对他来说，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对邝龙飞他们来说，他们这些同学不过才毕业一年不到，但在孙全这里，他大学毕业已经十几年了，当年同班几十个男生，他哪里还能个个都记得名字？能认出是自己同学就不错了。
同学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话说，他们以前在校的时候，孙全和他们走得不算近，几年下来，彼此也没说过多少话，但现在毕业了，再次相见，一个个反而热络得不行，仿佛他们在校的时候，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说说笑笑间，孙全总算从钱红杏对黄姓同学的称呼中，听见这黄姓同学的名字——黄友亮。
并且从黄友亮频频偷看罗娜的眼神中，记起大学期间，这家伙好像追求过罗娜，只可惜，那时候追求罗娜的同班男生太多了，就没有一个成功的。
话说，当年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孙全心里也是对罗娜心动过，毕竟，学校里的男生嘛，总是喜欢吃窝边草，目光总是首先盯向同班的女生。
而罗娜是他们班三个女生里长得最好看，身材也是最棒的。
他孙全也是个俗人，自然不能免俗地悄悄观察过罗娜很多次。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追求罗娜的念头，因为他发现盯着罗娜的同班同学实在是太多了，胆子最大、脸皮最厚的那几个男生，每天都争先恐后地向罗娜献殷勤，这令孙全感到严重不适。
从小看电视剧电影的时候，他就非常恶心电视剧电影里几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戏码。
感觉就像几条狗争抢一块骨头。
他是个善于动脑子的人，等他将注意力从罗娜身上移开之后，没多久，他就发现一个令人惊喜的事实——有大二的学长告诉他，M大学的女生总数是比男生多的。
他当时就意识到自己放弃罗娜这棵树的决定正确的，他们班级外面有一片森林啊！森林里那么多树，何必在自己班里跟那么多同学抢那一棵？
后来，等他发现森林里好多靓树、鲜花的时候，他对同班的罗娜就更没兴趣了。
再后来，他就有了吴静。
而据孙全的观察，罗娜大学期间的受欢迎程度，应该说是典型的高开低走。
一开始，全班多数男生都对她感兴趣，追她的男生不知有多少。
孙全至今还记得某天早上他去教室上早自习，正在看书呢！之前从没和他说过话的罗娜忽然坐在他身旁，在他讶然看向她的时候，她对他笑了下，低声问：“昨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
当时孙全一头雾水，很诧异地反问：“什么电话？我昨晚给你打过电话？”
当时罗娜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眉看了他一会，再次确认，“真不是你打的？”
孙全记得当时自己失笑一声，很肯定地说：“没有！我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罗娜就起身走了。
也正是那天，孙全听同学说罗娜她们宿舍的电话，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响，而大部分都是打给罗娜的。
但后来随着班上的男生渐渐都发现其它班，特别是旅游班的女生特别多，质量还普遍很高的时候，围绕在罗娜身旁的男生就越来越少。
临到快毕业的时候，一直没接受任何人的罗娜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追求者。
……
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今天上午的新店开业，其实没什么大动静，除了多了两个同学来给孙全道贺，其它都和上次福临美食城1号分店开业的时候，没太大区别。
店内放音乐、门口摆花篮，另外还摆了一块今日进店消费，赠送果汁一杯的广告牌。
除此之外就和正常营业没多大区别。
呃，当然，鞭炮还是放了两串的。
值得一提的是，开业活动结束，孙全和大家道别，准备开车走人的时候，之前他没记住名字的黄友亮趁其他人不注意，小跑追上孙全。
“吴王！吴王！等等！等我一下！”
孙全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疑惑地看着他，笑道：“有事啊？有事你说！”
黄友亮此时脸皮微微有点发红，先是下意识回头往店门那边瞅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才凑近孙全，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孙全，你看，你现在也开三家店了，今天听班长说，很快你第四家店都要开了，你看……我能来你这里上班吗？嘿嘿，反正你开这么多店，也都要招人的对吧？我工资也不多要，跟其他厨师一样就行了！你看……行不行？”
孙全看着他，皱眉看着，眉宇间有些疑惑。
“你确定？跟其他厨师一样？而不是跟班长和罗娜他们一样？”
黄友亮笑了下，立即点头，“对！对！跟其他厨师一样就行了，但……嘿嘿，最好是能把我分到和罗娜一个店……嘿嘿！”
“罗娜？”
孙全怔了怔，随即失笑，他懂了，秒懂！
第182章 两个聪明的女孩
“这个……店里的事现在都交给班长管，这事你去跟他说吧！看他能不能给你安排，毕竟我现在也不清楚他那边已经招好人了没有，你看行吗？”
这是孙全给黄友亮的答复。
黄友亮刚才的意图太明显了，这哪是想来他店里上班？摆明了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罗娜的那点小心思还没死透。
对此，孙全面上在笑，心里却在翻白眼，当我这里是什么？给你提供的泡妞场所吗？
但他们毕竟又是同班同学，以前也没交过恶，所以他当面不好拒绝。
干脆就一杆子把黄友亮支到邝龙飞那儿去，至于邝龙飞同不同意收他？孙全也没打算去管，只要不影响到他店里的生意，或者骚扰得罗娜无法安心工作，否则他无所谓。
但如果到时候黄友亮乱来，本职工作做不好，或者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又或者是影响了罗娜的工作状态。
那到时候他也不会找黄友亮，直接让邝龙飞自己解决，谁让这人是邝龙飞收的呢？
阴险吗？
也许有点，但邝龙飞帮他做事，替他管着那几个店，自然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邝龙飞完全可以拒绝黄友亮。
“这样啊，那行！那我回头去找班长！”
黄友亮心情不错，没再缠着孙全，大概他自问在邝龙飞那里有几分面子吧？
“嗯，那祝你好运！我还有事，先走了？”
孙全客气地挥手道别。
“嗳！你慢走！”
……
午后。
今天新开业的2号分店的生意渐渐淡下来，已经过了午饭的点。
黄友亮和钱红杏早就告辞走人，此时邝龙飞在店门外的树荫下抽烟，这个时间点，别说太阳晒久了还有点热。
罗娜拎着一只挎包，疾步走店里出来，不知道是准备去哪儿？
一只手叉腰、站在树荫下抽烟的邝龙飞见了，喊她一声：“哎！罗娜，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刚才没看见他的罗娜循声望来，看见是他，她笑了下，缓步走过来，说：“另一个分店不是在装修嘛，咱俩今天一上午都待在这儿了，那边一直没人去看一眼，我有点不放心，正准备过去看一眼呢！刚才准备在店里跟你说一声的，结果找了一圈，没看见你人，谁知道你在这里抽烟……”
说完，她摆摆手，“那你继续抽吧！我先过去了！”
她正要走人，邝龙飞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又喊住她，“罗娜！你等一下！别这么急。”
罗娜站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有事？”
邝龙飞点点头，呼了口气，忽然跟她说：“黄友亮临走的时候找了我，他也想来咱们店里工作，说是孙全让他找我的，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他也想来？”
罗娜蹙眉，有点好笑。
邝龙飞嗯了声，“对！但我估计这也就是个幌子，他的心思你应该明白吧？你什么意见？让他来吗？”
罗娜蹙眉想了想，“孙全呢？孙全是什么意见？他是同意黄友亮过来上班吗？”
邝龙飞笑了下，摇头，“我跟他通过电话了，他说随便我收不收，他都没意见。”
“这……”
罗娜一时无语。
邝龙飞：“你到底什么意见？同意还是不同意啊？黄友亮那里还等着我的答复呢，我说了今晚一定给他答复。”
罗娜哂然一笑，摆手，“这个你别问我！孙全没意见，我也没意见，随便你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邝龙飞皱眉站在树荫下，抓了抓头，轻声嘀咕：“这一个两个的，都没意见，都随便我？我权利这么大吗？”
此时此地，没人能回答他。
……
这晚6点多，福临美食街、飞凤楼。
孙全和袁水清做东，请客罗娜。
如果是请男同学吃饭，孙全可能就选在自己店里，让厨师做几个菜了，但今晚他请的是罗娜，女生，一起的还有他女票袁水清。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破点小财，来到这飞凤楼。
他是这么想的：今晚这顿饭既然是为了笼络人心，那就别太小家子气，免得到最后，客也请了，饭也吃了，时间也花了，却给罗娜留下一个抠门的坏印象。
他对罗娜没别的想法，但罗娜现在是给他做事，给她留一个抠门的印象，总是不好的。
此时此刻，酒菜已经点了。
三人正在一边闲聊，一边等着酒菜上桌。
聊的话题也很随意，第一个话题是孙全找的，今晚他毕竟是做东的，按规矩，场面话应该由他来打开。
而他找的第一个话题也很俗套。
他说：“罗娜，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早就想着请你吃顿饭，一起喝喝酒，咱们毕竟是同班同学，对吧？嘿嘿，来！酒还没上来，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在他开口之前，罗娜和袁水清其实一直在互相打量对方。
袁水清的表情是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脸，含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善意和好奇。
而罗娜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她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但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
在今晚真正见到袁水清之前，她早就不止一次听邝龙飞和董川说孙全现在的女朋友多漂亮多漂亮。
但她之前一直没见到袁水清真人，所以，脑海中是没有具体印象的，在她的预想中，袁水清一定是看上孙全现在的挣钱能力，所以这一定是一个拜金的庸俗女人，外表无非两种。
一种是妖娆，多半是尖尖的瓜子脸，皮肤和身材应该也很不错，完全是靠美貌吸引得孙全。
另一种就是清纯！清纯如水的外表下，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白白净净、可能还带点婴儿肥，皮肤应该是吹弹可破的样子，双手应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般的白净柔弱。罗娜知道这样的女孩，一般男人都抵挡不住，但相信清纯柔弱的绝对只是外表！
可，有一个词叫“见光死”。
这话往往是形容网络时代，网恋的男女双方在网上聊得情深似海，一见面，一看见对方的真容，爱情的小鸟立马死翘翘。
但这个词，对罗娜而言，今晚却有了新的意义——当她第一眼看见袁水清，听见孙全介绍说这是她女朋友袁水清的时候，她心中幻想出来的那两种女人形象，瞬间就倒地身亡，如烟般消散。
她当时的大脑有刹那的恍惚。
她第一个念头是：真累啊！这女人怎么这么高？我跟她说话竟然还要仰着头？
第二个念头是：果然很漂亮……
第三个念头是：这女人脑子坏掉了吗？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竟然会看上孙全？
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这还怎么争？有丁点儿希望吗？
心中的失落油然而生，但俗话说的好——女人天生都是演员！
所以，尽管罗娜心里已经很失落，但表面上她还是言笑晏晏，充分发挥着她不错的口才，没多久就让桌上的气氛变得和睦融洽，不时还能看见她和初次见面的袁水清聊几句。
孙全很满意今晚的气氛，他相信这应该是一次成功的招待，罗娜应该是满意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三人散场。
因为都喝了些酒，孙全做主让罗娜今晚就别去继续上班了，直接回宿舍休息，明天再工作。
对此，罗娜表示感谢，但婉拒了孙全提议的送她回宿舍，三人在福临美食城的入口处道别，分别时，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孙全和袁水清看不见的是——当罗娜转过身去的那一瞬，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本来明亮有神的双眼也忽然黯淡几分。
一阵夜风迎面吹来，吹动她的发丝、吹动的衣袂，却没能吹动她的表情，她神色黯然地迈着依然利落的步伐穿过马路，穿过小巷，回到黑漆漆的小院中，却没急着回房间，而是一屁股坐在院中花坛的边沿，微微低头，双手覆盖在脸上，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
福临美食城的停车场。
孙全笑吟吟地揽着袁水清的肩膀走到车前才松手，两人分别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关上车门，准备启动车子的孙全随口问：“飞凤楼的菜还可以吧？我跟你说，这是邝龙飞推荐给我的，我以前还真不知道这飞凤楼的菜竟然还不错！”
袁水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微微笑了笑，但却忽然问：“这个罗娜喜欢你？”
刚将发动机启动，正准备系安全带的孙全闻言呆了一下，随即“哈”一声失笑，好笑地扫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水清！我跟你说，你别诬陷我啊！大学几年，我根本没追过她，也没跟她说过几次话好吧？而且你也不了解她，你不信的话，下次你见到邝龙飞或者董川，或者我们班的其他同学，随便你问！我有没有追过她？再说了，以前咱们班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绝对不下于10个我跟你讲！你想啊！她有那么多人追，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呵，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不追她？”
但令他不解的是……他心怀坦荡地说了这么多，袁水清却仍是微微摇头，并说：“不！我相信我的判断，她应该是喜欢你的！”
第183章 一个老男人的野心（2600月票的加更）
孙全还是失笑摇头，对于袁水清如此笃定罗娜喜欢他这件事，他根本就不信，因为他坚信罗娜没可能喜欢他，没可能！
但他也不跟袁水清继续争辩，反正他对罗娜也没想法，以后也不可能，所以袁水清怎么认为又有什么关系呢？时间会让她明白她今天的判断是错的。
他把袁水清在这件事上的笃定，看作是袁水清在男女感情上的稚嫩，觉得这样的她还挺可爱的。
“行了，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先送你回去？”
“嗯，你开车吧！”
见他不再反驳，袁水清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
……
这天晚上8点半。
99黄焖鸡老店。
已是打烊的时间，厨师刘广福已经换好衣服，拎着一只打包盒从厨房出来，经过吧台的时候，递了7块钱给吧台里面的张娟娟，“娟子！我带一份黄焖鸡回去喝酒，这钱你收好！”
张娟娟看了眼他手里的打包盒，笑了声接过钱，“还是刘师傅你会享受呀！这两个月你这可是经常带菜回去喝酒啊！你老婆不说你呀？”
刘广福呵呵笑着，一边往店门外走，一边哈牛皮：“嘁！她敢说我？老子一天忙到晚，晚上回去喝点酒她还说我？借她两个胆！”
吧台里的张娟娟忍笑。
刚准备去厨房换衣服的服务员瞿丽倒是没忍，她直接嗤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刘广福的牛皮。
刘广福家住的不远，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今晚也是一样。
一只手拎着打包盒，一只手夹着一根香烟，安步当车地往家走，一路上眉头都是皱着的，大概是有心事，他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栋自建的小二楼门前，拿钥匙打开门、开了灯，随手把带回来的打包盒放在八仙桌上，呼了口心里的闷气，他往堂屋旁边的厨房走去。
