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什么叫抽丝剥茧
宁信愣了好半天,放下筷子,神情凝重看着燕七:“燕兄何出此言,请……请燕兄教我。”
燕七笑容中透着莫测高深的玩味:“你不觉得崔鹤林热情洋溢,请国老四人吃饭,有些古怪吗?”
宁信道:“我自然觉得古怪,但是,到底因何古怪,却揣测不透。”
燕七提点道:“崔鹤林是谁的人?”
宁信道:“是杨丞相的人。”
“国老与杨丞相是什么关系?”
“剑拔弩张。”
“那崔鹤林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大张旗鼓的请崔鹤林吃饭,难道,他不怕杨丞相发怒吗?这说明了什么?”
宁信脱口而出:“说明崔鹤林请国老四人吃饭,得了杨丞相的授意。”
燕七又道:“杨丞相授意崔鹤林请国老吃饭,难道是为了彼此和解吗?”
宁信摇摇头:“绝不可能!”
燕七又问:“杨丞相到底是什么目的?”
宁信蹙眉:“定然怀有歹心,具体什么歹心,我却猜不透。”
燕七又问:“解三甲是谁的人?”
宁信道:“杨丞相的人。”
燕七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宁信道:“博学鸿儒科开考的日子。”
燕七道:“崔鹤林早不请国老吃饭,晚不请国老吃饭,偏偏在博学鸿儒科开考的第一天,请国老吃饭,再联想到解三甲和崔鹤林同为杨丞相的走狗,你能想到什么。”
宁信啪的一拍桌子:“我懂了,崔鹤林在今天请国老四人吃饭,定然是为了谋求让解三甲闯关成功。这顿饭,必有猫腻,必然大有猫腻啊。”
燕七呵呵一笑:“宁府丞,你也是个百事通啊,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说了吧。”
宁信向燕七作揖:“受教了,真是受教了,燕兄,你抽丝剥茧,看清现实,慧眼如炬,慧心如神,我纵然学上百年,也难以望其项背。”
燕七被宁信的马屁拍得很舒服,挥挥手:“行了,行了,这句话马屁很够用了,快去干活吧。”
宁信起身,大声道:“我得马上把国老先生带回来,免得他们被崔鹤林耍了。”
噗!
燕七闻言,刚喝到肚子里的茶全都吐了出来。
宁信赶紧找来手帕,递给燕七。
“燕兄,你这是什么了?怎么还呛着了。”
燕七气的直翻白眼儿:“你还问我为何呛着,还不是被你气的?你啊你,真是烂泥巴扶不……算了,懒得说你。”
宁信一脸讪笑:“我哪里做错了吗?”
“错了,大错特错。”
燕七问道:“你刚才要干什么去?”
宁信道:“我要去把国老四人带回来,免得他们中了崔鹤林的算计啊。”
燕七叹了一口气:“反了,完全反了,你这叫缘木求鱼。”
宁信一脸谦虚:“请燕兄指教。”
燕七道:“咱们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是踩在崔鹤林的头上,取而代之。这就要求,我们就必须抓住崔鹤林作奸犯科的把柄。崔鹤林对国老四人做手脚,这是什么?这就是把柄。只要你抓住了崔鹤林的把柄,这厮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啊。”
“可是,你现在却要带回国老,阻止崔鹤林使坏。那样的话,崔鹤林的把柄就没有了,你凭什么取而代之啊?”
听了燕七一席话,宁信恍然大悟。
“燕兄,我懂了,我懂了。”
宁信仔细琢磨:“燕兄,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阻止国老,而是应该暗中调查清楚崔鹤林到底玩什么猫腻,然后,搜集证据,反戈一击,可对?”
燕七点点头:“这才对嘛。”
宁信:“计划完美,可是,我怕国老四人会有危险啊。”
燕七扑哧一笑:“你想多了,用杞人忧天形容并不为过。”
宁信担心问:“燕兄何出此言?”
燕七道:“国老四人是什么身份?大华宗师,文化元老,国之栋梁啊,国老曾是太子师傅,陈桥是皇宫的缔造者,唐不凡书画泰斗,赵宏陪过皇帝下棋。”
“这四人虽然不是实权在握的高官大吏,但社会影响力却影响深远,对于这样无实权却社会影响力巨大的人,向他们下毒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崔鹤林此番宴请国老四人,只会对国老四人耍些小手段,小伎俩,不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影响,宁大人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宁信听了燕七的解释,频频点头。
听燕七说话,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非常在理。
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呢。
这相当于下棋,看到别人下棋十分精妙,一看就懂,一听就会。
可是,轮到自己去下棋,却是满脑子一团浆糊,啥也想不明白。
同样是脑袋,一个鼻子俩眼睛,为啥差距这么大?
本来,他很担心国老四人的安危,但现在来看,的确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宁信起身,一脸坚毅:“燕兄,听了你的指点,我再无后顾之忧,我现在就去监视布控,定要抓住崔鹤林的狐狸尾巴。”
燕七哈哈大笑:“祝你成功!”
宁信一字一顿:“燕兄请相信我,我必会取而代之。”
说完,匆匆赶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燕七赶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热闹非凡,数千才子聚在这里,交头接耳,兴奋无比。
来到这里,还管你有没有才气,年轻人啊在一起,莫名其妙就快乐。
还有许多才子佳人干脆就是来搞对象的。
“敢问小姐芳龄几许?”
