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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贴身家丁全文阅读

作者:紫微     极品贴身家丁txt下载     极品贴身家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73章 走马上任

    蒋东渠犹豫半天,又问杨克:“夏明那厮占着工部尚书的位子,不肯告老,太不要脸了。丞相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坐上工部尚书的位子,为您老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呢?”

    杨克没有吱声,眼眸中满是不屑,扭过头去,长出一口浊气:“此事……难啊。”

    蒋东渠会意,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吹灭了蜡烛!

    满屋子黑暗。

    蒋东渠打开盒子。

    是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满屋明亮,光芒璀璨。

    杨克盯着五颜六色的夜明珠,一把夺过来,爱不释手。

    “真是好东西啊,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么亮,大华哪有这么纯净的夜明珠。”

    蒋东渠道:“这是从罗刹国淘来的,我留着无用,献给丞相大人,聊表寸心。”

    “呵呵,你有心了。”

    杨克心念大动,收起了夜明珠。

    蒋东渠赶紧去点上蜡烛,弓着身子,一脸期望的看着杨克,心里别提多么焦躁了。

    杨克当然更需要蒋东渠赶紧坐上工部尚书的宝座,如此,便能更大权利的控制工部。

    只是,他的城府比蒋东渠深多了,让蒋东渠看不透。

    其实,杨克一直琢磨着如何让蒋东渠上位。

    他不想做得太过急躁。

    毕竟,吃香太难看了,安四海那老匹夫定然会过问此事。

    他想温水煮青蛙,要夏明知难而退,自己提出告老还乡之意。

    但是,夏明貌似还在犹豫。

    不过,杨克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

    尤其是,今晚遇到了劲敌燕七,燕七还选择了工部,更给了杨克迫在眉睫的焦躁感。

    蒋东渠若是不能顺利上位,恐怕迟则生变。

    毕竟,燕七可是个搞事情的老手。

    杨克想了一阵,对蒋东渠说:“明日,你抓着夏明的把柄,递上一份折子,数落夏明各项罪名。”

    蒋东渠摇摇头:“好像这一招行不通,这些折子,最先都会在安四海手中过一遍,这老头子不好惹,总是搞事情,我怕折子会被安四海截留。”

    杨克一脸冷笑:“我会让安四海截留吗?你只管递折子,一定要递上密折,这样,我就能以保密的规矩为由,不让这份密折落在安四海手中里的。这一次,我会亲自送到皇宫,交由皇上审阅。”

    蒋东渠大喜过望:“丞相大人神机妙算啊,若是皇上能亲自审阅,夏明可就在劫难逃了。”

    杨克道:“记住,罪名越多越好。”

    蒋东渠一脸坏笑:“丞相大人放心,我定然会重彩描摹,让夏明知道我的厉害。”

    杨克一脸诡异的笑:“尤其是那项罪名,皇上最为重视,你一定要加倍描摹。”

    蒋东渠试探着问道:“哪项罪名?是涉及已故太子的那件事情吗?”

    杨克冷笑:“知道你还问!已故太子死于南征,这可是皇上的心结,极其容易引发皇上暴怒,你定要好生描摹。最好,能将皇上气病!这样,皇上不上朝,我就更容易掌权了。”

    蒋东渠握紧拳头:“我懂了,丞相大人放心,密折一事,我这几日定然搞定……”

    商议完了大事,杨克累的不行,无力的摆摆手:“下去吧,没事不要烦我,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记住,明日,定要想尽办法,要燕七赋闲,万万不可给他任何差事。”

    蒋东渠攥紧了拳头:“丞相大人放心,我这就连夜召集四位工部副侍郎,统一思想,孤立燕七。他们谁敢不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

    燕七一早便起床了。

    安晴身子软绵绵的,白耦般的玉臂缠着燕七的脖子,整个身子撒娇的挂在燕七身上,不肯放手:“七哥,再睡一会。”

    燕七道:“都被晴儿榨干了,还怎么睡?”

    安晴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没有榨干你的本事,看来,驴子的外号,名副其实。”

    “哈哈!”

    燕七笑了一阵,揉了揉安晴的娇俏的鼻尖:“我要去皇家书院报道,还要去工部走马上任。这可是第一天哦,不能马虎大意。想必蒋东渠那厮,已经准备好坑我的套路了,我得去会会他,给他一个惊喜。”

    安晴在燕七脸上香了一口:“那你晚上要宠我。”

    燕七点点头:“放心,我会准备好千钧棒,宠得你不要不要的……”

    ……

    华翼早就把饭菜做好。

    燕七吃了几口,没有急着去工部上任。

    因为,昨晚安四海已经答应了,要将林若山和虎子在工部任职的事情办好,燕七想要带着这两货,一起去工部走马上任,壮壮声势。

    中午时分,必有消息。

    燕七先去了皇家书院。

    ……

    皇家书院,可是大华第一书院,出入皆是才子,行路皆是佳人。

    燕七当选皇家书院院长的消息,才子们都已知晓。

    燕七到了皇家书院的大门,一下子愣住了。

    大门口,人山人海。

    才子佳人聚在门口,举着牌子,见到燕七前来,呼啦啦跑上去。

    “燕院长执掌皇家书院,实乃书院百年之幸。”

    “燕院长威武霸气!”

    “燕院长是小女子的偶像,小女子愿为燕院长宽衣解.带……”

    ……

    场面特别轰动。

    燕七向众人打招呼。

    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许多佳人虽然未必美丽,但气质在那里摆着,看着就让人舒心。

    一帮佳人像是狼狗一般,往燕七身上扑。

    燕七被围住了,无法躲闪,只好被吃了豆腐。

    “咳咳!”

    国平人、唐不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从疯狂的人群中挤进来。

    燕七赶紧打招呼:“国老先生,唐大家,三月前惜别,现在又见面了,好开心。”

    国平人哈哈大笑:“岂止是见面这么简单,咱们简直太有缘分了。”

    唐不凡合不拢嘴:“没想到燕公子成了皇家书院的院长,这倒给了我们惊喜。”

    燕七话锋一转:“只要不是惊吓便好。”

    这话,可谓话里有话。

    国平人是副院长,唐不凡也是副院长。

    两人德高望重,没有提拔为皇家书院的院长,倒是让燕七一介毛头小子做了院长。

    换做任何人,心里都会有些不平衡。

    国平人、唐不凡虽然是圣贤之人,但既然是人,难免有杂念。

    他们若是不满意,也在情理之中。

第1274章 秘闻

    国平人挥挥手,一本正经道:“燕院长此言差矣,我和唐大家一把年纪,且只想着教书育人,哪里闲心管理政务?更何况,我们不过是没用的老夫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有管理学院的能力呢?”

    唐不凡向燕七竖起大拇指:“别看燕院长小小年纪,但若论才学,无人出其右;论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论社交,朋友遍布四海。燕院长,你能来皇家书院做院长,实在是皇家书院的福气。”

    燕七一脸臭屁。

    听听人家国平人和唐不凡的话,这才叫理解万岁呢。

    不愧是有大学问啊。

    这马屁拍的,就是自然、就是舒服、就是没有一点瑕疵。

    燕七搀扶着国平人、唐不凡,姿态越发谦虚:“国老先生,唐大家,我不过就是个绿叶,您二老是红花。真正能将皇家书院发扬光大,还是要靠国老先生和唐大家亲力亲为呢。我呢,就是摆个泥菩萨,真正的大事,还得国老先生和唐大家掌舵。”

    花花轿子人抬人。

    国平人和唐不凡听了,自然更加开心。

    才子佳人们围上来,向燕七恭喜、请教。

    燕七根本打发不走这些粉丝,寸步难行。

    有些佳人还往身上扑,很是生猛。

    这哪里是请教学问,分明是请教身体。

    当当当!

    铃声响起。

    国平人脸色一沉:“铃声已响,还不快去上课?”

    才子佳人无奈,只好赶去上课。

    燕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身上,衣服都被抓破了,还一身的脂粉味。

    国平人指了指前面:“燕院长,我带你随便走走吧。”

    燕七点点头:“国老先生和唐大家为我做向导,我受宠若惊。”

    皇家书院占地极广,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风景秀美,绿树成荫,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国平人领着燕七一路走,一路介绍。

    燕七一一记住。

    在皇家书院中心,有一个三层小楼,大门封闭。

    国平人走到这里,拉着燕七,想要加速闯过去。

    燕七却起了兴趣。

    三层小楼十分精致。

    匾额上提着四个字:社稷书屋!

    这个字写的特别好,龙飞凤舞,透着洒脱和劲道。

    仔细一看,还很狂野。

    燕七看得出来,这个字写的很不错。

    而且,题词的应该是个霸气的人,字里行间,可以窥见其人的霸气性格。

    不过,看到社稷书屋,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相互对比,就觉得奇怪。

    “国老先生,这个牌匾是何人题词?字里行间,满是狂霸之气。还有,这是什么地方?建筑风格为黑色,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而且社稷书屋既然是书屋,在皇家学院中心,却人迹罕至,无人来此,有些奇怪呢。”

    国平人闻言,微微叹气,神情变得极为沮丧。

    他望着这栋黑色建筑,缓缓走过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燕七不明白国平人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哀思?

    那步履,貌似灌了铅,格外沉重。

    难道,黑色的社稷书屋,竟然勾起了国平人的思绪。

    唐不凡表情凝重:“燕院长,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国老父子曾为太子师傅?”

    燕七一下子明白了:“难道,这栋黑色建筑,与太子有关?太子正在里面读书吗?”

    唐不凡一怔:“燕院长竟然不知吗?”

    燕七蹙眉:“知道什么?”

    唐不凡苦笑了一下:“也难怪,这个消息一直封锁,常人自然不得而知,也怪不得你不知。”

    燕七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唐不凡眼中闪烁着无奈,慢吞吞道:“太子早薨。”

    薨?

    太子死了?

    燕七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个消息。

    现在,他也明白了,黑色的社稷书屋,原来竟然是太子读书的地方。

    燕七觉得很诡异:“怎么会如此呢?我听说,太子云游四海,隐姓埋名,四处求学,常年不在皇宫,可没听说太子早薨。”

    唐不凡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所谓的太子云游四海,求纳学问,不过都是掩人耳目而已。其实,太子十年前就……就发生了意外。”

    燕七一惊:“十年前?”

    唐不凡点点头:“朝廷上有一些大臣知道太子已经故去,但谁也不敢说,暗中流传而已。皇上特地下了命令,秘不发丧,只当太子四处求学,未曾有归期。”

    燕七点点头:“太子早薨是件大事,为何秘不发丧?”

    唐不凡道:“因为,皇室男丁之中,只有这么一个太子,皇上后继无人也。”

    “哦!”

    燕七哦了一声,表情复杂。

    若真是如此,秘不发丧,也在情理之中。

    燕七想了想,又追问道:“皇上妃子众多,怎么会有这么少的子嗣?甚至于,只有太子一人?”

    唐不凡道:“皇上早年四处征战,天寒地冻,伤了肾气,于子嗣之上,甚为艰难。”

    “皇上膝下,有一子一女,就是太子和公主了,太子早薨,公主八字犯了忌讳,不易养活,送给神秘之人抚养,至今未曾见过。说起来都是泪,堂堂皇上,威仪四海,膝下竟无子嗣,奈何,奈何啊。”

    燕七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若无子嗣,这事可就大发了。

    皇帝无子,必生大乱。

    此事,有无数历史可以证明。

    燕七蹙眉:“皇上膝下竟然真的没有一个男丁了?”