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封着保鲜膜的大汤碗，走到液化气灶那儿，打开灶头，将大汤碗里的一份什么菜倒进锅里，盖上锅盖，用小火烧着。
这个过程中，他左手指间的香烟一直没熄，不时叭一口。
时间在液化气灶的火头呼呼声中，一点点流逝，厨房里渐渐开始弥漫开一股鸡肉的香气。
就在这时，堂屋另一边的卧室门响了一下，跟着有脚步声往厨房这边走来，刘广福微微偏了偏头，并没有转过身去，也没出声。
片刻后，脚步声在厨房门口停下，他媳妇的声音传来，“老刘，今天还试啊？”
刘广福嗯了声。
她媳妇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你这几个月都试了多少次了，钱糟蹋了不少，你还要试到什么时候呀？家里可不宽裕。”
刘广福又叭了口烟，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笑呵呵的表情，“媳妇！快了！你别着急，等下你跟我一起试试，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要是觉得也行，那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
他媳妇……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
而刘广福已经四十有余。
这女人保养的还不错，所以看上去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姿色，而刘广福烟酒都不忌，又是常年面对炉灶烟火，四十出头，已经皱纹横生，看上去这两人不像一对，但他们偏偏就是一对。
也不知这家伙当初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寡妇的？
当然，这不重要。
几分钟后，刘广福揭开锅盖看了看，就关了火，把锅里的鸡肉都盛回刚才的大汤碗。
双手捧起汤碗，凑近鼻子闻了闻，他满意地笑道：“嗯，真香！”
说完，就大步往厨房门口走来，边走边说：“走！媳妇！跟我去试试！”
女人无奈笑了下，侧身让开厨房门，让他先出来，然后跟着他来到八仙桌那儿，熟练地打开刘广福刚才带回来的那份黄焖鸡，打包盒旁边备着两双一次性筷子，两人一人一双。
刘广福先是尝了一块从店里带回来的黄焖鸡，同时用筷子示意女人也吃。
女人却伸筷子先吃了一块他刚才煮好的鸡肉。
刘广福咽下嘴里的鸡肉，问她：“怎么样？有进步吧？”，神色期待。
女人却微微摇头，轻叹道：“我觉得还是那样，没什么进步。”
“是吗？怎么可能？我今天下午换了两种调料的……”
刘广福皱眉说着，赶紧也夹了一块刚才煮的鸡肉放嘴里，嚼着嚼着，他怀疑地看着女人，“你确定这味道没什么进步？你没骗我吧？”
女人神色愈发无奈，“连我你都不信？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不想你自己开店多挣点吗？你试味道不行，还不相信我！”
女人有点不高兴了。
刘广福皱着眉头吐掉嘴里的骨头，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嘴里，仔细尝着。
女人见了，无奈的眼神看向一旁，叹道：“你还试什么呀？你天天喝酒抽烟，嘴巴尝味道早就不准了，我说没进步你还不信！”
刘广福看了看她，脸色有点不豫。
忽然冷不丁地骂了一句：“麻痹的！那小子肯定骗了老子！什么啪皮酱？老子都快找遍附近所有的干货店了，根本买不到！人家干货店的老板都说没听说过什么啪皮酱！”
女人忍不住翻白眼，“你傻呀？都知道人家是骗你了，你还傻乎乎地到处去打听啪皮酱？再说了，人家那么容易就把酱料的名字告诉你？你自己傻，还当别人跟你一样傻！”
刘广福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忽然问：“哎！我问你，如果不跟我们店的黄焖鸡比，你觉得我这鸡肉做的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女人抬眼看了看他，皱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广福皱眉，语气透着不耐，“你先别问这个，你就告诉我味道还行吗？不跟我们店的比的话！”
女人想了想，微微点头，“如果不比的话，味道倒也还行，怎么了？”
刘广福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想了好一会，忽然一拍大腿，喊道：“干了！老子都研究几个月了，既然横竖都搞不出我们店的味道，那就不研究了，就按我现在研究出来的做法去卖！我就不信了，味道不一样就一定不行？我还就偏不信这个邪！我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去找合适的店面！大不了我把店面选的离那小子的店远一点，只要味道还行，还怕没人吃？价格又不贵！”
女人被他突然拍大腿的声音动静吓一跳，但听完他这番话，她也有点心动，眼睛微微发亮，“老刘！你这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
“哈哈，对吧？你也觉得有道理对吧？”
刘广福听她这么说，立即高兴起来。
女人也笑了，点头，“嗯，是有点道理！”
于是，刘广福兴奋地起身，在旁边走来走去，略显激动地畅想着：“老子怎么早没想到这点呢！如果早想到了，说不定咱们家的店早就开起来了，嘿嘿，那小子就凭那三道菜，现在分店都开了两家了，眼看着就要开第三家分店！唔，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好一点的位置都要被那小子的分店占领了市场，唔……我得赶紧！趁他现在分店还不多，我得赶紧去挑一个好地方，得尽快把咱们家的店开起来，嘿嘿，搞的好的话，说不定明年咱们家也能再开一个分店，媳妇！我跟你说，你可别那小子的店面不大，可挣钱了我跟你说！老子给他打工根本就不划算！”
女人笑着点头，“打工的哪有做老板的挣得多？你去年跟我说想学会那几道菜，咱们自己开店，当时我就支持你这个想法，要不是你一直没研究出来那个配方，我早就拿钱让你去开店了。”
……
夫妻俩此时心情都不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的很开心。
几分钟后，刘广福看了看女人，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唉！咱们儿子还小，你得天天带着他，要不然咱俩开这个店，根本就不用花钱请人！”
说到这个，女人也是无奈，“那也没办法，孩子还脱不开手啊，对了，请人的话，咱们得请一个能干的，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刘广福皱眉挠头，下意识又点了支烟，吸了两口之后，他眼睛忽然一亮，喜道：“有了！我们店现在那个姓瞿的服务员，跟你差不多大，做事麻溜，嘴巴也能说！要不我明天辞职之前，顺便问问她，看她愿不愿跟我干？”
女人皱眉，看他的眼神里已经透着几分怀疑，“跟我差不多大？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刘广福嘁了一声，撇嘴，“你胡扯什么呢？跟你差不多大的，我就看上了？那你自己说！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或者四五十岁的大妈，做事能有三十来岁的女人麻利？”
女人皱眉想了一会，无奈道：“好像还真是。”
她不反对了，刘广福却没高兴起来，而是苦恼道：“不过，那女人平时跟我不大对付，想让跟我干的话，工资恐怕得给她开高一点才行……”
第184章 离职风波（求月票！！）
次日上午，99黄焖鸡老店。
刘广福是踩着上班的点来的店里，一进门就看见服务员瞿丽在给餐桌上的筷筒里装筷子，收银员张娟娟在抹吧台。
他眼睛转了转，往楼梯口看了看，没看见孙全的人影，心思就活泛起来，经过瞿丽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干咳两声。
引起两个女人的注意后，他露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瞿丽招招手，“瞿丽啊！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点小事跟你想跟你商量一下！”
瞿丽一头雾水，皱眉有点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破事要跟我商量？咱俩有什么好商量的？”
刘广福失笑，干脆上前伸手拉她胳膊，“走吧走吧！就耽误你几分钟，怎么说咱们在一起工作也大半年了，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你放开！拉拉扯扯的干嘛？我跟你去还不行吗？放开放开！”
瞿丽一脸嫌恶地掰开他的手，翻着白眼跟他出了店门。
“什么事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三十来岁的女人，泼辣的很。
刘广福回头看了看店门，想了想，微微靠近瞿丽，正准备张口说呢，瞿丽已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你干嘛？有事说事，别老往我跟前凑，咱俩没那么熟！”
“这……你……”
刘广福有点气结，但看在她做事麻利的份上，他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忍了，“行！那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反正过了今天我也不干了，就算被小孙看见了，我也无所谓。”
他光棍气质突然爆发出来，这倒是令瞿丽很意外。
疑惑地眨了眨眼，瞿丽上下打量他两眼，“你说什么？过了今天你就不干了？你不会得了绝症要死了吧？”
刘广福：“……”
“你马勒戈壁的！你这个女人嘴上能不能积点德？有你这么咒人的吗？我要跟你说正事，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脸黑线的刘广福有点要爆发的迹象。
瞿丽却没怕他，眼珠转了转，忽然问：“你要辞职？”
刘广福松了口气，点头，“对！我准备回去自己开店了，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喊你去我店里上班，你放心！工资我每个月多给你100块，怎么样？跟我走不？”
瞿丽好笑地再次上下打量他，“你说什么？让我去给你打工？你没病吧？你觉得就我俩这三句话说不来就犯冲的性格，我能去给你打工？你想什么呢？就这事啊？没别的了？没别的，我回去了啊！神经病！”
刘广福愣了愣，他想过瞿丽会拒绝，但他没料到瞿丽会拒绝的这么毫不犹豫，都不带考虑一下的吗？
我可是多你给你100块钱一个月啊！
眼看她转身就要回店里，刘广福一急，突然上前拉住她手臂，压低声音急急地说：“我给你加200！”
“加你妹！你平时嫖多了吧？还加200？有本事你加1000！滚蛋！别老动手动脚的！”
瞿丽没好气地骂着，掰开他的手，瞪他一眼，就快步回了店里。
剩下刘广福一个人站在那里，脸皮发红。
此刻他有点想骂娘，他觉得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他正儿八经的高价请她去上班，她不感激不说，态度竟然还这么恶劣，还骂他神经病？
到底谁神经病啊？
但，无论他现在心情如何，瞿丽既然是这个态度，他也只能打消挖这个女人的念头。
叹息一声，他板着脸进了店里。
……
上午10点多，孙全从楼梯上下来，准备上卫生间，厨房里做事的刘广福听见脚步声，赶忙小跑过来喊他，“老板！哎！老板你等等！”
正要进卫生间的孙全摆摆手，没回头，“等一下！”
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片刻后，神色轻松地从里面出来，一边在水池那里洗手，一边扭头问还站在旁边等着的刘广福，“有事跟我说？你说！”
刘广福笑了笑，“老板，我以后可能不能跟你干了，所以，麻烦你尽快招人接我的班吧！我这里最多还能给你上几天班，唔，5天吧！5天后，你如果还没找到人接手……嘿嘿，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我最多就能再给你站5天岗了。”
“你要辞职？”
孙全有点意外，也就只是意外，并没有别的情绪，因为时至今日，他这里想再招个厨师已经简单多了，不再像刚开业时候那样难找。
而且，他现在将黄焖鸡这一块都交给邝龙飞在打理，所以就算招人麻烦，那麻烦的也是邝龙飞，他这个甩手掌柜并不需要操多少心。
“嗯，对！你尽快招人吧！我说真的，我最多只能再给你干5了。”
刘广福笑呵呵地再次强调他只能再干5天。
他这个龟毛的态度，令孙全眉头皱了下，有点小不爽，辞职就这么牛逼了？
孙全关掉水龙头，随手抽了两张纸擦着手上的水渍，笑了笑说：“行啊！只要你不在乎剩下的工资，别说5天，你现在走都行！大不了我今天自己给客人烧菜，你要现在走吗？”
问最后一句的时候，孙全冷笑着扫他一眼。
刘广福脸色微变，声音也下意识提高了些，“老板！你这么讲就不好了吧？我辛辛苦苦给你干活，你还想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不给我？做人得讲良心吧？你敢不给我工资！！”
孙全伸手推开他，走到前厅，此时店里没有客人在用餐，孙全也不避着瞿丽和张娟娟，好笑地问刘广福，“讲良心？你逗我呢？咱们签了合同的，你跟我讲良心？咱们前段时间公司正式成立，邝龙飞跟你们都补签过合同吧？合同上有没有写离职必须提前半个月打辞职报告？否则就是违约？你刚才再三跟我强调了什么？5天后，不管我这里找没找到新厨师，你都要走人？你刚才跟我再三强调5天的时候，你跟我讲良心了吗？”
“这……”
当着瞿丽和张娟娟的面，刘广福一时语塞，气势顿时弱了一截，勉强争辩一句：“那、那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吗？你、你要是不同意，那、那我还能真走了啊？”
见他这就软了，孙全反而有点索然无味。
刚才的牛逼劲呢？
撇了撇嘴，孙全当着三人的面，直接掏出手机，拨给邝龙飞。
还是当着三人的面，他在电话里跟邝龙飞说：“班长，第三个分店的厨师招好了吗？”
刘广福、瞿丽和张娟娟听不见邝龙飞的回答，只能听见孙全侧耳听了片刻就说：“嗯，那你通知那个厨师，让他先来我这边上几天班吧！我这里的厨师要走了，对！今天就走！你让那厨师下午就来上班！对对！嗯，回头你再招一个新厨师呗！嗯？黄友亮？行！行吧！黄友亮也行！”
……
打完电话，孙全不爽地看向刘广福，冷笑一声，说：“放心吧！不用你再上15天，5天都不用！你不是急着走吗？行，干完今天上午，下午你就不用来了，等发工资那天来拿工资吧！战后最后一班岗！要不然，你工资真拿不到！还有别的事吗？”
刘广福：“……”
瞿丽：“……”
张娟娟：“……”
三人都被孙全这一顿操作给惊呆了，刚才还威胁刘广福要再干15天才给工资，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又让他今天就走人了？
这是干啥呢？
刘广福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嗯，你放心！我一定站好最后一班岗！”
做完保证，他又看了看孙全，轻叹一声，转身回了厨房。
瞿丽和张娟娟没看出来孙全这么做的原因，刘广福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他刚才在脑子里把刚才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过了一遍，忽然就明白了孙全这态度前后变化的原因。
这小子就是不爽老子刚才辞职的态度！
老子说要5天就走，这小子就偏偏要我再干15天，等老子服了软，愿干15天了，这小子又让老子今天就走人，这小子纯粹就是想涮老子的面子！
然而，想明白了又怎么样？
心里憋气，但一想到自己最后一笔工资还没到手，还有之前押着没发的半个月工资，他只能选择忍了。
……
而对孙全来说，刘广福的辞职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刚才对刘广福发的一点小脾气，也不过只是看不惯刘广福辞职时那起来的姿态而已。
至于最后他打电话给邝龙飞，让邝龙飞安排厨师今天就来顶替刘广福，他的理由却不是刘广福想的那样，还是为涮刘广福的面子，他没那么无聊。
他只是火气下去之后，忽然想到刚才跟刘广福起了冲突，恐怕接下来刘广福即便继续在这里上班，估计做事的态度也会很敷衍，反过来还可能影响他这店里的生意和口碑，所以，他一想……既然已经闹了冲突，那就今天就让刘广福走人。
这就是他前后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做完这番安排，他就准备回楼上继续码字。
但，瞿丽却忽然拦住他，悄悄跟他说起早上刘广福想挖她的事。
孙全听完哑然失笑。
他没想到刘广福临走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动作，真是小看他了！
第185章 大纲成形（求月票！）
“老板！这姓刘的太不是东西！咱们不是还要开分店吗？等他把店开起来了，咱们就在他店旁边开一家分店，挤倒他！让他！”
瞿丽忽然凑近孙全，先是悄悄瞄了一眼厨房那边，随即就小声向孙全献计献策，一副和孙全同仇敌忾的模样，把孙全都听笑了。