“请问公子姓甚名谁?”
“小姐你好漂亮。”
“公子你很帅气。”
“不如,去茶坊里小坐一番?”
“公子先请。”
……
好嘛,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相亲现场。
许多公子佳人就这么三三两两,进了茶馆。
那还聊什么天啊。
开始,聊一些天气甚好的话,后来,都变成了风花雪月。
当然,绝大部分才子佳人,远道而来,还是奔着博学鸿儒科使劲的。
毕竟,许多有才气的公子运气不佳,没有考中科举,就想来博学鸿儒科试一试运气。
大华还有规定,女子不能参加科举。
但是,女子却能参加博学鸿儒科的考试。
过了博学鸿儒科的考试,女子也能做女官。
第1124章 哥是偶像派
还有更绝的。
比如安南、突厥、东瀛、高丽、西域诸国的才子佳人,他们是外国人,也不能参加正规科举。
但是,博学鸿儒科的考试,这些外国人全部都能参加。
只要他们能在博学鸿儒科上取得好名次,再把户籍入了大华,家小迁移过来,在大华定居,也一样做官。
所以说,燕七对博学鸿儒科的创立者,秋香他老爹曹丞相,那是无比的佩服。
这一招叫什么:广招人才!天下纳贤!
一个国家想要兴盛春秋,源远流长,除了体制治国,最重要的便是人才,有了人才,无论是国防,亦或者民生,文化,经济,都会名列前茅。
这样的国家,谁能干的过?
这样的国家,干谁,谁死!
比如,秦始皇招揽六国之人才,最终击败六国,一统天下。
燕七哼着小曲,胡思乱想,刚进了中心广场,就看到有几个公子佳人,围着一位公子,身子前倾,一脸仰慕之态。
他眼尖,知道那人是解三甲。
哼,懒得理他。
燕七从旁边走过,连正眼都没有瞧解三甲一下。
解三甲正在享受追星的乐趣,回头一看,发现了燕七,冷冷一笑,故意炫耀:“燕七,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我在回答粉丝的问题吗?你不要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解三甲不挑衅还好,这么一挑衅,围在身边的女孩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张开双臂,呼啦啦向燕七跑去。
“快看,燕公子来了,快去追星!”
一大帮小姐佳人扭着翘翘的屁股飞奔过来,把燕七给团团围住,一具具年轻的身体贴着燕七的胸口,蹭来蹭去,一团白花花,在燕七面前晃来晃去。
“燕公子你好,我愿意为公子铺床叠被。”
“我喜欢燕公子,我要做燕公子十八房小妾。”
“燕公子,咱们到茶馆聊聊风花雪月……不……聊一聊天气吧。”
……
燕七被一帮小妞儿围得水泄不通。
这帮小妞儿,真敢往上扑,不被燕七摸摸抓抓一番,她们浑身都不舒服。
而解三甲这边,却成了形影相吊的模样,与方才群芳环绕,有天渊之别。
解三甲看着燕七被一帮美女团团围住,一口一个爱死你了,给燕公子做小妾,可把他给气炸了肺。
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早知道,我就不叫出燕七的名字了。
这下可好,倒成全了燕七。
燕七一边把美女往外推,一边向解三甲炫耀:“解解元,你快来救救我啊,我被佳人给围住了,又搂又抱的,喘不上气啊,解解元若能救我,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感谢我八辈祖宗?燕七,有你这么感谢人的吗?”
着实可恨也!
解三甲咬牙切齿。
这小子竟然当我的面前,向我炫耀,真是够衰的。
燕七又大喊大叫:“各位佳人,你们可知道,旁边站着那位公子,可是大华第一才子解解元,你们快去包围他,快去投怀送抱,我这里装不下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解解元了,但是,我还是要追你。”
“燕公子最帅,最有才气,我喜欢燕公子。”
“解解元号称什么大华第一才子,那是以前,有了燕公子,解解元就得排第二了,燕公子,别躲了,来,在我胸口签个名。”
……
一帮美女为了讨好燕七,口无遮拦,将燕七夸到了天上去,把解三甲贬低得一无是处。
解三甲听在耳中,这个气啊。
他最怕的就是被燕七给比下去。
燕七,是他的心魔。
燕七这厮一脸臭屁:“解解元,你别往心里去啊,这帮美女说的不准,你还是大华第一才子,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给你两块糖吃,哄哄你。”
解三甲呲目欲裂:“燕七,你果然嚣张。”
燕七道:“嚣张与否,你管不着,不过,你能不能让一让,别戳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行吗?没看我正在接受粉丝的采访吗?你是个君子,要学会成人之美,别像是个小人,到处拆台。”
“你……”
解三甲气的脸色紫青。
刚才那句话,分明是自己刚才对燕七说的话。
现在,燕七不仅如数奉还,还添了油,加了醋,能气死个人。
“燕七,你给我等着,今天,就让你看一场好戏。”
解三甲留下一句场面话,再也受不了燕七左拥右抱的奢侈场面,负气而走。
摘星楼最高层窗户打开,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娇脸。
妆容精致,倾国倾城。
一双美眸盯着燕七望去。
燕七堪比鹰眼,抬头,就看到安晴乎闪美眸,一脸幽怨的模样,似乎在嫌弃他被群芳围绕。
我太火了,也没办法呀,这帮小妞儿太热情,赶都赶不走。
燕七很臭屁的耸了耸肩。
被一帮小妞团团围住,动手动脚,摸摸抓抓,逃又逃不掉,一副很委屈很无奈的模样。
“哼!”
