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上得山多终遇虎
情势危急,眼见着这只虫子侵入王若离的头脑,就要占据和掌控王若离的意识了。
王若离的心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慌,自己怎么能这样窝囊地死掉?死后尸体还成为别人役使的蛊尸?
不,决不可以!
可是,虫子深入脑中,自己实在无计可施,对了,自己还有神识!
王若离念及身在阡陌田地之时,自己曾用神识碎裂迷幻里的天外陨火,破去了魔井的幻阵,此时未尝不能试试神识攻击。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王若离凝聚神识,有如一把利剑,裹挟着冲击之势,朝着那只虫子劈刺而去。神识冲刺之威,太过强横,脑中的那只虫子猝不及防,毫无抵抗之力,便被神识之剑切成粉末,化为乌有。
感知自己的神识,击杀了那只虫子,王若离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子随之动了一下。不过,脑中的危险,虽然解除,但是面前的危险还在,床边的这个尖酸青年可是一位灵子强者,此时的自己深受重伤,正面交锋绝对不是对手。自己拥有神识,可以感知脑中发生的情况,但是对方显然并不具备神识,自己必须充分利用这一优势,才有可能化险为夷。
于是,王若离不动声色,装作一副已被虫子侵占意识的模样,眼神死板,表情全无,有如一块木头,横在床上。
尖酸青年看着王若离的身子,轻微动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虫子,已经彻底占据了王若离的意识,又见王若离变得一脸木讷,两眼无神,不禁脸现喜色,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一具灵境修为的蛊尸。
“起身站立!”尖酸青年心头欣喜,随即下了一道命令。
王若离闻言,不禁心里咒骂,不过,既然要装蛊尸,只能依言坐起,强忍着钻心的伤痛,行动迟缓地笨拙站起,努力克制,使得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呆板茫然的模样。
尖酸青年瞧着王若离有些困难地坐起、站起,脸上露出几丝犹疑,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灵境修为的蛊尸,与气境的蛊尸有所不同,不再僵硬,开始变得灵活?只是,这具躯体因为生前伤势过重,势必造成蛊尸虚弱。看来本子还要好好修复这具躯体,才能使之恢复最佳状态。”
不待尖酸青年多想,这时,屋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直直地冲到了院中。
原本守在茅屋门口的那些黑衣人见状,大为气恼,连忙冲上
前去拦阻。
可惜,这些黑衣人都是一些练气三期的低微修者,根本不是对手,不出盏茶功夫,便被来人屠戮一空。
对方杀光黑衣人,便即围住了茅屋,为首的三人,当先跨门进来。
但见走进门来的三人,正是逍遥城主林阙、林倩兮,以及百药谷的陆鲲。
“交出蛊尸秘法,饶你不死。”林阙懒得多说废话,直接说明目的,显然双方并非首次交手。
“真是阴魂不散。”尖酸青年不满地嘟囔一句,脸上骤生杀意,“既然你们这般执着找死,那本子就成全你们。”
说话之间,尖酸青年的手指在嘴边弯成哨状,发出了一声嘹亮刺耳的哨声。
哨声甫落,便见从院子外面跳进来六个僵硬的身影,正是六具蛊尸,瞧着这些蛊尸表现出来的身法气力,竟然都是丹元三化的修为境界。
林阙皱着眉头,瞧着尖酸青年一直独身一人,没有想到暗中竟然藏着这么多蛊尸帮手,看来今夜一战,将是一场苦战。
随着尖酸青年操控六具蛊尸投入战斗,瞬间,场面陷入了激烈地对战。
林阙虽然带来了二十多名手下,但是其中的丹元三化高手只有八人,而且面对尖酸青年的六具蛊尸,明显不敌,直接落入了下风。
两位灵境强者捉对厮杀,交锋剧烈,但见场中飞沙走尘,灵力喷溅,尖酸青年虽然没有林阙灵力深厚,但是灵法奇特,招式怪异,使将出来,往往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几招下来,竟是隐隐地压过林阙。
这边的情势有些不妙,然而,另一边对战蛊尸的情况更为恶劣,林阙的手下已经接连十几人命丧蛊尸之手,仅剩八个丹元三化的高手苦苦支撑,围斗蛊尸。
至于林倩兮、陆鲲,两人的修为不过培基期,只能游斗圈外,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尖酸青年一边压制林阙,一边嘴角冷笑,似乎正在计划着,是时候让自己的蛊尸多上几具?可惜,自己控制蛊虫的能耐有限,最多只能控制八具蛊尸,当即目光略过林阙的一众手下,定在林阙的身上,此情此景,自然是吸纳林阙这个通灵级灵子强者成为蛊尸,才是上上之选。
随着场中的几声惨叫,林阙又有三个丹元三化的手下死于蛊尸之手。
眼瞅着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越来越少,林阙心内大为焦急,自己的形势岌岌可危,尤为变动,没想到一场抢夺蛊尸
秘法的行动,到头来死于蛊尸之手,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场中的打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王若离身形笨拙地从屋内走到门口,一脸的呆滞,对于场中的战斗,视而不见,就像一根木桩杵在门口似的。
尖酸青年又是一掌击退林阙,望着手下的蛊尸,即将把林阙的一众手下收拾干净,脸上不禁全是得色。转眼见到王若离呆板地站在门口,顿时想要试试这具新收的蛊尸实力,断然指着林阙下令道:“杀了他!”
尖酸青年得意之下,全然没有想到王若离为什么会突然走到门口。
王若离面无表情,板滞的双眼看向林阙,挥手驭使离霜匕,当空一匕,疾速袭出。
那边的林阙被尖酸青年打得连退数步,捂着胸口,受了一点轻伤。
旁边的林倩兮见状,满脸担心地冲上前去,察看父亲的伤势;陆鲲身为百药谷的内门弟子,值此表现的时候,自是微笑着热情上前,想要帮忙。
正好这时,王若离的离霜匕奔袭而来,灵力渲溢,势如破竹。
外围的陆鲲见状,肝胆俱惊,慌忙一把往外躲开。
林倩兮看着威势凌人的离霜匕,紧咬银牙,持剑相抗,可惜完全不是对手,长剑被离霜匕尾稍带起的灵势扫中,登时断为两截。离霜匕速度不减,飞速朝着林阙刺去。
林阙虽然意外王若离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并且对尖酸青年唯命是听,但是此时情况危急,不待多想,当即驭剑迎上,奈何灵剑不敌离霜匕的凛寒之势,被打出了一道裂纹。
一击不中,离霜匕被王若离控制着飞了回来。
虽然王若离没能一击杀死林阙,但是此次出击的威力,却让尖酸青年特别满意,正想举步踏出查看。
突然,旋疾飞回的离霜匕没有飞回王若离手中,而是朝着尖酸青年直刺而来。
尖酸青年怎么也没有想到,飞回的离霜匕竟会突然刺向自己。
仓促之间,尖酸青年身形一跃,想要闪避,可惜离霜匕袭击的速度实在太快,尖酸青年未及跃出,便被离霜匕刺透脖颈。
尖酸青年捂着滚血的脖子,微微想要转头看向王若离的方向,可惜没来得及,便一头栽倒在了阶下。
王若离木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不夹一丝感情,在血夜笼罩之下,让人望之瑟瑟发抖。
第197章 乱点鸳鸯梦难圆
鸳鸯酒楼。
林阙大摆宴席,宴请王若离,以及一众剩下的手下。
宴席之上,林阙情绪激动,接待和招呼王若离之时,显得格外亲善热情。
这一次,王若离袭杀尖酸青年,结束了这场艰辛的围夺战,使得林阙顺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如此计算下来,王若离已经连续帮了林阙两次,甚至可以算是救了他两次,至于他的灵剑被王若离的离霜匕打出裂纹之事,比起性命攸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林阙居中,王若离坐在右首,而林倩兮和陆鲲坐在左边。席间觥筹,林阙热诚地抓着王若离的右手,一个劲地致谢,林倩兮则是微笑着一连敬了王若离几杯果酒。
瞧着这对父女的神色举止,丝毫不加掩饰的拉拢之意,王若离的心里反倒暗暗思虑,这个林阙,身为逍遥城城主,理论上说来,应是逍遥宫的人,可是瞧着他的行为作派,似乎有些不像,更像是朝廷的人。
“不知李弱先生是何方人氏?”几杯暖酒下肚,林阙心思急转,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在下祖籍……并非宋朝之人。”王若离心头存疑,有些含糊其辞。
“李弱先生是否已经娶妻生子了?”林阙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样,听到王若离的回答,脸面轻笑,没有刨根究底,而是继续问道。
“这倒没有。”王若离淡声回道。
“既然如此,林某厚颜一回,为李弱先生说一门亲事。”林阙闻言,眼珠一转,腆着脸说道,“小女倩兮,年方二十三,模样长得还算标致。在下想将倩兮许配给李弱先生,不知李弱先生意下如何?”
林阙突然说出想要许配女儿的话语,不禁让王若离神色凝滞,思绪混淆,完全捉摸不透林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会忽然就要把女儿许配给自己,这么一个仅仅只是见过两次,并且外貌奇丑的“糟老头子”。
左侧的林倩兮闻言,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柳眉挑起,星眸圆瞪,死死地盯着林阙,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林城主,万万使不得,您瞧李弱先生的年岁模样,根本就是倩兮祖父一辈的老人,怎么能把倩兮嫁给他呢?”林倩兮还未出声,倒是旁边的陆鲲克制不住,重重地放下酒杯,满脸愤色地劝阻道。
“这是我林家的家事,用不着一个百药谷的弟子在这里指手画脚。”林阙似乎对陆鲲很不看好,完全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父亲……”林倩兮一脸的不解和愤懑,见着陆鲲吃瘪,连忙出声唤道。
“林城主,还请三思,婚姻大事,关系倩兮一辈子……”陆鲲
犹自不肯放弃。林倩兮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而且资质卓越,自己对她垂涎已久,况且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相信已经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几分仰慕之意,眼见着即将大功告成,岂能甘心在此时被这个李弱横插一杠,从而导致前功尽弃?
“在下正与林城主相商谈事,几时轮到你来插话?”王若离夹了一口菜,放进碗里,眼皮不抬地沉静声道,心底对于这个陆鲲,不觉产生了几分厌恶。
陆鲲转头偷偷瞄了王若离一眼,听着他话里的平静和冰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脸露怯意,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再说。
林倩兮朝着陆鲲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自己可以妥善处理此事。
陆鲲皱着眉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哈哈,李弱先生多次出手相助,林某感激不尽。”林阙适时地哈笑几声:“今日,你我便将这桩婚事敲定,再择一个良辰吉日如何?”
“先不忙活。”王若离本就无意,而且心中疑窦未解,没有轻言答应,而是决定先行缓上一缓,“在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结亲之事,还需私下斟酌一番,明日再给林城主一个确切的答复。”
“李弱先生考虑的是,婚姻之事,草率不得。”林阙笑着应道。
一旁的林倩兮,瞧着王若离从容自若的模样,不禁气愤交加,以为王若离明明心里巴不得迎娶自己,面上却在故作姿态,对于王若离的神态举止顿时充满了各种嫌弃。反观身旁的陆鲲,则是越看越顺眼。
一场宴席,吃得不痛快,散得也不痛快。
新月无光的夜晚,一间密闭严实的房间。
“父亲,方才席间,女儿一直隐忍没有说话,你怎么可以将我许配给那个垂垂老矣的李弱?”林倩兮一脸的怒不可遏,更是饱含委屈,“女儿的婚姻大事,在你的眼里,就是这般的儿戏吗?”