“老板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咱们只要在他店旁边开一家分店，保管他那新店必倒无疑！”
瞿丽见孙全失笑的表情，就有点儿着急，怕他没听进去。
但孙全却摇头说：“不用！真不用！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冤家宜解不宜结，没那个必要！”
说着，他对瞿丽笑笑，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而真实的原因呢？
他没说出口。
他心里真实的念头是：如果刘广福真的学会了他这里的黄焖鸡、黄焖排骨和黄焖猪手的做法，那他即便去刘广福的隔壁开一家分店，也未必能挤倒刘广福的店，没意义。
而如果刘广福并没有真的学会他店里的那三道菜，那他去刘广福新店的隔壁再去开一家分店，就更没必要了，因为没有偷师成功的刘广福，即便把店开起来了，孙全也不觉得以刘广福的性格和为人，能把店里生意做的怎么样，完全不足为虑，因此他去他隔壁开分店，同样没有意义。
这样的道理，他是从多年扑街写小说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重生前，扑街的那十几年，各种各样的同行他见的多了，有天赋惊人的，进步速度飞快；有厚积薄发的，潜力惊人；也有水平稳定如狗的，每本书都很稳定地扑街成狗……
关于写手间的故事，他也见过不少、听过不少。
走正路的有，走邪路的也有。
他见过一鸣惊人的新人，被成名多年的大神用盘外招打压，可是然并卵，那大神打压得了一时，却没办法一直压制那个新人，新书期一过，不再同时竞争新书榜了，那新人的新书立即一飞冲天，把之前还能压制他的那位大神的新书彻底比下去。
他也见过一些走狗屎运的作者，一本书卖了版权，就目中无人，到处瑟，俨然一副成名大神的派头，但等到下本书、下下本书再出来的时候，立即被打回原形，扑得销声匿迹，再也没脸到处招摇。
类似的事情看多了，孙全慢慢就领悟一个道理：真有本事的人是压不住的，而一时走运，一时志得意满的小人也不必去理会，因为时间会把他打回原形，根本无需你出手。
所以，对于刘广福辞职开店一事，即便刘广福刚才辞职的态度令他不爽，早上偷偷挖他店里的服务员瞿丽，也令他不满，但他还是懒得出手去针对。
他的心态有点傲真有本事，你就超过我！没本事，那就随你自生自灭。
……
当天下午，邝龙飞派来的厨师正式上岗，刘广福消失不见。
新厨师是个小年轻，二十出头，孙全问了几句，以前是给人配菜的，不是厨师学校出身，以前跟过一个师傅，现在算是独自闯江湖，也是农村出来的。
孙全看他挺老实，心里就觉得满意。
至于一个以前给人配菜的，能不能在他这里烧菜？
这他倒是不担心，他这里的黄焖鸡、黄焖猪手和黄焖排骨都是烧好了的，在他店里上班的厨师只需要加一点配菜，放在煲仔炉上煮开烧几滚就行，别说是以前给人配菜的厨师，就算没有学过厨师的人，这点活也能轻松胜任。
简单说，他店里的这个厨师岗位，不需要什么人才，要的是人手！
这天之后，孙全的日子又恢复平静。
平静到什么程度呢？
白天写《我十项全能》，晚上完善《不死龙戒》的大纲，偶尔跟袁水清打个电话、发几条短信，再偶尔约个会，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其余？也就偶尔邝龙飞跟他汇报一下几个店的情况了。
就连董川，也因为每天都有工作要忙，而没什么时间来找他喝酒吹水。
这么平静的日子，是很容易令一个人心静下来的，而心静下来的孙全，完善《不死龙戒》大纲的效率也比之前高出一截。
也许他琢磨《不死龙戒》的时间太多了，渐渐的，他的整个日常生活都受到这个故事的影响。
比如某天早晨，他洗脸洗的好好的，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脑中就忽然闪过一个灵感男主角第一次重生后，随着他慢慢长大，他每次看镜子里自己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忧郁？并且脑海里闪过的是他上辈子的样子？甚至就连镜子里他现在的样子，在他眼里也会慢慢产生幻觉，仿佛看见他上辈子的那张脸？
因为这个灵感的突然产生，孙全忽然停下洗到一半的脸，赶紧跑回楼上，拿纸笔记下自己刚才的那个灵感，因为他以前有经验，一闪而过的灵感，如果没能在第一时间里拿东西记下，很可能一个眨眼的工夫，就再也记不起自己刚才想到的那个灵感是什么。
不仅洗脸的时候，有时候他半夜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却忽然如尸体还魂了一般，忽然睁开双眼，然后也赶紧起床去拿纸笔记下自己梦里刚才闪过的灵感，因为他刚才做的梦就是《不死龙戒》里的故事。
有一次他和袁水清在电影院看电影，袁水清安静地靠在他肩头，他搂着她肩膀，整个放映厅都很安静，大荧幕上的演员们演得很精彩，可其中一个画面，却不知怎么就刺激了他产生出一个见鬼的灵感，当时他脸色就是一变，下意识看了眼怀里的袁水清，他几次欲言又止，想出去找卖票员借一下纸笔，记一下刚刚的灵感，好在他急中生智，想到用手机短信箱来记录，这才没在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撇下袁水清一个人，他独溜出去。
类似的事情，在他的生活里越来越频繁，这种状态令他既疲惫也兴奋。
疲惫的是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生活里出现的多了，搞得他整个人好像都不正常了，就连睡眠质量也是直线下降，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梦，他能感觉到自己每天睡觉的时候，大脑仍处于活跃状态。
这不，时隔一个星期，他和袁水清再次见面的时候，袁水清就很惊讶问他：“孙全，你怎么了？几天没见，你怎么憔悴这么多？”
是的！他憔悴了，黑眼圈开始与他如影随形。
皮肤也开始变差。
但他内心里却是兴奋的，这种状态他熟，当年他写出原版《不死龙戒》那段时间，他就是最近这般状态，脑中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随时都可能出现与那个故事相关的灵感。
有时候一个灵感的突然出现，能令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有时候一个相关的灵感出现，却又令他黯然神伤好半天。
写原版《不死龙戒》时期的他，文字上是不成熟的，他只知道一定要把自己脑海中产生的所有灵感都写出来给读者看，不管他们爽不爽！反正一定要与他的读者分享，那时候的他，是没有写爽文意识的，他那时对于网文的观念是要用自己的文字操控读者的情绪，让所有的读者都随着他的文字，同喜同悲，要让他们能笑得出来，也哭得出来，他那时候觉得如果自己能做到那个程度，自己写的那本书就算是成功了。
可读者们是这么想的吗？他们也许想笑，可他们真的想哭吗？
那时的孙全没有想过，他下意识地认为只有让读者在看自己作品的时候，哭过也笑过，才算是真的感动过。
可现在的他还那样想吗？
他变了！
重生前，在他决定迎合市场、迎合读者的口味写那本《我十项全能》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他没那么在意自己想写什么了，他开始试着去揣摩读者的心理，去写迎合多数读者口味的东西。
于是，他那本《我十项全能》卖的不错，是他扑街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最能挣钱的一本书。
而今，他又获得大量与《不死龙戒》相关的灵感，全新的《不死龙戒》正文还一字未写，他却已经主动在那些灵感中作出取舍。
这个灵感我很喜欢，但读者可能不喜欢……
所以这个不能用！
这个灵感一般般，但多数读者应该会喜欢的，所以……用上！
这个灵感……太棒了，如果写出来，应该会有一部分读者很喜欢，但……令一部分读者可能会很厌恶？
不确定，所以还是不用了！
……
说不清这样的孙全到底是成熟了还是堕落了，在他的删删改改中，这个故事中，属于他个人特色的部分，已经越来越淡，而与其它网文共性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当5月底，《不死龙戒》的大纲正式成形的时候，看着电脑里这份共16万4千多字的大纲的时候，孙全笑了。
但这个笑容却有点复杂，有欣慰，也有自嘲的味道。
他心里知道：自己在商业写作这条路上，又走了一步。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写网文，是因为兴趣、爱好、梦想，而现在……
第186章 浪漫儿童节（2800月票的加更）
《不死龙戒》的大纲写完后，孙全好好休息了两天，唔，他的休息方式就是晚上不码字了，只码白天。
毕竟《我十项全能》还在连载，虽说他手边还有点存稿，但拿存稿当日常更新，那可舍不得，那是他留着爆更或应付意外状况而留的，日常更新的字数，还得每天码出来，他心里才踏实。
两个晚上不码字，干啥呢？跟袁水清去约会？
也没！
这个月他在《不死龙戒》的大纲上，投入了太多精力和心神，精神上很疲倦了，他只想一个人撒欢，好好放松一下。
他甚至没告诉袁水清他已经写好《不死龙戒》的大纲。
而他撒欢的方式，也与一般人不同，他在电脑上找了七八部电影，连续两天晚上，每晚看三四部。
有喜剧片、有正经动作片、有正经爱情片，还有科幻片。
他看电影的口味很杂，而这年头的网民是幸福的，网上看电影根本不需要花钱，国内国外的电影，网上基本都能找到。
对孙全来说，连续两个晚上窝在房间里，窝在电脑椅里，不用码字，不用想任何关于小说的剧情，也不用应付任何人的短信，就那么一部接着一部电影的看，就是莫大的享受，整个人从身体到大脑，全部放松，真正是身心俱爽。
看累了，就休息一会，或者打个盹，或者直接去洗洗睡觉，然后一觉睡到次日天明，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也许，从骨子里他就是个无趣的人？
也不一定！
因为写完《不死龙戒》大纲的第三天，是6月1日，儿童节，这一天他在两天前就已经计划好，要去和袁水清共度佳节。
看看！
就凭这一点，谁能说他无趣？
也许很多女孩都能在情人节那天，得到男友精心准备的礼物和陪伴，可有几个女孩能在儿童节这天也享受到情人节一般的待遇呢？
两天前，孙全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就觉得很有趣。
他当时甚至想：以后要把每一个节日都过成和袁水清的情人节！
但后来他仔细想了想，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太好，因为我们国家还有一个清明节和鬼节，如果把这两个节日也当情人节过的话，会不会吓着袁水清？会不会被其他人当作神经病？
于是，他只能很遗憾地打消那个念头，真的很遗憾，那么好的创意。
放松两天的孙全，6月1日上午起床的时候，精神状态明显恢复了不少，与国宝同款的黑眼圈终于离他而去，气色也好了不少，就是头发有点长了，唔，胡渣也有点渣了。
当然，头发和胡渣的问题好解决，一大早，他洗漱完毕，就去附近的理发店给自己剪了个头，顺便也把那稀疏的胡渣子也剃了个干净。
整个人立时就清爽多了。
然后他就开车去机电学院方向，等等！袁水清不是在神行电脑培训学校吗？这孩子去机电学院干嘛？
答案是牛肉面和牛肉包子！重点是牛肉包子！
上次他和邝龙飞去机电学院那边看店面的时候，在那里吃过一次邝龙飞推荐的牛肉包子，当时他就觉得很不错，很香很鲜，而且那牛肉馅还加了辣椒粉，够劲！他相信喜欢重口味的袁水清应该会喜欢。
所以他今天是特意去买一份给她尝尝的，儿童节嘛！总要给孩子送点吃的！
特意开车来到机电学院校门附近，孙全先去买了两个牛肉包，又去吃了碗牛肉面，顺便就着牛肉面的汤，把两只牛肉包也吃了。
吃饱喝足，他在机电学院附近找了一家鲜花店，买下一大束蓝色妖姬，经过一家喜铺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些巧克力，既然决定把今天当作情人节来过，巧克力当然也得准备点。
再之后，他又去了买了两只牛肉包，这牛肉包比寻常包子要大不少，他估计两只应该够袁水清吃了。
而且，他这个时候开车送去，路上只要不堵，送到她手里的时候，应该还是热乎的。
当时吃包子没点喝的？
孙全又在附近找了找，找到一家奶茶店，给袁水清又买了一杯珍珠奶茶。
“齐活！”
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他带着这些东西回到车上，驱车前往神行电脑培训学校。
……
今年的儿童节是周五。
所以有一个问题——袁水清他们学校今天放假吗？
这个问题，孙全昨天傍晚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就问过了——不放！
因为这个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不是儿童。
孙全哼着小曲，把车开进学校里面，暂停在一处花坛旁边，拿起手机拨通袁水清的电话。
“喂？我在办公室呢，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袁水清压低着声音。
孙全笑了下，也配合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长江长江！我是黄河！现在请你来学校花坛一趟，黄河在花坛这边等你！听到请回答！”
袁水清：“……”
大概不管是哪个女孩，大清早的就接到男票这样的电话，都会相当无语吧？
还长江？黄河？
谍战片看多了吧？
默然片刻，袁水清有些无奈的声音传过来，“孙全……你能正经点吗？这大清早的……等等！你来我们学校了？”
孙全：“对呀！你才反应过来？看来科技大的高材生脑子反应速度也不是很快嘛！嘿嘿。”
袁水清：“你找我有事？”
孙全：“我现在在花坛这边，你在哪儿？快过来一趟吧！有惊喜给你！”
袁水清：“这……好吧！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过来！”
孙全：“ok！亲爱的你慢慢飞！”
袁水清：“去……没正经！”
……
结束通话，孙全放下手机，想了想，打开车载音乐，降下驾驶座的半截车窗玻璃，一边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一边随着音乐而随意律动身体，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欢快的气息。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处出现袁水清的身影。
于是他下意识想按一下喇叭，忽然想起这里是学校，于是又收回手，干脆推开车门走下车，对那边招手。
袁水清往这边张望两眼就看见他，面带无奈的笑容，迈着两条大长腿往这边快步走来。
走到近处，就听她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想见我，明天再来不行吗？”
孙全笑呵呵地绕过车头，帮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伸手请她上车，嘴上笑吟吟地说：“那不一样！今天过节！”
“今天过节？”
已经走到近处的袁水清怔了怔，一时间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节日？毕竟，她这么大的人了，谁还惦记着儿童节？
孙全忍着笑，却忍得不是很成功，满眼都是笑意地说：“水清宝宝！儿童节快乐！”
袁水清嘴巴微张，眼睛睁大，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估计被雷得不轻。
“你呀！真是闲的！”
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着，白他一眼，她还是上了车。
而孙全关上副驾驶座的车门，又打开后座的车门，从里面抱出那束蓝色妖姬，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在袁水清无语加忍笑的表情中，双手将这束递到她面前。
“亲爱的！情人节快乐！收下吧！嘿嘿。”
“不是儿童节吗？怎么又变成情人节了？”
袁水清一边接过鲜花，一边笑着提醒。
孙全：“儿童节怎么了？儿童节就不能当情人节过了？法律禁止吗？”
说着，他又从扶手箱里拿出那两只牛肉包子和巧克力，双手送到她面前，笑吟吟地说：“尝尝！特意去机电学院那边给你买的牛肉包子，我尝过，很好吃！巧克力你等下带回去慢慢品尝！哦，对了，还有奶茶！”
说着，他又拿起放在杯槽里的珍珠奶茶递给她。
袁水清双手早已拿不下，鲜花被她夹在腿间，即便如此，接过奶茶的时候，她双手还是拿满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东西，她忍不住笑着叹气，“你搞什么呀？儿童节而已，看被你搞的！”
说完，她仔细看了看孙全浑身上下，忽然咦了一声，“孙全，你今天气色很好呀！前几天见你的时候，还一副萎靡的样子呢！怎么？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神清气爽？”
