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8章 橘术
蒋东渠气坏了。
他琢磨许久,认为燕七是在虚张声势。
“燕七这厮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诬告夏明?”
“我曾经是督粮副使,是夏明的得力助手,我举报夏明,天经地义,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十年之前那些事情发生之时,燕七还是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混饭吃呢,他凭什么说我是诬告夏明?”
他懂个爪爪!
蒋东渠越想,越觉得燕七是在装腔作势。
噗通!
蒋东渠跪倒在八贤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贤王在上,我蒋东渠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发誓,我的所有言语,没有半句慌话,如有撒谎,天打雷劈。”
“燕七不过是个小人,家丁出身,品德败坏,仗着牙尖嘴利,污蔑我的清白,污蔑魏顺的清白,污蔑高林翔的清白。难道说,我、魏顺,高林翔都是坏人,就他燕七是个好人?我们不服,我们受了委屈,请贤王务必让燕七拿出证据。呜呜,我们好可怜,请贤王明鉴。”
蒋东渠这是要反告燕七了。
魏顺和高林翔也一起跪下。
“请贤王为我们主持公道。”
“燕七十恶不赦,撒谎成性,撒泼打滚,罪不容恕,请贤王立刻捉拿燕七,以正视听。”
……
八贤王冷冷的眼神在燕七身上扫来扫去,许久之后,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燕七,你让本王很为难呀。”
这话一语双关,提醒的意味很浓。
燕七假装听不出来,大声道:“贤王不必为难,我和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之间,到底谁是清白的,谁是诬告的,一会自见分晓。谁是真李逵,谁是假李鬼,各位大人,各位百姓,想必也很有兴趣吧。哈哈。”
燕七挥挥手。
林若山上了大堂,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众人俱都盯着小箱子。
蒋东渠哼道:“故弄玄虚。”
燕七故意问蒋东渠:“审问案情,有一种骗术特别有名,叫做:橘术!你可曾听过?”
蒋东渠气呼呼哼了一声:“什么橘术不橘术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燕七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你就中了我的橘术。”
蒋东渠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燕七诡异一笑,打开小箱子,拿出了三分状纸。
燕七拿着状纸,在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面前扫了一下,笑容诡异:“你们可还认识这三份状子?”
蒋东渠一见那三份状子。
“啊!”
“妈呀!”
“大事不好!”
……
三人表情突变,神情惊悚,呆若木鸡。
所有人都看出了蒋东渠三人失魂落魄的反应,嘘声一片。
“难道说,燕七真有蒋东渠作伪证的证据?”
“快看,蒋东渠三人不仅失色,而且失声了。”
“燕七果然牛b,这三份状纸难道是定身的符咒,把蒋东渠三人诅咒的不会动弹了?”
……
八贤王是什么人?
看着蒋东渠三人的脸色,就意识到不妙。
而且,对于燕七刚才提到的橘术,他也耳熟能详的=。
橘术,说白了,就是审问犯人所用的骗术。
比如,犯人若是拒不交代,又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利用心里猜测、欺诈、哄骗,从犯人身上得到罪证。
现在,燕七拿出这三份状纸,就像是招魂幡,直接把蒋东渠三人吓得灵魂出窍,八贤王立刻就感知到,大事不好了。
他直接走向燕七:“燕侍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给本王看看。”
燕七岂能把证据交给八贤王?
那不是羊入虎口?
燕七装作听不清楚八贤王的话:“贤王,离得远,我听不清您说什么?”
八王道:“你把手里的状纸给我看看。”
燕七打岔:“哦,贤王要我把这三份状纸给皇上一观?”
八贤王大急:“不是给皇上,是给本王看看。”
燕七继续打岔:“哦,要我快点给皇上送去?好的,好的,我这就跑过去,给皇上一观。”
靠!
八贤王急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八贤王使个眼色。
两名蓝衣卫向燕七扑过去,要把燕七手里的状纸‘接过来’。
燕七跑向皇帝。
迎面,遇上这两名凶巴巴的蓝衣卫。
燕七笑了:“让你们转交给皇上,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话间,脚步移动。
一个闪身,斜着躲开两名蓝衣卫的阻拦。
“不好!”
两名蓝衣卫没想到燕七这么厉害。
再想要阻拦燕七,已然不及。
毕竟,没办法明目仗胆的阻拦,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很温和的过招。
燕七已然闯了过去,蓝衣卫再想阻拦,那样吃相就很难看了。
八贤王叹了口气,向蓝衣卫使个眼色。
蓝衣卫只好回来。
“没用的东西。”
八贤王怒视蓝衣卫。
蓝衣卫低着头,一个屁也不敢放。
八贤王看向太监瑞安:“瑞安,皇上病了,身体不适,你还不快替皇上接好了状纸。”
燕七站在皇帝面前。
太监瑞安伸手过来接状纸。
燕七手一错开,偏离了瑞安的手。
状纸斜着飞出,直接飞到了皇帝手中。
瑞安心急。
燕七却一脸玩味:“瑞安公公,你怎么不接好呢,皇上身体不适,亲手接状子,多累呀。”
瑞安好一阵尴尬。
他不是对燕七尴尬,而是看着八贤王,眼神掩饰不住尴尬之色。
皇帝接了状纸。
状纸太厚。
一时间,无法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皇上问:“燕七,这些状纸难道有什么不同?”
燕七道:“皇上,您能分辨出字迹是何人所写吗?”
皇上道:“自然分得清楚,这一份是蒋东渠所写,这一份是魏顺所写,这一份是高林翔所写。”
燕七又问:“这不会是什么赝品吧?”
皇上一脸自信:“是不是赝品,朕难道还会分辨不出来?更何况,这印章是无法伪造的。朕可以确定,这三份状纸定然是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亲笔书写无疑。”
燕七道:“皇上,您再看看书写日期。”
皇上蹙眉:“三天之前?”
燕七道:“正是。“
皇上看了半天状纸,也没有看出猫腻。
毕竟状纸有两万字,一篇二百字,也有一百页,粗略看了几眼,看不出任何端倪。
皇上问燕七:“这些状纸有什么猫腻吗?”
第1469章 驴唇不对马嘴
众人也都对这些状纸产生了好奇之心。
燕七道:“回皇上,这三份状纸,正是三天之前,蒋东渠、魏顺、高林翔所写的状子。状子的内容,是状告夏明蓄意丢失粮草一事。”
“哦?”
皇上愣住了,沉吟半响:“这三份状子何处特别?”
燕七道:“这三份状子逐个看来,没有错误,三份交叉互看,也没有什么错处。”
“但是,这三份状子是三天之前所写,若是与今日、蒋东渠三人提交的状子相互对比,可就大有猫腻了,称得上是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皇上眼眸犀利,望向燕七:“燕侍郎此言当真?”
燕七拱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八贤王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了,直接说道:“燕七,这三份状子是三天之前写的,你不用在意,审问案子,还是要以今天的状子为准。”
燕七道:“今天的状子自然是准的,但是,三天之前的状子,还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反正都是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所写,既然写出来了,念一念,总不会有问题吧?”
八贤王强忍着怒火:“燕七,状子怎么会有两份?本王强烈怀疑,是被人做了手脚。”
燕七回应:“没人做手脚!三天之前,蒋侍郎三人就将状子写好了,签字、画押,一切就绪,之后,将状子交给了我。”
“我呢,原本打算一早将状子交给贤王过目,没想到,状子竟然找不到了。此事,我就通告了蒋东渠。蒋东渠三人后来又重新写了一份。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两份状子。”
八贤王一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盯着蒋东渠,眼神冒火:“状子何其重要?既然丢了,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蒋东渠支支吾吾:“我……我害怕贤王责罚,不敢说与贤王知道,就连夜重新写了一份。而且,第一份状子已经丢了,写第二份状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混账!”
八贤王意识到坏菜了。
问题,就出在两份状子这一事情上。
蒋东渠气急败坏,指着燕七大吼大叫:“你不是说状子被驴吃了吗?现在怎么又拿出来了?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燕七笑得气死人不偿命:“我的确是骗你的,状子也没有被驴吃掉,而是被我藏起来了,我若不这样做,你还会乖乖的重新写一遍状子吗?这一招,在审案中,叫做橘术,你一定要记得哦。”
蒋东渠再也憋不住火气:“燕七,你果然品德败坏,你是个骗子,天下第一大骗子。”
燕七哼笑:“你管我是不是骗子呢,这很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尤其是在这两份状子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现在,大家关心的不是骗子的问题,而是这份状子的问题。”
八贤王一脸怒色:“燕七,状子都是真的,是蒋东渠所写,有什么问题吗?”
燕七道:“自然有问题。”
八贤王问:“哪里有问题?”
燕七甩了甩状子:“内容,迥然不同。”
“内容不同?”
八贤王站在蒋东渠面前,嘴角抽搐,压低了声音:“到底怎么一回事?内容为何会有不同?”
蒋东渠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一回事?那天我……我喝多了,记不得写了什么东西,啊,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蒋东渠突然醒悟过来,指着燕七,破口大骂:“你太奸诈了,你这厮坏到了骨子里,那晚,你故意领着我们去喝酒,又行酒令,让我们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趁着我们懵懂断片之际,再让我们写状子。至于写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燕七,你不是个好人…”
燕七扑哧一笑:“我也没说自己是个好人啊!怎么样?我这一招蓄谋已久的橘术,干的漂亮吧?”
蒋东渠心里恨得要死。
魏顺、高林翔也无比郁闷。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却中了燕七的橘术,别提多窝囊了。
蒋东渠梗着脖子,气焰嚣张:“就算有两份状子又如何?都是真材实料,都是我们自己写的,内容真实,经得起考验。”
“哈哈……惊得起考验,内容真实?蒋东渠啊蒋东渠,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燕七哈哈大笑,拿过今天的状子,翻到第五页,指给大家看:“各位大人,请看,在这一页,蒋侍郎标注出了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在夜半子时。”
他问皇帝:“请皇上将三天的那份折子翻到第五页,看看上面写的粮草丢失的时间。”
皇帝翻到第五页,大吃一惊:“粮草的丢失时间竟然是早上卯时?”
燕七对众人说:“蒋东渠今天递上来的状子,写的很清楚,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夜半子时,可是,三天前的那份状子,蒋东渠写的粮草丢失的时间竟然是早上卯时,这是什么概念?同一个批次的粮草,竟然会有两个不同的丢失时间?时间跨度之大,从晚上跨到了早上?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众人哗然。
八贤王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心情愤恨,怒视蒋东渠。
蒋东渠额头见汗,身子打颤。
燕七又道:“翻到第三十二页,上面记载了粮草的丢失地点是在云南老山丢失的。皇上,请您翻到第三十二页,看一看粮草是在何处丢失的。”
皇上翻到第三十二页,望了一眼,大吃一惊:“这上面写着:粮草在云南扣林山丢失。”
燕七一摊手:“各位大人,这里面又不一样了。一份状子写的是粮草在老山丢失,另一份状子写的是粮草在扣林山丢失。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扣林山和老山虽然都是云南的山脉,但相互隔绝很远。大家想一下,同一批粮食怎么会在扣林山和老山同时丢失?这不太可笑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很大,渐渐无法淡定了。
燕七又道:“翻到一百二十七页,上面记录了丢失粮草的数目为两千一百石,皇上,请您翻到一百二十七页,看看丢失的粮草数目为何?”
皇上翻到一百二十七页,大吃一惊:“这上面,写的丢失粮草数量:七百二十石。”
燕七冷笑,盯着蒋东渠:“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天之前,你写丢失了粮草七百二十石,到了今天,就改成了两千一百石?难道说,多出来那壹仟叁佰八十石的粮食,是你给整丢了?”