    唐不凡想了想,犹豫道:“除了太子,皇室宗亲谱上,还有一个男孩的名字。但是,这个男孩从未见过,我没见过,各位大臣也没见过,谁也没有见过。哎,此事晦涩难懂,扑朔迷离,我也不是很了解。”

    燕七暗自思想。

    除了太子,皇室宗亲谱上,还有一个男丁。

    男丁从未出现?

    到底是皇上为了稳定军心,故意杜撰出来的,还是真有这么一个男丁,为了防止意外,故意藏起来了?

    这事没办法洞悉真谛。

    两人闲着聊天。

    “呜呜……”

    小楼中传出了哭声。

    是国平人的哭声。

    燕七和唐不凡急匆匆赶了进去。

    进了大堂,就看到国平人拿着桌子上一本兵书,一边翻看,一边抹泪,眼圈红红的,情绪激动。

第1275章 十年之前的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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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不凡低声对燕七说:“这本兵书是太子的遗物,国老父子睹物思人,不胜悲戚。”

    燕七为国平人递过手巾,让国平人拭泪。

    国平人眼圈红红的,拭过眼泪,这才向燕七作揖:“一时情急,且悲且怨,让燕院长见笑了。”

    燕七道:“这有什么见笑的,反而让我佩服。国老先生对太子很有感情,国老先生哭的如此伤心,看来,您也是性情中人啊。”

    国平人道:“从太子五岁起,我就教导太子读书,太子十八岁时,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学一知十,一目十行,聪慧出众,尊师重道,才干惊人,满朝文武,无不喜欢,皇上对太子十分看好,常言:此子远胜于我。”

    燕七点点头:“如此说来,太子若是即位,定然是个不世出的好皇帝。”

    国平人叹了一口气:“我常常想,大华有此太子,必定会将大华推上巅峰,达万邦来朝之盛世。只可惜,时运不济,太子虽然贵命,却无长寿,实乃大华之憾,大华之憾啊。哀哉,痛哉,悲乎哉!”

    燕七蹙眉:“太子为何早薨?”

    国平人道:“此乃秘闻,我虽然是太子的师傅,但也仅仅知道皮毛,具体事件,不甚清楚。”

    燕七问:“国老先生可愿意简单叙述一番?我全当野史听听,绝不会外传。”

    国平人拭干眼泪,叹了一口气:“太子之死,都怪曹侗。可以这么说,是曹侗害死了太子。”

    燕七大为震惊:“曹侗?曹丞相?”

    曹侗,就是曹丞相,也就是秋香的老爹。

    燕七眼皮子直跳。

    太子,死于十年前。

    曹侗,死于十年前。

    两人死于同一年。

    曹侗,自溢而死。

    死后,全家充军发配。

    现在,国平人又说,太子之死,都怪曹侗。

    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就觉得极不寻常。

    秋香说过,他爹是冤枉的。

    再说,以曹丞相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一心为了大华,怎么会害死年轻有为的太子呢?

    这不是奇葩吗?

    此事,绝不简单。

    燕七此来京城,有一个目的,是要查明曹侗为何自溢,并且受何人所害。

    总之一句话,他要为曹侗翻案。

    现在,听着国平人的话,简直烧脑。

    燕七当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燕七向国平人拱手:“国老先生何出此言呢?曹侗乃是当世之圣贤,大华之顶梁柱,一心为国,为国鞠躬尽瘁,赤胆忠心,怎么会害死太子呢?此事,会不会有些谬传呢?”

    “哪里是谬传?”

    国平人气呼呼道:“曹侗害死了太子,但凡是朝廷之中,上了五十岁以上的三品大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说曹侗兴办学校,创立博轩鸿儒科,遴选人才,又为大华开疆拓土,拿下巍山,压制西域,北面抵挡突厥,胜多败少,惊得突厥不敢越过冰河,政绩实乃罕见。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自愧不如。但是……”

    说到这里,国平人咬牙嚼铁:“就算曹侗荣耀一生,但蓄意害死太子的污点,绝对无法洗清。”

    燕七道:“愿闻其详!”

    国平人表情凝重:“十年前,安南国联合南海诸多小国,趁着大华与突厥酣战之际,强行北上,劫掠大华领土。”

    “大华震怒,决定给予安南国以重击。兹事体大,由曹侗亲自制定战略反攻计划。对付安南,最佳人选是冷万山!但由于冷万山率领大军北上迎战突厥,无法分身,便退而求其次,以张勇武为元帅,率领三万大军,迎战安南诸国。”

    燕七点点头:“我知道,张勇武就是军部的老大,威武大将军。”

    他当然知道张勇武其人了。

    纠缠冷幽雪的,正是张勇武的狗屁儿子。

    燕七又觉得奇怪:“既然是张勇武挂帅,那此事与太子有何干系呢?风马牛不相及嘛。”

    国平人道:“太子一身正气,主动要求,再三上书皇上,要以监军身份,亲自赶赴前线,为士气振作士气。”

    燕七竖起大拇指:“太子真有谋国之能,这也是国老先生教的好。”

    国平人道:“可是,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如何能够放心?是以,皇上坚决不让太子赶赴前线。”

    “可是呢,曹侗却以要太子多多历练为由,三次上书,要皇上给太子放行。皇上不同意。曹侗继续上书,要亲自动身,带着太子一同赶赴前线。”

    “皇上也没想到曹侗如此执拗,但想着曹侗智慧过人,由曹侗亲自保护太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之事。所以,只能硬下心肠,同意太子以监军身份,赶赴前线,为士兵打气。”

    燕七想了想,道:“太子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君,曹丞相为了给太子更多历练,成为一代明君,让太子赶赴疆场,指挥战役,也没有什么错误。而且,曹侗亲自保护太子,更是一位有责任、有担当的丞相,何错之有?”

    国平人叹了口气:“我又岂是不分黑白之人?这些事情,曹侗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对曹侗大为失望。”

    燕七问:“发生了何事?”

    国平人眼圈通红:“当时,与安南国的战斗十分焦灼,局面十分危急。北面,冷万山率领大军与突厥酣战,许久不分胜负,是一场持久战。加上那年大华大旱,粮食歉收,若是与安南诸国打上一场持久战,大华根本吃不消。”

    “而且,安南诸国联合起来,死缠烂打,对于地形又十分熟悉,张勇武其人虽然勇猛,却有些循规蹈矩,一时半刻,想要快速决出胜负,根本没有机会。所以……”

    燕七接口:“所以,曹丞相开始插手战务了?”

    “然也!”

    国平人道:“曹丞相制订了一个诱饵计划,现在想一想,都觉得万分可怕。”

    燕七问:“如何诱饵?”

    国平人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曹侗以自己和太子为诱饵,假装溃败在洪城,坚守成盘,诱敌深入;而却命令张勇武率领绝大部分精兵强将,绕过安南联军,直插安南国的心脏首都顺内!”

    燕七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好计啊,绝对是妙计,要是把我换成曹丞相,我也会这么干。”

第1276章 老夫子斗不过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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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

    国平人被燕七的话给惊住了,激动的手脚颤栗,面红耳赤道:“曹侗这么做,哪有什么道理,没有道理,一点道理也没有。”

    “他这么做,完全是明火执仗、陷太子于不义,让太子置身于危险境地。如此行事,实在出格,为人所不耻。再说,曹侗用自己做诱饵也就罢了,何必拉上太子垫背?真乃气煞……气煞我也。”

    燕七看出了国平人非常激动,现在和他解释曹侗如此行事的源由,根本说不通。

    这老头带着浓烈愤慨的情绪,沉浸在太子早薨的悲痛之中,你和他说什么也没用。

    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毕竟,国平人是个读书人,虽然学识满腹,天文地理,无一不精,但在战略一道,也不过是个小白,没有鸟瞰天下的视野。

    燕七也没急着解释,微微一笑:“我有些口渴,国老先生,能否请我喝杯茶呀。”

    国平人惊诧一声:“哎呀,我光顾着叙旧,却怠慢了燕院长。”

    唐不凡领会了燕七的意思,哆嗦了几下:“国老夫子,这里太冷了,咱们回书房聊天吧。”

    他和燕七一个意思,想要赶紧离开社稷书屋,免得国平人情绪激动,徒增悲伤。

    国平仓惶拭泪,带着燕七离开社稷书屋,回到他们的书房中聊天。

    书房中墨宝琳琅,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一切都好。

    就是太冷。

    国平人、唐不凡穿的很厚,却也挡不住寒意。

    炉子也烧了起来。

    不过,天气太冷,炉子里煤炭压住了,只是温热,抵挡不住寒风,聊胜于无。

    国平人吩咐人烧热水,上茶。

    随后,他就拐进了偏门,平复情绪去了。

    燕七为唐不凡斟茶。

    唐不凡抱着茶杯暖手,感慨道:“没想到,京城天寒地冻,烧炉子也不管用。哎,学生上课,手足冻僵,字都不会写了。”

    燕七问道:“烧煤呀。”

    唐不凡摇摇头:“哪里舍得烧呢,就那么一点煤炭,实在少得可怜,还是给学生们读书用吧。我们这些老师教授,冻一冻也无妨,反正也不写字,大不了多多走动几个回合。”

    燕七闻言,对唐不凡、国平人刮目相看。

    什么叫师德?

    这就是师德啊。

    没想到,皇家书院的风气,如此之正。

    燕七竖起大拇指:“唐大家不顾自己受冻,却满心顾全学生,真让人我赞叹不已。想必,学生们不再受冻,也会感激唐大家和国老夫子的。”

    唐不凡挥挥手:“感激什么呀,就算如此,学生们对我们还满腹怨言呢,腹诽我们是无能之辈。”

    燕七蹙眉:“怎会如此?”

    唐不凡叹了口气,愁眉紧锁:“煤炭太少,就算老师不烧煤,也不够学生暖屋子的,差的实在太多了啊。”

    燕七问:“去户部要钱啊,再穷,也不能穷了学生,再穷,也不能穷了教育。”

    唐不凡摇摇头:“我去户部要了,户部郑鼎大人说大华正在与突厥打仗,所有供应优先军队,能拨付的银两极为可怜。哎,就算这些银两,还是我和国平人卖字画攒来的呢。”

    靠!

    燕七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郑鼎在故意为难唐不凡和国平人。

    没办法。

    户部管钱,是财神爷,是谁都惹不起的爸爸。

    郑鼎身为户部尚书,若是不想给你拨款,有一百个借口在那里等着,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唐不凡、国平人是研究学问的老学究,算得上是‘死板’那个类别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研究的对象是学问,不是研究人际关系的,不会耍花枪,更不会耍赖,也没有厚脸皮,哪里能在郑鼎口中夺食呢?