孙全从她手里拿回奶茶，又放回杯槽，“你先吃包子！咱们边吃边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那本《不死龙戒》的大纲搞定了，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养足了精神，当然就不萎靡了！嗯，水清，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咱们出去自驾游吧？去不去？话说，你来这边实习这么久，我还没带去好好玩过呢！咱们这里可是旅游城市啊，好玩的地方很多的！”
“哦？是吗？那恭喜你啊！”
袁水清咬了口包子，边吃边说，顿了顿，又说：“这个周末去自驾游？你大纲写完了，你打算趁热打铁，赶紧写新书的正文吗？你有心思去玩？”
孙全笑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拉长着声音说：“那是你不了解我！我喜欢在一份大纲准备完之后，放松几天，一来当然是为了放松，二来呢！呵，也是为了休息几天之后，回头再去看那份大纲，看自己是不是还是很想去写那个故事，如果休息几天，回头还是很想写那个故事，才能证明我对那个故事真的有兴趣，这样等真正开始写正文的时候，才有热情一直写下去写长！而如果缺少那股热情，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肯定写不长的！”
“哦？是吗？”
袁水清眨巴着眼睛，挺意外的样子。
于是孙全又问：“所以，这个周末咱们去自驾游有兴趣吗？去不去？”
第187章 为什么要在第一天登山？（求月票！）
这天晚上，孙全开始收拾行李，因为袁水清答应了明天和他一起去自驾游，游玩大m市的山山水水。
6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所以孙全这行李收拾起来倒也简单，不需要带厚衣服，连牙膏牙刷、剃须刀什么的都带上，也没塞满一只行李箱。
这天晚上他睡得很早，时间刚过11点就睡了，对他这个夜猫子来说，11点左右睡觉绝对是很早了。
但，没卵用！
他已经习惯了晚睡，突然提前一两个小时上床，反而一点睡意都没有，大脑清醒的很。
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里却东想西想，想了很多。
比如上辈子他初见袁水清时的场景，他记得那天他从隔壁班窗外经过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袁水清那张脸的时候，那种惊艳的感觉。
比如他重生后，在火车站初见袁水清时，看见有人骚扰她，他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救下她时的画面。
还比如那天夜里，他和她在他店门前等出租车时，终于瞄到机会，一看见她的手从衣兜里拿出，他就抓住她手时，她那诧异的眼神，后来他才从她口中得知，那天晚上她只是因为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那只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是准备拂一下头发的，结果，手刚拿出衣兜，就被他给抓住了，并且再也没放开。
还有很多，比如他第一次拥她入怀时，胸腔里那颗怦怦乱跳的心……
想着想着，他就轻笑出声。
他知道那是恋爱的感觉，他在她那里终于又找到这种久违的感觉，很美！如同一阵梦境，美得那么不真实，却又真实存在着。
其实，时至今日，他有时候仍然心存疑惑：她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他问过她，但她说的理由，他不是很信服。
但他也不想深究，他只要确定她确实喜欢他就行了，做人嘛！难得糊涂，也不是每件事都一定要搞清楚的。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终有一天，自己会明白的。
关于接下来两天的自驾游，他脑海中自然也有所畅想。
他们会共同经历什么？彼此的感情是否能在这次自驾游的途中更进一步？
是否会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情景出现？
是否有机会于某天清晨，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男人嘛！恋爱期间，总是容易会想入非非，尤其是在他们已经决定明天一起出游的前夜。
最后，孙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凌晨几点睡着的，梦里……他梦到关键时刻，自己被袁水清一脚踹下了床，于是他惊呼一声突然诈尸一般在床上坐起，坐起时，双眼迷茫、慌乱，扭头四顾，看清房间里的陈设，才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自嘲地笑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眉头微微蹙着，他不知道这次自驾游之前，自己忽然做了这么一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现实会如梦中一般？还是与梦里是相反的？
他不确定，心里多少有点没底，怕这次的自驾游，自己和袁水清的感情会出什么问题，坐在床上出神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6点37
他深吸一口气，又吁出，赶紧起床穿衣。
虽然自己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但今天要早点出发，时间太晚的话，等赶到景区的时候，估计午饭时间都要错过了。
……
出门之前，他给袁水清发了条短信“亲爱的，我现在准备出发了，一会儿到你们学校，你要是看见这条短信，就收拾一下，带着行李在宿舍楼下等我，如果还没醒，那我到了你楼下再给你打电话！么么哒！”
将这条肉麻短信发出去的时候，孙全笑得有点贱。
话说，他重生前，对于某些人聊天中，喜欢用上“么么哒”、“萌萌哒”之类的词，是感觉相当恶心的。
但现在……
很显然，恋爱的酸臭味已经熏坏了他的脑子，曾经令他觉得恶心的词，现在用起来也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了。
另一边。
袁水清其实早已起床收拾好了，正坐在窗边吃着吐司面包，喝着纯牛奶，这是她今天的早餐。
收到孙全这条短信的时候，她有点莞尔，眼角都弯了弯。
“知道了，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随手给他回了条短信，她继续吃着早餐。
当孙全将捷达开到她宿舍楼下的时候，一身黑衣黑裤黑鞋的袁水清，已经和她的行李箱站在楼下等着。
别说，一身黑的袁水清，别有一番特别的魅力。
她这身行头，明显是某品牌的运动装，纯黑的布料上，只有简单的几条蓝色条纹点缀，令她显得干练且神秘。
捷达停下，孙全满脸笑容地下车去帮她拿行李箱，袁水清左手抓着一只黑色背包，右手抓着一只相机，见他过来，她笑了笑，拿起相机就给他拍了一张。
“早上吃过了吗？”她一边低头看相机里刚抓拍到的照片，一边微笑问他。
“还没！这不等着跟你一起吃嘛！”
拉过她行李箱的时候，他说。
“我吃过了，我就猜到你没吃，我给你带了吐司和牛奶，上车再吃吧！在我包里。”
袁水清说着，笑吟吟地走向车门。
孙全也笑了下，也许是因为要出游，他明显感觉到袁水清今天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言笑随意，没平日里那么绷着了。
对此，他自然喜闻乐见，这个自驾游的开局，他喜欢。
……
“第一站去哪儿？”
上车后，她将几片吐司和牛奶递给他的时候，问。
“当然是飞凤山风景区啊！呵呵，你来m市这么久了，飞凤山那边还没去过吧？咱们m市最有名的可就是飞凤山，来m市实习这么久，你回去要是有人问你去过飞凤山没有，你说没去过，别人会不会笑你啊？哈！”
孙全一边答着，一边驱车掉头。
袁水清：“嗯，行！这两天我都听你安排，你大学是在这里上的，飞凤山，你应该去过的吧？”
“呵呵，恭喜你猜错了，我也没去过！”
孙全呵呵直笑。
袁水清：“……”
“你在这里上几年大学，都没去过，还好意思说我呢？”她哭笑不得。
“以前没钱嘛！你没听说过吗？有钱，哪里都好玩，没钱，哪里都不好玩！以前没钱，去飞凤山玩什么？玩自己？”
某人振振有词。
袁水清送他一个白眼。
……
作为一座旅游城市，m市的风景自然是不错的，银灰色捷达驶出市区之后，沿途湖光山色就不鲜见了，起起伏伏的山峦、溪水潺潺的溪流、溪流滩涂上，一群忽然惊飞而起的水鸟，青翠的山、蓝色的天空和天空上形状各异的白云……
偶尔还能看见一片片原生态的小山村，白墙黑瓦、斗拱飞檐……
开车的孙全看得心旷神怡，坐在副驾驶座的袁水清也神色愉悦，手里的相机不时抓拍几张前方的美景，车载音乐舒缓地飘荡在车厢内，给两人的这份视觉享受又添加了背景音。
“真美……”
又一次用相机抓拍几张相片之后，袁水清发出轻轻的赞叹。
孙全微微转脸，瞥她一眼，同样发出赞叹：“真美！”
不同的是她赞叹的是美景，而他赞叹的是美人。
他是一个俗人，很俗的那种，如果这一趟旅途中，没有副驾驶座的袁水清，他多半是没心情欣赏什么美景的。
但有了袁水清，车窗外的一切景色，在他眼中，才变得美丽动人。
“咱们以后要是能生活在这么美的地方，那该多好……”
袁水清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轻声发出感慨。
孙全笑了下，“这简单啊！以后咱们挑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买一套房子就好了！到时候地点你选。”
袁水清转脸瞥了瞥他，笑而不语。
于是孙全那句已经到嘴边的“买一套山景别墅”的装13的话，没机会说出口来。
得！
他已经习惯了，想在她面前装一次13，总是那么难。
近午时分，捷达终于开到飞凤山风景区，车停在山脚下，两人都有点饿了，正好找了家特色菜馆进去祭五脏庙。
这家特色菜馆，主打的是野味，这样的菜馆在这里有不少。
两人点了这店里的几道招牌菜和一个菌菇汤，吃得还算满意，味道不算特别棒，却因为食材足够新鲜，而别有滋味。
祭完五脏庙，孙全去买了两张飞凤山的门票，带着袁水清就开始登山。
行李箱自然是没带的，只带着袁水清那只黑色背包和相机。
相机她拿着，背包当然是孙全来背，包里装了很多矿泉水。
初登山时，两人都挺轻松，袁水清频频用她的相机拍摄美景，孙全就像个公公似的，在一旁伺候着。
不时干点公公不可能也不敢干的事突然在她脸上啄一个。
但……
登到半山腰的时候，两人腿都软了，袁水清拍照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孙全连啄她的兴致都没了。
只知道频频拿出纸巾给她、给自己擦汗，不时给她递一下水，他心里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自驾游的第一天就带她登山，这一趟山登上去，他晚上还有机会被她踹下床吗？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力气爬上她的床。
为什么不选明天再登山呢？
他心里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自己，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太没经验！
第188章 等我今年的生日（求月票）
两股战战是什么感觉？
当年语文成绩还算拿得出手的孙全知道这里的“两股”，是两条大腿的意思，今天他也终于切身体会到这两股战战的感觉。
越是往山顶爬，他就越发感觉自己两条腿在抖个不停，这让他脑中不仅闪过“两股战战”，还闪过“帕金森”和“胆小鬼”。
当着袁水清的面，他当然想表现自己的强大健壮，他不想两股战战，可不想有什么用？每个人不想的事情多了去了，最后不想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吗？
所以，他的丑态尽入袁水清的眼帘，她在偷笑，孙全确定她绝对在偷笑，但他没有羞愧，因为她也在两股战战，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俩的体质还是很般配的！
最后三分之一的山道，他俩几乎是休息半个小时，才能再爬五分钟。
这又令孙全想到记忆中曾经看过一本小说简介中的一句话：“充电五分钟，战斗两小时”，嗯，那是一本机甲类小说。
爬到最后，孙全忽然问：“亲爱的，你还能感觉到两条腿吗？”
袁水清微微摇头，“我是感觉不到了，你呢？也感觉不到了吧？呵。”
孙全也笑了，“要我背你吗？”
袁水清噗嗤一声笑出来，有气无力地向他摆手，“你、你别逗我笑……我、我真没劲笑、笑了……”
孙全看她的样子，像是要笑摊在石阶上，于是他继续耍贫嘴：“我也就是缺一根士力架，要不然绝对能背你！”
“shilija？什么东西？”
袁水清没听懂。
孙全眨了眨眼，才想起来现在好像还没这玩意，但他一点都不慌，写小说的，这点临机应变的能力都没有，还写毛的小说？
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扯：“跟大力水手吃的菠菜差不多吧！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袁水清翻白眼都已经无力。
等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山顶，早已是夕阳西下。
倒也不错！因为这个时间点，他们站在山巅，可以看见壮美的落日景象，西天那边山峦起伏、层峦叠嶂，夕阳的余晖将每一座山峦上的层林尽染，都翻着温暖的淡金色，站在山巅的锁链栏杆处，两人并肩靠坐在一起，痴痴地望着这如画的美景，脑袋靠在孙全肩头的袁水清轻声说：“太美了……孙全，你知道吗？我现在真想咱们这辈子什么也不做了，就这么坐在这里看着这样的美景老去……你呢？”
孙全此时的表情也很柔和，有点近似老爷爷的那种慈祥，他也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但他说出的话却是：“那我也太亏了吧？我拼命挣了那么多钱还没花呢……”
袁水清拿脑袋顶了顶他脸，失笑轻斥：“你别这么煞风景好不好？我钱比你还多呢，我都没不舍得……”
孙全脸上笑容浓了些，但说出的话却是：“好吧！我不该那么俗，钱就算了，可我还是亏啊，咱俩还没入洞房呢！”
袁水清眼波流转，剜他一眼，悄悄掐他一下，“谁要跟你入洞房？你入山洞还差不多……”
孙全莞尔，但依然嘴贱，“把洞房安排在山洞，我也没意见。”
袁水清：“……”
事实再次证明：比不要脸，她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在山巅看落日，一直看到看不见落日为止，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实在是太累了，双腿酸软，根本就不想起身。
“今晚咱们在山顶露营？”
袁水清一动不动地靠在孙全肩头问。
孙全：“没带帐篷。”
袁水清：“那怎么办呀？我可没力气再下山了……”
孙全：“坐索道吧！现在只有索道能救我们了。”
袁水清：“那……你扶我起来。”
孙全：“你推我一把，我没劲站起来……”
袁水清白他一眼，“你真没用！”
孙全：“谁说的？我还有劲！”
他龇牙咧嘴地努力站起，嗯，扶了一下她肩膀才勉强站起来，刚才还说孙全没用的袁水清，在孙全的拉扯下，第一次起身就一屁股跌坐回去，然后两人都笑了，这是她在他面前，最狼狈的一刻。
等两人坐着索道回到山脚，精神才稍微恢复一些，但也依然没什么劲。
袁水清：“你订好酒店了吗？”
孙全：“嗯，放心！这个没忘！”
……
晚上，一家古色古香的特色酒店里，二楼的某房间里，两人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中，都是半躺半靠的姿势，欣赏着今晚的夜色。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也许是因为这里是风景区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境的缘故，反正他俩都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夜幕上，繁星点点，附近……灯火阑珊。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孙全每一次瞥向旁边藤椅里的袁水清，心里都蠢蠢欲动，可他的双腿却很老实地一动不动。
两人手里都端着一杯红酒。
“干一杯吧！”
孙全伸过酒杯示意，他手还能动，袁水清笑了笑，也将酒杯伸过来与他轻轻碰了下，两人先后抿下一口。
袁水清轻声说：“这么美的夜色……好像只在小时候见过呀，你呢？”
孙全嗯了声，随后无奈提议：“今晚我不想回我房间了，我现在毫无威胁，就让我留在你这里过夜好不好？”
袁水清嘴角翘了翘，瞥了眼他的双腿，忍着笑嗯了声，“行吧！就当照顾老弱病残了……”
孙全无奈加羞愧地闭上眼，再一次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在自驾游的第一天和她一起爬山？爬山什么时候不能爬？有今天没明天了吗？爬什么鬼山……
袁水清：“孙全！”
她忽然轻唤他一声。
“嗯？”孙全微转眼珠，看向身旁的她。
袁水清：“你会一直……爱我吗？”
