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3章 透着蹊跷
安四海道:“此事千真万确!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甚至于,连杨克那老儿向皇上递折子,要把你从六部踢出去,把你扔到皇家书院当一个闲差,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以我揣测,杨克自己也不抱希望。”
“可是,结果偏偏让人意想不到,皇上竟然同意了,你是不知道杨克那老儿多开心啊,嘴巴都咧到了后脑勺啊,像是个大嘴猴。”
燕七听了,蹙眉深思。
此事,还真是透着蹊跷。
因为,皇上颁布的条令,绝不可能朝令夕改。
通关博学鸿儒科之后,进入六部当值,乃是详细记录在考试规则之内,众所共知,谁也不得更改。
皇上若想改变科考条令,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可是,皇上竟然轻易否定了自己曾经定下的条令,这不是再打自己的脸吗?
皇上傻吗?
燕七百般思考,总觉得此事背后,定有猫腻。
甚至于,这猫腻,连杨丞相都不明白,稀里糊涂。
佟健蹙眉,十分担心:“燕兄,你是不知道今日有多凶险呢,你若被龚发建忽悠了,去了尚书省,后果不堪设想。”
燕七眨眨眼:“有多严重?”
佟健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暗中有人给我传了信息,杨丞相召集了六部尚书开会,礼部赵尚书又去西域访问,不曾回来,便由礼部侍郎代替开会。”
“燕兄,你若是去了尚书省,礼部、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的大人都在,再加上杨丞相,足以可以决定燕兄的去向。”
“届时,杨丞相拿出皇上批复的奏章,奏章写的明明白白,让你到皇家书院任职。你若是不去,那便是抗旨,可你若是去了,那从此,便与六部再无干系。这六部,今生今世与你无缘了。”
……
听了佟健的分析,燕七还没觉得怎么样,安四海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杨克,我.日.你姥姥。这小比崽子太损了,生孩子都没屁.眼。”
佟健安慰道:“御史大人,您先消消气。”
“还消气?这口气若不发泄出来,还不得憋死啊,艹尼姥姥的杨克,欺负人到家了。”
安四海一下子跳起来,跑去穿上官服,横着膀子往外冲。
佟健赶紧拉住安四海:“安御史要去哪里?”
安四海道:“我去找杨克干仗。”
佟健急了:“安御史,您气糊涂了,杨克手中有皇上的批文,你找他打架有什么用?他把皇上的批文拿出来,您能怎么样?”
“这……”
安四海一听,瞪大了眼睛:“那我就进宫去见皇上,我去找皇上评理。我就问他,你是皇帝怎么了?就这么玩弄我的宝贝女婿?你说让他去皇家书院教书,他就去教书啊,我坚决不同意……”
燕七在一边看得想笑。
我这便宜老丈人,还真是生猛无比啊。
连皇上都敢骂。
论骂街,这老流氓当属第一。
佟健赶紧拦住冒虎气的安四海:“御史大人,先别激动,你现在去见皇上,也见不到。”
“为何?”
“因为皇上病了,安心调养,谁也不见。”
“我靠!”
安四海满肚子气,无处发泄。
燕七蹙眉:“皇上病了?”
佟健点点头:“是啊,皇上病了,最近几年,皇上龙体不太舒服,时常修养,不出早朝。”
安四海道:“这老皇帝,年纪和我一样大,身体却比我差远了,身体不行也就罢了,脑子也糊涂了。一点也不见当年的睿智和从容。哎,想一想,真让人糟心。”
佟健可不敢说皇上坏话,但眉宇之间,似乎对安四海的话十分赞同。
安四海抓起酒葫芦,一通猛灌,醉意醺醺,拍着燕七的肩膀:“老弟啊,老哥没办法了。看来,你除了去皇家书院当院长,别无办法了。”
这一声老弟,可把佟健给惊住了。
老弟与老哥?
不应该是女婿和老丈人吗?
燕七早已习惯了安四海的疯癫之术,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你愁什么?”
“好事?”
安四海瞪大了眼睛,眼睛圆圆的,像是鲤鱼成精,怔怔的看着燕七:“哪里是好事?明明是祸事。”
燕七眸光狡黠:“岂不知,祸兮,福之所倚?”
“这……”
安四海看着燕七一脸笑容,蹙眉道:“这是何意啊?”
佟健也一头雾水,不知道燕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燕七挥挥手:“我自有妙计,现在倒是不方便说出来。明日,我就去尚书省报道,届时,还请御史大人亲自压阵,为我镇场子。”
安四海眯着细细的眼眸,盯着燕七左看右看,面露诡异的笑容:“不愧是晴儿看中的男人,有智慧,有定力,不怕事。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亲自给你压阵。”
佟健急了:“燕兄,有什么妙计现在就说呗,咱们剩下的时间很多,不如透漏一番。”
“哪有时间啊。”
燕七对佟健说:“麻烦佟书令为我找一找户部、礼部、吏部、兵部、刑部、工部的名单,以及部分规划和各种详细资料。哦,对了,尤其是工部的资料,一定要全。这点佟书令能否做到?”
佟健用力点头:“这些都是小事,我早有准备,一会,必定派人给燕兄送来。”
三人边喝边聊。
佟健也派人将六部的资料全部带来。
燕七看着那厚厚一摞子资料,自嘲道:“多少年不曾用心苦读了,没想到刚来京城,就要秉烛夜读。若是困得不行,还要学一学古人,来个头悬梁,锥刺股。”
安四海戏谑一笑:“让晴儿陪着你一起熬夜,包你了无睡意。”
“爹!”
安晴从外面走进来,娇嗔道:“一把年纪,还开女儿的玩笑,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少来这一套。”
安四海哼着鼻子:“这酒不喝了,你快带着我这乘龙快婿去新宅子看看,哦,你今晚别缠着燕七,他还有正事要办呢,可不能见色起义。”
安晴跺跺脚,随手拿起了鸡毛掸子:“爹,你再乱说话,可别怪女儿手黑。”
“跑!”
安四海一看安晴拿着鸡毛掸子,比比划划,条件反射的跳起来,脚底抹油,一溜了之。
安晴看着安四海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第1244章 痛的眼冒金星
安晴早就给燕七寻了一处宅子。
宅子虽然不大,但地理位置特别好,也精心打扫过。
燕七围着院子溜达几圈,冷风吹过,涌上一股寒意。
“好冷!”
安晴打了个冷颤。
燕七上前将安晴抱在怀里:“咱们到床.上暖暖身子?”
“才不要!”
安晴轻轻锤了燕七一记粉拳:“你不是秉烛夜读吗,我可不敢在这里碍事。”
燕七道:“抱着晴儿,灯下赏美人,也能秉烛夜读。”
“我可不做那罪人,七哥抱着小翼秉烛夜读去吧。”
安晴转身上了马车,扔下一根绳子,一个锥子,向燕七眨眨眼:“别忘了,头悬梁,锥刺股……”
晕!
燕七无语。
……
京城的夜晚,还真是有些寒冷。
尤其是今年的冬天,格外低寒。
呼出的气,都呈现出白雾之状。
华翼烧水,整理书房,将卧房也收拾出来。
虎子等兄弟忙着安置东西,好一通忙活。
燕七欣赏冷清月色,忽然又想到,京城这么冷,塞北又该多冷呢?
现在,大华的军队已经赶到了塞外,要和突厥决战。
冷如青?
但愿你能将大华的子弟兵平平安安带回来。
华翼穿着厚厚的袍子,仍然微微打颤:“七哥,快进去洗漱一番,洗澡水烧好了。”
燕七连日赶路,真有些疲乏,进去洗澡。
热气蒸腾,赶走了风尘仆仆的烦躁。
小翼给燕七搓背,柔软的小手在燕七背上轻轻拂过,像是挠痒痒,却挠的燕七心痒。
燕七抓着小翼的手:“你也进来解解乏。”
小翼羞涩一笑:“我才不要。”
“怎么不要呢?”
“我知道,七哥想做坏事呢。”
燕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小翼抱进浴桶:“做坏事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喜欢?”
小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勾起燕七的熊熊烈火:“晴儿姐姐刚才交代了,七哥今晚要秉烛夜读,不能受累,更不能见色起义……”
“别听他的。”
燕七的手贴着小翼丰腴的山峦,来回游走:“我是越做坏事越精神,省得头悬梁,锥刺股了。”
“七哥……”华翼撒娇的扭着身子。
燕七贴着华翼的耳边吹气:“软玉温香抱满怀,你还不给,你想憋死我啊。”
这是最厉害的情话。
没有之一。
华翼脸颊绯红:“七哥,就折腾一次。”
“欧了。”
燕七哈哈大笑,亲吻华翼柔软的唇。
欢声笑语,恩.爱无比。
“七哥,都半个时辰了,你不是说就要一次吗?”
“没错啊,一次半个时辰。”
“七哥,你还真是会耍赖呢。”
“别说话,待我送你上云端。”
……
燕七这厮果然精神抖擞。
和小翼玩闹了一阵,舒服许多,心中那根弦放松下来,进了书房,开始逐一翻阅佟健送来的资料。
他将礼部、吏部、户部、兵部、刑部的资料,翻阅了一遍之后,开始着重研究工部的资料。
工部,下辖四大司,分别是: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
工部是六部之中分类最广泛的部门,但偏偏又是费力不讨好的部门。
风险最大,收获最少。
因为,六部之中,礼部、户部、吏部、刑部、工部,都是和人打交道。
只要会做人,精通纵横之术,便会轻松驾驭。
可是,唯有工部,是和技术打交道。
这绝对是个另类。
而且,工部涉猎的技术,俱都是大事件。
无论是屯田、水利,亦或者工程、建造,都关乎于国计民生。
一旦做不好,全民皆受累。
燕七看过几遍之后,配上自己的理解,终于将工部了解的清清楚楚,细枝末节,熟稔于心。
这一下,算无遗策。
……
第二天。
一大早,门外来了一帮人。
正是龚发建。
昨日,他没有将燕七‘拐骗’到尚书省,被杨丞相好一通臭骂,甚至于,还赏了他两个大巴掌。
今天,若是再不把燕七带进尚书省,他都有被杨丞相砍头的风险。
所以,一大早上,龚发建就带着人围上来,生怕燕七跑掉。
燕七正在院子里散步,暗自运功,调整气息。
他耳聪目明,当然知道龚发建站在外面。
燕七故意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用力一撞门。
砰!
门被撞开。
龚发建正站在门外,笨重的身躯一下子被撞飞了,磕在台阶上,嘴巴都磕出血了。
龚发建爬起来,捂着腮帮子,大喊大叫:“谁,谁敢对我行凶,活腻歪了吗?”
一回头,刚好看到燕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龚发建气不打一处来:“燕七,是你暗算我?”
燕七一摊手:“非也,非也,我要开门,哪里想到你站在我家门口?好端端的,你跑到我家门口要什么饭呢?”
“你才要饭呢。”
龚发建很生气,捂着肿胀的嘴,明知道燕七是故意的,但偏偏抓不到他的把柄。
这个狗吃屎,算是白挨了。
龚发建忍着怒气,冲到燕七面前大吼大叫:“今天就是你去中书省报道的日子,还不赶紧跟我走?”
燕七表情不屑:“报道就报道呗,为什么非要跟着你走?你算老几啊,当我不认得路吗?”
“你……你怎么说话呢?”
