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36
在学校里,还有不少像薛余一样的职业游戏玩家。
而在他们的背后,则是一个庞大的游戏地下产业。
薛余当时,并没有看到这一切的真实面目。
它和地上游戏产业一同诞生,涉及几乎所有热门网络游戏,深入到每一个领域:
游戏代练、装备交易、账号买卖、游戏银子炒卖……
“招天堂2职业玩家两名,12小时轮班制,包吃住,底薪600元”,
在几个主要的游戏论坛上,这样的帖子比比皆是。
包一个网吧,找几个玩家,就可以成立一家代练公司。
仅这样的代练公司,就有许多家。
代练少则四五人,多则五六十人。
这些代练全部准时上下班,集中打卡,佩戴统一胸牌,提供工作餐。
此外,还有大量散兵游勇的代练人员,薛余这样的学生,就是这样的人。
自搭草台班子的游戏装备中介,他们是这个地下产业的个体户。
当时,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数正在急剧膨胀中。
由于交易都处在地下,这个产业到底有多大谁也无法统计。
薛余更是懵懵懂懂。
听说,在韩国虚拟财产交易市场,已经达到数十亿美元。
其中名为天堂的一款网络游戏,就占据了最大的交易份额。
韩国网络游戏天堂的天币,在国内交易就是一点点,扩张到全国各地的。
早在几年前,就有网吧和韩国人合作。
通过网络技术,在网吧以招员工的形式雇人,专职玩韩国天堂游戏。
然后把游戏中,打出来的天币,通过韩国人或韩国网站卖给韩国玩家。
经过几年的发展,目前这个职业,已经渗透到全国各地。
并从单一的韩国天堂,发展出日本天堂、美国天堂等,不同游戏不同服务器的交易品种。因为主要游戏,服务在国外,购买者主要也是外国人。
故有业内人士戏称该行当,是“出口创汇”项目。
直接从事此类交易活动涉及的金额,据民间统计每月在500万元左右,一年出口创汇达700多万美元。
“在地下交易的利益链条中,包括‘代练’乃至老板在内,都只是生产者,赚的是辛苦钱,进行中间交易的‘中间商’赚的才是大钱。”
薛余说:
“我每个月的工资是600元,但前提是必须为老板打15万天币,多出来部分和老板七三分成。一个月下来,最多挣一千三百多元,而中间商,都是低买高卖,差价一般都会高出采购价格50%,高的时候可以赚到一倍甚至更多。比如天2币,中间商的收购价在120元/100万,而他转手卖给境外玩家,就可以卖到180元/100万甚至200元/100万。”
看着刘蝌蚪如此认真的听着,薛余似乎有种感动。
他的这段游戏历史,回到家里,一直做为了一段不敢触碰的“黑历史”,被自己“珍藏”。
由于发行虚拟货币,成为游戏公司的主要收入。
所以,从网络虚拟财产中,赚钱的人,不仅仅是那些,从事网络财产交易的中间商。
其实,这些游戏公司,也从中赚了个盆盈钵满。
“现在中国网络用户已经达到7950万,付费网络游戏玩家的人超过2000万。前年网络游戏的产值,就已超过了10亿元人民币。平均每人买卖50元的虚拟物品......”
想不到,刘蝌蚪不仅听的入了迷,还情不自禁的算起账来:
以一个城市为例,目前有宽带用户近50万,市区有登记在册网吧近1000家。
据保守估计,网络游戏玩家在50万左右。
而每位游戏玩家,花在点卡或买装备上的钱,若每年支出平均在50元左右。
这样算下来,50万网游玩家,每年花在游戏上的钱,就高达2500万元以上!
而据一些年度中国游戏产业报告显示,我国网络游戏,出版市场的实际销售收入,已达十几个亿元。
“从网络游戏地下交易情况来看,平均每人每年,买卖虚拟物品的支出应该是官方统计的二到四倍,即100元—200元。”
刘蝌蚪睁大了那双惊讶的大眼睛。
“这算什么?要知道,在韩国、台湾网络游戏发达的地区,虚拟财产交易市场已经达到数十亿美元。”
薛余有些得意的说。
人们无法得知游戏公司的收入,来源有哪些,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各大游戏公司,都在大量发行自己的货币,甚至连著名的公司也来凑热闹。
据同行告诉薛余,目前市场上的网络游戏货币,就有多种,比如:
天堂币、剑侠币、魔法币以及边锋银子和q币等。
而其中,天堂币卖得是最贵的!边锋银子买的人也是最多的!
“南边锋”和“北联众”两大系列。
相信上网的人都知道,这两家公司都是,以棋牌类网络游戏,为主要运营品种。
从几年前的的“梭哈”开始,边锋就在全国名声大振。
目前,边锋在全国的注册用户有近3000万,每天同时在线用户达到20万。
因此,边锋银子通用性上,大大超过其他的网络游戏虚拟货币。
据内部消息说,边锋不会从事,也不鼓励进行银子买卖。
但边锋的做法,是直接免费赠送给游戏用户,或是采用与电信公司等单位合作的形式,由后者购买边锋银子作为消费奖励送给用户。
这个平台,不否认发行虚拟货币,是边锋公司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但他们同时表示,边锋的做法并不会损害消费者的利益。
至于市场上出现的一些,买卖边锋银子的行为,与边锋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也知道有不少网站和个人都在公开兜售边锋银子。
但边锋公司也拿他们没办法。
前不久,甚至出现这样好笑的事,上海有一家网站,到处收集边锋的银子,然后做成点卡公开去卖,并为此事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
薛余说到这里,见刘蝌蚪已笑弯了腰。
他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后,递给刘蝌蚪,然后,接着说。
虽然虚拟游戏装备交易越来越频繁,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法律法规,来对这个市场进行管理和规范。
而不少玩家的利益也因此受到损害,最明显例子就是网络虚拟财产被盗、花钱买来的网络货币贬值等。
现在,网络虚拟财产被盗已屡见于报端。
据一位半职业边锋银子卖家透露:
“不少职业卖家,是专门靠偷盗来获得银子的。他们不讲什么道德,做木马病毒、骗人、三杀一、盗id,什么手段都敢用,要不怎么能有那么多的银子啊。听说有些地方还有做假银子的,是用一个特别的软件做出来的,账面上看起来有很多的银子,你要买来是没法用的。”
Part 437
有句老话叫“打情骂俏”,这对于张会是最恰当不过了。
这天早上,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远远的菜园子的东边。
张会的爸爸从外面回来,手里靳着一个装了一半东西的尼龙袋子。
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旧旧的军帽,这军帽跟了他好多年,只要不是出太多的汗,他都要把这帽子顶在头上,说是顶再恰当不过。
因为,这只帽子只是帮他盖住了,早早告别头发的那顶头皮而已。
他看了一眼,还在黄色橡木框子镜前梳头的张会,
“会儿,来,我给你买了今天早上市场上最好吃的甜瓜!”
张会笑着跑了过来,
“老爸呀,你就会惯着我,都要把我给惯坏了。”
“我知道我的叶儿就是惯不坏!你哥呢?”
转眼提到张会的哥哥,他的脸就拉了下来。
好像扭动了什么开关一样,而这个开关就是叶儿的哥哥,只要一提他,叶爸爸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帮妈干活去了吧?爸,来,我要上学了,来不及吃了,你先削个吃,我还能借上点光。”张会在为哥哥转移着爸爸的注意力。
把人家的小姑娘的肚子搞大,是张会哥哥的本事。
长的光头净脸,一表人才,可就是喜欢骗那些小姑娘。
张会的爸爸为此,把他吊在两米多深的菜窖里三天。
其间,不让他吃喝,更不让他上来进家睡觉。
张会和妈妈偷偷的给哥送吃的,可是,晚上却帮不上他的忙,尽管妈妈晚上唉声叹气想着菜窖里的儿子睡不着,也板不过这靠倔成名的强老头。
在东北,人们为了方便冬天里储存蔬菜,就在地面上下挖深两三米的大坑。
形状是四方形的,上面再留一个洞口,有一把梯子放在洞口方便上下。
如果把梯子撤掉,那在下面的人就别想上来了,这也成了当地的菜农家,对孩子最高的惩罚和恐吓。
从菜窖里上来后,他的恶习仍没有改。
所以,每每提起他,张会的爸爸就没有过好心情。
困在菜窖的哥哥没被教育过来,反而倒是吓着了张会。
在张会的心里,男孩子只要找女孩子就是坏事,女孩子一定不要做爸爸教训哥哥时,哥哥嘴里的“马子!”。
那些女孩子被哥哥一个个无情的抛弃,还要被骂成是“马子”。
那个时代一些老派人的观念里,女孩子自由恋爱,就如同发情的马,就是不正经的女人。
于是,只要有靠近张会的男生,一律是被她骂退的。
在街上,如果有的男生跟她搭讪,她就开始大声的骂人:
“死不要脸,再跟我乱搭话,我咒你们全家!”,
从此,张会的厉害就出了名,可是,却偏偏有不怕骂的,越是这样,就越有男人来找她骂。没办法,张会从小学高年轻起,一直到高中,这几乎就成了她的业余功课。
一般的女子骂街,一定是让男人厌恶的,可是张会却不一样。
她好听的声音,扬起的小脸,怎么瞪都不可能变圆的丹凤眼,怒起来也格外的是一种美丽,让年青的男子见了,更加难以忘怀。
而张会竟还动手打过追过他的男生,那耳光的声音就很脆响。
可是,却打不伤那些喜欢他的情肠。
张会的生活里,这已不算是什么烦恼,只是变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追求她的人总是层出不穷,让她周围的女生们羡慕嫉妒恨,最后总结出一个对张会中肯的评价:
就是浪,说话浪,连骂人都浪。
蓝梅对这一点的认同,还是通过一件事开始的。
此时,正在国外旅行的薛余,坐在海面的船舷上,望着远处,又一次想起当年和刘蝌蚪的谈话。
自己说做游戏“代练”时,最头痛的就是用户投诉银子、账号被盗的事,几乎天天都有,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无能为力。
而消费者在虚拟财产纠纷,得不到厂家圆满解决的情况下,也越来越倾向于法律解决。
此外,由于游戏公司大量发行而导致的花钱买来的网络货币屡屡贬值,间接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
刘蝌蚪入了神,托着腮,定定的看着薛余,问道:
“边锋到底发行了多少银子?”
薛余说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感觉应该发行了很多很多。
但他同时表示,对所谓边锋货币的贬值,应该由边锋公司来承担责任,是极其荒唐的说法。
“为什么?”
刘蝌蚪不解的问。
薛余说,如果边锋,也像一些网络游戏公司那样,直接发行货币到市场上卖给消费者,那就应该为其游戏货币的贬值,承担责任,但边锋的银子都是赠送给消费者的,它本身并没有价值,所以边锋公司可以随意发行银子。
至于所谓的黑市价格,和边锋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总之,你的想法,和你的这些做什么象什么的劲头,都值得我崇拜!以后我就管你叫葱白吧?”
薛余真的被刘蝌蚪逗笑了。
记得那天,他们一起继续的旅行是北爱尔兰。
薛余因为手机进水,丢了照片而沮丧的失去了写游记的心情。
但是,刘蝌蚪却好像特别因此而开心:
“要是写游记,还哪有时间陪我呀!”