孙全注意到她此时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于是，他也终于转过脸，与她盈盈的目光对视着，放轻声音说：“会的！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袁水清微微笑了下，就那么看着他，就那么看着，眸中似乎有光在闪烁，片刻后，她将酒杯换到另一只手中，本来拿酒杯的那只手无声地伸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两下，声音放得更轻了，“我记住了……你别骗我……我当真了。”
孙全笑了下，抬手捉住她抚在他脸上的那只手，轻轻啄了一下，闭了下眼微微点头，“这辈子……还有上辈子，我肯定都说过一些谎话，但我发誓，我刚才的保证是真心的！”
“可你说过男人的保证不能信……”
袁水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孙全当时表情就凝固了，然后看着他表情的袁水清就笑得肩膀发抖。
情侣间共同出游，好像有一种神奇的效果。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彼此，放眼望去，尽是陌生的景色、陌生的面孔，于是，两颗心会不自觉地越靠越近。
呃，如果出游的时候，相处不能融洽的话，彼此之间的矛盾也可能会被迅速放大。
所以，情侣共同出游之后，往往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要么感情更进一步，如胶似漆。
要么就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很少有介于两者之间的。
孙全运气不错，一天下来，他在袁水清面前出过糗、丢过脸，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没有坏的影响。
这天晚上他还有幸和袁水清同床共枕，并且没像他昨夜梦见的场景那样被她一脚踹下床，但纯洁的程度却超乎他两辈子的想象。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纯洁到这个程度，他俩同床共枕一夜，竟然像兄弟俩睡了一夜一样，秋毫无犯。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入睡之前，他在心里悄悄告诉自己，等自己休息一夜，身体恢复了，明天早上再行动。
然并卵！
次日天明他醒来的时候，袁水清还在熟睡，他却依然有心无力，因为睡一夜后，他发现自己身上更酸更软了。
他差点就被自己气哭。
等袁水清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越发郁闷。
事实上，自驾游的第二天，袁水清与他一般酸软无力，于是这一天他们哪里也没去，就窝在酒店房间里看电影。
吃喝拉撒都在房间里解决。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袁水清忽然说：“咱们该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孙全无奈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在这里休养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吗？
开车回去的路上，孙全悲哀地发现自己脚踩离合和油门的时候，腿都酸疼。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袁水清每次瞥向他的眼里都蕴藏着笑意，几乎笑了他一路。
简直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但孙全不得不忍，唯一能安慰他的大概也只剩下这次出游，总算上了她的床。
把她送回神行电脑培训学校，帮她把行李箱搬回宿舍，临别时，袁水清总算忍住了笑意，上前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等我今年的生日……”
孙全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问：“你生日的时候，想去哪里玩吗？”
（ps：还差8票，咱们新书月票榜第8的名次就要被人爆了，还有谁能帮我？）
第189章 新计划开启（3000月票的加更）
袁水清笑而不语，脸颊却微微升起朵朵红云，于是孙全这个棒槌终于懂了。
抱着她脑袋，狠狠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一下，他才勉强镇定下来，“好好！我等！我等你生日！”
“你快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你这两天和我出去玩，都没码字了，早点休息好，早点开工吧！你的存稿不多了。”
袁水清脸色羞红地说着，硬是把他推出门外，然后快速将门关上。
而被硬生生推出门外，关在门外的孙全却一点都不恼，只知道傻呵呵地乐，“行！那你也早点休息，我早了啊！”
隔着一道门，他对里面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里面传出袁水清羞恼的声音。
孙全美滋滋地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走了，几步一回头，满脸笑容。
如果不是双腿还酸疼的话，他恨不得跳上几步，来表达心里的激动之情。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打开车载音乐，找了一首《甜蜜蜜》来听，回到99黄焖鸡老店的时候，他心里那股激动之情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以致这天晚上他坐在电脑前面，久久进入不了码字的状态，脑海中总是浮想联翩，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今天晚上估计是码不了字了，干脆关了电脑，回到床上躺着一边休息，一边回想自己和袁水清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
此时想来，仿佛记忆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甜蜜。
直到次日清晨醒来，他的情绪才勉强恢复正常，也终于能找到码字的状态。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开始加快《我十项全能》每天的码字量，不仅白天码，晚上也继续码这本书。
至于已经准备好大纲的《不死龙戒》，则暂时被他抛在一边。
他不是不想尽快写《不死龙戒》的正文，相反，就是因为他迫切想要尽快写《不死龙戒》的故事，所以他才加快《我十项全能》的写作。
与他每天拼命写《我十项全能》不同的是《我十项全能》在起点上的连载速度又进一步放慢了。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他每天码六七章《我十项全能》的章节，但《我十项全能》每天在起点的更新量却变成了一章。
这家伙竟然变成了可耻的一更党。
他到底想干嘛？
无它！在拼命存稿而已。
他想尽快存足《我十项全能》的稿子，然后腾出手来，集中全部心神和精力，去写《不死龙戒》的正文。
《不死龙戒》的大纲，已经用去他很多时间和精力，上个月更是达到忘我的地步，他花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在这份大纲上，对这本《不死龙戒》，他自然是抱着野心的。
而他很清楚，野心越大，如果想实现，就越要全身心的投入才行。
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人，也许有，但他从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好运。
如果真的运气好，他上辈子就不会扑街那么多年，且诸事不顺。
《我十项全能》的短期收入，他已经暂时不去管，他想好了，先存够《我十项全能》的稿子，至少足够使用两个月的量，然后自己集中精力，用两个月的时间去精雕细琢《不死龙戒》的开头二十万字。
等那二十万字雕琢好，他就再建一个笔名，用全新的笔名去发表《不死龙戒》。
是的！
他准备双开。
同时开两本书。
《我十项全能》继续保持更新，每天一更就当是给这本书吊着命，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与此同时，用另一个发表《不死龙戒》，看看这本书的市场反响。
如果反响达到他的预期，他后面就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放在这本书上，慢慢将《我十项全能》写到完结。
但如果《不死龙戒》发表之后的人气差强人意，那就说明他魔改《不死龙戒》的计划宣告失败，届时，他会选择放弃《不死龙戒》，回头继续去写那本《我十项全能》。
等《我十项全能》写到完结，再尝试去开新书。
这个计划……是他最近两个月深思熟虑的结果。
毕竟，“俺老孙”这个笔名，好不容易有了些知名度和口碑，要珍惜。
而《不死龙戒》的故事，却不那么保险，在他的设想中，这本书要么成绩大爆，要么就是扑街，中庸的可能性太小了。
所以，他想了又想，决定用全新的笔名去发表这本书。
而且，用全新笔名来发表《不死龙戒》，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更加客观地判断这本书的潜力。
全新的笔名，没有书迷基础，读者喜不喜欢《不死龙戒》，发书半个月时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反之，如果用俺老孙这个笔名发这本书的话，新书期那段时间，他就难以从各项数据上，准确判断这本书的潜力到底如何。
原因很简单，“俺老孙”这个笔名肯定会给这本新书的人气带来不小的加成。
而具体加成了多少，他却无从判断。
……
《我十项全能》变成一更党，意见最大的，当然是这本书的书迷。
书迷群里声讨、质问孙全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孙全悄悄窥屏看过几次，硬着头皮回复了几句，之后就不敢去看群里的消息了。
他给书迷的解释是“最近卡文，不好意思，容我调整一下状态，我争取尽快恢复更新速度。”
对这个解释，群里有些书迷相信了，还反过来安慰他。
但也有些书迷颇有微词，说他原来更新那么猛，现在就算卡文，也不能卡成这样吧？哪怕是每天两更也好啊！
而对孙全来说，无论是安慰他的书迷，还是颇有微词的书迷，都是他难以坦然面对的。
因为他自己清楚，他根本没有卡文，他已经很久没有卡过文了。
他欺骗了自己的书迷。
他还有羞耻心，于是，他只能减少登qq的频率，尽量少去看书迷群里的消息，可即便如此，一周之后，他还是恢复了每天两更。
他实在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欺骗外面世界的人，他没什么心理负担，可欺骗自己的书迷，他的良心真的很受煎熬。
因为是这些书迷给了他的订阅，给了他月票，给了他吃饭、穿衣、恋爱的钱，是他们给了他现在的一切。
而他身为一个废宅写手，能回报这些书迷的，能有什么呢？
除了更好的故事，也就只剩下更新了，而一更党能满足书迷追更的胃口吗？塞牙缝都不够好不好？
每天两章已经是最低要求了！
而恢复每天两更之后，他心里果然好受不少。
只是，这样一来，他想存够《我十项全能》两个月更新的稿子，所需的时间就不可避免地要延长。
“延长就延长吧！总要对这本书的书迷负责……”
他这样说服自己。
……
时光飞逝，转眼就来到6月底。
孙全手边的存稿变得前所未有的充足，144章，共43万多字，可以说相当变态了，这是他上辈子扑街那么多年，从没有过的存稿数量。
看着文档里如此充足的存稿，累得早已瘦了一大圈的孙全疲惫地笑了。
笑得挺欣慰，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变了，他现在可以拍着自己的胸口对别人说：“我孙全不再是一条咸鱼！”
他和所有人一样，也有梦想，但他现在和很多人不同的是他终于为自己的梦想，竭尽了全力。
所以他笑得欣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能配上袁水清，因为他孙全也有过人之处。
放眼整个网文圈，有多少能拼成他这样？
而且，这个月除了他手边多了这么多存稿，他名下的黄焖鸡店，又扩张了两家。
算上他现在住的这家老店，以及之前开的三家分店，在这m市，他名下的黄焖鸡店共有六家了。
并且，前几天邝龙飞来跟他汇报的时候，还说下个月仍能继续扩张用目前这六家店的利润扩张，无需他再投资。
他的99黄焖鸡已经初步在m市打响名头。
他骄傲吗？
有点儿吧！
多少有点儿。
……
今天是6月28，看着文档里144章存稿，孙全没打算继续写了，嗯，是两个月内不继续了。
其实按他的原计划，是要写完一整个6月的，但刚才他接了袁水清打来的一个电话，电话里袁水清告诉他她在神行电脑培训学校的实习，今天正式结束了，她已经拿到这所学校给她开的实习证明。
孙全懂她这些话的意思，他知道她实习既然已经结束，接下来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回她的母校去参加毕业典礼，顺便拿她的毕业证。
对此，他不伤感，也不心慌，因为袁水清在电话里还说：“等下个学期，我就是这里的正式老师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会回来的！等她回母校拿了毕业证，就会回来，来这边正式工作。
所以，他伤感什么？又心慌什么呢？
他就算是个贱人，也不能这么矫情吧？
何况，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贱。
而他决定接下来两天不继续码字，则是因为袁水清待会儿会来他这里，她说回科技大之前，她打算在他这里陪他两天。
第190章 动笔（求月票）
轻轻的她来了，轻轻的她又走了，挥一挥手，没带走孙全，只带走一点行李。
袁水清临走之前，在孙全这里住了两天，给他留下一段美妙至极的体验，他终于真正拥有了她。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贪心地希望自己不仅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为了庆祝这件事，他亲自下厨，给自己红烧了一只肘子，喝了两瓶啤酒。
他没想到袁水清会走临走之前，送他这样的礼物，月初自驾游回来的时候，她还让他等她今年生日的，没想到她竟然临时改变了计划……这个出尔反尔的女人！
当然，他喜欢她这次的出尔反尔，有个性！他欣赏。
她给的理由是：“我生日的时候，可能赶不回来，而你去我们学校也不方便，所以……”
所以就便宜他了。
美中不足的是，他刚尝了点味，她就回科技大参加毕业典礼去了，而且归期不定，孙全只能在心里劝自己做人要知足，知足常乐。
在她走后的第二天，7月2日上午。
孙全起床洗漱，填饱肚子后，就上了二楼打开电脑，给自己泡了杯茶，准备正式开始写《不死龙戒》的正文。
大纲和第一卷的细纲，他都准备好了，这个故事的开头该怎么写，他早已了然于心，可真正准备动手来写，他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故事背景、人物设定、修炼体系、功法丹药等等，都设定好了，故事的主线也都列得清楚，可我现在的笔力，真的能写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吗？
作为一名靠文字吃饭的职业写手，他当然不止一次思考过什么是好的文笔？一个写手的笔力强弱该怎么判断？
一开始，他觉得文笔就是能写出别人写不出来的华丽辞藻，让人一见就觉得惊艳的那种，他曾向那个方向努力过。
然后慢慢就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路，也许华丽的辞藻适合诗词、适合歌功颂德、也适合不要脸的广告词，但对于一本以故事性而见长的网文来说，华丽的辞藻显然不是什么加分项。
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现代社会，有几个读者有耐心来看你写那些带着浓浓炫技味道的华丽辞藻？
故事！故事！故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对一个网文作者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故事本身，所以一个网文写手应该追求的文笔，就不该是华丽的辞藻，况且，动辄数百万字的长篇，你通篇用华丽的辞藻来写写看？你小母牛倒立，你都做不到。
随着时间推移，孙全慢慢领悟对一个网文写手来说，最强的文笔，就是能用最简练的文字，描写出自己想写的场景、人物、对话，以及其它所有想表达的东西，就像画家的笔，寥寥几笔就能画好一个东西的画技才是牛逼的，除此之外，都是异端！
但，很多事都是知易行难。
他明白了网文写手的好文笔该是怎样的，但真正去做，去实现，却发现麻痹的，好难啊！
有时候，他拿自己的文笔去和大神们的文笔作对比，发现其中一些大神的文笔，并没有让他感觉自愧不如。
那时候，他就对自己的文笔有几分信心。
但有时候，他写文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一时间无法用准确的一句话去表达自己心里想表达的那个意思的时候，他又陷入对自己笔力的怀疑中。