“倩兮,你是我林阙唯一的女儿,你的婚配大事,为父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林阙意味深长地说道,“为父正是因为重视你的婚姻,今日才做了这个决定,将你许给李弱先生。”
“不可否认,那个李弱的确有些本事,女儿当初也有想过拉拢他,可是……”林倩兮气愤交加,“父亲你为了拉拢一个李弱,就要牺牲女儿的终身幸福吗?”
“李弱先生为人沉稳,气概雄浑,和善时,有如春风拂面;冷酷时,则似寒冬严霜。为父对他格外赏识。”林阙不紧不慢地说着,脸上渐渐有些严肃起来,“为父知道,你对那个百药谷的陆鲲心存爱慕,可是为父就是看不上他,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趋利避
害,没有担当,还成天仗着出身百药谷,自以为是,没有几分真才实学,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让人作呕。”
“所以,父亲你就将我许配给李弱那个丑八怪?”林倩兮眼眶泛红,声嘶力竭道,“暂且不说他是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垂暮老叟,你看他满脸的伤痕皱皮,奇丑无比,你让女儿每天对着一个这样的夫君,如何下饭,如何生活,这不是要把女儿往绝路上逼吗?”
“倩兮,为父不会害你的。”林阙耐心地解释道,“其实,真正让为父认定,想要李弱先生成为女婿,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是他可以给你多少帮助?还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林倩兮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自己怎么可能嫁给李弱?怎么可以嫁给李弱?不,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倩兮,你知道为父懂得一点摸骨之法的皮毛。今日宴上,为父拉着李弱先生右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林阙终于说出了自己决定将女儿嫁给王若离的真正原因,“为父发现,这个李弱先生虽然外表看似苍老,实际的骨龄竟然只有二十来岁。倩兮,一个二十出头的灵境强者意味着什么?这样一位顶级天才,可遇不可求,为父在那一刻心动了,当即决定将你许配给他,定下这门亲事。”
“不要,坚决不要,女儿誓死不会嫁给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糟老头子。”然而,林倩兮听不进半点劝解,始终与林阙持着完全相反的观点,“如果必须嫁给李弱,女儿宁愿一死。”
“一时的皮囊美丑,哪有那么重要!”林阙苦劝无果,有些气恼,“你不用再在奢想和那个陆鲲在一起,为父绝不同意。”
“哼,女儿宁死不嫁,女儿这辈子就是认定了陆鲲。”或许,林倩兮原本对于陆鲲,只是心存几丝好感,此时被父亲一激,忍不住说出这样的气话。
两人谈崩,林倩兮生气得摔门而出。
黑漆漆的屋檐一角。
一个黑影,隐在暗处,与周围的浓浓黑色,浑然一体。
王若离静静地坐在屋檐边落,通过神识探查,对于屋内的一言一行,了然于胸。
望着摔门而去的林倩兮,王若离不禁思绪繁多。自己虽然无心结亲,但是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心里愤愤难平。纵然自己曾经阳光俊俏的外表已然不在,但是被人唤作丑八怪、糟老头的时候,自己一直平和的心境终究还是翻起了滔天巨浪,极度抑塞,难受异常,尤其这样揪心嫌恶的话语,听在耳里,尤为刺耳。
此时心胸恼怒的王若离,反而陷入了一片镇静,镇静地可怕。
第198章 何妨随风莫停留
清晨,曦光薄弱。
园子里面,各式各样的鲜花争妍斗艳,姹紫嫣红。
不过,王若离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之间流连,而是被花间那些散落着的白色身影所吸引,那是一些平淡而又静雅的白色,像一个个小小的绒球,就像天边的白云,染出了这些平凡质朴的蒲公英。
艳红翠绿之间,点缀着的这些不起眼的蒲公英,被薄薄的晨光映照,纯洁的颜色里散发出丝丝爽朗清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人顿时觉得格外舒心开阔。
没有桃花的妖艳,没有牡丹的高贵,没有丁香的芬芳,但是蒲公英,有着属于自己的方式,当那和风一起,花枝摇曳,而蒲公英却是随风漂流。
安静的等待,洒脱的飞翔,无不彰显着一股随遇而安的气度。
清静之余,园子内侧,传来几声轻微的细语。
王若离微一迟疑,隐枫术起,轻步掠近,隐在一处假山后面。
但见假山内里,有着一男一女,正在轻声相诉,瞧着身形,竟是林倩兮和陆鲲。
“倩兮,你和伯父谈得如何?”陆鲲一脸贪婪地看着林倩兮的俏脸,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不会真的答应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吧?”
“怎么可能!”林倩兮不满地甩了陆鲲一眼,似乎对他的不信任,有些不开心。
“呵呵,你说那个李弱,长相丑陋,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可笑至极。”陆鲲听到林倩兮没有同意下嫁,总算放下心来,嘴角哂笑道。
“这一次,就算是死,我也绝不妥协。”林倩兮眉头凝蹙,态度坚决道。
“倩兮,委屈你了。”陆鲲两眼脉脉地望着林倩兮,脸上全是柔情蜜意,伸手想要搂抱林倩兮,“如果心里觉得憋屈,就靠在我的怀里,尽情地宣泄吧!”
“才不要呢!”林倩兮脸面含羞,见着陆鲲的动作,轻巧地躲到半丈开外,看着陆鲲双手扑空,笑得花枝招展。
“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陆鲲一抱落空,没有气馁,反倒哈哈笑了起来,张开双手,作势上前,再度扑出,可惜还是被林倩兮的身子躲了过去,仅仅拉到了林倩兮的玉手。
忽然,
一个转眼,陆鲲惊见假山后面,闪出一个黑袍身影,正是王若离。
陆鲲的心里一个咯噔,惊恐万分,这个糟老头子可是一名灵境强者,瞧着他的古怪脾性,还有那般冷冽的杀气,极有可能直接一剑将自己宰了,当下手心冒汗,拉着林倩兮的左手,微微有些颤抖。
林倩兮突见陆鲲停下手头所有的动作,脸色难看,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地顺着陆鲲的目光望了过来,正巧迎上王若离淡漠的目光,不禁心头一颤,脸上的几丝娇羞,顿时化成了僵硬。
“林姑娘大可宽心,在下和令尊做了一番交流,已经取消了结亲之事。”王若离面无表情,言语平淡,仿佛在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今夜,在下便会离开此地。”
“多谢李弱先生。”林倩兮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几丝颤栗,有些气气地甩开陆鲲的左手,“之前倩兮的情绪过于激动,有些失控,还望李弱先生海涵。”
“在下能够理解林姑娘的心情。”王若离平静的话语,让人听不出感情的波动,“此情此景,硬要求取一份冷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举动罢了。不过,气量之度,终究有限,若因失当行止而迸发,却是怪不得别人。”
说着,王若离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谢谢!”林倩兮神色意外地望向王若离,温声谢道。
一直静默的陆鲲见状,如蒙大赦,拉起林倩兮,慌不迭地往外退走。
匆匆跑开了老远,陆鲲这才喘了一口粗气,回头狠狠地瞟了一眼远处的王若离,冷笑着对林倩兮说道:“还好这只癞蛤蟆有自知之明,不然……”
“好了,事情已经了结,就不要再提了。”林倩兮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既然烦心之事,已经烟消云散,不如,今晚我们去大戏楼听戏吧?”陆鲲趁着此时心情大畅,当即约请林倩兮。
“嗯。”林倩兮回头,看着陆鲲一脸期待的表情,迟疑着点了点头。
两人闲说着,渐渐远去。
林倩兮、陆鲲二人虽然走远了,但是对于拥有神识的王若离而言,他们所说的话,就像在自己的耳畔
响起一样。
微风轻拂,几朵有如游丝一般的蒲公英,在王若离的眼前徐徐飘过。
王若离闭上眼睛,伸出手去,用力一抓,想要将这些白色的小伞紧紧地攥在手心,然而,这些小小的洁白,却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溜走,仿佛不愿在自己的心里驻足,只想与云同游,与风共舞,享受一种无法停留的自由自在。
蒲公英的信念,看似随遇而安,其实包含着寻找目标的愿望,把种子包裹在内心深处,等待落地的那一刻,便是孕育新生的开始,这是一种坚持的象征寓意,与此时自己的执念,不谋而合。
王若离的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冷笑,透着丝丝冰寒。
入暮,本应无风。
陆鲲正在房间,精心打扮。
一想到今晚约了林倩兮听戏,陆鲲的嘴边止不住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意,对着镜中的自己,再三梳弄着头发。
翻开衣柜,陆鲲挑出了两件绣锦长衫,一件酒红色,一件竹青色。
正在陆鲲犹豫选择哪件绣锦长衫之时,房门传来一阵翕动声响。
但见房门一开一合,入门玄关处,多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陆鲲见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得手头一个哆嗦,两件绣锦长衫掉到了地上。
“来者何人?意欲何为?”陆鲲脸色惊慌,连声喝问道,“胆子不小,竟敢这般私闯我的房间,你可知我是何人?不妨告诉你,我是百药谷的内门弟子陆鲲……”
“司命。”黑衣人语调平静,仿若一潭死水,“司汝之命。”
陆鲲闻言,更加惶恐,正想大喊,却是发现自己的脖子已被一把白色的精致短匕前后刺透,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睛,无助地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信手一拂,短匕旋即飞回。
房门又是一个开合,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踪影。
陆鲲终于捂着自己飙血的脖子,满脸不甘地栽倒在地,面色痛苦,死不瞑目。
夜风凉凉,却是吹不动房间里一地的沉闷。
或许,有一种极端的报怨,叫做让人得不到的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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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月。
王若离多方调治身体的伤势,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逍遥城。
王若离养好身子,终于回到了逍遥城,
沿途更是将铸剑所需的阴木根、斑鸣石和红羊白角。
阴木根,外表黝黑,说是木根,其实却是金属,坚硬无比;斑鸣石,是一种矿石,石头表面有一些白色斑点,连着有一个个空洞,往上面吹起,会产生鸣叫声;红羊白角,看字面意思,以为是红色的山羊上面的白色羊角,其实不然,是一种名叫红羊的蕨类植物,红羊成熟,叶子会成红色,成片看去,就像一只红色的羊羔。白角则是红羊的根茎,也是它的果实,成熟之时,会变成白色,有如一只羊角一般,所以被称为红羊白角。
王若离一去数月,终于回到了逍遥城。