薛余说,这毕竟是生命中一段不能忘却的记忆,所认要趁现在老年痴呆症还不严重,还是尽量把那段游记补齐。
六月份的北爱尔兰,天气阴晴不定,哭笑随意变换。
但那天似乎只哭不笑,始终是阴雨绵绵,冻得我鼻青脸肿瑟瑟发抖。
第一站去的是著名的卡里克空中索桥。
据说是300年前,为了方便渔人,通往卡里克岛上捕捉三文鱼而建的。
导游夸张地渲染了过桥时的惊险刺激。
果然就有两个妹子特别配合地,大呼小叫做小儿麻痹状!
搞得薛余和刘蝌蚪对视:
莫名其妙,实在不知过个吊桥惊从何来!
从索桥出来,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号称世界十大地质奇迹之一的巨人之路。
这是一条绵延八公里长的海岸线。
敦鲁斯城堡是14世纪一个显赫的家族建造的,经过几百年风吹雨打的岁月侵蚀,如今的城堡已如荒野中的废墟般衰败残破,虽然现在的残垣断壁再也无法重现昔日的繁华,但却可以通过这些苍凉的遗迹,勾勒出自己的故事,
三万七千多根多边形玄武岩石柱,象结晶体一般高高低低聚在一起,整齐有序而又错落有致。
那些形状,有的像蜂巢,有的像风琴,有的像巨靴。
从蔚蓝的大海中伸出来,又从峭壁延伸入海面。
气势磅礴,如鬼斧神工,这是一种任何文字和相机,都记录不下来的美!
就像站在两人旁边的一位大哥,发出的哀鸣:
这旅行和在家里厨房,忙活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啊!
刘蝌蚪和薛余同时大笑了起来。
Part 438
当年刘蝌蚪只身来到北方,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可亲的人,女孩的坚强有时让自己也感到惊讶。
看惯了大多都市物质化的爱情,女孩坚决否定以物质来交换的情感。
刘蝌蚪恋爱了,自立的习惯让她很少向男孩要求物质的东西。
连陪男孩一起出去玩都只会花自己的钱,甚至有时还在能力范围内,满足男孩一些物质上的要求。
她很喜欢鲜花,曾很想男孩能够送给她,哪怕只是一小朵。
可是男孩总认为花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得花钱。
所以从来没有送过她。
于是她只能隔三差五的自己买回家插在房间里。
刘蝌蚪总是安慰自己:
男孩是过曰子的人,不太懂浪漫和情趣罢了。
有一天,她在商场看到一双很喜欢且比较保暖的鞋,售价268元。
她想到自己冬天没有一双可保暖的鞋,很想把它买下来。
想起圣诞节快到了,于是在晚上回家的途中,便试着向男孩提出了要求。
男孩听完她的要求,便开始数落她不懂节约,不会过曰子。
刘蝌蚪听着男孩的数落,心里感到很委屈、很难过,便自己一人先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她才记起自己忘了带钥匙,又想起男孩刚刚的数落,便气愤得踢飞了脚上,已经穿了一年且容易冻脚的鞋,流着泪坐在家门口。
男孩回家看到她踩着袜子坐在家门口,便将女孩拖进了房间里,又开始数落女孩任性。
刘蝌蚪生气得踩着袜子冲出房门,心里想着男孩应该会追出来……
她一直坐在房门外的地上等,冬天的夜里,北方的气温较低,女孩的心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逐渐变冷……
直到刘蝌蚪看到男孩,拉灭了房间里的灯准备睡觉时,她的心随即冰冻起来。
且瞬间转化为愤怒,然来、然来男孩心里压根没有在乎过自己……
她愤怒地踢开了房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去。
男孩在她收拾完将要离开的时候,不带一丝怜惜地痛打刘蝌蚪……
......
一天下班后,刘蝌蚪独自走在街头,看到路边有一家装修很精致的鞋店,便走进去随意看看。她一眼就望见,那双曾在商场看过的一模一样的鞋。
老板随即走过来,笑着说: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双鞋在前面的商场卖268元,这样吧,看在你如此喜欢的份上,我半价给你!”
刘蝌蚪花了135元买下来了,看着手中属于自己的曾经很喜欢的鞋,想想这双鞋背后自己的糟遇,不仅泪满盈眶……
然而,有时爱情竟如此廉价得让人心痛!
其实,夏天里的一杯凉开水,冬天里的一条围脖,一双手套。
虽然不值多少钱,但给人带来的关爱是千金也比不了的。
然而,有些感情却廉价得不值这几文!
现代都市爱情,有几分真心?爱情究竟价值多少?
想到这些话,刘蝌蚪的心真的疼痛难忍......
她躺在**期间,异地他乡的医院里隔离病床上。思绪飞出了好远、好远。
听着窗外的鸟叫,刘蝌蚪突生一种感悟在心头:
男人对女人的爱情多象养鸟。
初次见喜欢的鸟,那种欣喜,那种急切地欲拥有的心情。
逗鸟时,多象和女人在说话。
其实,他不懂鸟类的语言,又怎么能懂鸟类的情感。
他“咿咿呀呀”跟鸟说着话,有时,甚至说着喜欢至极的话。
鸟听不懂,当然不受伤,不知他是否失了言。
下一次他还会一如既往,所以对鸟不离不弃。
可女人,要偏偏是个动真情的女人,可就坏了。
会记得他逗鸟时的每句话,为每句空话伤着心。
所以,爱情是充满了女人的眼泪和男人的不解。
男人看到好看的鸟就想拥有,所差的就是空间和金钱。
不会专对哪一只鸟衷爱一生,否则就是有病。
可当这只鸟,走进了他的生活,被法律和道德所束缚,他不得不与之终生厮守。
想想他对自己的这只鸟和对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鸟会做何感想
可想而知男人心中有多无奈。
可是,为什么世上会有那么痴情的男人?
就一定是他读懂了这只鸟儿。
养鸟这件事,就象男人心目中的爱情,永远不是他人生的主要方向。
那么聪明的女人们,明知自己是金丝雀,为什么不要个金窝?
所以,现在的房价与男人的爱情观是成正比的。
刘蝌蚪想到这里,竟然在她惨白的脸部,泛起了一丝笑容。
这丝丝笑容,是阳光男子薛余带给她的记忆。
她还记得,他们在一起谈论游戏时,薛余脸部发光的神色。
如今的非常时期及非常消费。
“**”疫情的来临,使得四月的北京,公共场所的人流量急剧下降。
街头的“在线”人数,恐怕降到了历史同期的最低数字。
为数不多的行人中,90%以上均带着口罩匆匆而过。
就连那和煦的春风,也好象是春天发出的无奈叹息。
而刘蝌蚪曾来到中关村这里,商谈游戏点卡。
最普遍的游戏点卡,销售模式主要依靠网吧、书报亭、超市、软件专卖店、电脑城来进行,与渠道商也仍保持着传统的赢利模式。
这种实体卡的销售模式的优势在于多点经营、批发销售量大、面对大众用户、符合当今国人的消费习惯等等优势。
但是在“**”时期,以上的种种优势却被压制住了。
在“**”期间,依靠传统销售模式为主的晶合、联邦传统渠道商等,点卡销售所受到的冲击都非常突出。
整个5.1期间,晶合在北京地区的销售额还不到1万元,和他们在正常时期的销售额根本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好在他们及时拓展了自己的邮购业务,因此这一块比日常销售额提高了30%以上。
而在此同时,在线销售虚拟卡却被更多的玩家所接受。
虚拟卡的优势在于成本低廉、购买方便(主要是不用出门)及更有效率的服务。
这其中,不得不提到有些大型集团.
集团作为国内网络游戏渠道界大渠道商,他们的销售平台“天下加油站”可谓后起之秀......
看着薛余说起这些话题,就是个滔滔不绝,刘蝌蚪望着他,出了神......
Part 439
整整半年了,薛余走不出刘蝌蚪突然离去,带给他的阴霾。
他这段日子,竭力走的远一些,跨过千山万水,走出国门,哪怕来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可是,他脑中的刘蝌蚪,就是挥之不去。
一段段往事,还有她讲自己自己的故事,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萦绕在他的脑际。
刘蝌蚪是个南方姑娘,却对北方冰雪覆盖的冬天。有着特别的向往。
于是考入北部的一座城市里读大学。
新生训练,认识了教官天天。
他是北方的小伙,高高大大的,很men,也很酷,是蓝球场上的明星。
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只是清楚的记得有他在场的每一件事。
漂亮女生在帅气男生面前发嗲,似乎更加合情合理。
“教官,我特殊情况。恐怕下午不能参加军训了。”
“教官,我那个了,医生说只能休息的。”
天天板着脸不为美色所动的样子。
“再最后重申一遍,请假的事,我只听校医的!”
刘蝌蚪似乎看透了那些以怜香惜玉之名,踏遍百花深处的伪君子。
此时,不妨小心脏为之一动。
一年后,我们恋爱了。
三年后,我们却分手了。
其实,刘蝌蚪喜欢极了这绵长的冬季。
去净月湖滑雪,去太阳岛看冰雕,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呵气成霜的大街上吃红红的冰糖葫芦。
大四的春天找工作,她很自然的就在这座冰城应聘了一家单位。
上班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冬天、
她想留在北方,和他,还有这冰雪过一辈子。
他们的日子有了变化,找到了工作,没有办法再向父母伸手要钱。
两个人的工资一下子变以的那样的不经用,渐渐的,天天的脸越来越没有了笑容。
于是,他们的日子是拮据的,房子更是租了个小单间。
每个月创新们两个人的工资,刘蝌蚪只是过路财神,钱来钱往,月光一族。
但她很体恤天天的处境。
虽然钱在她这里,可是,她却从不往自己身上花钱。
一天晚上,他们去楼下的小卖店买烟,这里的卖店被当地人称为“仓买”。
她曾问过天天:
“大超市怎么就不叫大仓买呢?只是给小超市起这样的地方性名字。”
来到这个店里,天天跟那个男售货员打趣说:
“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人家都抽二十二元的玉溪,可我却要帛这五元钱的烟。”
那个中年的男售货员,还没等搭腔,另一个坐在一边闲聊的中年男人说:
“知足吧,小伙子。人家女人用化妆品洗脸,我们男人还用肥皂呢,你咋没不平衡啊。”
大家笑的前仰后合。
可是,从那以后的中午,刘蝌蚪就不再嘱十五元一盒的简餐,她开始吃五元的盒饭。
虽然要跑四十分钟的路,可是,却能给天天买回红彤彤的玉溪烟。
就这样,他们从大一恋爱,到她大四的这三年。
刘蝌蚪和他同居在一起,就象老夫老妻过着日子。
转眼到了这个大四的冬天,她已经上班几个月了。
天寒地冻的大街上,刘蝌蚪的脚被冻的生痛。
在好路过一家鞋店,橱窗里的那双小跟棉靴深深的吸引了她。
她不由自主的走进店里。
这件事,在薛余的脑子里,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但仍忍不住的想起来。
她不自由主的试穿了那双暧遍了全身的小靴子。
高兴之余,她并没有忽视天天眼神的提醒。
可是,这双靴子是平生最爱,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太想拥有这双鞋子了。
一年四季,这里也不只是冰雪,也有美丽的鲜花。
可无论是生日,还是平常的节日,她才知道,自己也是个美丽的女孩,是想有花为伴的。原来脚上穿的那双鞋,底也穿了,帮也堆了,跟这双小靴子比起来,她再也不愿把脚伸进这丑陋不堪的鞋里。
但我的思绪还是被一阵疼痛搅醒,天天的一只大手狠狠的禁锢住她的手腕。
刘蝌蚪看到他眼里愤怒的火苗。
她慌张无奈,套上旧鞋,带子也没有扣上,就跟着他逃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一路上,他的数落不绝于耳,什么不过日子,不懂事,不听话,挣多少钱不知道嘛,还这么没脑子。
到了家门口,刘蝌蚪的眼里已蓄满了委曲的泪水,脱鞋的时候,她真的想把这双旧鞋甩的很远很远......
