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樱庭由美
心中将各种情况都思索完了之后，楚新蒲开口说道：“真的不好说。”
“不好说？”
“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我的加入，并不会改变什么？”纪婉问道。
没有自己的事情，康剑和尚子实是难分高下，有了自己之后，依然如此。
那么岂不是显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
纪婉肯定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你的出现，是会改变一些东西，但是说实在的，改变的不会太多，毕竟康剑不是酒囊饭袋。”
“可我也不是啊，培训班考核，我并不比谁差。”纪婉反而是有点不服输的样子。
其实也正常，她这样一个现实理智，连爱情都不需要的女人，自然是强势些的。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且你心里也非常清楚，不然你何必问我这个问题呢？”楚新蒲反问说道。
他知道纪婉肯定想得明白，不然直接就答应尚子实了，有何必还要问一问楚新蒲？
既然你问了，就说明你自己也看不清，也不能下结论。
听完楚新蒲的话，纪婉叹了口气说道：“今日见面，原本是想要你说两句，给我当定心丸，谁知道你却说这样的话。”
“你想要吃定心丸，我现在可以给你说一百句，但是我不能骗你。”楚新蒲认真说道。
“谢谢。”纪婉也知道楚新蒲是为了她好。
“如何取舍，怎么选择，都在你自己，但有一点，他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楚新蒲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担心纪婉到时候和尚子实走在一起，想要他出手帮忙对付康剑。
帮纪婉别的事情可以，但是这件事情不行。
“我不会为难你的，他们两个都明白的道理，我会不明白吗？”纪婉瞪了楚新蒲一眼。
“不过只要分了胜负，就不要赶尽杀绝了，我的宪佐班虽然没有宪佐队位高权重，但也能混口饭吃。”
“我可不去。”
“我知道，你老人家是宪兵队本部的，瞧不上我宪佐班。”
纪婉被逗笑，心情好了不少。
她转而说道：“我再想想吧。”
“慎重些。”
“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尚子实。”
“你放心，我守口如瓶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就怕你卖友求荣。”
“就算是友，那也是尚子实。”
“那我算什么？”
“利益合伙人。”楚新蒲的话，让纪婉想要打人，不过楚新蒲已经躲开了。
“走了，又想不通的可以找我，不过咨询的话下一次就要收费了。”
“想得美你。”纪婉在背后喊道。
从宪兵队本部离开，楚新蒲就回去汉口宪兵队，和鹿野健次郎还有星野清川汇报一下，前去告状的事情。
至于羽渊武泽为什么会替樱庭由美解释这件事情，依然是一头雾水。
被纪婉打了岔，也没想太多，回到汉口宪兵队，还是稀里糊涂的。
去和鹿野健次郎汇报羽渊武泽的态度，鹿野健次郎听后也不满意，可是也不能继续说什么。
鹿野健次郎只是说道：“等着看，警察厅这边怎么应付吧。”
“班长，怕只怕是雷声大雨点小。”楚新蒲从羽渊武泽态度上，就能判断出一二了。
鹿野健次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不是很开心。
但事已至此，没别的办法，只能等宪兵队本部这里的消息了。
汇报完了之后，由鹿野健次郎转达给星野清川，楚新蒲便回去自己办公室。
想不明白羽渊武泽的意思，楚新蒲干脆不想了，他给樱庭由美打了一个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
他想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樱庭由美，看看她会不会明白。
一直等到晚上，楚新蒲去诊所接樱庭由美。
他过去的时候，李茹都已经下班离开了。
“新蒲君。”看到楚新蒲，樱庭由美开心的喊道。
“就你一个人吗？”
“今日没什么病人，就让李护士先走了。”
“那行，我们也走，我来关门。”
关门诊所的门，和樱庭由美去了一家常去的饭店吃饭，点了几个招牌菜，两人就随意聊起来。
等到菜上齐，吃了一半之后，楚新蒲装作不开心的说道：“我都说了我是信任由美你的，你还需要找羽渊课长帮你解释吗？”
樱庭由美被楚新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的是一头雾水。
看到樱庭由美不明白，楚新蒲说道：“你还装糊涂。”
“新蒲君，你说羽渊课长，帮我解释？”
“是啊，我今日去宪兵队本部的时候，羽渊课长专门和我解释了这件事情，肯定是你找羽渊课长的吧。”楚新蒲表现的很好，仿佛这件事情就是自己猜测的这样。
其实他知道，樱庭由美肯定是不会找羽渊武泽说这件事情的，今天的解释就是羽渊武泽自己的意思。
樱庭由美心里也清楚啊，自己根本就没有找过羽渊武泽。
她没有去兴师问罪，更加不会去让羽渊武泽帮自己解释了。
毕竟她和楚新蒲已经相互坦白，根本就不存在误会。
但是她觉得，楚新蒲肯定不会骗自己，今天的羽渊武泽一定是替她解释了。
只是羽渊武泽，为什么要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
楚新蒲盯着樱庭由美，他也想要知道这个问题。
突然，樱庭由美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
羽渊武泽让她留在江城，羽渊武泽还帮她解释。
这岂不是表明，羽渊武泽是默认她的心里想法，甚至是是在推波助澜？
羽渊武泽觉得自己的心思，楚新蒲猜不到，确实猜不到。
可是樱庭由美不同啊。
羽渊武泽顺水推舟，一直推的就是樱庭由美，她现在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但是明白之后，你让她怎么和楚新蒲解释，心里已经是羞的不行，还带着欢喜。
楚新蒲一直在观察樱庭由美，发现樱庭由美的脸，居然是越来越红。
但是今日根本就没有喝酒啊。
然后樱庭由美也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楚新蒲出言问道。
樱庭由美急忙抬头，将自己心中有些羞人的想法压下去，说道：“或许是羽渊课长，担心你我之间有芥蒂，所以帮忙解释吧。”
楚新蒲也有过这样的猜想，但是他总觉得羽渊武泽不会这么闲，可是樱庭由美也是这样说，让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
再者说了，樱庭由美很奇怪啊，这种事情，你脸红什么？
第五百二十九章 死不承认
樱庭由美心里现如今已经是猜透了羽渊武泽的意思。
因为羽渊武泽没有料到，楚新蒲会和樱庭由美说这件事情，毕竟在他的眼中，楚新蒲和樱庭由美还不能互相坦白身份。
正是因为如此，导致楚新蒲告诉樱庭由美这些之后，她就反应过来了。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对楚新蒲言明，导致现在楚新蒲觉得她有些奇怪。
只是楚新蒲并不能对这件事情，表现出太多的兴趣，既然樱庭由美已经给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楚新蒲也就不再多言。
看到他不问，樱庭由美松了口气。
刚才的她，是既紧张又欢喜。
羽渊武泽的态度，让樱庭由美看到了希望，好像这件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办。
对于羽渊武泽为什么会支持她，甚至是暗中帮助她，樱庭由美没有去细想。
在她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这个态度，就足够了。
这个态度是什么？
好似是将一块压在樱庭由美胸口的石头，抬走般一样，让她觉得一片光明。
后续的吃饭中，樱庭由美兴致很高，吃了不少。
和楚新蒲回去的路上，也是兴高采烈，甚至都有点蹦蹦跳跳。
对于羽渊武泽之前的欺骗，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那不会。
起码樱庭由美之后和羽渊武泽接触的过程中，她会留一个心眼，免得被羽渊武泽再次欺骗。
将她送回去之后，楚新蒲一头雾水的离开。
为什么樱庭由美如此开心？
楚新蒲最后甚至是想，会不会是羽渊武泽帮忙解释，让这件事情更加清白，所以樱庭由美才如此开心？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起码楚新蒲没有看到什么危险。
一觉醒来，人还没有走到宪兵队，在大门之外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警察厅的人，对于宪兵队调查出来的东西，是死不承认。
“你说警察厅死不承认？”楚新蒲对面前的陈望问道。
陈望今天一早，就等在这里，和楚新蒲汇报这个消息。
“宪兵队本部，已经展开调查，还询问了警察厅的人，可是他们死不承认。”
“这些消息可都是警员说出来的。”
“警察厅说我们是屈打成招，栽赃陷害。”
“他们是死鸭子嘴硬，之前将消息透露给你的那个警员呢？”
“死了。”
“死了？”
“属下打听了一下，说是失踪了，肯定是被警察厅杀人灭口了。”
“他们下手倒是快。”
“好像他们知道我们能拿到证据一样。”陈望不甘心的说道。
他们当然知道了，不管楚新蒲给不给尚子实透露这个消息，李忠也会未雨绸缪的。
“班长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班长还没来。”陈望的意思自然是还没有来得及汇报。
楚新蒲迈步进去宪兵队，等到鹿野健次郎过来，跑去办公室汇报这件事情。
其实鹿野健次郎一点也不好奇，这些应对方式，他猜得到。
“敲山震虎，这一次的事情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不老实点，有他们吃苦头的时候。”鹿野健次郎说道。
看鹿野健次郎的样子，楚新蒲认为他已经是从宪兵队本部这里收到了消息，可能这一次的事情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不可能真的将警察厅赶尽杀绝，也就是敲打敲打，日后老实一些就行了。
楚新蒲自然也是和陈望一样，表现出自己的不甘心。
他肯定是需要不甘心的，毕竟警察厅一直找他的麻烦不是。
发牢骚，就要发到位，楚新蒲说的鹿野健次郎都有点不耐烦了。
“行了，事已至此，他们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放心吧。”
“有班长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
“下去吧。”
“是。”
看到鹿野健次郎不耐烦打发自己走，楚新蒲老老实实离开。
只是他刚回到办公室，却发现鹿野健次郎也离开了。
并不是去星野清川办公室汇报有关警察厅的消息，反而是离开了宪兵队。
他不汇报这件事情，楚新蒲能理解，毕竟鹿野健次郎都能得到消息，星野清川没有理由得不到。
但是他刚来宪兵队，怎么就走了？
不过人家是特高班的班长，位高权重，迟到旷工早退什么的，不是楚新蒲能管的。
看了一眼也就算了。
在宪兵队处理一下工作，处理到下午，陈望又跑了回来。
“班长，有消息。”
“什么消息？”
“警察厅承受不住宪兵队本部调查的压力，说一切行为都是下面的警员私自行动，他们并不知情，已经将这个警员给杀了。”陈望说道。
替罪羊？
楚新蒲还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没有想到反而推出来了一个替罪羊。
略做思考，楚新蒲认为，是宪兵队本部的意思。
警察厅这一次的行动，其实宪五十岚大佐和羽渊武泽心里是清楚的。
他们说宪兵队是屈打成招，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为什么将消息告诉陈望的警员却失踪了？
所以说，这件事情，真相大家都清楚。
宪兵队本部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也必须要给警察厅一个教训，让他们涨涨记性。
警察厅恐怕也明白这个意思，推出来一个替罪羊，直接杀了，给宪兵队本部一个交代。
这个行为，会让下面的警员，得到教训。
让他们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就算是警察厅的长官命令你做，你也要考虑考虑，事发之后，他们会不会拿你当替罪羊。