终于到了铸造自己的灵剑的时候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再到逍遥城的感觉,却是与之前的心境有所不同,想到逍遥宫的那位,没来由的心里闪过几丝慌乱。
真是越来越纠结,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了。
郊外的铁匠铺。
外面的空地上,曾氏兄妹正在练着剑法。
欧钧子没有打铁,而是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孩练剑。时不时地提上几句,似乎在指正两人剑法的不足。
王若离御剑而来,落在空地。
“李弱先生……”曾氏兄妹,见到王若离落下,收起手中的剑招,迎了过来,亲切地喊道。
王若离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走近铁匠铺。
欧钧子带着讶异,又有惊喜地看着王若离。
似乎有些没想到王若离能够如此顺利地回来,又似乎特别期待王若离带着魔气赶紧回来。
“李弱先生终于回来了。” 欧钧子淡声笑道。
“在下为灵剑铸造而来。”王若离沉稳道,“昔日有言,我们之间的约定。”
“李弱先生放心,老夫一言九鼎,自然会帮你铸造灵剑。”欧钧子嘴角轻笑,“不过,李弱先生也莫要忘了当日许下的承诺。”
“这个自然,老先生请放心,在下定然不会相负。”王若离沉静声道,脸上依旧的平和。
下午,欧钧子便开炉炼剑。
炉火跳动,各式铸剑材料,在熔炉之中,炉火纯青的高温将其融化,去除其中的杂质。火苗高三尺,随着火力的加持。
融成铁水,还只是普通的宝剑材料。
随着其他灵剑材料的加入,不一样了。
金属熔炼,加入了阴木根、斑鸣石。
在铸造快要成型之时,才加入了红羊白角。
金属之水,渐渐融成剑形。
“李弱先生,接下来,需要阁下的灵力相助。”欧钧子朗声说道。
王若离也不含糊,当即运起红枫心经,一股灵力输送而出。
灵剑雏形已成,从炉火之中跃出,悬在半空。
随着灵力加入,火苗蹿高数丈,笼罩整个半空。
王若离气势一个排开,打铁铺的铸剑庐的三面墙,往外排倒。
不过两人并未在意,专注着灵剑的锻造。
欧钧子借着王若离的灵力,拼命运诀,在胸前勾划,
一道道光亮的剑符形气,印在了剑刃。
从剑柄,到剑刃,剑尖,欧钧子老脸一阵紧张,显得十分吃力,奋力地硬撑着。
眼见着灵剑还是只凝聚一半,欧钧子心头的几滴精血凝聚于指,咬破手指,撑着想要完成。
可惜或许是年纪大了,或者是毕竟灵力全失,实在吃力,就剩剑尖了。
欧钧子一口鲜血喷出,萎靡跌坐在地。四体无力了。
“魔气淬剑。”欧钧子昏睡之前,说了出口。
事不宜迟,王若离拿出魔气玉瓶。
但见丝丝魔气,盘绕在灵剑之上,随着灵剑的即将成形,兑变,融入了剑身,消失不见了。
忽地,灵剑一道灵光闪过,彻底完成。
灵剑飞出,王若离跃身而起,一手灵力擎住。灵剑悬浮在自己身前。
铸剑过程,王若离也是消耗甚多,此时有些气喘吁吁。
而欧钧子已经昏了过去。王若离赶紧让曾氏兄妹,扶他下去休息。
王若离仔细端详着身前的灵剑,这是用自己灵力浇灌而成的灵剑,属于自己的灵剑。
虽然剑尖因为欧钧子的力有不逮,而有些有了一道缺损,使得灵剑看起来缺了一块,似剑如钩,反倒让王若离喜欢。
或许,自有天意,自己惯用的第一把长剑,便叫做残殇。
这一把剑诞生之时,便残缺一角,透着自己的哀殇。
这才是自己的残殇。
王若离用手指轻轻抚着灵剑,剑身:从今日起,你就是残殇。
草稿2,勿订阅
王若离有自己的考虑,自己目前,修为境界有所提升,但是却依然是孤身一人,以这样的状态,想要报仇根本是异想天开。投身门派,或者落草为寇,似乎都不是上策。当今局势,肯定是朝廷的实力最强。
而所有朝廷之中,当属大宋仙朝最乱。所谓乱世出英雄,这样的地方,也有利于自己的发展。
更何况,自己需要倚仗势力的帮衬,同时还要发展自己的势力。
曾经在荆襄国,自己或许有一点点的势力,但那些都太少了,远远跟不上步伐。
王若离将目光瞄准了宋朝,宋朝,就是自己新的征途。乱世之中,最强大的实力,莫过于军队。
根据自己粗步的了解。如今的大宋仙朝内忧外患,主少无力,难撑大局。
对内压不住各路军阀,各大门派,对外经常遭受齐、晋、楚等仙朝的挑衅。日子过得并不安逸。
军队之中,最强的是仙朝的三位灵王,临漳王张绍、会稽王郐知守、宝庆王包长天。至于皇室诸位王侯,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而自己,从逍遥城主林阙那边,得到了许多材料,更为重要的还是要到了一封推荐信。
王若离御剑,一路向着东北飞行。
南兖道漳州广陵郡临漳城。
临漳城身为临漳王治所所在,乃是整个南兖道最为繁华之城。
入城之初,王若离不免被临漳城的繁华所吸引。此城之规模,比起荆襄国都荆都城,不知大了多少倍。
王若离拜帖求见临漳王。
可惜,临漳王乃是大宋仙朝赫赫有名的三大灵王之一,是大宋军方的中流砥柱。
轻易怎么可能会见呢。
这时,从大道行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后头跟着一大队护卫。
马车车厢打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嚣张的中年人,留着两撇胡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老者。
王若离散开神识,发现这些护卫竟然都是基田三道的高手,尤其为首的队长模样的,竟然是丹元三化的高手,尤其那个跟在中年男子身后的老者,竟然是一位灵境强者,
这人有什么派头,竟然有灵境强者的贴身守卫,看来不是寻常人物。
然而,接下来的情景,却是让王若离大感吃惊。
只见这个中年男子,让身后的护卫,从车厢稀稀落落地压下来几个哭哭啼啼的妙龄女子,一边呵斥着一边押了过来。
瞧着这些女子的衣裳多有撕破,王若离大感惊讶,这个中年男子,竟然当街强抢民女?未免太过猖狂了吧,何况还在王府之前,莫非是王府之人。
正在这群人,押着这些民女之际。
从街边跑来一个青年,一边跑来,一边喊道:“秀儿……”
其中一个女子,听到转头过去,喊道:“明哥,救我。”可惜却被护卫拉着往前走。
青年大怒,呵斥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竟敢这般强抢?”
“哈哈”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王法?我父亲便是王,在这里我就是王法,谁敢阻拦。”
“你们……”青年气急,拔剑来攻,与一众护卫打了起来。
可惜青年只有筑基期的修为,根本不是这些护卫的对手。
不出几招,便被打倒在地,被一众护卫制住。
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一脸冷笑和不屑:“哼,本王子看中你喜欢的女人,是给你面子。”
回头看了那个女子一样,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年轻,今天我就让他死在你的面前,让你绝了这个念头。”
说着,中年男子阴狠地拔剑,一剑就要刺死这个青年。
忽然,长街一边,飞来一条红绫,一掸,将中年男子的长剑击偏,又是一扫,将一众护卫全部击开。
红绫一收,便将青年拉出来。红绫又是一抖,甩过,将拉扯一众良家女子的的绳索全部崩断。
一众女子获得自由,当即轰地往外跑。
那些护卫想要追击,被红绫一带,纷纷摔在地上。
只见长街一边,现出四个青年人,出手之人正是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美貌异常,正是箜篌阁的红裳使者。
若离不禁欣喜又是奇怪,没想到红裳,竟会出现在这里。
旁边还有两男一女,分别穿着紫衣、一个披着黄裘、另一个戴着白冠。
中年男子见到竟然有人胆敢多管闲事,将女子都给放跑了,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怒,转眼看去,却见出现的这些青年男女气度非凡,两个女子更是美貌异常,尤其那个红裳女子,简直是妖艳和纯洁的结合体,让人望之不忍动心。
中年男子顿时就没有脾气了,招呼着一众手下,转而围向几个青年人,大抵是见这出现的两名女子更加漂亮心动了。
“你们是谁?竟敢管起本王子的闲事?”
“当街强抢名女,也叫小事吗?”见到对方发话,这边的黄裘青年当先开口道。
“哼,既然被你们搅和了,那就让你们来赔偿吧。”
中年男子没有说上一句,暗暗使了眼色,让贴身守卫的那个老者动手。
老者像是经常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当即拂袖而上,一记灵力朝着几个青年打去。
黄裘青年看不惯,与之交手,打了起来,占据着上风。
另一边的那个白冠青年大恼,身形一闪,急掠而至,将那个中年男子,直接提了起来。
“不要杀我,我是临漳王之子,你们不可以杀我。”中年男子大慌,赶紧叫道。
“哼,这个世道,冒牌货太多了。” 黄裘青年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我叫张九苓,乃是临漳王第九子。还请几位大侠饶命啊。”中年男子一点骨气也没有,碰到硬茬子,赶紧讨饶。
“几位在临漳王府门前,打伤王爷之子,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这时,王府门外,出现了一个威严男子。
“扈将军,快救我。”中年男子张九苓见到威严男子,慌声求救。
旁边的紫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是临漳王嫡属,沪阳将军扈怀德。”
黄裘青年将张九苓一把摔在地上,扬声道:“身为临漳王之子,竟然是这个德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扈怀德长身而过,挡在几个青年身前,寒声道:“这是临漳王府之事,还留不到外人干涉,倒是几位身份可疑,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第201章 迷雾桃林试深浅
张九苓被阻被擒,脸面大失,带着黑衣老者,灰溜溜地返回了王宫。
人群散去,扈怀德一脸的威重,举步朝着王若离这边走来。
“阁下想要觐见临漳王?”扈怀德上下打量王若离,见着王若离戴着黑铜面具,一身宽大的黑袍,看不出身形,不禁眉头轻袅。
“正是在下。”王若离恭谨地回道。
“你随我进宫。”扈怀德微微点了点头,一个甩脸,高傲地说道,直接带着一队军士,返身进了宫门。
王若离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之上,先后经过几道偏门,穿过几条甬道,一行队伍进入了王宫偏殿。
王若离瞧着这个扈怀德,似乎没有带着自己前往主殿的意思,心里不觉有些疑虑。不过,对方既然如此做法,必定有着他的目的,王若离艺高人胆大,并不十分畏惧,嘴上没有多话,而是紧紧地跟在队伍后面。
绕过几条回廊,进入了一座幽雅的园子,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桃花林,但见林中桃花盛开,千姿百态,风韵迥然,有的横枝闲适优雅,有的斜枝豪放洒逸,有的曲枝温柔娴婉,有的直枝庄严肃穆,实是树树有不同,枝枝皆各异。
王若离一边欣赏着桃花美景,一边跟着扈怀德走进了桃林,至于那队军士,则是留在了林外,并未入内。
往着桃林石路前行,周围密密层层,全是桃花,仿佛天上落下的百里胭脂云。只是,林间一直弥漫着的白色云雾,随着入林愈深,似乎越来越浓,等到桃林深处,已经尽是白雾,放眼望出,可见距离,不足半丈。
王若离的心头,疑惑更重,不敢怠慢,悄悄地散开神识,小心地探索四周的环境,隐隐之中,似乎透着一丝异样。
王若离正想问询一下走在前头的扈怀德,然而,前面的扈怀德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脚下几个前掠,身法急闪,身形顿时消失在了一处假山后面。
王若离虽然眼睛看不着扈怀德的动作,但是散出的神识却是清清楚楚地感知扈怀德刚刚的行为举止,对于扈怀德这番故意躲开的举动,心里不禁泛起几丝犹豫,自己应该如何处理?什么事情可做?什么事情该做?