蒋东渠瑟瑟发抖,哑口无言。
第1470章 数年布局,毁于一旦
“真要被吓死了。”
蒋东渠头皮一阵发麻,完全不知所措。
燕七斜眼看向浑身颤栗的蒋东渠,诡异一笑:“下面,我们来核实一下魏顺、高林翔三天前的数据。”
燕七将皇帝手中所有的状纸拿过来,当众宣读:“大家看,魏顺的数据也和今天统一的数据大为不同,上面写的很确定: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在中午,粮草丢失的地点是在者阴山,丢失数量是两千三百石。”
“再看高林翔的数据:粮草丢失是在下午,地点是在罗卜山,丢失数量是一千六百石。”
众人闻言,嘘声一片。
魏顺、高林翔两人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燕七指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你们恐怕也忘记了,三天前的状子,数据混乱,互相没有窜通,连口供都对不上吧?就凭这份东拼西凑的数据,你们还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的说,夏明将粮草搞丢了?”
“你们三人的口供差距如此之大,恰恰暴.露出来,你们对当年丢失粮草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语焉不详,甚至于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夏明搞丢了粮草呢?你们这不是诬告,又是什么呢?当着皇上、贤王、各位大人,以及百姓面前,请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啊?啊?”
这一番质问,对蒋东渠、魏顺、高林翔而言,如万箭穿心,直接洞穿了三人的心肝脾肺肾。
尤其是魏顺、高林翔,已经吓得瘫软如泥了。
蒋东渠还好一些,但也吓得尿了裤子。
燕七将状纸给各位大人、百姓轮流过了一遍。
众人仔细看过,也知道燕七所言不虚。
最后,燕七将状纸交给八贤王:“贤王,您是主审,这份数据,当由您来最后定夺。”
八贤王接过状子,眸光如蛇一般,盯着燕七。
燕七不和他对视,扭头就走。
八贤王眸光如刀,射杀个空,拿着状子,真想撕成碎片。
但是,现在撕成碎片,已然晚矣。
燕七是最后将状子交给自己的。
这意味在自己之前,无论是皇上,还是各位大人,亦或者百姓,已经看过了数据。
现在,再毁掉数据,还有用吗?
屁用没有。
八贤王不仅是生气。
更多的悔恨。
悔恨自己不该将燕七邀请进入自己的队伍。
他就是个卧底,是一颗毒瘤,是可恶的清道夫。
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丁,在关键时刻、捅了自己一刀。
这一刀,彻彻底底,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简直十恶不赦。
好狠呀!
数年布局,毁于一旦。
八贤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燕七的脑子进水了?
为何非要与本王作对?
他图的是什么?
谁不知道,本王才是如日中天的大华主宰?
就连皇上,风烛残年,与我对标,又能如何?
一介老叟而已!
最该死的是,狗.日.的蒋东渠,做事果然不靠谱。
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是最大的败笔。
杨克就坐在八贤王旁边,看到这一切,向八贤王小声说:“贤王,我早就提醒过你,燕七此人心底狡诈,不可捉摸,您最终还是吃了大亏。”
“住口!”
八贤王脸上吃不住劲儿,低声嘶吼。
杨克住口不言。
一方面,他很气,生气蒋东渠做事不清醒,脑子不好使,中了燕七的诡计,让自己损失了一张好牌。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莫名的开心。
今后,八贤王要更加依靠自己的力量。
因为,八贤王明白,他又多了一个对手。
燕七,一个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存在。
……
燕七向八贤王拱手:“贤王在上,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的数据,前后相差太大,粮草丢失的时间模凌两可,丢失的地点语焉不详,丢失的数量各有不同。”
“可是,蒋东渠三人就在这般不了解丢失粮草内幕的情况下,却仍然状告夏明,这不是诬告,又是什么?其中黑白曲直,请贤王明鉴。”
这话有理有据,完全占据了制高点。
八贤王虽然不住的向燕七使眼色。
但是,燕七不为所动,言辞愈加铿锵有力。
八贤王无比窝囊!
这感觉,就是被燕七给耍了。
八贤王迫不得已,一拍惊堂木,怒斥蒋东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前和今天的状纸数据,为何差别如此之大?蒋东渠、高林翔、魏顺,你们必须老实交代,敢有半句谎言,本王立刻缉拿你们入狱。”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眸光相对,除了吓得一同尿了裤子,眼中也都是惊悚胆怯之色。
八贤王一旦严肃起来,想要撇清责任,那就从红脸变成了黑脸,从幕后主使人,变成了阶级敌人。
老虎本与狼同行,命令狼去抓兔子。
狼没有抓到兔子,被倒打一耙。
老虎饿了,没吃到兔子,转头就把狼吃掉了。
残酷!
但是合理!
三人怕得浑身筛糠。
蒋东渠毕竟见过大场面,还好一些,脑中急转。
魏顺和高林翔虽然是巡抚,在省府地界是王,是扛.把子,但在八贤王面前,地位小如蚁虫,微不足道。
尤其是,八贤王来真的,那气势惊骇吓人。
这两人完全蒙圈了,问他什么,都不会回答了。
燕七看着魏顺和高林翔的表现,讥讽的摇摇头。
就这两下子,也想装大尾巴狼?
纯属自己作大死!
燕七看向稍微淡定一点的蒋东渠:“贤王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你认罪不认罪呀。”
蒋东渠还算好一些,硬着头皮,声线发颤。
“燕七,你……你休要血口喷……喷人,这是……这是三天前酒醉之后的状纸,不算数!今天的状子,才是真正的数据,八贤王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前的状纸不作数……”
燕七讥讽道:“第一,三天前的数据就这么不管用了?这上面有你的签章和大印,你说不好使就不好使?呵呵,纯属放屁呢!”
“第二,酒醉是借口吗?谁不知道酒后吐真言?酒后你连路都走不了,但是,却将状子全部写下来了,这分明就是你的心里话。”
“第三,你说要按照今天的状纸数据为依据。但是,有了三天前这份时间、地点、数量全部错乱的数据,谁猜不出来,今天统一的数据不过是你们背后窜供所致?”
这三点,条理清晰,不容置辩。
蒋东渠被震住了,可怜抽着鼻涕,像个小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1471章 拜拜了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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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三章,一会,再为项总涛兄弟加更两章!
……
燕七盯着蒋东渠:“你诬告大臣,攻讦同僚夏明,而夏明又是工部尚书,堂堂三品高官,此乃残害大臣之罪,同时,你与魏顺、高林翔两人勾结,残害夏明,又犯了结党营私之重罪。”
“呵呵,现在,我给你总结一下,你犯了两条大罪:一条是残害忠良,一条是结党营私,蒋东渠,你的罪过可不轻哦。”
“残害忠良,结党营私?”
蒋东渠吓得神经紧绷,一下子跳起来。
魏顺、高林本就腿软,听着燕七说出这两条罪名,直接就吓得屎尿齐流,晕死过去。
蒋东渠那张脸惨白如纸,像似回光返照,突然跑向八贤王,跪地,砰砰的磕头。
“贤王,您倒是说句话呀,燕七就是在恐吓我,三天前的状子数据,怎么能算数?贤王,您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前的状子,已经过期,不能算,不能算的。”
八贤王知道大事不好,故作沉吟:“哦,三天前的状纸当然不算……”
这句话还未说完。
燕七一声雷霆怒喝:“蒋东渠,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雷霆怒喝,直接把八贤王后面的话给压制下去。
八贤王本想说:“三天前的状纸当然不算数。”
可是,燕七突然一声吼,震得众人头皮发麻,谁也听不清八贤王到底说了什么东西。
尤其是八贤王,震得呲牙咧嘴,耳根子生疼。
因为,燕七就在他面前怒吼。
八贤王受到的波及最大。
八贤王捂着耳朵,气不可耐:“燕七,你……”
燕七不理八贤王,指着蒋东渠,掷地有声:“好你个蒋东渠,死到临头,竟然死不悔改,竟然还说八贤王也是这般态度,认为三天前的数据不作数。”
“你……你这是想拉八贤王下水吗?想要八贤王在皇上面前、大臣面前、百姓面前,做一个颠倒黑白的糊涂王爷吗?”
“尼玛的,你要记住,贤王的头上有个‘贤’字,若不贤,如何称王?若不贤,如何代替皇上治理天下?若不贤,如何让天下人服气?蒋东渠,你试图拉贤王下水,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蒋东渠彻底被燕七给干懵了。
双眸傻呆呆的看着燕七,伸出打颤的胳膊,指着燕七:“你……你……你太可恶了……”
燕七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转过身去,向八贤王作揖,脸上一副激动愤慨之色:“贤王,我说的可对吗?以您之英明神武,圣明烛照,高端大气,威德四海,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蒋东渠给败坏了声誉?岂能被一个宵小之徒牵着鼻子走?您可是贤王呀,谁敢牵您的鼻子?”
八贤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腮帮子鼓胀。
燕七看向众人:“各位大人,各位百姓,我刚才说的对吗?”
安四海第一个站出来:“那是自然,八贤王贤良睿智,德高望重,岂能任由蒋东渠绑架了品行?他算个吊啊,贤王在上,您不能鸟了蒋东渠,他就是颗老鼠屎,千万别沾染了您圣洁的衣裳。”
赵青也道:“安御史说的及对,贤王火眼金睛,自然可以看穿蒋东渠的险恶用心。”
百姓们也嗷呜大叫:“支持贤王,贤王威武,贤王霸气,贤王正直无私,贤王一心为民,贤王就是贤,非同一般的贤圣。”
燕七高举拳头:“来呀,大家跟我喊:贤王,天下第一贤。”
众人举着拳头高喊:“天下第一贤,天下第一贤,天下第一贤……”
……
现场一片欢呼,气氛热烈。
八贤王听着众人欢呼,一言不发。
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变得这般笨嘴拙舌。
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在燕七一番鼓捣之下,激发了大家对他的崇拜。
他的人设,就是贤明。
若是违背了贤明二字,人设就会崩塌。
人设是他最为看重的。
可以这么说,老婆可以死,儿子可以丢。
但是,人设不能违背。
现在,他若是继续为蒋东渠站台,便是违背了贤明的人设。
这是八贤王无法容忍的。
八贤王盯着燕七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燕侍郎,你说的太对了,本王一心为民,主持公道,岂能被宵小之人所绑架?”
燕七拱手,激动万分:“贤王圣明无比。”
八贤王对燕七这厮,简直无语。
这厮刚才还说我圣明烛照,现在又说我圣明无比。
岂不知,无论是圣明烛照,还是圣明无比,不都是称赞皇上用的吗?
这厮偏偏来称赞我?
本王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燕七这厮,到底是生了怎样一副七窍玲珑心?
八贤王盯着燕七良久,想不通,也揣测不透。
他终于低下头,盯着蒋东渠,眸光歹毒。
蒋东渠吓得瑟瑟发抖:“贤王,我……我……”
八贤王是真的恨蒋东渠。
不是一般的恨。
蒋东渠但凡精明一点,今天就不会发生翻船的大乌龙。
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让本王多年辛苦,付之一炬。
废物!
八贤王盯着蒋东渠许久,眸光冷厉:“蒋东渠,你身为工部尚书,攻讦同僚,勾结朋党,陷害忠良,甚至于,欺骗皇上,戏弄本王,你该当何罪?”
蒋东渠如遭重击:“贤王,不是这样的……贤王……”
八贤王咬牙切齿,看向刑部尚书齐英:“把蒋东渠、魏顺、高林翔全部押入大牢,由你择日,亲自审问,不许偏袒,定要刨根问题,审问个水落石出。”
齐英作揖:“是!”