    但是,既然自己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取暖的问题,就必须解决了。

    郑鼎不给钱,那问题可就大了。

    燕七向唐不凡挥挥手:“唐大家不必愁怨,此事,我会处理,数日之内,定然解决。”

    唐不凡笑呵呵:“我就知道燕院长有办法,所以说嘛,皇家书院的院长,就得你来做,我们这些老学究遇上郑鼎那种老油条,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嘛。”

    燕七嘿嘿一笑:“这叫恶人还需恶人磨,唐大家心地纯洁,只是教授学问就够了,要钱这种铜臭的活计,我来出面,刚刚好。”

    唐大家哈哈大笑。

    ……

    国平人终于从偏房中走了出来。

    “国老先生,请喝茶。”

    燕七为国平人斟茶。

    国平人接茶,品了一口,望着燕七,一脸歉意:“燕院长,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你态度不好,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燕七哈哈大笑:“国老先生多虑了,您刚才情绪失控,又吼又叫,进退失据,恰恰说明您不是一个势力小人,而是一个重情义、有爱心的君子,我不仅不生气,更要为国老先生点个赞。”

    “惭愧,惭愧。”

    国平人刚才进了社稷书屋,睹物思人,情绪难免激动。

    现在,他回到了书房,脱离了那份沉重,心情就好多了,品味之余,也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孟浪,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胡乱发脾气的跳梁小丑。

    国平人满脸通红,在燕七面前,觉得自己的城府太过浅显,都不及燕七之万一。

    虽然,燕七很年轻。

    但是,人家的确太优秀了,太大度了,太有包容力了。

    不过,国平人虽然平复了心情,但对燕七给予曹侗很高的评价,并且认同曹侗的冒险战略,依然存在很深的芥蒂。

    燕七笑看国平人:“国老先生还在为我刚才对曹侗的赞赏、而耿耿于怀吗?”

    国平人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燕院长,说我耿耿于怀有些过了,但不理解却是真的。曹侗身为丞相,怎么能让太子置身于险地呢?这完全是自私自利,滥用职权,这完全是对太子的蔑视,对皇室的鄙夷。”

    说到这里,又气的不行,好在还能控制住脾气。

    燕七笑问:“国老先生刚才提到了,曹侗是丞相,敢问国老,丞相二字如何解释?”

第1277章 家国情怀

    国平人铿锵有力道:“丞相丞相,意为丞天顺民,心相天下。燕院长,我这么解释可对?”

    “不错!”

    燕七深以为然,突然又问国平人:“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应该丞天顺民,心相天下,对是不对?”

    国平人点点头:“这自然是对的,这是大华丞相的本分。”

    燕七又道:“既然要丞天顺民,心相天下,那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国平人点点头:“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燕七道:“这也就意味着,曹侗服务的对象是谁呢?是百姓,是大华的子民,这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放在第二位的,要算是大华的江山社稷;放在第三位的,才是当今皇上。而太子,自然更要靠后。”

    “所以,在曹丞相眼中,太子重要吗?当然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在大华子民的安危面前,重要的太子却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国平人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下,脸色苍白:“这……”

    他无话可说。

    燕七表情凝重:“国老先生,你应该听得出来,我这可不是诡辩,更不是偷换概念,而是在说一介丞相的胸襟。”

    “曹侗既然是丞相,当然要有一颗家国之心。他的眼中,是广袤的大华,是亿万百姓和子民。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情,他必然要去做,对江山社稷有利的事情,他定然要去拼。”

    国平人沉默不语,心里乱如麻絮。

    燕七品了口茶,继续说道:“大华既与突厥交手,又与安南作战,本就是双线作战,突厥凶猛,安南难缠,加上大华大旱,百姓凄苦,若是拖延下去,大华危在旦夕。”

    “这时候,曹丞相满脑子考虑的是什么?是大华的生死存亡,太子的安危反而落了下乘。也正因为此,曹丞相才会用计,假意被困洪城,引来安南重兵围攻。因此,才会给张勇武创造绝佳机会,绕过安南联军,大举进攻安南首都顺内。这一招,就是直捣黄龙,一举定乾坤。”

    国平人听了燕七的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心里却又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嘴里嘀嘀咕咕:“难道,是我错了吗?”

    燕七摇摇头:“你没错,你和曹丞相都没错,之所以得出的价值观不同,是因为你们站在的角度不同。”

    “曹侗是大华丞相,自然要站在大华安危的立场上去通盘考虑;国老先生是太子的师父,也算是太子最亲近的人,对太子格外有感情,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相当于父亲和儿子,父亲满满的爱,全部给了儿子,儿子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所以,国老先生的眼中只有太子,任何人、包括皇上本人,都没有太子重要,我说的可对?”

    国平人闻言,无话可说,算是默认了。

    燕七的话,不存在任何诡辩,完全是掏心窝子的话。

    国平人是有大学问的,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唐不凡在一边听了,也频频点头:“燕院长说的对极,立场不同,得出的结论便是不同。曹丞相是为了江山社稷,国老夫子是担心太子安危,你们都没有错,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国平人想了想,不服气道:“那也不对,曹侗既然要兵行险招,把自己困在洪城不就行了吗?何必要牵连太子呢。放走太子,岂不是更为稳妥?”

    燕七听了,咧嘴一笑,笑的像个孩子。

    国平人很是尴尬:“燕院长,你好像是在……是在嘲讽我……”

    燕七这一笑,的确有些嘲讽的意思。

    他想忍着,但没控制住。

    但转念一想,国平人是个老学究,没有推己及人的经验,说出这种话,可以理解。

    燕七向国平人拱拱手,道了个歉,才问国平人:“在安南联军眼中,谁最为重要?是曹丞相,还是太子?”

    国平人道:“自然是太子,这可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燕七打了个响指:“道理就在这里啊。其实,在安南联军眼中,太子的地位是特殊的,与国老先生眼中的太子一模一样,认为只要抓住太子,就可以控制大华,进而谈判,更加取得主动地位。”

    “所以说,曹丞相这个奇袭顺内的战略,最重要的暴风眼便是太子。太子若是跑掉,如何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若是不能吸引安南联军的火力,这个奇袭战略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国平人闻言,呆若木鸡。

    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竟然没有想明白,很是惭愧。

    燕七又道:“而且,以我之见,曹丞相对太子也很照顾了,对于太子的安危也费尽心思得保护,并没有丝毫的敷衍。”

    国平人不服:“此言怎讲?”

    燕七回应:“因为,太子是整个奇袭事件的暴风眼,只要太子假装困在洪城,安南联军必然会调动大军,猛攻顺内,给了张勇武一个偷袭安南首都顺内的机会。”

    “不过,国老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曹丞相设计完了奇袭战略后,完全可以撤退了,不必留在洪城之内,也不必陪着太子一起冒险啊。毕竟,曹丞相身为大华的战略规划者,相当于最高掌管,完全有理由以自身安全为由,率先离开危险之地,更不必理会太子的死活。”

    “可是,曹丞相没有这么做,而是陪着太子一起留在洪城,将自身安危系于洪城。而这,难道不是曹丞相对太子最大的照顾,最大的保护吗?”

    国平人完全被燕七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种震惊,不是因为燕七强词夺理,而是因为燕七将奇袭战略的所有槽点全部给挑了出来。

    曾经,国平人因为太子之事,对曹侗耿耿于怀,也不懂曹侗为何这么‘坏’,这么‘丧尽天良’。

    曹侗啊曹侗,你明明是个清官,为何偏偏对太子这么残忍。

    但听了燕七鞭辟入里、丝丝入扣的分析,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曹侗。

    站在曹侗的立场下,他就应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而且,人家曹侗为了保护太子,不也留在了洪城吗?

    这份生死时刻的担当,也是傲骨铮铮,让任何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国平人越是琢磨,越是惭愧,脸色通红,似猴子屁股。

    这辈子,都没这般惭愧过。

第1278章 猜不透的玄机

    国平人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燕七的话,也让他如醍醐灌顶,意识到自己的眼界太过狭窄。

    他甚至于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以为看到的天,便是整片天空,岂不知,仅仅是巴掌大的一小块。

    国平人走到书桌前。

    寥寥几笔。

    勾勒出一个气质高节的中年男人。

    燕七有些发呆。

    唐不凡小声向燕七解释:“这就是曹丞相。”

    “哦!”

    燕七点点头:没想到,我这老丈人还挺帅。

    国平人望着画中的曹侗,深深作揖:“曹丞相,我腹诽了您多年,心中有愧,您若泉下有知,还请原谅我的无知。”

    燕七看得暖心。

    国老夫子还真是个有原则的人,更加是个有趣的人。

    国平人作揖之后,便要将画烧掉。

    毕竟,曹侗的名字在朝廷上都是禁忌,更何况是曹侗的画像。

    燕七却舍不得烧掉,赶紧将画抢过来。

    这幅画若是拿给秋香看,秋香的心一定会有所慰藉。

    国平人被燕七抢走了画,惊诧不已:“燕院长,你这是要干什么?曹丞相的画像是犯忌讳的……”

    “我知道。”

    燕七眨眨眼:“国老先生画作精湛,传神入微,我要好好研究一番。国老夫子放心,我定然藏在柜子里,绝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国老夫子,我是院长,你是副院长,怎么的,院长第一天走马上任,问你要个见面礼,你还不肯割爱啊。”

    国平人见燕七耍无赖,拿出院长的身份压人,尴尬一笑:“那……好吧,燕院长一定好锁好了,这副画,万万不能被别人发现,否则,我有杀身之祸。”

    燕七故作惊悚:“这么吓人?”

    国平人点点头:“那是自然。”

    燕七道:“皇上对曹丞相这么憎恨?”

    国平人道:“皇上倒还压得住火气,倒是八贤王和小王爷对曹丞相十分憎恶,并且扬言,一旦发现曹丞相的子孙余孽,定斩不饶;一旦发现谁私下里缅怀曹丞相,定然罢官,甚至于抄家。”

    燕七蹙眉:“怎么又出来一个八贤王和小王爷?”

    国平人道:“当今皇上排行老九,八贤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小王爷是八贤王的儿子。”

    燕七呵呵一笑:“八贤王,八贤王?想必一定很贤德了?”

    国平人道:“八贤王名声很好,礼贤下士,知书达理,民间风评甚好。并且,八贤王对皇上非常好,手足情深!对太子也很照顾,在太子小时候,就经常和太子一块玩。若是我教导太子,用戒尺打太子的手心,八贤王就会伸出手,让我打他的手心,不要惩罚太子。”

    燕七点点头:“看起来,八贤王真的很贤德,对太子相当之好呢。”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如此,八贤王和太子的感情很深,小王爷也和太子交好。”

    “太子死于洪城,八贤王痛哭流涕,当场昏死在朝堂。也正因为太子的事,八贤王对曹丞相深恶痛绝,甚至于多次公开表示,恨不得对曹丞相扒其皮,啃其骨,喝其血。小王爷义愤填膺,甚至于要拔剑,将自缢而亡的曹丞相乱刃分尸。哎,八贤王和小王爷真是重情义的人呢,不多见,真不多见。”

    “哦。”

    燕七一听,眼中闪烁着精芒。

    脑中反复过滤着一些事情和疑窦。

    事情,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八贤王?

    小王爷?

    重情义?

    燕七没有对他们进行评价。

    刚到了京城,有些事情还不熟悉。

    慢慢来。

    不能着急。

    看来,精彩的故事,要慢慢拉开序幕了。

    国平人说多了伤神,不想再纠缠此事。

    燕七却想要洞悉事情的全貌,纵然国平人所说的,仅仅是‘野史’,但也聊胜于无。

    “国老夫子,曹丞相制定的奇袭计划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叹了口气:“按照曹丞相的计划,曹丞相和太子守城,可以支持二十天。只要奇袭安南首都顺内的张勇武将军,能在二十天内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这场战争便赢了。但是……”

    燕七蹙眉:“但是偏偏出了意外?”

    国平人点点头:“的确出了意外!张勇武将军在第十日抵达顺内,结果,攻城十天,却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这一下,二十天便过去了。”

    燕七问唐不凡:“可有地图?”