让它们远远的落在楼道里。
天天使劲的把她拽进了房间,她差一点就跌倒在地板上:
“你好好冷静下!”
这个趔趄,激起她极大的怒气。
刘蝌蚪索性脱了袜子,光着两只冻的有些发红的脚丫冲出房门,走进这冰封的雪地里,坐在刺骨寒冷的台队上,嘤嘤哭泣。
她想:
你就是铁石心肠,也该心痛我了吧?
门开的声音,刘蝌蚪故意把哭声放在了些。
天天出来了,又一次把她拽进了屋子。
然而,还没等她再一次率性的冲出去,毫不怜惜的拳脚,像雪花一样的密集,也像这冰雪一样的寒冷。
刘蝌蚪昏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已是躺在医院里,四周摆满了鲜花。
她恍然如梦。
从小到谈恋爱的现在,她从没收过一束花,这是不是在做梦呢?
一位似曾相识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叫薛余。”
原来,是他把她送进了医院,也赶走了那个畜生,他叫天天吧。
刘蝌蚪仿佛从冰窟窿一下子又掉子热水池,怎么也适应不过来。
好似这北方室内外极高的温着,她想笑,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个叫薛余的男子,开始走进了她的生活。
一下子,她像进了蜜罐子,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看“大爷”的脸色过日子,从女仆到女王,轻松转型。
刘蝌蚪的妈爸也不再劝她回南方,他们来了,也只是小住一段时间。
想起一年前,妈妈说:
“回来吧,那个地方,有雪的季节每年要八个月,哇塞,植物都没有长足的生长期,你是仙女不成?”
刘蝌蚪的倔强就在那条熟悉的大街上流淌,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说:
“妈妈,我就喜欢这里的冰雪。如果夏天八个月,我还不来呢!”
Part 440
不知怎么,刘蝌蚪还是不知不觉,就镀到了那家鞋的铺面前,落地的玻璃窗,亮的刺眼。
她抬头看了看,这座只有两层楼的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好似想把它记在她的骨子里。
她记得,这一天,雪下的特别特别大,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她还记得,爸妈从南方来看她,临走,妈说:
“别总跟人耍小性子,好好珍惜,只要是个对你好的男人。”
爸说:
“快点生个孩子吧,那就稳定了。”
刘蝌蚪还是听了老爸的话,偷偷去检查下身体,为什么久不见动静。
在妇产医院里,我意外的见到了,天天扶着一个女人去做人工流产,而那个女人,正是他的老板,而为这个女老板轻抚脸上碎发的男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
还是这个寒冷的季节,冬天,她离开了天天,正值十二月份,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她离开了。
然而,她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疼,她想,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更喜欢上了这个冬天里,室内外温差近五十六度的最北部城市。
在这样的世界里,在室内永远这是以为外面如同春暖花开。
这种错觉,而走出室外,进入冰雪,迎来的,会不会是一个重感冒。
而当她清醒的意识到,防寒冷,保暧,注意温差带给你的伤害,那么,你就是这冰雪世界的主人。
更会是主宰自己世界的人。
“小伙子,醒醒,拿下你的工作证!”
薛余被旅游团的同伴推醒了。
他揉揉眼睛,一时有些发懵。
想起刚才脑子里的一切,无非是把刘蝌蚪的真实经历,又演绎了一遍:
做了一个半天刘蝌蚪的梦!
“什么工作证?”
“你不是哪个旅游局的公务员吗?”
薛余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对不起,您一定是记错人了。”
是的,那个男人记错了人,在薛伴我的提醒下,很快的意识到了。
接下来,被他寻找的那名公务员游客,自动的站了起来,稀释了大家对薛余的关注。
可是,通过这么一闹腾,薛余刚才的那个如同电视剧一样的梦,再也无法复原。
他望着车上有说有笑的人们,想起也自己也曾与这种公务员的工作,擦肩而过。
薛余的印象中,爸爸是最喜欢谈论“正经工作”是什么这个话题的。
在考公务员这个问题上,当年刚刚毕业的薛余,也在方方面面的,一直能感受到父亲的压力。
薛余也知道父亲为什么,那么希望他考上公务员。
薛德珠经常拿出无数个佐证,来企图来说服自己的儿子。
“我们同事毕业时有两个选择,去机关还是去企业,结果他选择去企业,发现自己的退休金比去机关的同学少了不少。”
从这样的人的经历中,从此,薛余的父亲就认定了一个死理:
只有考上公务员,最次考上个事业编才算“正经工作”,其它工作“都是临时的”。
不过,在薛余找工作的那一年,国考尚未如后来般火热。
薛余在学校的双选会上甚至发现,机关事业类单位招聘时,反而投简历的人不如去银行的多。
“那时候公务员工资低,吸引力也不高。”
于是,薛余并没有怎么复习,虽然薛德珠用心的帮自己报了名,又报了一个学习班。
但薛余,还是“裸考上阵”败北了,连面试都没进去。
接下来,第二年里,薛德珠还是不死心,又一次的动援儿子,继续这样的考试。
可是,那个时候的薛余认识了刘蝌蚪。
这样的女人的生活,才是薛余喜欢的生活。
自由自在,率性,自我。
虽然,当时,母亲也帮忙,给自己找了一家外企工作,收入并不低。
父亲薛德珠听了,也不分不悦,当时斩钉截铁地对薛余说:
“你要是去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年,国考人数开始上升,报名人数突破百万人大关,竞争比达到了50:1,父亲薛德珠一度有些懊悔。
他后悔没有用力阻止自己的儿子,更没有努力让自己的妻从加入自己的阵营。
不过很快的后来,薛余就渐渐发现,父亲所说的“正经工作”,其实更像一个围城。
朋友说:
“我读在职研究生的时候,发现每次大家聚餐,都会把几个在机关工作的同学放在首座上,大家不外乎抱着一个心态,迟早有事能求到他们。但私下和他们聊天,其实待遇是透明的,并没有什么灰色收入,很多事情,办事也已经规范化。”
但最终,在毕业几年以后,薛余还是利用读计算机的机会,重新领了一次毕业证,选择了it行业就业。
原因并非是要找份“正经工作”,而是在他所在的行业,国企开出的价码,已经不低于外企了。
但是,创业其实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
“最初创业,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不习惯朝九晚五的工作,想一边赚钱一边旅游,自己当老板,时间随意安排。”
从欧洲旅游中,来到了美国的哥哥家里。
他跟薛拯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及其中的艰辛。
在今年年初,开了一家小型的电脑公司,主要做组装电脑和品牌笔记本,还有电脑培训。但自己财务报表的数据显示,赔钱,赔钱,还是赔钱!
而今年年内,全国创业公司总量已经超过10万家。
创业开始,他曾经想拉昔日的同学入伙:
“不为了拉来投资,只是自己同学放心,不会多吃多占。”
结果,所有的同学都回绝了薛余的好意,
“大家都说,自己也快30岁了,已经有份稳定工作了,不愿意辞职过来。”
于是,刘金意只能事事自己上手,
“一家小公司,小到房屋水电暖气、再到邻里社区关系,大到办照上税开工资缴社保,事事都要自己操心,事事都要开支。”
最终,机构经营起来,与“一边赚钱一边旅游”的初衷南辕北辙。
“自从开业了,就没有晚上9点前回过家。”
创业之前,他熟读诸多创业励志书籍,一度梦想着自己能把店面开成连锁的,最终融资上市,创业之后,才明白很多事情并不容易。
比处理公司内部事务和经营问题更复杂的,是面对社会上的事务,
“就是门口的扫地大爷,你都不能得罪,不然你家门口总是挂个‘小心地滑’的牌子,你说顾客还能上门么?”
薛余发现,创业之后才明白,社会是一个大学校,
“要说创业带来的最大改变,就是性格磨平了,也磨圆了。但话说回来,也有了如今的见识和能力。”
Part 441
今天,正月里的那场大雪,让中国的南方尝到了什么是雪灾。
街边,几个老年人在闲聊。
“今年是鼠年,这个年头,似头不太妙!开年,就来个大雪灾呀。”
其他的人听了,也开始七嘴八舌:
“1900年那年也是个鼠年,八国联军进了北京。那1924年,又发生了江浙战争。1936年:西安事变。1948年,太原战役。1960年,中国大饥荒,1972年,六一八水灾,1984年,老山战役,1996年:丽江地震......得了,这不就来到了今年了!”
“爷爷,你说什么呢?照你这样数,哪年在世界上都有悲剧发生,都能说出个年头不好来!”
几个老人,听了孙子辈年轻人的话,也禁不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也是,也是,不能这么数叨,太勉强了......”
其实,奥运会,才是今年的主题曲。
似乎永远把人们的心连在一起。
并且这种数字和名词的联系也印刻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所以今年,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无比特殊的年份。
薛余到了北京,坐在公交车上,他能看到奥运旗帜飞速后退。
鸟巢和水立方挺起俊俏的身姿。
车上,听着北京人聊起周边的房价,从2年前4000元,飙升到20000元,随后就徘徊不前。
有人马上接话:
“这房价疯了一样的涨,定会崩盘跳水!”。
薛余从包里掏出了诺基亚手机n95,一路他拍照留念,也回着朋友们飞信里的嘘寒问暖。
坐在靠窗的公交上,想起今年元旦那天晚上,霜寒刺破霓虹,奥运倒计时牌前,万人簇拥。
红色数字跳跃变换,如同奥运的律动。
古老的国度,一改冰冷的面孔。
她向世界张开双臂,迎接四海宾朋。
北京外网解封、工厂停工、公交降价、单双号限行……
种种举措都表明:
中国已经准备好了,奥运来了。
但也有天不随人意的地方。
比如,还没有出正月,在薛余的记忆里,正月十五的那天,大雪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
自己那天正在路人,爸妈打电话给他:
“这大雪,别出门了。”
薛余笑了:
“妈,爸,还当我是个三岁的孩子?”
这个正月里,充满悲伤、兴奋、焦虑和躁动,冰灾在元旦之后。
雨雪和低温持续,整个南中国如同冰窖。
如刀的严寒把汽车,树木,电杆、楼房刻成一座座冰雕。
随之而来的是,断水,断电,断路,房屋倒塌。
南方人从最初的新奇、兴奋,跌入情绪谷底。
春运的火车滞留在铁轨之上,如同失去气息的长龙。
车厢内的乘客们焦灼不安,饥饿难耐之下,他们不得不花80元的高价,购买一盒无水可泡的泡面。
薛余亲眼目睹,百万人滞留在广州火车站,从天空俯瞰,如同蠕动的蚂蚁。
他们焦灼恐慌......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四月里,薛余踏着春歌,结束了,断断续续,但为时也有几个月的旅行,回到了家里。
江东走在市宾馆里,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偶然遇上个把的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然而,他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到了房间,正常用卡开着锁,可是无论如何还是打不开。
他拧了几次,顺时针拧了一圈打不开,就逆时针拧。
可是,还是没有打开,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他放弃了。
沿着长长的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走廊,来到电梯前,来到一楼的服务台。
“东舅,您怎么在这?”