齐英使个眼色。
差役冲上来,将蒋东渠,以及晕死过去的魏顺、高林翔给押了下去。
路过杨克身边时,蒋东渠歇斯底里大叫,不停的向杨克求救。
“丞相大人,救我,救我啊,救我啊,您是尚书省之首,我是尚书省的人,救我,求求您了。”
杨克看向蒋东渠,压低了声音,声音说不出的冷厉:“我早就说过,状告夏明,风险极大,必须慎重,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我也说过,状告夏明,风险不可测,一旦出现意外,我绝不会为此担责。现在,你果然出事了,就任命吧,别指望我会救你。”
“杨丞相,你……”
蒋东渠眼泪控制不住飙出来:“我不甘心,我好惨那,我好惨,燕七,你真不是个东西,我恨你,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丁……”
燕七向蒋东渠招手:“拜拜了您那!”
第1472章 亲自下场
夏明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如释重负。
虽然,他的危机尚未解除。
但是,至少在绞刑架上,把他抬了下来。
一切,都拜燕七所赐。
燕七,真是意想不到的厉害,相当之神奇。
刑部尚书齐英脸上古井无波。
心里,却对燕七刮目相看。
曾经,他就不明白燕七为何要去醉心楼喝酒,而且,还带上了招人烦的蒋东渠、魏顺、高林翔。
甚至于,行酒令,让蒋东渠三人喝的酩酊大醉。
现在,一切底牌掀开了。
齐英终于明白了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燕七算无遗策。
一个字!
服!
……
现在,所有的焦点都定格在夏明身上。
审案审到一半,被告还好好的,原告却被抓走了。
这绝对是天下第一荒诞案子。
齐英也难办呀。
仅仅剩下被告,原告不见了,这案子是继续呢?还是搁置呢?
燕七向齐英拱手:“齐尚书,还要继续审案吗?”
齐英一脸为难,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八贤王,小心翼翼的说:“按照大华律法,原告状告被告失败,理应撤案……”
“怎么能够撤案?”
八贤王突然开口,直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挺直了胸膛,气势傲人:“本王,要亲自状告夏明。”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燕七一怔。
他也没想到,八贤王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夏明。
以至于,身为贤王,在虾兵蟹将败走之后,要亲自下场战斗。
果然是有些执念啊。
看来,八贤王已经很急了。
他为何这么急呢?
这不是个好兆头。
皇帝也是一惊:“皇弟,你要亲自做原告?”
“正是!”
八贤王理直气壮:“臣弟是八贤王,既然占了个贤字,就该以身作则,公正在心,为民请命,为大华分忧,岂能看到宵小之徒犯罪,却等闲视之?”
他一出场,振振有词,气场相当充足。
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的确会圈粉。
许多人崇拜不已。
“八贤王就是与众不同。”
“八贤王为了正义,亲自下场做原告,一般人能做到吗?太优秀了。”
“为了大华,不惜以王爷之身,沾染世俗之事,不得不说,贤王还真是我们的楷模和表率呀。”
……
众人都津津乐道。
就连安四海也赞不绝口:“燕七,看到了吗?八贤王做事,就是这么的直率、随性,毫不做作。而且,泾渭分明,条理清晰。”
燕七笑了:“安御史说的对极。”
安四海继续夸赞八贤王:“八贤王不仅英明,还不护犊子,知道蒋东渠三人是诬告,立刻就把蒋东渠三人交给齐英处置了,丝毫没有为他们求情。这样贤明的王爷,真是难得。”
“再看杨克,这头老狐狸从来都是结党营私,只顾自己的利益,从不为朝廷着想,杨丞相与八贤王相比,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呀。”
燕七赞不绝口:“难得,真是难得。安御史说的对,贤王是在高高飞在天上的大鹏鸟,我一定要以贤王为榜样,每日三省吾身。”
安四海道:“你能这么上进,我就放心了。”
燕七哈哈大笑。
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哎,安御史啊,你还是长点心吧。
八贤王看向齐英:“齐尚书,请你审案吧。”
齐英好生为难:“贤王,您……您因何而状告夏明呀。还是因为粮草丢失一事吗?”
八贤王道:“粮草丢失,夏明一定有责任,但是,原告属于诬告,没有掌握真凭实据,这件事情只能容后审查,本王今天状告夏明,是因为另一件事情。”
“哦?”
众人俱都不明白八贤王要干什么。
皇帝也不知道八贤王要说什么,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齐英道:“贤王状告何事?”
八贤王道:“本王状告夏明与曹春秋师徒勾连。”
齐英一愣:“夏明与曹春秋勾连?”
八贤王慷慨激昂:“曹春秋身为夏明的师座,投敌安南,拐跑太子妃,此乃十恶不赦,当诛九族的大罪。夏明身为曹春秋的唯一门生,即是朋党,也是裙带,如此一来,夏明难辞其咎。”
“再结合粮草丢失一案,应该将夏明立刻抓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哦?”
群臣你望我,我望你。
原来,八贤王状告夏明,是因为曹春秋与夏明是师座与门生的关系。
夏明是曹春秋的裙带。
真要是如此,还真能判刑。
至少是隔离。
齐英不知道怎么回应。
燕七笑着说:“贤王,这个问题会让齐尚书很为难。”
八贤王问:“哪里为难?”
燕七道:“因为,您说的只是传言呀!传言之中,夏明与曹春秋是学生与师座的关系。”
八贤王道:“夏明刚才已经承认了与曹春秋的师徒关系。”
燕七笑了:“贤王莫急,且听我一言。”
“说!”
八贤王心情很烦躁,心里怒骂燕七不开眼。
燕七娓娓道来:“虽然夏明自己也刚才承认,曹春秋是夏明的师傅。可是,这只是夏明的一家之言,谁知道夏明是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人家曹春秋未必承认夏明是自己的徒弟。”
“所以,此事没有真凭实据,只能揣测,不能断定。刑部断案,要讲证据,若无证据,当不能采纳。”
齐英点头:“燕侍郎所言不差,正是这个道理。”
“证据?”
八贤王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谁说本王没有证据?本王乃是明理懂法之人,若无证据,岂能状告夏明?”
嘘!
众人嘘声一片。
皇帝也很蒙,前倾身子:“皇弟,你真有证据?”
八贤王点点头,向手下蓝衣卫使个眼色。
蓝衣卫拿出一个箱子。
打开!
是一幅画作。
众人见了那副画作上的落款。
大为吃惊。
“曹春秋!落款处,竟然是曹春秋。”
“天华二十五年三月,那不就是十年之前,太子战死于洪城的那个时间吗?”
“笔锋细腻,描摹逼真,画风稳健,细看一翻,的确是出自于曹春秋之手?”
燕七没见过曹春秋的画作,当然无法辨明真假。
但是,燕七也知道,这幅画作绝对是出自于曹春秋之手。
因为,夏明盯着画作,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张大了嘴巴,许久,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夏明可是曹春秋的学生啊。
他都这般震惊了。
这幅画作的真实性,还需要怀疑吗?
八贤王将画作展示给众人看:“皇兄、齐尚书,各位大人,你们来看,这画上画的什么,写的什么?”
众人望去。
画上。
一片果树,瓜果桃李,果实丰硕。
涓涓溪水,徜徉而过。
阳光洒下。
虚无中,有一尊菩萨身影,坐着莲花。
第1473章 老曹就是厉害呀
八贤王将画展示给众人、观望许久,方才问众人:“大家看得出这画有什么寓意吗?”
人群中有人高喝:“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众人恍然大悟。
“没错,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意思。”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解释。”
“太容易参悟了。”
……
安四海、赵青、万良俱都认可这种解释。
燕七盯着画作。
没有表态。
安四海道:“贤婿,你还研究什么呀,连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有看懂吗?”
燕七笑了:“我当然看懂了,只是我对这副画作很有兴趣。没想到,曹春秋画风如此细腻。嘿嘿,这幅画一定很值钱吧。”
安四海无语:这小子,眼里只有钱。
燕七还是盯着曹春秋的画作,目不转睛。
对于大家的猜测,他并不认同。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直观的解释为:桃树和李树不招惹人,但因为有果实,人们在他们下面走来走去,就走出来一条小路。
下自成蹊的‘蹊’是小路的意思,而不是溪水。
这幅画中,明显画的是溪水。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来解释,实在牵强附会。
燕七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因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这幅画到底诠释了什么,燕七还没有参悟明白。
不过,燕七很佩服曹春秋的掩饰能力。
曹春秋就是故意画了一条溪水,让你误会的。
引导你误入歧途。
这就是他的高妙之处。
呵呵,老曹就是厉害啊。
七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
曹春秋这幅画像的诱导能力太强了。
所有人都被迷惑了。
皇帝也看得目不转睛,呢喃自语:“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皇弟,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夏明也很紧张。
十余年来,他也不知道曹春秋有过这么一幅画。
夏明看着画作,睹物思人,眼眸湿润:“此画,从何而来?”
八贤王道:“这幅画出自于曹春秋之手,想必大家也确定无疑。这幅画的画作时间是天华二十五年三月,也就是说,洪城刚刚破城一天之后。”
“洪城破城,曹春秋逃跑,画了一幅画,暗中派人送给夏明。不经意间,被本王截获了。”
燕七听了想笑。
不经意间就截获了?
怎么就那么巧?
你还不是天天监视夏明?
骗鬼呢。
八贤王道:“这幅画的寓意想必大家也猜出来了,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意思。这句成语耳熟能详,曹春秋与夏明若非师徒的关系,焉能有这种寓意?所以,本王断定,曹春秋与夏明之间的师徒关系,确凿无疑,已被证实。”
众人也点头称是。
“贤王说的对,这幅画的寓意经很明显了,曹春秋与夏明之间的关系,的确是师徒关系。”
“此画便是证据。”
“完了,夏明一案今天想要善了,怕是不能。”
……
八贤王盯着夏明,一脸冷笑:“你还有何话说?”
夏明不再解释,仰天跪地:“师傅在上,徒儿不孝,您离开徒儿这么多年,徒儿从未表露过悲鸣之情。一切,都是因为您的殷殷忠告。今天,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师傅磕头:师傅,您在天上,可还安好?”
“大胆!”
八贤王指着夏明,怒不可泄:“曹春秋乃是乱臣贼子,是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你竟然当众认贼做师傅,向曹春秋问好,你眼里还有皇上吗?还有本王吗?”
“你难道不知,曹春秋害死了太子?更加害得皇位没有继承人?你难道不知,皇上就这么一位皇子?夏明啊夏明,你与曹春秋一般,看似忠诚,脑子里却生了反骨。”
“呜呜,想想太子之死,本王就万分痛心!看看皇上现在病成什么样子了,身体不支,本该退位,却因为没有子嗣,一直强撑。曹春秋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一代名相,竟然做了乱臣贼子,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而你夏明,却以曹春秋为榜样,为师傅,实乃祸乱朝廷,岂能饶你。”
皇上听不得曹春秋的名字。
一听曹春秋三字,血压都高了,不住的咳嗽。
瑞安急忙端着汤药过来:“皇上,您喝药。”
“朕不喝。”
皇上一把推开瑞安,颤颤巍巍站起来,冲到夏明面前:“曹春秋害死太子,你还敢在朕面前叫嚣?朕不动你,不过是为了顾及朝廷稳定。可你刚才,竟然公然祭拜曹春秋,你可将朕放在眼里?啊?啊?啊?”
夏明跪倒在地:“皇上,臣不敢苟同,也绝不相信,曹丞相会谋反。以臣对曹丞相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怀有二心之人。”
“大胆!”
八贤王也冲过来,一脸悲痛:“太子已经死了,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还嫌皇上的心不够痛吗?你就是乱臣贼子的同党,皇上,您要为死去的太子讨个公道呀。”
皇上盯着夏明,表情悲怆,潸然泪下。
众人从没见过皇上流泪。
现在,皇上当众流泪,足见他的心里有多痛。
“来人,将夏明推出去,斩首。”
八贤王咬牙切齿:“皇上,夏明乃是曹春秋的学生,当诛一族。”
皇上猛的向八贤王望去:“诛一族?”