    “有,这是可是皇家书院,安南地图怎么会没有。”

    唐不凡立刻取来地图。

    燕七研究地图,将洪城、顺内的道路仔细比对。

    周围的各种道路,丛林,山峦,也仔细换算了一下。

    研究过后,燕七嘴角露出诡异的冷笑。

    国平人看到燕七的笑容,有些发毛:“燕院长,你笑的好……好吓人啊。”

    “哦,是吗?”

    燕七将吓人的笑容收起来,转移视线:“我只是在思考问题,曹丞相和太子困在洪城,并且准备坚守二十天,这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并且,因为大华士兵善于守城,加上曹丞相和太子和士兵同甘苦,共患难,士气旺盛,我想,坚守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吧?”

    国平人点点头:“燕院长猜对了,曹丞相和太子真的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

    燕七道:“一个月时间,张勇武还没有攻破安南首都顺内吗?”

    国平人摇摇头:“张勇武实在无能,没有攻破顺内的城池。”

    燕七问:“然后呢?”

    国平人眼圈红红的:“曹丞相和太子继续坚守,一直坚守到第四十天,战士死伤累累,伤痕累累,但为了保护曹丞相和太子,依然士气高昂,奋力死战。”

    燕七急了:“难道,四十天的时间里,张勇武还没有攻破顺内,俘虏安南国主?”

    国平人摇摇头:“没有!”

    唐不凡跺跺脚:“张勇武真对不起自己的名字,什么勇武?狗屁勇武,分明是个棒槌。哎,国老夫子,这些事情你不说,我的在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呢?”

    国平人拱拱手:“皇上告诉我的,我是太子师傅,皇上自然要将事情说与我知晓。”

第1279章 诸多槽点

    诸多槽点

    燕七点点头,记住了国平人这句话。

    看来,皇上得知的消息,也是如此。

    这句话,相当重要。

    他思考了一番,又问国平人:“后来如何呢?”

    国平人道:“曹丞相和太子一直坚守到第五十天,虽然士兵死伤近三分之二,战斗力锐减,但曹丞相创作思乡歌,以思乡之情振作士气,给士兵以最大希望。士兵凭着对大华的忠心,对家人的思念之情,鼓足了勇气,奋力死战,洪城依然坚如磐石。”

    “战到最后,安南联军攻城乏累,已然失去了攻破洪城的信心,甚至于萌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毕竟,这场攻防战太过惊险,安南联军也没有胆子打下去了。”

    燕七感慨不已:“曹丞相创作思乡哥,振奋士气,真乃奇人也,不得不服。”

    国平人又道:“原以为,曹丞相和太子保住了城池,可以安然归来,但是,意外发生了。”

    燕七问:“什么意思?”

    国平人咬紧了干涸的嘴唇:“洪城粮仓失火,粮食全部焚烧殆尽,一颗粮食也没剩下。”

    燕七闻言,浑身冰凉!

    古代打仗,打的就是粮草。

    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粮食,怎么打仗?

    饿也饿死了。

    打仗没了兵器,可以用石头瓦砾,用棍棒砖头,甚至于可以肉搏。

    没了士气,可以创作思乡哥。

    可是,没了粮食,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再高的士气,也不能当饭吃?

    而且,一旦粮食空空,士兵没有希望,顷刻间就会变得沮丧低沉,战斗力锐减。

    燕七道:“曹丞相功亏一篑啊。”

    国平人双眸通红:“粮食焚烧殆尽,士兵甚为沮丧,近乎于麻木,而到这里,曹丞相却做出了大跌眼球的举动。”

    “什么举动?”燕七道。

    国平人一字一顿道:“曹丞相让太子守城,他却假扮成普通士兵,在贴身侍卫的保护下,逃跑了。”

    “什么?”

    燕七一听,头发都竖了起来:“国老夫子,你说真的?”

    “这能有假?”

    国平人道:“这可是皇上亲自告诉我的,也是从前线幸亏的士兵口中得知的,绝对错不了。无论如何,曹丞相在最后关头弃城逃跑,单单留下太子坚守阵地,本身就是污点,永远也洗不掉。”

    唐不凡也是一惊:“曹丞相若是战死在洪城,可称得上赤胆忠心,千古流芳,但是,最后一刻,却弃太子与不顾,独自一人逃跑,这也太……太没品了,名节何在,忠心何在呢?”

    燕七也觉得奇怪,接着问国平人:“曹丞相逃跑,跑去了哪里?后来如何了?”

    国平人道:“曹丞相没有往大华跑,而是跑去了安南国的方向,因此,八贤王和小王爷认定,曹丞相有投敌之行径,行径十分可恶。”

    燕七问道:“八贤王和小王爷凭什么认定曹丞相是投敌呢?”

    国平人道:“八贤王和小王爷说了,曹侗若不投敌,怎么会舍弃太子呢?怎么会王安南国的方向跑呢?他应该往大华这边逃跑啊。”

    唐不凡道:“八贤王说得对啊,这的确是个污点。”

    燕七又问道:“皇上也是这人认为的吗?”

    国平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皇上没有表态,但是默认了八贤王认定曹侗的投敌罪名。”

    燕七道:“后来又如何了?”

    国平人道:“后来,曹侗就在安南国自缢身亡了。他的尸首,被安南联军发现的,并且,安南联军为曹侗立碑。碑文上,对曹侗大为表彰,大为赞赏。也就这个碑文,让八贤王和小王爷更加认定,曹丞相有通敌之嫌疑。哎,一代名臣,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燕七冥想一阵,突然问国平人:“是不是在洪城破城之后,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

    国平人惊诧不已:“你怎么知道?”

    “胡乱猜的。”

    燕七笑了,笑容中透着玩味。

    国平人叙述:“就在洪城破城的第二天,张勇武便攻破了安南首都顺内,俘虏了安南国主,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张勇武逼迫安南国主签下了战败协议,并且收缴了大量的金银,并且杀掉了安南十大名将,彻底打击了安南国的嚣张气焰,从此,安南国再无名将!另外,从此,安南也成为大华名义上的附属国。”

    燕七眯着眼睛,语气诡异:“张勇武立下大功了。”

    国平人点点头:“凭借俘虏安南国的赫赫战功,张勇武一跃而起,地位高声,成为大华的战神,与冷万山齐名,名扬四海,威震九州。”

    燕七闻言,一阵狂笑。

    国平人诧异:“燕院长为何发笑?”

    燕七道:“国老夫子不就觉得好奇吗?”

    “哪里好奇?”

    “张勇武早不攻破顺内,晚不攻破顺内,为何偏偏在洪城破城,太子被杀,曹丞相自缢之后,方才攻破顺内呢?”

    国平人一愣,也觉得奇怪,但仍说道:“或者是张勇武得知洪城被破,一时激愤,狂猛攻城,化悲痛为力量,这才将顺内攻破,俘虏安南国主。”

    “绝不可能。”燕七不容置疑的挥挥手。

    国平人道:“燕院长为何如此说法?”

    燕七指着地图:“国老夫子,唐大家,你们来看,从洪城到顺内,最多不过四百里。你们也应该粗浅的知道,大华行军的速度。”

    国平人道:“兵书上说,大华日行军七十里。”

    燕七道:“也就是说,张勇武的大军从洪城赶赴顺内,不过需要五天的时间,对是不对?甚至于,加速行军,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对是不对?”

    “对!”

    国平人点点头。

    燕七又道:“可是,张勇武率领大军,从洪城赶往顺内,却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他这是一路观风景吗?旅游吗?”

    “这……”

    国平人一下子怔住了。

    这是个巨大的槽点,无法解释!

    唐不凡也懵了:“对呀,兵贵神速,张勇武不可能不知道,尤其是局面危机,太子被困,他怎么能行军这么拖沓呢,不对,不对啊,这里面有事,有玄机!有猫腻!”

第1280章 人心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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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七一句话,画龙点睛,引得国平人和唐不凡惊诧不已。

    国平人眉头凝成了一股麻绳,越想越是觉得可疑。

    “燕院长一语提醒了我!大华兵书记录的再详细不过了,大华普通军队日夜加急,可以行军一百三十里,纵然只是白天行军,也轻松可达到七十里。”

    “张勇武率领的可是精锐之师,行军速度远超普通军队。而且,洪城到顺内的道路距离,不过是四百里,最多只需要五天就可完成,张勇武凭什么走了十天?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呢?”

    燕七道:“国老夫子莫急,接下来,还有第二条疑点。”

    国平人蹙眉:“还有第二条?快说来听听。”

    燕七道:“曹侗既然是丞相,对于大华军队必有研究,张勇武能被朝廷选中,征战安南,定然也是一员骁将!安南联军的实力与大华相比,本就不行,差了一个档次,这次安南行凶,不过是趁着突厥和大华酣战,跑出来摘果子而已。”

    “就算如此,安南联军为了攻占大华,必将倾巢而动!而这,也就意味着,安南首都顺内,必然无比空虚。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懂吗?必然!”

    “实际上,只要张勇武率领大军顺利绕过安南联军,偷袭到了顺内,也就意味着顺内必将在三天之内失守。千万要意识到,张勇武率领的可是大华虎狼之师啊。”

    “而且,大华出了名的善于阵地战,精于守城,自然更加精于攻城。尤其是,顺内的城防与大华相比就是个渣。这一连串的对比,足以证明,张勇武绝对有能力在三天之内破城。”

    “退一步说,纵然三天不能破城,五天总可以吧?五天不能破城,十天总可以吧?可是,张勇武竟然一连攻打顺内三十天,却不能撼动顺内一草一木。呵呵,这到底是因为顺内坚如磐石呢,还是因为张勇武愚钝不堪?”

    国平人、唐不凡闻言,你望我,我望你,如醍醐灌顶,头皮一阵发麻,久久不能作声。

    燕七又道:“还有第三点:姑且认为顺内固若金汤,张勇武攻打了四十天,却不能架上一根云梯,无法撼动顺内城半分。”

    “但是,为何在洪城失手,太子被杀,曹丞相遁走之后,张勇武就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攻破了顺内,神奇的俘虏了安南国主?呵呵,难道说,张勇武受了刺激,突然就变得勇武了?”

    “哎呀,对呀,这里也有毒点,太吓人了。”

    国平人身子瑟瑟发抖,身体打颤,围着大厅来回走溜。

    燕七的话,句句如刀,简单务实,绝不是偷换概念的辩驳,国平人和唐不凡听了,耳根涌上一阵阵的凉意。

    过了许久,国平人长出一口浊气:“燕院长,你刚才说的这三点,足以说明张勇武很有嫌疑。”

    燕七哼道:“你们若是听了第四点,就会发现,张勇武岂止是有嫌疑,简直就是杀人凶手。”

    国平人瞪大了眼睛:“还有第四点?”

    燕七道:“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们是张勇武,率领大军攻击顺内,一连攻打了二十天,无法攻破。而太子、曹丞相却被困在洪城,被安南联军围攻,每日,都有破城之危,甚至于每一秒钟,太子都会被安南联军杀死,你们会怎么做?”

    国平人脱口而出:“把我换成是张勇武,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啊,反正顺内攻不下来,就应该立刻率领大军返回洪城,营救太子。”

    唐不凡也用力点头:“既然攻不破顺内,当飞速返回洪城,力保太子和曹丞相安全。”

    燕七打了个响指:“可是,张勇武一连二十天攻不破顺内,却又不返回洪城,营救太子和曹丞相,这又是何意?难道说,张勇武竟然将太子的性命视为草芥吗?”

    “该死!”