龚发建气的胡子翘起来:“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竟然言出无状,恶意中伤于我。”
燕七针锋相对:“你是好心、还是歹意,谁心里不清楚,谁的心里没有杆秤?”
龚发建被燕七一顿狂怼,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燕七,多说无益,立刻跟我前往尚书省报道。我可是奉了杨丞相的命令,你想推脱,却是没门。”
燕七道:“我干嘛要推脱啊,千里迢迢进京,不就是为了聆听杨丞相的‘训诫’吗?”
龚发建大喜:“算你识相,那还不赶紧随我出发。”
燕七道:博学鸿儒科的通知书上写的很清楚:今日报道,却没有说什么时候报道,干嘛要去的这么早?我决定了,上午好好休息一番,下午再去报道。”
“什么,下午?”
龚发建急了:“为什么要下午?”
燕七道:“我要下午就下午,关你什么事?你愿意等,你乖乖的站在门外等,你若是不愿意等,向后转,走好,不送。”
“你……”龚发建气的直翻白眼,刚要追上去和燕七理论。
砰!
燕七一下子关上门。
“哎呀!”
龚发建没防备,门边撞在头上,痛的眼冒金星。
第1245章 冻得你大鼻涕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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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根本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喝茶。
虎子问燕七:“咱们什么时候去中书省耍耍威风?”
“这话说得好。”
燕七打了个响指:“就算是中书省,高官林立,咱们兄弟去了,也得昂着头,耍耍威风,怎么的?中书省就牛b啊?我怎么就不信呢。”
虎子猛拍马屁:“七哥说的太对了,中书省算什么啊?七哥才是真牛b。”
靠!
燕七大汗,狠狠踢了虎子一脚:“你小子骂我啊。”
“嘿嘿……”
虎子一脸讪笑:“不不不,七哥的确牛那个b。”
“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
“七哥,咱们现在出发吗?”
燕七道:“急什么?让杨克老儿等着我吧,急死猴。”
虎子一脸贼笑:“对,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遇见七哥,那也必须乖乖恭候七哥大驾。”
燕七向虎子努努嘴:“你去偷偷看看,狗发贱那厮干什么呢?”
“狗发贱?”
“哎呀,你这个笨呢,龚发建的外号,狗发贱。”
“七哥有才,我这就去看看狗发贱。”
虎子一溜烟跑去,不一会,跑回来:“他躲到轿子里暖和去了。”
燕七道:“去,把格物院研制的臭气弹拿来,仍到狗发贱的轿子里,让他做个小白鼠,尝尝鲜。嘿嘿,还想暖和?不冻得你大鼻涕冒泡,算你厉害。”
“七哥,你可真坏。”
虎子就爱恶作剧,尤其是狗发贱这种毫无底线、狗仗人势的恶官,不捉弄他还留着下崽吗?
虎子取过一颗臭气弹,爬上围墙,瞄准了龚发建的轿子。
嗖!
臭气弹扔了出去。
虎子也是和刀石学习过的,镖法大大的准。
砰!
臭气弹顺着窗户,砸进了龚发建的轿子里。
“哎,什么玩意。”
龚发建正在轿子里里面暖和呢,闭着眼睛,十分惬意。
他算是打定了主意,定要把燕七挟持进尚书省。
“好暖和啊。”
龚发建刚舒服的假寐一下,臭气弹就扔了进来。
“啊!”
龚发建很生气,不知道是何物,弯腰去捡。
砰!
臭气弹一下子炸了。
臭气熏天。
这种臭,可是各种臭味的附和气体,比狐臭、屁臭、腐臭要臭的多,闻上一下,能臭晕过去。
就算是黄鼠狼,也受不了臭气弹的威力。
“额……”
龚发建连呼吸都上不来了:“救……救命……”
一帮差役听着呼叫声,赶紧跑过来,一掀开帘子,也被臭的差点嗝屁。
差役们七手八脚,将龚发建给拽出来。
“呕!”
一帮人狂吐。
“龚大人放屁真臭啊。”
“臭不可闻,简直是天下第一大臭屁。”
“当当当,臭屁响叮当。”
……
龚发建吐的最厉害,一阵狂呕,胃中痉挛,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听着众人说他屁臭,龚发建怒发冲冠:“不是我放的屁,这根本不是屁,不是我放的。”
嘘!
众人嘘声一片,谁都不信。
“哎,真不是我放的屁,呕……”
龚发建还想争辩,但胃中反酸,继续呕吐。
吐了好久,方才缓过神来。
折腾了一顿,脸色发白,四肢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龚发建身上臭不可闻,众人全都敬而远之。
他再也受不了,想躲进轿子里面,把衣服脱掉,可是,轿子里面臭的五迷三倒,能把人熏死。
“你们围过来,伺候我更衣,来,那个小子,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上。”
龚发建向几个差役命令。
差役虽然嫌臭,但也没办法,只会配合龚发建,围成个圈,伺候他换衣服。
虽然换了衣服,但身上还是很臭。
这种臭是各种腐臭的混合体,刺鼻难忍。
龚发建气坏了:“燕七,你敢搞鬼,气煞我也。”
吱呀!
门开了。
燕七站起来,看着龚发建,气呼呼凶他:“你干什么?站在我门口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要等我就乖乖的等我,不等我就走,不要扰民好不好?你也是中书省的官员,饱读诗书,怎么没有一点素质呢?”
“我……”
龚发建被燕七埋汰了一通,完全没办法反驳,铁青着脸怒斥:“燕七,你害我不浅,果然是个卑鄙小人。”
燕七装无辜:“我怎么害你了?”
龚发建道:“我身上这么臭,就是你搞的鬼。”
燕七昂着头:“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是我搞的鬼,证据呢?人证,或者物证,都可以,你拿出来。”
“证据……”
龚发建欲哭无泪,他哪有什么证据啊。
想到那个臭蛋,龚发建跑去拿。
但是,臭蛋已经爆掉,化为臭气,哪有蛛丝马迹啊。
燕七哼道:“好你个龚发建,在我门口撒泼,赖着不走,连着证据也没有,还污蔑我是个卑鄙小人,天可怜见,你们尚书省的人,就是这么霸道吗?就平白无故的欺负我一个刚刚走马上任的小人物吗?父老乡亲,你们给我评评理啊。哎,龚大人的后台硬,仗势欺人,我可惹不起。”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就是,龚发建太过分了。”
“欺负燕公子是新来的,想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仗势欺人,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狗发贱,你果然发贱了。”
……
龚发建这个生气啊。
被燕七算计了够狠,这下好,连名声都臭大街了。
他怒视燕七:“算你狠。”
燕七一脸无辜:“我哪有你狠啊,堵我的门,还肆意污蔑我,我的小心肝啊,吓得砰砰乱跳。”
龚发建最受不了燕七装可怜。
麻痹的,你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就差在我脸上尿尿了,竟然还伪装成弱者,你恶心不恶心。
龚发建不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较真,现在已经中了燕七的圈套,越是较真,越是被动。
他急忙转移话题:“燕七,时间不早了,赶紧跟着我去尚书省报道,你敢不从,我……”
砰!
不等他说完,燕七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又撞在了龚发建的脑门上,撞得他晕头转向。
“燕七,你……你气煞我也。”
龚发建嗷嗷大叫。
里面,却传出燕七爽朗的笑声:“你慢慢等吧,好心提醒你,天气寒冷,可别冻坏了。”
龚发建又气又怒。
被燕七提醒了一下,突然觉得寒冷无比。
“啊欠!”
龚发建打了个啊欠,鼻涕喷了满脸。
好恶心。
第1246章 让你脊背发寒
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
差役们不敢大笑,但也敬而远之,生怕被龚发建的鼻涕喷到身上。
龚发建狼狈不已,很想找个地方暖和暖和。
可是,轿子又被燕七给毁了,无处暖身。
想要去饭店里、或者找一处舒服的屋子取暖,却又怕燕七趁机跑了,那可如何向杨丞相交代啊。
思来想去,龚发建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可怜虫。
哎,早知道燕七这么难对付,就不接这个差使了。
本以为办好了这件差事,就会立功受赏。
哪里想到,现在不但奖赏得不到,还被燕七给反杀了。
憋屈。
“咳咳……”
龚发建不仅流鼻涕,还不停的咳嗽,本来养尊处优惯了,身体素质很一般,一点也不抗冻。
冻了这一阵,手脚冰凉,身子瑟瑟发抖。
他坚持不住,硬着头皮,跑进轿子里取暖。
可是,刚一跑进去,就被臭气给熏了出来,一阵呕吐。
这一刻,龚发建无比失落。
他甚至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没有之一!
……
终于,熬到了申时。
天色,隐隐约约有些黑了。
冻的满脸大鼻涕的龚发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显得你牙白啊。”
吱呀!
大门打开。
虎子站在门口,掐着腰,不屑的看着龚发建。
龚发建抹了一把鼻涕,笑得格外开心:“燕七呢?他怎么还不出来?哈哈,燕七完了,他完了。”
虎子呵呵一笑:“怎么就完了?”
龚发建歇斯底里道:“今天,他必须要去尚书省报道,若是不去,便是违背了考试规则。从此,他将与六部再也无缘,甚至于,还要被治罪。”
众人闻言,一阵惋惜。
“哎,燕公子这么大的才能,怎么能如此粗心?”
“快去通知燕七公子,去尚书省报道啊,可千万别置气。”
“现在就去。”
……
龚发建一脸冷笑:“现在才去报道?哈哈,晚喽!这是什么时辰了,已经是申时下阕了,尚书省的官员早就回家休息了。燕七现在再去,哪里还能来得及?”
嘘!
下面嘘声一片,到处都是可惜之声。
龚发建笑的格外凶戾:“燕七,让你和我作对,真以为我闹得这么狼狈,你就可以潇洒自如了?我呸!现在,你后悔了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与我叫板。”
虎子不屑的挥挥手:“赶紧走吧,也别在这里指手画脚了,随你怎么说,我家七哥也听不见。”
龚发建哼道:“燕七怎么听不见?他听得真真的。”
虎子道:“七哥不在家,怎么听得见?”
“不在家?”
龚发建一惊:“燕七去了哪里?”
虎子翻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啊,今天是七哥去尚书省报道的日子,他除了去尚书省,还能去哪?”
“什么?他去了尚书省?不可能。”
龚发建一下子跳起来:“大门一直关着,后门我也守着呢,他怎么可能出去?他若出去了,我必定会看到。”
虎子撇撇嘴:“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功夫,叫做轻功吗?”
龚发建身子一个踉跄:“这么说,燕七真……真去了尚书省?”
虎子嘿嘿坏笑:“已经去了半个时辰,现在应该在尚书省喝茶呢。”
龚发建失魂落魄,眼神暗淡。
众人则鼓掌叫好,为燕七的急智感觉到开心。
“嘿嘿,狗发贱被耍咯。”
“狗发贱欺人太甚,就该好好治治他。”
“狗发贱白挨冻了。”
……
龚发建呆若木鸡,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虎子像是撵鸡似的,将龚发建往外赶:“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啦,满脸大鼻涕,黏糊糊的好漂亮。”
龚发建突然大叫:“不可能,你在骗我,燕七怎么可能出得去,燕七,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
龚发建正在大吼大叫。
一队差役骑着马过来,中间护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官员。
龚发建望着那名官员,立刻拱手:“王仆射,您怎么来了。”
仆射,负责管理尚书省的日常事务,相当于办公室主任。
龚发建是书令,相当于秘书,他的顶头上司,正是仆射。
这个王仆射,正是龚发建的上司。
王仆射鄙夷的看了一眼龚发建:“你还戳在这里干什么?燕七已经到了尚书省,你还蒙在鼓里吗?”