八贤王一脸殷切:“不诛夏明一族,如何为太子报仇?太子死的多冤啊,夏明必须用一族的人陪葬。”
皇上脸上青筋鼓起,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夏明吓得要死。
没想到,厄运这么快就来了。
刚才,燕七救了他一命。
转眼之间,八贤王就又出了一招,亲自动手。
八贤王亲自动手,威力无穷。
不仅要杀他,还要杀他一族。
这太狠辣了。
众人沉默。
你望我,我望你。
谁都不敢发声。
安四海觉得不妙,试探着说:“贤王,诛杀夏明一族,我觉得……”
八贤王突然指着安四海,怒喝一声:“退下!”
“这……”
安四海没想到八贤王这般歇斯底里。
虽然他愿意骂街,和杨克对着干。
但是,遇上八贤王,气势丢到外婆家了。
被八贤王吼一嗓子,一下就萎了。
第1474章 不管三七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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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四海轻咳一声,摸摸鼻子,乖乖回到队伍里站好。
燕七看了,真心觉得好玩。
我这流氓岳丈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杨克在一边憋不住笑,笑的幸灾乐祸。
燕七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管你是八贤王,还是什么草头王。
七哥不理你,你能咋地?
他直接越过八贤王,向皇上拱手:“皇上,关于如何处理夏明一案,您有两个处理方案,可容我详细说一番?”
皇帝对燕七的观感自然不同,虽然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仍然耐着性子,挥挥手:“但说无妨。”
燕七道:“请问皇上,您是想依法治国呢,还是依怒治国?”
众人大哗。
这话问的,好没面子啊。
“你说什么?”皇上眼神犀利的盯过来。
众人都害怕至极。
皇上明显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安四海站在燕七身边,偷偷戳他的后腰:“我说乖女婿,连我都做了缩头乌龟,你还逞强?赶紧扯呼,形势不妙,我可不想晴儿守寡。因为一个夏明,犯不上,真的犯不上……”
燕七小声嘟囔:“胆小鬼。”
晕!
安四海鼻子都气大了:“你还敢说我胆小?你个臭小子,哎,你给我回来,回来呀。”
燕七走向皇上:“皇上若要依怒治国,那就好办了,把夏明抓起来,一族人都抓起来,然后诛杀一族。曹春秋已经诛杀九族,算上夏明一族,这就是第十族了。”
“呵呵,古往今来,诛杀九族的已经寥寥无几,无不被人诟病,遗臭万年!夏明是曹春秋的门生,算是第十族。今日,皇上算是开了先例,竟然连第十族都开始诛杀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皇上依怒治国嘛,杀了也就杀了,还管他大华会不会天崩地裂呢,还管他百姓会不会人心惶惶呢。”
“反正,学生们都不敢拜师了,万一这个老师犯了大忌讳,被诛杀十族,那学生不是倒血霉了?以后,大家全都自学成才。谁能成为我的师傅?滚蛋,少坑我,这辈子都没可能。皇上,大家都自力更生,自学成才,您觉得如何?”
这番话听起来很滑稽。
但细细追究起来,却意味深长。
诛杀十族,连学生都不放过,以后,谁敢拜师?
皇上刚才处于盛怒之下,无人敢惹。
脾气,到了爆发的边缘。
谁让夏明口口声声说曹春秋是个好臣子呢?
曹春秋害死了太子,你还说好?
这不是犯了逆鳞吗?
当天威是闹着玩的?
听了燕七一席荒滩戏谑的比喻,皇上盛怒的思想中宛如打开了一扇窗,燕七的话似新鲜空气,涌入脑海。
皇上的暴怒阀值立刻降低了一大半。
理智重新占领了高地。
皇上冷厉的眼神盯着燕七,一步步逼近。
众人都害怕了。
安四海在后面不停的嘀咕:“燕七,臭小子,快说软话,快点,你小子是找死呀,欺负皇上老迈?”
“我告诉你,皇上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威严赫赫,我都不敢惹。你小子还装什么硬气,要看清形势,不能蛮干!服软,快点服软。哎,你这臭小子,竟然不听我的话。”
杨克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出列道:“皇上,燕七蓄意冒犯天威,毫无悔意,应该从重治罪,以儆效尤。”
皇上不说话,盯着燕七,一步步走过来。
步步如山!
燕七迎着皇上的眸光,也不退后,眸光灼灼生辉。
安四海急了。
见燕七没有反应,也顾不得胆小,挡在燕七面前。
噗通!
安四海跪在皇上面前:“燕七不懂事,冲撞了皇上,臣替他求求情,臣带回去好好管教。”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安四海:“你这个大喷子,竟然为燕七求情?为何?你从来只会喷人,何时学会了求情?”
安四海道:“燕七是臣未来的女婿。”
“哦?”
皇上问:“安晴的女婿?”
安四海慌里慌张道:“正是,求皇上开恩,我把燕七带回去,定要好好管教。”
皇上哼了一声:“燕七还用得着你来管教?”
安四海害怕了:“皇上,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燕七口无遮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一次吧。”
皇上冷笑:“看在你的面子上?”
安四海硬着头皮恳求:“看在老臣为国尽忠,为民操劳的份上,求皇上放过燕七。皇上也可以将盛怒之危加持在老臣身上,臣愿意承受雷霆之怒。”
能让安四海这般低三下四求皇上,这么多年,只有燕七一人。
看来,这个职业大喷子,为了宝贝闺女的情郎,也是拼了。
堂堂左督御史,脸都不要了。
皇上盯着安四海许久,突然拍了拍安四海肩膀,哈哈大笑:“燕七还用得着你管教?”
安四海懵了:“皇上笑……笑什么?你别这样啊,难道皇上不给我管教燕七的机会?”
皇上拉着安四海起来:“朕不是笑你,是在恭喜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啊。”
“啊?”
所有人都懵了。
杨克被噎住了:咋回事?皇上为何这么说?
难道,皇上是在表扬燕七?
靠!
杨克肺都气炸了。
安四海更加蒙圈:“皇上,你这样说……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和你犟了,哈哈。”
这个职业大喷子脑袋转的很快,突然反应过来,尾巴立刻翘到了天上去,开始吹捧燕七。
“皇上,我这个女婿看着戏谑,吊儿郎当,实则有深谋远虑,关于治国一道,那是相当的有实力,就凭他的才学,未来必定是大华的丞相啊,杨克老儿,与燕七相比,那是提鞋都不配。”
杨克大怒:“安四海,你给我住口。”
安四海不屑:“我说句实话都不行呀,皇上爱听实话,不爱听你嘘头巴脑的废话,你给我闭嘴。”
“你……”
杨克无言以对。
皇上看向燕七,眸光由犀利变为赞赏:“不愧是一匹野马,横踢马槽,无畏无惧。”
燕七立刻送出一句马屁:“也就是因为皇上是有道明君,我才敢这般放肆!换成那些昏君,臣绝不敢这般放肆。”
“哈哈哈……”
皇上笑的合不拢嘴,看了看燕七,对杨克、吏部尚书汤含笑说道:“朕宣布,钦点燕七升任工部尚书,至于升迁档案,你们立刻去办,今晚,就必须办好。”
“啊?”
杨克张大嘴巴:这一幕,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第1475章 贰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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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燕七毫不掩饰夸张的笑容:“皇上慧眼如炬,选中了我,我一定会使用各种卑鄙狡猾、稀奇古怪、七荤八素的手段,为民造福,让大华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卑鄙狡猾?
稀奇古怪?
七荤八素?
皇上听了,愣了半响,忽然放声大笑:“说得好,说得好,果然真诚,毫不做作!不愧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呀,朕就喜欢你这么真诚的人。你好好干,朕看好你。”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没想到,工部尚书一职,花落于燕七手中。
蒋东渠争了多少年,最终,却争进了牢房。
燕七刚刚进京,短短两月,竟然连升两级。
从工部副侍郎一路飙升,升迁至工部尚书。
这可是很多大臣竭尽全力,一辈子也完不成的跳高比赛呀。
燕七进了京,随便几个花招摆出来。
老母鸡变鸭。
真的就就成了工部的老大。
牛叉的一b。
再看看人家说话,多么搞笑,又是卑鄙,又是狡诈的。
偏偏皇上喜欢。
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杨克等人气得半死,汤含笑也摇头叹息。
安四海却乐坏了。
没想到,燕七升官了。
刚才,他可吓死了。
他偷偷捅了燕七一下:“臭小子,走狗屎运了,你今天是在赌,皇上若真生气了,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燕七诡异一笑:“赌?以我的心智,用得着赌吗?”
安四海一愣:“难道你不是在赌?”
燕七玩味一笑,没有解释。
有些事情,无法解释。
这是高深的心理学。
比如!
夏明能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呆了这么多年,皇上没有动他,不是说皇上不恨夏明,而是因为皇上顾全大局,害怕朝野震荡,这才忍下这口气。
而且,能忍这么多年。
这说明皇上很有大局观,是个十分理智的皇帝。
刚才,在八贤王的怂恿下,皇上要诛杀夏明一族,不过是被悲愤冲昏了头脑。
当然,也是夏明不开眼,说话刺激皇上,撞了皇上的枪口。
这局面,看似凶险,实则不然,只要给皇上浇一盆凉水,皇上头脑一凉,理智重新占领高地,自然不会做出傻事。
这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危机,危险中蕴藏着机遇。
一般人看不透。
燕七却把握的十分精准。
安四海虽然骂街了一辈子,但若论揣测心里,不过也就是泰山那么高。
燕七可是珠穆朗玛峰,比泰山高了好几倍呢。
高不可攀。
皇上回眸看着夏明,凝视半天,冷冷道:“齐尚书。”
刑部尚书齐英出列:“臣在。”
皇上一字一顿:“将夏明软禁在贰臣阁,要好生伺候,不得缺衣少食。但是,记住,不得任何人探视。”
贰臣阁?
大臣你望我,我望你。
这就有意思了。
贰臣阁,关押的都是叛臣。
进了贰臣阁,未必会死,但想出来,却是难了。
因为,能进贰臣阁的大臣,都是有大功劳的,同时又犯了叛国之罪。
这样安排,是因为功劳卓著,让他们免于一死,但同时也刻在了耻辱柱上。
曹春秋的名字,名列贰臣阁第一位。
夏明这是沾了曹春秋的‘光’,荣升为贰臣阁中的一员。
皇上的心思,又有些猜不透。
既然夏明被囚禁在贰臣阁,又要齐英派人好生伺候,不得缺衣少食,这是什么意思呢?
齐英不容多想,立刻答应:“是!”
皇上又叮嘱一句:“记住,不许任何人探视!这一点非常重要,你若是做不到,朕定会治你重罪。”
“是!”
齐英身子一个哆嗦。
同时,偷偷向八贤王瞟了一眼。
八贤王也望过来。
齐英赶紧把头低下,不与任何人对视。
皇上说的很明白。
不许任何人探视。
齐英不傻,当然知道,这个‘任何人’当中,包括了八贤王。
齐英向差役挥挥手:“来人,随我将夏明带进贰臣阁。”
兹事体大,齐英亲自押解。
夏明被押着,路过燕七身边,向燕七拱拱手,以示感谢。
毕竟,自己死不死的,无所谓。
但是,族人被保住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德。
燕七呵呵一笑,对夏明说:“夏大人,我现在是工部尚书了,做了你的位置,这叫什么?哦,对了,这叫鸠占鹊巢,你不会恨我吧?”