安晴娇声叹息,探出粉拳,凌空对着燕七比回了两下,如胶似怨,像是在撒娇。
燕七没有办法,巫山**经运起,一股强大的真力弥散开来。
燕七的周围刮起了一股龙卷风,将那些小妞的裙子都给吹开来,露出里面单薄的贴身小衣。
有的小妞儿穿着林家衣坊制作的比基.尼。
龙卷风一吹,裙子被掀开来,露出里面玲珑剔透的身材。
“啊!”
小妞们惊呼一声,惊慌逃窜。
身材好的小妞儿,还能淡定一些,虽然身子被看到了,很是娇羞,但是好身材足以让别人羡慕,心里美美的。
但那些身材臃肿的小妞儿,则吓得脸都绿了,连滚带爬躲在一边,好一阵后怕。
“好险,好险!幸亏我跑得快,不然我这一身大肥膘,就被他们发现了,那可丢人了。”
龙卷风吹过,吹散了所有的小妞。
燕七特别得意,昂着头,向安晴摆摆手。
安晴抿嘴一笑,倾国倾城。
向燕七眨眨眼眼眸,关上了窗户。
突然,鞭炮齐鸣,彩旗飘飘。
“国老先生到,唐大家到,陈桥大师到,赵宏棋王到。”
高声唱喏。
随后,就见一帮人拥簇着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从门口走进了广场。
第1125章 这玩意也敢交易
今天是博学鸿儒科开考的第一天,分外隆重。
杭州官员近乎于到齐,夹道欢迎。
崔鹤林头前带路,笑得热情洋溢。
那感觉,与国平人好像是好朋友一般。
越是如此,越显得诡异。
燕七眸光一扫,没有发现宁信的影子,反而放心下来。
因为,宁信若是跟着来了,说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样,反而便宜了崔鹤林。
现在,宁信没来,恰恰说明宁信暗中布置,正在搜集证据。
嘿嘿!
崔鹤林啊崔鹤林,今天到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后发制人。
解三甲也站了出来,盯着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嘴角带着邪笑,流露出满满的恶意。
后面,站着四位帮手。
越南棋王赖大兄,高丽新秀朴太闲,突厥机械师猛格,以及东瀛书画大师德川太三。
这四人身后,还带着一帮徒子徒孙。
解三甲怒视了国平人一阵,不经意间,和崔鹤林对视一眼。
崔鹤林缓缓点头。
解三甲如释重负。
赖大兄问解三甲:“解解元,计划如何?”
解三甲无比得意,背着手,满脸凶戾之色:“妙计已成,你们只管放心,这四个老东西绝对承受不住。”
赖大兄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打擂?”
解三甲道:“现在不行,快到晚上的时候,准时打擂。嘿嘿,那个时候,四个老东西估计也到强弩之末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你们到时候一起进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赖大兄喋喋怪笑:“解解元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过,解解元答应我们的事情……”
解三甲挺着胸脯,保证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力克燕七,成为博学鸿儒科第一名,我就会平步青云,进入六部,成为六部副侍郎。”
“到了那个时候,我便大权在握,再加上杨丞相鼎力相助,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全能满足你们。”
赖大兄、朴太闲、猛格、德川太郎齐声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们吗?”
解三甲很笃定的挥挥手:“只要我掌权,绝对会有你们的好处。赖大兄,你们安南会得到大华的无偿援助。”
“朴太闲,你会进入大华官场高层,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伺机为高丽服务。”
“猛格,我会争取给你们突厥最多粮食,帮助你们过冬。”
“至于德川太三,我会全力赶走武田美智,让你们德川家族重新成为东瀛在大华的代言人,如何?”
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闻言,哈哈大笑。
解三甲攥紧了拳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去准备吧。”
赖大兄等人下去准备。
解三甲斜眼与燕七瞥了一眼燕七,心里无比得意。
“区区一个小家丁,还想和我斗?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有赖大兄和几位大师级的高手帮忙,赢下你,实在太轻松了。”
“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就像是四大金刚,横在你这个小家丁面前,将你彻底碾压。”
解三甲满脑子想象着美事。
博学鸿儒科大考,碾压燕七,迎娶白富美,荣升六部副侍郎。
美人入怀,大权在握。
这简直就是人生的巅峰啊。
哈哈!