    国平人狠狠一拍巴掌:“燕院长,听你一席话,我茅塞顿开,可笑啊可笑,我现在才发现,人心,竟然是如此的阴狠。”

    唐不凡黯然叹气:“没想到,走向人生巅峰的张勇武,被大华尊为与冷万山齐名的战神,骨子里,竟然是这般卑鄙。”

    国平人再也憋不住气:“不行,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之死,与张勇武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就要进宫,向皇上剖析一番张勇武身上的疑窦。”

    “慢着!”

    燕七叫住了国平人。

    国平人不解:“燕院长这是何意?”

    燕七眨眨眼:“此事可不简单,张勇武的确有嫌疑,但你能确保,只有张勇武一人有嫌疑吗?”

    “燕院长的意思是……”

    “张勇武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吗?他这般行事,定然是有幕后角色主使。国老夫子现在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就给了幕后之人防备的机会,打草惊蛇,岂不是不美?”

    “那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要先保密,慢慢调查,等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再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反正此案已经错判了十年,还差些许时间吗?”

    国平人一脸惭愧:“说得不错,说得不错啊,燕院长,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我慌里慌张的,又办错了事情。”

    唐不凡接口道:“我只是为曹丞相感到惋惜。最后一刻,曹丞相为何要摒弃太子一个人逃跑呢,甚至于还往安南国逃跑,以至于遭受世人唾骂。不该,真是不该呢。”

    燕七眯着眼睛:“这里也有疑点。”

    唐不凡作揖:“请燕公子指教。”

    燕七道:“第一,曹丞相既然与太子一同死守洪城,那就是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破城之日,他没有任何理由丢弃太子而逃跑。寻常书生,都有为国殉节的品德,曹丞相贵为丞相,岂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节?”

    “第二,曹丞相往安南方向逃跑,若是投敌,那就是不在乎名声了,既然不在乎名声,又何必自尽?逃跑了之后再自尽,落得个叛徒投敌的罪名,难道曹丞相是个弱智?”

第1281章 你是干什么吃的?

    听着这一系列的悖论,国平人和唐不凡都傻了。

    这就像是燕七坐堂审案,生了一双千里眼,顺风耳,顺藤摸瓜,抽丝剥茧。

    谜团,被一层层的剥离开来。

    国平人简直对燕七佩服的要死要活:“燕院长分析的太透彻了,那一幕幕,就似画一般,在我脑中来回闪现。不过,我纳闷的是,曹丞相高风亮节,尤其看重名节,怎么会无端的逃跑,败坏了自己的声誉呢?”

    唐不凡道:“曹丞相可能是糊涂了,毕竟在洪城坚持了那么久,受了刺激,也未可知。”

    燕七摇摇头:“唐大家说笑了,身为丞相,抗压性不是一般的强,又怎么会糊涂呢?”

    国平人问:“那曹丞相偏偏这么做了,却是为何?”

    燕七道:“这恰恰说明,曹丞相出逃,定然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迫在眉睫,让曹丞相不得不逃,甚至于宁愿背负投敌的污名,也要逃跑。”

    国平人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到底是什么事?”

    耸耸肩:“具体什么事情,只能调查了,我怎么会知道,但可以确定,此事绝对事关重大。甚至于,不惜让曹丞相背负骂名,让曹丞相一家人为之殉葬。”

    国平人又问:“曹丞相为何要往安南国的方向逃跑呢?”

    燕七道:“这就要好好思考一番了,但我认为,这恰恰是曹丞相的聪明之处。”

    国平人和唐不凡一脸疑惑,不明白燕七指的什么。

    “燕院长,还请提点。”

    燕七道:“你们想一想,连我都分析了出了张勇武有作恶的嫌疑,你们猜,以曹丞相最顶级的智商,能不能看穿张勇武的歹毒心思?”

    “哎呀!”

    国平人一拍大腿:“这就对上号了。曹丞相定然是故意躲开张勇武,反其道而行之,往安南国方向跑去。”

    唐不凡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说来,曹丞相已经洞悉了张勇武的歹毒心思,故意南行,避开张勇武?”

    燕七笃定道:“此事不容置疑。”

    国平人又问:“那曹丞相为什么自杀呢?”

    燕七想了想:“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曹丞相有可能被人发现了,布下天罗地网,围剿上来。曹丞相心里有秘密,害怕走漏风声,自缢而亡。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因为什么,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必须确定。曹侗既然是丞相,那就有一颗包藏宇内的大心脏,若非事关重大,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自缢而亡的。”

    国平人和唐不凡闻言,四目相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两人分外失望。

    “哎,唐大家,人心难测啊。披着羊皮的未必是羊,也有可能是狼。”

    “国老夫子,以我笨拙的眼光,也就只配教书育人了,人世间的险恶,你我根本看不懂。”

    国平人和唐不凡十分伤感。

    燕七道:“国老夫子、唐大家,问到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别看你们不懂阴谋诡计,但是若论教书育人,却无人出其右。”

    听了燕七的话,国平人和唐不凡心情放松了许多。

    燕七总结道:“好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话题,就先说到这里。不过,我在这里保证,国老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正应了那句话: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被忘记。”

    国老先生眼含热泪,向燕七深深作揖。

    ……

    中午十分,安四海派人送来了两封任免书。

    燕七拿着任免书,砸在林若山和他虎子怀里:“收好了,这可是你们的铁饭碗。”

    林若山打开任免书,看了一遍,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也做官了,燕兄,你真我的好小舅子。”

    虎子笑嘻嘻挠头:“七哥不愧是我大舅子,够用。”

    燕七大汗。

    整了半天,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舅子呢。

    ……

    未时!

    燕七带着林若山和虎子赶往工部。

    一路上,燕七将关于曹丞相和太子的事情仔细推敲了一遍。

    八贤王?

    小王爷?

    太子?

    曹侗?

    这些人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

    绝对有猫腻,不可能纯洁!

    轿子突然停下。

    虎子道:“七哥,工部到了。”

    燕七下马!

    工部大门紧闭,大白天的,实属罕见。

    燕七让虎子敲门。

    铛铛铛!

    敲了一阵。

    却无人开门。

    虎子纳闷:“大白天的,难道没人上班?”

    燕七冷笑。

    他听得真真的。

    里面有人来回走动。

    而且,光是在门口站着得,就有十几种脚步声。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燕七冷笑,向虎子使个眼色:“给我撞开大门。”

    “好嘞。”

    虎子发飙了。

    罩着门框外圈的石头撞去。

    砰砰砰!

    连撞三次。

    忽悠悠!

    门框好一阵晃动,周围的石头稀稀落落,撞得荒腔走板。

    虎子腰身一扭,用力一撞。

    砰!

    大铁门应声倒地。

    “天哪。”

    “好吓人!”

    “娘嘞,差点砸到我。”

    ……

    随着大铁门的倒塌,院子来传来惊诧之声。

    燕七抬眼望去。

    为首一人,正是蒋东渠。

    下面,跟着四个人郎中令模样打扮的官员。

    一帮差役紧随其后。

    他们都被轰然倒塌的铁门给吓得腿肚子转筋。

    尤其是蒋东渠,像是猴子一般,一下子窜的老远,生怕被铁门砸成肉饼。

    燕七笑嘻嘻打招呼:“蒋侍郎,昨日一别,我是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想的就是你,你说怪不怪?”

    蒋东渠看到燕七,恨得牙痒痒的,可燕七竟然说想他了,真有够恶心。

    他背着手,高声怒斥:“好你个燕七,竟然把工部的大门给撞到了,这简直就是在作孽啊。”

    “打住,你给我打住。

    燕七翻了一记白眼儿:“蒋侍郎,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满嘴胡话呢,你看好了,这可是铁门,谁能撞倒?真当我们都是超人呢?”

    蒋东渠恨恨道:“你还不承认?若不是你撞的,铁门怎么会倒?”

    燕七道:“这还用问,定然是年久失修、管理不善所致!我说蒋侍郎,你也不爱护公共财物啊,这么好的一所门楼,竟然被你搞成危房,你到底算是干什么吃的?”

    “你……你管我干什么吃的。”

    蒋东渠这个气啊,脸红脖子粗,尤其是鼻头,红中透亮,比小丑还滑稽。

第128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蒋东渠原本想着让燕七吃个闭门羹,将他关在门外,怎么叫也不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燕七站在外面丢丑,给他一个下马威。

    反正,燕七没钥匙,打不开门。

    同时,也给工部那些不服从自己的人看看,自己和夏明,谁才是工部的老大。

    但是,哪里想到,燕七手下能人辈出。

    这个狗屁虎子,竟然是个力大无穷的莽夫,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招数,竟然将大门给撞到了。

    真是吓人啊。

    看着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虎子,铁塔一般,蒋东渠有些害怕。

    而且,这个叫虎子的家伙眼神太凶了,总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能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似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肥如大猪的林若山又开口了:“蒋侍郎,工部大门都成了危险建筑,差点砸到我们燕侍郎,万一把我们燕侍郎磕破了一点皮,你赔得起吗?就这虽然没砸到燕侍郎,但也把燕侍郎吓得够呛,你多少也得掏点精神损失费啊。”

    还讨要精神损失费?

    你个死胖子,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尤其是,这厮称呼燕七,一口一个燕侍郎。

    记住,他是个副侍郎,比我差半级呢。

    你就不能把那个副字带上?

    诚心揶揄我是吧?

    蒋东渠这个气。

    燕七身边这两鬼,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武力值超群的打手,一个是蔫坏蔫坏的碎嘴子。

    若是不把这两人弄走,燕七还不得占山为王,成了无人能治的孙悟空?

    蒋东渠指着林若山和虎子,冲着燕七挥挥手,不容置疑道:“咱们工部可不是普通衙门,而是六部之一,管理严格,绝不允许工部以外的人随便进出。燕七,你是工部副侍郎,可以进来,但你身边这两个随从不能带进来,快点,让他们出去,工部乃是机密重地,可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来。”

    虎子和林若山一听,看了看燕七。

    三人哈哈大笑。

    蒋东渠怒道:“笑什么笑?这是规矩,你们快出去。还有你,燕七,难道第一天来工部报道,就想胡来?哼,真当工部是你们家炕头了,可以胡作非为?”

    燕七撇撇嘴:“我是不是胡作非为先不说,但是你蒋东渠,绝对是胡作非为,证据确凿。”

    蒋东渠冷笑:“我哪里胡作非为了?倒要听听,你若是说不出来,可就是冤枉我的清白,少不得我要在杨丞相面前告你一状。”

    燕七道:“林若山和徐天虎可是咱们工部的官员,你竟然说他们是外人,呵呵,到底是你眼瞎呢,还是你脑子秀逗了?”

    “什么?”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工部有什么人我不知道?林若山和徐天虎这两个夯货,什么时候在工部任职了?你还真会往你脸上贴金,就连你燕七,都是强行塞进来的,你身边这两鬼更别提了,还想着你一人得道,你身边这两鬼也鸡犬升天……”

    砰!

    还没说完。

    燕七随手一甩。

    两份委任书砸在了蒋东渠的脸上,砸得蒋东渠眼冒金星。

    真尼玛的疼。

    “这什么东西?”

    蒋东渠仔细一看,瞪大了眼睛,鼻头红如朱砂。

    我靠!

    徐天虎和林若山竟然成了工部的官员?

    还是杨丞相首肯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天啊,你玩我。

    杨丞相啊杨丞相,你是吃错药了吧?