没想到,燕七还真会开玩笑。
夏明摇摇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燕七又道:“贰臣阁条件不错,在里面好吃好喝,说不定还会胖十斤。你可要多锻炼,好好减肥,人一胖,高血压,高血糖什么的,都来了。”
靠!
众人轰然大笑。
谁也看不透燕七。
更不懂,什么叫高血压,高血糖?
都这时候了,燕七还玩笑。
夏明也哭笑不得。
燕七真是个奇葩。
“燕尚书,你的大恩,此生铭记。”
夏明拱拱手,随着齐英一起下去了。
皇上咳了两声:“朕已累了,皇弟,朕先回宫了,其余的事情,你自行处理吧。咳咳。”
皇上重重咳嗽几声,被太监瑞安搀扶着,回宫了。
“恭送皇兄。”
八贤王作揖:“皇兄今日伤神过多,回到宫中,一定要好生修养,您的身体关系到大华的国运,万万要重视起来,瑞安配置的汤药,您可要按时喝呀。”
皇上拍了拍八贤王的肩膀:“皇弟说的极对,咱们皇室手足许多,唯有老八你啊,对朕是极好,其他的兄弟……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八贤王眼圈红了:“皇兄不要说的这么伤感,你我兄弟同心,定要保大华万万年。”
“说得好,说得好,咳咳。”
皇上咳了几声,在太监瑞安的搀扶下,虚弱的上了轿子。
“恭送皇上!”
杨克等大臣遥望轿子作揖。
皇上突然想起来什么,隔着轿子叫道:“燕七。”
燕七拱手:“臣在。”
皇上沉吟一翻:“你的那副排局《野马操田》,朕研究了许久,却没有解开,你可知道答案,千万别是个解不开的死局吧?”
燕七道:“看似复杂,实则有解。”
“太好了。”
皇上开心的笑了一声:“改日,你进宫来,为朕解开《野马操田》,让朕开心一下。知道了吗?”
燕七道:“臣记住了。”
皇上又大声说:“高上天。”
“臣在!”
大内侍卫总领高上天立刻出列。
皇上道:“改日,燕七进宫,你不得阻拦,还要为燕七引路,记住朕的话了吗?”
高上天答应:“回皇上,臣记住了。”
“咳咳,咳咳咳……”
皇上重重的咳嗽了一阵:“回……回宫吧。”
太监瑞安大叫:“起驾。”
皇上的轿子终于消去在众人面前。
第1476章 角度刁钻
八贤王望着皇上远去的队伍,久久不动。
眸光,别提多么深沉了。
今日的结局,实在是出人意料。
他的本意,便是整到夏明,铲除曹春秋所有嫡系。
曹春秋这个贰臣,死了都让人警惕。
至少,在朝廷上,要消灭曹春秋这个贰臣所有的资源。
最终,夏明的确是进了贰臣阁。
算是消灭了吗?
也算是吧。
毕竟,进了贰臣阁,就把夏明定性为叛国之臣了。
此生,别想着出来。
但是,又貌似没有彻底干掉夏明。
毕竟,夏明没死。
他的族人,都还在。
这与八贤王想要达成的目的,相去甚远。
八贤王终于将眸光望向燕七。
这个燕七……坏了本王的好事,真是……真是让人恼火。
八贤王的眼眸泛着绿油油的光芒,像是毒蛇。
燕七完全没有被毒蛇盯上的觉悟,眉飞色舞,向八贤王拱手:“贤王,我能升任工部尚书,多亏了贤王提携,贤王对我的恩德,此生铭记在心,决不敢忘。贤王,您有什么教诲,我洗耳恭听。”
八贤王没想到燕七脸皮这么厚。
难道,你看不出本王十分生气?
八贤王硬着头皮,挤出一丁点笑意:“燕尚书,皇上看好你,本王对你也十分器重,你要好好掌控工部,不要出了什么岔子,知道吗?”
燕七用力点头:“贤王的殷殷忠告,我铭记在心。”
八贤王装模作样叮嘱燕七几句话,向杨克说道:“杨丞相,随我一同回王府,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和你商量。”
杨克心知肚明:“是!”
八贤王和杨克一同离开。
安四海一拍燕七肩膀:“乖女婿,行啊,火中取栗,我就服你。咱们必须庆祝一下。”
“各位大人,我的准女婿升官了,你们没事的,就赏个面子,随我一起庆祝一番。”
安四海发话了,谁敢‘有事’啊?
有事,也得说没事。
群臣欣然答应。
“恭贺安御史。”
“恭贺燕尚书。”
“咱们去哪里庆祝呀。”
……
燕七道:“醉心楼。”
一听说是醉心楼,群臣开心不已。
那里的妞儿最漂亮。
虽然不能上手,开开眼也行呀。
燕七却冲着大家挤眉弄眼:“各位大人,我早就派林若山院长定了包房,大家先在大厅喝酒,然后,再去单独在包房中小酌。妹子也准备好悉心作陪,大家只管开心快乐。而且,大家放心,我请客,不用你们掏一分钱。”
各位大人更加开心了。
有包房?
单独的?
这么说,可以上手?
一帮大臣心里痒痒。
虽然一把年纪,但也是男人啊。
男人是很专情的。
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也喜欢二十岁的妹子。
这帮人露出狼一般的眼神。
不行!
要好好掩饰,千万不能露出真面目。
……
林若山与朴太丽打得火热。
今天阵仗不同。
清一色的高官大员。
早上,燕七便有先见之明。
吩咐林若山将醉心楼给包场了。
众位官员换上了便衣,悉数进来。
朴太丽吩咐妹子好生接待。
河秀珠一直没有出现,群臣觉得有些遗憾。
至于那个李成基,早就成了张刚的替罪羔羊,被抓起来砍了头。
因为,张刚想要脱罪,必须把所有的罪名安插在李成基头上。
张勇猛为了救张刚,当然要吧屎盆子扣在李成基头上。
很无奈。
李成基成了替死鬼。
众人进了大厅,慢悠悠喝酒。
醉心楼的妹子载歌载舞,一片欢声笑语。
喝了一阵,燕七致辞,与许多大臣敬酒。
燕七趁机与众人认识了一番。
现在,他的地位非同凡响。
毕竟,他是工部尚书,六部中一部的老大。
虽然,工部排在六部之末,可在燕七的率领下,隐约有一飞冲天之势头。
更何况,他的老岳父还是左督御史安四海。
皇上也对燕七很是器重。
八贤王对燕七也很看重在寻常人眼中,八贤王对燕七很不错,两人关系很好。
但是,有些智商比较高的大臣,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燕七庆功,八贤王没来。
这就奇怪了。
八贤王若没时间,露个脸,再走,才最为正常。
因为,八贤王虽然讲排场,很会摆谱,面子很大,但对自己人,却无比贤德,非常热心。
燕七庆功,八贤王定然会莅临赏光。
奇怪的是,八贤王没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八贤王与燕七之间……
有的大臣意识到了这点,但也不敢说出来。
这不是惹火烧身吗?
入夜时分。
众人喝的七荤八素。
林若山见火候已到,大声宣布:“各位大人,包房已经准备好,各位大人若有兴致,就请进包房小酌。”
群臣早就等不及了,欣然答应。
群臣三三两两,进了包房。
大厅中,也就剩几个人,没有到包房中取乐子。
有几个年纪大的官员。
还有安四海!
燕七也陪在一边。
他不能去包房啊。
总不能在老丈人面前耍妹子吧?
那太嚣张了。
太不给安四海面子了。
林若山拿着个小本,看着各位大人分别进了哪个包房,都记了下来。
因为,那句话说得好,一起嫖过娼的,才能叫好朋友。
进了包房,这不就是一起嫖个娼吗?
你总不能和关系一般的朋友这般‘坦诚相待’吧?
一旦传出去,影响可不好。
林若山拿个小本本,将哪个人进了哪个包房,一一记下来。
最后,做了个总结。
哪位大人同在一个包房。
谁在哪个包房,然后又换了包房。
记录详细。
林若山将记录好的小本本放在燕七面前。
燕七打开一看,赞赏的看了林若山一眼:“大少爷干得好,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人才。”
林若山一脸得意的笑:“小意思,小意思而已。”
燕七将小本本收好。
对林若山,真是太放心,太满意了。
这份小本本上的名单很重要。
据此,可以断定这些大臣之间的亲疏关系。
不能说绝对。
但是,一般意义上的亲疏关系可以确定下来。
毕竟,你总不能和你的仇人、或者看不对眼的人一起耍妹子吧。
那岂不是格格不入,破坏了美好的气氛?
能在一起嫖个娼的人,绝对关系不一般。
林如今能观察到这一点,弥足珍贵。
哈哈,大少爷彻底出师了。
就凭这份刁钻的观察力和独到的想法,这些大臣之中,百分之八十都赶不上林若山。
第1477章 您还真撞啊
醉心楼中,大家开心快乐,好不热闹。
贤王府上,气氛严肃。
酒桌之上,唯有两人喝着闷酒。
上首是八贤王,下首是杨克。
八贤王脸色不善,眸光满是歹怨之色。
杨克沉默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贤王,臣已经提醒你多次,燕七此人,乃是竖子豺狼,不可拉拢。您却不听,执意要揽入门下,此乃一大败笔也。”
八贤王沉默不语,拳头攥的紧紧的,青筋暴起。
杨克继续说道:“我手下的人在燕七手中吃亏的还少吗?我的女婿贾德道,乃是极为稳妥之人,还不是死在燕七手中?解三甲,才华横溢,当世第一青年才子,遇见燕七,一败涂地,滚出大华,去了哪里,音信全无。”
“还有,户部尚书郑鼎,尚书省仆射何章,俱都败在燕七下手。甚至于,德川一郎,也被燕七给弄死了。”
“燕七,就是一匹活蹦乱跳的野马,谁能降服?就算是贤王,也难以驾驭燕七……”
“住口!”
八贤王一声怒喝,眼睛都绿了。
杨克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兴奋。
现在,八贤王必须倚重他了。
八贤王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关于燕七此人,本王的确想的简单了。”
杨克又道:“不如找个理由,铲除燕七……”
八贤王摇摇头:“铲除燕七?呵呵,杨丞相,你的格局太小了。”
杨克一怔:“贤王有何高见?”
八贤王道:“下月就是太子的忌日了,本王要大肆祭奠太子,举国哀悼,杨丞相,你让礼部准备此事,本王也会号令宗人府,将祭司之事做大。”
杨克不解:“八贤王这是何意?”
八贤王冷冷一笑:“皇上太想念太子了,我就请术士,为太子还魂,让皇上一解相思之苦,哈哈哈……”
杨克刹那间醒悟,向八贤王作揖:“贤王一箭命中靶心,此乃一锤定音之举呀。”
八贤王冷冷一笑:“这件事情要办好,不得有任何闪失。”
杨克道:“得令!”
……
醉心楼,歌舞升平!
安四海喝的醉意醺醺。
燕七笑看安四海:“御史大人,我已经给您安排了一个包房……”
“少扯淡。”
安四海一瞪眼睛:“我能去包房吗?那不成了老不正经了?”
燕七白了安四海一眼:“你以为你很正经吗?”
日!
安四海无言以对。
燕七道:“想去就去,别和我客气!我钱都花了,你若不去,也是浪费。”
安四海一听,搓搓手:“这倒也是啊,钱都花了,不去多可惜,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
“就是,就是。”
燕七拉着安四海:“御史大人,我领你去包房。”
安四海期期艾艾的站起来:“那个……你可别和晴儿说。”
燕七点点头:“放心吧,安御史,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说给老婆听?”