……
国平人站在摘星楼门口,宣读了一番博学鸿儒科的考试宗旨,这才宣布:“下面,我宣布一下规则:请才子们要先通过初考,凡事通过初考的才子,可以进入复试。复试,由我们四位擂主亲自考试。”
“在复试之上,若是能击败我们任何一位擂主,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留在擂主位置上,代替我们,成为新的擂主。若是不满足成为擂主,想要再往高升,则要与我们擂主再进行一次较量,若是失败,则闯关告终,一无所有,若是成功,则可以进入下一关。”
“按照这个程序如此操作,若是能连闯四关,则可以进入最后一关,由主考官安晴亲自出题。若能通过安晴考官的考试,则全部通关。”
唐不凡补充道:“四大擂台,闯过任意一关者,可在县府任职;闯过任意两关者,可在州府任职;闯过任意三关者,可在省府任职;连闯四关者,可在京城任职。”
“若是,最后通过了安晴主考官的考试,则直接进入六部,任职六部副侍郎。从此,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那真叫十年苦读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才子们闻言,激动的哗啦啦鼓掌。
这一番话,真是鼓舞士气。
无论是才子,亦或者佳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桥道:“各位才子,下面开始初试,大厅中星罗棋布,已备有初试的考题,请才子们徐徐通过考试。”
赵宏大声宣布:“各位才子,祝你们旗开得胜,连闯四关,为祖宗争光,为自己加油。”
才子们闻言,激动的都要跳起来。
燕七不得不佩服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的煽动能力。
这一番言辞,激励人心,鼓舞人心。
好像,荣华富贵,就在旦夕之间。
其实,想要闯过任意一关,哪有那么容易啊。
除非,四大擂主故意放水。
否则,难如登天啊。
这玩意,可真比科举考试要难上许多。
诺大的考场,规划成了四个部分。
东南西北,四个分考场。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没有在外面,而是进了摘星楼里面的雅座坐好,拭目以待。
外面,都是他们的学生在主持考试。
虽然是学生,但这些学生,都是皇家书院的学子,很多都是中了举人的高材生!
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很厉害的才子,学问相当的棒。
由他们来主持初试,相当合适。
当然,一些有来头的文人雅士,有名望的才子墨客,是不需要进行初试的,那就是浪费时间。
比如解三甲,比如燕七,比如一些举人,或者闻名四方的文坛翘楚。
他们不用初试,一是因为他们才学太高,初试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必浪费时间了。
再者,也是给他们一些特权,也是给面子。
算是福利吧。
第1126章 作弊的机会都没有
考试,有条不紊的进行。
有的考生在初试被刷下来,愁云惨谈,唉声叹气。
通过初试的才子佳人则开心不已,兴奋得大喊大叫。
燕七站在一边,看着才子佳人悲喜交加众生相,也觉得有趣。
不一会,宁信进来了。
东张西望。
燕七知道宁信是在找他,赶紧向他招招手。
宁信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意。
燕七问道:“如何?”
宁信向燕七拱手,一脸仰慕:“燕兄真乃神算也,一切,都被燕兄料中了,崔鹤林果然动了手脚,饭菜里,偷偷下了镇痛散。”
燕七回头望向华翼:“你知道镇痛散吗?”
华翼道:“镇痛散不是毒药,是缓解心口痛的良药,但是,这药有副作用,吃了药之后,大约五个时辰左右,会肠道疼痛,有出恭之态,但是就算出恭,也不会缓解,药效持续时间许久。一个时辰后,疼痛方才能彻底消失。”
燕七点点头:“懂了,崔鹤林不敢对国老四人下毒,而是让他们疼痛一阵,分散精力。嘿嘿,这一招,看起来荒谬,倒是管用啊。”
宁信道:“反正对身体无害,我就放心了。”
燕七眨眨眼:“宁大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
宁信心里狂跳,但还算能压制得住激动的心扉:“放心吧,燕兄,这次机会难得,我若是做不好,莫不如回家种地。”
“这一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所有的证据链,已经全被我控制了,无论是人证,亦或者物证,都在我的手中,崔鹤林这次胆敢故意使坏,不死也得扒层皮。”
燕七哈哈大笑,向宁信拱手:“看来,宁大人立了大功,鸟枪换炮,以后,府丞要变成府尹咯!提前恭贺宁府尹了。”
“燕兄,你别笑我,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宁信很不自然,脸都红了,感激涕零:“燕兄,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燕七道:“我做你的贵人,更希望你能做杭州百姓的贵人。”
宁信深深作揖:“燕兄字字珠玑,我受教了。”
考试进行到中午。
四千多名才子佳人,只有一千多人通过了初试。
这一千人中,少则通过了一关,多则通过了四关。
通过一关者,算是跨入了临门一脚,险之又险。
但是,也只能在通这这一关进行复试。
四关初试全部通过者,足有七百余人。
这七百多人,斗志高昂,就等着下午进行复试。
中午,休息两柱香的时间。
但是,谁都不能走出考场,以免有人作弊。
大厅中自有官方提供食物。
那些没有通过初试的考生也不肯走,留在这里,看热闹。
反正,博学鸿儒科要举行两三天的时间,凑个闹热,撩个妹,勾搭个帅哥,也不虚此行啊。
下午,终于到了复试的时间。
众多才子精神抖擞,进了摘星楼。
一楼:棋类考试,赵宏坐镇。
二楼:书画考试,唐不凡坐镇。
三楼:数术考试,陈桥坐镇。
四楼:文学通考,国平人坐镇。
每一位擂主,都会有许多学生作为辅助,帮忙打分,纠错,观察,以免出面猫腻。
若是只通过某一关的才子,只能选择相对应的复试,机会变得小了很多。
四关全部通过的,则可以上下楼来回跑,下棋不行,那就画画去,画画不行,就去研究数术,若是数术还不行,就去琢磨一下诗词。
若是走了狗屎运,灵光一闪,答对了题目,干掉了擂主,则算闯关成功,自动成为新的擂主。
若是对擂主的位子不满意,还想往上走,则要再比试一场,赢了,才能去别的擂台闯关。
总之一句话。
成为擂主,虽然很难,但相对还是容易。
若是想连闯四关,每一关两次考试,一共考试八次,想要成功,必须要全部通过。
这闯关成功的概率,有多低?