    燕七看着呆若木鸡的蒋东渠,扑哧一笑:“来呀,把林若山和徐天虎赶出去,继续叫嚣啊,狂吠啊。”

    蒋东渠哪有那个本事啊,气得不行不行的。

    虎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蒋东渠面前,抱着肩膀,瓮声瓮气道:“我是工部的官员,又没犯错误,你若是再敢耍威风,无缘无故的赶我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妈呀!

    噔噔噔!

    蒋东渠吓得往后退了三步,真心被虎子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哎,我说虎子,干什么呢,怎么能对蒋侍郎大呼小叫呢,收敛点,一定要收敛点。”

    林若山笑得猥琐,虚情假意的跑到蒋东渠面前套近乎:“蒋侍郎,以后咱们可就是同僚了。虽然你是大大的三品官,我是小小的九品官,但是,把我的九品官除以三,也就是相当于三个三品官了,我一个顶你三个呢。所以说呢,你虽然官大,但我一个顶你三个,咱们也就扯平了。”

    晕!

    所有官员听了,捧腹大笑,一片和谐之声。

    三个三品官,顶一个九品官。

    三三得九?

    天哪!

    做官用上了乘除法,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见。

    蒋东渠看了看雄霸壮硕的虎子,又看了看笑里藏刀的林若山,心里暗叫一声苦也。

    麻痹的,燕七不好对付。

    就连他身边这两夯货,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咳咳……燕侍郎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夏明姗姗来迟,笑容着透着一股苍老和颓废,向燕七打招呼:“快请进,咱们大厅里说话。”

    燕七笑着拱手:“拜见夏尚书。”

    蒋东渠回头瞪了夏明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走路都费劲,还跑出来迎接燕七?搞这些形式主义干什么?我身为工部的话事人,率领工部官员迎接燕七,难道还不够郑重?你还非得出来摆摆威风?一把年纪,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夏明被蒋东渠好一阵冷嘲热讽,表情僵硬,神情尴尬,苦笑挂在脸上,却没有反驳一句。

    燕七看在眼里,微微摇头。

    这极为不正常。

    哪有尚书怕侍郎的?

    一把手,向来一言九鼎。

    无论多么强势的二把手,在一把手面前,都要收敛三分。

    夏明是工部尚书,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蒋东渠再牛,也不过是侍郎,是二把手。

    但是,夏明竟然被蒋东渠训的像是孙子。

    说出去,谁能相信?

    偏偏这一幕发生了。

    并且,众位官员没有一人表现出惊诧的神色。

    这说明什么?

    恰恰说明,蒋东渠训斥夏明,已经习以为常,众位官员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麻木?

    燕七看了看放肆的蒋东渠,再看看低眉顺眼的夏明,又看了看麻木的各位官员,呵呵一笑。

    这事,有点意思啊。

第1283章 上行下效懂不懂

    上行下效懂不懂

    燕七没有理睬蒋东渠,对夏明和颜悦色的说:“您是工部之首,迎接我,是我的荣幸,是对我的重视,我铭感五内。夏尚书,咱们这就去大厅畅谈一番,可好?您先请。”

    夏明好开心:“燕侍郎,大厅在这边,请随我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到大厅里去的?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蒋东渠一阵怒斥:“夏明,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老眼昏花,赶紧回去休息。一把年纪,还出什么风头。”

    夏明微微叹气,还是没有反驳。

    蒋东渠又对燕七吼叫:“你别听夏明的,还去什么大厅畅聊?去大厅干什么?能和夏明聊出什么有用的吗?死冷寒天的,还嫌不够冷吗?来,跟我去偏厅。”

    燕七表情淡然,不理蒋东渠,热情搀扶着夏明:“夏尚书,大厅在哪里,咱们快去。”

    “燕七!”

    蒋东渠跺跺脚:“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要你跟我去偏厅,你跟着夏明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尊重我?我可是工部侍郎,你的顶头上司,你不尊重我,就是不懂礼貌,蔑视礼法。”

    燕七反问道:“我这是在上行下效呀。”

    蒋东渠一愣:“上行下效?什么意思?”

    燕七轻蔑的瞥了蒋东渠:“夏尚书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对夏尚书呼来喝去,如此不尊重,我又怎么会尊重你呢?我可是跟你学的啊,这有错吗?”

    “你……”

    蒋东渠差点憋得上不来气,支支吾吾道:“我和……我和夏明的事情,你少搀和!再说了,本大人让你去偏厅,乃是对你好,大厅冷的要命,你受不了……”

    燕七道:“我身体倍棒,腰好,肾好,才不怕冷。不像你,腰子无力,肾气不足,行.房都不足三秒钟,当然怕冷了。”

    众人哈哈大笑。

    “燕七,你……你满口胡言,我行.房多少时间,还要你管?你算老几啊。”

    燕七道:“我当然管不着,只是替你那十八房妻妾感到可怜,她们身为女人,却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这日子过的……憋屈啊。”

    众人哄然大笑!

    “笑什么笑?闭嘴,都给我闭嘴,谁敢在笑,我和他没完!”

    蒋东渠气的鼻头越发殷红,又指着燕七,跺着脚大叫:“你少给我犟嘴!你敢不听我的,就是犯上,懂不懂,你就是犯上,就是忤逆。”

    燕七蔑视的撇了一眼蒋东渠:“夏尚书是工部之首,又是曾经高中状元的才子,无论是学识,亦或者官威,都在你之上,我随同夏尚书去大厅,聆听夏尚书教诲,难道有什么错吗?”

    “这个……”

    蒋东渠一时无言,憋得肺都要炸了。

    燕七搀扶着夏明:“夏尚书,我们去大厅小叙。”

    夏明摇摇头:“那个……燕侍郎,你还是跟着蒋侍郎去偏厅吧,我刚好还有事……”

    燕七道:“别呀,夏尚书,您有事也先放一放,我刚来工部,当然要聆听您的教诲。反正在工部,我只听夏尚书的,别人谁也不好使。”

    夏明被燕七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眼圈都红了。

    现在,他是‘久病缠身’,都快成了狗不理。

    工部这些副侍郎,员外郎,郎中令,都不敢和他走的亲近,害怕被牵连进这场无解的案子里面来。

    往昔,那些与他关系交好的,也与他划了界限。

    人情冷漠至斯,可悲可叹。

    倒是燕七,却与众不同。

    夏明心灵深处早已闭合,却被燕七感动的在窗户上打开了一条缝隙。

    “燕侍郎,请!”

    燕七哈哈大笑:“请!”

    两人携手,进了大厅。

    蒋东渠看着燕七跟着夏明进了大厅,好郁闷。

    工部众位官员杵在原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到底是跟着蒋东渠去偏厅呢,还是跟着夏明去大厅呢。

    好难的选择。

    有官员试探着问蒋东渠:“咱们去……去偏厅议事?”

    蒋东渠大怒:“还去个屁的偏厅?燕七都不去了,我去偏厅干啥?受冻去吗?”

    他也很无奈。

    原本以为吓唬住了燕七,怎么玩都行。

    但燕七根本不是吓大的。

    你吼他,屁用没有。

    蒋东渠很担心,夏明和燕七会结成联盟。

    燕七对夏明如此重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这个大厅,他还必须得去。

    有官员拍马屁:“蒋侍郎,现在怎么办?依我看,燕七这么不识相,咱们就不管他了,随他去好了。反正,我是要随着蒋侍郎去偏殿,聆听您的教诲。”

    “教诲什么?有什么可教诲的?”

    蒋东渠没得办法,思来想去,一甩袖子:“各位大人,咱们不去偏厅了,随我一同去大厅。”

    众人闻言,心中冷笑,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跟在蒋东渠屁股后面,往大厅走去。

    但是,官员众多,总有人窃窃私语。

    “新来的燕七有些道行啊,根本不怕蒋侍郎。”

    “是啊,燕七很有手段,不吃蒋侍郎那一套,你看,蒋侍郎很无奈,最后还要乖乖的返回大厅,好像倒要求着燕七似的。”

    “等着看好戏吧,新来的燕七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蒋侍郎和燕七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蒋东渠听在耳中,格外刺耳。

    他猛然回头,想看看是谁在乱说话。

    可是,鸦雀无声。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

    “王大人,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风和日丽的。”

    “没事出去走走。”

    ……

    蒋东渠鼻头殷红,长出了一口浊气,怒斥道:“谁敢在背后乱嚼舌头,被我发现,定然不饶。”

    众人噤若寒蝉。

    ……

    燕七和夏明坐在大厅中闲聊。

    夏明虽然坐在上首,但身子前倾,姿态放的很低。

    毕竟,燕七能够给他这个面子,实属不易。

    蒋东渠推开房门,一头闯了进来。

    燕七笑道:“蒋侍郎怎么不去偏厅了,来大厅做什么?这里太冷,你肾虚,可受不了。”

    蒋东渠没有说话,坐在上座右手边,和夏明平起平坐。

    夏明竟然也习以为常,竟然向旁边让了一下。

    燕七一看,就知道这也是正常现象,心里替夏明感到酸楚。

第1284章 别人不敢燕七敢

    蒋东渠和夏明强行坐到一张椅子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虽然椅子很大,坐着两个人也不拥挤。

    但是,尚书之位,代表着威严和体面,岂能让别人觊觎?

    而蒋东渠毫不在意,坐在尚书的位子上,摇头晃脑,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神情桀骜。

    夏明则是低眉顺眼,不敢和蒋东渠对视,卑躬屈膝,一副老鼠见了猫的可怜模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一介尚书,堂堂正三品大员,竟然被蒋东渠给吓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说,夏明是个窝囊废?

    可能吗?

    绝不可能!

    哪个窝囊废能考中举人,甚至于摸爬滚打,坐上尚书的位子。

    尚书可是高.官,部.长级别的大员。

    开玩笑呢!

    想要升迁为尚书,那必须从底层做起,摸爬滚打,政绩颇丰,而且,因为年纪的原因,必须两年一小升,三年一大升。

    不然,还没等爬到四品呢,就已经成了步履蹒跚的老头。

    但很显然,夏明刚刚五十岁出头,背不弓,腰不弯,身体倍棒,怎么会被蒋东渠给搞的像是一团棉花,随便人家怎么捏。

    总而言之,能坐上尚书之位的大人,没有一个是善茬。

    在某一方面,定然极为擅长。

    还有一个疑点。

    难道,夏明是因为蒋东渠背后站着的是权倾朝野的杨丞相,就畏首畏尾,茫然四顾?

    那也不必吓成这样啊。

    夏明有很多种选择。

    可以中立,不偏不倚。

    杨克能奈他何?

    甚至于,夏明可以投靠安四海。

    安四海这老流氓虽然势力比杨克差了许多,权利也小了许多,但他流氓啊,他混账啊,他不讲道理啊,他敢在朝廷上指着杨克的鼻子飙脏话啊。

    选安四海做老大,绝对可以保夏明不伤分毫。

    可是,夏明没有那么去做。

    所以说,夏明其人,必有难言之隐。

    而且,非同一般。

    最奇怪的是,官员们看到夏明老鼠过街的惊恐样子,也没有一个惊诧的。

    这说明,蒋东渠经常赖在尚书的位置上、欺负夏明。

    燕七眼中闪烁着精芒,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众位官员也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空旷的大厅,冷到骨子里。

    只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炉子冰凉,根本没有生火。

    官员们虽然穿着厚厚的袍子,但坐在这里,不曾运动,还真是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蒋东渠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斜了一眼夏明,竟然往夏明这边挤来。

    夏明只好向边上让让。

    夏明越是让,蒋东渠就偏偏往这边挤过来。

    最后,蒋东渠一人四仰八叉,占了整个座位的百分之八十。

    夏明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倦缩在角落处,并拢着身体,坐得规规矩矩。

    他的眼中,明显闪烁着无奈,更夹杂着愤怒。

    可是,敢怒不敢言。

    蒋东渠还是不满意,都快躺下来,依然冲着夏明叫嚣:“太挤了,怎么这么挤呢?我说夏明,你给我让一让,没看到我坐的很难受吗?”