“对对对,贤婿,你这话我爱听。”
安四海很开心,和燕七一起上楼,却又问道:“皇上要讨教你那副《野马操田》的排局,你倒是立刻随皇帝一同进宫啊,你还拖着干什么,能得皇上单独面见,绝对是大喜事呢。”
燕七笑了:“皇上也没让我立刻进宫呀。”
安四海惋惜道:“你就该争取一下。”
燕七哈哈大笑:“御史大人,你不懂。”
安四海摸了摸鼻子:“自从你进京之后,我好像什么都不懂了。”
燕七哈哈大笑,将安四海推进了包房:“你只要懂得耍妹子就行了。”
“臭小子,你找打。”
“祝你玩得开心。”
燕七送安四海进了包房,哼着小曲下楼。
他领悟了皇帝的意思。
皇上要向他讨教排局《野马操田》,却又说改天,分明是让他择机进宫,而不是现在。
不然,皇上现在就可以讨教,何必改天?
而且,皇上还专门当着群臣的面前,故意勒令高上天:燕七若要进宫,你不能阻拦,还要一路护送。
高上天可是大内侍卫总领。
他护送燕七进宫,没人能够阻拦,也没人有资格阻拦。
这就有点意思了。
燕七刚要下楼。
一道甜腻腻的声音传来:“燕尚书,妾身有理了。”
燕七抬头一看。
河秀珠一身白色长裙,袅娜依依,站在面前。
脸蛋精致,琼鼻小口,美眸灼灼,顾盼之间,笑容可掬,既显得亲切,又天生丽质。
相当美。
燕七笑了:“河小姐怎么现身了?”
河秀珠袅娜一笑:“燕尚书身份不凡,光临醉心楼,乃是醉心楼的荣幸,更是珠儿的荣幸,珠儿岂敢在燕尚书面前摆架子?那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
燕七随便与河秀珠聊了几句,便要下楼。
河秀珠挡着燕七的去路,丰腴的身子贴向燕七,高耸的胸在燕七面前晃动,随着呼吸,波澜起伏。
燕七肾上腺激素陡升。
“河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河秀珠抿了抿红唇,眸光中泛着水迹:“珠儿作了几首高丽民歌,想请燕侍郎为珠儿谱曲。”
燕七道:“我在音乐之上,没什么造诣,河小姐请我谱曲,不是对牛弹琴吗?”
河秀珠轻轻跺跺脚:“燕尚书真是太谦虚了,上一次,您为珠儿改写的《金达莱花》就很棒,珠儿弹奏几许,回味无穷。燕尚书,请您帮帮珠儿吧,珠儿也愿意为燕侍郎跳舞,报答燕侍郎。”
燕七摇摇头:“我对舞蹈没什么兴趣,不跳也罢。”
燕七还有心事,急着往前走。
他下楼。
河秀珠堵在门口,不躲开。
两人撞在一起。
“嗯哼!”
“嗯哼!”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
燕七撞了之后,那是真爽啊。
像是撞到了又软、又弹的皮球,将他弹开了。
太有料了。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假的胸吧?
河秀珠也没想到燕七撞得这么猛。
而且,撞得胸痛。
痛过之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痒,很难受。
河秀珠捂着胸,双颊绯红,表情幽怨。
燕七倒是不好意思了。
“河小姐怎么不躲开?”
河秀珠如娇似怨:“燕尚书,您还真撞啊。”
燕七大言不惭:“我是真壮。”
“燕尚书打岔,你真调皮。”
河秀珠胸口涌上来一种莫名的兴奋,控制不住。
第1478章 非常不正常
燕七看着河秀珠的胸:“河小姐是不是很疼?”
河秀珠眸光可怜,在燕七身下扫了一眼,红着脸,糯糯道:“燕尚书撞得太狠了,珠儿很痛,这就相当于给燕尚书踢.裆一样疼。”
燕七笑了:“没人能踢到我的裆。”
河秀珠咬了咬红唇:“燕尚书是故意撞珠儿的胸?”
“至于吗?”
燕七撇撇嘴:“我要下楼,是你赖着不躲开而已。再说,似你这样的胸,我府上有好几对呢,甚至于,比你的胸还精致,我还会故意撞你吗?”
这话说的,相当自信。
换成别人说这种话,河秀珠定然嘲讽回去。
但是,燕七这么说,河秀珠却只能气呼呼表示同意。
因为,人家的确有实力。
府上,好几位夫人都是出了名的美女。
安晴,京城排名前五的美人。
林若仙,金陵排名前三的大美女。
还有元宝、华翼,各个出类拔萃。
这些女人绝对不比河秀珠差。
河秀珠心知肚明。
燕七道:“河小姐,我还有事,你先让开吧,改日,我再找你小酌。”
河秀珠捂着胸口:“珠儿不让,燕尚书若是舍得,就再撞珠儿几下,疼死珠儿算了。”
燕七呵呵一笑,一个闪身。
嗖!
翻过了河秀珠的身子,逍遥下楼。
“哎,燕尚书,别走呀。珠儿,珠儿还在等你呢。”
河秀珠看着燕七下楼,急的花容失色,直跺脚。
“哎,这可怎么办呀,胸都撞了,还不愿意随我上楼?难道,我的胸入不得他的眼?”
河秀珠第一次有了自惭形秽之感。
想了想,咬了咬粉唇:“无论如何,也要单独和燕七谈一次,事情越来越危急了。”
燕七坐在大厅里喝酒。
沾着酒水,将曹春秋送给夏明的那副图画出来。
桃李之树,涓涓溪水。
水雾之中,隐现观音菩萨。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燕七坚信,曹春秋这幅画中绝对隐藏玄机。
不然,万里之遥,岂会在逃跑之后,还给夏明送来一幅画?
他是闲的蛋疼吗?
曹春秋的蛋,一定不疼。
那就说明这幅画不简单,有猫腻,有玄机。
玄机到底在哪里呢?
研究了半天,燕七愣是没猜出来。
现在,他对曹春秋相当的佩服。
能难住他燕七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曹春秋算一个!
“老大,嘿嘿……”
林若山站在面前,一脸谄媚的笑。
燕七斜了他一眼:“笑的那么恶心。”
林若山道:“老大,那个……”
燕七道:“河秀珠让你来的?”
林若山惊诧不已:“老大猜出来了?太神了。”
燕七道:“神个屁,看你笑的那么恶心,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说吧,是不是河秀珠让你来的。”
林若山压低了声音:“老大真是神人呀,刚才,河秀珠求我,给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非要请你到包房一叙。”
“果不其然!”
燕七点点头,想到河秀珠丰腴的胸,心里有些意动。
真是好胸,软中带绵,摸一下能爽得飞起。
林若山又问:“老大怎么猜中的?”
燕七道:“刚才河秀珠已经找过我了,我没答应,而你呢,已经去和朴太丽嘿咻嘿咻了,若非河秀珠去找你们,你们会舍得下床?”
林若山竖起大拇指:“老大厉害。”
燕七道:“少来这一套!不过,你别笑的那么恶心行不行?你要自信,即是面对我,也不要心虚。你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了,必须要自信,懂不懂?”
“是!”
林若山收起‘谄媚’的笑:“老大,河秀珠请你到她的闺房一叙,你怎么还不去呢?河秀珠可是超级大美人呀,老大,我支持你,睡了她,让她尝尝你的冲天炮的威力。”
“切!”
燕七一脸坏笑:“你懂个屁!就知道睡女人,朴太丽睡的爽,就以为河秀珠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林若山很得意:“咋地?河秀珠多了啥,不就是好看一些吗?在七哥这里,长得好看不过是敲门砖,还真上不得台面。”
燕七点点头:“这话说得好,就该这么自信!”
林若山道:“那七哥还谦虚啥?上她,上了河秀珠,毫不留情的干那么一炮。”
燕七道:“上她的床容易,但是,当她是个花痴,对我一见倾心,然后哭泣尿嚎的求着我上了她?这正常吗?”
林若山道:“绝对不正常。”
燕七道:“所以,她必然有事相求。”
林若山挠挠头:“哦,还是七哥想的周到,那算了,我这就去告诉朴太丽,让朴太丽转告河秀珠,七哥不稀罕睡她。”
“慢着!”
燕七道:“你告诉朴太丽,我同意到河秀珠的闺房里玩一玩。”
“啊?”
林若山愣住了:“七哥,不是说不去吗?”
燕七道:“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是,既然大少爷来求我,那我就必须答应。”
林若山挠挠头:“为何?”
燕七拍了拍林若山的肩膀:“大少爷,你现在可是独当一面的狠角色了,需要排面,我若不给你这个面子,你在朴太丽那里便没有地位,懂了吗?在朴太丽面前,你可不能跌份儿。”
“哎呀我去,老大,你对我可太好了。”
林若山激动的手舞足蹈。
激动过后,又有些担心:“老大,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小心河秀珠耍花招,漂亮的女人不好惹呢。”
燕七哼笑:“怕什么,我又不是处男。”
林若山嘿嘿一笑:“没错,又不是处男,怕个屁。”
林若山颠颠的上楼。
不一会。
朴太丽挽着林若山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燕尚书,多谢您能赏光。”
燕七对朴太丽道:“林若山可是我的好兄弟,他若有事,我定要照应,朴小姐,你可要好好珍惜林兄。”
朴太丽太开心了,紧紧挽着林若山的胳膊:“林哥哥,小丽太喜欢你了,你可不要抛弃小丽。”
“怎么会呢。”
林若山特别有面子,美滋滋的香了朴太丽一口。
朴太丽又是幸福,又是开心。
燕七向林若山和朴太丽挥挥手:“你们去忙吧,我自己上楼,河秀珠的闺房我去过,认得路。”
朴太丽愣了一下:“我们……忙什么?”f
燕七一瞪眼睛:“忙着打.炮呗,不是还没打完,快去打啊。”
“啊?”
朴太丽双颊绯红。
没想到,燕七生冷不忌,说的这么直白。
“得令!”
林若山抱起朴太丽,蹭蹭的上楼。
二百多斤的体重,上楼的时候,竟然如履平地。
真是佩服。
急着放炮,连体重都不是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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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9章 单刀直入
感谢‘云飘云’兄弟打赏5000纵横币,为云飘云兄弟加更一章,祝你天天开心,美女相伴。
……
燕七上楼。
河秀珠又换上了一身粉色短裙,裙摆仅仅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粉白迷人的美腿。
大腿很白、迷润,肉肉的,看一眼能陷进去那种。
这身穿着,相当大胆。
燕七没想到河秀珠为了讨好自己,如此舍得下本钱。
裙子也太短了。
若是吹一股风,裙子飞起,就有好戏看了。
越是如此,燕七越是断定,河秀珠有着特别紧急的事情。
“燕尚书!”
河秀珠看着燕七上楼,高兴的蹦蹦跳跳,跑过来向燕七作揖。
燕七微微一笑:“河小姐很漂亮。”
这是燕七第一次夸赞河秀珠。
河秀珠心里美滋滋的,红唇娇笑:“能得燕尚书这一句赞美,珠儿喜出望外,不能自持。”
燕七道:“我若不夸赞一下你,你的短裙不就白穿了吗?”
河秀珠脸颊绯红:“燕尚书,珠儿……珠儿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这一身短裙,还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穿过,这一次迎接燕尚书,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讨燕尚书欢喜,这才穿了一身短裙。万幸的是,燕尚书还算看得入眼。”
河秀珠的姿态放得放低,带着讨好的笑容。
燕七进了河秀珠的闺房。
淡淡女儿香。
河秀珠跪坐在地上,为燕七斟茶。
斟茶的时候,紧闭着白白的双腿,不敢松懈一点。
燕七盯着河秀珠紧闭的腿.缝,露出诡异的笑容。
河秀珠问:“燕侍郎笑什么?”
燕七道:“不可说也。”
河秀珠撒娇:“有什么不可说的,燕尚书不妨说来听听。”
“那我可说了。”
“燕尚书只管说。”
燕七看着河秀珠紧闭的大腿.根:“河小姐没穿内.裤吧?”