他自己也清楚，多年扑街扑下来，自己的文笔是进步了很多的，但进步越多，他就发现自己的弱点越多。
于是，他对自己的笔力究竟如何，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而现在要正式开写《不死龙戒》的正文了，他又一次担心自己的笔力是否足够？
够吗？
还不够吧？
应该够了！
万一不够呢？
他眼神犹豫，却没有犹豫太久，他觉得还是写写看！反正又没急着发表，先写出来看看效果再说。
……
书名：《不死龙戒》
类型：玄幻
作者：……
……
犹豫片刻，孙全在作者一栏写上：奋斗的咸鱼。
笑了笑，他略过大纲部分已经写好的简介，直接开写第一章。
……
无数的火把，照亮一方夜幕，将夜幕下的乱剑堂包围得严严实实。
马蹄声、人声、刀剑出鞘声，将熟睡中的乱剑堂上下全部惊醒，纷纷披衣拿剑奔跃而出，呼喊询问怒喝。
一头通体黝黑的骏马从分开的火把人群中缓缓踱来，马背上的黑斗篷下，传来一声苍老的沉喝：“林伯文！交出黑龙戒！否则鸡犬不留！”
……
大火！
整个乱剑堂四处都已燃起熊熊大火，烈焰腾空，刀剑在夜色下挥舞，乱剑堂上下正在被无数的黑衣人围杀，突然飞过来的人头是谁？溅到自己脸上的鲜血还是热的……
“爹……”
他终于看清那颗在夜空中翻飞的人头面孔，那是他的生身父亲。
“杀！！！”
他奋起余勇，挥剑斩向四周的黑衣人，一杆黑黝黝的长枪，突然从远处疾飞而至，正中他的背心，枪尖穿透他的胸口，浑身的力气，如突然退去的潮水，一把长刀疾斩而来，他看见了，但他却没有力气闪躲。
他看见漫天的大火、挥舞的刀剑、还有远处那黝黑骏马上的斗篷人突然的暴怒：“谁？谁让你杀林伯文？？”
长刀挥过，他感觉到自己头颅在飞，最后他看见那斗篷人突然飞身而起，一掠数十丈，宽大的袍袖劲气鼓荡，一掌将另一匹黑马上的黑衣人击得四分五裂……
……
“啊……”
一声稚嫩的惊呼，黑乎乎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身躯猛然坐起，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身旁传来一男一女的询问。
“二蛋？二蛋你又做噩梦了吧？别怕别怕！娘在！娘在呢！”
“唉！二蛋，你又梦到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了吧？老子让你平日里别掏鸟窝、别掏鸟窝，你就是不听……”
……
孙全写写停停，不时回头审视两遍刚写好的内容，他没有从男主角第一次被杀之前开始写，而是将故事的开头，选在男主角林伯文被杀之后的第七年。
这时候的林伯文，在不死龙戒的作用下，已经重生在一座小山村里，正文一开始那段夜色下的包围和厮杀，是乱剑堂被灭门的景象，但却是以林二蛋梦境的方式呈现出来。
他选择正文这么开篇，是有几方面考虑的。
一方面，他深知现在的很多读者是很没耐心的，而且还怕虐，以前武侠小说流行的苦大仇深式开篇，早已经过时，被很多读者所厌恶。
所以，他不能选择从乱剑堂被灭之时，甚至被灭之前开始写。
因为那样一来，这本书的开篇就毫无爽点可言，并且还将虐得读者死去活来，头几章就看见男主角满门上下全部被杀，有多少读者能撑下去？
另一方面，选择以林二蛋的梦境方式来呈现那一场灭门惨案，不仅可以通过简短的文字，来介绍被灭门的那一段，还能点出最大的凶手是一个苍老的高手，同时，在林二蛋梦醒的时候，还能通过三言两语，带出他现在的身份，以及他的父母，甚至还通过他父亲的话来间接传达给读者一个信息林二蛋是经常做那个噩梦的，但他平时都是以“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来跟他现在的父母解释他噩梦的内容。
第三方面，就是文风的问题了！
男主角被灭门的经历是沉重的，而读者是习惯代入男主角的身份的，开篇就交代乱剑堂被灭门，男主角被杀，虽说是交代故事背景，以及拉仇恨的需要，但必定还是令一些读者心中不适。
而这样的文风，在孙全看来就显得很压抑，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读者，肯定会忍不住想走人。
而这时候，林二蛋梦醒后，他母亲的关心，父亲话里的“掏鸟蛋”，就能令开篇的压抑气氛为之一松，甚至能令一些笑点低的读者会心一笑。
而这，就是孙全想要的效果。
沉重的故事，要掺杂一些轻松温馨的情节来冲淡那股沉重的气氛，这是为读者的阅读体验来考虑。
这大概也是网文和传统文学很不一样的一个地方。
传统文学的文风太正了，写到沉重的剧情，作者甚至会绞尽脑汁去琢磨怎么把那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描写到极致，为的就是展示自己的写作功底，写完之后，作者自己也许很爽。
但读者爽不爽呢？
考虑过你衣食父母的阅读感受吗？
他们基本是不会考虑的！于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用脚投票，用自己的选择告诉那些作者你狠！我没你这样的崽！
而像孙全这样的网文作者就不一样了，商业化做的越好的写手，就越是注重读者的阅读体验，自己爽不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伺候好读者大爷！
……
孙全越写越投入，开篇短短的灭门事件以林二蛋的梦境方式呈现出来之后，接下来的剧情全是轻松温馨向的生活日常，林二蛋的生活日常！
他竭尽全力，想写的尽量轻松有趣。
第191章 默默准备的时光（求月票！）
晚上。
二楼的小房间里，孙全还在码字，与上午不同的是，他此时虽然也在码字，但电脑屏幕的右上角却有一个小小的视频聊天框，视频那头应该是一间宿舍，能看见蓝色的蓝色的床单、铁架床、白色的墙面，以及袁水清。
是的！他正在跟袁水清视频中。
但他没有说话，视频里的袁水清也没说话。
他俩在冷战吗？
答案是：NO！
真相比较残忍，对单身狗尤其不友好，他俩明明在视频，可却在各做各的，孙全在凝神码字，袁水清在那边靠着床头看书，这是她回科技大之前，孙全跟她约好的，每天晚上都通视频，一直通到其中一方睡觉为止。
有什么话，在视频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说，视频中间要像无线电静默那样，彼此互不干扰，跟她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孙全是这么说的：“互联网时代，我们完全能做到天涯若比邻，反正网费都是包月的，不用白不用！”
袁水清大概是觉得挺有意思，于是她就同意了，然后就出现今晚这样一幕，视频两端，一个在码字，一个在看书，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彼此一直是零交流，但偶尔一抬眼看向视频框里的对方，却都会会心一笑，感觉对方就在自己身旁，陪着自己。
这个创意，其实不是孙全原创。
他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条新闻说两个学霸，分处在两座城市，两座大学，两人就这么天天视频，但他们通视频的时候，彼此都在认真学习。
嗯，那两个学霸是一男一女，所以他们之间令人羡慕的是爱情。
袁水清走之前，孙全忽然想到那条新闻，就毫无心理地拿来用了，而目前来看，效果良好。
新书的开头肯定是写不快的，孙全删删写写，偶尔停下来皱眉思索片刻，又或是更长的时间，一个白天他也就码出三章，除了第三章是三千字的章节，另外两章都是两千字的。
这相比他上个月码《我十项全能》的效率，可以说是相当的低了。
但相比多数网文作者来说，他这个效率又是相当的高。
网文圈一度极其流行的“黄金三章”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所谓的黄金三章，说的就是每本书的开头三章。
这三个章节几乎决定了一本书的生死。这个说法曾经被无数作者奉为真理。
于是，不计其数的网文作者，都花大量心思和精力在开头的三章上，几易其稿是常态，三个章节磨上几个月的人也不是没有。
不巧，孙全恰好就不是黄金三章的拥趸，他不信那套理论，但用心写好前面三章，却是他一直在做的。
他会用心，但不会套用黄金三章的标准写法，他骨子里就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更加厌恶把自己的文章写的跟别人雷同。
深夜11点多，视频里袁水清忽然传来声音，“孙全，你还在写呀？时间不早了，我想睡了，你还有多少要写？”
听见声音，孙全又打了几个字，才停下手，随手放大右上角的聊天框，笑道：“快了，手头这章大概还有几百字就结束了，嗯，那你先睡吧！我写完这章就睡。”
袁水清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咱们明天再聊！”
孙全：“嗯，晚安。”
袁水清挥挥手，笑了下，也说了句：“晚安！”
随后视频就结束了，一点都不腻歪。
孙全点了支烟，提了提神，休息片刻就继续码刚才的章节，对他来说，这是平静而充实的一天，生活平静、心里也平静，充实的是他白天和晚上都在码字。
时间如逝水，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日子，孙全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如此在过。
手头的存稿足以应付《我十项全能》每天的更新。
他的时间和精力，基本都集中在《不死龙戒》的故事上，每天晚上都和袁水清开着视频，淡淡的温馨弥漫在彼此的心间。
然后，他放心她那么长时间都在另一座城市，在他没去过的一座校园里，那里也许有她的追求者，也许还有暗恋者准备在毕业前夕，向她表白。
但因为每天晚上都和她通着视频，他心里很踏实。
而她也不担心她不在的日子里，某人晚上出去乱晃，干一些令小朋友不能目睹，令整个社会都失望的事。
在这期间，孙全去参加了自己第六家分店的开业。
话说那天他准备开车去参加分店开业的时候，还出了一件糗事——因为他宅得太久了，他停在店门前的那辆捷达，电瓶竟然因为亏电，而打不着火，拧动车钥匙，发动机像死了一般，哼都不哼一声。
然后这家伙才想起来自己太久没用过这车了，电瓶里的电肯定都流完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临时打电话叫修车公司的人过来帮忙搭电，从另一辆车的电瓶上搭一根线过来，帮他把车子启动。
就因为这事耽误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差点导致他没能赶上自己第六家分店的开业，这事晚上和袁水清通视频的时候，跟袁水清说了之后，袁水清也哭笑不得，只能建议他以后没事开车出去遛两圈。
7月下旬的时候，袁水清终于参加完毕业典礼，顺利拿到毕业证，可她还是不能回来陪孙全，因为神行电脑培训学校也有暑假，虽然这学校暑假会开短期的成人培训班，但那种短期培训班，不需要袁水清去掺和。
而这个暑假，她说她要回去陪陪爷爷、奶奶，这理由让孙全怎么反驳？
爷爷、奶奶已经是她最亲的亲人，两个老人大概早就在盼着孙女暑假回去陪他们，他能跟两个老人争宠吗？
按下心里的失望，孙全表面上还在视频里笑着安慰袁水清，“没事！我最近正好忙得很，你现在过来我也正好没什么时间陪你，你就先回家待一段时间吧！等你待够了，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去开车接你！”
看看！这话说的漂亮不？
实际他也很需要别人的安慰。
空巢青年、独守空房的日子不好过啊！
“嗯，好！不过等我回家了，咱们每天晚上视频的时候，偶尔可能就不方便了，比如我奶奶或者爷爷突然要进我房间的时候，我到时候就要马上关上视频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呀！”
视频里，袁水清笑吟吟地给他打预防针。
孙全心里不爽，嘴上却应得很爽快，“没事！我理解！”
……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随着袁水清回家，他俩晚上视频的时候，果然偶尔会出问题，她奶奶突然端切好的水果来给她的时候，她会突然关闭视频；孙全的高中同学、袁水清的表妹韩丽白天去她家，晚上赖在她家不走，跟袁水清睡一起的时候，他俩整完的视频都泡汤了；晚上有高中同学请她出去聚会的时候，他又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能等到她上线。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从来不说。
孙全不是宝宝，但他也不说。
在不能和袁水清通视频的夜里，他努力集中精神写《不死龙戒》的故事，然而，事实证明效果不是很好。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她的毒，而解药就是她本人，他中毒之深，已经到了药几乎一天都不能停的地步。
就这样，时间晃晃悠悠走完已经炎热起来的7月，孙全手边《不死龙戒》的存稿，也存到了21万多字。
他本来是准备两个月时间写这么多字的，没想到竟然一个月就写够了这个字数。
至于质量如何？
他已经仔细审读、修改过三遍，也将这些稿子发给袁水清看过一遍，袁水清成了他这本新书的第一个读者。
而她看完后，在视频里给他的观后感是：“我觉得写得不错了，我挺喜欢的，很有创意！也……”
说到这里，她蹙着眉头似乎在斟酌怎么形容，顿了数秒才继续说：“也挺诙谐幽默的，真的很不错！”
她夸的时候表情诚恳，不像说谎，可孙全却没敢全信，因为他当时脑中就闪过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学的一篇古文里的一段话。
那篇古文的名字好像叫《邹忌讽齐王纳谏》。
那篇古文他以前背诵过，所以还记得那段话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这句话的大意是：老婆赞美我，是因为她和我亲密的关系；小妾赞美我，是因为怕我；客人赞美我，是因为有求于我。
这段话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身边和我们关系亲密的人，或者怕我们、又或者是有求于我们的人，对我们的赞美，是不能当真的。
所以，袁水清说他这本《不死龙戒》写的挺好，孙全持怀疑态度。
他不敢信。
“你新书存稿已经这么多了，你打算这本书什么时候发表呀？”
视频中，袁水清好奇问他。
孙全想了想说：“不急！我打算先发给出版社那边看看，看看那边的审核意见是什么样的，如果能顺利过了出版社那边的审核，我随后再发在网上。”
袁水清有点意外，“出版社？你是说正在出版你那本《我十项全能》的台莞出版社吗？”
孙全点头，“嗯，对！”
第192章 终审结果（3200月票的加更）
8月1日上午，M市，晴。
这天上午，孙全难得地睡了个懒觉，清晨睡醒，拿起手机一看，7点21，嘀咕一声“这么早”，就往枕头上一倒，闭上眼睛继续睡。
他最近两个月太累了，6月份为存够《我十项全能》两个月用的稿子，他爆肝码字，7月份，为了写《不死龙戒》，他又没日没夜地搞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下来，只看他的码字量的话，其实并不算太多——21万字而已。
这个码字量，对他如今的手速来说，真的不算多，尤其是和他6月份的码字量相比的话。
但他7月份死的脑细胞，绝对不比6月份死的少，需要他动脑子的地方太多了，几乎每一个段落，他都是想清楚了再写，写完了还要回头去审视至少一遍。
有时候明明一个章节已经写完了，但回头一看，却越看越不满意，于是心一狠，忍痛将刚刚码好的那章稿子删了干净。
连续两个月的高强度码字，又令他瘦了一圈，距离瘦成一道闪电又近了一步。
所以，当他昨晚决定今天给出版社投稿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今天要睡个懒觉，顺便也等一下起点公布上个月的稿费数据，毕竟今天又是1号，起点公布稿费数据的日子。
他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偷懒，而是知道自己的尿性，他很清楚每个月1号这天上午，在起点稿费数据公布出来之前，他是绝对找不到码字状态的，这已经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的陋习，而是他入行十几年，一贯以来的习惯。
所以，与其早早起床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还不如睡个懒觉。
一直睡到上午9点多，他才睁开眼，在床上发了会呆，然后才起床、下楼、洗漱，吃早餐。
等他再回到楼上的时候，已经是10点出头。
登录起点作者后台，查看自己的上个月稿费，数据果然已经公布了。
——24327.5元。
这个收入，相比这个时代多数人来说，应该算是很可以了，但却只能令孙全沉默，随着《我十项全能》连续几个月的缓速更新，他这个月的稿费数字又创造今年以来的一个新低。
收入下降，总是令人失望的。
在这种失望的情绪下，他不再犹豫，登录QQ，找到先锋出版社的收稿编辑青禾的QQ，给她发过去一条简短的信息。
——“美女，在吗？”
很快，青禾就回复了，“美女不在，我在！”
文字后面还配了个龇牙的笑脸表情。
她竟然在卖萌？
孙全微微失笑，又问：“那你是谁？”
青禾：“我是青禾呀！”
文字后面还是配着那个龇牙的笑脸表情。
孙全无力吐槽，赶紧进入正题，“我弄了个新书的开头，有没有兴趣聊聊合作？”
这次青禾终于正经起来，“哦？当然有呀！你把稿子传给我，或者发我邮箱都ok！”
孙全又一次失笑，“先不急，有两点我想先声明一下，如果你都没意见，我会把稿子给你的。”