龚发建这下真傻了:“燕七真的……真的去了尚书省?”
王仆射看着一脸大鼻涕的龚发建,不屑讥讽:“你就是这么给杨丞相办事的?当初,我要接燕七去尚书省,你非要在杨丞相面前谄媚,和我争功。现在,你吃到苦头了吧?你什么能力自己不清楚吗?还真以为燕七是好相与的?哼,愚蠢的莽夫。”
被王仆射好一通羞辱,龚发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曾经,杨丞相要分派任务,王仆射想要建功,但是,却被他给截糊了。
原本以为是个美差,没想到砸在自己手里了。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好难过。
王仆射看着龚发建如此凄惨,心里格外高兴,脸上却很不屑:“快不快跟我走,尚书省的人都齐了,就差你了,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害怕杨丞相拿你治罪吗?告诉你,现在杨丞相的火气很大,你若不乖乖的,小心杨丞相拿你开刀。”
“不要!”
龚发建急了,慌不择路,往轿子里面跑,却又被熏了出来。不能坐轿子,又不会骑马,只好一路小跑,往尚书省跑去,累得呼哧呼哧的。
王书令一脸唾弃:“还不把你那一脸大鼻涕收拾干净,真是恶心死了,你这样子进了尚书省,还不得被当流寇给赶出来?”
……
龚发建气喘吁吁跑进尚书省。
不敢去大厅,跑去水房,也顾不得井水冰冷,胡乱洗了几把脸,将鼻涕洗掉,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跑进大厅。
进了大厅,龚发建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喘气,像是落魄的狗。
满屋子的官员。
尚书省的官员全部到齐,就差龚发建了。
他一抬头,左侧一人,正朝着他微笑。
“燕七!”
那笑容,让龚发建脊背发寒。
龚发建指向燕七:“你竟然敢耍我?”
第1247章 齐聚尚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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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提前半个时辰,已经赶到了尚书省。
不是从前门走,也不是后门走,而是把房顶的瓦片掀开,施展轻功,从屋顶跑掉的。
龚发建肉眼凡胎,哪里搞得清楚燕七的套路?
他来到尚书省的时候,尚书省的官员已经在此久候。
大厅里,全都是官员。
除了杨克,众官员齐聚一堂。
他一进来,众人纷纷诧异。
“这是谁?”
“谁家的年轻人,走错了门吗?看大门的差役这么不负责任?”
“年轻人,快出去,尚书省乃是重地,闲人免进,来人,将这个年轻人带出去,千万看好大门,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
最终,还是赵青站了出来。
赵青昨晚半夜赶回了京城,得知了消息,拖着疲惫风身子,今天便来尚书省参加会议。
赵青拉着燕七的手,向众人介绍:“各位大人,这位就是通关博学鸿儒科的大才子,燕七!”
“啊?这……”
“不会吧,这么年轻?”
“简直不可思议,他是在娘胎里就开始学习了吗?这么聪明?简直亮瞎了我的眼睛。”
……
燕七也向大家问好:“各位大人好,再下正是燕七,让大家受惊了,十分抱歉。”
有许多大人也向燕七拱手,见礼。
也有诸多官员对燕七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尤其是边上坐着的一个红鼻头的官员,斜眼看着燕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讥讽道:“黄口小儿,怕是没断奶吧,竟然跑来京城做官?呵呵,这京城也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混迹的地方?”
燕七懒得理会这个红鼻头的官员,只是看了他几眼,就去赵青身边坐好。
赵青看着那个红鼻头的官员,对燕七道:“他叫蒋东渠,是工部侍郎,杨克面前的红人,打算重点培养的人。”
燕七向蒋东渠多看了几眼。
蒋东渠蹙眉:“看什么看?来的这么晚,就等你了。你还没做官呢,就这么散漫,一点规矩都不懂,要是做了官,还不得装大爷?”
燕七听了,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蒋东渠,工部侍郎,有点意思啊。”
赵青小声对燕七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就是为了对付你呢,杨克就在后面书房中坐着呢,一会,必然会出来冲你发飙。”
燕七点点头:“鸿门宴?呵呵,我管他什么,照单全收。”
刚刚落座。
龚发建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龚发建十分落魄,身上全都是水迹,臭烘烘的,指着燕七哇哇大叫:“燕七,你害得我好苦,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
燕七笑而不语。
龚发建一进来,所有的官员都捂住了鼻子。
“哎呀,怎么搞的?你身上好臭啊。”
“龚大人,你这是掉进粪坑里了吗?”
“熏得我上不来气,原来你这么不讲卫生。”
……
龚发建被众人唾弃,更加伤心,指着燕七大吼大叫:“都是燕七把我给害的,这厮太不是东西。”
燕七起身,板着脸,看向龚发建:“你不讲卫生,刚才茅坑里爬出来,却无缘无故的说我是个卑鄙小人?你还能不能讲点道理?”
“你……你这家伙……”
“你什么你?”
燕七倒打一耙:“龚大人,你去我府上接我,却迟迟不肯出发,害得各位大人等我这么久,屁股都做出褥疮了。若非我自己偷偷跑到尚书省,今天就要被你困死在家里了,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燕七迟迟不到,原来是被龚发建给困住了啊。”
“有可能,龚发建向来欺负人。”
“哼,龚发建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
许多官员对龚发建嗤之以鼻。
龚发建被燕七两句话怼得进退失据,跳起来嗷呜大叫:“燕七,你血口喷人,你把我折磨我的这么惨,还信口污蔑我,天下有你这么坏的人吗?”
可是,任由龚发建嗷呜大叫,却没人信他的话。
“肃静!”
王仆射在旁边看了一会好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家肃静,有请杨丞相。”
众官员起身,向后面作揖。
燕七也站了起来。
后面,有个偏门,差役在前开路,杨丞相从后面走了出来。
杨丞相一身花里胡哨的缎面锦鸡官服。
锦鸡官服,顾名思义,上面绣着锦鸡,寓意非凡,有一呼百应之意。
他身材不高,眼眸狭长,狮子鼻,吊梢眉。
整个人看起来有气势,但很凶,凶戾的凶。
杨克迈着四方步,从后面走出来。
“拜见杨丞相。”官员们谦虚作揖。
只有燕七这小子,‘傻傻’的戳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东张西望,好像没看到杨克一样。
杨克很享受大家的顶礼膜拜。
身为丞相,人上人,这些高官大吏,数不清的两榜进士,都要折服在自己身前。
如此荣耀,别提多舒服了。
不过,他一侧目,就看到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家伙,东张西望,毫无任何礼仪之道。
“燕七……”
杨克见了燕七,咬紧了牙,往昔一幕幕,纷繁而来。
贾德道被燕七干掉了。
解解元被燕七干掉了。
何章被燕七干掉了。
崔鹤林被燕七干掉了。
黑莲一脉,被燕七干掉了。
毒王,被燕七干掉了。
干掉的这些都是头目,至于其他的小角色,林林总总,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懒得计算。
杨克不算则已,一算下来,则有些心疼。
自己身边这么多忠诚的‘狗’,都被燕七给做掉了,影响太大,整个布局都会受到了影响。
没有贾德道,金陵再也无法控制,这可是荆棘重地啊。
没了解解元,苏州织造也落在彭然手中。
苏州织造,掌控经济大权,其强势,可以与一方省府比肩。
杭州崔鹤林被干掉,换上了宁信。
相当于经济重镇杭州,也与自己失之交臂。
因为燕七的缘故,赵青坐稳了礼部尚书的位子。
对于礼部尚书这个位子,杨克垂涎许久。
但是,最终却被赵青夺去。
仔细想想,就因为燕七这个小家丁,他一个大丞相,吃了多少苦头啊,细思极恐。
此人,绝不能让他在六部中存活一天。
不然,假以时日,必定是个祸害。
第1248章 很有杀伤力
“大家免礼,坐吧。”
杨克挤出一丝笑意,示意大家坐下,盯着燕七,缓缓走来,突然沉着脸,近乎于喝止的吼道:“见了本官,你为何不行礼?岂不知官场礼仪?”
众人都是一惊。
没想到,杨克刚进来,就给燕七一个下马威。
这个威严,还是非常的重。
有许多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神情轻蔑。
尤其是工部侍郎蒋东渠,这个开心啊,红鼻子笑得更红了:“各位同僚,你们看看,我就说吧,这个燕七太年轻了,竟然敢冒犯丞相大人,如此无礼,绝对不能留下,哈哈,这些燕七可傻了吧,哭都没有庙门。”
许多官员向燕七使眼色,小声嘀咕。
“快作揖啊。”
“快啊,年轻人,不要犯轴。”
……
赵青偷偷拉了拉燕七的袖子,很是着急。
燕七看着杨克,一点也不怯场,忽然笑了:“我现在还不是官,小老百姓一个,不知如何行礼,若是似大人们那般行礼,岂不是邯郸学步,贻笑大方?杨丞相是高官大吏,素质高尚,总不该和我一个升斗小民斤斤计较吧?”
这回答,堪称无懈可击。
众人心里暗叫了一声赞。
赵青也松了一口气:原来燕公子早有准备,吓死我了。
杨克本以为燕七会吓得跪地求饶,没想到,竟然吃了燕七一个软钉子,若是继续追究下去,倒显得自己心胸狭窄,咄咄逼人了。
杨克脸上的冷厉在燕七脸上凝聚半天,忽然哈哈大笑:“我就是与你开个玩笑,本丞相怎么与你斤斤计较呢。这样吧,你给我作个揖就行了。”
燕七挺着腰,站得笔直,昂着头,往后仰着身子,眼睛往天上看,向杨克抱拳:“拜见杨丞相。”
众人看了燕七趾高气扬的样子,再看看杨丞相昂着头,极力仰视燕七的一幕,捧腹大笑。
如此作揖,实在旷古绝今,前所未有。
这哪里是燕七给杨丞相作揖啊,分明是杨丞相在向燕七打招呼,而燕七昂着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杨克心里这个气啊。
被燕七摆了一道,有些火大。
但是,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又没办法追究。
不然,显得自己气量狭窄,既不能把燕七怎么样,又会徒惹笑料而已。
杨克心里很憋屈,无处发泄。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臭味。
“谁,这么臭?”
杨克发现了龚发建,气呼呼道:“你掉粪坑里了?怎么这么臭?你想熏死我吗?”
龚发建可怜巴巴的哭诉:“丞相大人,我是被燕七算计的,你要给我做主啊。”
杨克将怒气全部发泄到龚发建的身上“此乃尚书省,议事重地,当这里是给你断官司的地方吗?看你不修边幅,浑身臭气,真乃丢了官员的脸,你罚俸半年,赋闲反省,滚吧。”
“什么?赋闲反省?不要啊。”
龚发建吓坏了,扑上去抱着杨克的腿,给他磕头。
杨克被龚发建臭的上不来气,一脚踹开:“来人,将龚发建这臭虫乱棍打出。”
一帮差役冲上来,将连哭带嚎叫的龚发建扔了出去。
龚发建坐在大街上,落魄如狗。
心里,无比后悔。
早知道,就不去搞燕七了。
现在,落得这般凄惨境地。
燕七,你害我不浅!