桃花林中,王若离独自一人,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眼前依旧是漫无边际的桃林,雾里看花,似乎让朵朵桃花披上了一层轻薄的白纱,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让人心中油然而生丝丝对于美好的遐想和奢望。
前方,流水潺潺。
一座拱形的石桥,桥面不高,静静地跨在一条平静的小河上面。
走上石桥,桥栏的下方,河水平缓,水面还飘着一簇簇浮莲,透着一股清新美艳的感觉。
突然,水面破开,水花溅射,石桥两侧的水里各
冲出了三个黑衣人,身法飞捷,骤然窜起,朝着王若离急冲而来。
王若离临危不乱,神识感知之间,来袭的黑衣人应该是六个丹元三化的高手,只是他们的招式凶狠毒辣,竟是毫不留情。
王若离眉头凝重,心里有些捉摸不定,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所在,为什么突然想要袭杀自己?莫非自己走错了哪一步?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思考,因为石桥两面袭击的黑衣人,已经杀到近前。
王若离飞枫运起,身形急掠蹿上,一个鹞子翻身,翻出了石桥,落到小河岸边。
黑衣人一击不中,合围阵势往外错分,紧追不放,身法飞快地追到了河岸。
此时此景,犹豫不得。
王若离心头冷厉,脸上露出一抹寒笑,手指一弹,残殇剑出。
但见冷凌的剑光一晃,霎时便将冲到跟前的一个黑衣人劈成两半,王若离持剑跃出,身形一冲,残殇一横,又将后方跟步过来的两个黑衣人横切而死。
王若离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大杀势,登时将剩下的三个黑衣人震慑住了,尤其是见到己方之人远非王若离的一合之敌,三个黑衣人脚步一滞,似乎萌生了退意。
王若离脸面冷峭,不依不饶,脚下一点,纵身再次掠出,剑光撩转,将黑衣人射来的剑气全部击散,手中的残殇剑扬起,剑气迸出,迎面的两个黑衣人躲避不及,直接被残殇剑气穿透胸膛,仰摔倒地。
最后的一个黑衣人见状,脸色惊惧,再无战意,匆匆反身便想往外奔逃。
王若离挺身赶来,剑气射出,直接从黑衣人的后背穿透而过。
黑衣人被剑气的前冲劲力一带,噗通一声,栽进了河里,溅起了大片水花。
桃花林里的白色雾气,在这一刻,似乎被一股柔风吹动,朝着两侧渐渐退去。一棵棵桃树,开着白里透粉的桃花,依旧是那么得妖艳。
只是,在桃花林的地上,多了几具黑衣人的尸首。
“噼啪噼啪”声响,前方的几棵桃树背后,传来几声鼓掌的声音。
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款款走出,两鬓留长,直垂胸际,头发没有扎束,而是全部自然地披在背后,有着一种长发披肩的感觉。一身灰白的长衫,修身卓立,透着浓浓的斯文优雅之风。
跟在斯文青年身后的,正是刚才突然离去消失了的扈怀德,此时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王若离,神色比起之前大有不同。
“李弱先生真是好本事,好手段。”斯文青年缓步走近,一脸的和悦之色,出声赞叹道。
王若离脸露迟疑,有些忡忡地望着斯文青年。
“这位乃是我临漳王府的大王子,张一茗。”旁边的扈怀德似乎看出了王若离的疑惑,适时地站了出来,解释道,“如今王爷不在
王宫,临漳王国一应事务,全由大王子监国处理。”
“拜见大王子。”王若离连忙作揖拜道。
“父王的人,真是慧眼识珠,能够觅得李弱先生这样的高手,乃是我临漳王府的一大幸事。”斯文青年张一茗和声说道,面色柔和,不带一丝怒气,“李弱先生的修为不错,我临漳王府治下的北兖道,定然会有李弱先生的用武之地。”
“多谢大王子称赞。”王若离谦谨地回声道,眼角暗暗观察着这位大王子的神色举动,自己刚刚将那六个出手的黑衣人全部斩杀,对方难道没有半点怒火?可惜,从始至终,王若离都没有在张一茗的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神情。
“李弱先生的情况,本王子已经大致了解,我临漳王府绝对不会埋没像李弱先生这样的人才。”张一茗淡然自若道,“这样吧,仙朝军的漓州行营,还有一个校尉的职位空缺,正好适合李弱先生。”
张一茗说完,两眼细致地盯着王若离。
“多谢大王子的提拔,在下一定会勤恳办事,鞠躬尽瘁,不负临漳王府的赏识信任。”王若离不动声色地感激道。
“以李弱先生的才能,一个校尉之位委实有些屈才,不过,本王子相信李弱先生从底层做起,脚踏实地,将来封侯拜相,亦何尝不可。”张一茗和煦地笑了笑,随手往后一招,吩咐道,“来人,带着李弱先生下去,熟悉一下漓州的情况,并将任命通令交给李弱先生。”
“是!”张一茗身后,一个内侍应声站出,领着王若离往一侧的偏殿走去。
张一茗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的温煦渐渐变冷,眼里更是闪过几抹冷意。
“大王子,此人刚才的修为展现,恐怕有所保留,属下猜测,此人肯定是一名灵境强者。”身后的扈怀德眼里有些不解,沉声说道, “以此人的修为实力,让他担任校尉之职,会不会有些不大合适?”
“哼!”张一茗的嘴角掠过一声冷哼,“此人心狠手辣,居心难测,刚才明显已经看出了是本王子的测试,竟还毫不留情地出手,将本王子的六个侍卫尽数斩杀,实在可恶。”
“呃……”扈怀德有些语噎,原来大王子对于李弱刚才的行为,终究心生芥蒂,这才给他委派了一个校尉之位,没有加以重用,“此人乃是王爷的亲信所荐,想来还是可靠……”
“暂时还不知情!”张一茗冷声打断道,“先行观察一阵,摸摸底细,以防不测。”
张一茗说完,便即带着手下侍卫,拂袖而去。
扈怀德轻轻摇了摇头,暗叹大王子虽然外表看似宽宏大度,实则心胸有些狭隘,远远没有王爷的容人之能,更加少了几分长远战略的目光。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王子此举看似折中之法,实际上却是一招昏聩做法,根本无法使人归心,还为将来平添了几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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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离求的只是一个立足点,至于高低,对于目前的自己而言,都还可以接受。
王若离花费了两个月时间,才赶到了漓州。
漓州位于北兖道东北部,濒临齐朝,是与齐朝交界的州郡。而这里,毫无疑问,是兵锋所在之地。一直都是战乱之地,百姓生活困苦,更是由于长期的对峙,也在附近产生了大批的流寇,使得百姓不但生活,连性命都难保。
王若离并非一直在御剑飞行,当然也是要落下来休息,顺便进食。
自己分配到的校尉营,位于漓山城。在这一地方,也是防守需要,一个校尉营,守着一城,也是奢侈,这可是仙朝军啊。
临近漓山城,王若离显得有些放松。
落在一片树林之中,附近山林的妖兽,甚至野兽,竟然是少之又少,基本连见都没见过,王若离有些奇怪。
忙活了半天,只抓到了一对鸽子。
王若离正在烤着鸽子。
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来两三个大汉。看着王若离烤的鸽子,有些嘴馋,不过忍住了,
“这位兄台,一个人在这边,可有见到妖兽出没?”为首大汉出声问道。
“这个倒没有。”王若离慢声答道。
为首大汉点了点头,招呼身后几人,一起进山了。
为首大汉只是叮嘱王若离要小心安全,便往山林身处而去。
王若离瞧着这几个大汉,纪律很好,不像是山里的猎户,手中拿的刀剑,还有背上的弓箭,都是军队制式。
不禁有些好奇,这应该是一些军士?更何况,自己刚才已经用神识扫查过,附近根本没有什么低级猎物。
王若离吃完,忽听得林中,传来几声疾呼。
王若离闻声,掠了过去,一看究竟。
只见林间,刚才的那几个大汉,正与一头妖兽搏斗,瞧着妖兽的气力,至少是一头培基期的妖
虎。
几个大汉实力却是不俗,都有筑基期之上,为首的大汉更是培基期。与妖虎的搏斗,不相上下。
双方打得很是激烈。
几个大汉耗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妖虎击杀。
几人欢呼,这样割肉。
这时,从林后,突然窜出一队紫衣劲装的汉子,围了过来,将几个大汉紧紧地围住了。
双方似乎以前就认识,或者已经交过手,一言不发,就直接交起了手。
几次打击之下,这些大汉就不敌了,被压着打,接连两个中刀,鲜血喷溅。
王若离在一旁看着这些紫衣劲装汉子,总觉得有些熟悉感,瞧着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脸面冷峭,没有表情。忽然让自己想起了曾经在那个叫做“葵蕾镇”的地方,见到的那些黑衣巡卫,似乎很是相像,乍看之下与常人无异,但总让人觉得一点诡异,有一些的不自然,没有那么协调。
王若离身形射入场中。几个大汉,见到王若离突然的出手相助,有些感激地谢道。
对面的那些黑衣汉子,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对于多一个人,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仍旧继续杀了过来。
王若离残殇一出,剑气暴射,迎面的两个黑衣汉子,举剑的右手,直接被剑气削断,鲜血肆流,但两个黑衣汉子依旧继续杀了过来,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王若离这才肯定,果然与那个葵蕾镇一样,看来也是一些傀儡。
场中的几个大汉,见到剑气外放,登时以为这个刚才唠嗑的白发老叟,竟然是一位化灵期的高手,这下自己几人有救了。
王若离毫不迟疑,剑气暴射而出,几个身形飘转,将场中的这些黑衣汉子,全部击杀。
对于现在的王若离的修为境界,斩杀这些基田三道的黑衣汉子,根本就是一道剑气一个。
几个大汉见着王若离这般干脆利落,虽然心里很是惊讶,但还是扶着伤员,几个人过来拜谢。
“在下许纳福。”为首大汉说着介绍道,“他们是阎崇、孙枚、黄善长。”多谢相救,不知先生什么姓名。
王若离一一看了过去,没有顺着话头说自己的名字,而是直接问道:“这个附近,是漓山城,以及下辖的石园镇、深水镇,你们是军镇守军,还是城池守军,或者是仙朝军?”
为首的大汉许纳福闻言,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对方为何突然知道,他们是军士。自己几人没有露出身份的啊。
“不出所料,以你们的修为水平,不像地方军,你们竟然是仙朝军。”“可是你们怎么擅离职守?”