随着替罪羊被杀，这件事情才算是完全落下帷幕。
警察厅也虚情假意的给宪兵队道歉，至于被宪兵队抓了的三个人，警察厅连问都不问。
这三个人，都已经将秘密说了出来，还提供了证词。这些证词警察厅的人也看了，说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生怕比别人少说一点。
警察厅恨不得他们死，现在还救他们做什么？
警察厅不问，宪兵队可不会装作忘了这些人。
第二天，鹿野健次郎就下令，全部杀了，尸体送回去警察厅。
这些人没了价值，不可能关起来，更加不可能放了。
那么就只能杀了，送回去警察厅，让警员看看，和汉口宪兵队作对的下场。
第五百三十章 李忠的城府
杀人送尸体的事情，鹿野健次郎交给了楚新蒲。
楚新蒲还不能拒绝。
毕竟在大家眼中，楚新蒲对警察厅的敌意是最大的，警察厅一直想要对付他。
现在有一个让他报复警察厅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所以面对这个任务，楚新蒲是悻然接受。
却没有亲手杀人。
杀的人是汉奸，可是杀人并不会给楚新蒲带来快感，他是抗日战士，他更想杀的是日本人。
所以交给了陈望，让他去解决杜町三人。
楚新蒲都没有去，免得听到杜町等人的叫喊。
很快，陈望就从审讯室中出来，说道：“班长，都已经弄好了。”
“拖出来，装车，给警察厅送过去。”
“是。”
尸体没有多少血，陈望知道要将尸体送过去，担心太多血弄的到处都是，所以选择用绳子，将几人勒死。
窒息死亡，干净是干净了不少，但杜町等人死前的痛苦，却被放大了无数倍。
尤其是你亲眼看到你前面的人被勒死，明白下一个就是你，你拼了命的叫喊，却无济于事。
当带着另一个人体温，和皮肤碎屑的绳子，贴到你的脖子上时，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走上这一条道路呢。
尸体很快被装好，楚新蒲带人开车，去送给警察厅。
来到警察厅，楚新蒲也不进去通报，直接让人将尸体抬出来，扔在警察厅大门口。
那些警员看到他们，是恨得牙痒痒，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警察厅这两天遇到的事情，他们清清楚楚，心有余悸。
警员只能跑进去通知，很快李忠走了出来。
看到李忠，楚新蒲笑着上前说道：“李兄，警员给你们送回来了，只可惜……”
楚新蒲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忠就说道：“一点也不可惜，这些人死有余辜，还想要坑害老弟你，我都恨不得上去再给两脚。”
“李兄言重了。”
“为兄也是后怕不已，怪自己没有早点识破他们的计划，好在老弟你没事，不然我可要自责死了。”
楚新蒲不得不说，这李忠还真是有城府。
将警员的尸体，直接送上门，大张旗鼓的放在警察厅大门口。
换一个人，早就气的跳脚，破口大骂，恨不得和楚新蒲赤膊上阵打一场。
可是李忠呢？
却还能说出这些话，楚新蒲觉得尚子实和李忠合作，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说好吧，确实很好，毕竟你的合伙人是聪明人，有能力，能让你省却很多麻烦。
你说不好吧，那确实也不好，这样的合伙人，你敢完全相信他吗？
原本以为今日送尸体回来，会闹上一场，陈望带了不少宪佐呢。
而且刚才一下车，陈望立马就警觉起来了，宪佐也是，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随时准备应付冲突。
谁知道，居然是如此。
既然是这样，楚新蒲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了，警员那种想要杀死他的眼神，也不好受。
和李忠寒暄完，楚新蒲就上车回去。
看着楚新蒲离开，李忠连看都没有看地上的三具尸体，直接说道：“处理一下。”
警员急忙上来处理尸体，难免有种代入感，心中戚戚然。
回去警察厅的李忠，还没有进厅长的办公室，就听到了里面摔茶杯的声音。
李忠喊了报告进去，开口说道：“厅长，这都已经是这些天来的第三个茶杯了。”
厅长也不接话，只是问道：“人走了？”
“打发走了。”
“小小宪佐班班长，也敢来这里耀武扬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李忠知道厅长心里有火，不说这件事情，只是说道：“厅长，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可是如果当时调查没有结果，直接告诉宪兵队本部实话，不去想着陷害宪佐班，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啊？
只是现在警察厅里，可没有人说这些，毕竟当时的提议，是大家都同意的。
人啊，就是这样。
总是想着能有更好的结果，等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时候，才会后悔。
厅长冷哼一声说道：“卫康之死，现在调查的没有任何结果，钟书山的同党，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丢人可丢大了。”
“这件事情还要继续调查吗？”李忠问道。
“你怎么看？”厅长询问。
这段时间，厅长渐渐发现了李忠的才能，对他也比较信任。
李忠分析说道：“钟书山的同党，和卫康之死的凶手，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现在我们不好确定。”
“就算不是一个人，也肯定是同党。”厅长说道。
“厅长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钟书山的同党肯定知道了消息，我们想要继续调查抓捕，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就这样了吗？”厅长有些不甘心。
李忠继续说道：“但是卫康卫署长的死，应该是警署内有卧底泄露消息，或许可以继续调查，只要调查到这个人，就能顺藤摸瓜。”
到现在为止，李忠认为，卫康的死，还是因为警署警员泄露了消息。
毕竟卫康的计划是很保密的，除了警员知道的人并不多。
虽然当时外面还有宪佐班的人，但是卫康自己派人，开着空车出去，戏耍宪佐班的人，宪佐班当时大部分都被引开了。
门口就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而且当时他们都还没有离开警署门口，警署内的警员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就算是掌握了卫康躲藏之处，想要通风报信，也没有时间啊。
所以李忠认为，泄露消息的人，还是在警员之中。
至于楚新蒲，当时是在房间内，谁也不知道他离开过，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这个细节。
厅长听到李忠说内鬼还在警员之中，他立马说道：“我派你去警署，调查这件事情，务必要给我调查清楚。”
“是厅长，属下定当尽力。”
李忠明白，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虽然李忠在警察厅，地位不低，但是手里没有实权。
现在厅长注意到他，只要能将这一次的任务调查好，他的机会就来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你有后手吗
如同钦差大臣一样，李忠空降汉口警署。
警署新任署长，还有警员，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好。
毕竟警察厅利用杜町的事情，暗中试探他们这些警员的消息，现在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你指望他们能对上面派来的李忠，有什么好感吗？
所以说李忠这一次的任务，难度不小。
可李忠有的不是气馁，反而是更加富有斗志，必须要有难度的工作，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从今日起，李忠这些时日，恐怕就要在汉口警署度过了。
这个消息，楚新蒲当天晚上就收到了。
他将尸体给警察厅送了回去，没有发生冲突，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毕竟警察厅现在不敢再乱来了，宪兵队本部的敲打，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呢。
他们不找楚新蒲的麻烦，反而是派了李忠去汉口警署。
当楚新蒲知道李忠去了汉口警署之后，他就知道，警察厅并没有放弃调查卫康的死。
因为总不能是让李忠去接任警署署长的吧？
楚新蒲心里也明白，警察厅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想要调查到一些东西，来挽回自己的形象。
所以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从现在开始，楚新蒲就要专心负责白鹭洲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之前因为警察厅的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现在警察厅的事情解决，任务就要提上日程。
但是之前也不算是耽误，反而是阴差阳错，推动任务的发展。
宪佐队现在进入僵局，楚新蒲想要用尚子实来打破这个僵局，李忠是关键点。
也不知道现在尚子实和李忠合作到了哪一步，同样也不知道纪婉心里是如何想的。
僵局不破，白鹭洲这里难有动作。
想到这里，楚新蒲打算再打听打听消息。
这一次他不找尚子实，转而找了康剑。
和康剑约了见面，楚新蒲提前去等着。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看到康剑进来，楚新蒲出言喊道：“这里。”
康剑迈步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笑着说道：“听说你前两天挺威风啊，在警察厅门口是大出风头。”
“你可别笑话我了。”
“我这还真不是笑话你，警察厅这里现在对你可不敢轻举妄动了。”
“那再好不过。”
“今日叫我来做什么，炫耀你这几日的功绩吗？”康剑问道。
康剑今天来，根本就没有解释一句，他不知道杜町消息的是假的这件事情。
因为在康剑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虽然这件事情，差点害了楚新蒲，但是他并不知情。
他是愿意帮助楚新蒲，承担了很大风险去帮忙调查的，他没有加害之心，他相信楚新蒲清楚。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解释呢。
如果他解释了，那么真的假的，还重要吗？
康剑就是这样的人，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你相信我，那么你就选择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会费劲口舌去解释。
正是因为了解康剑的性格，所以楚新蒲今日，一句都没有提杜町消息是假的这件事情。
没必要。
他真的怪康剑的消息，差点害了自己吗？
他不仅不怪，他心里还要感谢康剑，如果不是他，顾青稚这里不汇报消息，羽渊武泽岂不是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
“我这里的功绩，根本就谈不上炫耀，连抗日分子的影子都没有抓到。”楚新蒲自嘲的说道。
“我这里大差不差。”
“我今天就是想要和你聚一聚，问问你的情况，这些日子忙，也没有顾得上。”
“老样子。”康剑很简单的说道。
“我前些日子去宪兵队本部，见到纪婉了。”
“你就是要通知我，他们在一起了？”康剑问道。
他认为，楚新蒲可能今日是来通知自己这件事情的，毕竟纪婉和尚子实站在一起，对他是有影响的。
康剑看着眼前的楚新蒲，心里有一丝感动。
他的消息，差点害了楚新蒲，虽然他是好心好意，但现实情况是差强人意。
可楚新蒲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要告诉他有关纪婉和尚子实的事情，表现出对他的关心。
尚子实同样是楚新蒲的朋友，楚新蒲现在告诉他这个消息，心里压力肯定是很大的，康剑甚至能体会楚新蒲的纠结。
不告诉，担心一个朋友安危。
告诉，又觉得愧对另一个朋友。
这种纠结，是非常不好受的。
不好受？