……
杨克将一肚子怒火发泄在龚发建身上,舒服了许多。
他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原本指望着龚发建将燕七急早带来,哪里想到,都快黑天了,燕七才姗姗来迟,还是自己主动来的。
龚发建没搞定燕七,还弄的一身臭气。
谁能不气?
杨克心里窝火:似龚发建这种无能之辈,要之何用。
滚蛋吧。
杨克发泄了怒气,心态调整好了,轻咳了一声:“下面,会议开始……”
“慢着!”
外面传来安四海的声音。
众人听着安四海的声音,心里都是一哆嗦,禁不住蹙眉,赶紧起身,向安四海作揖。
安四海可是左督御史,也就是现在的纪.委书记,专门查办官员的各种违法行为。
换句话说,安四海是官员杀手。
谁见了他,情不自禁会头皮发麻。
杨克见了安四海,也好一阵头痛。
但是,安四海来了,他也没办法不欢迎。
尚书省的班子虽然没有安四海,但安四海以监察官员为由,想要参与进来,轻而易举。
“安御史今日有空闲呢。”
杨克迫不得已迎上去,向安四海微微拱手。
本来,昨日,安四海不知道内情,不会来此,若是能将燕七诳来,事情早就解决了,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现在,安四海来了,事情就复杂了一些。
想到这里,杨克对龚发建更加生气。
还让龚发建这狗奴才赋闲?
一会,就把他彻底革职,赶出京城,这辈子别想踏足京城半步。
安四海大步流星冲进来,在杨克肩膀上重重一拍:“杨老儿也不够意思啊,你们尚书省开会,怎么不叫上我呢?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安四海的手劲很大。
杨克身子矮小,被安四海大手掐在肩膀上,重重捏了两下,真的很痛,痛的呲牙咧嘴。
但是,只能强颜欢笑。
安四海这厮就是个流氓。
你越是露出痛苦之色,这厮就越猖狂。
换成别人,敢捏他肩膀,他早就发飙了。
可是,遇上安四海,毫无办法。
这老家伙是个老资格,皇上都敢骂,天不怕,地不怕,你发飙,他也不怕你,出了名的莽撞。
杨克忍着痛,躲开安四海的魔爪,挤出一丝笑意:“这不过是尚书省的闭门会议,就不劳烦安御史了。毕竟,安御史那么忙,哪有时间过问这些小小的会议啊。”
安四海大咧咧的坐在左手边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很是‘嚣张’:“会议无小事,我就算再忙,也要过问,这么多官员在场呢,万一谁有个私心,我也好教化一番,免得众人不知道轻重,胡乱妄言。”
众人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尤其是安四海最后这句“免得众人不知道轻重,胡乱妄言。”太有杀伤力,谁也不敢小觑。
第1249章 天都聊死了
燕七在一边看着安四海装b,心里偷笑:我这便宜老丈人很牛叉啊,这帮官员见了他,一个个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十分乖巧,谁也不敢乱放屁。
绝对牛!
杨克见此一幕,气的不行。
尚书省可是他的主场,安四海这老流氓刚到这里,就装大瓣蒜,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杨克想要回到主位上坐着,却发现,那个位置被安四海给霸占了。
杨克伪装出一副笑脸:“安御史,这是我的座位……”
安四海晃动着大腿:“我知道是你的座位啊,咱们这么熟了,称兄道弟,我坐一会不行吗?”
“这……”
杨克恶心的想吐。
谁跟你称兄道弟啊,我们是死敌好不好?
杨克实在没办法和安四海计较。
你和他掰扯,没有两个时辰,掰扯不清楚。
现在天已经黑了,继续掰扯,都能拖到半夜。
杨克忍着怒气,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大人,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尤其是燕公子的到来,让尚书省蓬荜生辉。”
“好!”
安四海含着口号,用力鼓掌。
众官员都知道杨克和燕七不对付,谁也不敢鼓掌叫好。
安四海一个人鼓掌,显得十分突兀。
杨克见无人鼓掌,十分满意。
安四海眯着眼睛,在众人面前扫过:“你们怎么不鼓掌?”
“哎,这……”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哗啦啦开始鼓掌。
被安四海盯上,可不是好事。
还是配合一下这老流氓演戏吧。
安四海鼓掌不停。
众人也就不敢停,拍的手掌都麻木了。
杨克这个气啊,怒气冲冲的眼眸在众人面前扫过。
众人很害怕,赶紧停止鼓掌。
安四海犀利的眼神又盯过来。
众人又开始鼓掌。
这一下,众官员进退维谷,好不难受。
到底鼓掌还是不鼓掌啊。
燕七站起来,向大家挥手:“各位大人,不必客气,你们都是举人进士,才学满腹,而我不过是侥幸,投机取巧,闯过了博学鸿儒科,论学问,我比各位大人差得远呢。”
“我呢,我年轻,经验浅薄,要向各位大人多多学习,请大家不要鼓掌了,我很害羞,像是一朵含羞草,你们一鼓掌,我脸都红了。”
哈哈!
众人听得有趣,暗暗点头。
“传言中,燕七很狂傲,但没想到这么谦虚啊。”
“就是,还挺会照顾人的,安御史要我们鼓掌,杨丞相不许我们鼓掌,我们都吓死了,燕七倒是出来解围,算是个不错的人呢。”
“感觉燕七挺好相处的。”
……
燕七这几句话,给他加分不少。
他偷着笑。
审时度势是一门学问。
对他来说,这门学问轻而易举,简单的一b。
杨克心里堵得慌,镇定住心神,继续说道:“燕公子自金陵远道而来,与各位官员并不相识,下面,我来为燕公子逐一介绍一番。”
燕七起身!
“这位是户部尚书郑鼎。”
“郑大人好!”
“这位是吏部尚书汤含笑。”
“汤大人好。”
“这位是兵部尚书廖战。”
“廖大人好。”
“这位是刑部尚书齐英。”
“齐大人好。”
“这位是工部尚书夏明。”
燕七蹙眉:这个蔫蔫的老者就是夏明啊。
他刚要和夏明打招呼,杨克直接就把燕七指引到红鼻头的蒋东渠面前:“这位是工部侍郎蒋东渠。”
燕七回眸望了一眼夏明。
夏明已经站了起来,等着燕七见礼,没想到杨克说完了燕七的名字,直接把燕七带到了蒋东渠的面前。
这一下,相当于将夏明给彻底无视了。
夏明没想到杨克搞这么一出把戏,讪讪的下不来台,但眉宇间又很无奈,只好坐下。
燕七心念急转,不理会站起来的蒋东渠,返回去,向夏明作揖:“夏尚书好!”
夏明没想到燕七会折返回来,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向燕七拱手:“燕公子好,燕公子一代才俊,博学大儒,让人仰慕。”
燕七亲热寒暄:“夏尚书的大名,我也是听过的,赵尚书与我提及过多次,而且,夏尚书一向博有才名,您可是甲子年的状元郎呢。”
夏明一听,满脸老褶子散开了:“哈哈,没想到燕公子还记得这件事情,我的确是甲子年考中的状元,但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燕七道:“夏尚书真有大才呢,我还专门看过夏尚书的生平事迹呢,您还出了一本诗集,我也曾秉烛夜读。不得不说,您的大才,我是及不上,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这两人寒暄的亲热,聊得开心,那边蒋东渠气的鼻子越发红了,红的像是山楂果。
他已经站起来了,等着燕七问好。
但是,燕七却不理他,扭过头去和夏明聊得不亦乐乎,不当他蒋东渠是一盘咸菜。
这不气人吗?
夏明已经失势了,你和他聊什么玩意?
蒋东渠重重的咳了一声:“燕七,本官是工部侍郎蒋东渠,你还不快来打个招呼……”
燕七看了蒋东渠一眼:“我知道你是工部侍郎,但我正在和工部尚书打招呼,你这个工部侍郎能不能稍等一会,等我和夏尚书说些话?工部尚书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能不能对夏尚书尊重一些?”
“你……”
这话说的真堵人啊。
蒋东渠满肚子窝火,却又无处发泄。
“燕七,我已经站起来了,你要过来打个招呼。”
“好啊,非要我打招呼是吧?”
燕七走过来,向蒋东渠说:“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就是甲子年的榜眼吧?巧合的是,夏尚书就是甲子年的状元,你们可以称得上是同窗呢。”
“你看,读书的时候,夏大人是状元,你是榜眼,比你高一点,做官呢,夏大人是尚书,你是侍郎,还是比你高一点。嘿嘿,这么说,你们很有缘分呢,是不是,蒋侍郎,蒋榜榜眼?”
蒋东渠听了燕七的话,如万箭穿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夏明始终压着他一头,这是不争的事实。
燕七偏偏当中揭短,谁能受得了?
这还怎么聊天?
天都被聊死了。
蒋东渠恨恨瞪了燕七一眼,赌气坐下。
燕七笑了:“蒋侍郎,你不是要和我聊天吗?怎么不理我呢?咱们继续聊啊,聊聊你这个榜眼和夏尚书的状元到底差在了哪里?”
“你……”
蒋东渠不仅鼻子通红,一张老脸也红得要命,像是猴子屁股,都能当红灯指挥交通了。
第1250章 别想蒙我
蒋东渠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不敢和燕七犟嘴。
燕七每句话,戳中的都是他的伤疤。
口舌如刀,刀刀致命。
夏明没想到燕七对他如此了解。
尤其是提及甲子年时,他成了状元,更让他分外荣耀。
要知道,中了状元,是他一生中最风光的事。
可是现在,风光不再……
夏明还想和燕七聊几句,但是,旁边有道冷厉的光芒望过来。
那是杨丞相的眼睛。
夏明心里一颤,暗暗叹气,向燕七拱拱手:“燕公子请了。”
说完,坐在那里,情绪低落。
杨克按照流程,领着燕七介绍了一圈。
官员几十位。
燕七的记性很好,一一记住。
尤其是,他对六部的尚书特别感兴趣。
刚才那一番介绍,燕七就看得出来,哪个尚书是杨克的人,哪些尚书与杨克不对付,哪些尚书是中立的。
户部尚书郑鼎、吏部尚书汤含笑,兵部尚书廖战,定然是杨克的人,因为杨克介绍他们时,郑鼎和汤含笑、廖战笑意盎然,眉飞色舞,与杨克有眼神上的交流。
而工部尚书夏明,百分百不是杨丞相的人,所以,才会搞了个蒋东渠,也来参加会议。
除了工部,其他部门都是尚书出席会议,哪有带着侍郎的。
可偏偏工部侍郎也跟着出席会议。
这充分说明,杨克重用的人不是夏明,而是蒋东渠。
唯有刑部尚书齐英,见了杨克,不卑不亢,不亲不远,一副敬而远之,却又淡然自若的表情。
燕七断定:齐英不是杨克的人,但也不是杨克的敌人,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通过刚才的介绍,燕七也对杨克的权势感到震撼。
户部与吏部都是实权部门,位高权重,全都落入了杨克手中,不然,杨克岂能这么嚣张?