低到令人发指啊。
所以,绝大多数才子都想着只要能发生奇迹,当某一关的擂主,也就在够了。
只要能当上一关的擂主,就可以在县衙中任职,这也是极好的,老母鸡变鸭啊。
才子们在四个楼层里来回跑。
开始,兴奋不已,研究的颇为积极。
但是,当他们在四层楼转了几圈之后,这才发现,每一关都是那么的难。
想要闯关,真是要扒了一层皮。
燕七先去二楼看了一圈。
二楼是书画考试。
才子们十人分成一个小班,进行命题考试。
考题都是抽签的。
里面各种要求,又是神韵,又是灵动,还有笔法基础。
唐不凡是擂主,下面有许多学生打分。
打分不过及格线的,直接刷掉,过了及格线的,由唐不凡亲自审核。
这一关,非常之难。
燕七又上了三楼,由陈桥考核数术。
这个不需要打分。
通过就是通过,没通过就是每通过,直观的很。
燕七刚好看见考题。
满地的零件。
原来,是要组建一个大水车。
光是零件,就有一百多,还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完成。
这太难了。
“全部失败,换下一组!”
陈桥摇摇头,非常不满意,没有一个能过关。
下一组才子上来考试。
陈桥宣布题目:“下面,组建十层玲珑塔。”
零件又是一大堆,星罗棋布。
那些才子一看到那些零件,吓得脸都白了。
这怎么玩?
没得玩啊。
燕七看到这些才子一个个憋得灰头土脸,甚是有趣。
他又上了四楼。
国平人在此作证。
国平人出题,最简朴,最为简单。
他直接出了一副对联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锡壶惜乎。”
我日!
燕七一看,都愣住了。
就这对了,谁能对得上,是个千古奇对好不好?
国老先生也真会偷懒。
你就出这么一个对子,就不用换题目了,就这一个对子,能一直使用到考试结束。
你信不信?
哈哈,国老,我鄙视你啊。
才子看了一眼,惊呆吓傻。
一个个抓耳挠腮,想破脑袋也对不出。
国平人坐在那里,悠哉的喝茶,对学生们说:“你们不用分组了,谁想到了,就过来对,一起对吧,这个对联,一个时辰是不会换了。随便你们怎么对,商量着对都可以。”
才子们大眼瞪小眼。
商量着对?
找谁商量啊?
大家都不会,连作弊都没有机会。
第1127章 鬼伎俩
燕七看了半天,大家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便秘,憋了好久,啥也没想出来。
“没劲!”
燕七又回到了一楼。
一楼的人气是最旺的。
因为,对弈棋局,大家都很有兴趣。
至少,对弈棋局,管我是不是臭棋篓子,我还能试着走两步。
像国平人那么‘坏’,弄个千古绝,咋玩啊。
赵宏玩的车轮战。
一对二十。
才子们围城一排,共有二十个座位。
哪个位置输了,有才子自动补位。
能赢下赵宏,就会成为新的擂主。
才子们跃跃欲试。
但是,赵宏根本就不当回事,闲庭信步,走到哪个棋局前,看上一眼,随手走一步棋。
众人都觉得赵宏太过儿戏了。
这种车轮战很耗费精力。
若是一步错,被敌手反先,则会非常被动。
“机会啊。”
才子们都觉得有机会,凝神苦想,应对局面。
燕七观察了一阵,心里暗暗为赵宏点赞。
这老狐狸,不愧是棋王。
基本上,每一步走的棋,都是棋谱上的招数。
看着漫不经心的棋路,其实,满满的都是套路。
所有的才子都被赵宏套路了,落在他的陷阱里面,步步被动,再也无法上岸。
才子们走了十几步棋,就会发现,局面已经没有回天之力。
潜移默化中,败下阵来。
现场,一片叹息之声。
“不愧是棋王啊,棋路精妙,不得不服。”
“于无声处听惊雷。”
“赵宏大师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
燕七没有急着出手。
因为,好戏还没开始呢。
一会,且看解三甲和那一帮狗腿子如何表现。
时间流逝的飞快。
傍晚!
四大擂台,还没有一个闯关成功的。
众人都有些压抑了。
燕七和宁信站在一起。
宁信问燕七:“燕兄怎么还不出手呢?你看,这些才子们心急如焚,很期待有人破局呢。”
燕七呵呵一笑,向对面努努嘴:“解解元和那一帮狗腿子还没出手呢,我着什么急呢。”
宁信向对面望去。
果不其然。
解三甲终于姗姗来迟,在对面坐下。
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站在解三甲身后,低头议论着什么。
燕七算了算时间:“这些人,应该是快出手了。”
又过了一阵。
赵宏正在下棋,突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有坠胀之感。
他脸上一红。
“难道这时候要出恭了?不对啊,早上不是已经出恭过了吗?我一直很有规律的啊。”
赵宏忍了一阵,但实在憋不住,只好红着脸,和对弈的才子们说:“人有三急,请大家见谅。”
赵宏说完,捂着肚子就去出恭了。
才子们只好安心等待。
刚走到大厅门口,刚好,二楼的唐不凡也跑了出来。
赵宏问:“唐大家,你要干什么?”
唐不凡捂着小腹:“内急。”
赵宏道:“好巧,我也内急,咱们一同去。”
唐不凡和赵宏一起去。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一起回来。
蹲了半天坑,虽然肚子不疼了,但是毛都没拉出来。
他们回到门口。
刚好,国平人和陈桥捂着小腹跑了出来。
赵宏问:“国老,陈桥大师,你们难不成也要去解手?”