“甄妮?怎么,你来了宾馆了?怎么不在干校工作了?”
江东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和眼前的一个细高个的女孩子打着招呼。
“我一直住在这里的。”
“海选过来的!”
旁边一个宾馆的老服务员向江东喊道。
“当然,咱甄妮就是个大美女嘛。”
江东好像要证实自己的话,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是江东的老乡,也是来到这个城市后才相遇的。
转眼两年没有看到她了,别说,纯正的紫蓝色的宾馆小西服裙套装,把这个小姑娘衬得玲珑有致。
高高的个头,比两年前的样子丰满了许多,白晰的皮肤,长长的头发扎成了空姐式网式发髻,把她精致的五观完全彰显了出来。
“甄妮,别说,她说的对,这两年,你是摇身一变,脱颖而出,不是海选还能是什么?”江东向正在佯装愤怒去追打那个多嘴女服务员的甄妮说。
“快给我看看房卡,我怎么也打不开门了,是不是消磁了。”
“东舅,我给您去看看。”
江东在甄妮的帮助下打开了门。
其实,那个门卡一点都没消磁,只是,自己今天的大脑出现了短路,硬是把门卡往摄像的上方放,那能打开才怪。
江东没敢在甄妮面前说出实情,只是说,
“这卡今天还不认我了!”。
走进房间,他顿进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缓缓的瘫软在那张早上才换了床单的,白的有些刺眼的双人床上。
身子是没力气了,可脑子还是照样转。
白天在单位的烦恼还是挥之不去的。
江东感觉想的头都疼了,想分散下注意力,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摇控器就按着了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温柔的谎言》,他最喜欢的实力派演员吴秀波的没有出道的作品。
吴秀波出演的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行长,却步了上一任倒台行长的后尘,同样跌倒在同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错的低级,但还真是无一幸免。”
江东下意识的说着这句话时,突然,他怔在那里,用力坐了起来,然后又拍了下大腿,激动的情绪让他跳下了床,在屋内来回踱着步,越来越兴奋的想法,让他的情绪瞬间高涨。
“甄妮,你来得刚刚好!”
江东在自言自语喊出这句话时,也正为自己心满意足的倒了一杯红酒。
接下来,当甄妮披头散发的,从江东的房门602跑出来的时候。
走廊的软软的地毯上,已悄然站了无数个男男女女,各个房间的门都洞开着。
然而,随着602房间里再次出来的,就是江东,他穿着那没有遮住下体的白色睡袍,顶着带有水珠的头发,张慌失措的看着走廊里站着的人们。
Part 442 5
江东好象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随即,他突然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可恶!是谁这么存心?这么存心恶心我?”。
江东,当场意识到了:
这只是个局!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局却可以如此被放大。
第二天,好似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因为,江东自认为自己,在这里简直就是呼风唤雨、改天换天的弄潮儿。
自己能把企业扭亏为赢这样的事实,还有以往的这些政绩,让他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局。
蓝梅早上被闹铃吵醒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昨晚上,被孩子吐了一身的那套外衣。
她马上圆睁了眼睛,一咕噜爬了起来。
动作麻利的叠被,再铺床。
铺完后,再回过头来认真的看了一会儿,那张乳白色的欧式雕花床上,薰衣草紫的床单,带着蕾丝百摺莎网的浅紫枕套,还有那跟浅紫极搭的镂空的灰色柠巾。
这一切,就是一种极美的艺术品,并不是普通的床品。
蓝梅挪开恋恋不舍的目光,跑进了卫生间,
然后快速把那套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定好时。
再飞快的奔向厨房,把昨晚临睡觉前,淘好米的电饭锅,按了“快速白米”键。
又按下了,已泡有黄豆的豆浆机上的“特浓豆浆”键。
然后,快步走进女儿江蓝蓝的卧室。
“蓝蓝,醒醒喽!”
蓝梅把女儿整个上半身,都抱在怀里,用前额去拱女儿的脸,再用自己额前的头发去搔女儿不愿睁开的眼皮。
“哎呀,妈妈,你总是这一套,都几年了,今天我可就是不睁眼,我看你能怎么办。”
蓝梅发现,女儿没有被自己的搔痒动作给弄醒。
她抬头一看,只见女儿的两个眼皮上,贴着自己的两只透明的橡胶的“眼膜”。
隔着这么厚的橡胶,怪不得女儿没有被蓝梅前额的头发刺激到。
“哈哈哈......”
蓝梅被女儿的,这个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办法,逗得哈哈大笑。
“我叫你恶作剧,我叫你耍小聪明!”
笑过之后的蓝梅,把两只手突然探进江蓝蓝的睡衣里面,开始搔江蓝蓝的全身。
通过这样一折腾,蓝梅本已安排满当的时间,被挤掉了几分钟.
于是,蓝梅没吃几口饭,就开始到门口的鞋柜前,给江蓝蓝整理今天要穿的鞋子。
并把江蓝蓝的水果盒,又检查了一下,顺便又塞进一小袋奶。
“蓝蓝,还是别忘了放学的时候,要把水果盒子给妈妈带回来哟。”
“还有,课间的时候,要记住书包外的夹层里有袋奶别忘记喝哟。”
“知道了妈,对了,为什么总是放在外面的夹层,容易看不到的,”
“小傻瓜,里面的夹层是不能放流食的,记住,你书包里是书和本子,时刻不能与有水质的东西一些放的。好好保护你的书和本就是,尊重知识的一种表现,明白吗?”
“yes,sir!”
江蓝蓝边调皮的打着敬礼,边已飞奔到门口,配合母亲的急行军了。
一路上,蓝梅的时间是找的很准的。
上班,接女儿,再辅导女儿的作业,再加上,晚上还要偶尔加个班,休息的时候,又是被女儿和家务占的满满当当,于是,蓝梅几乎想不起来,家里还缺了一个江东。
女儿的成长生活以及自己的工作,占据了蓝梅的整个日程。
所以,江东在v城的这几年里,也是蓝梅女儿最需要母亲的几年。
班上的改制,以及蓝梅的进修,都在这几年里如期而至,整天忙的喘不上气的时候,也是人没有时间胡思乱想的时候,于是,烦恼自然也就很少了。
接到调令,还没来到v城之前,出于礼貌,江东就和蓝梅两个人商量好了,给在v城里已中年有成的张会贾力两口子打了个电话。
于是,江东来到v城的第一时间,就是张会两口子,在v城里很有名气的酒店里,找来了自己十分要好的几位哥们儿做陪,已在静候给江东接风洗尘了。
江东得到了升迁,到了另一个城市,孩子的成长占满了蓝梅的生活。
蓝梅看着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快近婚期的那段往事,却又浮现眼前。
蓝梅的母亲拉着蓝梅坐了下来,很正式的聊天。
“妈,你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和我聊天,我有压力。”
“有点正型,都要结婚的人了,我跟你好好的交待两句,别进了人家的门,让人说没有家教。”
“进谁的门?又不是和他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只是和他换了地方住而已,我没感觉我嫁出去了,甚至是还进了别人的家门,反倒感觉,我又给咱家领回一个亲人嘛。”蓝梅越说越起劲,走到了地中间,跟母亲摆起了战争胜利的poss。
“说你没长大,就是没长大,那你家户口本上的户主写的是不是人家江东的名字?”
“也可以不写他呀,”
蓝梅的声音明显减弱。
“将来你们的孩子是不是姓江呢?别在那犟了,要面对现实。”
母亲用手抚摸了下女儿的头发。
“过去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当然,现在已不是这样了。”
“当然了妈,我是流动的水儿,无论你把我泼到哪里,我都会自动流回来,就象一条认路的忠实的小狗儿,哈哈”。
“就你贫呀,傻孩子,妈跟你说点正事吧。”
蓝梅看把妈妈终于逗乐了,也开心的傻笑了起来。
“还有两天就出去旅行结婚了......”母亲拉着蓝梅的手,看着蓝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便要接着说......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响,把薛德珠从回忆贾力跟自己说的事情中,拉回了现实。
薛德珠去洗了把脸,吃了点东西,便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他想看看美国孙女有没有给自己发邮件。
微软的电脑系统界面,刚刚出现,一条条新闻,便吸引了薛德珠的注意。
薛德珠没有记住到底是:“艳门照”还是“***”。
但他记住了那位被焦灼和恐慌笼罩的,众人口诛笔伐的香港年轻人,他叫陈冠希。
此时他星光熠熠,风华正茂。
可是,却在这2008年的年初,他将电脑送去检修。
致命的疏忽,他和诸多女星的情事暴露于众。
公众没有人谴责散布照片者,一致对陈冠希口诛笔伐。
而这个年轻人,极不情愿地“向全香港人”道歉,声称再也不踏入娱乐圈半步。
薛德珠快速把这些新闻翻了过去,嘴里不自觉的说道:
“简直就是个人渣,还成了明星了?这都什么眼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一段文字惊的,睁大了眼睛:
“汶川地震了!”
Part 443
薛德珠从美国回来有几个月了,每天都在万慧来不在家的时候,上网看有没有儿子薛拯的邮件。
对于妻子万慧来,他在刻意的隐瞒着薛拯家里发生的一切。
两年前,薛拯腰部受伤,薛德珠和万慧来听说后,十分着急。
又听说儿媳杨婷婷最近工作很忙,正是升适的黄金期,连孩子都不能要,哪还有时间在家里照顾病人呢?
“怎么样?我当时没看错吧?儿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呢?关键时刻靠不上,还算什么妻子嘛?”