燕七昨晚研究六部,对其中的权利划分、十分明了。
六部有吏部、礼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
六部很重要,掌控天下事。
但是,六部之间也分等级。
看起来六部平等,但因为分管的项目不同,也分三六九等。
礼部、吏部、户部是上三部。
兵部、刑部、工部是下三部。
同是六部,级别平等,为何有上三部与下三部之分呢?
因为,吏部掌管着官员的考核和绩效,实权最大。
户部管着土地,财政,最为有钱。
礼部管着涉外工作、祭司、教育科举、博学鸿儒,诸多学院,他的荣誉感是最高的,无人出其右。
所以,吏部、户部、礼部为上三部。
兵部就差了一些。
兵部虽然听着很大气,但是,兵部的权利很少,大部分被军方给夺走了,兵部只剩下管理粮草、配发兵器、募兵等后勤工作。
所以,兵部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刑部,掌管诉讼、律法。
但是,刑部的权利被御史口的大人分去太多,权利大减。
工部,最为驳杂,最为有技术性。
但是,古代等级亘古不变,士农工商。
工字一科,并不重视,工匠的地位也很低。
虽然工部很务实,涉猎广泛,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大华朝,技术工种层次很低。
所以,综合而言。
六部中,吏部的地位最高,工部的地位最低。
事实上,燕七一眼望去,六部尚书的座位,也是这般排列的。
户部尚书郑鼎的位子,紧挨着杨克,后面依次排列。
杨克介绍过了之后,回去落座,笑看着燕七:“燕公子,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能通关博学鸿儒科,你不仅是第一人,且是唯一的一个,让我钦佩不已。哈哈,那个……”
燕七听着杨克介绍的如此客气,知道接下来话锋该发生变化了,不让杨克把‘那个’后面的话说出来,立刻接口:“能得杨丞相如此褒奖,我心花怒放,恨不得早日为国效力。如今,我进了六部,有机会聆听杨丞相教诲,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啊。”
这句话,倒是把杨克给憋了一下,半天没缓过神来。
就好像弹了一首十面埋伏的曲子,开始云淡风轻,来了一个开场白暖场,可是,快要转变节奏,变得风声鹤唳时,却被燕七一通铛铛铛的锣声给打断了。
这首曲子弹得不伦不类,分崩离析,倒是弹不下去了。
安四海也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拍了拍杨克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可有福气了,这回得了燕七的辅佐,你便如虎添翼了。说吧,你想把燕七分进哪个部门啊?吏部怎么样?户部也不错啊,兵部就差了点。杨老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听着燕七和安四海一唱一和,杨克气的鼻子都歪了。
尤其是这个安四海,太过分了。
拍我的肩膀,显示亲热,但你这是拍我吗?分明是在揍我好不好?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了。
杨克再也不敢坐在那里,站起来跑掉,离着安四海远远的。
安四海一脸坏笑:“哎呀,跑什么呀,快坐下,快坐下,咱们哥俩亲近一下。”
杨克哪里敢去坐?
你再拍几下,能把我打骨折了。
安四海斟酌了一番言辞,看向燕七:“似燕公子这等大才,若是能进六部工作,肯定能够胜任,而且,一定做的比别人好,我对燕公子也是十分的器重。”
“而且,我还仔细琢磨,要好好培养燕公子,说不定就会为大华培养出一位出类拔萃的丞相。”
燕七听到这里,突然接口:“是不是该说‘不过’二字了?”
杨克一听,差点闪了老腰。
他张口要说的,正是‘不过’二字,被燕七抢了先,节奏又乱套了。
这厮太烦人,竟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没有办法,不说也得说。
杨克硬着头皮说道:“不过,虽然我对燕公子十分器重,想委以重任,好生培养,可是皇上却另有安排,并且,为燕公子选了一个更适合燕公子发挥才智的位置。哎,我迫不得已,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燕七另有安排?”
“燕七不进六部了?”
“皇上玉批?”
……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意识到事情出现变化了。
第1251章 跳得高的作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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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克的话音刚落,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众人都吵翻了。
谁都知道,燕七通关了博学鸿儒科,惊才绝艳,按照规则,要进入六部任职副侍郎。
燕七来到尚书省,也是为了进入六部工作。
但是,没想到,横生枝节。
要去皇家书院教书?
平地起惊雷。
“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进入六部,却又要转到皇家书院当院长,驴头不对马嘴呢。”
“没错,虽然皇家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做皇家书院的院长,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毕竟,能为大华遴选人才,功德无量。可是,皇家书院没有实权,进了六部,才有实权。”
“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捉摸不清,琢磨不透。”
许多官员十分惋惜。
尤其是夏明,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杨克,最后,又将眸光投向燕七,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似乎,他明白很多事情。
众人议论的没了边,很多人为燕七感到惋惜。
但是,身为暴风眼的燕七,却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处变不惊,嘴角,还挂着浅浅笑意。
这一下,众人都看呆了。
甚至于,就连安四海经历宦海沉浮,都有些坐不住了,听着杨克说完,头发都竖了起来。
安四海向燕七投去一眼,心里暗赞:这小流氓的心理素质,我服,老子从未见过如此坦然之人。
晴儿的眼光不错,捡到了宝。
赵青也急得不停的向燕七使眼色。
燕七不理他。
赵青又看向安四海。
两人对视一眼,就要起来争辩。
燕七向他们投去一个淡定的眼神。
赵青也怕坏了事,只好先坐下,观察形势。
安四海刚才心绪波澜起伏,过了一会,也安稳下来。
毕竟是老油条,还是见过大场面的。
燕七淡然一笑,眸光在众官员面前一一扫过。
暗中,运起巫山**经,耳聪目明。
各位官员的话,一句句听在了耳中,每个官员的表情,尽收眼底。
许多官员都在可怜自己。
夏明的眼神满是忧郁,明显知道一些内幕。
至于刑部尚书齐英,则安之若素,既不惊诧,也不议论,闲着没事,闭目养神。
如此看来,齐英还真是中立派,对此漠不关心。
但是,吏部尚书汤含笑、户部尚书郑鼎、兵部尚书廖战,这三个人的表情,就无比丰富了。
他们三个聚在一起,虽然不说话,但是眼神中早已明悟,没有丝毫的惊诧,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燕七暗暗点头:吏部尚书汤含笑、户部尚书郑鼎、兵部尚书廖战,这三人,绝对是杨克的人了。
但是,他们城府很深,不轻易议论。
唯有一人,呱唧呱唧的说个不停,对燕七很是不屑。
此人正是蒋东渠。
蒋东渠远远指着燕七,对身边的人嘲讽不已:“你们看到了吧?似燕七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哪里有什么好下场?就凭他的脑子,还想进六部做一番大事?他有那个能力吗?有那个本事吗?不把他踢出六部,还能留着他?”
“不过,这厮也是好命,竟然还能去皇家书院当院长!哼,要是换成我来处置这件事,我才不让燕七当什么院长,直接卷铺盖,让他滚蛋。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家丁,出身低微的小瘪三,我是最看不上的。”
蒋东渠喋喋不休,身边的人都很不自在。
这种当面说人坏话的习惯,让身边的人很尴尬。
配合蒋东渠吧,感觉枉做坏人。
不配合蒋东渠吧,这家伙又很有权势,惹不起。
左思右想,怎一个为难了得?
燕七笑看蒋东渠:你小子很幸运,七哥记住你了。
燕七身处暴风眼,没有半点反应,而杨克却一直盯着燕七,向看看燕七到底作何反应。
原本,他以为燕七会暴跳如雷,雷霆质问。
然后,他就可以老神在在的拿出皇上的玉批,甩在燕七的脸上,让燕七彻底绝望。
可是,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燕七平静如水,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个无关之人。
这一下,到让杨克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了。
过了好久,燕七依然没有表态。
杨克只好率先问燕七:“皇上要你任职皇家书院的院长,你可有什么想法?”
燕七一脸高兴的笑:“这是皇上对我的栽培,对我的信任,我很开心,皇上就是不在这里,若是皇上在这里,我还要谢主隆恩呢。”
这一下,众人都懵了。
杨克也被燕七的话给惊呆了。
这小子是不是傻啊。
明明是要进入六部做官的,现在让你去当皇家书院的院长,虽然地位非凡,但也不过是个虚名,只适合年长的人去,你一个年轻人,去了皇家书院,还如何一展抱负?
他是不是傻掉了?
杨克盯着燕七好半天,确认道:“你真愿意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
燕七点点头:“愿意啊,我这人很喜欢教书的。”
杨克很意外,但也如释重负:“燕公子有教书育人之心,真乃大华之幸,天下才子之幸。”
说完,向旁边几位尚书使个眼色。
户部尚书郑鼎声音洪亮:“燕公子心胸豁达,儒雅怡然,去皇家书院做院长,再合适不过了。”
吏部尚书汤含笑表演燕七:“燕公子博学多才,又有开办学院的经验,这次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称得上是人尽其才。”
兵部尚书廖战心里偷笑,脸上却一丝不苟:“假以时日,燕公子必将桃李满天下。”
……
燕七笑的眉飞色舞:“承蒙各位大人抬爱和支持,我一定会努力的。在此声明: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
现场一片和谐之声。
众人看得破,却不说破。
“切!”
工部尚书蒋东渠一声冷哼,站起来,讥讽燕七:“以你的能力,也只配在皇家书院教书认字了,像六部这么责任重大的职能部门,哪里会要你这么一个见识短浅的小家丁呢?你啊,就怕去皇家书院教书,也教不好。各位,你们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第1252章 你到底是谁的狗?
谁也没想到蒋东渠跳得这么高,竟然公开讽刺燕七。
任何一位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来。
户部尚书郑鼎,吏部尚书汤含笑,兵部尚书廖战,哪一个不比蒋东渠地位高?
他们也都是杨克的人,但也是恭维燕七,成为皇家书院的院长,没有一个似蒋东渠那般挖苦燕七。
蒋东渠跳得这么高,要么是脑子缺了根弦,要么就是太过于张狂跋扈,以为有了杨克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现场一片寂静之声。
燕七笑着走到蒋东渠面前,盯着他望过去。
蒋东渠哼道:“你个小家丁,竟然还不服?”
燕七道:“你身为工部侍郎,却没有做工部侍郎的觉悟,诺大的大厅,就听你叽叽喳喳,狼嚎犬吠。别忘了,你不过是工部侍郎,你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工部尚书。工部尚书没有说话,你这个工部侍郎却大放厥词,你可有礼貌?这么多的官员在场,你不觉得你的行径,像是泼妇骂街吗?”
哈哈!
众人憋不住笑。
蒋东渠脸色腾的一下红了:“你……你才是泼妇骂街呢,小家丁,你敢辱我,我可是堂堂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大员,我岂能……”
“住口!”
久未说话的安四海突然暴起,横着膀子窜到蒋东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狂吼:“蒋小儿,燕七可是通关了博学鸿儒科的大才子,人所共知。而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泼妇骂街,当众羞辱燕七,实乃有悖官声,有违道德,触犯了官员礼仪。”
“似你这般嚣张跋扈,攻击同僚,败坏官场风气,给众官员做了个坏榜样,我有理由指定御史监的官员,对你进行彻底的调查。”
靠!
蒋东渠脑子嗡的一下,彻底炸了。
完了!