    “你……”

    夏明很气,向蒋东渠瞪了过去。

    这一瞪眼,那股上位者的气息,顷刻间弥散开来。

    燕七眼前一亮:对嘛,这才是尚书该有的霸气。

    但也就是一刹那。

    夏明霸气的眼神迎上蒋东渠嘲讽的笑容,立刻僵住了,赶紧把狂放的眼神收敛起来,低着头,不敢和蒋东渠对视。

    蒋东渠嘲讽道:“夏明,你挺牛啊,敢和我叫板了?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难道不知吗?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边简单,你还敢和我得瑟?信不信我灭你九族?”

    夏明不敢声张,也不敢反驳,头越发低垂了。

    燕七一听:果不其然,夏明真的有把柄在蒋东渠手中。

    而且,还是灭九族的把柄。

    到底是什么把柄,这么厉害,竟然能够灭夏明的九族?

    纵然贪了银子,也不至于灭九族啊。

    纵然买.官卖.官,玩忽职守,也没可能灭九族啊。

    但是,蒋东渠却偏偏这么说了。

    夏明又不是吓大的,被蒋东渠这一翻吼叫,一句话也不敢说,分明就是真得被拿住了把柄。

    蒋东渠看着低眉顺眼的夏明,哼道:“还磨蹭什么呢?起来吧,没看我很挤吗?你这是争眼瞎?”

    夏明心里窝火,也不敢反驳,只好委屈的站了起来。

    堂堂尚书,站在前面。

    有座没法坐。

    夏明看着翘着二郎腿,几乎于躺在椅子上的蒋东渠,无奈可耐,眼圈红红的,无声叹息。

    下面,那些官员,没一个人敢给夏明让座的。

    因为,蒋东渠明显是故意折腾夏明,要夏明丢脸。

    现在,谁若是给夏明搬椅子,分明会惹怒蒋东渠。

    到时候,哪有好果子吃啊。

    坐在这里的工部官员,足有**十位,却没有一人理睬夏明,好像夏明就是一团空气。

    夏明心生绝望,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燕七眼尖,堪如鹰眼,看得清清楚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夏明黯然神伤,成了狗不理,偷偷擦干了眼泪,像是落魄的狗,夹着尾巴,就要从后门走出去。

    燕七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夏明的袖子。

    夏明一怔,眼圈红红的,不敢和燕七对视,顾左右而言他:“燕侍郎这是……”

    燕七当作看不见夏明眼中噙着的泪滴,轻轻拉住夏明的袖子:“夏尚书可是我的偶像,能否请你和我坐在一起、指导我一番?我是末学后进,要请夏尚书传道授业解惑。”

    “这……”

    夏明完全没想到燕七竟然主动邀请他坐下。

    他难道不怕蒋东渠吗?

    万一蒋东渠发飙,牵连了燕七,而燕七又是安四海的准女婿。

    到时候,自己连安四海也得罪了。

    那就更糟了。

    夏明左思右想,犹豫不定。

    但是,只要能坐在燕七的位子上,脸面还能找回几分。

    不然,**十号官员坐在下面看着,众目睽睽,这脸面往哪里放啊。

    “燕七,你敢!”

    蒋东渠突然挺直了腰杆,怒视燕七,眼中藏着怒火,胳膊伸出来,指着燕七:“你敢多事?”

第1285章 鲤鱼打挺也挺不起来

    燕七眼眸中杀气四溢,像是狼一般,钉住了蒋东渠。

    没错,就是钉住,像钉子一般钉过去,而不是盯住。

    燕七这小流氓,最烦别人指他的鼻子。

    蒋东渠被燕七犀利的眼神钉得心肝颤,心里好一阵狂跳。

    那一瞬间,他真有些怕。

    蒋东渠别开燕七的眼眸,有些色厉内荏。

    明明对燕七恨得要死,怎么就不敢和他正面硬刚呢?

    哎,燕七那眼神太可怕,好像能杀人。

    燕七怒视蒋东渠,忽然呵呵一笑:“蒋侍郎,你刚才向我吼什么?我哪里做错了吗?还问我敢不敢?我邀请夏尚书和我坐同一座位,也好传到授业解惑,聆听夏尚书的教诲,有何不可呢?”

    蒋东渠眨巴着眼睛,支支吾吾道:“你错在哪里,还不知道吗?非要我点出来?”

    燕七哈哈一笑:“你还真得点出来,不然,我资质驽钝,不明所以。来吧,你现在点点我吧,我等着呢,你到底点不点啊。”

    蒋东渠气得肝疼。

    这还用点?

    满场官员谁不给我面子,可你燕七竟然蹙我的眉头?

    我要修理夏明,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

    显得你能?

    这个刺头,真是气死人。

    蒋东渠没办法说出口,憋得心里火大。

    燕七盯着蒋东渠,反而急了:“你不点我?呵呵,你要是不点我,还要问你呢。我请夏尚书坐下,哪里犯错了?有悖于法律,还有有悖于人伦?请蒋侍郎指出来。只要你说的对,我一定改。说,你倒是说啊,也让各位官员仔细听听。”

    蒋东渠哑口无言,憋了好半天,面红耳赤哼了一声:“本侍郎大人大量,不屑与你计较。”

    你敢计较吗?

    燕七撇撇嘴。

    七哥我满身匪气,怕谁呀?

    燕七拉着夏明坐下,让夏明坐在左边,自己坐在右边。

    在大华,以左为尊。

    这一个细节,就让众人看得明明白白:燕七对夏明很是尊重。

    夏明很感动,嘴巴张合,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七递上一杯茶水,笑道:“夏尚书,你学问最高,皇家书院的才子都很崇拜您!若有机会,还请您到皇家书院为学生讲课,传道授业解惑,您可愿意?”

    夏明感激涕零:“燕侍郎若肯请我,我自然是愿意的,燕侍郎只管定个时间,我一定配合,绝不会搪塞。”

    夏明握着茶杯,眼中越发湿润了。

    哎!

    想想自己的处境,真叫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而且,还称得上是众叛亲离。

    下面坐着的这四位副侍郎,八位员外郎,十几位郎中令,其中就有曾经和自己交好的属下。

    现在,自己落难了,他们有的投靠了蒋东渠,有的就算没有投靠蒋东渠,也对自己敬而远之,将自己撇撇的一干二净,生怕带给他们一丁点晦气。

    曾经忠心耿耿的下属,现在却成了陌生人。

    真乃人生之大讽刺啊。

    再看燕七,以前素不相识,竟然也会出手相助。

    这份仗义执言,这份雪中送炭,怎能不让人感激涕零?

    若是此处无人,夏明一定会大哭一场。

    ……

    蒋东渠又重新躺在尚书椅子上,看着夏明,表情极尽嘲讽。

    他在燕七这里丢脸面子,很生气,就想要折磨夏明,从夏明这里把面子找回来。

    “夏明,你这尚书椅子不错啊,我坐着挺舒服的,以后,这把椅子就归我了,我要天天坐着,你自己另寻椅子吧。”

    这可是奇耻大辱。

    明摆着,蒋东渠要夺权了。

    夏明没办法,咬着牙,只好忍着。

    燕七笑了。

    蒋东渠啊蒋东渠,这椅子你还想一直坐着?

    既然夏明坐不成,那别人也别想染指。

    燕七又捏了一粒花生米。

    巫山**经运起。

    嗖!

    指尖弹出。

    啪!

    花生米击中了蒋东渠的椅子。

    呼啦啦!

    椅子腿断掉,椅子散了架子,倒了一地。

    “哎呀,好痛!”

    蒋东渠正在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哪里想到这椅子是个豆腐渣工程,竟然压塌了。

    他摔得浑身疼痛,更吓了一跳。

    腰都痛的直不起来了。

    众人一见,大为惊奇。

    好端端的椅子,怎么就塌了。

    燕七走过去,看着直摇头:“蒋侍郎这是干什么呀?你比猪还重呢,好端端的椅子,竟然压塌了,你得有八百来斤吧?”

    你才是猪呢。

    你才八百斤呢。

    蒋东渠大呼小叫,捂着腰杆,挣扎了几下,没有站起来。

    林若山走过来,故作神秘,掐指一算:“哎呀,蒋侍郎,你坐了尚书椅子,椅子应声而碎,此乃不吉之兆啊。”

    蒋东渠问:“哪里不是吉兆了?”

    林若山撇撇嘴:“这还用问?说明只要你坐了尚书的位子,就会倒霉,摔得筋断骨折。”

    蒋东渠大怒,指着林若山:“好你个死胖子,竟然咒我。”

    虎子故意对林若山说:“你可别乱说实话了,林半仙,有些话虽然是好意,但别人听不进去啊。你看蒋侍郎印堂发黑,眉宇间透着黑气,就是个倒霉之态,理他作甚。”

    蒋东渠懵了:“林若山?林……林半仙?”

    林若山一脸神秘之态:“嘿嘿,不敢当,不敢当!什么半仙不半仙的,不就是能够通灵吗?算不得半仙,嘿嘿,算不得呢。”

    蒋东渠真是快要毛了。

    难道,真不是吉兆?

    燕七在一边听了想笑:林若山这厮,还真会搞鬼。

    他也在一边煽风点火:“林兄,你上次给一个人算命,说他七日之内必死,那人还不信呢。后来,那人真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好惨的说呢。哎,你刚才说蒋侍郎不是吉兆?难不成很凶险?”

    林若山满脸凝重,盯着蒋东渠,严肃的摇摇头:“不可说也,不可说也,蒋侍郎,你保重吧。”

    日!

    蒋东渠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还是没挺起来。

    躺在地上,疑神疑鬼。

    我刚刚坐了尚书的椅子,屁股就摔了八瓣。

    若是以后真当了尚书,会不会死啊。

    蒋东渠疑神疑鬼,摔了一跤,又被林若山吓唬了一阵,心念杂勃,别提多难受了。

    想着一会开过了会议,定要找个好算命先生,给自己破一破。

第1286章 深度自黑

    兄弟们,今天四章全部到位,大家大家有票的,支持一下紫微。紫微明天还是继续,四章走起!

    ……

    蒋东渠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实在太痛了,冲着一帮差役吼叫:“都看什么看?傻子啊,还不快过来帮忙,没看我起不来了吗?”

    差役急忙跑过来,七手八脚,把蒋东渠搀扶起来。

    “哎呀,痛,痛死了。”

    蒋东渠平着摔下去的,摔得太狠了,一边搀扶着,一边起来,痛的直哼哼。

    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不敢动,轻轻揉了揉腰,想要坐下,却没有椅子了。

    下面那些副侍郎、员外郎、郎中令一个个献殷勤,争相让座。

    蒋东渠哪里会去坐?

    那不是自降身份吗?

    宁可站着,也不能坐下。

    此情此景,绝对不能被夏明和燕七比了下去。

    尽管,他腰受伤了,站着很疼。

    但是,那也得站着啊。

    忍着吧!

    倒霉催的!