薛德珠听了,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
“咱们当家长的,只能给儿女提供帮助,不能给他们多添烦恼。你说的这个现象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能帮上拯儿的忙。”
两个人一商量,薛德珠的单位里,正好没有什么他主管的事务了,属于“靠边站”梯队。
所以,决定派薛德珠前往美国,照顾一下儿子薛拯的病情。
薛德珠来到美国后,被动的介入了儿子薛拯家里的生活。
于是,无意中,杨婷婷的日记,被薛德珠无意中看到了。
那是一间被薛拯夫妻遗忘了的,院子里的独立储物间,一些书稿被偶然袭来的洪水淹的字迹模糊。
夫妻两个忙于工作,顾不上再晾晒这些书稿了,于是决定让公公薛德珠处理掉。
薛德珠自觉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事,还是没有放弃那些书稿,每天都拿到后面的山坡上去晾晒,没有想到,无意中,这里面竟然有着粗心的杨婷婷的日记。
那段记在日记里的往事,也很清晰的印在了公公薛德珠的脑子里。
一天,杨婷婷拿着那张无法再生育的医疗诊断书,一脸茫然。
机械式地开车门,驾车,回家,甚至几次闯红灯。
直到站在浴室里那面大大的防雾镜子面前,她才突然嘤嘤哭出声来,连哭声都是隐忍的,一如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尽管偌大的套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直以来,杨婷婷的生活都是忙碌的。
经营一家房地产中介公司,培训,管理,销售,每一件事情都需要操心,在竞争压力越来越大的房地产中介界。
所以,好几次不小心有了孩子,都因为忙,因为烟酒未戒而放弃了。
有丈夫薛拯股份的设计师事务所,已经在几大城市陆续开了分所,在设计师界也算做得风生水起。
其实,杨婷婷完全可以在家生孩子,做全职太太,尤其薛拯一直很喜欢小孩。
可一旦工作着,她就好像穿上了永不停歇的红舞鞋。
杨婷婷更怕因为生育孩子而分散的精力,能否靠自己重新站稳脚跟,非常重要。
她总是想,再等一等,等事业上更稳定些。
结婚几年来,她放弃了很多次可以生孩子的机会。
薛拯不是没有怨言,但他们都是事业心很强的人,彼此更多了些理解和包容。
其实,杨婷婷所做的努力是有成果的,凭着这两年的努力,公司的经营业绩稳步上升。
现在,杨婷婷三十多岁,薛拯更是快奔四十岁去了。
杨婷婷决定歇下来,生个孩子了。
当她真的想完整“女人”的涵义时,却被无情地开了个玩笑。
原来规划着,先要事业后要孩子,不想生育是因为还有时间,有希望。
而不能生育与不想生育终究是两回事,杨婷婷突然之间感觉被掏空了一样的难过。
原本以为有一片可以开花结果的园林,一直会等待着她去收获,而真的要去采撷时却发现,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杨婷婷一整天关在房间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慌乱。
几起几落的事业都挺了过来,她对眼前的事情却失去了主张。
她决定暂时不告诉薛拯,怕影响他的情绪。
最近薛拯和合伙人接手了的一桩很复杂的设计方面的预案。
听说这个预案件牵涉到公司以及别的市里好几个设计部门工作的互相协调和合作。
公司旗下有很多家子公司,涉及行业广泛,其中薛拯的公司跟杨婷婷的公司,曾经还有过合作。
杨婷婷想,或者,等这段忙过了,一切结束了,跟薛拯出去散散心,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薛拯和自己毕竟青梅竹马,一直和睦、恩爱。
她甚至想,科学这么发达,试管婴儿也是可以的。
薛拯又是在午夜才回家,他这段时间回家越来越晚。
自从将设计师事务所向外部经营,很少有工作让他这么投入。
他感觉这次预案在近期即将有个大的突破,虽然每天大半时间都耗在这上,他不感觉累,反倒越来越亢奋。
如果没有合作公司设计总监吴言的配合,薛拯想,恐怕自己无法这么快,就抓到这个大预案的头序。
薛拯跟吴言是大学时的校友,多年没见。
居然在合作这个项目的时候遇上。
因为搜集各种资料,涉及商业机密,他跟她的交往密切而秘密,就像当年他们未果而不为人知的恋情。
事过境迁,他们一直刻意守着公事公办的那条线,想见几乎都是为了项目。
而今晚,在一家咖啡店的小包里,吴言的情绪有些失控,她一贯温柔体贴的丈夫突然提出离婚,她无法接受那样的打击。
吴言的丈夫是艺术学校的形体课老师,成熟,艺术气质,身边自然不乏主动而青春美丽的学生主动进攻。
男人一旦放纵自己,婚姻也就走到了边缘,而他扛不住青春美貌,更扛不住躁动的心。
薛拯和吴言聊到了分别后的生活,聊到了感情生活的不如意。
尽管吴言已经不再年轻,适时的眼泪增添了她成熟女人的娇媚,就像当年那样,撞击了薛拯的心,让软软地疼。
起身离开时,居然有些恋恋不舍。
原来,分别对他们只是时间的差距,过去的种种记忆会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悄悄浮现出来。薛拯感觉,肩头的那几滴眼泪那么清晰地映进了心里,竟然是痛的。
一路上,眼前浮现的都是吴言楚楚可怜的泪眼,一种男性的本能,让他的内心有帮助和保护她的**。
Part 444
薛拯轻手轻脚开门,上楼,他知道杨婷婷一定没睡在等他。
但是寂静的午夜,一点小小的响动都让人心惊,何况是今晚。
他发现,尽管压抑了这么长时间,但心底对吴言的那份感情居然还那么深刻,他有种旧梦重续的激动。
而他与杨婷婷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过婚姻的麼砺,早已是亲情胜过激情。
当旧日的的激情重新勃发,亲情需要支付的责任,让他觉得有点对不住杨婷婷。
这种负疚与刚刚在咖啡馆晨自然地拥抱了吴言无关。
推开卧室门,他有些诧异,杨婷婷居然一个人先睡了。
以前,只要她先回家,无论多晚她都会等在门后,像小猫一样跳出来,然后给送来温热的各种汤品。
尽管都已经年过而立,私下里,他一直享受着她的那份孩子般的快乐,就像回到小时候他们在一个大院子里的生活。
当两个人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一份事业,杨婷婷坚强的另一面也曾经很深地吸引过薛拯。
只是薛拯更希望他的婷婷能像孩子提时一样,仰头望着他,央他护佑。
而现在,她越来越独立的风格,让他失去了往日那种被依赖的自豪。
往往成功的男人跟成功的女人,就像两棵各自坚强独立的树,可以互相欣赏,却少了那份缠绵的温情。
薛拯不知道杨婷婷其实是醒着的,也不知道杨婷婷心里,翻江倒海的思绪和苦涩。
看着婷婷的背影,他感觉她一直都那么坚强,好像从来没有忧虑,没有扛不过去的事情。
突然之间,肩头的那几滴眼泪,正好那么又烫伤了他的心。
那夜,他没有惊动杨婷婷就睡下了,却是一夜思绪。
杨婷婷是从公司副总理那里,得知自已的公司,也被牵扯合作进了薛拯的这个项目当中。
原来,两年前,当自己打工的公司陷入低谷时,原本想吞并自己的薛拯的合伙人公司,曾经实心实意地拉了他们一把。
还给了她们一个新开发的工业区的其中一个项目。
这件事情翻到现在来说,就牵涉到杨婷婷的公司,是否要帮助薛拯公司在那个项目上的资料收集方面提供帮助。
可这个消息薛拯应该更清楚,他即一个字都没透露。
杨婷婷有些气急地赶往薛拯的办公楼,听说他去见客人了。
坐在薛拯宽大的办公桌前,杨婷婷才想起,两个各自忙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坐下来谈过心了。
薛拯桌上摆着设计师事务所,开业那天两个人笑靥如花的合影,那也是他们一个新婚纪念日。日子就这样的一点点的过去了,杨婷婷看着看着,突然就有种流水逝去的恐慌。
薛拯自从接手这样大的一个项目之后,她感到他们之间,因为沟通的减少,而越来越陌生。这一刻,她宁愿没有这些所谓的辉煌事业。
如果能回到几年前快乐单纯的生活。
“事业的成功”有时候就是一种诱惑,诱惑你放弃身边的幸福,去追求更远的目标。
整整一个下午,杨婷婷待在薛拯的办公室里。
她安静地等着,就像小时候,安静地等她的拯哥哥,做完作业带她出去玩。
等待给了她更多时间思考。
她想清楚了,在这个项目完成后,她要把公司真正交出去。
然后,去最好的医院治疗,也许能帮她完成做母亲的心愿,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再要强的女人,始终都有回归家庭的愿望,除非是受到过重创。
杨婷婷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办公厅室里一片安静,可能他们都忘了她还在。
她很自然地接听了电话,
“是薛拯吧?”
很温柔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办公室开门的声音,薛拯回来了……
出于女人的直觉,那个美丽的声音,以及薛拯,接听电话时,从未有过的温柔且不自然的表情,杨婷婷刻意以不经意的表情......
拿过薛拯的手机把玩,那条还没来得及发出的短信: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伤心流泪,狂乱心碎。是否我们还要再放弃……”这是一句用英文写的,很经典的歌词,却在这一瞬间,击碎了她在心里刚刚建立起来的新生活构想。
原来,外表冷峻、思想稳重成熟的薛拯也是激情澎湃的人。
谁挑起了那种激情?显然不是自己。
那晚一直很忙碌的薛拯哪里也没去,陪杨婷婷聊到了天明。
杨婷婷有哭的冲动,却一直没有落泪。
又一次,她看到了自己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化为乌有。
这爱也是有天意的吧,就像那只代表幸福的青鸟。
渴望它的人并不是每每如愿,所以,太多的人一生都在追逐中度过。
因为有吴言提供的资料,以及该项目的运作记录,杨婷婷的公司也免去了帮助丈夫公司的工作。
杨婷婷用半个月的时间,安排了公司的工作,并提出去英国探亲的申请。
薛拯一直保持着设计师的冷静,任由杨婷婷,做出了她内心很痛苦的选择。
离婚是杨婷婷提出来的,薛拯知道没法挽留,便也没有犹豫就签了字。
杨婷婷临行前一天,薛拯约了她,去他们曾经掌去的那家咖啡店,算是告别。
薛拯看着眼前曾经的爱人,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杨婷婷喝酒的姿势都那么优雅,他这么暗暗地想。
一直以来,杨婷婷在他心里都是坚强的。
她总能那么恰到好处地,处理好她的事情,而不需要他操心。
在她面前,他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无论做到多大的生意,都保护了眼前的人,他觉得有点沮丧。
杨婷婷显然有点醉了,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没法再生育的事实。
这也是她下定决心,要跟他分开的根本原因。
她抬着醉眼,祝福薛拯能够跟吴言早日生个胖儿子,祝愿他能如愿当上父亲。
薛拯笑了笑说,其实能不能作父亲都不是最关键的,他想要的生活,就是能保护所爱的人并给她安定和幸福,
“我跟吴言是没法再要孩子的,她有病……”。
杨婷婷举起面前那杯红酒,一口就吞了下去,一股热流慢慢涌进了眼里。
Part 445
十年前,万慧来在长山白的一次经济协作会议上,认识了企业家姜东(江东)。
后来,万慧来曾想发展母亲珍珠留下来的化妆品花妆配方。
姜东也曾经参与过,一直没有机会把产品真正的做起来。
纪良在北京的一个朋友,与姜东合作了一家房地产生意,这家公司落户在一个三线城市里,名叫凤翔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万慧来从医院下来以后,接受了姜东和纪良的邀请,到了这家房地产公司,被任命为凤翔房地产公司的行政总监。