许纳福闻言,有些大汗,正想解释,与其他三人都紧张了起来,猜测王若离的身份。
“先生好眼力,竟然看出了,那也不用隐瞒,我们的确是仙朝军,驻扎在漓山城”“先生既然点出我们的身份,想来有备而来。”
王若离摇了摇头,拿出任命通文,道:“我是仙朝军漓山校尉营,新任校尉李弱。”
几个大汉,认清任命通文,这才知道,原来竟是校尉,连忙跪倒:“属下拜见校尉大人。”
几人见着王若离的出现,然后一想到几人出来打猎的行为,为首的许纳福,连忙慌张地请罪道:“属下几人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过来打猎,还请校尉大人饶恕。”
从几人的嘴里,王若离对漓山校尉营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
虽然名为校尉营,其实根本没有满编,或死或逃,如今只剩不到五百人,更是只剩六名都尉,五十四名牙尉。除了战斗损耗,更为重要的是,已经半年多没有发军饷了。这对于这些军士来说,实在难熬,而且上一任校尉,去年就阵亡了。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上面的将军根本一直没有顾忌,使得这群待在漓山的仙朝军,生活混得几位狼狈,甚至远远不如地方军。
王若离心里唏嘘,没想到还是一个烂摊子,看来自己有的忙了。
看来宋朝的仙朝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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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后,王若离带着许纳福几人前往漓山城。
进得城门,见守城的地方军士有些慵慵懒懒,王若离很不满意。这还是边患之地,尚且如此,如此状态,如何经受敌人大军的进攻。看来自己有必要整治一番。
走在街上,却遇到了一幕,让自己以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几个仙朝军士,在一家面馆吃完饭后,没钱付账。
被店家老板给堵了回来。
“我说老李头,这几碗面就先赊着账,下次一并还上。”为首的军士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最后还是憋出了一句话。
“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到现在还没有还上。”店家有些看不下去了。
“哈哈。”这是一小波地方军非常嚣张地过来,指着道:“堂堂仙朝军士,又要白吃白喝。真是不要脸。”
“你说什么呢!”其中一个仙朝军士,很是不爽,一把就想冲出,被为首汉子拉住了。
“我们身为漓山城的守军,有义务维护商家的利益,你们总是这样,我们岂能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方军牙尉不依不饶。
抓着机会死死不放。看着军士想要动手,不禁放大声音道,“怎么想要打人,仙朝军士打人还少吗?”你们倒是给评评理。
“你倒是打啊,我们去找通判说说理。”
这些仙朝军士,无疑修为强过这些地方军士太多,可是却被堵着话,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憋得难受。
王若离在一边有些气急,真是奇闻,没想到堂堂仙朝军,竟会被这些土鳖的地方军欺负?
真是奇了怪了。
王若离几人走到近前。
那一队地方军士,犹自特别嚣张跋扈,看着王若离等人过来,高声道:“怎么的,还找了
帮手啊,有本事打啊,你倒是打啊。”
王若离瞧不惯这样的嘴脸,这些喽也太能找事了吧?图个一时爽,真以为自己能在仙朝军士头上搭巢么?
身后的许纳福几人,也是不岔,恨不得揍扁这些人。
王若离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不要打死就好了。”
许纳福几人闻言,没想到新来的校尉大人,竟是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对胃口,当即冲出,将这些讨人厌的地方军士,打残在地,一个个起不来了。
王若离没辙,真是一群跳蚤跳得欢,也不看看对象。
王若离终于来到仙朝军漓山校尉营房。
王若离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传了六个都尉谈话。
房间之内,集了八个人。
六个都尉终于全部到齐。
许纳福有些激动地站在王若离身后,自己只是一名只剩下三个手下的牙尉,虽然不知道校尉大人为什么留下自己,但难掩心中还是很激动。
“属下拜见校尉大人。”第一次见面,六个都尉列身起来,拜见。
王若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坐下。
王若离仔细地看了一圈房间里的六个都尉,做成两列,一边各三人。
通过许纳福的介绍,王若离得知了这六个都尉的一些情况,分别叫做岳谟、闾丘明达、童修、甘澈、苏弃学、施秀人。
其中的两个化元期,四个化丹期。岳长得彪悍,体毛旺盛,尤其脸上浓须,行为举止有些大大咧咧;闾丘同样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肩宽背壮,体格阔壮。
童修是个中年汉子,穿着麻灰衣服,显得比较低调;甘澈看起来年纪最小,应该就三十出头,显得很干练的样子;苏弃学,名为弃学,实则有点学究的模样,显得比较文质彬彬;施秀人,人如其名,虽然
已过不惑,但是长得很秀气,俊朗,不失为一个中年帅男。
一通详谈,王若离对于校尉营此刻的情况,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
原来是先前多次,仙朝军士与本城平民、地方军的冲突,都遭到了压迫,尤其上上司的那个梅用将军,总是说仙朝军欺负别人,结果弹压之下,出逃多名仙朝军士,也乱成一团。
仙朝军在漓山城,本就群龙无首,变得无处申理,
动手的话,那就会便误解是匪徒了,恐怕只能脱离出军。
再加上漓山城吏治也是一片混乱,一年前的战斗,不但将漓山校尉营打残,连漓山城主也阵亡,临漳王府一直没有委派新的城主到来,想来也是没人愿意来这战乱之地,没有油水,没有业绩,要是敌人来攻,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把命丢了。
通判,文官,属城主手下,不过如今没有城主,整个漓山城,论官位品阶,却是通判最大。
针对如今局面,王若离分两步走,优先整顿城池吏治,加强防务,先把温饱问题解决,总是被指着骂实在难听。羊毛出在羊身上,军饷问题依旧不容忽视。其次还是附近的流寇问题,不解决,附近就永远不会太平,之前是没有人去做,但如今自己来了。从种种分析,也可以看出,之所以流寇如此猖獗,与漓山城的那些官吏,有些很大的联系。这两步其实相连的。
漓山仙朝军行营,目前来看,王若离还是比较满意的,果然仙朝军的军队素质还是比较高的,至少目前看来,这六个都尉还是可以的,至于有没有各怀鬼胎,以后再看,至少在武力上,自己完全可以压服,不怕他们翻出什么风浪。也不屑使用什么手段。没有那个耐心和必要。
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王若离为了走这一步,来到这里,担任这个校尉,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阻止自己。谁挡只有以剑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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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漓山城传出了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一年多了,仙朝军的校尉终于再派来了一个就任者。
而且这个新任校尉一上来,就召集漓山城所有官吏、地方军的校尉,午时三刻开会。
去的路上,几个豪绅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吴兄,你也要去啊?”
“是啊,新来的仙朝军校尉点名了,在下不敢不去啊。”
“你说这个校尉,想要干嘛”
“仅仅一个校尉,就敢召集大家,真当自己是城主大人了不成”
“仙朝军的校尉,可比城主强得多,论地位也要强上许多,更何况,战时,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你说他不会为手下寻晦气吧?”
“谁知道呢,等出来了就知道。”
“不敢不来啊,不敢赌,万一对方来硬的,我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是啊,还是过来看看,领教一下这个新校尉的成色。”
“你说通判大人会不会来啊?”
“这个谁知道呢,按官职,通判大人目前才是漓山城的一把手。”
校尉大营。
六个都尉早早地先到了。
“校尉大人,毕竟初来乍到,漓山城的这些官吏地方军,会如期而来吗?”浓须的岳谟有些担心道。
“是啊,毕竟若按官阶,校尉大人还没通判、提辖大。”施秀人阴声道。
“这有什么,我们仙朝军,本来的官阶就要高过其他人三级以上。”闾丘明达自信满满地说道。
“就怕这些人使绊子,甚至说不定欺负校尉大人,新来没有威信,干脆连人都不来。” 童修说道。
“我倒希望他们其中有人不
来。” 闾丘明达狠声说道。
“不错,瞧着校尉大人的模样,怕是要出手整治了。” 苏弃学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杀只鸡给猴子们看一看,就看有没有人那么笨,来当这只鸡。”
“就是不知道校尉大人有没有这个魄力和能耐。” 甘澈担心道。
“看看吧,”岳谟说道。
漓山城中的主要人物,陆陆续续赶来。
在堂中说起话来,有的脸色凝重,有的笑出声来,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惴惴不安,各有不同。
午时三刻,王若离准时地来到了堂中。
漓山众人,这才看到这位新来的仙朝军校尉,只是没想到还戴着面具,头发全白,看来是一个老者。
王若离平淡地做到中间上首位置,一双眼睛,扫过全场。身后跟着许纳福,为王若离做着介绍。
王若离凌厉杀气的目光,看得堂下之人一颤,纷纷有些躲闪。
“岳都尉,还有何人没来?”王若离扫视一边,淡声问道。
“回禀校尉大人。”岳谟闻言,站起身来,“还有漓山城地方军的吴、乔两个校尉,以及通判梅,三人未到。”
王若离听完,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岳谟还等待着下文,可惜,却没了下文,不禁有些失望。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一事要协商。”王若离淡淡道,“本校尉来到漓山城,一路上所见,除了兵荒,还要就是流寇,为非作歹,涂炭百姓。在下心中大为不忍。所以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出兵荡平漓山城附近的所有流寇还漓山城一个清平。”
王若离一语说完,堂下那些人都在嘴角讥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过也没有说话。岳谟、闾丘明达、童修、甘
澈、苏弃学、施秀人。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王若离接着说道,“地方军出兵协助仙朝军,郑、潘、朱,三位校尉,没有问题吧?”
三人被王若离目光一扫,有些惴惴地站起,想要拒绝,却又不敢说话。一时僵在那里。
“至于物资后勤,还需各位地主,乡绅出力。”王若离又接着说道,仿佛都没有看到,“毕竟这是为民除害,大家都是受益者,不然流寇不止,大家连个安生的日子都没有。更不用说赚钱了。”
“校尉大人,如今战乱,又遭流寇洗劫,小的家中实在没有什么家底。”一个豪绅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漓山之战,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如若扫清流寇,也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必会记住各位的功劳。”王若离嘴角一道邪魅的笑意,缓声说道,“各位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
“校尉大人,我家田地,之前遭受兵灾,后来又被流民洗空了,颗粒无收,连一点存粮都没有了。”
“我家更惨,之前的田地全都遭灾,今年漓水缺口,还把我的万亩良田,都给淹了。”
“我家最惨,不但田都没了,连钱庄当铺,都被流寇给烧了。”
“我也很惨啊,现在连家丁都请不起了,上个月,刚刚辞退了三十个仆役,实在供养不起。”
“……”
王若离沉静地听着堂下,一个个在诉苦,听得很认真很仔细,仿佛完全相信了似的。
下面的几个都尉,岳谟几人,有些担心。
“对不起,校尉大人,本官来晚了。”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极不协调的声音。
原来是漓山城的通判梅姗姗来迟。
王若离闻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自己等的“鸡”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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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拂晓,军队集合。
六个都尉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校尉大人,您不是说十日之后,再率大军打击流寇吗?”施秀人有些不解,“今日为何这样集合,难道是今天就要出发?”