其实楚新蒲心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过是在借机将话题带到这件事情上，来打听一下宪佐队的情况罢了。
所以楚新蒲根本就没有理会康剑的脑补，他继续说道：“纪婉还没有答应尚子实的追求。”
“没答应？”
“纪婉明白尚子实的用意，她在考虑，她问我加上她，尚子实的胜算有多少。”
“你怎么回答的？”
“皆有可能。”
“你这么看好我吗？”康剑笑着问道。
“你还笑得出来？”
“你不是说了，就算是纪婉站在尚子实这里，我也有赢的可能，再者说了，纪婉这不是还没有同意吗？”
“你怎么知道她之后不会同意？”
“那是她的事情。”
“那你呢？”楚新蒲问道。
“我怎么了？”
“尚子实都知道左右借力，你就这么傻乎乎的？”楚新蒲好似关心一问，看似替康剑着急。
其实不过是想要借口打探一下，康剑有没有底牌。
他需要的是打破宪佐队的僵局，如果康剑这里也有后手，那么这个僵局可能依然会维持平衡，很难被打破。
“你让我去追求纪婉？我可不行。”康剑的回答，显然不是楚新蒲想要的。
楚新蒲继续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你都说了纪婉并不是胜利天平上，一锤定音的砝码，我何必白白牺牲呢。”
“你还白白牺牲，你是占便宜吧。”
“这便宜给尚子实占吧，免得他到时候输了一无所有，起码还能抱得美人归。”
也不知道康剑是没有底牌，还是不愿意说出来，总之他的回答，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第五百三十二章 联手调查
看到康剑这模样，楚新蒲继续说道：“纪婉不够分量，警察厅呢？”
“警察厅？”康剑有些疑惑，不明白楚新蒲突然说出来这件事情做什么。
“你不是有眼线在警察厅之内吗，难道没有听到消息？”楚新蒲问道。
看样子康剑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消息，面对楚新蒲的提问，第一时间没有做出回答。
毕竟李忠和尚子实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在警察厅内也不会大肆宣扬，所以康剑没有收到消息，是正常的。
“警察厅怎么掺和进来了？”康剑问道。
纪婉的事情，他觉得其实影响不大，可是警察厅就不一样了。
看到康剑来了兴趣，楚新蒲继续说道：“之前因为抓捕了警员，李忠上门找过我，当天晚上尚子实也联系了我。”
“你认为两者有关系？”
“李忠也是我们同期的学员，他可能找了尚子实来帮忙，尚子实既然答应了他愿意帮忙，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楚新蒲将这个消息抛出来，无非就是想要看看康剑的反应，到底有没有底牌和后手。
康剑当然明白楚新蒲想要说的意思，尚子实答应李忠的请求，来找楚新蒲打探消息，必然是有所交易。
不然尚子实明明和楚新蒲的关系更好，凭什么帮助李忠呢？
现在对尚子实来说，能打动他的消息是什么？
康剑不傻，脑海之中已经想到答案了，无非还是借力罢了。
对于楚新蒲为什么愿意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康剑并没有想太多。
因为在康剑心里，他至始至终都认为，他和楚新蒲是朋友，关系要好过尚子实。
其次就是，尚子实这一次答应李忠的交易，从楚新蒲这里打探消息，那么已经是让人不喜了。
所以楚新蒲现在将消息告诉他，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些消息之后，楚新蒲一直在观察康剑，但是他是失望的。
因为他并没有看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康剑只是谈谈的说了一句：“他还真是用心钻营呢。”
“你别说这些，你自己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你挡得住，掩的了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就认输吧。”
“你就嘴硬吧。”
“毕竟要斗过才知道。”
“不行了就来宪佐班，让你享享清福。”
“那你给我留着位置。”
“你来班长的位置给你都行。”
“这话可是你说的。”
两人吃完饭，就各自散去。
只是楚新蒲觉得自己今天打探，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虽然康剑在听到警察厅之后，表现的并不是很慌乱，但是因为康剑的性格使然，他可能心里慌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现。
所以现在楚新蒲不能依靠这些，来判断，他究竟是不是有所依仗。
这宪佐队的水，还真是浑的不行。
既然打听不到消息，就只能看尚子实的行动了，看看尚子实出手之后，康剑能不能应付的了了。
今天打探既然是无功而返，也就没有必要汇报给白鹭洲了，等有新的消息再说。
之后几天，楚新蒲这里等着尚子实对康剑发难，想要看看结果。
可是尚子实在做什么？
他被李忠请去，帮忙调查警署的事情了。
尚子实心里有些不情愿，觉得自己已经帮了李忠一次，可是李忠却还没有汇报他，现在又让他帮忙。
这不是让他白打工吗？
面对尚子实的不满，李忠的解释是，调查这件事情，是李忠他的一次机会，如果利用的好，他在警察厅就会有话语权。
到时候帮助尚子实，是事半功倍，好过现在束手束脚。
尚子实是心动的，因为他明白，说不上话的李忠，和手里有话语权的李忠，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是他出面帮助李忠，被宪佐队的人知道了，也不好。
他更加担心的还是被康剑知晓，毕竟底牌被人看到，就没有了致命一击的效果。
面对这个李忠，李忠的想法是，他不需要尚子实跟着警署一起调查，而是李忠会将线索收集起来，私底下和尚子实商议。
李忠来到警署，调查之路确实艰难，而且李忠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调查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甚至于利用杜町来试探，都查无所获。
所以李忠想要找一个帮手，来帮自己。
李忠从来都不是一个自负的人，找人帮忙，他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是保险的行为。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要将康剑，楚新蒲还有尚子实都叫过来帮忙。
可是显然，他能叫动的人，只有尚子实一个。
为什么李忠想要找他们三人？
那是因为李忠很看好他们，在培训班的时候，羽渊武泽试探三人，就表明了对三人能力的肯定。
经过从培训班出来这么几年，肯定都锻炼的更加富有经验，自然是调查的好帮手。
尚子实听到不用自己出面，也就不用担心被康剑察觉，他便答应了下来。
所以楚新蒲这些天，并没有等到尚子实的行动，那是因为，他正在帮李忠，调查警署的事情。
其实你说收集资料给尚子实看，这太简单了。
因为这个事情都已经调查了太长时间了，手里的资料一大堆，李忠直接就给了尚子实一份，让他先看着。
李忠接下来，盯着警署警员的压力，重新开始一点一点调查这件事情。
现场什么的，都会亲自去看。
隔了这么久，现场其实已经不是当时的样子了，毕竟尸体都拉走了。
但是因为案子没有结束，房子也被封了起来，可能会有一些价值。
之前的资料虽然多，但是没有找到凶手，就说明这些资料其实没什么价值。
或者说是没有什么重要价值。
所以李忠需要自己重新，再调查一遍，将所有资料都整理好，然后和尚子实根据新的资料，推理凶手，比在原有的资料上调查，要有用的多。
李忠事事亲力亲为，现场跑了很多趟。
当时警员也是翻来覆去的询问调查。
为的就是将所有线索，都掌握到，免得错过什么。
第五百三十三章 死胡同
李忠的调查能力，毋庸置疑。
他将之前案发的过程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是和最早的调查，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他今夜带着最新的调查结果，去找尚子实。
因为担心被人知道两人有接触，所以约见的地方是比较隐蔽的，是李忠安排的一处房子。
李忠先到，手里拎了不少的饭菜，等到尚子实过来，两人先吃一顿饭。
毕竟是请人帮忙，你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请人吃饭，也不能不管饭不是。
两人吃饭的过程中，尚子实说道：“之前的调查线索，没有太大的价值。”
“先吃饭，我这里有最新整理的。”
“有发现吗？”
“其实相差不大。”
“那看了怕是也没有用。”
“看看再说。”李忠肯定不会说丧气话，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
吃过饭，将东西收拾走，将资料放在桌子上。
尚子实也不废话，点了根烟就开始查看起来。
可是他发现，这些资料和之前的区别确实不大，看了几页就放下了。
他对李忠说道：“卫康当时担心被抗日分子暗杀，所以想要躲开，他先是利用自己的座驾，将在门口盯梢的宪佐班成员，引开大部分。”
“之后利用当时全城戒严，夜间站岗换班的时间，穿着警员的衣服，混在警员之中离开，没有被宪佐班留在警署门前的人发现。”
“最后警员在卫康选择躲避的房间书房之中，发现了卫康的尸体。”
这是事发过程，面对尚子实讲述，李忠回答说道：“过程是这样的。”
“如果过程是这样的，那么只有警员知道卫康混在其中，那么警署警员最有嫌疑。”尚子实说道。
“我们之前也是这样怀疑的。”
“可是警察厅利用杜町试探调查，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这是为什么？”尚子实问道。
李忠回答说道：“抗日分子太过小心，没有露出马脚。”
尚子实摇头说道：“一般的试探，抗日分子小心不会露出马脚，可是这一次的试探，是宪兵队本部羽渊课长参与的，抗日分子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尚子实对羽渊武泽的试探能力，是非常了解的，他觉得抗日分子不可能一点异常都没有。
就算是抗日分子足够小心，没有直接上当，但是总归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反应，但是结果呢？
警察厅调查警员，丝毫异常都没有发现，尚子实认为这本身好像就是一种异常。
尚子实如此相信羽渊武泽，是高看了对方吗？
还真不是。
因为羽渊武泽，阴差阳错，居然是试探到了顾青稚头上，这说是神来一笔都不过分。
好在楚新蒲从康剑这里得到了消息，不然羽渊武泽岂不是就有了收获？
别说尚子实相信羽渊武泽，李忠也是羽渊武泽的学生，他同样认可尚子实说的话。
李忠反应不慢，直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调查方向是错的，内鬼根本就不在警署之内？”
“起码现在看是这样的。”尚子实说道。
“那么凶手是谁？”
“抗日分子。”
“可是抗日分子，怎么会知道卫康是藏在警员之内，离开的警署呢？”李忠问道。
“或许抗日分子看到了呢。”尚子实觉得，你就算是穿了警员的衣服，假扮警员，但是抗日分子可能还是会认出你。
因为很多时候，你对一个人足够熟悉，通过一个人的背影就能确定这个人是谁，根本就不需要看到脸。
“你的推断不合理，如果抗日分子能看到，宪佐班的成员没有理由看不到。”李忠说道。
在李忠看来，抗日分子能看到，宪佐班的人就能看到。
宪佐班的人没有看到，就说明卫康的伪装是成功的，既然是成功，怎么可能瞒不过抗日分子。
再者说了，抗日分子可能都不敢出现在警署附近。
因为这附近不仅仅是有警员，还有宪佐班的人，他们出现在那里，岂不是自己找死？
面对李忠的话，尚子实皱了皱眉头。
李忠的话是有道理的。
宪佐班的人对卫康同样熟悉，因为他们就是去盯着卫康的，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而且他们可能比抗日分子要熟悉的多。
如果抗日分子都发现了卫康，宪佐班的成员没有理由发现不了。
但是调查的结果呢？
询问了宪佐班当时在场的人员，没有人发现卫康离去，而且警署的警员也作证了。
当时宪佐在警署门外，并没有离开，就说明他们不知道卫康已经出去。
而且引开大多数宪佐的警员，也表明陈望带着宪佐，一直跟着他们，并没有中途离开。
所以这个假设，现在难以成立。
“那我们岂不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尚子实说道。