安四海这老流氓上纲上线了,要安排御史彻查我。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才跳得太高了,b装大了,被安四海抓住了把柄,顺藤摸瓜,要以无厘头攻击同僚的理由查办他。
蒋东渠大汗淋漓,吓坏了。
郑鼎,汤含笑、廖战等人你望我,我望你,眼中藏着讥讽的笑意,笑话蒋东渠没脑子。
跳得这么高,攻击燕七,还当着安四海的面,你不是找死吗?
谁不知道燕七和安晴的关系?
蒋东渠啊蒋东渠,真以为傍上了杨丞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脑子瓦特了?
蒋东渠吓坏了,赶紧向杨克投去求救的目光。
杨克也恨蒋东渠惹事。
但是,工部的确需要蒋东渠。
工部一直不是杨克可以控制的基本盘。
好不容易出了个蒋东渠,蒋东渠又抓住了夏明的把柄,蒋东渠又对自己忠心,投靠自己。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工部控制起来。
蒋东渠此人,还是有大用的。
杨克走过来,做了和事佬:“安御史,蒋东渠为官清廉,卓有政绩,只是脾气大了点。那个……蒋东渠,你太过分了,人家燕公子可是大才子,你怎么能肆意侮辱人家?还不快给燕公子道歉。”
蒋东渠现在冷静下来,再也不敢装叉,向燕七作揖:“嘿嘿……燕公子,我刚才出言孟浪,请你……请你海涵……”
燕七笑了:“这就完了?”
蒋东渠又道:“是我嚣张狂妄,迷失自我,蓄意贬低燕公子,燕公子才华横溢,乃是不世出的大才子,我内心是很钦佩的。”
燕七昂着头,不吱声。
安四海怒气冲天:“蒋东渠,我定要对你进行彻底盘查。”
“哎呀,别!”
蒋东渠给燕七深深作揖:“燕公子,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罪过,罪过啊。”
燕七还是不吱声。
安四海跺脚:“蒋东渠,明天一早,你自去御史监报道,带上材料,我要详细盘查,若不配合,后果自负。”
噗通!
蒋东渠吓完了,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了燕七面前,声线瑟瑟发抖:“燕公子,我错了,真是我孟浪了,我有眼无珠,我给您跪下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燕七和安四海对望一眼。
安四海偷偷指了指蒋东渠,向燕七眨眨眼,那意思:乖女婿,差不多就行了,别装过了。
燕七点点头,心里偷着笑,虚扶蒋东渠,口中特别的谦虚:“哎呀,蒋侍郎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给我跪下了?我都没将事情放在心上。”
蒋东渠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要起来。
没想到,燕七哪里是虚扶他,而是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地上,保持着跪姿。
“哎,燕公子,你……”
“蒋侍郎,我扶你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燕七抓紧了蒋东渠的肩膀,使了一些气力,强按牛头,脸上却带着歉意的笑:“蒋侍郎,我都说了,让你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呢,我一个小家丁,你这么跪着,我如何受用得起呢?你快起来吧,求你了。”
日!
蒋东渠心里暗骂:我倒是想起来,可你把我按在地下,我能起得来吗?这厮太损了。
蒋东渠流露出狰狞之色。
燕七看在眼里:我靠,还敢向我呲牙?
他手上轻轻用力,往下一按。
梆梆!
蒋东渠吃不住劲,向燕七磕了两个头。
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蒋东渠主动向燕七磕头一样,而且,燕七一直在虚扶蒋东渠,不让蒋东渠磕头。
蒋东渠这个气啊,这个羞辱啊,简直受不了。
他不想磕头,却被燕七按住了麻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燕七摆布。
燕七一边‘虚扶’蒋东渠,‘不让’蒋东渠磕头,一边六神无主的说:“哎呀,蒋侍郎,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磕头没完没了?别磕了,头都磕坏了,哎呀,流血了,肿了一个大包,你这是何苦呢,我已经原谅你了。别磕,怎么还磕头,你再磕头,我生气了啊。”
杨克也被蒋东渠气死了。
这厮给我磕头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过,怎么给燕七磕头,却磕起来没完没了,你到底是燕七的狗,还是我的狗啊。
第1253章 赝品?
各位官员看着蒋东渠梆梆的磕头,分外不解,也纷纷劝说。
“蒋侍郎,别磕了,都磕出血了,痛不痛?”
“过犹不及,磕了十几个头了。”
“人家燕公子都不用你磕头了,你还磕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
蒋东渠磕头磕得晕头转向,脑袋流血不止,脑子里嗡嗡的响,心里这个憋屈啊。
麻痹的,谁愿意磕头啊,当我愿意给燕七当狗啊。
这是被逼无奈吗?
蒋东渠再也不敢向怒视燕七,忍着痛,看着燕七,眸子中全是哀求的光芒,一副奴才相。
燕七这才真的放开蒋东渠,一脸谦恭:“蒋侍郎真是太有礼貌了,安御史,你就不要让御史查问蒋侍郎了,你看,头都磕出血了。”
安四海强忍着笑,指着蒋东渠,板着脸哼道:“好,看在燕公子的面上,就暂且放过你这一次,以后再敢无端辱骂官员,必将启动调查程序。”
“是,是!”
蒋东渠晕头转向,用衣衫遮住血肉模糊的额头,斜眼看着燕七,心里这个恨啊。
燕七,你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
可是,似他这种小人,从来不会思考,为何燕七要整你,若非你这么跳脱,指着燕七大肆辱骂,焉能被燕七‘特殊照顾’?
这种小人,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负他。
杨克也有些丢脸。
毕竟,蒋东渠是自己的狗,却被安四海和燕七给修理了,打狗还看主人呢,燕七和安四海联手欺负蒋东渠,分明是不给他这个主人面子。
但是,蒋东渠太过跳脱,犯到了安四海的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最终免于御史调查,也是件好事。
杨克打了个哈欠:“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散去吧。”
“慢着!”
燕七向杨克拱手:“皇上要我任职格物院的院长,可有玉批,能否拿出来让我一观。”
“哦,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看。”
杨克将玉批拿出来,递给燕七:“这是皇上亲笔批复,你要收好,明天拿着这个去皇家书院报道,就不用我派人领路了。”
燕七接过玉批,仔细看了一下,又将博学鸿儒科的成绩单拿出来,盯着上面的字,相互对比一下。
上面写着两个字:“华运”
华运,是年号。
皇上玉批,一向使用‘华运’来代替。
燕七可不是一般的分辨能力。
这两个华运,看起来一模一样。
但是,仔细观察,博学鸿儒科成绩单上的‘华运’锋芒外露,而让自己就任皇家书院院长的‘华运’二字,却有些内敛。
再仔细分辨。
玉批上的华运二字不仅是内敛,更有些力透纸背的感觉。
力透纸背,这玩意会武功的人才能写出来。
皇上会武功吗?
显然不会。
这恰恰说明,这封玉批上的字,绝不是皇帝写的,而是有人刻意仿造,被只不过仿造的极为逼真,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燕七放在鼻端,仔细闻了闻,除了墨香,竟然隐约有股脂粉的味道。
“是个女人模仿皇帝的笔迹。”
燕七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好厉害,模仿皇帝的笔迹,竟然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
该不会是杨克自己模仿的吧?
不对!
这上面有玉玺印记。
这就说明,这封玉批绝不可能是杨克仿造的。
甚至于杨克自己,也认为这封玉批是真的。
燕七越想,越有些咋舌。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不仅将皇帝的字迹模仿的不差分毫,甚至于还能盖上玉玺印记。
这就说明,皇帝批折子的地方,这个女人可以随便进出。
是妃子?
还是公主?
此事,越想越是蹊跷。
到底是哪个女人,就这么不想让我进入六部?
不过这个女人倒是没有恶意,让我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
从长远来看,这可是个美差。
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不仅荣誉加身,还能培养人才,名声极好,不仅享受荣华富贵,被世人所敬仰,若是官声好,说不定可以流传千古。
最重要的是,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不仅地位超然,更加不会卷入官场的是非当中。
换句话说,真称得上出淤泥而不染。
学院中,少了许多勾心斗角,多了几分纯真诚信。
这个女人倒是对我不错。
燕七想到这里,不由得呵呵一笑,这可是发自肺腑的笑。
杨克看着燕七盯着书信没完没了,还傻傻的笑,很是不解。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燕七为何对进入皇家书院做院长,竟然十分愉快的接受。
这和进入六部相比,差的太远了吧?
六部的权利多大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当朝宰相,副相,左督御史,大将军,枢密院院长,哪个不是从六部官员里选出来的。
不进六部,没有履历,想要爬到权利中心,难如登天。
不过,既然燕七欣然接受,那就更好,反而省却了许多麻烦。
杨克害怕久拖有变,朗声道:“燕公子已经拿到了皇上的玉批,明天自行去皇家书院报道即可,我在此,衷心的祝愿,皇家书院在燕七的带领下,能够为国遴选人才,兴旺大华。”
燕七用力鼓掌:“承蒙杨丞相吉言,皇家书院在我的带领下,必定会蒸蒸日上,声震九州。”
哼!
杨克无声的哼了一声,挥挥手:“天色已晚,大家散了吧。”
各位官员起身。
安四海也急了,向燕七使眼色,六部的事情没解决,怎么能散了呢。
赵青赖在椅子上,不肯起来,也向燕七抛去一缕焦急的光芒。
燕七见时机已到。
嗖!
一转身,堵在了门口,不让大家出门。
众人诧异。
不知道燕七这是何意。
杨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燕七要炸刺了?
他不动声色,问道:“燕公子,不,你现在是皇家书院的院长了,燕院长,你为何堵门,不让大家离开?”
燕七笑了:“会议还没开完呢,大家怎么就走了?”
杨克蹙眉:“燕院长诧异,事情全都说完了,还有何事,竟然让你堵门,这太荒唐了。”
燕七道:“事情全部说完了?拜托,杨丞相你没开玩笑吧?我来尚书省参加会议,商议的是我进入六部为官的事情,现在,这件事情还没商议,怎么在杨丞相口中,却说完事了?我却不解。”
众人一听,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
燕七这是要搞事。
精彩的戏份到来了,快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看一场好戏。
杨克听了燕七话,脑子一震,也有些懵了。
第1254章 无赖的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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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你的话,我……我有些没听明白。”
杨克真是懵了。
他没明白燕七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激动,燕院长又改成了燕七了。
杨克清了清嗓子,故意拖延了一阵,让自己冷静一会,又问了一遍:“燕七,你是在胡搅蛮缠吗?”
“胡搅蛮缠?”
燕七笑了:“我的意思是,杨丞相还没有给我在六部安排具体的职务,这会议怎么能完了呢?”
“咳咳……”杨克被口水给呛到了。
众人一听,瞬间炸锅了。
蒋东渠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指着燕七大吼大叫:“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现在已经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还想着进六部任职,真是贪得无厌。”
燕七怒视蒋东渠:“我在和杨丞相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你还嫌磕头磕的不过瘾吗?”
“你……”
蒋东渠一听‘磕头’二字,吓得一缩头,赶紧坐了回去。
刚才疯狂的磕头,还心有余悸。
若是燕七再出幺蛾子,以他现在心虚的表现,根本无法抵挡。
哎,还是装一会缩头乌龟吧。
杨克急了,气冲冲站出来,指着燕七手里那封玉批:“你已经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难道你不清楚吗?”
燕七道:“我清楚啊。”
杨克追问:“既然你很清楚,那你还要进六部?”