青禾：“哦？你说！我洗耳恭听。”
孙全：“一、这次的新书和《我十项全能》不是一个类型，笔名我也换了个，这一点有没有问题？”
青禾：“呵呵，都行！主要看稿子质量，但不使用你原来笔名的话，每集的稿费可能就要少一点了，毕竟你应该也理解，不使用你原来那个笔名的话，你这本新书的销量肯定要差一点的，至少前期应该要差点，不过你也别着急，按你上本书的销量，按惯例，你再开新书的时候，我们给你的稿费肯定会提一截的，只是，如果你确定不使用原来那个笔名的话，这次给你的稿费提升幅度可能要小一点。
发完这么一大段，还没等孙全回复，她又发来一句简短的，“现在你可以说第二点了！”
孙全想了想，回复：“算了，第二点暂时就不说了，我先给你五万字的稿子给你审核吧！等你们的审核结果出来了，咱们再谈！”
青禾：“哦？也行！那你把稿子给我吧！”
孙全：“稍等！”
……
暂时结束和青禾的交流，孙全从电脑硬盘里找到昨晚准备好的五万字稿件，通过QQ直接发给青禾。
青禾收到稿件后，回了个ok的手势，并说：“稿件已收到，如果您没别的事的话，就请耐心等待我们的审稿结果，我会督促审稿编辑那边加快审稿速度的。”
短信最后，她又很恶俗地加了龇牙的笑脸表情。
孙全：“ok！那我静候佳音。”
他刚才为什么临时决定不提他想声明的第二点了？
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本来想声明的第二点是稿费的问题，他本来打算先跟青禾声明新书每集的稿费不能低于一万块。
但他在说这一点之前，看见青禾说他们出版社本来就准备给他的新书提价，那他自然就不想提什么不低于一万了。
万一人家本来打算提的稿费数字就超过一万呢？
那样的话，他先声明不低于一万，如果人家真的给他一万一集，他不是亏了？
而一集一万这个数字，也不是他随便瞎定的，他有参考的对象，而这个参考对象就是西红柿。
他记得在他重生前，大概就是07年左右，有一天下午，他正在一个作者群里跟人聊天，群里长期潜水状态的一个台莞出版社的收稿编辑忽然冒出来说话。
那个收稿编辑，孙全以前给他投过稿，所以知道这人不是假冒的，而这位收稿编辑当时突然在群里说的却是——“群里有哪位朋友能联系到西红柿吗？如果有，麻烦帮我转告一下，我们出版社有意愿想跟他约稿，稿费好商量，每集不会低于一万五，谢谢！”
网文作者这个圈子真的不大，很多作者群里都能看见起点那些大神的账号，孙全当时加入的作者群大概有十几个，其中一个群里就有西红柿。
孙全点开过西红柿的个人资料，所以他记得西红柿在个人资料的备注里写着这么一句话——“半个月登录一次QQ，有事请留言。”
当时他就大概猜到那位收稿编辑为什么要在作者群里找人给西红柿递话，多半是因为他给西红柿发私信过去，半个月才登录一次QQ的西红柿好几天都还没回复他。
当时那件事，对孙全来说，只是有点羡慕西红柿的吃香程度。
他孙全给那个出版社投过稿，却没通过审稿编辑的终审，而这个出版社却千方百计地想高价签西红柿的新书，每集不低于一万五……
要知道当时孙全每个月的稿费也就两千左右，偶尔偷个懒的话，两千都拿不到。
但现在这件他记忆中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却给了他参考的对象。
他还在出版中的《我十项全能》，之前可是在起点的月票总榜上，爆过一次西红柿的《飞刀传说》，虽然月底的时候，又被西红柿爆回去，但他终究是爆过西红柿的。
所以，这本《不死龙戒》，他打算低于每集一万的话，不签！
反正这年头，台莞在大陆收稿的出版社有大把，先锋出版社这里谈不拢的话，还可以试试投其它出版社，如今的他，已经用一本《我十项全能》证明过自己，无论是在，还是在台莞的小说市场上。
因此，他有信心别的出版社就算给不到他一万一集的高价，也一定愿意跟他谈谈。
……
投稿之后，孙全继续写《不死龙戒》后面的章节，但速度稍微提升了，不再像写前面21万字那样小心翼翼，因为前面的21万字，已经足以满足起点免费新书期的更新，那21万字发表出去，应该足够上架了。
而上架，就能看见这本书的真实成绩到底如何。
至于上架后的章节……
他保持上架前的风格，沿着大纲和细纲继续写下去就ok，继续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去雕琢文字，考虑人物的塑造和剧情的推进，已经没多大意义。
原因？
因为前面21万字，已经给这本书的风格定型了。
何况，网文按字数收费的规矩，决定了一本书无论上架时的订阅人数有多少，想要多挣钱，快速更新是最有效的法宝！
上架以后，还磨磨蹭蹭，即便能提升一点文字的质量，多数付费读者也会失望，因为他们会想：上架了，我们花钱看你的书，你还不努力更新？你对得起我们的支持吗？
……
也许青禾说她会督促审稿编辑那边加快审稿速度的话，不是虚言。
距离孙全把稿件发给她，时间才过去5天，第6天的上午，孙全就收到她的短信。
青禾：“老孙！告诉你一个喜讯！你新书终审的结果出来了，终审编辑的意见是稿件质量上佳，建议出版！所以，你上线后，咱们谈谈签约事宜吧！”
虽然已经预料到有《我十项全能》的成绩在，自己这本《不死龙戒》九成能出版，但看见青禾这条短信，孙全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对方认可他这本新书的质量，总比勉强同意出版他这本新书要好。
而且，有这个终审意见，他才有更多的底气和对方谈每集稿费的问题。
第193章 签约、出版、发表（求月票）
孙全：“是嘛，谢谢！”
孙全回了条信息给青禾，片刻后青禾回复一个笑脸表情，跟着又回复一句话：“不谢！不用这么客气，对了，我现在跟你说一下我们这次给你的稿酬待遇？”
孙全：“您说！”
青禾：“鉴于你上本书出版后不错的销量，我们这次本来可以给你提到每集8000的，但因为你这次不愿意用原来的笔名出版，所以，每集的稿酬肯定要降一些的，7000每集，您看行吗？”
“八千……七千……”
孙全皱眉念叨着，笑了笑，给她回复：“七千肯定不行！《我十项全能》在你们那边具体的销量数字，我不清楚，但我在起点是杀上过月票总榜前十的，所以，七千每集我不能签！”
青禾先发来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随后问：“那您说个价吧！我去跟社长申请看看！”
孙全：“一万二。”
青禾直接发来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随后说：“哥，我叫您哥行了吗？您别这么为难我呀，我是很想继续跟您合作的，可您这个价，吓得我肝颤呀！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孙全莞尔，但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他跟钱又没仇。
他的心理价位是每集不低于一万，但开价嘛，自然是往高了开，否则别人再杀杀价，哪还能拿到每集一万的价格？
所以，他回道：“姐，我比你小！别骗我啦！我知道您经手过的畅销书很多，什么价位没见过？一万二高吗？您摸摸您的良心！”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他也追加了一个笑脸表情，不就是卖萌嘛，他也会。
过了片刻，青禾回复：“一万吧！我帮您报每集一万上去试试，一万二的话，我真的一分把握都没有的，真的！”
孙全：“只有一万的话，我相信别的出版社也愿意给我，姐您说呢？”
这次，又过了好一会，青禾才回复：“好吧！那我帮您报上去试试看吧！但我只能说试试，我估计社长是不会批准的。”
孙全：“姐，别谦虚，弟弟相信你！”
完了，他又发过去一个笑脸表情。
而青禾则回给他一个流泪的表情。
……
次日，青禾再次联系他。
青禾：“靓仔，社长果然没批准您报的价格，求您了，高抬贵手，降降价吧！”
这女人资料上写的是28岁，以前跟孙全聊天的时候也挺正经，没想到现在稍微熟了之后，竟然老是卖萌。
对此，孙全挺无语。
孙全：“降多少？”
青禾：“九千！”
孙全撇了撇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故意跟她曲解，“降九千？每集三千？姐，你是认真的？”
青禾发过来一个黑脸表情，跟着回复文字：“是降到九千每集，靓仔，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毕竟您这次要换新笔名，我们出版您这本书，是要承担一定市场风险的，如果我们不是有过合作，您用新笔名投稿，肯定是按新人待遇的。”
孙全皱眉想了想，忽然问：“那如果我允许你们继续用我原来的笔名出版呢？一万二有没有问题？”
过了几分钟，青禾回复：“如果沿用您原来的笔名，或许我可以帮您争取看看，您确定要沿用原来那个笔名吗？”
孙全摸了支烟点上，凝眉陷入考虑中。
——台莞那边的出版市场，慢慢会走下坡路，以后在那边出版的前途可以说是暗淡的，所以，应该趁现在那边的市场还算火热，能多挣一个算一个。
而且，就算被人知道《不死龙戒》是他孙全的新书也没什么，又没偷又没抢，还怕被人发现？
考虑片刻，他回复：“嗯，如果你们能给到每集一万二，那我可以允许你们继续使用我原来的笔名。”
青禾：“ok！我这就去帮您争取，您稍等！”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青禾再次发来消息：“恭喜您，社长已经批准这个价格，祝咱们再次合作愉快！”
消息后面，她又很恶俗地配了个笑脸表情。
孙全：“合作愉快！合约发给我吧！”
青禾：“稍等！”
在等她发合约过来的时间里，孙全已经在默默计算自己大概能从繁体出版这一块挣多少钱。
每集稿子六万五千字，每集一万二，自己手边目前的二十几万存稿，大概能出四集，这就是将近五万块啊。
相比之下，这二十多万字发到起点，除了一点点打赏的小钱，可都是免费的。
当然，这是目前的情况，他很清楚随着的发展壮大，要不了几年，有人气的作者在能赚到的稿费，绝对是远远胜过出版那边那点稿费的。
因此，重心还得放在起点这一块。
他重生的记忆中，有几个当年的大神，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就选错了，将主攻方向放在繁体出版那边，甚至完全放弃起点这边的市场，然后数年时间过去，那些大神看见起点这边的电子订阅的稿费节节攀升，甚至还能卖出游戏改编权、电影电视剧改编权的时候，这些大神又杀回起点，但真正能再次凝聚神格的，已经寥寥无几。
所以说，有时候人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
签完合约，孙全给对方发过去三集《不死龙戒》的稿子，几天后，他就收到对方打给他的两集稿子的稿酬，共两万四千元。
按照惯例，先锋出版社那边还是押了他一集稿子的稿费。
而他这次一开始就能出版三集稿子，自然也是得益于《我十项全能》的畅销。
在与先锋出版社谈定合约的当天晚上，孙全就在起点新建了一个作者账号，上传了两章稿子，供网站审核。
新笔名：奋斗的咸鱼。
上传那两章稿子之前，他没有联系起点的任何编辑，他就是想看看《不死龙戒》这本书发表之后，读者真实的评价。
如果口碑和人气都不错，他随时可以宣布“俺老孙”和“奋斗的咸鱼”都是他的笔名。
如果《不死龙戒》的成绩足够好的话，他相信等自己宣布这两个笔名都是他的时候，圈内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
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期待着。
一天后，《不死龙戒》通过网站的审核，他可以每天在起点连载这本书了。
通过审核的第一天，《不死龙戒》的各项数据都很惨淡，一天下来，书评区多了三四条广告贴，但却没有任何一条评论这本书的正经帖子。
收藏只有可怜兮兮的7，点击26，推荐票8。
孙全没着急，他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他保持每天两章的更新，不疾不徐，不骄不躁，他在等更新的字数渐渐变多之后，读者的真实评价。
他重生前后，听过很多新入行的写手抱怨新书期难熬。
因为新人新书的前期，就跟玩一款单机游戏似的，没有读者跟你互动，连骂你的人都没有，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新人，心态很容易就会崩，尤其是看那些大热作品各项数据爆炸，书评区热热闹闹，而自己的各项数据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书评区全是广告贴的时候，那种落差感……
但也有很多人说过：起点不会埋没任何一本好书，真正的好书，在起点一定能杀出头。
《不死龙戒》遭遇的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长时间的单机游戏？
还是？
孙全看见的情况是：《不死龙戒》发表的第三天，书评区多了几条读者的真实评论。
第一条是一个叫浦东涛涛的ID发的：“最近书荒，乱翻书库，竟然连这么幼的新书我都啃了，看完后，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手贱呢？这才几章啊，我竟然要从现在就开始追更……谁能救救我？”
第二条是一个ID叫玄葬LX的用户发的：“因为好奇书名，所以我看了简介，又因为好奇简介，所以我看了目前的六章更新，然后我又开始开始好奇后面的内容，但是……后面的内容呢？没了？竟然没了？抓狂中……”
第三条是一个ID叫有琴の思忘的用户发的：“看完第一章我就赶紧看了下书评区，然后就看见上面两位仁兄的哭泣，嘿嘿，我选择紧急刹车！这一定是哪个老鸟披马甲写的新书，这文笔、这剧情，我敢赌两包辣条！这个号绝对不是纯正的新人！我等养肥了再看！嘿嘿。”
……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不死龙戒》每天个位数的收藏增长，变成了每天两位数的增长速度。
一周后，这本书总字数超过三万字的时候，孙全登录作者后台的时候，收到起点的签约站内短信。
这本书可以签约了。
而此时这本书的收藏人数，已经有322
不得不说，07年的网文圈，或者说，新人新书还是比较容易出头的，不像十几年后，大把大把的新人新书淹死在新书期。
《不死龙戒》的书评区正经的书评数量已经越来越多，孙全收到签约站短的时候，书评数量已经有114条。
至此，孙全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他已经意识到这本书的质量，他自己的判断好像没有出现偏差。
第194章 袁水清归来（求月票！）
8月16日午后，C市p县城东的电力小区附近的一处公交站台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袁水清如一朵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也像幽谷中一朵迎风摇曳的兰花。
她的脚边放着一只行李箱，行李箱上架着一只黑色背包，烈日下，她站在站台的阴影里，眉头微蹙，不时往东边的路上看一眼，8月的炎热，令她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她在看路上的车，站台上的其他乘客却在悄悄看她。
这么高的女孩真的很少见，这么高还这么漂亮的女孩，那就更是万里挑一，很多人估计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又这么漂亮的女孩。
此时站台上也有五六个男人，年龄不一，但这些男人都下意识站得离她远远的，因为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身高有袁水清高的。
不仅男人，站台上等车的女人，特别是那些年轻女人，也都下意识远离袁水清，同为女人，她们站在袁水清旁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怎么看自己都是衬托这个女孩的。
孙全远远就看见鹤立鸡群的袁水清。
阔别一个多月，再次看见她，他心情极好，眉眼里都是笑意。
银灰色的捷达停在站台不远处，孙全赶紧下车，小跑过去帮她拿行李箱和背包，但背包还是被袁水清先一步拿在手里。
“这个我自己能拿！”她轻声说着。
“行！那你快上车，车里开着空调，外面太热了！”
孙全没跟她争，说了一句，拖着行李箱就走。
袁水清笑了笑，迈着大长腿跟上。
参加完毕业典礼，又回家待了近一个月，她总算打电话叫孙全来接她，对此，孙全非常嗨皮，自己终于要摆脱空巢青年的苦逼生活了。
她工作的神行电脑培训学校要到9月初才开学，而她却提前半个月去M市，其中的心意，孙全自然心领神会，她是来陪他的。
车上。
吹着空调的冷风，袁水清整个人都放松很多，面上带着愉悦的笑意，正在开车的孙全也是差不多表情，两人不时相视一眼，每次相视，都是会心一笑。
两人的一只手牵在一起，为此孙全付出的代价是——一路开2档往前缓缓前行，他开没第三只手不断摘挡、换挡。
好在城区的道理车辆和行人本来就比较多，本就不适合开快车。
“这次在家里待够了吧？”
他笑吟吟地问。
袁水清嗯了声，随即问他，“你一路回来还顺利吧？”
孙全：“嗯，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一路上的车都不多，挺顺利的。”
顿了顿，他忽然瞥她一眼，轻声问：“想我了没？”
袁水清微微笑了下，轻轻嗯了声。
孙全嘴角微微一翘，嘴上却说：“我没听见，你到底想了没有？”
袁水清白他一眼，忍着笑意恢复正常声音，“没有！”
“没良心的！”
孙全捏了捏她的手心，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你今天出发，你爷爷奶奶不舍得吧？”