这个死循环就是，抗日分子不可能发现卫康混在警员之中离开，那么必然是需要有警员通风报信，里应外合。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警员又都没有问题。
互相矛盾的推理，现在显然是难以继续进行。
两人沉默片刻，李忠说道：“如果抗日分子的能力，强过宪佐，识破了卫康的伪装呢？”
“高手？”尚子实问道。
李忠点头说道：“高手！”
尚子实笑着说道：“新蒲都发现不了的人，抗日分子能发现，他们有这样的高手吗？”
对于楚新蒲，尚子实是非常认可他的能力的。
尚子实知道是楚新蒲带队调查，楚新蒲都没有识破卫康的伪装，有人能比楚新蒲强？
不是说尚子实目中无人，只是他对楚新蒲是了解的，他不觉得这样的高手，随处可见。
更加不认为这样的高手，会为了对付一个卫康，亲自出面。
听到尚子实不相信，李忠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说道：“我重新调查之后，有新的发现，楚新蒲当时在房间里面休息，并没有盯着警署大门。”
“是吗？”尚子实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寻找起来。
之前的调查，对于楚新蒲休息的这个细节，其实是没有太过关注的。
因为在大家看来，宪佐都没有离开过，将宪佐给排除了，就没有记录的如此详细。
只是李忠重新调查之后，将这个细节，给挖了出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疑点
尚子实很快找到了有关这个消息的记录，说是楚新蒲被卫康弄的不厌其烦，而且跟着空车跑了几次，累得不行，就回去房间休息。
下面交给了宪佐负责，当时卫康离开时，楚新蒲并没有盯着警署。
放下手里的资料，尚子实说道：“卫康恐怕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在那个时间点出来。”
李忠点头说道：“有这样的可能，楚新蒲在外面盯着卫康，卫康何尝不是在里面盯着他，卫康也担心自己的计谋不能骗过楚新蒲，所以故意让自己的座驾出去跑了几次，让宪佐消耗体力，发现楚新蒲回去休息之后，才跑了出来。”
“所以你的理论是可以成立的，抗日分子之中比楚新蒲强的不多，但是比宪佐强的恐怕不少。”尚子实说道。
“不是警员，是抗日分子，反而更加难以调查。”李忠觉得这结论，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尚子实笑着说道：“这卫康算不算是自己将自己害死了，如果他不用空车戏耍楚新蒲，让楚新蒲一直盯着，宪佐就会发现他的离开，那么抗日分子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尚子实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如果楚新蒲发现卫康离开，肯定会跟着过去。
发现卫康躲藏在房间之内，就会派人在房间之外布防，那么等到抗日分子过来，宪佐就会抓人，根本就不会给抗日分子杀人的机会。
毕竟楚新蒲他们当时盯着卫康，就是为了抓捕抗日分子啊。
可是到头来，卫康自己想要躲过楚新蒲的监视，反而是害了自己。
“那我们现在调查的线索，岂不是就断了。”李忠说道。
“不是警员，时间又过了这么久，确实是难以调查。”尚子实说道。
但此时李忠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尚子实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楚新蒲在房间内发现了卫康离开警署吗？”
“你什么意思？”尚子实问道。
“楚新蒲休息的房间，窗户正对着警署，我去现场看过，看的是一清二楚。”李忠继续说道。
“你怀疑新蒲？”尚子实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
他和楚新蒲是朋友，之前答应李忠去楚新蒲这里打探消息，他已经觉得是有些对不起楚新蒲。
现在听到李忠这样话，心里更加不舒服。
可是李忠却丝毫不为所动，因为在尚子实答应他，去找楚新蒲打探消息的那一刻，李忠就明白，尚子实这样的人，是利己主义者。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只是需要看他的利益，是否足够。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在调查中，所有人都应该被怀疑，这个道理羽渊课长早就讲过，总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不会是新蒲。”
“你怎么知道不会？”
“他不可能是抗日分子。”
“谁说他一定要是抗日分子了？”李忠问道。
“那你说是他。”
“你真是关心则乱，你忘了楚新蒲和卫康的恩怨了，怒起杀人呢？”
“他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尚子实觉得，楚新蒲不会如此不理智。
“但总归是有可能的。”
“可能性很小。”
“那么他是抗日分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小罢了。”李忠和尚子实的看法不同，他不认为楚新蒲不可能是抗日分子，因为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毕竟对李忠来说，现在调查到抗日分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常。
真的说起来，李忠现在更加希望楚新蒲就是抗日分子，那样的话，抗日分子他就已经找到了。
看到尚子实不说话，李忠说道：“我们没有要冤枉人，我们只是在调查不是吗？如果楚新蒲不是，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他是，也不见得是坏事。”
“对你来说是好事吧。”尚子实出言讽刺说道。
“对你来说，同样是好事情，你抓到了一个大家都梦寐以求想要抓到的抗日分子，甚至可以通过他来抓到更多的抗日分子，这功劳多大还用我说吗？”
“到时候你还需要四处借力吗？根本就不需要，因为你已经赢了，事实胜于雄辩。”李忠笑着说道。
这是尚子实的软肋。
李忠的话，无疑是打在了这根软肋之上。
而且李忠还给了尚子实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那就是只是调查，并没有诬陷，如果调查到最后，发现楚新蒲没有问题，反而是给了楚新蒲一个清白，不是吗？
尚子实说道：“你就是看新蒲让你们丢了人，将尸体扔在了警察厅大门口，你们心里不舒服，想要报复。”
不得不说，尚子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新蒲当日将尸体扔在警察厅大门口，李忠心里确实是生气，甚至是有一种被人在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感觉。
只是当时李忠很理智，他没有和楚新蒲起冲突，甚至是说了那一番话。
但是心中的那股子怨气，已经是有了。
在警署调查抗日分子的时候，当李忠发现楚新蒲在房间休息，并不在场。
李忠心里下意识的去想，如果楚新蒲是抗日分子，等到落在自己手里，定要让他知道当日羞辱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原本只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李忠忽然觉得，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
他跑到了楚新蒲休息的房间，发现真的可以将警署大门看的一清二楚，那么这种幻想，岂不是也有可能实现。
“对于他，你更加好调查，而且你也更加了解他不是吗？”李忠说道。
他找尚子实帮忙，原本只是想要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到警署内的内鬼。
但是没有想到，最后调查到了楚新蒲的头上，反而是更加有用。
李忠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的很不错。
至于你说尚子实会答应吗？
李忠相信他会，对于这一点，他很有自信。
尚子实这一次并没有冷嘲热讽，反而是思考了很久说道：“我可以帮你调查，我相信他是清白的，我要证明他的清白。”
“那是最好，我也不希望是他。”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尚子实知道，李忠心里巴不得就是楚新蒲呢。
可是李忠心里想的却是，你尚子实现在，不也是假惺惺吗？
第五百三十五章 展开调查
惺惺作态。
李忠却懒得揭穿尚子实，毕竟大家都需要一个台阶下，你总要给对方一个借口不是。
话已至此，双方都停止了所谓的冷嘲热讽。
尚子实出动出言问道：“你怀疑新蒲，仅仅只是因为他当时在房间之内吗？”
“他在房间之中，且房间的窗户能看好的看清楚警署的大门，其次是他是独自一人在房间之内，并没有人发现他是否离开过。”李忠说道。
尚子实继续问道：“他如果离开，在门口的宪佐会看不到吗？”
“我去现场看过，他可以从后门离开，这里并没有宪佐。”
“就算是他从后门离开，他杀了卫康之后还要回来，这时间来得及吗？”
“如果楚新蒲是跟着卫康离开，等到卫康进入躲藏的房间就下手，那么时间是来得及的，因为卫康是死在书房多时，才被人发现的。”
“照你这样说，岂不是都能结案了。”尚子实冷笑一声说道。
“只是推理，没有证据。”李忠说的很明白。
他的这一切说法，都是建立在推理之上，可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想要找到证据，更是难上加难。
“那我们还调查什么？”尚子实问道。
他觉得你现在想要调查，也调查不到强有力的证据。
“当我们排除了一切可能，那么不可能的也会成为可能。”李忠说道。
“带我去现场。”尚子实直接说道。
“哪个现场？”李忠问道，毕竟现在对他们来说，楚新蒲当时所在的房间，和卫康死的书房，都可以算是现场。
“两个都要去。”
“走吧，现在晚上，能掩人耳目。”
尚子实稍微乔装打扮了一下，跟着李忠离开。
李忠先是带着尚子实，来到了楚新蒲当时所在的房间之中，尚子实进来看了看，发现确实从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警署大门的情况。
而且因为是从上向下看，视角不同，说不定可以更加容易识破卫康的伪装。
之后尚子实检查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确实如李忠所说，有一个后门。
从这里离开，正门的宪佐不会发现。
事后从这里回来，宪佐也不会知道。
这里看完之后，两人从后门出来，向着卫康丧命的书房走去。
路上李忠说道：“从这里到卫康所在的地方，相距并不是很远，楚新蒲有足够的时间来回。”
尚子实一言不发，跟着李忠过来。
他们没有进去房间，反而在房子外围，走到了书房的窗户处。
这里被撬动的痕迹还显而易见。
尚子实推了推窗户，发现被锁住，他回头看了李忠一眼。
李忠说道：“随意。”
尚子实直接开始撬动窗户。
这种手法，不高明，尚子实自然也会。
李忠在一旁说道：“楚新蒲当时可能是着急，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也顾不得留下痕迹之类的，毕竟他已经给自己做好了所谓的不在场证明。”
尚子实没有理他，很快将窗户撬开。
现在这里其实已经是没有保护价值了，所以在原有的痕迹上，再被尚子实破坏一次，并不重要。
将窗户撬开之后，尚子实用手一撑，就率先翻了进去，落地悄无声息。
李忠见状，也直接翻了进来，动作同样干净利落。
进来之后的尚子实，环顾四周。
然后走向柜子，将柜子打开，躲了进去。
李忠不废话，躲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尚子实在柜子之中，可以看到李忠的身影，然后他从柜子之中想要悄无声息的出来。
但是他发现很难。
他已经足够小心，但是李忠依然听到了声音，回过头来。
尚子实停住脚步说道：“卫康不可能听不到，房间之外也有警署，怎么会卫康悄无声息死在房间之内，都没有察觉呢？”
之前他们的猜测，都是熟人作案。
也就是说，是警员，所以卫康才会让这个人出现在书房之中，而没有大喊大叫，发出动静。
这个人突然将卫康杀了，是卫康没有想到的。
但是现在你推测是楚新蒲，那么楚新蒲出现在书房之中，卫康一定会弄出动静。
只需要一点动静，外面的警员就能听到，但是却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显然是不够合理的。