国平人点点头:“是啊,很急,咦,你们怎么知道?”
赵宏道:“我和唐大家刚刚去过茅厕,但却什么也没有,哎,肚子怎么突然会痛呢。”
国平人太急了,来不及思考,和陈桥急着跑了出去。
赵宏和唐不凡哈哈大笑,又各自去考试了。
但是,没过多久,小腹坠胀,又开始隐隐作痛。
现在正在考试,赵宏也不好总往茅厕跑,暂且忍着。
忍了一阵,真的忍不住,又捂着肚子往外跑。
这下,又和唐不凡撞在一起。
两人相视苦笑,二话没说,一起跑去出恭。
来回两次,方才好了许多。
燕七和宁信对望一眼。
“燕兄,崔鹤林做的小伎俩起作用了,镇痛散的药效开始扩散了。”
燕七露出玩味的笑容:“这么说,好戏马上开始了。看着吧,解三甲必定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
解三甲对赖大兄、朴太闲、猛格、德川太三交代了几句。
四人,各有分工。
赖大兄是安南棋王,德川太三是东瀛书画大师,猛格是突厥机械师,朴太闲是高丽文坛新秀。
这四人一起出发,各司其职。
赖大兄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坐在了对弈的位子上。
众才子一见,惊呼声连连。
“快看啊,安南棋王终于登场了。”
“是啊,你看人家的气势,非同寻常。”
“精彩的棋局马上开始了。”
……
才子们一看赖大兄出场,都不下棋了,纷纷围绕过来。
赵宏的弟子在墙上摆了一副磁石大棋盘,以便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赵宏看着赖大兄出场,也有些兴奋。
其实,下了这么久,他也很无聊。
因为,他们太菜了,棋走三招,就知道他们会速败。
赖大兄的出场,让赵宏的性情格外激动。
除了,小腹隐隐作痛……
赵宏走过来,向赖大兄作揖。
这是棋坛规矩。
同时,赖大兄也要向赵宏作揖。
但是,赖大兄眼皮子不抬,竟然对赵宏的作揖视而不见。
赵宏非常尴尬。
赵宏的弟子们却憋不住了,大声质问赖大兄:“我师傅是擂主,向你作揖,表示尊敬,你为何不予还礼?棋坛的规矩,难道忘记了吗?”
赖大兄讥讽一笑:“在我的眼里,你们,包括赵宏,都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们都不是对手,那就入不得我的眼睛,我凭什么要还礼?呵呵,赵宏,你刚才对我这一拜,就当做是拜师礼了,如何?我就不收你的学费了。”
“你……”
赵宏没想到赖大兄如此猖狂,脸色通红,心中盛怒。
这一激动,小腹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
赵宏捂着小腹,要去出恭。
赖大兄讥讽大笑:“赵宏,看到我来了,你这是吓得屎尿齐流吗?哎,果然是没见识,竟然被我吓破了胆子。”
“你……你放肆!”赵宏怒发飞扬。
第1128章 千古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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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宏尽管腹痛,很想出恭。
但是,被赖大兄这一激怒,反而没办法再去出恭,不然,会让赖大兄小看了自己,也给人留下怯战的把柄。
高处不胜寒啊。
谁让自己顶着大华第一棋王的桂冠呢。
赵宏只好先忍着,咬着牙,忍着心里的愤怒,道:“摆棋。”
赖大兄看着赵宏捂着小腹,强忍着疼痛的样子,非常得意。
象棋,最重要的就是静心、凝神。
赵宏腹痛难忍,如何静心,如何凝神呢。
棋盘摆好。
两边各自准备好沙漏。
沙漏,是计算时间的容器。
里面的沙子缓缓流下,流干之后,刚好是半个时辰。
谁走完了棋,谁的沙漏就停止漏沙,对方的沙漏开始漏沙,当对方走棋之后,己方的沙漏又开始漏沙。
也就是说,赵宏和赖大兄每个人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一直未分胜负,谁的时间先用完,谁就输了。
摆好了棋盘。
象棋分红黑。
红先走,黑后走。
谁若是执红棋,就掌握了一点先手。
赵宏拿出一枚铜钱,让赖大兄先猜:“正面执红棋,北面执黑棋,赖大兄,远来是客,你先来猜吧。”
赖大兄一脸不屑:“堂堂大华棋王,竟然还要和我猜铜钱?呵呵,也罢,我让你着你,你执红棋,让你先走,行了吧?”
嘘!
许多安南书生嘘声一片。
“赵宏胆小如鼠,只敢执红棋。”
“他是怕死了赖大兄。”
“人老奸,鬼老灵,谁知道铜钱里有没有做手脚。”
……
赵宏这个气啊。
但是,他又顶着大华第一棋王的名头。
还是老字辈。
总不好发飙。
又想着,大华是礼仪之邦,还是谦让一些吧。
赵宏忍着腹痛,无奈摇摇头:“赖大兄,你来执红棋,你先走。”
“呵呵,装好人!”赖大兄一副很不屑的语气,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燕七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摇摇头。
赵宏棋王,还是被虚名所拖累啊。
对于野蛮之人,讲什么中华礼仪?