“啊?”
河秀珠一惊,玉面绯红,赶紧用小手捂着短裙,生怕有一丝泄露:“燕尚书为何……为何这么说?”
燕七笑容玩味:“就问你穿没穿吧。”
河秀珠羞惭惭捂着脸:“燕尚书慧眼如炬,珠儿佩服。”
燕七哈哈大笑。
河秀珠总不能一直捂着脸,慢吞吞的把手移开,脸红如醉,期期艾艾道:“燕尚书是……是如何看穿的?难道,珠儿的短裙走光了吗?”
燕七摇摇头:“我猜的。”
“猜?怎么会猜到?”
“河小姐坐在我对面,总是紧闭大腿,严丝合缝,生怕露出一点空隙。如此小心,除了里面空无一物,还能有其他的原因吗?”
河秀珠羞惭惭的凝视燕七:“当真什么事情也瞒不过燕尚书的眼睛。”
燕七道:“你为何不穿内.裤呢?”
河秀珠道:“燕尚书,咱们能聊点别的吗?比如……聊一些天气,曲子,或者诗词、文章……”
燕七道:“聊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早晚不都要聊到你不穿内.裤的问题上?那么虚伪不是我的性格,还不如单刀直入更加直接呢。”
“额……燕尚书,你让珠儿没有准备,无所适从。”
“快说,你为何不穿内.裤?”
“珠儿……嗯……忘记了。”
“忘记穿内.裤?不可能,下面漏风,凉飕飕的,岂会忘记?”
“额……燕尚书,那你说,珠儿为何没穿.裤?”
“简单,你就是为了勾.引我方便。只要我对你有一丝半点的念想,你就会抓住时机,掀开裙子,给我来个请君入瓮。”
“燕尚书……”
“我说的可对?”
“我……”
“我的话的确糙了点,但是,对不对?有没有猜中你的心思?”
“我!”
河秀珠一下子就被燕七给搞蒙了。
她从未想到,燕七如此单刀直入,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燕七道:“被我猜中了吧?我就说嘛,你没穿内.裤,绝对是在搞事情。”
河秀珠被燕七一语中的,羞惭的心反而放松下来。
她跪坐在燕七对面,向燕七行个跪礼:“燕尚书,您的确猜中珠儿的心思,珠儿没有穿……穿内.裤,当真是对燕尚书有不轨之心,只想着快刀斩乱麻,让燕尚书要了珠儿的身子。是珠儿不要脸,被燕尚书当场揭穿,珠儿惭愧之至,无言以对。”
燕七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好惭愧的?上次你勾.引我的时候,衣服都脱了,这一次还穿着衣服,根本不算什么。”
这厮说话简单直接,毫不掩饰。
河秀珠堪堪承受不住。
她原本想着聊一会诗词歌赋,唱唱曲子,喝点小酒,然后,卿卿我我,顺其自然,也就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燕七一进闺房,单刀直入,将所有一切都挑明了。
这一下弄的很尴尬。
好像,她是出来卖的,而且,卖的很廉价。
这下,可怎么进行下去?
难道,立刻要和燕七去滚.床单吗?
现在已经没戏了。
燕七既然当场戳穿了这一切,摆明了不想和自己玩暧.昧。
河秀珠美眸凝望燕七,忽然叹了口气:“燕尚书,让你看笑话了,珠儿惭愧之至。珠儿看出来了,燕尚书对珠儿的身体毫不感兴趣,是珠儿心生邪念,不知自怜。”
她起身,站在门口,向燕七作揖:“多谢燕尚书赏光,今日一番言辞,珠儿会铭记在心的,天色已晚,珠儿不敢再留燕尚书。”
燕七笑容可掬,却不肯走。
河秀珠可怜兮兮道:“燕尚书,天色已晚,您请回吧。”
燕七走向河秀珠,挑起她圆润的下颌:“河小姐不留我过夜吗?”
河秀珠仰头看着燕七朗逸的脸:“燕尚书摆明了对珠儿没有兴趣,是珠儿不知廉耻,唐突了燕尚书,珠儿不敢过分奢望,燕尚书,您……请回吧。”
燕七哈哈大笑,突然又回去坐好。
竟然不肯走。
河秀珠看着燕七赖着不走,美眸泛着一团犹疑的光芒,眼泪簌簌流下:“燕尚书,您这是何意?您对珠儿的身体没有兴趣,却又不肯走,您这是要故意折辱珠儿吗?”
燕七拿出手帕,递给河秀珠,微微一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河秀珠拭泪:“燕尚书出口成章,却用来取笑珠儿,珠儿错了还不行吗?只求燕尚书不要这般得理不饶人。”
燕七笑了:“我没有取笑你,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河秀珠红着眼睛,凝视燕七:“那你为何赖着不走?”
燕七道:“你不是找我有事吗?你不说事,我怎么走?”
河秀珠道:“你不要珠儿的身子,珠儿还怎么说事?”
第1480章 都是皮毛
燕七玩味一笑:“除了美人计,你就不会点别的阴谋诡计了?”
河秀珠翘起红唇:“燕尚书连美人都不喜欢,珠儿真不知道如何能打动您了。”
燕七哈哈大笑:“你是不了解我,除了美人,能打动我的东西多了去了。”
河秀珠美眸绽放出靓丽的华彩:“燕尚书,什么能打动您?”
燕七打了个响指:“打动我的东西着实不少,比如说:钱!”
“啊?”
河秀珠一怔:“竟然是钱,燕尚书,您也太……太……”
“太铜臭了?”
燕七哈哈大笑,掏出两张银票:“你能告诉我,这两张银票,哪一张是高尚的,哪一张是罪恶的?”
河秀珠一愣,摇摇头:“珠儿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燕七戳了戳两张银票:“你把银票用在正义的事业上,那就是高尚的,你把银票用在邪路上,那就是罪恶的。所以说,钱是无罪的,我爱钱,更加无罪。”
河秀珠美眸眨动:“燕尚书,没想到您将钱财看得如此透彻。”
燕七一脸臭屁:“皮毛,都是皮毛而已。”
河秀珠幽幽叹息:“可是,珠儿也没有多少钱,这些年来,钱财全都给了我的父亲,我所拥有的财产,也就只有这一坐醉心楼了。燕尚书,您若喜欢,醉心楼就是您的。”
“得了吧。”
燕七撇撇嘴:“我可做不了皮.肉生意。”
河秀珠闻言,双眸中泪珠滚滚:“燕尚书,说来说去,您还是不肯帮忙,珠儿……珠儿真是走投无路了呢。”
燕七看着河秀珠泪珠滚滚,无法控制卑怜的情绪,想着火候已到,这才放出鱼饵。
“河小姐何必啼哭?你只管将事情说出来,咱们再商量价钱。你也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你把难处说出来,咱们推心置腹,谈一谈价钱,看看有没有折中的方案,如何?”
河秀珠:“珠儿的身子您不要,您还不想做皮肉生意,珠儿还哪有和燕尚书谈价的资本?”
燕七撇撇嘴:“那可未必,你所看重的,未必是我喜欢的,你所忽视的,没准却是我感兴趣的,毕竟,咱们的高.潮之处未必契合。”
高.潮之处?
河秀珠瞟了燕七一眼,粉脸涨红,糯糯道:“但愿,珠儿将事情说出来,能让燕尚书高.潮。”
燕七一脸坏笑:“高.潮需要河小姐的配合,下面,请河小姐说出你跌宕起伏的故事。”
河秀珠起身:“燕尚书稍坐。”
河秀珠起身,走了出去。
燕七竖起耳朵聆听。
外面。
走过来两人的脚步声。
一人还是河秀珠。
另外一人,脚步沉重,明显是个男人的步伐。
房门打开。
一个三十余岁,一身儒雅的文士走了进来。
“拜见燕尚书。”
这名儒生躬身作揖。
燕七一见,瞳孔收缩。
竟然是老熟人。
朴太闲。
高丽青年才俊,一代翘楚。
也是朴太丽的哥哥。
燕七呵呵一笑:“没想到,竟然是朴大才子。”
三个月前。
摘星楼之上,燕七大杀四方。
与朴太闲过招。
无论是对联,亦或者吟诗,燕七都将朴太闲杀得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
朴太闲这厮也是个懂事之人。
最后关头,向燕七服软。
所以,朴太闲也是走运的一个。
猛格、赖大兄、德川太三,俱都下场凄惨。
唯有朴太闲,只是丢人现眼而已,身体却毫发无损。
朴太闲作揖,不肯起来:“燕尚书,数月之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今日,特来向燕尚书赔罪。”
燕七装傻:“数月之前,你哪里得罪我了?我怎么不记得?算了,算了,想不起来,理它作甚?”
朴太闲多聪明的人啊。
燕七说不记得,分明就是不计前嫌了。
朴太闲感慨不已:“燕尚书胸怀壮阔,如山如岳,再下佩服。燕尚书,您请坐,我要敬您三杯,给您赔罪。”
朴太闲坐在燕七下首。
拿过酒杯,连着干了三杯。
三杯酒下肚,酒气上涌,脸红的像似猴子屁股。
燕七摇摇头:“你不会喝酒,小心喝大了,商议不了正经事。”
朴太闲的脸红中带紫,向河秀珠望去一眼,起身,向河秀珠作揖:“郡主,我就实话实话了。”
燕七向河秀珠望去:“郡主?高丽王朝不是姓车吗?”
河秀珠凝视燕七:“我的父亲是高丽国二皇子车贤重,我的父亲封地是在北山郡,我是秀珠郡主,我的母妃姓河。自小,我就在外公身边长大,所以,我就随了母姓,名为河秀珠。”
燕七点点头:“堂堂高丽郡主,跑来京城做皮.肉生意,也算是一绝呀。”
河秀珠道:“北山郡贫穷闭塞,缺衣少食,但凡能赚钱的生意,珠儿都愿意去做。刚才,燕尚书也说过,金钱本没有高尚和罪恶之分。用在正义之处,便是高尚的,用在邪路上,便是罪恶的。”
“珠儿虽然以郡主之身,做皮.肉生意,但能缓解北山郡的经济,也是正义的。燕尚书,您说呢?”
燕七鼓掌叫好:“河小姐领悟非凡。现在,你与我,貌似是一路人,臭味相投呀,我突然对河小姐特别感兴趣了。”
“河小姐,我看,不如请朴大才子先出去一下,咱们两个再单独商量一下事情?”
“啊?”
河秀珠没想到燕七竟然对她又起了兴趣。
河秀珠脸颊绯红,向朴太闲使了个眼色。
朴太闲见状,立刻站了起来:“燕尚书,秀珠郡主,你们先忙,先忙着,我先出去回避一下。”
河秀珠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燕七哈哈大笑:“朴大才子留步。”
朴太闲颇为不好意思:“燕尚书,我还是先出去吧,您与秀珠小姐不是有事要干吗?”
燕七拍了拍朴太闲的肩膀:“不干,不干,我是与河小姐开玩笑的。”
河秀珠翘起红唇:“不干了?开玩笑?燕尚书,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您……您吓到珠儿了。”
燕七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
转眼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表情严肃,眸光睿智。
他看着河秀珠:“河小姐,朴大才子,你们谁先说。”
第1481章 内幕
朴太闲轻咳一声:“燕尚书,我所要讲的事情,涉及到高丽皇族争斗,事情紧急,请您分析利弊。”
燕七道:“既然事关高丽皇族争斗,你与我说,也十分牵强,你应该找杨丞相,或者八贤王商谈,方为正道,我不过是工部尚书。朴大才子,河小姐,你们在我身上使劲,不是用偏了吗?我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宽呢。”
朴太闲道:“八贤王对于高丽不理不问,杨丞相的态度更让人担忧,他竟然毫无原则的支持大皇子,与他们商谈,无异于与虎谋皮。”
“哦?”