“战况瞬息万变,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校尉营即时开拨。”王若离不想解释,重重地拍了拍施秀人的肩膀,沉声道,“大军一走,昨日召集的乡绅财主,大小官吏,筹备战争物资,还需施都尉留守,加以督促。希望施都尉不会让本校尉失望。”
施秀人看着王若离看着自己的锐利目光,心内有些发寒,连忙重声说道:“校尉大人还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必不敢辜负校尉大人的期望。”
“如此最好。”王若离嘴角一笑,又看了他一眼,旋即转头对着苏弃学,淡声说道,“另外,大军出发,后勤运输,以及调度地方军做好接应、占领事宜,还要麻烦苏都尉尽心。”
“多谢校尉大人信任。”苏弃学连忙揖礼恭敬道。
王若离含笑点了点头,发令出发。
扣除苏弃学、施秀人及其亲卫营,尚有四百余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东边方向出发了。
扫寇的第一个目标,舍命会。
这是一批亡命之徒组成的流寇,在玉兰城东面属于最大的流寇,一度肆虐周围数个军镇。
让王若离始料不及的是,这个舍命会的总部,并非处在山上,而是建在一片繁华的村落,鱼米之乡的感觉,若非情报确切,乍见之下,王若离还不肯相信,这样山清水秀的一个村落,竟然是这些流寇的总部。
王若离约法三章,占据流寇,流寇的一应财产,将全部拿出,按功劳褒奖。
校尉营将士闻言还是大为激动,斗志昂扬地杀入村落。
随着校尉营杀入村落,场面纷乱,双方大打出手,不过流寇毕竟只是流寇,远远不是这些训练有素,而且修为筑基之上的仙朝军士可比。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很快,校尉营在几位都尉的带领下,便杀入了村中的中心院落。想来应是舍命会的头脑所在的地方。
总部的守卫之中,流寇的几个头领,还是颇有战力,竟然是基田三道的修者。不过都是徒劳,根本不是对手,仙朝军士阵势直上,便将这些流寇小头目斩杀一空。
整个村落已经血流成河了。
大军团团围困了中心院落。
两个中年男子才最后走了出来。王若离用神识扫查,这才见两人竟是都是化丹期的高手。王若离还一直纳闷,为何玉兰城或者校尉营,一两年来,一直没人组织起来剿灭流寇,原来这样的流寇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初时王若离还真没重视,此时见着才知是自己有些轻视了。想当年在荆襄国,拥有基田三道的高手的流寇山贼,绝对可以在荆襄国中排在前三,没想到这边的流寇竟然还有丹元三化的高手,果然战乱之地,不可以常理度之。
两个当家或许是见校尉营倾巢而来,尤其四位都尉联袂而来,自己两人终究不是对手。
不过两人倒是硬气,完全没有投降的意思。
四个都尉也不客气,联手而上,历经十数招,终于将两个舍命会的当家击杀。
顺利地拔除第一个流寇目标,收割完舍命会的财产,校尉营朝着第二个目标前进。
第二标流寇窝子,叫做聚义山。听名字,搞得跟为民请命的帮派似的。
聚义堂的山门,倒是在山窝子里。防守相当严密。
而且从攻入山中的情况来看,王若离觉得对方似乎有些军队的影子。
校尉营耗费几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打入了里面。
遭遇的反抗尤为激烈。似乎与之不大想要打起来。
王若离见着旁边的闾丘明达,神色有些忧色,这才问出了缘由。
原来这个聚义山,其中的许多头目,来自校尉营,大半落草为寇的仙朝军士,都投到了聚义山。
尤其聚义山的山主,乃是原来的校尉营都尉,名叫邓回。
王若离思虑
片刻,并没有打算铁血到底,而是实施恩威并施。派了闾丘明达前去劝降。
半柱香时间没到,闾丘明达便带了一个身材颀伟的汉子过来。
“属下邓回,拜见校尉大人。”邓回走到近前跪倒在地,头伏得很低。
“机会仅此一次。”王若离淡声说道。
“多谢校尉大人,属下必定不敢再犯第二次。”邓回一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或许是一定的恻隐之心吧,如果好好的都尉从军,谁愿意去落草为寇,或许对方有苦衷吧。也不知闾丘明达是怎么劝降的,不过王若离也没必要知道,既然是手下,那就要让他们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随着第二个目标的顺利解决。
王若离带领着校尉营,马不停蹄,一鼓作气,直扑玉兰城东面的第三大流寇,乌马帮。
这是一伙马贼,长期作恶多端,都是一些为非作歹之徒。
王若离没有客气,带领着校尉营,将乌马帮夷为平地。
杀戮太重,鲜血四溅,血流满地。
乌马帮的贼首,是个化丹期的高手,被闾丘明达、邓回二人联手除掉。
顺利解决了东面的三个流寇据点,东面方向,基本不足为患。
校尉营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回归玉兰城。可谓是满载而归。
军队威整,似乎比出发的时候,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本来渐渐涣散的士气,在慢慢的凝聚。
得知喜讯,施秀人、苏弃学,带着一众乡绅财主,大小官吏,在城门迎接,搞得十分浓重。似乎已经忘了,昨天这个时候,这个新任校尉,正在杖责通判董谊。仿佛这一页已经翻过了。
王若离坐在马上,一副镇定自若地进城。
不过校尉营的胜利,却是让玉兰城的百姓看到了希望,至少官军积极扫寇的决心,让人激动,为平民的生活,提供了一份保障,整日生活在战乱和流寇的阴影之下,如何了得。
当晚,在校尉营行营,办了一个篝火庆祝会。这一次
草稿1,有空改吧
接下来的日子,王若离并没有急着发兵攻打其他流寇,而是沉心下来,熟悉校尉营。整合编排。并对地方军的校尉营进行了重整,精挑出来五个校尉营,作为后备。
尤其物资筹备,更是接连不断,做到充分。
玉兰城一片风风火火,都在等着再次发军。
其他三面的流寇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了,一个个惴惴不安,唯恐官军攻来。
小的流寇,则趁机散伙了。大的流寇,发展到今日,哪肯轻易罢休解散,相互联合,企图与官军背水一战。
时间一晃,十日过去了。
一间营房里,有两个人,正是岳谟和闾丘明达。
“这都十天了,校尉大人怎么还不发兵,扫平其他流寇啊!”岳谟有些着急地说道,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岳兄稍安勿躁。”闾丘明达喝着清茶,淡定道,“校尉大人这般做法,自有他的道理。”
“哪有什么道理,我才不信呢,你倒是跟我说上一说。” 岳谟不相信地说道,“之前校尉营各都尉,各自为政,还不好说,但如今校尉营整合一处,以我一个仙朝军校尉营的实力,剿灭这些流寇,那还不是牛刀小试。”
“这些情况和道理,你懂,校尉大人也懂,你不要着急,容我慢慢地给你说道说道。”闾丘明达淡然说道,“其一,校尉大人毕竟初来乍到,对于玉兰城,以及校尉营毕竟不熟,之前携着杀鸡儆猴的威势,强推了东边的流寇,携着大胜,基本无人敢说什么。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好好休整,熟悉情况;其二,校尉大人或许是嫌之前那样挨个清剿流寇太过麻烦,所以才特意留了这这么多天时间,让其他三面的流寇做好联合对抗官军的时间。但凡有点实力的流寇都不肯屈服,必然想要联合,集中一处,校尉大人应该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其三,是我个人猜测,我看校尉大人心慈仁厚,也是在给那些迷途知返的流寇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时间,一旦过了校尉大人设想的时间,还依然不肯解散的流寇,那恐怕就要遭受官军无情的摧毁了。”
“真的是这样吗?”岳谟犹自有些不信。
“这个就不知道了,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闾丘明达笑了笑,不置可否,“我也是最近这两日才猜摸出来的这套说辞。”
这时,营外响起了集合的号角。
校尉营的一众军士,终于等来了王若离的校场集合整军。
一个个仿佛这十天过得好久好久,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番想
要大展拳脚的感觉。
同时,也是在玉兰城乡亲的期望下,王若离带着仙朝军校尉营,以及五个地方军校尉营,再次出发了。
玉兰城其他三面的流寇,有些实力,不肯自行解散的,迫于官军的淫威,以及之前狂扫东边的情况,这些流寇纷纷联合起来,企图共同对抗。
不过,这些流寇毕竟还是太过目光短浅,以区区流寇的乌合之众,就想对抗仙朝军的一个校尉营,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其实在一众流寇头子的想法中,他们也都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多年的“流寇基业”,难道在别人的威势之下就散体,这些做惯头领的流寇头子,实在不甘心,也不愿意。除了其中两股流寇逃出玉兰城境内,去往其他城池。剩下的还有八个。
流寇整合起来总人数竟然达到了将近两万人。
最终,这股流寇集体,汇集到了寇王山。当然了,流寇聚集寇王山,并不是图的“寇王山”名字对流寇们来说,比较吉利。主要也是因为寇王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流寇聚集死守的绝佳之地。
王若离一马当先,带着大军前行。
几个都尉开始还觉得奇怪,这个校尉大人有些奇怪,为什么行个几里路,就会发几下剑气。直到后面一次看到死在草丛边上的流寇哨探,这才明白,校尉大人竟是把流寇沿路的哨探全杀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其实,王若离只是散出神识,哨探的位置根本无处遁形,对于此时的王若离来说,一旦摸清那些哨探的位置,对于这些修为连基田三道都不到的喽,自己发一道剑气杀一个,都觉得浪费。至于这些哨探,更是连逃跑都跑不掉。
等到王若离的大军打到寇王山脚的时候,流寇们才发现了官军的行迹。
寇王山上,各流寇头子赶忙集合开会,商讨对策,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还是没有吵出个结果,最后还是得带着人马迎战。
其实,王若离压根就没打算攻上寇王山。当得知流寇集中守在了寇王山的时候,王若离当时就笑了,这些流寇想要负隅顽抗,可是这个“隅”找得实在是大错特错。因为寇王山虽然占地逾五十里,但是四周都是平原,在王若离眼里,纵然是大山,还是小山,它终究还是一座孤山。遥想当初,王若离在荆襄学宫的最后试炼剿匪,便烧山烧出了经验,此时不烧,更待何时。
所以那五个地方军校尉营的主要任务,便是在寇王山的四面,割出火路,放火烧
山。
闻听王若离的命令,七个都尉有些不忍,毕竟虽然寇王山被占,但是这么一大片方圆五十里的山林,就这样烧了?于心不忍啊。校尉大人这招太无赖,又太狠毒了。校尉大人这气魄,实在让人学不来啊。
风大,火大,火趁风势,风助火势,火势开始从寇王山脚烧了上去。
面对这样的火烧,山上原本准备的诸多应付之法,纷纷失效,流寇慌不迭的往上窜逃。
还有一些,看透情形的,则是趁机组织往下冲围。
可惜纷纷死在了校尉营的剑下。
山上的火,从当天上午烧到了次日下午,还在烧。山上组织的多次突围都被击杀。
尤其其中一次三大流寇头子亲自带队的突围,眼见有了突围的希望,被王若离及时赶到,全部击杀。
眼见这场流寇本想负隅顽抗,结果变成了瓮中捉鳖,惨状连连。
可能就要草草落幕。
可惜下午的天,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个时辰不到,竟是下起了泼瓢大雨。
看着大雨如注,王若离心内感叹啊,这雨也下得太及时了吧,而且还下得这么大,自己都有点怀疑,这样的雨,会不会是沐云烟下的,当然只是自嘲地想一想。
没办法,面对这么大的雨,这场山林大火,想不熄灭都难。
雨后,林间还有很多烽烟冒起。一些大火过后的地带,还有一阵阵难闻的烟雾弥漫。
本想以逸待劳,天公不作美,看来只得带队上山了。
王若离带着校尉营,杀上山去。
山上虽然火灭了,但是早已是残破不堪,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一路冲杀,直到山上的大本营,反抗剧烈。
可惜,仙朝军的战力,焉是流寇可比,不过盏茶功夫,就被屠杀而过。根本都不用王若离出手。
最后困守死地的几个流寇头子,眼见大势已去,带着手下残余不多的亲信,跪地乞降。
此情此景,王若离根本不接受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投降。
若是杀人放火了,卑躬屈膝一下投降就能解决,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随着几声号令,血洗当场。
自此,肃清了整个寇王山。全部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此战过后,流寇再也不敢光临玉兰城境内了。就算路过的也得绕路走。玉兰城的流寇之患,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草稿2,会改滴
其实,想要肃清玉兰城的流寇,并不难,但凡有点魄力的仙朝军校尉都能做到。只是没有王若离这么狠,这么干脆。
玉兰城多年来,缺少领袖带领,这才导致为患多年。
但是做出这样成绩的人,自然无人再敢说什么,反倒成就了王若离的一番名声,还有声望。
这一日,玉兰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至少对于王若离来说,是一次灾难。
正是辖制漓山郡的仙朝军部将董勇,也就是玉兰城通判董谊的叔父。
王若离之前立威,打残了董谊,这会儿人家的靠山过来了,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王若离。
董勇闻听侄儿的受伤致残,便即火急火燎地赶来了玉兰城。
见过董谊的董勇,更是火冒三丈,直直地带人冲来了校尉大营。
这个时候的校尉大营,正在用午饭。
等到董勇冲到校尉大堂的时候,王若离还在扒饭。
“李弱,给本将滚出来。”董勇在堂外,破口大喊道。
“快点给我出来。”
“你以为像乌龟一样躲着,就没事了。”
董勇在外面叫嚣了几声,可惜都无人搭理。
堂内的王若离,该吃饭还是继续吃饭,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与七个都尉在用着饭。
几个都尉不免心中有些惴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强势的校尉,这会儿董
勇又来了,只怕这个新任校尉,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看着王若离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下首的岳谟都替他着急了。
更何况仙朝军中,能够当上部将的,那可至少都是通灵级的灵子强者,这样的灵境强者,如何应付啊,岳谟不禁很是担心起来。旁边的闾丘明达,轻轻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稍安勿躁。
闾丘明达听着堂外的董勇叫骂,看着堂内的王若离云淡风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对于这位新任校尉,充满了信心,甚至对他产生了神秘的好奇。这位李弱校尉,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处处透着古怪,透着神秘。
堂外的董勇气急败坏,自己在这边喊话半天,李弱竟然敢躲着不出来,岂有此理,再也忍受不住,灵力一起,御剑而过,直接破门而入。一把灵剑直直插在地上,轻轻颤抖着,似在宣示着威严。
堂外的许多仙朝军士,闻声而来,但纪律所在,只敢远远地观望,却不敢靠近围观。
“李弱校尉,你以为躲在里面,就能逃过一劫。”董勇气势张扬,“今日没能给本将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你这个校尉就做到头了。”
王若离吃完饭,放下碗筷,用湿布仔细地抹了抹嘴角,一切做得是那么得自然不乱,看得进来的董勇一阵生恨,这是在怠慢轻视自己的行为么?