李忠坐在椅子上，望着尚子实说道：“之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大家都认为是熟人动手，也一直在调查警署内的警员。”
“可是结果你知道，一无所获，所以这个方向可能就已经错了，说不定就是凶手身手好呢？”
面对这个问题，尚子实扭头看了看柜子，然后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李忠，他说道：“再好的身手，想要从柜子里面出来，不发出一点动静就靠近卫康，都是不太现实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确实是发出了动静，卫康也有了反应，但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的时候，就已经被制服了。”
“你知道这需要多快吗？”尚子实问道。
“你能做到吗？”李忠不回答，转而询问尚子实。
尚子实思考片刻说道：“很难，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么楚新蒲呢？”李忠继续问道。
“他应该也不会有十足的把握。”尚子实说道。
大家是以为接受培训的，对各自的身手，都是有所了解的。
康剑的身手差一点，楚新蒲强，但尚子实认为，没有强到这种地步。
“也就是说，有一线可能，而且楚新蒲当年如果隐藏身手的话，那么这一线可能就变得更多了。”
“这太过理想化。”
“当时在房间内的楚新蒲，和卫康其实是一样的，同样是命悬一线，他可能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呢？”
“你的推理很不客观，你已经带有敌意在看待楚新蒲，你的推理总是想要将他是凶手合理化，你认为你这样是调查的态度吗？”尚子实不满的说道。
“我承认有敌意，但是这不会影响我的推理。”李忠毫不退步的说道。
“可是楚新蒲为什么要杀卫康，仅仅只是因为个人恩怨，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尚子实觉得这个杀人动机，是完全不成立的。
哪怕楚新蒲是抗日分子，这个动机都难以成立。
第五百三十六章 各有心思
抗日分子要杀卫康。
可是楚新蒲是什么身份？
是宪兵队的宪佐。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楚新蒲通过了培训班，也就是通过了羽渊武泽的试探。
他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一个暗棋，用来杀一个卫康，这划算吗？
李忠好像是猜到了尚子实会问这个问题一样，他说道：“你不要忘记了，钟书山是死在楚新蒲面前的。”
李忠的话，让尚子实若有所思。
“该走了。”李忠起身，率先离开。
尚子实跟在身后，两人依然走的是窗户，懒得去前面开门。
这一趟，其实没有收获。
但是对李忠来说，这一句是最大的收获了。
起码他让尚子实，认可了他的推断，只有让尚子实认可他的推断，才能让尚子实帮忙调查楚新蒲。
如果说之前尚子实心里觉得李忠只是在报复的话，那么现在尚子实心中，也渐渐有了一些认同。
如果一切条件都满足的话，李忠的说法，并不是不能成立。
在快要分道扬镳的时候，李忠说道：“现在调查很难，需要你的帮助。”
“让我去调查楚新蒲？”
“这些现场的线索，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我们继续调查是浪费时间，现在只能从楚新蒲这里下手。”
“但是楚新蒲也不是傻，哪怕真的是他做的，你觉得能调查出来吗？”
“这就要看你了。”
“你可能太高看我了。”
“其实也不需要调查到强有力的证据，当你发现他的异常，确定他就是抗日分子之后，我们两个人的推理，上面也会重视的。”
尚子实不得不说，李忠说的话很有道理。
日本人调查抗日分子，很多时候根本就是不讲证据的，推理都可能不会理会。
如果能有一个合情合理的推理，就能起到一些作用。
而且再加上尚子实的话。
他和楚新蒲是朋友，如果不是真的觉得对方有问题，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呢？
其实李忠现在都想要让尚子实，去宪兵队本部告诉羽渊武泽，怀疑楚新蒲是抗日分子。
但是他知道，尚子实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他需要让尚子实去调查楚新蒲，只要尚子实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楚新蒲的异常，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尚子实没说话，直接扭头离开。
他并没有说答应李忠的提议，还是拒绝。
可是李忠却一脸笑意，他知道尚子实已经是答应了。
尚子实和李忠的交易楚新蒲是知道的，但是根本就不知道，李忠居然是找了尚子实来调查卫康的死。
更加不知道，李忠在调查的过程中，因为他带着尸体去羞辱过警察厅，就想要找回场子。
反而是这样的初衷，让李忠针对楚新蒲的推理，越发的清晰。
这也就罢了，还找了尚子实来调查楚新蒲。
对于这件事情，楚新蒲是一无所知。
他现在是在等着尚子实对康剑出手，看看康剑能否应对，谁知道尚子实不对付康剑，转而是开始对付他了。
只是尚子实足够小心，并没有立马联系楚新蒲，而是等了一段时间。
在联系楚新蒲，说是要见面。
楚新蒲接到尚子实电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在想，尚子实为什么要和自己见面？
其实楚新蒲是想要和对方见面的，因为通过尚子实，可以了解到更多有关宪佐队的情况。
但是宪佐队现在的情况，是僵持状态，也就没有什么好了解的，或者说是已经了解清楚了。
那么和尚子实见面，用处不大。
其次是，楚新蒲在知道尚子实和李忠有过交易之后，也有了警惕心理。
他在电话之中问尚子实有没有事情，尚子实说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见面聚一聚。
楚新蒲就借口自己这里很忙，给回绝了，说是等有空了再聚，尚子实也没有坚持。
为什么要回绝？
楚新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认为没有见面的必要，因为他没有什么想要打听的。
其次就是，他之前是故意将杜町的消息透露给尚子实，他担心尚子实现在反应过来。
而且他也将尚子实和警察厅有所交易的事情，告诉了康剑，这件事情尚子实要是知道了，就会明白自己被楚新蒲利用了。
但是好在，康剑和尚子实现在的关系，是不可能互通消息的。
既然见面没有好处，还可能会让尚子实反应过来，杜町的消息是楚新蒲故意透露给他的，那么楚新蒲自然是不见面了。
他想要等到尚子实对康剑出手之后，再见面打听消息不迟。
面对楚新蒲的回绝，尚子实的想法就多了。
如果是没有见李忠之前，楚新蒲说有点忙，回绝见面，尚子实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毕竟他们的工作，时常就会有突发状况，没有时间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和李忠见面之后，尚子实总觉得，楚新蒲不和自己见面，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你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哪怕是你隐藏的再好，你也总担心被人知道了去。
毕竟心里有鬼啊。
尚子实现在的想法就是，是不是楚新蒲已经知道，自己和李忠的事情呢？
这是尚子实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他需要警察厅，但是不表示他想要得罪楚新蒲。
如果楚新蒲并不是抗日分子，自己现在得罪了他，将楚新蒲推给康剑，尚子实觉得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他推给康剑的不仅仅只是楚新蒲，还有整个宪佐班。
而且楚新蒲个人能力，也不能小觑。
尚子实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答应李忠，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楚新蒲真的有问题吗？
尚子实脑子里很乱，他最好的时候，其实也怀疑过楚新蒲。
但是他调查过，楚新蒲没有问题。
之前调查没有问题，现在能调查处问题吗？
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岂不是贻笑大方。
但是尚子实觉得，自己现在也很难回头，甚至于他也有点不想放手。
毕竟若是楚新蒲真的是抗日分子，被他识破，那功劳是很大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 我答应了
有利有弊。
对现在的尚子实来说，便是这样。
尚子实之前答应李忠，存的心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楚新蒲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楚新蒲不知道，尚子实在暗中调查，能证明楚新蒲是抗日分子，对他来说却对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不能证明楚新蒲是抗日分子，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你要明白，这些前提都是建立在，不能让楚新蒲知道此事的情况下。
楚新蒲要是知道了，很可能会得不偿失。
只是今日，尚子实约见楚新蒲，被拒绝了。
往日拒绝也就罢了，这种时候拒绝，尚子实心里是难免多想。
挂了电话的尚子实，想想不对，拿起电话，打给了纪婉。
此时的楚新蒲，并不知道这些，他已经准备下班离开。
只是今日离开宪兵队的他，看到鹿野健次郎并不在办公室之中。
他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陈望问道：“鹿野班长这些天很忙吗？”
“好像是在忙些什么，经常离开宪兵队。”陈望回答说道。
忙？
宪兵队能忙怎么？
无非就是抓捕抗日分子。
难不成鹿野健次郎在执行任务？
可是执行任务的话，为什么不让楚新蒲参加呢？
别的不说，楚新蒲现在也算是鹿野健次郎手下的一员大将啊。
只是他也不好让陈望去帮忙打听，宪兵队的事情，尤其是打听鹿野健次郎这个班长，楚新蒲欲意何为？
收起心里的好奇心，与陈望一同出了门。
在门口分道扬镳，楚新蒲回去休息。
第二日来的大早，同样没有看到鹿野健次郎，毕竟他很少来的如此早。
楚新蒲等了一会，看到鹿野健次郎从外面进来，只是看面色好像没有休息好一样。
“难不成真的有事？”楚新蒲摸着下巴，心里好奇。
迈步上前，去了鹿野健次郎办公室，进来就开始关心他的身体。
鹿野健次郎端着楚新蒲倒的水，喝了一口说道：“这几日打牌打的晚了些，老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不能为所欲为了。”
打牌？
楚新蒲听到打牌，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鹿野健次郎根本就没有什么任务，只是打牌罢了。
毕竟如果有任务，为什么不通知楚新蒲呢？
说了几句恭维的话，楚新蒲就没有打搅鹿野健次郎休息，回去自己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面，看了看陈望这些日子的调查，还有情报宪佐的消息。
这段时间宪佐抓了几个人，但是楚新蒲没有审讯，交给了陈望。
审讯没有收获，就捞钱放人。
这钱是鹿野健次郎的，楚新蒲没有染指。
其实鹿野健次郎说，给楚新蒲一部分，让楚新蒲分给下面的宪佐，也老笼络人心。
楚新蒲借口说是要孝敬鹿野健次郎，自己一文不要，全都上交给了鹿野健次郎。
为什么？
那是因为楚新蒲不想让宪佐觉得，只要抓了人，就能拿到钱。
如果让他们这样想的话，那么他们时不时的就会给你抓点人回来，哪怕一点嫌疑都没有。
楚新蒲不想看到老百姓被抓，被宪佐给用刑，自然是不能助长这样的气焰。
不给分钱，就是楚新蒲打压的一种手段。
这样宪佐在日后的抓捕中，就没有这么多的积极性了，没有嫌疑的人，他们就没有兴趣去浪费时间。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真的能放过真正的抗日分子。
面对楚新蒲的做法，宪佐之中有人不满吗？