燕七道:“既然如此,你姑且说来听听。”
朴太闲娓娓道来:“高丽王朝,现在是国主车明勋主政。车明勋最看中的两位皇子,大皇子是车贤基。封地在南山郡。”
“二皇子,也就是秀珠郡主的父亲车贤重,封地在北山郡。”
“南山郡?北山郡?”
燕七在袖口一掏,竟然拿出一副地图。
翻开来,赫然是一份大华地图。
地图辐射周边。
西域诸国、突厥、安南、东瀛、高丽,赫然在列,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国。
河秀珠没想到,燕七竟然随身携带地图。
这个习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燕七指了指地图,套用前世对高丽的了解,信誓旦旦道:“南山郡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粮食充沛,民生稳定,蒸蒸日上。”
又看了看河秀珠,笑道:“不过,你父亲的封地北山郡可就惨了。北山郡山地多,土地贫瘠,风大气凉,物产不丰,所以,你父亲好点背哦。”
河秀珠一愣:“燕尚书连这个都知道?您去过高丽,南山郡和北山郡您都去过?”
燕七摇摇头:“我没去过。”
河秀珠愣住了:“那您为何对南山郡和北山郡的风土地貌了解的如此透彻?”
燕七道:“我猜的,行不行?”
猜?
河秀珠和朴太闲对望一眼,掩饰不了眼眸中的惊诧之色。
燕七看向朴太闲:“朴大才子是二皇子的家臣?”
朴太闲颇有些自豪:“我是二皇子的家臣,刚刚晋升为议事参政。”
燕七点点头:“那要恭喜朴大才子喽。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从此一路飙升,前程似锦,指日可待。嘿嘿!”
朴太闲本来很得意,但在燕七面前,顿觉自惭形秽:“燕尚书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为工部尚书,与您相比,我这点成就算得了什么呢?”
燕七懒得和朴太闲相互吹捧,指了指地图,问朴太闲:“难道,北山郡遇到麻烦了?”
朴太闲道:“今年,北山郡粮食短缺,物资稀少,气候寒冷,百姓生活很是困苦。”
“而南山郡不仅物产丰富,气候适合,更加让人感到焦虑的是,东瀛武田家族代表武田滕刚,驻扎在南山郡,带来了各种丰富的物资。南山郡越来越富裕,将北山郡远远甩在了后面。”
燕七点点头:“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
朴太闲道:“要是平日,也就忍了,但是,今年,非同寻常。”
燕七问:“为何这么说?”
朴太闲道:“国主车明勋重病复发,已然无法持续执政,如此一来,必须遴选太子,继任国主。”
“而继任国主之位的皇子,只有两人,一人便是南山郡主大皇子车贤基,另一人,便是北山郡主二皇子车贤重。”
“现在天平失衡,南山郡越来越富余,北山郡越来越贫穷,相互差距十分之大。更有许多百姓,从北山郡逃到南山郡去生活,北山郡凋敝冷落,苦不堪言。”
燕七点点头:“我懂了。原来,根子上,竟然是因为国主大位之争。”
朴太闲叹了口气:“大皇子车贤基与二皇子车贤重之间,若论贤明有为,自然是二皇子更加优秀。大皇子仰仗的,不过是地利,还有东瀛武田家族的支持而已。”
燕七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这么说,二皇子车贤重,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朴太闲点点头:“正有此意!但是,国主车明勋更加中意大皇子车贤基,最近,已经有将传位给大皇子的传闻。”
燕七问:“然后呢?”
朴太闲道:“二皇子焦虑万分,也想着拉拢东瀛人,为自己帮忙。恰好,东瀛代表武田滕刚素闻秀珠郡主的美貌,对秀珠郡主十分仰慕。二皇子这才决定,派我将秀珠郡主带回北山郡,送与武田滕刚做妾。”
燕七眸光凝视河秀珠,笑容玩味:“武田滕刚这么有势力,给他做妾,也挺不错。”
河秀珠气呼呼咬着红唇:“燕尚书又来欺负珠儿。珠儿崇尚自由,要嫁,便要嫁给喜欢的人,岂能委身于五十多岁的武田滕刚?珠儿宁愿死了,也不会答应这门权贵联姻。父亲为了皇位,凭什么要把我当礼物送人?我……我纵然死了,也不会答应。”
“说得好。”
燕七鼓掌:“河小姐有这般想法,越发与我臭味相投了。”
河秀珠道:“燕尚书休要取笑珠儿了,珠儿外表,是个郡主,但实际上,不过还是个提线木偶,成为父亲拉拢势力的工具。我纵然在大华努力赚钱,省吃俭用,为父亲输血多年。但最后,却还是逃不掉被卖的命运。”
燕七道:“你几次想要委身于我,以身体做交换,就是想要让我顶雷,让你的父亲死了把你献给武田滕刚的心?”
河秀珠咬紧了粉唇:“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燕七道:“那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我?难道你委身于我,就比你父亲的安排好吗?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坏人。”
河秀珠道:“我父亲知道我一向自视甚高,瞧不起人,我若随便选个普通人,父亲也不会相信。那些花拳绣腿的公子哥,珠儿真心瞧不上。”
“唯有燕尚书,才华横溢,才名远播,您的锋芒耀眼,让珠儿心波荡漾。所以,珠儿才豁出去不要脸,想要委身于燕尚书。”
“只是可惜,燕尚书却拒绝珠儿于千里之外。珠儿的自尊心,全都被燕尚书给彻底打散了。”
第1482章 当我是你家保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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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眼眸明亮清澈,看向河秀珠,似笑非笑:“河小姐顾盼自怜,楚楚动人,言语之间,对我一见钟情,听了,真让人肝肠寸断呢。不过……”
说到这里,燕七话锋一转:“河小姐这点小伎俩,岂能骗得过我?”
“啊?”
河秀珠红唇张合:“燕尚书,你这是何意,您竟然怀疑珠儿对您的一片痴心,太伤人了。”
燕七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直接戳穿河秀珠的柔情谎言。
“河小姐,当我看不穿你的心思吗?你一副非要睡了我的花痴样子,恰恰是经过再三推敲的手段。”
河秀珠瞪大眼睛:“什么手段?珠儿哪里……哪里耍手段了?”
“你还不承认?”
燕七冷笑:“你还不承认?第一,你要委身的人,必须是个势力强大之人,不然的话,如何顶住来自高丽的压力?要是顶不住来自高丽的压力,自然无法保护你的周全,你还是要被你父亲带走。”
“而且,你所谓的委身还有条件,那就是,只能与你藕断丝连,却不能限制你的自由。说白了,你需要一个绯闻男友,既能保护你的周全,又能与你若即若离,还能让你尽情放飞。”
“我的出现,恰恰满足你的两点要求,我自身有些势力,背后还有**oss撑腰,生性流氓、爱慕美.色的恶名家喻户晓。而且,身边的女人很多,也未必会在乎你一人,更不会娶你。”
“所以,在我第一次踏足醉心楼之时,你就当机立断,百般诱惑,想要将我拿下,企图让我做钉门砖,与你父亲抗衡,我说的可对?”
河秀珠瞪大美眸,愣了半响,幽幽叹息:“珠儿在燕尚书面前,就似没穿衣服一般,赤条条的,竟然隐藏不住半点秘密。”
燕七颇嘿嘿一笑:“你还是有些秘密的,比如,你的三围,我现在就一直猜不清楚。”
“燕尚书……”
河秀珠脸颊绯红,低着头,糯糯道:“珠儿也想说一句心里话,燕尚书可愿意听。”
燕七耸耸肩:“我听不听你都要说。”
河秀珠低头,抠着葱白指尖,沉默了一阵,糯糯道:“中华有句古语:妙龄少女哪个不善怀春?燕尚书之风采,让珠儿心生仰慕,虽然珠儿的确有攀附利用燕尚书的龌龊心思。但是,珠儿的确对燕尚书一见倾心。”
燕七打了个响指,一脸臭屁:“这话我信。毕竟,像我这么狂拽酷霸帅的男人,一向是凤毛麟角,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妙龄少女见了我,都激动的浑身发抖。河小姐既然是妙龄少女,自然也不能免俗。”
河秀珠美眸瞟着燕七,被燕七给雷到了。
好个自恋的家伙。
但是,貌似人家说的都是实话。
朴太闲也目瞪口呆:燕尚书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燕七吹过了牛皮,挠挠头:“玩笑开过了,下面,就要说正事了,我来总结一下。”
“第一,高丽国主车明勋身体有恙,无法持续执政,急需要拥立太子。大皇子车贤基和二皇子俱都是人选之一。”
“第二,大皇子驻守南山郡,不仅土地肥沃,粮食充足,更得到了东瀛代表,德川滕刚的强力援助,各种物资丰富,百姓生活安居乐业,经济特别亮眼。”
“与之相映成趣的是,二皇子车贤重驻守北山郡,土地不丰,民困潦倒,经济萎靡,政绩暗淡。而且,百姓穷困,纷纷逃入了南山郡,此消彼长,拉开了与大皇子的距离,争夺皇位,岌岌可危!”
“第三,二皇子也想要复制大皇子的道路,强制将河小姐带回高丽,送与德川滕刚做妾,妄图让德川滕刚支持二皇子。而你朴太闲,此来的目的,就是将河秀珠强制带回高丽。我总结的三点,可有错误?”
朴太闲拱手:“燕尚书一番话,没有一点遗漏之处,言简意赅,事情的确是如此。”
河秀珠听了燕七的总结,没有一句话是不堵心的,似有一座大山压下来,重重的压在她高耸的胸上,让她无法喘息。
皇室女子的命运,一向如此。
不管是大国,还是小国,根本无法逃掉交换的命运。
皇室女子,不过就是礼物,就是棋子。
只是,这份礼物值钱一些。
但仍然是礼物。
燕七看向河秀珠:“河小姐有什么想法?”
河秀珠顾盼自怜:“珠儿还能有什么想法?燕尚书若是可怜我,就保护珠儿,护卫珠儿安全,珠儿虽然不能算作燕尚书的女人,但身子定然是燕尚书的,燕尚书若有需要,珠儿莫敢不从。当然,燕尚书也会面临被我父亲报复、追责的麻烦。”
“若是……若是燕尚书对珠儿丝毫看不上眼,对珠儿毫无兴趣,珠儿只能黯然返回高丽,接受父亲的安排。从此,成为深闺怨妇,以泪洗面,落寞一生。”
燕七听了,玩味一笑,又看向朴太闲:“朴大才子又是什么想法?想必,你才是最为难的吧?”
朴太闲一脸苦涩:“我这个差事,根本做不了好人,其中苦楚,真是百般滋味。”
燕七道:“说说看。”
朴太闲叹了一口气:“我此行,被二皇子下了强制命令。若是带不回秀珠郡主,则要被免职。刚刚升任的议事参政,也会成为泡影。”
“可是,若将秀珠郡主带回去,又害了秀珠公主悲惨一生。思来想去,左右为难,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处置。”
“当然,若是燕尚书执意留下秀珠公主,以我之浅薄能力,自然无法带走秀珠公主。这样,我的心结反而放下了,不再为难。”
燕七笑容玩味:“真要如此,你的前途也就毁于一旦了。”
朴太闲想了想,向燕七作揖:“真要是带不回秀珠公主,我也不想回高丽了,只求燕尚书能收我为门客,让我毕生所学,得以施展。”
燕七一怔。
我靠!
这家伙还想赖上我了。
我一边要留下河秀珠,一边还要给朴太闲安排工作。
这想法倒是挺美!
咋地?
当我是你家门保姆啊,啥活都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