“本校尉没有到堂外,是在给董将军一个面子,一个体面
,怕您下不来台。”王若离淡然出声。
一语说完,下首的几个都尉,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呵呵……”董勇气极反笑,这个李弱实在太狂妄了,这典型的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呢,竟敢这般无礼。
“董谊议事迟到,不甘受罚,不但威胁恐吓本校尉,还动用手下守卫,企图对我不利。”王若离似乎在说着一件事实,“本校尉要不是看在董将军的面子上,恐怕就不是只将他杖责八十军棍了。”说得是一阵的苦口婆心。
“凭你再如何的巧舌如簧也没有用,本将早已知悉事情经过,怪只怪你想立威,但不应该拿我的侄子来立威。”董勇沉声道。
“董将军不该这般帮亲,而不分事情原委,不分黑白。”王若离依旧淡声道。
“哼,今日本将就要好好治理治理手下。”董勇见着这个李弱虽是新来的,但却这般不对付,尤其对自己竟然没有半分敬畏之意,这如何了得,如何让人忍受得了。当下就想出手好好惩治一番,树树威信,顺便替侄儿出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若离也不再多言,况且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多说无益。董勇大老远而来,不可能被一两句客套或者服软的话就能摆脱,今日之局,肯定免不了一场冲突。
几个都尉见着场上两人说不和,就要打起来了,不禁暗暗担心,看来今日校尉大人要遭殃了,要遭受灵境强者的怒火。
草稿3,听说司空那厮已经哭晕在了厕所
随着王若离荡平整个玉兰城的流寇,玉兰城难得地出现了清平和安定。
但是整个漓山郡,乃至漓州,依然还是同样的状态。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王若离夯实了在玉兰城的基础,勤练军队。
流寇清剿,并未结束。
终于在一个月后,王若离带队踏上了征缴其他城池辖境的征程。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王若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流寇之所以称为流寇,更多的则是因为他的流动性。一时的清剿,或许可以保的一时的安宁,但总无法得到最后的清静。
更何况,王若离有野心,有抱负,更加不可能局限于一城一池。
随着王若离连番带人征缴的获胜,同样获得了大量的物资财产。
进一步带动了整个漓山郡的其他校尉,加入了征缴流寇的行列,同时也引来了一些校尉的敌视和嫉妒,甚至直接想要分一杯羹。
政绩和好处都被得到了,这些人自然就不乐意了,况且王若离还过界了。动了大家的蛋糕。
这一日,王若离带着玉兰城校尉营,深入邵宁城。
刚刚凯旋,绞杀一伙流寇,迎面围来三个校尉营的仙朝军。
人心有些慌乱,这是什么情况。
带人前来的三位仙朝军校尉,分别是邵宁城的单奕、上延城的杜嵋、磐安城的谷文亮。
双方僵持着,并没有开战。
几人勒马相商。
王若离一马而来,遥遥相对。
“这位想必就是玉兰城新任的校尉。” 上延城的杜嵋冷声问道。
“不错,”王若离冷然出声,“几位这般作派,不知是何意啊?”
“也没其他意思,只是想要警告某些人一番,手不要伸得太长了。” 杜嵋冷冷地警告
道。
“你们的不作为,就可以放任百姓不管吗?”王若离淡然处之,“本校尉做不到。”
“哼,少假惺惺了,我看你是见如今董勇将军遇难,趁机大弄文章,为了我仙朝军部将一职吗?” 邵宁城的单奕冷不丁地说道。
“我当是为何,原来是眼红了啊。”王若离摇了摇头,轻声笑道。
“哼,你的那点心思,瞒不过我们这些人,更加瞒不过上头。” 磐安城的谷文亮也是不甘示弱。“想要将军一职,还要有那个实力。”
“很是不巧,本校尉刚好有那个实力。”王若离淡定道。
“不识抬举。”谷文亮不满道。拍马而来。纵身起来,一式长枪,直接刺向王若离。一记枪气直指而来。
王若离身子一侧,轻巧避开,剑柄一推,速度迅疾,剑气奔啸而出。
谷文亮见着不妙,以枪相挡,可惜没能挡下,被剑气贯穿了肩胛,直接摔下了马鞍。
后方的杜嵋、单奕见状大惊,没想到这个李弱如此厉害,谷文亮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他击败了,实在太可怕了,两个人大慌, 登时想到了要保持缄默了。
王若离击败谷文亮,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个校尉,又看了看远处三个校尉营的仙朝军,淡然说道:“如果是加入在下清剿流寇的行列,为百姓谋福利,在下拍手欢迎。但若是存心找茬,那么休怪在下翻脸不认人。”
王若离目光扫了扫杜嵋、单奕,两人非常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这种时候,确实还是武力威慑,来得最为快捷,最为有效。
王若离整队完毕,带着校尉营军士,潇洒从容地离开。
几个都尉自信地看着杜嵋、单奕二人,根本不敢怎么样,不禁在心里生出一股自豪。
漓山郡虽然守备的部将遇难,但是随着王若离的
连连外出征战,流寇荼毒,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附近的城池的校尉,大多加入征缴的行列,倒也没人再敢眼红王若离。
随着这段时间,王若离也是积极地扩充校尉营,由原来的五百多人,增加到了七百人。与手下的七个都尉合作,也越发默契。
北来的鸿雁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时节已经到了深秋。
这一日,校尉大堂外,来了一小队人马。
那是传令宣谕的令官。
王若离亲自带人过去相迎。
前来传令的令官,是个年轻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李将军,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进堂内说话。”令官笑脸而来,看起来极为和气。
王若离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校尉,对方为何唤作将军。
对方的年轻人,似乎看出了王若离的疑惑,朗声笑道:“李将军不用疑惑,今日本令官前来,便是宣带来临漳王的最新任命。”
任命原玉兰城校尉李弱,为漓山郡驻守部将,总领漓山郡及其治下玉兰、邵宁等十二城。望李将军多加努力。”
王若离闻言,总算明白,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王若离身后的几个都尉,听着不禁一阵喜悦,没想到校尉大人这么快就升职了。为王若离高兴。
宣读完任命,青年倒是和王若离攀谈起来,拉起了家常,话语之间,颇为亲近。
青年知书达礼,谈吐有度,看起来教养很好。
闲聊之间,王若离才得知,原来这个青年名叫张百渠,乃是临漳王的孙子,出自临漳王次子张二葫。两人聊话中,不禁有些亲近起来。
张百渠在校尉大营,一待就是大半个下午,直到暮色将近,这才起身告辞。
如今已是部将了,之后的治所,可能就要搬去漓山郡的郡府所在,漓山城。
草稿4,待改
王若离抽调闾丘明达、许纳福等人,组成了一支五十人的亲卫营,带着前往漓山城。
整顿好玉兰城之事,月后,王若离前往
路上。
“最近的漓州,似乎很不太平。”闾丘明达走在后面,想着说道。
“哦,怎么说?”王若离不禁问道。
“将军想必有所耳闻,漓山郡原驻守部将董勇,在回漓山城的路上,遇刺身亡?”闾丘明达淡声说道。
“这个自然。如今本将正是顶替他的位置。”王若离淡声道,心里有些警觉。
“其实不止董勇,据小道消息传言,半个月来,漓州九郡的部将,除了董勇,还有其他两人遇刺身亡,一人受伤。”闾丘明达眼里有些忧虑道,“属下斗胆猜测,这次情况,肯定是有预谋的。”
“既然如此,那将军前去漓山城,岂不是很危险,恐怕也会遭遇行刺。”身后的许纳福闻言,担忧着道。
“不错,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将军还是要多提防一些。”闾丘明达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并非是行刺之事泄露,王若离倒是一片坦然,没有畏惧,“不过,为将者,哪能畏首畏尾,明知危险,固然还是要顶上去。”
一行人,继续朝着漓山城而去。
漓州,因为境内有一条漓水而得名,漓水是漓州境内最大的河流,自西向东,蜿蜒贯穿整个漓州。
漓山郡位于漓州西部,属于漓水上游位置。
这一日,一行人行经漓水,见到漓水两岸布条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将通行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在做什么节日吗?