确实也有。
只是钱都给了鹿野健次郎，宪佐都还以为是鹿野健次郎不给下面好处，心里记恨也是恨的鹿野健次郎，对楚新蒲倒还好。
晚上快下班时，楚新蒲接到电话，是纪婉打来的。
纪婉开口就说道：“我在宪佐班外。”
楚新蒲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
“欢迎啊，怎么不进来？”
“不打搅你工作，等你下班一起吃个饭。”
“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放下电话，楚新蒲不知道纪婉今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再问问自己，要不要答应尚子实吗？
纪婉付了打电话的钱，就来到宪兵队门外，等待楚新蒲。
很快，就看到楚新蒲穿着便衣从里面出来。
看到纪婉，楚新蒲小跑过来问道：“一个电话晚上赴约就行了，还用跑过来一趟？”
“这不是显得有诚意吗？”
“要诚意做什么，难道是有求于我。”
“确实是有求于你。”
“让我帮你分析分析，要不要答应尚子实？”
“我已经答应了。”
“啊？”
楚新蒲有点发愣。
之前见纪婉，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尚子实，可是今日再见面，她居然是已经答应了。
楚新蒲还以为今日纪婉前来，就是让自己帮忙分析，做参谋的，谁知道已经有了结果。
那么她还找自己做什么？
而且说有求于自己，想要自己帮什么忙？
再者说了，这答应的有些快啊。
看到楚新蒲吃惊，纪婉笑着问道：“怎么了，舍不得我，心里不是滋味吗？那你来出手抢啊，公平竞争，你不是没有机会。”
听到纪婉的话，楚新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比我后院里面两个差一点，还要抢出一个情敌来，不划算，不抢也罢。”
“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纪婉恨得牙痒痒。
但是她又无从反驳，相比较起来，她确实差了梁莺啼和樱庭由美一些。
“怎么就下定决心了？”楚新蒲转移话题问道。
他也担心纪婉被气的想要打人。
面对这个问题，纪婉说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优势，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了解一点。”
“我是一个女人，我需要一个男人，而他恰好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合适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这种复杂的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我哪里复杂？”
“你感情复杂。”
“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不听，我还懒得解释呢。”楚新蒲笑骂一句。
纪婉确实足够理智，她需要一个男人，尚子实恰好就是这样一个适合的男人，还真是足够简单啊。
第五百三十八章 他让我问的
交谈间，来到一处饭店，两人要了包间，方便谈话。
点了几个菜，就边吃边聊起来。
楚新蒲问道：“既然你都已经答应他了，你今天找我干什么？”
“我想要问问你，在他和康剑的事情之中，你会偏向谁？”
“我不偏不倚。”
“确定？”
“确定！”
楚新蒲嘴里回答确定，可是心里觉得奇怪。
这件事情他早就和康剑还有尚子实说好了，而且之前和见也说过，为什么纪婉还要再来问一次呢？
专程来一趟，问这个问题，是发现了什么？
楚新蒲心里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啊。
毕竟他已经开始偏向康剑了。
他之前告诉康剑的那些消息，可不就是选择偏向了康剑吗？
纪婉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心里有鬼，自然想问题就想的比较多。
不过表面上，楚新蒲可不会露出马脚，转而问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纪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尚子实托我帮忙打听的。”
“什么？”楚新蒲今天晚上，再度吃惊。
第一次吃惊，是纪婉说她答应了尚子实。
第二次吃惊，就是现在。
纪婉说，是尚子实托她帮忙打听的。
为什么尚子实不自己打听？
不方便。
如果尚子实不方便打听，那么委托纪婉打听，肯定是不想让纪婉将他说出来的。
但是纪婉呢？
直接就说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
“很吃惊？”纪婉笑着说道。
楚新蒲老实点头说道：“确实吃惊，他拜托你帮忙打听，你就这样将他供出来了？”
“不行吗？”纪婉反问。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他了吗？”
“是答应了，但是还没有成亲不是吗？”
“那你这是……”
“我可不想骗你。”
“不想骗我？”
“你是我的朋友。”纪婉很认真的说道。
她之前找楚新蒲帮过几次忙，楚新蒲都尽心尽力帮了，纪婉觉得，比起和尚子实的利益交换，楚新蒲是会在危难之际搭救她的朋友。
面对纪婉的这句话，楚新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内疚，还是应该骄傲。
你说内疚？
因为他骗了纪婉，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你说骄傲？
他取得了敌人的信任，这难道不能说明，他的工作做的好吗？
情报工作者，很多时候，你就会面临自己内心深处的拷问。
楚新蒲时常如此。
但是他已经学会习惯，而不是去钻牛角尖，这是他的工作，这是他应该做的。
楚新蒲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嘴里笑着说道：“你这样说，尚子实恐怕会很不高兴。”
“是啊，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和你反目成仇。”纪婉笑着说道。
“那我可就冤枉了，朋友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但你们男人有时候的小心眼，可不会去管这些。”
“你少给我说废话，他为什么找你，让你问我这件事情。”楚新蒲觉得要是说废话，纪婉能说到明天去。
“不知道，可能是担心你会支持康剑吧。”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楚新蒲问道。
其实楚新蒲想要知道的是，尚子实突然这样问，会不会是知道自己之前告诉了康剑什么。
难道是康剑将消息透露给尚子实的。
康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尚子实误以为楚新蒲是站在康剑这里的，挑拨离间自己和尚子实的关系？
可是康剑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楚新蒲选择告诉康剑这个消息，就表明已经是倾向他了，他还要挑拨离间逼着楚新蒲站队，这不是蠢吗？
其次就是，康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可能用怎样的办法。
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康剑身上，难不成是尚子实自己发现了什么？
他能发现什么？
楚新蒲自身，绝对没有出现失误，不可能让尚子实知道，自己告诉了康剑什么。
康剑也绝对不可能泄露什么消息，尚子实凭什么能怀疑呢？
百思不得其解，楚新蒲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的。”纪婉毫无保留，该说就说。
正如她所说，她虽然答应了尚子实，可是却愿意将消息告诉楚新蒲。
反正尚子实只是想要知道，楚新蒲会帮谁，纪婉将这个答案问到手就行了，过程不重要。
楚新蒲觉得尚子实恐怕没有想到，纪婉会是这样的打探方式吧。
尚子实选择让纪婉打探，恐怕是觉得纪婉已经答应自己，那么肯定是选择站在了他这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纪婉这样的女人，是非常理智和现实的，知道该怎么做。
谁成想，纪婉在楚新蒲面前，没有藏着掖着。
且不说尚子实想不到这样的情况，楚新蒲在听到纪婉说的时间之后，也有点诧异。
昨天尚子实明明是约他见面来着，只是他拒绝了尚子实，然后尚子实就立马打电话给纪婉。
这么着急？
可是昨天听尚子实在电话里面的意思，并没有显得着急，而且好像也没有担心自己会站在康剑这里。
那怎么会一丢掉电话，就立马打给纪婉呢？
看到楚新蒲不吃饭，纪婉说道：“想什么呢，吃饭啊。”
楚新蒲动了动筷子说道：“这不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嘛。”
“他们不需要你插手，你也不方便插手，静观其变就行了，为难什么。”
“都是朋友，谁输了都觉得不舒服。”
“不分个高低，他们不舒服，总要有人不舒服，肯定都想着让自己舒服了。”
“你倒是看的透彻。”
“只是没有你们虚情假意多罢了。”
“你这是指桑骂槐。”
“我这说的还不够明显吗？用得着指桑骂槐吗？”
楚新蒲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低头吃饭。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好奇，是什么造成了尚子实一丢下和自己的电话，就立马打给了纪婉。
而且还是让纪婉，来打听他支持谁的问题？
难道是和自己的通话有关系？
楚新蒲心里不停的琢磨。
自己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让尚子实怀疑的话吗？
第五百三十九章 疑惑
电话？
楚新蒲现在将注意力都放在当时打的电话上。
毕竟尚子实是放下与自己打的电话之后，立马就打给了纪婉，中间好似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
是电话促使尚子实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在电话中，楚新蒲只是拒绝了和尚子实的见面罢了，并没有透露出倾向康剑的意思啊。
等等！
楚新蒲突然觉得，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尚子实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与康剑说了什么。
他现在的担心，其实是因为自己拒绝见面。
自己拒绝见面，所让尚子实误认为，自己对他疏远，站在了康剑这里。
可是尚子实为什么会这么敏感呢？
楚新蒲有点想不明白。
今日没有时间，工作比较忙，改日见面这没有问题。
尚子实却如此敏感，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楚新蒲第一个想到的原因，便是尚子实和李忠有交易，所以做贼心虚，自己这里的任何变化，都会让尚子实担心。
可是转念一下，楚新蒲觉得不至于。
尚子实和李忠的事情，首先是非常保密的，自己这里很难知晓。
其次就是，警察厅这一次的应对，是很常规的做法，最重要的原因是宪兵队本部不打算追究到底，敲打一下而已。
自然是不会将尚子实暴露出来。
而且尚子实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草木皆兵的人，所以他表现的如此敏感，肯定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只是楚新蒲现在想不到罢了。
他看着面前的纪婉，很想要打听一下，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纪婉今日愿意告诉他这些事情，已经算是帮了大忙，可是纪婉毕竟也答应了尚子实，两人算是有了共同的利益。
楚新蒲询问这些问题，纪婉不一定愿意回答，哪怕是愿意回答，你能保证纪婉不会告诉尚子实吗？
纪婉会如实将一切告诉自己，那么也有可能如实将一切告诉尚子实，这样纪婉觉得自己对谁都是公平的。
楚新蒲却不能要这样的公平，这对他不利。
他连在纪婉面前打听都做不到，更加不要说让纪婉回去帮他在尚子实这里打听消息了。