燕七拿出博学鸿儒科的成绩单:“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要我进六部任职呀。”
杨克眉毛一挑:“再说一遍,你已经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燕七淡然一笑:“一码归一码,皇家书院是一回事,但进入六部任职,却是另外一回事,怎么能相互混淆呢?”
杨克急声大喝:“这么说,你不仅想进六部,还要做皇家书院的院长了?”
燕七回应:“我本来就想进六部,没想到,皇上还要我做皇家书院的院长,我虽然受之有愧,但也拒之不恭啊。皇上这么做,说明对我很器重,我总不能坚辞不受吧?那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你说是不是,杨丞相?”
“你……”
杨丞相没想到燕七玩这一套。
这分明是耍无赖嘛。
你做了院长,还想进六部,天下的好事都是你一家的?
杨克吹胡子瞪眼,耐心渐渐被磨平,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反观燕七,这厮太有耐心了。
杨克急的眉毛竖起,心绪难平,但是,燕七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别提多淡定了。
户部尚书郑鼎、吏部尚书汤含笑 兵部尚书廖战、刑部尚书齐英,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惊诧和复杂。
看得出来,无论是谁,也没想到燕七会玩这么一个近乎于‘无赖’的套路。
蒋东渠不敢和燕七当面对峙,却跑去窜连郑鼎和汤含笑等人。
“郑大人,汤大人,你们看看,燕七多么的贪得无厌,多么的得寸进尺,把杨丞相气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的威望很大,还不上去修理燕七一番?”
户部尚书郑鼎、吏部尚书汤含笑相互对望一眼,根本就不接蒋东渠的话茬。
这时候怼燕七?
他们可不想磕头,甚至于磕出血。
傻子才怼燕七呢。
毫无疑问,蒋东渠就是他们眼中的傻子。
安四海这时候可开心了,翘着二郎腿,很有规律的律动,看着燕七摇头晃脑。
“哎呀,我的乖女婿不错啊,这份流氓的做派,很有我当年的风光啊,不仅是流氓,而且是无耻,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
赵青是个正派人,对燕七的套路很是震惊。
他总觉得燕七的路子有点野,有点邪气。
但是,目前这个局面,除了耍无赖,另辟蹊径,真没办法解决。
燕公子真是个人才啊。
杨克缓了半天,方才从震怒中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多些耐心,向燕七慢慢解释。
“燕七,我想你误会了,我再重新和你解释一遍:你本来是要进六部当值的,但是,皇上器重你,看重你的文采,觉得你进了六部屈才,所以,破格提拔你,把你从六部的繁冗事物中解脱出来,让你专心的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换句话说,你离开六部,去皇家书院做院长。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杨克解释的很明白。
现在,燕七若是再胡搅蛮缠,那杨克就有权利给燕七治罪了。
安四海也站了起来。
燕七若是回答不上来,他这老流氓就要当众发飙了。
反正,为了燕七能进入六部,大闹尚书省,也在所不惜。
总而言之,不能让杨克老儿轻易得手。
杨克盯着燕七,等着燕七回答。
燕七忽然笑了:“杨丞相,非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而是你误会了皇上的意思,甚至于,是曲解了皇上对我的认命和安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杨克不知道燕七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只能被动接招,怒视燕七:“我哪里误会皇上的意思了?”
燕七拿出皇上的那份玉批:“咱们先看这份玉批,上面只是写了让我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可曾写了不让我进入六部做官?”
“这……”
杨克脑子嗡的一下,根本回答不上燕七的话。
燕七不给杨克思考的时间,雷霆追问:“杨丞相,不用考虑,请你回答我,皇上的玉批上,可曾写明,不让我进入六部任职?”
“这……”
“这什么这?你眼花了,看不清楚?我近一点,玉批都贴到你脸上了,你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皇上到底有没有写,不让我进入六部任职?”
“大约……没有……没有写吧。”
“什么叫大约,你不识字吗?你是文盲吗?写就是写,没写就是没写,杨丞相身为高官大吏,当朝宰相,做事要严谨认真,岂能语焉不详,马马虎虎。我就问你,皇上有没有注明,不让我进入六部任职?当着官员的面前,你要给我一个确定的回答。”
我靠!
杨克都快被燕七的连番逼问给整疯了。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此刻,他后悔不已。
第1255章 魑魅魍魉一起表演
兄弟们,今天月初,紫微勤劳一次,早上写三章,一身轻松的搬砖去了!大家挥挥小手,帮七哥刷点月票吧,七哥要发飙了。
……
杨克捶胸顿足。
还是自己不够严谨啊。
早知道燕七如此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就该在玉批上明确注明:燕七放弃六部职权部门,转调皇家书院任职院长。
这一个麻痹大意,却带来了致命的歧义。
杨克虽然恼恨自己麻痹大意,但想着主要原因,还是燕七此人太过精明,且生了一副虎胆,不怕吓唬,临危不乱,内心强大的一b,不好对付。
不然,换成另外一人,哪有什么幺蛾子?除了愤怒,咆哮,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根本没有。
杨克也不是好相与的,冷静了一下,向燕七说道:“玉批上的内容呢……多少有些马虎,但参照以前的流程,任命新的职位,必定会革除旧的职位,毕竟,人的脑子只有一个,身体只有一个,一心不可二用。”
“而且,燕公子既然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就该专心教学,为大华培养人才,这才叫术业有专攻嘛。至于六部这边,你肯定就无暇分心了。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丞相说完话,向户部尚书郑鼎,礼部尚书汤含笑,兵部尚书廖战,以及刑部尚书齐英、使了个眼色。
郑鼎,汤含笑,廖战三人,立刻站了起来。
唯有齐英低着头,一言不发,对于杨丞相的眼色,装作没看见,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
燕七更加明悟:齐英还真不是杨丞相的人。
户部尚书郑鼎一直未曾说话,这一次,终于站出来表态:“杨丞相所言极是,我以前是户部侍郎,后来,升迁至户部尚书,总不至于将户部侍郎还兼任在身吧?那样,岂不是贪得无厌,惹人耻笑?”
这话虽然说的含蓄,但也直接挑明了:燕七贪得无厌。
吏部尚书汤含笑也笑着下绊子:“燕公子第一次做官,对于京城任免之事,有些陌生,我在此声明:任免官职,向来是一上一下,何谓一上一下呢?上的意思是履任新职位,下的意思是撤掉就职位。燕公子,你做了皇家书院的院长,这是新职位,旧的职位必然要被撤掉。这个没什么歧义。”
汤含笑说话文邹邹的,不露锋芒,四平八稳。
他的性子一向沉稳,但很抓道理。
兵部尚书廖战大步流星走到燕七面前,板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武将出身,横着膀子,怒视燕七,瓮声瓮气。
“燕七,这里可是尚书省,议事重地,明德威严,其权威不容侵犯。你既然要做官,就该收敛你的流氓习性,端正你的做官态度。什么叫端正态度呢?听杨丞相的调度和安排,就是端正态度。杨丞相是国之栋梁,大华之能吏,他的安排,岂能有错?你年纪轻轻,为官经验浅薄,就该向杨丞相好好学习,岂能任由性子,在尚书省当中撒泼?”
廖战说话狂傲,态度强硬,且有溜须拍马的意思。
燕七从他们的言谈之间,就听出了许多猫腻。
郑鼎、汤含笑、廖战三位尚书一同为杨克站台,那阵势,绝不一般,气场非同一般的强。
毕竟,一个是户部尚书,管钱,一个是吏部尚书,管权,还有一个兵部尚书,管军。
这三位尚书随便拿出一位,说一番话,下面不知有多少官员睁着记小本本,拍马屁。
现在,三位尚书一起指责燕七,发号施令,那岂是好相与的?
余下那些官员见状,暗暗议论。
“完了,燕七被带了紧箍咒了。”
“有杨丞相压着,加上三位尚书,燕七仅仅靠着耍无赖,哪有翻盘的机会啊。”
“杨丞相的实力太强大了,对付燕七,像是碾压一般。”
……
众人都对燕七很不看好。
就算有安四海这老流氓罩着,也没办法翻身了。
砰!
安四海忍耐不住,又站了起来,示威的看向杨克、郑鼎、汤含笑、廖战等人,道:“谁说不可兼任?我曾经是御史大夫,后来,升任左督御史,但依然兼任御史大夫,难道不行?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片面之词,纯属放屁。”
杨克似乎算计到了安四海会说这番话:“安御史,御史监与尚书省不同,我刚才举例,都是尚书省的例子,你却用御史监的例子来对比尚书省,这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
“你……”安四海理屈词穷。
郑鼎也跟着说:“安御史,御史有兼任之规,是为了讲究审案的连续性,有现实需要,而尚书省的官员会承上启下,不需要鸠占鹊巢。而且,尚书省的负责人是杨丞相,杨丞相有权自由的任命官员,其他人是无权过问的。”
安四海指着郑鼎:“老郑啊老郑,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信不信我沙包大的拳头,打烂你的老脸?”
郑鼎急忙闪开,害怕被安四海发飙打脸。
毕竟,安四海别的不行,耍起流氓来,没人敢和他硬怼。
这厮,毕竟是救过皇上的,对皇上有恩,骂个人,打个架,都是毛毛雨,皇上管都不带管的。
汤含笑也笑着‘劝慰’:“安御史有话好好说吗,您就算对郑尚书动手,也改变不了尚书省的任免规则啊。”
廖战瓮声瓮气道,与安四海当面顶撞:“安御史乃是御史,顶着纠察官员违纪的帽子,自己却行使流氓行径,你自己身子不正,影子斜,若以后查办案子,谁能信服?”
安四海听着廖战训斥他,火冒三丈:“廖战老儿,你装什么正义的化身?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尚书位子怎么来的吗?你为了得到这个位子,都给杨克老儿洗脚,端屎盆子,当我不知道吗?你这个拍马屁拍到端屎盆子的东西,也敢教训我,信不信我沙包大的拳头,打爆你的头?”
安四海说着就冲了上去,像是一头疯牛。
廖战是武将出身,哪里会怕了安四海,暗自运功,等着安四海扑过来,要让他吃一个暗亏。
安四海冲过来,一拳打向廖战面门。
廖战看得清清楚楚,见安四海先打人,他就占了道义上的制高点,挥拳格挡安四海的拳头。
这一挥拳,可是暗含着真气。
会武功和不会武功,差距很大。
这一下搞不好,安四海的胳膊都会断裂。
燕七看在眼里,冷冷一笑。
这个廖战,还真是阴险呢,竟然还想着算计安四海。
这是在玩火。
第1256章 碰瓷不好
论阴险狡诈,燕七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看着廖战的胳膊马上要横档安四海的小手臂。
燕七从桌子上摸起一粒花生米。
手腕一抖。
嗖!
花生米像是长了眼睛,快如白驹过隙,影射出去。
谁也没有看到花生米的轨迹。
廖战嘴角冷笑,本以为得手,可以将安四海的手臂震断,还没有道德上的指责。
毕竟,是安四海先动手的,廖战是防御。
防御,总是没错的吧?
但是,就在廖战的胳膊快要横档安四海的手掌时。
“哎呀!”
廖战一声怒吼,胳膊肘的麻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顷刻间,廖战的胳膊麻酥酥的,毫无知觉。
安四海的巴掌扇过来。
啪!