他问着，又瞥了瞥她的表情，袁水清的表情没什么异样，她微微点头，“嗯，我每次离家，他们都舍不得。”
孙全嗯了声，又问：“那你这次提前半个月去M市，他们有没有怀疑什么？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袁水清抽回被他握着的手，“你好好开车吧！别分神了！”
顿了下，才答他刚才的问题，“我跟他们说，我们学校暑假培训班的一个老师病了，校长通知我去帮忙代半个月的课，爷爷奶奶也不了解我那个学校，我这么说，他们自然就信了。”
说完，她抿着嘴自嘲一笑，转脸看着孙全叹了口气，“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骗爷爷奶奶，但最近一年，我骗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孙全呼了口气，开口安慰：“人长大了，都会撒谎的，慢慢习惯吧！如果我们生活里全说真话，很多事就会变得很麻烦，生活需要谎言！”
“是吗？”
袁水清目光悠远地看着车前远方，神色带着几分感慨。
傍晚时分，车开到M市的时候，两人谁也没提送她去哪儿，袁水清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眯着眼微微打盹，车载音乐更加重她昏昏欲睡的感觉。
孙全直接把车开到99黄焖鸡老店门口停下，喊她下车的时候，袁水清睁开眼看见路边的招牌，看见来到他老店这里，她也没有异议，嗯了声，摘下安全带，坐直身子，将头发和衣服微微整理一番，就打开车门下车。
如归家一般自然，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没送她去神行电脑培训学校。
有些事，他们心照不宣。
店里的厨师已经提前给他们做好晚饭，一份黄焖鸡、一份红烧带鱼、一份清蒸大闸蟹、一份珍珠圆子，还有一份莲藕排骨汤。
这是店里的新厨师小郑第一次给老板娘做饭，所以他今天格外用心，他本布衣……呃，他本是一个给人配菜的厨师，来这里做掌勺师傅，最主要还是因为这里的菜色简单，每天需要他做的事情，技术含量并不高。
而今天他却要给传说中的老板娘做饭，真是难为他了，好在他以前虽然没什么掌勺的经验，但他到底是个正经厨师，多少还是会做几个菜的，今天这顿饭，他选的全是他的拿手菜，嗯，以前跟人偷师来的。
当他看见袁水清的那一刻，他就呆了呆。
虽然今天店里的张娟娟和瞿丽都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老板娘很漂亮，但他绝对没料到这个小店的老板娘能漂亮到这个程度，个子至少比他高半个头，脸……有点像li嘉欣，身材也那么好，皮肤还那么白……
小郑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袁水清的眼睛，那是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连带着平日里不修边幅的孙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瞬间高大起来，他是怎么泡到这么漂亮女朋友的？
等孙全和袁水清开饭吃菜的时候，已经回到厨房的小郑不时伸头往外面张望两眼，心里很紧张。
虽然他已经听张娟娟的和瞿丽说，这个老板娘脾气很好，但他还是紧张，万一我做的菜不对她的胃口，把她惹火了呢？是人都有脾气的吧？
这个老实孩子内心戏相当足，一个人在厨房里紧张得走来走去。
来厨房拿开水的瞿丽一眼扫到他脸上的表情，怔了怔，跟着就笑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对他眨了下左眼，小声打趣：“小郑师傅，你好像很紧张呀？老板娘很可怕吗？”
小郑脸色微微一红，但却赶紧问她，“瞿姐、瞿姐！老板娘的脾气真的很好？你没骗我吧？”
瞿丽失笑，笑眼斜他一眼，拍了拍肩膀安慰：“放心吧！我来这里上班那么久了，我就没见这个老板娘发过一次脾气，你真不用紧张！”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小郑稍微放松了些。
……
前厅。
孙全让袁水清吃蟹黄、蟹肉，而他自己则不慌不忙地吃着蟹腿，吃蟹腿绝对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吃，这时候他大学学的专业技能就派上了用场，细细的一根蟹腿，他在一截关节略微靠前的地方一折，指甲捏了捏有关节的那一端，细细的蟹腿壳里就有一截白色的蟹肉自己冒出来，他张口一吸，那细细的蟹肉就被他吃了干净，然后继续弄下一截蟹腿里的，吃法相当纯属。
坐他对面的袁水清看得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惊讶，“咦，你这么会吃蟹呀？谁教你的？”
孙全笑了笑，“老师教的！”
袁水清：“……”
她本来下意识想问：什么老师这么无聊教这个？
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他大学学的专业，顿时就释然了。
而孙全却忽然来了兴致，问吧台里的张娟娟要了一把剪刀，他回到座位上，又拿了支干净的一次性筷子，抬头笑问袁水清，“你信不信，这只大闸蟹我吃完肉之后，还能用它的壳再拼出一只完整的大闸蟹出来？”
他这么一说，顿时就引起袁水清和张娟娟的好奇心，连带着店里正在吃饭的几个食客也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袁水清：“那你快吃给我看！我看你是怎么吃的。”
“呵呵，好！”
孙全笑吟吟地摘下那只大闸蟹的几条腿，然后用剪刀剪去每一条蟹腿的关节，跟着就像寻常人吃盐水毛豆似的，拈起一截蟹腿，拿一次性筷子轻轻一捅，就把里面的蟹肉全部捅出来，往嘴里一吸，那一小截蟹腿就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壳，吃完一截，又拈起另外一截，如法炮制，很快就把所有的蟹腿肉都吃的干干净净，而每一截蟹腿的壳，除了被剪去了关节，其它部分都完完整整。
孙全笑眯眯继续吃蟹身上的部分，这部分他吃起来就更加轻松写意了。
等所有的蟹肉、蟹黄都被吃完，他说了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开始轻松裕如地拼凑这只大闸蟹的壳，其实早在他将这只大闸蟹吃完的时候，袁水清、张娟娟、瞿丽，以及店里的所有食客都相信他能拼出完整的蟹壳了，因为他吃的实在是太有技术含量，蟹壳几乎完全没有损坏。
等他用那些壳，真的拼凑出一只完整的、仿佛没有吃过的大闸蟹的时候，店里一个年轻的食客忽然开始鼓掌，并赞了句：“牛逼！”
随后，店里所有人都鼓起掌来，包括袁水清。
“牛逼！”
“好厉害！”
“真牛逼！”
……
几乎人人称赞，就连袁水清也赞了句：“简直是艺术！”
第195章 等我挣够了钱再说（感谢盟主゛_詪瞇茫·）
入夜。
二楼的小房间里，坐在电脑前面的孙全皱着眉头，听着楼下的嘈杂声音，心情似乎不大美丽。
他有充足的理由解释自己的心情不美丽。
那么漂亮、已经洗干净的袁水清就在大房间的床上，他却因为楼下还在营业，随时有人可能上来找他，而只能枯坐在小房间里与电脑为伴，这事搁在谁身上，谁的心情能美丽？
眼前这台笔记本电脑，曾经是他最好的伙伴，给他带来无数的乐趣，小说、音乐、电影……也曾帮他挣了不少钱，可是此时他不想面对它啊！
他心里有一股冲动：马上下楼去宣布现在打烊，让客人结账走人，让员工下班滚蛋。
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干！一旦这么干了，客人们怎么想且不说，店里那几个员工以后会怎么看他这个老板？他女朋友今天才来，他晚上就早早宣布打烊，有脑子的人谁猜不到他想干什么？
他也是要脸的人好吧！
“该买房了！”
他忽然轻声自语了这么一句。
本来他一直觉得住在这店里挺好的，虽然谈不上什么装修，也谈不上什么享受，但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给他每天潜心码字，还有一个大房间给他困告，楼下就是卫生间和厨房，厨房里食物、食材还很丰富，前厅还有酒、有各种饮料，一出大门，左右、对面都是各种店铺，吃早餐、宵夜啥的都非常方便，他真的觉得很好。
无聊的时候，站在大房间的窗口，或者蹲在大门前的马路牙子上，不时还能看见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这住着不爽吗？
可此时此刻，他很不爽！
他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窝了。
那个窝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很豪华，只要有袁水清就够了。
买房吧！
一个声音在他心间反复劝说，他真的心动了。
因为他很清楚再过几年，我们国家的房价就会先于大部分国家的载人飞船，先一步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令无数人不敢直视。
所以，买房要趁早！越早越好！
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很多，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今晚大概率是码不出字了，于是，他叹了口气，关了电脑，捧着茶杯去了大房间。
即便现在去了大房间也没多大意义，但和袁水清聊聊天也很好啊！毕竟一个多月没在一起了，哪怕只是肩并肩靠在一起唠唠嗑，他也觉得很温馨。
当他推开大房间房门的时候，看见一身粉色短款睡衣的袁水清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横放在腿上，噼里啪啦地正在敲键盘，手速很快。
空调的冷气令刚刚走进大房间的孙全舒服地呼了口气。
正在敲击键盘的袁水清瞥他一眼，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拿东西？”
孙全笑着走过去，爬上床，和她肩并肩一起靠在床头，双脚往前伸了伸，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腿好像没她的长。
于是，他将注意力移开，假装没比过腿长。
“你回来了嘛，我仔细想了想，今晚应该陪你！”
他话说得很好听。
然而袁水清并没有感动的样子，她微微蹙眉，对他说：“不用的，你专心写你的稿子就好，我提前回来是想照顾你起居的，不是来打扰你工作的，再说了，我有程序要写，也不需要你陪的。”
孙全：“……”
这就尴尬了，甜言蜜语居然起了反效果？
眼睛眨了眨，孙全打算转移话题，他忽然将脑袋靠在她肩头，用说悄悄话的语气低声说：“哎！亲爱的，咱们买一套别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袁水清闻言，停下敲键盘的双手，诧异向他看来，“买别墅？在哪买？什么时候？你怎么忽然想买别墅了？那可要不少钱……”
孙全嘿嘿一笑，“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接下来几年，咱们的钞票会大幅度贬值的问题吗？当时我们还讨论过钱怎么保值，对吧？”
袁水清嗯了声，眼睛依然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孙全：“之前我是建议你投资和买黄金对吧？”
袁水清又嗯了声，依然看着他。
孙全笑了下，“我最近又仔细想了这个保值的问题，然后我忽然觉得接下来至少十年内，房子是最保值的！如果咱们这时候入手一套别墅，不仅接下来咱俩有地方住，住着住着房子还能升值，你说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啊？嗯？”
袁水清依然看着他，但眉头却已经蹙起来。
孙全见她好一会儿没出声，不由询问：“怎么了？你有不同意见？”
袁水清微微摇头，眉头依然蹙着，表情变得有点无奈，“孙全，你一个学烹饪、写小说的，怎么老是想着这些问题呀？你别告诉我你偷偷学了经济学，又是建议我投资，又是建议我买黄金，现在又说要买别墅升值……”
说到这里，她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根，无奈叹了口气。
孙全眨了眨眼，哑然失笑。
好像还真像她说的这样，自己编的这套说辞也许逻辑上没什么问题，但由他这个学烹饪、写小说的宅男说出来，似乎还真的会给人一种心里没一点B数、什么高端问题都敢想的印象。
“那你想不想买嘛？”
他干脆直接问她的意见。
袁水清放下捏鼻根的手，又看了看，微微摇头，说：“我兴趣不大，对我来说，有一个住的地方就行了，只要环境还行，足够安静就ok，你很想买？”
孙全点头，“嗯，我本来也对买豪宅买别墅没什么兴趣，但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嘛，就想给你住的好一点，要不然我拼命挣钱，有什么意义呢？对吧？”
袁水清微微笑了下，目光也变得温柔了些，主动握住孙全一只手，还是微微摇头，“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但真的不用！咱们现在还年轻，你要是真想买房子，以后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买吧！而且到时候也不用买什么别墅，随便买一套住宅房，足够咱俩住就行了，真的。”
她这么说，孙全心里挺感动。
但却也挺无奈，想劝她买一套别墅怎么就这么难呢？现在买别墅真的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过几年再想买的话，那价格就要翻着滚地往上涨了，到时候大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一套的别墅，我也舍不得买啊！
无奈呼了口气，孙全干脆来横的，脸一沉，沉声道：“不行！不能那么委屈你，别墅还是要买！”
袁水清嘴角一撇，很无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你既然一定要买，那你就买呗！”
“呃……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孙全表情一变，又带上了几分笑容，语气竟然透着几分赧然。
这让袁水清微感诧异，“什么问题？”
孙全：“呃……我想问的是……你剩下的钱都买黄金了吗？”
袁水清蹙眉，上下打量他两眼，“你问这个干嘛呀？”
孙全：“唔，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手边还有资金没有就行了！”
袁水清嗯了声，“还有点儿，怎么？”
孙全：“嘿嘿，这不是打算买别墅了嘛，你知道的，我的资金大半都投在几家店里了，去年还给家里买了套房子，唔……所以，我现在手头的资金买别墅可能不大够，你手头要是还有资金的话，呃，能不能先借我点儿？我保证回头等我的稿费和店里的利润一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还你！我……”
“行！”
袁水清忽然就同意了，而孙全解释的话都还没说完。
于是孙全愣在那里，她答应得竟然这么痛快？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在他愣住的时候，袁水清想了想说：“我现在手头大概还有七八万吧，你需要的话，我都拿给你。”
那一刻，孙全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太阴暗了？
她对他一直都这么真诚，可他呢？是！在这段感情里，他不吝付出，可他自己在付出的同时，却总是想着让她也越来越多地付出。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想让她在这段感情里付出的越来越多，最后永远也离不开他嘛！
自己从重生前那几段失败的感情经历里总结出来的恋爱经验就是这样。
他之前跟她交往的时候，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这么做。
今晚他生出买房的念头之后，首先想到的也是让她也参与进买房的事情里来。
所以他提出买别墅，进而提出跟她借钱。
她答应得很痛快，超乎他想象的痛快，还说可以把她手边剩下的七八万资金全部拿给他，她这毫无保留的态度，令他心生惭愧。
也许、可能、大概我以前总结出的恋爱经验……根本就是错的？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袁水清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出声，就用肩头碰了碰他，蹙眉道：“是七八万不够吗？那……那我再卖一些黄金出去吧！你大概还差多少呀？”
“不买了！暂时不买了！”
孙全忽然摇头说不买了。
袁水清错愕，“你刚才不是还说一定要买吗？”
孙全微微笑了下，伸手紧紧抱住她，脑袋在她脸旁蹭了蹭，轻声说：“我刚才又想了想，买别墅这种事，应该由我一个人来完成的，这是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不急！等我挣够了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