所以吃饭的过程中，楚新蒲说道：“你让他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纪婉说道。
“你和康剑见过面吗？”楚新蒲问道。
纪婉选择支持尚子实，那么算是站在了康剑的对立面。
当时和康剑也算是有交集，四人算是朋友，现在关系发生变化，也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场面。
纪婉笑着说道：“事已至此，不见最好。”
“也是。”楚新蒲同意纪婉的话。
每个人对自己的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因为某些人而做出改变。
既然都不会改变，还何必要去在乎他人的看法呢？
若是都不在乎了，那么不如不见，还能省却不少麻烦。
“只是这早晚都会见面的。”楚新蒲笑着说道，好像是等着看纪婉的笑话一样。
纪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这笑话你看不到，不过你的笑话，我可是等不及了。”
“那你别想了，不会让你看笑话的。”
“怎么，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两个女人都能玩弄在鼓掌之间？”
“什么叫玩弄在鼓掌之间，这话也太难听了。”
“难看的事你都做了，还怕听别人说两句难听的。”
“毕竟我也是要脸的。”
“切……”
面对纪婉的不屑，楚新蒲一脸无所谓，纪婉心里想着，就你现在这表现，真的看不出来脸在什么地方。
两人吃过饭，就各自离开。
纪婉根本就不用送，再者说了人家现在也算是有对象的人，你送人家叫什么事。
分道扬镳之际，楚新蒲忍着心里的好奇，没有继续打听更多的东西。
因为你面对是纪婉，而不是一个普通人。
纪婉是专业人员，你的打听，很容易被她怀疑。
而且被她怀疑之后，你指望她帮你保密？
虽然今日纪婉在他面前，说的很直白，将尚子实也说了出来，但是你能说纪婉没有保留吗？
楚新蒲知道，一定有保留。
首先为什么纪婉当日在宪兵队见到楚新蒲，还在纠结要不要答应尚子实，可是这一次见面却已经答应了。
纪婉够理智，知道自己要什么，这是一个原因。
但是更要的一个原因，楚新蒲认为，应该是纪婉从尚子实这里得知，警察厅的存在了。
警察厅会支持尚子实，这恐怕才是让纪婉下定决心的一点。
她的加入，对大局影响不大，可是警察厅的加入，是不容小觑的。
如此现实理智的纪婉，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答应尚子实不足为奇。
尚子实告诉纪婉警察厅的事情，就是猜到了纪婉会答应，不然他没有必要说出来。
但是今日见面，纪婉又和楚新蒲说警察厅的事情吗？
并没有。
纪婉只是说了尚子实让她来打听一下，楚新蒲是不是支持了康剑，却没有告诉楚新蒲，警察厅选择支持了尚子实。
也就是说，纪婉有所保留，有自己的心思。
面对这样的纪婉，你敢去打听询问吗？
你能确保，不会被纪婉怀疑吗？
如果纪婉有所怀疑，她想不明白，告诉尚子实之后，可能都会被猜到。
为了安全起见，楚新蒲并没有在纪婉面前，打听任何一句。
这样做确实是确保了安全，纪婉不会怀疑楚新蒲一丝一毫，但是带来的问题就是，楚新蒲到现在也不明白，尚子实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敏感。
他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帮李忠，从自己这里打听杜町的消息，楚新蒲认为远远不至于这样。
那么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被隐藏了起来呢？
楚新蒲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找到答案。
可是他隐约又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不然尚子实是不会让纪婉出面的，所以弄的心神不宁。
第二天，楚新蒲思索了一整天，都没有得到答案。
心烦意乱之下，他找了梁莺啼吃饭，想要静静心。
第五百四十章 解惑
晚上见到梁莺啼，依然的亭亭玉立。
脸色也不错，看起来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任务让其心烦。
刚见到楚新蒲，梁莺啼就忍不住得意说道：“你好像要输了。”
“什么意思？”楚新蒲问道。
“顾青稚。”
“她真的答应了？”
“还没有，但是有所松动。”梁莺啼嘚瑟的说道。
楚新蒲不得不说，组织这里的同志，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种事情，我愿意输。”楚新蒲说道。
“不会是死鸭子嘴硬吧？”
“我是输不起的人吗？”
“既然愿赌服输，今天请我吃饭。”
“说吧，想要吃什么。”
“西餐。”
“你这是吃大户吗？”
“你可是诊所股东，这点钱还出不起吗？”
“别说了，我请。”
楚新蒲急忙拦住她，谁知道说下去，嘴里还不知道冒出来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两人来到西餐厅，坐下点餐。
听着钢琴曲，梁莺啼小声问道：“你脸色这么难看吗，算了我请你还不行。”
看到楚新蒲脸色不是很好，梁莺啼担心是男人的面子在作祟，好像输了心里不开心一样。
楚新蒲瞪了她一眼，觉得自己的心眼，有这么小吗？
“吃你的饭，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楚新蒲说道。
他其实很希望梁莺啼能赢，毕竟她赢了，就表示顾青稚有了组织的照应，日后也会安全许多。
这对楚新蒲来说，是绝对的好事情。
“那你到底在烦什么？”梁莺啼关心的问道。
楚新蒲当下，将尚子实这里的事情说出来，他想不明白，说出来给梁莺啼听听，不至于全部都憋在心里。
他没有指望梁莺啼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但是说出来，确实是好受了不少。
梁莺啼听完之后，小声问道：“你是担心尚子实这里发生什么？”
“对。”
“可是尚子实显然是担心他做了什么，影响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担心你会去支持康剑，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发现了你的计划。”梁莺啼安慰说道。
尚子实现在的行为，确实是奇怪了些，但是看下来他并没有发现楚新蒲做了什么。
楚新蒲的计划没有被识破，那么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才对。
虽然梁莺啼说的很对，只是楚新蒲依然是不放心的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尚子实做了什么，才会如此心烦。”
“不急，先吃饭，慢慢想。”梁莺啼说道。
两人就着烛光，吃了一顿西餐。
其实梁莺啼也不是很喜欢，但是并不讨厌，今天是想要楚新蒲破费一下，才选的这里。
吃过饭，两人就下楼，在街面上转悠。
这里说话方便的多，梁莺啼开口问道：“尚子实究竟会做什么？”
“纪婉可能会知道，只是我没有办法打听。”
“不能从纪婉这里下手，她已经答应了尚子实，那么心自然是偏向尚子实，这一点毋庸置疑。”梁莺啼很肯定说道。
她是女人，她明白女人的选择。
不管是因为利益，还是什么，只要女人选择了这个男人，那么心自然而然就会偏向这个男人。
纪婉在楚新蒲面前，将尚子实直接说出来，后续只是她为得到楚新蒲回答的一种手段呢？
哪怕不是手段，你也不能说她更加在乎楚新蒲，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没有突破口。”既然不能从纪婉这里下手，那么确实是没有突破口。
突然，梁莺啼拉住楚新蒲的胳膊说道：“李忠。”
不等楚新蒲说话，梁莺啼就急速说道：“尚子实和李忠有联系。”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李忠有关系？”楚新蒲问道。
“或许呢？”梁莺啼也是猜测。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楚新蒲破口而出说道：“警署调查。”
李忠现在在做什么？
在警署调查卫康的死。
这件事情，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陈望打听来之后，告诉楚新蒲的。
楚新蒲当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李忠去警署，调查卫康的死，注意力都放在了警员头上。
警察厅这里，现在依然是认为警署害死的卫康，不然也不会让李忠来警署调查。
既然他们的目标还是警员，楚新蒲当日就不在乎了。
可是现在被梁莺啼这样一提醒，楚新蒲反应过来，如果尚子实和李忠有牵连的话，那么或许就是警署的调查呢？
但是让楚新蒲想不明白的是，他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敢说是天衣无缝吧，但是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其次就是，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李忠拿什么调查？
还能调查到自己身上？
楚新蒲说道：“不太可能吧？”
梁莺啼却说道：“是不太可能，但是两件事情，凑的太近了。”
梁莺啼也明白，调查线索，抓捕凶手，那需要很快的速度。
可是卫康的死，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被说没有留下线索，就算是留下了，可能黄花菜都凉呢。
只是尚子实的反常，和李忠的调查挨得太近，难免会让人联想。
楚新蒲迈步继续向前走，掏了根烟点燃。
十几步之后，楚新蒲歪着头看着梁莺啼说道：“李忠这个人不简单，之前当着他的面，将尸体送到警察厅大门口，他都是笑脸相迎，可见此人阴险。”
“他当时笑脸相迎，恐怕心里已经是恨死你了，能有机会报复你，应该不会手软。”梁莺啼肯定的说道。
“原本只是心里想要报复，但是随着调查，却发现越来越有可能，性质就变了。”楚新蒲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丝苗头。
“那么你就要小心尚子实了，他可能真的在调查卫康的死。”梁莺啼提醒说道。
“但是他们无非就是推理罢了，根本就没有证据。”楚新蒲敢说这句话，因为他没有留下破绽，又过去这么长时间，更加不可能有证据证明他做了什么。
“其实推理，往往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梁莺啼依然担心。
日本人抓捕抗日分子，很多时候其实推理都是多余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麻烦
推理？
梁莺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李忠真的盯上楚新蒲，就算是没有线索和证据，同样会给楚新蒲带来麻烦。
他只要能说服日本人，就足够了。
李忠可以吗？
李忠或许不行，毕竟他和楚新蒲是有私人恩怨的。
当日尸体放在警察厅大门处这件事情，人尽皆知，警察厅的人和楚新蒲不共戴天不稀奇，李忠的话带有非常强烈的主观色彩，不足以去相信。
但是李忠拉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尚子实。
尚子实的话，就不一样了。
他是楚新蒲的朋友，如果连他都认为李忠的推理有道理，日本人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梁莺啼不是很放心的问道：“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尚子实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我明白。”
“你觉得他会选择帮助李忠吗？”
“可能会。”楚新蒲说道。
他了解尚子实，大概能猜到尚子实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尚子实能在第一次打听李忠，就说明他不抗拒这样的做法，哪怕是嘴上的抗拒，心里还是会有倾斜。
最重要的是，李忠的推理，并不是信口开河。
虽然一点证据都没有，起码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尚子实可能也会选择相信这样的逻辑。