心有鸿鹄之志的万慧来,不甘心过平淡而安稳的生活,她想干一番事业,想拥有更好的生活,而要获得这些,就需要自己去创造,去拼搏。
这次机会,让她自己掌舵,并将住宅开发作为了主导方向。
公司才是创业之初,她便霸气喊出了目标——“5年后,要让凤翔成为当地最好的房地产企业之一,10年后成为全省最好的企业之一。”
当时的房地产行业鲜有女性的身影,而巾帼不让须眉的吴亚军,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也许是万慧来情商方面十分出众,这也成为她驰骋商界的有力武器之一。
如今不到十年,凤翔的业务已经遍布多个城市,累计开发项目26个,建筑面积约上万平方米,待开发土地储备约几万平方米。
去年,凤翔实现了上亿元的销售金额。
万慧来和姜东带领凤翔,成功地从一家区域性开发商,进入全省性房企的“第一梯队”。
走向事业巅峰的万慧来依然行事低调,她一直坚持“三不原则”——不签名,不上镜,不接受采访。
十年过去了,中间她多次回家时,都是衣着朴素。
连跟她住了十多年的邻居,都不知道这万慧来是个老总,而且还是个大房地产商。
接送她的司机,都会被她限制在离自己家两百米的地方停下车来等她。
因此,亲人朋友关于万慧来的消息并不多,也许这层神秘正是她行事谨慎的写照。
据说,后期,公司做大之后,她在公司内部仍不设副职,没有秘书。
她的办公室只有十几平方米,装修也很普通。
在企业运营中,她对每一个决策都会反复推敲讨论,不打无准备之仗。
她做为一个女老板的运营“真经:
“我只是一个做事的人”。
万慧来身为女性特有的细腻与坚韧,让企业的发展也十分稳健。
在以规模论英雄的房地产行业,老板们都汲汲于快速扩张。
在万慧来的极力主张下,凤翔明明有实力扩张,却选择了保守发展。
因为在她看来,走得快,不如走得稳。
看来,姜东在企业经营方面,也认同合作者万慧来的独具“真经”。
万慧来最重视的是企业里的人才,她说,人才比老板重要。
他们才是企业的“压舱石”,什么都可以卸载,唯独压舱石不可以,否则,企业必然翻船。
同时,她也不忘吸收新鲜血液,尤其是有才能的人。
这些年来,万慧来不断更新自己储备的人才库。
只要企业需要引入人才,她就从自己平日里积累的“库”中搜寻。
这些人与凤翔内生的骨干高层一起,建立起大运营体系、城市地图、客户研究体系,基于营销逻辑的客储体系等,更有力地支撑着企业的快速发展。
万慧来更对管理者也充分授权。
她与下属进行了明确的分工,为了精准的把握市场周期,有长远眼光。
所以,五年内的事情,她让下属看,五年后的事情,她自己看,她不仅要规模与质量,她还要“安全”。
万慧来还以女性天然的谨慎与耐力,让企业的抗风险能力大大增强。
尽管有人曾嘲讽是万慧来个女人,在财务上,也许永远有一个“安全屋”。
可是,事实证明,万慧来的“守财”是极具战略眼光的。
今年爆发金融海啸,当时几乎大部分行业,都深受震荡。
而资金面临危机,只有凤翔却在这波海啸中,毫发无损。
有人说,万慧来不会也无需向任何人求助,即使凤翔资金链断裂,她也许能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钱来。
稳扎稳打的理念,让凤翔的负债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并拥有较强的抗风险能力。
正如万慧来笑言:我是医生出身,总是追求活得长久!企业也是一样,只有活下来,才有做强和做大的可能。
万慧来做企业这十年里,运用最多的就是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
她经常在给企业员工做培训的时候说:
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是对冲风险。
所以如若要实现,一方面通过产品组合,提升产品价值;一方面非常时期能为公司提供现金流。
虽然这十年中间,万慧来曾因为薛德珠一意孤行的伤害杨小艳事件,引发她对薛德珠,完全没有共情能力的做事方式,忍无可忍。
于是,她再一次与丈夫薛德珠离了婚。
离婚事件让一向理性和低调的万慧来,一度心情低落。
但在对这件事的处理上,万慧来觉得自己的做法相当得体了。
离婚时由于儿子的特殊原因,还是离婚不离家,也算好聚好散。
后来,还是复了婚。
万慧来对自己离了三次婚,又相继复婚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三缄其口。
她看事通透,唯有看不清自己对待婚姻这件事情的态度。
万慧来十分不懂,自己能够在房地产领域,打拼出一片天地,取决于她英明的决策、大局意识及对房地产行业的深刻洞察。
除此之外,她对细节把控也至关重要。
她将女性的特有的细腻恰,如其分地渗透到服务和管理中。
在细节上,万慧来对自己和下属,有着近乎完美的要求:
大到公司发展决策,小到招待客户、打车、吃饭报销这种细节,都有严格的规定。
凤翔房地产每次能新拿的土地,万慧来也都会,事先亲自实地考察、看地。
她知道,每一块土地的土壤,适合种植什么植物,土壤的密度是多少,怎么搭配出层次感。
万慧来象对待人身上的细胞一样,精准细致到位的专研。
唯有自己的婚姻,每当想多了,就会头疼。
她没有地方找答案,更在别人身上看不到属于自己的间接经验。
正当万慧来搞不清这件糊涂事时,汶川地震了。
震区之外不会想到破坏力如此之大。
此时,救援部队、媒体记者们已经挺进灾区。
死亡触痛着脆弱的内心。
地铁里,男子手捧报纸,失声痛哭。乘客们并不安慰,无声的为他递上纸巾。
央视主持人赵普在镜头前失控落泪,给一贯板起面孔的央视平添了几分人性和温情。
80后志愿者们涌向四川。
“垮掉的一代”用行动澄清公众对这个群体的误解。
Part 446
又是早上六点多,万慧来还没有起床,就接到杨小艳的电话:
“慧来,下楼吧,陪我出去一下。”
万慧来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日程,然后,又定了下时间提醒,匆匆盥洗、穿衣。
嘴里叨着块面包,披衣了门时,听到薛德珠从厨房探出头来说:
“不会又是个传销课吧?不吃早饭了?”
“我吃这个就行了!”
万慧来示意那块面包块,边说边下了楼。
“来,不忙人,给你个豆浆喝。”
两个人上了杨小艳的国产小汽车。
一路上,万慧来喝光了杨小艳给自己的豆浆,吃掉了面包块,拍了拍肚子,很满足的样子。
“慧来!你一点都没变!哪里像个成功人士的样子!”
“所以嘛,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成功人士!”
随着杨小艳,来到了一家二层小楼。
“到了!”
杨小艳指着二楼上面一间屋子说。
“这是什么地方?”
“给珊珊找个老师看看婚姻!”
“找个老师?”
万慧来十分不解,但还是跟着杨小艳上了楼。
敲门进了屋,里面有几个人坐在屋内,静悄悄的,一副等待的样了子。
看着出来进去的,有一个男人,是屋子的主人。
他高高的个子,十分英俊。
里面没见面的女人,喊他十八罗汉。
女的,等好奇的万慧来见到女主人的时候,让她有十分惊艳的感觉。
这小两口,长的壁人一对儿!
想到这样的相貌似似与刚刚来的时候的环境,十分不搭。
这幢小楼,已然很是破旧。
一层里住着些外地来的务工者,偶也有些是个小商铺,然而也是些修自行车的,收废品靠等。门面不象门面,铺子不似铺子的临街小屋子。
窗和门也都是陈旧不堪的,半遮着随风飘摇的半截子塑料布。
门上也是一半是铁板,要掉下的部分就随意的糊上块旧木板上。你的屋前用不知从哪拾来的块散布遮个小棚,他的屋前又自己随意用旧杂物堆起一块小院子。
远远望去,与这条大街的别处极不相称。
既杂乱无章,又破旧不堪。
二楼的门前,只是一长趟窄窄的甬道,一门一窗为一户,就这样一字排开着。
即便是这样,大家公用的宽不及一米半的甬道上,还是不时的,在某户的窗外或门外再放着一些旧纸盒子,小水缸之类的。
走在这条窄长的甬道上,不时的在躲避着这些杂物。
然而,就是这样的十几户中,有一家让人一眼望去,便感觉眼前一亮。
这家的窗已不是破旧不堪的旧木窗,取尔代之的是崭新的铝合金窗。
门,也在原有的破木板外,包了一层银色的白铁皮,铁皮外面,还被密密的排列规则的亮亮的铆钉,保护起来。
刚一开门,但看到门口依次排开的椅子上,坐满了等候的人群。
在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不肯排队的小城里,这样秩序井然,实属罕见。
看来,无知者无畏这句话,并不是放之四海的皆准的普通真理。
被人敬畏的不一定是知识,还有可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神灵。
这些人都是敛声屏气,小心翼翼的用眼神和微弱的声音,交流着必要的话语。
余下时间,便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象小学生在等待老师提问一样。
万慧来只是陪伴杨小艳,在她心里,杨小艳的行业不用去为之纠正。
只要杨小艳不做过份的事情,能令她开心就好,那么万慧来也义不容辞的相伴。
既便自己这样想,也得有时间不是?
万慧来长年打理远在外地的公司,回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所以,只要自己回来了,杨小艳招之既来,没什么说的。
这样的阵势,万慧来一看便明:
是家算命的。
但万慧来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表现会令杨小艳不舒服的。
安心静气的听杨小艳的吩咐。
这间屋子,干净整洁。
即便是在这样的两层土楼里,这间小房,也让这对夫妇俩,收拾的整洁雅致,让人一度恍惚。十分令万慧来不解的是,这对璧人般的青春男女,却在做着,似乎是老来无用,只好倚老卖老的,去明着诓骗几个路人的钱,来糊口的算命先生。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这里,他们还是吝于用年轻人的称谓。
因为,自从他们入这行已来,就让人感觉他们是师傅,他们是大师,他们是神灵的代言人。即便是巫师,也会让人忘记了他们的年龄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排了一个上午的队,终于到了杨小艳了。
万慧来随着杨小艳,在那个叫“十八罗汉”男青年的带领下,终于走进了里间。
里间,烟雾缭绕,檀香味道顶的万慧来眼泪直流。
在深厚的烟雾中,看见坐在里面的女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
她嘴里叼上了根,刚刚点燃的香烟。
双腿则盘坐在,能有单人床大小般的小坑上。
旁边一个上着香火的佛龛。
满屋的明黄色,耀的人眼只能低垂。
女孩眯着眼看走进来的杨小艳,说:
“施主想看点什么?”
说着,她随手往一个香碗样的东西里,弹了下烟灰。
杨小艳说:
“看婚姻。”
女人听了,便高声向屋外响到:
“十八罗汉!十八罗汉!”
那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便悄声走进来。
看着他高高大大的,眉目清秀,和这女孩子一样的白白的洁净的皮肤。
五观如此般配,两个人用老人的说法,就象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貌美。
让万慧来不得不相信,这男孩子,完全配得上佛殿里的十八罗汉的长相,只是没有那样的狰狞面目。
他高壮的身板,却是低眉顺目,也让来此算命的女人们心安许多。
因为爱算命的人中,八层会是女人。
万慧来想着这些,还没有来得及听杨小艳和女人之间的对话。
就听,男人进来急促的说:
“公安局来抓人了。你们快走吧。“
屋里的所有人瞬间,做鸟兽散。
杨小艳拉着万慧来走在最后面。
万慧来发现一楼的缓台处有个水缸,便拽着杨小艳一起蹲在水缸的后面。
她们躲过了警察。
“吓死了,再也不算这东西了!”