    燕七笑看蒋东渠:“哦,我懂了。”

    蒋东渠好奇:“你懂什么了?”

    燕七眨眨眼:“这就是所谓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蒋东渠非常尴尬。

    众人捧腹大笑。

    原本严肃的场面,笑成一团。

    蒋东渠指着众人,大吼大叫:“笑什么?谁敢再笑,就别想在工部干了,卷铺盖滚蛋。”

    众人只好憋着。

    但是,肩膀忍不住打颤,笑不漏齿可以,不笑是不行的。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

    蒋东渠指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法不责众!

    奈何!奈何!

    蒋东渠不敢再纠缠这个话题,狠狠一拍桌子:“大家听好了,严肃点,都给我严肃点,咳咳,本侍郎要正是介绍一下燕七。”

    众人不敢轻视燕七,洗耳恭听。

    燕七站起来,向大家拱手:“不劳烦蒋侍郎介绍了,还是我自毛遂自荐吧。”

    “再下燕七,出身不好,小家丁一枚,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为人轻浮,心胸狭窄,嫉恶如仇,好勇斗狠,行事卑鄙,睚眦必报,好.色贪财,混帐透顶,总之,坏得流脓,堪称五毒俱全啊。”

    下面的人听了,哄然大笑,都觉得有趣。

    别人介绍自己,都是捡好听的说,标榜自己有多少荣誉。

    但是,燕七这厮却是自黑。

    而且,一黑到底。

    众人正在大笑,燕七却话锋一转:“但是,上天眷顾可怜人呢,我很走运,误打误撞,通关了博学鸿儒科,侥幸进了工部,任职副侍郎。”

    “我这人呢,缺点一箩筐,刚才已经介绍了,优点却寥寥无几,也就是长得有点帅气,性格有点幽默,交朋友多了一些,做事勤快了些,金钱多了一些,美女围了一些,总之,就这么一丢丢的优点,真是不好意思说呢。”

    嘘!

    下面嘘声一片。

    稍后!

    又笑成了一团。

    没办法。

    这厮自黑又自吹,笑果显著,谁也扛不住啊。

    尤其是蒋东渠,气的鼻头愈加殷红。

    燕七这厮自卖自夸,还说这是一丢丢的优点。

    这是一箩筐的优点好吗?

    真不要脸!

    下面坐着的那些官员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众人笑过之后,再去品味的燕七的自我介绍,却觉得格外有深意。

    再看燕七时,表情凝重了几分。

    燕七这厮话里有话。

    表面他是自黑,实际上,却带有威胁之意。

    他自黑好勇斗狠,睚眦必报。

    这话很明显,就是明摆着告诉你,别惹我,谁敢惹我,必定立刻报仇,不带隔夜的。

    口口声声,黑自己心胸狭窄,混帐透顶,明显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意思。

    后面自夸,也是有深意的。

    他自夸钱多,朋友多,美女多,长得帅,分明是告诉大家,他的人脉很广泛,还是富翁,实力极为强劲。

    总之,别惹我。

    谁惹我,我和谁没完。

    这番介绍,真称得上是教科书一般的高大上。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心里领悟。

    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称。

    有些人,特别是亲近蒋东渠的人,原本有踩一踩燕七的想法。

    但是,听了燕七刚才一番自黑和自夸,大多数都改了主意。

    燕七明显不好惹。

    惹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以后,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千万别想着算计他。

    夏明也明显领悟了燕七的真是用意,暗叫一声高明。

    心里,越发感慨:“燕七啊燕七,真是个人才,当年,若是曹丞相健在,定然会将燕七委以重任。但是,哎,现在不比当年,燕七虽然优秀,但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杨克那老贼,怎么会放过燕七呢。无奈,无奈也!”

    唯有蒋东渠,腰酸背痛,还傻傻的站着,已经被燕七气昏了头,根本没有听出燕七一番自黑的弦外之音。

    他腰上很痛,咬牙挺着,又想着一会去找个算命神仙看一看,给自己破一破祸患。

    此刻,也无心和燕七硬刚了。

    燕七也不等蒋东渠说话,向坐在最前面的四位副侍郎拱手:“各位大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还请多多关照,我初来乍到,未必懂得规矩,你们多多理解。”

    这四位副侍郎与燕七平级,都是从三品。

    在工部,也是相当有实权的。

    四个副侍郎很识趣,立刻站起来,和燕七打招呼。

    “再下田横,负责工部司。”

    “再下熊富才,负责屯田司。”

    “再下王永建,负责山泽司。”

    “再下黄之凯,负责水部司。”

    燕七一一记住,笑着打招呼,请四位副侍郎坐下。

    这四人,各司其职,实权在握,称得上是除了夏明和蒋东渠之外,工部最有权势的官员。

    因为,工部一共就分为四大司。

    工部司:掌管建造规划,相当于现在的规划局、房管局、土地局。

    屯田司:掌管田地,相当于农业部。

    虞部司:掌管山川水泽之利,这个相当于环境部、测量局、交通部。

    水部司:掌管天下水利,相当于水利部、水文局。

    虽然工部在六部之中,属于最弱的部门。

    但是,那也是六部之一啊。

    六部的权利,就比其他部门大的太多了。

    但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

    这四位副侍郎已经将工部的实权瓜分完了,燕七已经没有具体分管的部门了。

第1287章 各种伎俩各种坑

    燕七知道,这定然是蒋东渠在搞鬼。

    这厮很坏,故意提前将所有职务全部分派出去,不给自己一点负责的机会。

    嘿嘿,小伎俩而已。

    燕七浑然不当回事。

    他和四位工部副侍郎打过招呼,也不理会蒋东渠,这才转身、看向夏明:“夏尚书,我要具体负责什么部门呢?”

    不等夏明说话……

    蒋东渠冷哼一声:“夏明,你最好识相一些,燕七如何安排,我自有数,你不必说话。”

    夏明被燕七感动的要命,岂能软绵绵的做缩头乌龟?强打起精神怒视蒋东渠:“燕七乃是大大的人才,该当合理安排,不可荒废……”

    “你住口。”

    蒋东渠大声咆哮:“夏明,你再敢说话,信不信我给你好看?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吗?忘记了谁才是工部真正的老大吗?”

    “你……”夏明呼吸一窒,再也不敢犟嘴。

    燕七呵呵一笑:“夏尚书,您先别急啊,蒋侍郎人品大大的好,定然对我会有很好的安排,就听蒋侍郎的安排,可好?”

    夏明很是尴尬。

    又觉得自己好无能,竟然连燕七都安置不了。

    心理上,感到对不起燕七。

    蒋东渠见燕七被自己震住了,心里得意:“燕七啊燕七,这句话还算中听,姑且算你识相。”

    燕七笑了:“我这么识相,不知道蒋侍郎要如何安置我呢?”

    蒋东渠讥讽一笑:“现在,工部四大司,工部司,虞部司,屯田司,水利司,都有副侍郎主持,而且,都是从三品,与你平级。而且,四位大人能力出众,卓越不凡,各司其职,将工部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呢,你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地方安置。”

    夏明急了:“蒋东渠,你这有点过分啊。”

    “闭嘴!”

    蒋东渠一指夏明:“本侍郎说话,你休得插嘴,当你是个碎嘴子吗,唠叨个没完?”

    夏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蒋东渠一脸邪笑:“行啊,你还不服?看来,你是想被灭族啊。”

    夏明使劲蹙眉,弯腰,蜷缩回去。

    燕七哈哈大笑:“我的安置不劳烦夏尚书操心,您就只管坐好。再说了,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至于安置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事情。是不是,蒋侍郎?”

    蒋东渠没想到燕七这么乖,以为燕七服软了,哼道:“你要这么说,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你呢,是新来的,对工部的业务不熟悉,要你具体做什么,也是白搭,你也不懂。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就当个新人,在工部好好学习一下,看看规章条例,研究一下制度流程。”

    燕七笑容诡异:“就是说,我没什么具体安排,要闲置一段时间呗。”

    蒋东渠冷笑:“这怎么能叫闲置呢?这叫学习啊,看你学的好不好,你若是学的好,我再给你具体的安排。这叫什么?这叫人尽其才。”

    燕七笑着答应:“也好,但愿永远不要安置工作,我也好乐得清闲。”

    蒋东渠心里冷笑。

    还想乐得清闲?

    半个月之后,杨丞相就会考核政绩。

    到时候,你没有政绩,立刻把你赶出工部。

    燕七这厮,被我耍了。

    哈哈!

    燕七又问:“那我的办公室在哪里?”

    蒋东渠轻蔑一笑:“办公室都满了,哪有地方给你安置?你就先找个地方好好学习吧,办公室的事情,我以后会为你安置的。”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都懵了。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蒋东渠真是不给燕七面子啊,不仅不给安置工作,连办公室都没有,非常强硬呢。”

    “燕七好被动,毕竟蒋东渠是工部侍郎,燕七是个副侍郎,只能任由蒋东渠摆布了。”

    “燕七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哎,真心替燕七感到为难啊,燕七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

    夏明还要说话。

    燕七拍了拍夏明的肩膀,让他安静,又笑看蒋东渠:“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办公室,只要找个地方好好学习就行,对吧?”

    蒋东渠翘着二郎腿:“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燕七道:“反正就是以学习为主呗?不管去哪里都行?”

    蒋东渠哼道:“只要在工部就行,随便你找个地方吧。”

    燕七打了个响指:“好了,就这样。”

    蒋东渠特别开心。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把燕七给搞定了。

    原来,还以为燕七多么厉害。

    嘿嘿,现在来看,不过如此而已。

    蒋东渠伸了个懒腰:“好了,会议到此结束,你们都去忙吧。”

    “慢着!”

    燕七看着蒋东渠:“能否请蒋侍郎带着我,去参观一下各位副侍郎的办公室?”

    蒋东渠欺负燕七没有办公室,有心故意羞辱他,笑道:“这个要求很正常,我当然要满足你。燕七,你跟我来吧。”

    蒋东渠头前带路,走向前院。

    这里有四排办公室。

    后面两排都是员外郎,郎中令的办公室。

    前面第二排,一共四个办公室。

    就是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副侍郎的办公室。

    燕七进去参观。

    毕竟是副侍郎,办公室非常大气。

    “好好好,不错,真是不错。”

    燕七看了看:“一切都好,就是冷了点,炉子不太热呢。”

    田横道:“的确不热,冬天太冷,煤炭又少。”

    燕七道:“工部还缺煤吗?我看过资料,工部分得的煤炭可不算少呢。”

    此言一出,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四位副侍郎就都不说话了,眼眸不经意瞥向蒋东渠。

    蒋东渠咳咳几声:“看什么看?咱们工部要以身作则,勤俭节约,冷一点又何妨?少烧一些煤,就是为国家省一些钱,就是为皇上分忧,为杨丞相解难。你们怎么就没有我这么高的觉悟呢?哎,怪不得你们是副侍郎,比我这侍郎的觉悟终究是差了一个层次。”

    田横、熊富才、王永建、黄之凯一同向蒋东渠作揖:“我等受教了。”

    燕七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此事,绝对是蒋东渠在搞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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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邪恶、阴险、搞笑、花心的小家丁的混乱奋斗史!我是家丁燕七,我是泡妞专家,我是财富大亨,我封侯拜相,我开疆拓土,我是万人迷,我手眼通天。我信奉:人定胜天!大华朝,我来了。极品贴身家丁聊天群:80378533极品贴身家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贴身家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贴身家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