廖战的脸被狠狠扇了一个大巴掌,嘎巴溜丢脆。
廖战捂着腮帮子,痛不欲生,赶紧往后面躲。
躲闪之余,发现地上有一粒花生米。
“靠,有人偷袭我,这粒花生米就是罪魁祸首。”
廖战冲上去,大脚丫使劲跺,将花生米踩个粉碎,抬起头,捂着肿胀火辣的腮帮子,怒视燕七。
他知道,除了燕七,别人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满场官员,谁敢对他一个兵部尚书动手?
除了燕七,还能有何人?
更何况,燕七的确精通武功。
燕七态度越发和蔼了,迎上廖战红胀的脸:“哎呀,廖尚书,安御史打你,你怎么不跑啊,竟然戳在那里让安御史打,你这是碰瓷啊,你这不是故意陷安御史于不义吗?你这么阴险,良心大大的坏呢。”
日!
廖战这个憋屈。
我竟然成了碰瓷的了,这上哪说理去。
安四海气呼呼道:“没错,廖战,你不仅给杨克老儿洗脚,还学会了碰瓷,你这人太卑鄙了,再吃我一记老拳。”
说着,又冲上去。
燕七吓了一跳,赶紧把安四海拉回来,小声道:“行了,得了便宜就卖个乖吧,刚才要不是我出手,您老手臂都得骨折。”
“嘿嘿,多谢贤婿!”
安四海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得意的向燕七说了声谢谢,回去坐好。
毕竟,刚才占了便宜,心里美美哒。
他对于溜须拍马的廖战,早就看不惯,想着修理一下他。
今日,大展神威,扇了廖战一巴掌,也算得偿夙愿。
杨克哼了一声,憋不住发话了:“安四海,你大闹尚书省,实在是扰乱公事,混淆秩序,影响力可谓恶劣至极。你若再敢闹事,我必定会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嘿嘿,嘿嘿嘿……”
安四海不愧是老流氓,立刻变幻出一副笑脸:“这怎么是大闹尚书省呢,我不过是和廖战切磋一下武功。而且,经过证实,我的确比廖战技高一筹,大家有目共睹!廖战,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廖战心里这个窝火啊。
就凭你,还比我技高一筹?刚才若不是燕七使诈,你胳膊都得被我打骨折,稀碎稀碎的。
杨克听着安四海将打架说成切磋,也很无奈。
但是,安四海只要不闹场,也就马马虎虎得过且过了。
毕竟,今天要对付的是燕七,可不能乱了主次之分。
安四海这流氓欺负我,改天再找回场子。
杨克清了清嗓子,拿出丞相的威严,盯着燕七:“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郑尚书、汤尚书、廖尚书也向你解释得清清楚楚,以你的智慧和才学,想必听得明明白白了,你若是继续闹场,那可就是蓄意祸乱尚书省,其罪……可是不小啊。”
最后一句,有严重的威胁之意。
燕七呵呵一笑:“杨丞相的话,以及各位尚书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克哼了一声:“你听明白就好,也算是识相。好了,很晚了,请大家回去休息吧。”
“慢着!”
燕七又堵在了门口,一脸笑意。
杨克火冒三丈:“既然听得明明白白,怎么还堵住门口?”
燕七道:“我听得明白,但却不认同,不仅我不认同杨丞相、以及各位尚书的话,就是连皇上,也不会认同你们的荒谬言论。”
杨克气的脸都白了:“好好好,你竟然把皇上都扯进来了,好啊,你胆子够大,竟然敢玩火,此事还真不能善了。”
“燕七,你别想跑了,当着尚书省各位官员的面前,立刻将事情说清楚。我告诉你,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事就大了。”
众官员也大吃一惊。
想着燕七好大的胆子,竟然把皇上扯了进来。
这是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万一没处理好,罪过可就大了。
安四海也捏了一把冷汗,好一阵头痛:我的贤婿啊,你可别坑我,你若是刮着皇上,没玩好,怕是我这把老骨头也保不了你。”
燕七一点也紧张,迎面和杨丞相对视:“请问杨丞相,皇上是明君吗?”
我艹!
杨克心里咯噔一下。
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敢说皇上不是明君?
不仅是我,还有说敢说皇上不是明君?
敢说皇上不是明君的,坟头的草都二尺高了。
燕七笑了:“杨丞相犹豫什么?难道,你认为皇上不是明君?”
“放肆!”
杨克拱手,向天致意:“皇上乃是当今天子,直达天听,而且,大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都是皇上治国有方。皇上自然是百年难遇的明君。”
“说得好,我也认为,皇上是百年难遇的明君。”
燕七又问杨克:“既然皇上是百年难遇的明君,自然公正廉明。反正在我心里,皇上就是圣人,圣人嘛,肯定不会犯错的。哎,杨丞相,我来问你,你觉得皇上会不会犯错?”
这话又是诛心之语。
谁敢无缘无故的说皇上犯错?
杨克一阵头痛,害怕燕七给他下套:“此话不雅,我拒绝回答。”
燕七撇撇嘴:“杨丞相是不想做违心之论吗?看来,在你心里,皇上是经常犯错咯,但此话难以启齿,只好拒绝回答了,是这个意思吧?”
“燕七,你放肆,本丞相怎么会是那个意思?”
杨克吓得一下子跳起来:“皇上是有道明君,自然……自然不会犯错,皇上是圣人,是圣贤,是天子,所作所为当然都是对的,这还用质疑吗?燕七,你到底是何居心?”
第1257章 反戈一击
燕七嘿嘿一笑:“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当然是听皇上吩咐啊,因为皇上说的,必然是对的,杨丞相,你又是什么居心?”
杨克哪里敢掉以轻心的回答,斟酌半天,谨慎回应:“皇上圣明烛照,光芒万丈,明察秋毫,皇上说的自然是对的,我等凡夫俗子,当以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事为己任。”
“说得好。”
燕七鼓了几下巴掌,忽然雷霆一怒,指着杨克,横眉立目:“可是,你为何擅自做主,歪曲皇上的意愿,违背皇上的心思?难道,你身为丞相,就可以假意传旨,败坏官场风气吗?”
众人一听,汗毛都炸了起来。
燕七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重如泰山,连杨克都承受不住。
杨克一下子跳了起来:“燕七,你此言何出?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按章办事,何时假传圣旨,何时违背皇上的意愿了?今日,你我必须对薄公堂。你若说不清楚,我必定会将你治罪,任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安四海也紧张起来。
赵青更是如坐针毡。
这场面,有点你死我活的意思。
燕七这是在玩火啊。
一着不慎,便会有砍头之灾。
燕七从容不迫,逼近杨克,将那封玉批拿出来:“让我做皇家书院的院长,是不是皇上的旨意?”
杨克言之凿凿:“当然是,此事不容置疑。”
燕七又拿出来博学鸿儒科的成绩单:“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杨丞相,麻烦你大声念出来。”
杨克有些犹豫:“这……”
燕七慷慨激昂:“你不识字吗?让你念,你却不敢念,身为丞相,也有胆怯的时候?”
“念就念。”
杨克硬着头皮,大声念道:“燕七才华横溢,博学鸿儒,通关博学鸿儒科,实乃大华不世出之青年才俊,大华有此天才,朕心甚慰!特此,请燕七于九月初二,到尚书省报道,兹请杨丞相为燕七安排具体事宜。”
燕七将博学鸿儒科的成绩单、还有皇上的玉批拿出来,在众人面前展示:“大家看清楚,这可都是皇上亲笔,上面还有玉玺签章。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一,要我到六部任职,二,要我做皇家书院的院长,下面,问题来了……”
燕七突然盯着杨克,嘴角泛起嘲讽的冷笑:“按照杨丞相的意思,皇上刚刚特许我进入六部,转而又改了主意,调任我做皇家书院的院长,这岂不是说明皇上朝令夕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岂不是说明皇上嘴里没有个把门的,言辞轻浮,肆意更改官员任命,甚至于,如同儿戏?”
“啊,这个……”
杨克脑子嗡的一下胀大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众人也被燕七的逻辑给惊呆了。
燕七这厮……厉害啊。
燕七不给杨克思考的时间,逼近杨克,快速压制:“你刚才也说了,皇上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圣明烛照,可是,皇上在几日之间,更改自己的政令和官员任用,这岂不是说明用人不当,官员任用敷衍塞责?”
杨克完全回答不上来,脸色憋得紫青。
燕七快马加鞭,不给杨克思考的时间:“博学鸿儒科,乃是与科举并行不悖的选才制度,推行十五年,效果显著。通关博学鸿儒科的人才,最终到六部任职,也是皇上钦定的铁律,不容更改。”
“可是,在杨丞相的曲解下,我不能在六部任职,只能去皇家书院教书,普天之下的臣民会怎么想?岂不是在当皇上的话是放屁?杨克啊杨克,你好歹的心思,竟然暗中算计皇上,让皇上背负千古骂名,你有弥天大罪,还不承认吗?”
哎呀,我的天哪。
噔噔噔!
杨克连着退后几步,靠着廊柱,方才站稳。
他脸色殷红,呼吸急促,身子瑟瑟发抖。
“燕七这厮,简直巧舌如簧,无人可敌。”
杨克眼珠子通红,怔怔的看着燕七。
他实在想不到,燕七竟然用皇上来要挟他。
而且,效果显著。
现在,他的罪名,曲解圣意,让皇上背负骂名。
这可是死罪啊。
杨克简直都要疯了。
大厅中,所有官员鸦雀无声,怔怔的看着燕七和杨克。
这事闹大了。
谁敢乱插嘴?
就连大嘴巴的蒋东渠也捂着嘴巴,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引火烧身,酿成大祸。
大厅里静悄悄的,唯有杨克急促的呼吸声。
安四海可乐坏了。
我这乖女婿好厉害,完全可以做一个出类拔萃的讼棍嘛。
燕七向他使了个眼色。
安四海立刻站了起来,怒火狂泻在杨克头上:“好你个杨老儿,心思恁的歹毒,竟然曲解圣意,让皇上背负朝令夕改的罪名。你这简直是将政令视为儿戏,让皇上被天下才子所唾弃。你……你真是其心可诛。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进宫,狠狠的参你一本。”
说完,怒气冲冲往外走。
“哎,别,别呀。”
杨克满脑门子虚汗,赶紧上前抓紧了安四海的袖子:“安御史,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何必非要去见皇上呢,皇上现在身体欠安,有什么事情,咱们内部解决,就不要惊扰皇上休息了。”
安四海回眸,看着像是猴子打提溜的杨克,哼道:“你想内部解决?”
杨克忙不得的点头:“对,对,对,主要是皇上身体欠安,咱们做臣子的要替皇上分忧,若是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我们这些臣子,还有什么用处呢?”
“这话说的对啊,杨丞相不愧是当朝宰辅,大局观就是好,连我都佩服你不行不行的呢。”
安四海贬了杨克几句,才回去做好,向燕七眨眨眼。
那意思:杨克被我吓住了,看你的了,贤婿。
燕七盯着杨克,如春风拂面的笑了,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茶,不理会一脸冷汗的杨克。
杨克再也不敢先说话,害怕言多有失,等着燕七说话,但是,燕七偏偏又不问不理,像是没事人似的。
这就头痛了。
杨克很被动,没有办法,只好轻咳了一声,放下姿态,主动问询燕七:“燕公子,我想知道你对皇上的批示,有何指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