王若离对于漓州当地的习俗不熟。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民众在干什么。
旁边的闾丘明达,解释道:“这是在祭拜水神,求福少灾。”
水神?王若离闻言自然不信,能够称为“神”,乃是涅境三重的太神大修,自己生平所见,仅红枫魔君一人。至于涅境大修,莫说这个漓州,便是整颗崇明星估计都找不到一两人,更不用说是太神大修了。更何况如此强者,又怎么可能会来这条漓水当一个水神。
瞧着当地的民众,这般大张旗鼓,一定煞有其事
的样子,瞧这模样,恐怕不仅仅是一个信仰神祗,恐怕这个所谓的“水神”估计是存在的,不然不会引来这么多的民众。
夜色薄暮,王若离一行,也在当地,包下一间客栈。
当晚,漓水边上的祭拜仪式,还在继续,而且比起白天更为热闹。
王若离心中不禁感叹,战乱之际,百姓生活和生命没有着落,反倒更容易被这些所谓的神祗蛊惑。此情此景,自己却是越发不能不理会。
王若离带着闾丘明达、许纳福来到岸边。
岸边火把通明,一些声望权势之人,在水面架了一个祭坛高台。长宽逾十丈,规模宏大。
上面站着许多自发组成的乡民。
在跪拜行礼,开坛做法,接着,**部分,乡民们押着十个年轻男子,上了高台。
只见这些青年男子,一个个长得清秀俊朗,仪态不凡,不过此时却是一个个哭哭啼啼,万分不愿,被狂热的乡民拉着上去。绑在了十根大柱子上。这些青年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王若离有些不解,示意了一下闾丘明达。
闾丘明达连忙询问旁边的一个年老的乡民:“老丈,这是要干嘛,怎么把人绑上去了?”
“你们是外地的吧?”年老乡民一脸的嫌弃,“这是在献祭,每年只要献上十个英俊青年给水神,水神就会保佑今年五谷丰登,没有战乱。”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们也信啊,而且还牺牲人命。”闾丘明达不解道。
“胡说八道,水神法力无边,保佑一方百姓安康,是保护我们的神,区区十个英俊青年,又有什么大不了。”年老乡民闻言,却是义愤填膺,“阁下要是再出言不逊,老夫可要跟你翻脸了。”
“是是是,是在下失言了。” 闾丘明达连忙赔笑道,“不知,祭拜大典上,水神会不会显露真身,出来普度众生啊?”
“呵呵,你这就问对了,每年此时,水神都会出来布施恩泽,这个时候都可以大胆提出心愿,水神会帮忙实现。” 年老乡民憧憬道,“很快的,等待会献祭之时,水神就会出来了。”
“多谢老丈告知。”闾丘明达谢声道。
两人的对话,王若离通过神识,早已探知,
看来这个“水神”不是一个善茬。至少修为应该不凡,而且还精通水性。
只是,王若离绝不愿意看到自己镇守治下的漓山郡,出现这样的祸端毒瘤,必须根除。
又过半晌,高台上的献祭仪式终于开始了。
两岸的乡民,都格外激动,似乎能见到“水神”现身,是一件莫大的荣幸之事。
王若离粗粗地查看两岸乡民,黑压压的一大片,至少上万人。这还是狂热的,至于沿河岸往内,还有大批前来拜见的乡民,只怕不下数万。
王若离心内大惧,这样一个“水神”,就引来这么多的人的相信,这股力量实在不容小觑。
高台上的人群齐声呼喊,震彻水面。火光大亮。
这时候,漓水水面,破开拍出一道巨大的波澜,朝着高台卷袭而来,却在到达高台之后,朝着两边分开,激起了大片浪花。
王若离散出神识,感知着远方的漓水水里,有着一条粗壮的带着鳞片的尾巴,在水里又是一卷,顿时,一条土黄水柱卷到高台之上,将高台上的那些木柱全部卷起。
土黄水柱有如绳索一般,卷着一拉,便将十个木柱,连同那十个英俊青年,往水里拉去。
王若离眉头一凝,此时不能等待。御剑临空而来。
当下残殇飞出,速度迅疾,朝着土黄水柱直砍而至,灵力充沛,当即便将水柱斩断。
旁边的闾丘明达见着王若离的凌厉出手,这才明白,为何当日王若离会那么容易击断董勇的灵剑,原来自家的首领,也是一位灵境强者。
周围之人见到水柱被斩断,都是发出惊讶声。各式神态都有。
王若离看着水中,一副沉静。仿佛周身滋生一副万夫难挡之势。
漓水里面的“水神”被斩断,似乎特别生气,顿时漓水水面狂风暴卷。水潮涌动。
岸边之人见到这样的大浪,一个个跪倒在地,哀声求饶,口口声声恳求着水神不要动怒,不要惩处之类的话。
更有人诧异,竟然有人胆敢挑衅水神的威严,瞧着御剑飞起的那个人,竟是想要与水神对战的模样?
漓水水潮涌动,似乎要将两岸淹没一般,这般场面,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草稿5,肯定会改滴~
“哼,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吧!”王若离面色冷峻,长剑划出,两道刚猛的剑招当即发出,迅疾连发,“枫生”生“枫落”,朝着水面冲刺而下。
一条粗壮的尾巴一扫,与秋枫剑招正面硬抗。
但见尾巴虽然强大,但是被秋风剑诀这么打击,还是抵抗不住,悠地一颤,似乎还有几滴血水溅出。
水下传来一声痛呼。鼓弄的潮水有些平缓下来。
水面破开,冲出一个妖里妖气的青年,面色发白,带着青色,冲出水面,冷眼盯着王若离。
两岸的乡民,见到,接连呼出声音:水神。
“阁下是谁?”妖气青年看着王若,寒声斥道,“胆敢破坏漓水祭礼,简直是不知死活!”
“在下漓山郡守将李弱。”王若离淡淡说道,“倒是阁下以水神之名,愚弄百姓,祸患乡里,才是罪无可恕。”
“本水神,岂是你等如此轻视!”妖气青年更加愤怒。
“就凭你也配称神,不过是一条水蛇罢了。”王若离神识扫查,再加上之前的尾巴交锋,断定对方应该是一条水蛇成妖。不过,修为却是不容小觑,恐怕至少是一个开光级灵伯强者。
“胆敢干预神祗,藐视神威,罪加一等。”妖气青年威势凌人,爆发出来。
四周的乡民见着王若离这般藐视水神,纷纷破口大骂,若非王若离驭剑飞到漓水上方,只怕这些激动的乡民,就要冲上来将他一顿围殴了。其中几个激动的乡民跳进水里,朝着王若离这边游来。
王若离心内恼怒,不仅厌恶这些乡民的愚昧,也愤恨这只蛇妖的蛊惑乡民之举。
“一个守将,就敢如此藐视神威,今日本神便替天,好好惩罚你这个无知之徒。”妖气青年说得一脸的大义凛然。
两手卷起,盘绕,一股青气蔓延而出。凝聚成箭,朝着王若离直射而来。
看着漫天飞扬激射的青色箭矢,王若离脸色沉稳,展开秋枫剑诀,频频分扫,“秋风扫落叶”,大肆扫荡而出。
虽然频频击碎这些青色箭矢,但是对方乃是蛇妖,王若离担心这些青气化成的青箭会有剧毒,所以频频改变身法,转换位置,不敢被这些青气靠近。
岸上,闾丘明达、许纳福两人见着王若离大战蛇妖,不禁脸色动容,之前一直猜测自家的首领很厉害,但没想到,竟有如此实力,竟能与灵伯强者对战,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至于岸上的乡民则是表现不一,有些知道了王若离乃是仙朝军守将,对他不敢轻视;有些则是见到此人竟能和水神激战,不禁猜测,难道是其他的神?还有的则是依旧破口大骂,恨不得将王若离撕成几片。有一些则是产生了动摇,见着水神并非无敌,同样还是有人可与之对抗。
水上,两人激动良久,始终难分高下。
王若离借着身法速度,有效地在妖气青年身侧游走,频频发出强猛的剑招,让妖气青年手脚大乱。
好在王若离毕竟境界落后,虽然速度不错,可是还是没能对妖气青年造成太大伤害。
王若离不禁有些感喟,这只蛇妖竟然如此难缠,比起以前遇到的其他灵伯强者,似乎还要强上数倍。莫非妖类的修者,同等境界之下,都要强过人类?王若离心下对此有了提防。
两人相持不下,妖气青年却是心头愤懑异常,自己竟然久久没能拿下这个守将,这对自己身为“水神”,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耻辱。
当即,妖气青年在以及大拼之后,落回水里,化出本体,是一条长有十丈的大水蛇。
当然,因为是在水里,除了与之交战的王若离,其他人是没有看到妖气青年幻化原形的。
水浪滔天,席卷着奔向王若离。
王若离身形飞掠,一剑破开风浪,直冲而下,手头剑式不减,划刺而出,“枫落”而落。
可惜,这一次,蛇妖不像第一次那样没有防备,被王若离击伤,这一次灵力奔腾,相互硬碰,只是微微退后了一些。
王若离灵力空间一招,登时亮出八把长剑。现在王若离都是随身带着多把长剑,毕竟自己学会穷末剑阵,没有多剑配合,就等于徒劳。
穷末剑阵,齐起而飞,攻击而至。尤以剑首的残殇剑,最为灵力的威势。
穷末一剑。
蛇妖奋力相抗,双方这一次大拼,激起了汹涌大浪,仿佛在水中央突然破开。
强猛的冲击,王若离忍不住往后倒飞数丈。至于水中的蛇妖则是,被重击,往后倒退,蛇身一拧,似乎遭受创伤。水中溢出几道血丝。
蛇妖瞧着王若离难以对付,不敢再耽搁,当即一甩蛇尾,卷起一道巨浪,往王若离喷来,自己则是蛇身一动,望着漓水深处游去。
王若离一记秋枫剑诀,击落蛇妖卷来的水浪,跃身在空,踏着残殇灵剑。俯视着下方的水域。
神识铺开,可惜再也探寻不到蛇妖的下落。这蛇妖跑得可真快啊。
王若离踏剑站在漓水上方,恍如天神一般,最主要的,还是打跑了蛇妖,也就是所谓的“水神”,一时之间,让两岸的民众陷入一阵思想的混淆,莫非之前信错了,或者以前被骗了,或者眼前之人比水神还要厉害?
岸边的民众,倒是再也不敢怒骂王若离了。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惧怕,还多了一丝敬畏。
携着这般姿态,王若离让乡民,强行拆掉了祭坛高台,喝散了这次的集会。
在漓水对岸的一处角落,站着几个风姿卓越的青年。正是红裳一行四人。
“看来这个漓山郡的守将,还有些本事,没有那么好对付。”黄裘看着水面战斗的余波,忍不住说道。
“暗杀漓州守将一事,是听雨楼接的活儿,我们没必要趟这滩浑水。”右侧的紫衣忍不住道。
红裳则是看着水面御剑的那个身影,似乎印象中,朦朦胧胧感觉有一丝熟悉之感。
“放心,既然我已经夸下口,答应了任楼主,我就会办到,我会小心行事,一个仙朝军部将,我堂堂的箜篌阁白冠使者,还是应付得来。”白冠自信满满地道。
“红裳,怎么了?”紫衣瞧着红裳的神色有些不对,不禁问道,“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我是觉得这个部将,透着一丝古怪,还是小心为上,不可阴沟里翻船了。”红裳连忙说道。
“放心吧,我白冠也是泥塑的。”白冠有些气恼道,搞得自己好像不如这个部将似的。心中微微有些生气。
“小心一点。”紫衣还是小心地叮咛道。眼里满是眷恋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