野蛮之人,畏威而不畏德。
若总是畏畏缩缩,事事谦让,反而助长野蛮人的嚣张气焰。
对待野蛮人,必须强硬起来,简单粗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俯首称臣。
赖大兄,明显就是个野蛮人。
赖大兄先走棋,几步之后,看出了他的阵势。
当头炮,盘头马。
燕七一看赖大兄走成了盘头马的阵势,就猜中了赖大兄的心思。
这家伙,果然是得理不饶人啊。
高手过招,尤其是超级高手,先走棋的一方,往往会避开盘头马的开局。
因为,盘头马的开局虽然攻杀凌厉,一往无前,势如破竹,大开大合,杀得很爽。
但是,这都是初级玩家和中级玩家的感觉。
在到达了高手的层次之后,盘头马的弊端就无法掩饰。
盘头马进攻的套路少,都是关子。
所谓的关子,是必走之招。
你不这么走,就肯定会输。
既然套路少,攻杀凌厉,就会形成大量的兑子。
棋子都兑完了,力量消弱。
最后,多半都是个和局。
执红棋先走,有了半个先手,自然不会一心想着和棋,而是想方设法避开简单的套路,选择复杂多变的套路。
盘头马套路太过简单,自然不会选择。
可是,赖大兄却故意选择了盘头马。
燕七心里明镜如水。
赖大兄分明就是故意欺负赵宏。
因为,走了盘头马,形成大量的兑子,局面迅速简化,最后形成和棋。
赖大兄没有任何惊险,就可以达成和棋的局面。
不过,别忘了,最为关键的是,还有时间的限制。
赵宏腹痛难忍,无法持久,一会儿,就得出恭,可是,他出恭的时间,沙漏依然在漏沙。
时间,会大量流逝。
最后,赵宏的沙子漏完了,自然就输了。
赖大兄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
摆明了,就是故意欺负赵宏。
果然,盘头马的局面,对攻激烈套路太少,许多应对,必须要大量兑子。
赵宏看着局面研究了很久,想尽一切办法避开盘头马的套路,争取走向复杂多变的局面。
但是,赖大兄显然对于盘头马非常熟稔,也是个高手,根本不给赵宏变阵的机会,找尽一切机会,与赵宏兑子。
赵宏不兑子,局面相当不利。
没办法,赵宏摇摇头,只好接受兑子的局面。
二十几个回合之后,赵宏和赖大兄各剩三个大子。
且局面工整,攻不进去,防得也如同铁桶。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这就是和棋了。”
“是啊,互相都没有攻击的力量。”
“从盘头马开走的第一步,就预示着要和棋了,顶级高手之间,哪有几个会走盘头马的,这不是故意和棋吗?”
……
赵宏捂着痛楚斑斑的小腹,对赖大兄说:“这盘和棋了,我们进行下一盘吧。”
赖大兄讥讽大笑:“赵宏,你想什么美事呢?这盘棋我赢定了,想要和棋?你是白日做梦。”
赵宏火了:“好,我看你怎么赢。”
他很郁闷。
明明是和棋的局面,你还能怎么赢?
赵宏正在郁闷的时候,小腹突然剧痛。
他再也忍不住,只好拱拱手,跑去出恭。
赖大兄立刻走棋。
赵宏的沙漏不停的漏沙。
众人惊呼起来。
“哎呀,赵棋王还没回来,这沙子却漏个不停,这可如何是好。”
“就是,快把沙漏堵上,别漏了。”
……
赖大兄一瞪眼睛:“规矩就是规矩,岂容更改?难道,是我让赵宏出恭的?是我让赵宏出恭这么久,还不回来的?”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住了,无法反驳。
解三甲站在一边,得意道:“大华乃是礼仪之邦,不过,赵宏此举,却丢了大华的脸面,现在比赛正酣,赖大兄与赵宏对弈,赵宏却不告而别,突然跑出去出恭,这就是对赖大兄的不尊重,更是污蔑了大华的礼仪。什么棋王啊,我看,还不如渣宰。”
众人都被解三甲的话给气坏了。
但是,却无从反驳。
第1129章 登天很难吗
沙子,一点点的流逝。
一炷香的时间,赵宏捂着小腹,终于回来了。
气息奄奄,脸色煞白。
但是,沙漏中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
有人提醒赵宏:“赵棋王,快来走棋,沙子要漏完了。”
“天哪!”
赵宏这才想起来,打起精神跑回来,赶紧走棋。
赖大兄完全不考虑,落子如飞。
这就是一盘和棋,无论怎么走,只要不出漏洞,根本赢不了。
更何况,赖大兄特别精通盘头马,每一步都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会走错?
赵宏也急了,不加思考,飞快走棋,不敢耽搁时间。
但是,出恭这么久,耗用的时间,比赖大兄足足多了一倍。
沙子,已经所剩无几。
赵宏拼命挽救,越走越快。
梆!
锣鼓一声脆响。
“黑棋,沙子漏完,时间耗尽。红方胜,赖大兄胜!”