听杨小艳这样说,万慧来暗暗的,长嘘了一口气。
她想,女人是最爱算命的,婚姻一定是女人一生,都犹豫不决的主题。
Part 447
杨小艳想给自己的女儿杨珊珊算算婚姻大事。
杨珊珊不知不觉中,由女孩子变成了女人。
一个年过三十的单身女人。
至今没有正正经经地谈过一回恋爱,也没有正正经经地想过结婚。
她虽然是别人眼里坚强的白领丽人。
杨珊珊在酒店,任副总经理。
杨珊珊有住房,但工作实在太忙,很少回去,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酒店里。
在别人眼里,她年轻能干,这个杨副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其实她是单身主义的拥护者。
她不喜欢呼朋唤友,却有一些死心塌地的异性朋友。
所谓当今在年轻人里流行的蓝颜知已。
异性朋友里有两位男士与她走得最近,多年保持着亲密联系,彼此引为知已,而且他们比她大一个年龄层次。
年龄的差距是颇意味深长的,包括了他们应有懂事、体贴以及其他的种种优势。
他们两人是另一家酒店的经理任达,还有出版商兼书店老板李志。
单从年龄和性别来讲,杨珊珊很乐意,在他们面前玩一点天真和矫情。
当然,在丝毫不得松懈的工作之余,也能得到,一种被宠爱呵护的感觉。
但杨珊珊知道,自己决不会依附他们,她有足够的买单能力,彼此所给予的,已超过了普通的人际温情。
认识任达,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曾经在四年前,任达还没有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那天,他带了客户到杨珊珊所任职的全节酒店,来西餐厅吃饭。
由于他点的一道菜卖完了,任达同意取消。
但在结账单时发现那道菜仍在账单上,并没有被取消。
任达很生气,他认为这不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应该出的错,当即丢下一句话:
“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第二天,正任西餐厅经理的杨珊珊,就带了鲜花和致歉信赶到他的公司,而恰好他正好出门。正值盛夏,天气极热,杨珊珊穿着规整的工作套装,打了领结,毕恭毕敬地,站在公司门口等他。
任达为之感动。
在成为另一家酒店经理之前,他一直是全节酒店的常客,原因之一,就是杨珊珊。
而认识李志,就很顺理成章了。
李志既是出版商又是书店老板,杨珊珊常去买书、看书,并成了书店的会员。
李志给她提供了不少方便,帮她搜寻专业以及非专业的好书。
任达和李志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任达豁达、阳刚,一切大包大揽。
而李志与他正好相反,他是个润物细无声的,体贴、优雅、渐进式的,懂得给不同的人,以恰如其分的距离感。
只有一点相同,他们都有妻室和儿女。
任达的妻子,是区属机关的会计。
一个长着漂亮脸蛋,喜爱唠叨的小妇人。
她以有一个有钱且长相不俗的丈夫,为嘴里常挂的骄傲。
丈夫和小儿子是她在单位,与人唠嗑的主要题材之一。
任达与杨珊珊的交往,是完全背着妻子的。
这在任达看来,这不是虚伪,更谈不上背叛,而是一种用心良苦的保护。
就算他心里怎么坦坦荡荡,也不敢保证妻子不会产生误解,况且自己也不是全无想法,也曾试着与杨珊珊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任达当上另一家酒店的经理后,极力的想邀请杨珊珊加盟,而且开出的薪金比这边高出三分之一。
杨珊珊也犹豫了,去还是不去?
与任达相处是愉快的,她读得出,任达眼里对自己的那份喜爱与欣赏,还有激情与冲动,商场奋斗多年,有时真希望有个男人的肩头可以随时靠一靠。
这时一位叫王红的初中同学。她的出现,使杨珊珊最终打消了这头。
多年不见,杨珊珊以为王红已去海外发展,其实她一直在国内,而且就在一年前,也来到了这个城市。
她漂亮、迷人,而且富有,着装从上到下都是名牌,因为只有名牌才有那样的体已和简约。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杨珊珊,也许在努力搜索着。
当年那个瘦弱、腼腆,而且成绩平平的女同学杨珊珊,怎么能与眼前这个举止得体、优雅大方的副总经理之间有联系。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万分感慨地说了一句:
“杨珊珊!你真大变了!”
她终于承认、接纳了杨珊珊,真诚地拥抱了杨珊珊。
杨珊珊以为王红这副气势,一定是功成名就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但王红对杨珊珊说,她讨厌工作,讨厌有压力,只有玩,才会让她有活力。
杨珊珊以为,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
后来的了解,才让她大吃一惊。
王红的丈夫,在另一座城市开家具厂,生意一直没有大的起色。
王红则是在一家,很有知名度的药材公司当翻译,随后但做了老板的情人。
翻译当然不大做了,班也更不上了,却一直在公司里享受着4000元的月薪加提成的待遇。公司总部,迁移到这座城市后,王红抛夫别子跟了过来。
年近30的王红,分外用心地维护着面容与体形。
为的就是,尽可能长久地稳做,那只金丝笼里的鸟儿。
此刻,又有谁,能想到十几年前,她曾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杨珊珊迷惑了。
杨珊珊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王红,与当年那个科科成绩名列前茅的女同学,重叠在一起。
她感慨万千:
一个女人,要走好自己的一生是多么不容易!
不仅要与外界抗争,还要战胜内心的脆弱与懈怠。
比如王红。
原本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起耀眼的辉煌,是她轻易地放弃了吗?
杨珊珊来不及追索,王红变化的轨迹。
她只是果断地,由此及彼决定了另一件事:
不去任达的酒店。
她的心里,在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如果与任达走得那么近,能否把握好二人之间的分寸?能否挡得住任达的热情?
她觉得自己无法回答。
那么,愿意像王红那样,依附于一个男人?成为这样的男人养在笼中的金丝鸟?
毫无疑问,她不喜欢那样安排自己
。那么,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
Part 448
任达对于杨珊珊的婉拒,开始当然有些生气,但很快就释然了。
他明白了杨珊珊,也更加爱惜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其实男人啊,并不是对每一个女人都有所企图,而会根据不同的女人,采取不同的态度。
女人在男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完全取决于自己的为人,而不是别人的态度。
他约杨珊珊吃饭,举起杯来,洒脱的说:
“我知道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愿意为你干一杯。”
杨珊珊脸上漾起幸福的光芒。
而在李志那里,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杨珊珊,极想获得更多的是,兄长、父亲那样的关爱之情。
李志的妻子是小学教师,身体极差,听他说,他们其实早已分居。
而生意做得很大的李志,很有几个年轻或不那么年轻的异性朋友,关系都处得不错。
杨珊珊知道这一点,凭一种直觉,她认为自己与她们是不一样的。
她能与他在精神上契合,而她们做不到。
李志给她的感觉,是一个有分寸感的、懂得禁忌、能负责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杨珊珊觉得,他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和不做什么,不会笨拙到在自己周围也蹚出一汪浑水狗。
李志很少像任达那样请杨珊珊外出吃饭,他们两更多的,是常在他的办公室里聊天。
他总要亲手磨制浓郁醇香的咖啡,来招待她,还有精心准备,一些甜美的点心与之匹配。
他会随口说:
“恰好一些朋友送来的!”
其实杨珊珊感觉得到,这是他,特地为自己准备的。
那是一种暧洋洋的,不用设防的舒适。
每次从李志那里出来,杨珊珊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柔软而芳香的,而自己是与世无争的。
当然,李志与任达并不认识。
有认识的必要吗?杨珊珊认为不必。
但杨珊珊有些时候、某些事情,出于本能地知道,应该找谁更妥当。
有一次,杨珊珊因重感冒卧床不起,一直躺了两天才退烧。
那套不足六0平方米的房子,让她感觉空空洞洞的大得可怕,也安静得可怕。
杨珊珊在这个城市里没有别的亲人,只有杨小艳这样的,一个神经足以一触就碎的母亲。
天色黄昏,窗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像在哭泣。
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锈死了似的痛,那痛浸入肺腑。
她想到了李志,哆哆嗦嗦打了电话过去,说:
“我病了两天,我要你来看我。”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软弱无助过。
半小时后,李志的车停在了楼下。
他一进门,杨珊珊就往伤心处痛痛快快地哭开了,
“等病好了,我马上就找个人结婚,马上。”
李志并没有说什么。
他把浑身瘫软杨珊珊抱上床,挽起袖子下了厨房,烧了热水。
然后,替杨珊珊洗了脸和手,又煮了一碗软软的面条。
当他守在床边,看着她一口口地吃完,还把买来的酥梨削成小块,插上牙签,放到杨珊珊手里里,杨珊珊的心里感觉,他是那么的体贴和可靠。
他一直陪着她,待到晚上十点,待她吃了最后一次药,昏昏欲睡了,他又把暧瓶灌满开水,放在她伸手就够得着的地方,才起身离开。
他轻手轻脚关门离去的背影,以及那个温暖夜晚里,所有周到的细节,都很深、很深地留在了杨珊珊的记忆里。
她想,做他的妻子一定是幸福的。
康复之后的杨珊珊,有了一些变化,那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变化。
她内心深处有一股潜流开始涌动,有一种渴望悄悄生长起来,尽管还只是粗略的轮廓,却带着韧性,有点折磨人。
那是一个跨年之夜,杨珊珊去了热闹的市区。
每条街都喜气洋洋,广场上亮如白昼,无数的情侣手,牵手等着零点的钟声响起,还有那些挤挤挨挨走在一起的三口之家,脸上写着功德圆满的畅意。
朋友们都回到情侣或家人身边了,而她只能身心空空的。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手机响了,是任达打来的:
“珊珊,你好,我在广场,你在哪里?”
杨珊珊一喜,这时有任达在身边是多么圆满,可她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一个人吗?”
任达大大咧咧地:
“老婆和孩子烤羊肉串去了,你在哪里过节,该不是又加班吧?”
杨珊珊清清楚楚地,觉到自己的心失望地,往下一坠,扯得胸口一痛,她极力保持语调的平稳:
“我在一个朋友家里。”
“我不信,电话里怎么这么闹?”
“人很多,来了不少朋友。”
“好好,祝你玩得愉快。”
任达很满意地说,率先挂了电话。
杨珊珊愣了一下,知道任达与自己也就咫尺之间。
可是,隔着别人的欢乐与幸福然而,就是找到了、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可以扑过去挽住他吗?
不能,那是别人的丈夫,一个不相识的孩子的父亲,自己算什么呀?
杨珊珊突然害怕起来,害怕一辈子都一个人单过,强烈地渴望有一个庇护自己的空间。
这时,新年的钟声响了,欢声雷动,人潮叠涌,把她推来推去。
李志发来短消息:
珊珊,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这是李志的方式,他一定在家里陪着有病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孩儿,那个有着一双清澈敏感的眼睛的6岁小姑娘。
无论任达还是李志,他们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他们两头圆满,或许是自私,或许是本性,也或许这就是生活。
杨珊珊早就清楚这一点,可此时,却像有一颗刺粘在心尖上,隐隐地痛,温热的泪水溢进眼眶,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是时候了,应该结束单身贵族的生活了。
“有,还是没有哇?”
听着这句周围人学着小品,打趣的话,杨珊珊破涕一笑了。
这句话,是赵本山带出来的徒弟,小沈阳。
今年的新春晚会上,他们师徒仨在春晚上表演了一个节目叫《不差钱》的一句话。这个节目由于非常成功,所以,这里的台词比如: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一下子,也成为了年度流行语。
可是笑归笑,依杨珊珊这样的身份和年龄,面对的婚姻,又似乎不再是开阔而美丽的景致。
不再有很多路可以走,很多选择可以比较,该娶的都有娶了,该嫁的都嫁了。
但上天还是很眷顾杨珊珊,半年后,她顺利地恋爱了。
Part 449
杨珊珊处的对象,是一位大学外语教师,叫张池。
两人是在酒店,组织英语口语培训时认识的。
本来酒店聘请的是另一位教师,他临时有了急差,力荐张池来替代,一切安排得那样巧。
张池离过婚,不富裕,但人很踏实,非常珍惜杨珊珊,也不贬低自己的前妻。
面对张池澄明的眼睛,单日身主义者的杨珊珊不战而败。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热望与激情,在心头突突跳动,紧紧抓住了她,她愿意为此吃苦受累,浪迹天涯。
这是什么?爱情。
到得迟了一点,但一样美好。
杨珊珊渐渐的,淡了与任达和李志的交往,除了通电话,见面也稀少了。
生活总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构成的,虽然,第二幕是第一幕的延伸,但剧情发展了,场景改变了,新的人物出场了,这是生活的常态,无需理由的。
杨珊珊在这一点上无师自通,有些人,在情感生活中步步都是输,多半是没有弄懂一些基本问题。
杨珊珊在内心深处,很感谢任达和李志,他们是她非常好的朋友。
他们陪伴她,走过了生命中一段难忘的岁月,让从小没有父亲在场的杨珊珊,补上了如何与异性相处的一课。
同时,还获得了友情、帮助、工作上或生活中的指点,还有受挫时的鼓励与支持。
她更感谢,他们善解人意的适时淡出,没有纠缠、埋怨,毕竟他们相互引为知已。
知已就是这样的。
那段时间,一听到“友谊地久天长”的音乐,杨珊珊就会泪湿眼眶,有点惆怅,有点伤情,又很幸福与满足。
在一个盛夏里,杨珊珊和张池结婚了。
没有大摆婚宴,他们准备去西藏旅行结婚。
动身之前,杨珊珊先后收到了,任达和李志发来的短消息,竟是相同的一句话:
珊珊,祝你永远幸福。
杨珊珊深情而感动地,把头靠在新婚丈夫张池的肩上:
是的,我很幸福,感谢所有给予我幸福的人。
可是,张池却没有出蜜月,就永远的离开了她。
一场车祸,夺走了杨珊的所有的幸福和快乐!