毕竟这样带来的后果，对尚子实是最为有利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尚子实来说，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听到楚新蒲的回答，梁莺啼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要尽快想对策了，因为尚子实对你的调查，根本就不是重点。”
梁莺啼心里很清楚，李忠让尚子实调查楚新蒲，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因为尚子实的调查，不会有任何进展的，但是麻烦就麻烦在，尚子实心里认同了李忠的推理，两人一起和宪兵队本部说这件事情。
李忠一个人不行，加上一个尚子实，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楚新蒲也明白，现在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很麻烦。
他不怕李忠和尚子实调查，因为他们调查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他怕的是，两人调查不到结果，直接去宪兵队说自己的推理。
日本人是什么德行？
宁杀错，不放过。
就算楚新蒲是宪佐班的班长，他们不会直接杀了楚新蒲，但是也一定会调查。
这都是麻烦事。
到时候你被调查一段时间，就算你命大能活着出来，宪佐班早就没有了你的一席之地。
到时候警察厅能放过你？
还不是要死。
生死固然重要，但是他潜伏在这个岗位上同样重要，因为此时将潜伏的位置丢掉，同样是难以估计的损失。
看到楚新蒲不说话，梁莺啼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一切都还是我们的推理，我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是否和我们猜测的一样。”楚新蒲并没有急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还是比较理智的。
哪怕是心里已经猜的**不离十，但是最后依然是要确认一下。
“你怎么确认？”梁莺啼问道。
“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尚子实还会联系我的。”楚新蒲相信这一点。
尚子实会想要先调查他，那么必然还是会联系他，只有再调查没有结果，尚子实又被李忠说动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去宪兵队汇报，而不是现在就去。
“那么确认这件事情之后呢？”梁莺啼继续问。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楚新蒲现在确实是没有太好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且你早早计划好，对方也不见得会按照你的计划来行动。
“这件事情我会汇报组织，看看能不能帮助你。”
“让组织尽量先不要出手，等我看看情况再说。”
“我明白。”
送梁莺啼回去之后，楚新蒲回到家中，却没有睡意。
他知道自己惹上的大麻烦。
可是他并不后悔，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一样会去杀卫康。
这是他答应钟书山的。
他不能让钟书山在黄泉路上等太久。
谈不上后悔，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麻烦。
其实楚新蒲做的手脚很干净，没有留下线索，只是李忠的猜测，他根本就不会怕。
可偏偏他算错了一步，他没有想到，李忠会和尚子实牵扯在一起。
说到底，楚新蒲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如果自己不通过尚子实，将消息告诉李忠，让两人牵线搭桥，想要打破宪佐队的僵局的话，其实事情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楚新蒲又觉得，区别不大，只是早晚的事情。
李忠都能因为之前的事情找到尚子实，没理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找尚子实啊。
不管怎么说，反正两人牵扯到一起，对楚新蒲带来的压力，确实足够大。
尚子实会来调查自己，他调查不到什么东西。
可是楚新蒲担心的是，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感觉，让尚子实认为，李忠对自己的推理是对的。
毕竟尚子实最早的时候，是怀疑过楚新蒲的。
那么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和尚子实接触呢？
装作不知情？
楚新蒲脑子里面，有点没有思路。
想了想李忠，想了想尚子实，楚新蒲觉得归根到底最后还是日本人。
具体一点是羽渊武泽。
这个推理汇报上去，羽渊武泽会相信吗？
其实有两个点。
楚新蒲在卫康从警署离开，然后死在书房这段时间，不在大家的视线里面，独自一个人在房间休息，这个点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点，其实是钟书山，是死在楚新蒲面前的。
卫康的死，和钟书山的死，脱不了干系。
楚新蒲又刚好和这两件事情都有牵扯，羽渊武泽的注意力，一定会放在钟书山这件事情上，这就是羽渊武泽的可怕之处。
具体来说，钟书山死在楚新蒲面前，是一个麻烦，其中还有一个细节便是，定时装置是钟书山自己解除的，而不是楚新蒲。
当时楚新蒲是这样对日本人解释的。
难免羽渊武泽这一次不会旧事重提，为什么钟书山会解除定时装置。
尚子实和李忠，都已经被楚新蒲抛之脑后，羽渊武泽的压力扑面而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思路正确
相比较起来，尚子实和李忠加起来，楚新蒲觉得带给自己的压力，都没有羽渊武泽来的强烈。
这件事情真的到了羽渊武泽耳朵里面，楚新蒲都不愿意去想后果。
虽然他度过了羽渊武泽的几次试探，可日本人都是喜怒无常之辈，你能保证他会一直无条件的相信你吗？
所以解决这个麻烦的最根本的办法，就是不要让羽渊武泽知道这个消息。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有人闭嘴。
其实只需要尚子实一个人闭嘴就行了，李忠的话，分量不够。
可是想要尚子实闭嘴，谈何容易。
他手下的人，比楚新蒲不少，甚至还要多。
而且这个人本身也不简单。
最重要的其实是，好端端的尚子实死了，这岂不是让李忠认定楚新蒲就是凶手。
到时候李忠在羽渊武泽面前说自己和尚子实有交易，尚子实负责调查楚新蒲，现在却莫名其妙死了，羽渊武泽能不多想吗？
所以尚子实死，也要死的顺理成章，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这个条件，太难满足了。
想了很长时间，楚新蒲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起来收敛心神，去宪佐班工作。
现在不能急，不能乱。
谁先急，谁先乱，谁就容易输。
楚新蒲今日在宪佐班，处理了一下工作，然后和陈望出去视察了宪佐的工作。
还有调查了一些特务宪佐收集来的一些情报，总之是没有将自己的心事表现出来，起码在一旁的陈望，就丝毫没有看出来，楚新蒲充满心事。
忙了一整天，楚新蒲和陈望在外面吃饭。
吃过饭之后，陈望主动结账，楚新蒲也没有客气。
“班长，这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陈望说道。
“行吧，让下面的弟兄也回去吧，忙了一天了。”
“是，班长。”
等到身边的宪佐都走的差不多了，楚新蒲的脸色才浮现出一丝愁容，脑海之中依然是尚子实的问题。
谁知翻过天来，尚子实继续约楚新蒲见面，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两人见面，其实是各怀鬼胎。
在一番看似友好的交流中，尚子实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楚新蒲已经可以确定，尚子实和李忠再次合作了，而且就是在调查自己和卫康的死，有没有关系。
虽然尚子实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疑点，只是楚新蒲从他的字里行间里面，细细品味还是分析出来了一些东西。
结合他和梁莺啼的猜测，还有他让纪婉来打听消息种种举动来看，楚新蒲觉得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虽然不是好消息，不过楚新蒲脸上依然是笑意盈盈，不给尚子实看出任何端倪。
两人分开之后，尚子实心里同样乱糟糟的。
他之前是不相信李忠的话，甚至于在听到卫康的话之后，他是非常反感的。
但是他刚才和楚新蒲的谈话中，他心里居然是隐约期待能找到什么东西，来证明楚新蒲是抗日分子。
这种转变，是非常微妙的。
以至于现在尚子实从楚新蒲这里，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之后，他却没有认定楚新蒲没问题，反而是想要下一次再来一次。
尚子实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或者是说，回头路，尚子实也不打算走了。
其实这一点，楚新蒲今日也看出来了。
他一阵无奈，他知道侥幸心理已经不存在了，自己现在必须要想办法解决尚子实。
让尚子实闭嘴。
顺理成章的让他闭嘴。
楚新蒲心里冒出一个人来。
康剑。
唯一能让尚子实顺理成章闭嘴的人，只有康剑。
尚子实和康剑争权夺利，不是一天两天。
两人的关系水火不容，知道的人不少，起码宪佐队是全队皆知。
尚子实只有死在康剑手里，才不会有觉得尚子实死的莫名其妙，反而都会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但是康剑怎么能杀得死尚子实？
之前是僵局，谁也对付不了谁。
现在尚子实有了纪婉，有了警察厅，他反而是占据上风的一方，要死可能康剑会先死。
楚新蒲之前想要通过尚子实打破僵局，没有想到现在反而是成了眼前的难题。
思路没问题，只是康剑好像有些难以委以重任，帮楚新蒲完成这个计划。
楚新蒲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康剑有后手。
之前他是担心康剑有后手，能应付尚子实，让他的打破僵局计划不能顺利展开。
现在他反而是希望康剑有后手，而且不是一般的后手，可以直接将尚子实给解决掉。
“约康剑见一面，从长计议。”楚新蒲心里暗道。
思路既然没问题，那么思路就不能变。
毕竟尚子实只能死在康剑手里，换成谁都是麻烦。
那么就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完成这个计划，再者说了，楚新蒲现在是会帮助康剑的。
如果之前是坐山观虎斗，那么现在他必须要入局，他必须要帮康剑杀了尚子实，才能解决眼前的麻烦。
甚至于康剑并不一定希望看到尚子实死，但是楚新蒲是一定乐意看到的。
只是接下来两天，楚新蒲并没有立马约见康剑，毕竟不像表现的太急切。
反而是和梁莺啼又见了一面，从梁莺啼这里了解到，组织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情，同时也会帮忙留意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楚新蒲心里觉得，其实组织这里很难插手。
只是他并没有选择找白鹭洲，因为军统这里是样的，没有太好的插手机会。
其次就是，他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和白鹭洲汇报。
因为这样汇报的话，可能会牵扯出来更多的事情，甚至于顾青稚的事情也可能会藏不住。
既然他们帮不上忙，索性就不汇报了。
反正不管是尚子实赢了康剑，还是康剑赢了尚子实，都算是打破了宪佐队的僵局，都是军统希望看到的，这就足够了。
这一日，楚新蒲终于是将电话打给了康剑，说是晚上想要见面。
康剑自然不会拒绝，尤其是上一次楚新蒲告诉他，尚子实和警察厅的事情之后，康剑就明白，楚新蒲心里更加偏向自己，说不定还会告诉自己什么消息，所以见面自然是不能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