发生在薛余的店门口,张池领单位的人,在这里进行婚宴答谢。
两个人去渡蜜月,回来后,把没有完成的答谢宴,在这里完成。
可是,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从此,杨珊珊,便每天来薛余的店里,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
无论里面有多少人,她都像没看到,没有听到,前面的那条街,成了她脑子里唯一的喧嚣......
而对于这一切,杨小艳是不知情的,她知道的,就是女儿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
大家都不敢告诉她,杨小艳的脆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万慧来跟杨小艳去算命,依着她,顺着她。
但是,总是,想到她们娘两个人遭遇,总是忍不住泪目。
万慧来曾背着杨小艳,经常和杨珊珊来往。
她把杨珊珊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告诉我!不能跟妈妈说的,跟我这个妈妈说。”
万慧来是知道杨珊珊有两个蓝颜知已的。
她曾多次劝杨珊珊说:
“所谓这个蓝颜就是个乌托邦!”
两个人还因为这件事,曾在咖啡厅里争的面红耳赤。
现在网络和一些时尚杂志上,常讲什么“蓝颜知已”。
那种什么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的“第四类”情感之类。
并说,这是流行的生活方式等等。
万慧来说:
“请问珊珊,所说的多点少点,又怎么界定?是用尺子量不还是用秤称?差几毫米几纳米还是差几两几钱?什么叫流行,流行就是对的吗?**流行,禽流感流行,那大伙就都去得这些流行的病吧!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嘛!”
杨珊珊见万慧来如此激动,便不再作声。
万慧来见了,也有些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声音变的有些轻柔和缓。
“珊珊,咱们想一想,同性之间还有搞同性恋的呢,更何况正当盛年的两个男女!”
杨珊珊抬起了头,接着话说:
“这样的两个盛年男女,在一起纠纠缠缠,暧暧昧昧,你安慰我,我劝解你,就不出轨也够恶心的了。阿姨您别说了!你嘴里的这所谓“蓝颜”,并不是知已!”
万慧来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不妥,刚想再细解释,杨珊珊继续说了起来。
“有句老话:千金易得,知已难求。所谓知已,通常是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付出一切的人,如《笑傲江湖》中的曲洋和刘正风。拥有一位知已,是人们梦寐以求的,而拥有一位异性知已,特别是对女性,那是心中永远的柏拉图。执子之手,并不一定与之偕老,却一定要有心灵的撞击、思想的共鸣。”
万慧来点头说:
“对呀,时下,女人对男人有红颜知已在心理上极不平衡。于是,她们也给自己中意的异性起了个可以跟“红颜知已”举案齐眉的称呼――“蓝颜知已”。她们对蓝颜知已的期望值很高:他要是一个保险柜,可以放心大胆地向他倾吐酸甜苦辣,是一个咨询公司。能够及时提供一个客观可行的意见,他最好英俊迷人,人见人爱,看着舒服才会谈得舒心。要有兄长般的情怀,聆听她的心语分担她的痛苦,却决不跨越爱河,只能理解她不能拥有她,只有情谊没有利益……一句话,就是翻山越岭阅读她的心灵,用一种只有两个人才懂的语言进行灵魂的对话与交流。试问当今世上的男人有几个能有如此境界?”
一番话,问的杨珊珊陷入了沉思。
“更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对方艳光四射,自己又非玻璃人,难道会不心动?在商品经济社会,在金钱里摸爬滚打的男女。有多少人可以不言回报地做到: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离开我。如果你正遭遇不幸,请你告诉我?同性都很难做到,更别说存在性别诱惑的异性了,孩子。”
万慧来见杨珊珊的表情不再那样抵触,又说:
“据说,考古学家发掘被火山熔岩和灰烬掩埋的一个古城时发现:被烧焦的男尸啊,都处于反抗状态,仿佛他们是在与天抗争或者试图逃避。而女性却蜷缩着,匍匐在地。可见男人与女人的思维方式存在差异,两者在心灵上是永远无法沟通的。既然如此,又哪里来的知已一说?据动物学家声称,雌性动物比雄性动物更善于为自己准备后路。”
杨珊珊听了,笑了:
“那是否可以猜测女人找蓝颜知已,只不过是,事先为以后的人生或情感失意找好温暖的避风港?”
两个人大笑起来。
Part 450
万慧来和杨珊珊的谈话,让正走在门外的薛研听到了。
他沉默的坐在了外间的餐椅上,看了下门廊上的电子钟,今年是3月14日!
薛研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喃喃自语: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几年前的这一天,薛研的女朋友放放,早上起来,看到床头的日历,大声说:
“今天是情人节!2月14日你出差了。今天也是个情人节,你要陪我!补过这个节日。”
薛研边喝着豆浆,边说:
“早餐我给你放在这儿了,别闹,我今天的事还不少呢。咱可不能自个瞎制定个情人节啊。”
“三月十四日是西方的白色情人节,可不是我制定的!你一定要陪我!”
薛研边穿上外衣,边趿上了鞋,要往外走。
放放来不及穿戴整齐,便光着脚跑过来,从后面用力的拽住薛研:
“不许走,陪我过节,否则,我真的生气了!”
薛研一看放放这架式,便回过身来,看了看腕上的表,说:
“好好,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好不好?”
“去哪里吃?”
放放一听,松了手,也顺便整理了下衣服。
“等我电话!”
随着“呯”的一声,薛研出了门。
放放突然被这声沉闷的关门声惊醒:
“这是他的缓兵之计!”
放放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便径直的打开了门,朝门外喊道:
“薛研,你给我回来!”
薛研的回应,只是走廊里回旋于耳的放放喊声的回音。
果然,放放一天,都没有接到薛研的电话。
直到夜幕降临,街灯亮了起来,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放放才懒懒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值晚高峰,车水马龙般的街面,让她热泪滚下光洁的面颊。
她甩了下头发,突然倔强的昂了昂,用力擦了擦面上的泪珠。
放放拿过电话,打给女友。
“一个人没意思吧?我请你去蹦迪?”
“啥日子啊?这么潇洒?”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三月十四日,是对于西方情人节的延续,最早起源于三世纪时的罗马。
相传罗马皇帝,设立情人节是为了纪念自己,在2月14日,救了一对因违反恋爱结婚禁令而要被处死的恋人。
一个月后,也就是3月14日,这对情侣宣誓至死不渝,后来,这个日子,便成为了白色情人节,也相继开始流传到其他国家。
但还有另一个版本,那就是借着这个,所谓的情人节迷乱自我。
第一次听说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女友和放放说,那可要庆祝一下,为单身干一杯!
晚餐,已酒意微醺,放放和女伴又去了迪厅。
放放用手抚弄着高脚杯,说:
“我喜欢这来自午夜群体的寂落,然而,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却很难走进这样的夜色。”
“别跟我拽文,你是有了薛研,不再敢来这种地方而已。”
放放不以为然,她觉得走进迪厅,这是一群人的寂寞,可似乎无关乎彼此。
就象迪厅里每个人桌前短小的红蜡烛,只能照亮自己的一块空间一样,烛光驱逐的只是一个人心底的暗淡。
一米多高的椅子,放放修长的美腿起了作用,都不用掂脚尖便轻易坐了下来。
这个时间段,由于还没有到午夜,舞台上还是艳舞的表演,四个高挑身材的女孩子,都穿着比基尼在烟雾缭绕中起舞。
其中的两个女孩儿,围着两条发亮的钢柱,作出妖艳的动作。
坐在高脚椅上的人们,禁不住这样的魅惑,挥舞手中喝剩的力加啤酒瓶,伴着音乐的节奏,猛烈敲击着桌面。
整个迪厅是热浪叠加,音乐也不断加大,震荡所有的男人和女人。
放放的体温被这不断袭来的热浪浸燃,心底的寂廖疯狂的抓住她,眼光不再观看舞台,在霓虹灯下的黑暗中瞄向周围的男人们。
然而,就离她只隔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位穿白衬衫的高大男子。
荧光灯下的白衬衫,把他那张气质高贵的脸,映得晶莹白晰。
这样的白衬衫即便是在夜店,一样掩饰不了质地的不俗。
他微闭着双眼,随着音乐在慢慢摇动自己的身体,敲击桌面的酒瓶也显得那样不急不缓……就这样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袭考究的白衬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突然的不能再突然,却让放放莫名其妙的心旌摇曳。
这样的地方,她好久没有来过,她感觉得,这已成为她今晚,释放的一个出口。
就象有的男人饮酒,有的女人哭泣;有的男人吹牛,有的女人购物。
可平日的她不需要这样的渲泄,可今天,她却喜欢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闭着眼睛,打开自己的头发和外衣,随着dj挑逗的口号声,拼力摇摆自己的头和身体。
放放想,如果经过这样一个午夜的沉醉,明日凌晨,也许全然没有了今天的不快和忧郁。
她又会是人们眼中那个快乐,优雅,永远迷人,永远得体,永远风情万种的知性女子。
今晚的她内心似有股暗流在涌动,不知何时决堤,自己溃不成军的样子,也不堪设想。
不知什么时候,白衬衫男已坐到了放放的后排。
而整个迪厅已全部黑了下来,霓虹灯在飞快闪烁,舞台上的dj走上来,开始了今晚的狂欢时刻。
原来,时间已到了午夜十二点,人们争先恐后跳入舞池,被音乐声,dj的引领挑逗声,人们逐渐开始呼喊,尖叫把头无节制的摇呀,摇…….
时而就会看到有背着小包的女人,暗地里出售可以兴奋的药品,放放从不屑于这种东西。
她投入这样的环境是为了自我解放,不需要这样的东西来麻醉自己,更何况自己的意志是顽强而独立的,和颓废无关。
她的那个女伴,早就按捺不住这激动的情绪,跃入舞池,被夜色淹没。
屋顶即将倒塌,即使世界末日真的到来,他们全然不顾,快乐,兴奋,女人们散开的头发,像黑云,一团团袭来,袭来……
放放坐在高脚椅子上,似乎能听到后边那个白衫男子,越来越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她慢慢试着站起来,在椅子旁,跟着音乐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很多女人在酒精的“考验”下,更懂得用自己身材的曼妙和姿态中该拿捏性感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