听到锣声,以及那悠然的高喝声,赵宏浑身一颤,脸色苍白,依靠在椅背上,蔫头耷脑,毫无精神。
“输了,我竟然稀里糊涂的输了……”
赖大兄满脸兴奋,指着赵宏,歇斯底里大叫:“我赢了,哈哈,我赢了,赵宏,就你也配号称大华第一棋王?在我赖大兄面前,不过是个手下败将。”
跟着赖大兄前来的那些书生们一个个狂的没边了,大放厥词。
“大华的棋术不过如此,已经落伍了。”
“没错,与我们安南相比,逊色了不少。”
“以后,大华再也没有棋王了,我们安南国,才是棋王的最终归属,赖大兄先生,才是真正的棋王,真正的大宗师,力克赵宏的第一棋王。”
……
所有人都懵了。
大华才子、佳人,你望我,我望你,对于如此局面,惊诧错愕,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受。
这棋输的,实在是莫名其妙。
竟然输在了时间上。
但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规矩。
赖大兄特别得意,指了指赵宏:“手下败将,你还不站起来?你怎么还坐在擂主的位子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新的擂主,你竟然还鸠占鹊巢?站起来,快点站起来。”
赵宏心里痛的滴血。
虽然很不服气,但的确输了。
赵宏晃晃悠悠起身。
赖大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昂着头,翘着二郎腿,别提多嚣张了。
解三甲十分开心,故意奚落赵宏:“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嘿嘿,我看,你也吃不了几口饭了。”
“你……”
赵宏很生气,脸色涨红,刚要反驳。
“哎呀!”
他的肚子痛得很,连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小腹,向外面跑去。
众人都很纳闷。
赵棋王这是吃了什么东西,一天跑肚窜稀的。
哎!
刚跑到门口,刚好和唐不凡碰上。
两人一起如厕。
许久,唐不凡和赵宏才折返回来。
赵宏唉声叹气:“我输给了赖大兄。”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输的?”
唐不凡刚要问赵宏为什么会输,就听到二楼传来一声锣鼓之声。
“唐大家时间到,《春日野草图》未曾完成,东瀛德川太三完成了《春日野草图》,德川太三胜。”
唐不凡一听,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大厅中,摔了个大腚蹲儿。
“我……我输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输了。”
唐不凡简直难以置信。
刚才,德川太三与唐不凡比拼画技。
两人,同时描摹《春日野草图》。
唐不凡腹痛,但为了赶时间,只好忍着,可是最后,实在忍不了了,跑出来出恭。
没想到,时间竟然耗没了。
如此输掉比赛,真是……太冤了。
这哪里是比拼画技,分明是和时间赛跑呢。
赵宏拍了拍唐不凡的肩膀:“同命相连,同命相连呢。”
两人抱在一起,说不出的难过。
赵宏和唐不凡正在相互安慰。
噔噔噔!
陈桥和国平人同时从楼上跑下来,甚至于,来不及和赵宏、唐不凡打招呼,直奔茅厕。
唐不凡大声提醒:“别忘了时间,时间啊。”
陈桥和国平人跑的飞快,恍若未闻。
两人这一去,许久没有回来。
梆!
梆!
楼上,接连传来两道锣声。
“陈桥大师超时,突厥猛格获胜。”
“国老先生超时,高丽朴太闲胜。”
所有的大华才子都懵了。
呆若木鸡。
现场,鸦雀无声。
陈桥、国平人终于进了大厅。
两人飞快的往楼上跑去。
尤其是国平人,一把年纪,气喘吁吁,但也急着赶时间。
唐不凡提醒道:“国老,别跑了,已经超时了。”
“什么?”
国平人定住身子,宛如石化。
赵宏向陈桥摇摇头:“陈大师省些力气吧。”
陈桥也明白了赵宏的言中之意。
四人对望一眼,眼中藏着不甘和苦涩。
他们从没有想到,竟然还可以输得如此离奇。
所有人都聚在大厅。
安晴也出现在了大厅高台之上。
她娇美的容颜上,满是疑惑,秀眉紧蹙,轻轻咬着红润的唇,美眸噙着犹疑,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了看解三甲,又看了看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这四个帮手,芳心中起了阵阵涟漪。
安晴开始担心起来。
一切,都透着不确定。
谁能想到,赵宏、唐不凡、陈桥、国平人四人,会一同下课。
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过,当她捕捉到人群中,燕七那张帅气的笑脸时,紧蹙的眉舒展开来,红唇浅笑,如梨花绽放,别具魅力。
有了燕七,这世上就没有变数。
因为,燕七就是最大的变数,谁能变得过他呢?
许多才子们不服输。
议论纷纷。
“我不服,靠时间胜出,算什么本事。”
“建议重新比试。”
“胜之不武。”
……
安晴缓缓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淡然自若:“各位才子,博学鸿儒科并非儿戏,规矩也不容更改,我大华人言必践、行必果,输了便是输了,岂能不认?”
“下面,我宣布,赖大兄、德川太三、猛格、朴太闲,成为博学鸿儒科新的擂主。”
赖大兄四人,开心不已,哈哈大笑。
解三甲也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横了燕七一眼,得意万分:“怎么样?你怕了吧?我告诉你,有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守擂,你想过关,难如登天。”
燕七撇撇嘴:“登天很难吗?对我而言,貌似很简单。”
解三甲一翻白眼。
这牛b吹得,没边了啊。
第1130章 某人很慌啊
解三甲欺负不了燕七,但是不甘心被怼,却将矛头对准了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
“都说国先生文采斐然,唐大家书画超神,陈桥大师精研机械数术,赵宏冠名棋王之美誉。可是,你们四人为何均被斩落马下?”
“呵呵,都说皇家书院能人辈出,个个都是其中翘楚,凤毛麟角,逆天一般的存在,难道,就似你们四人这般逆天吗?”
“四位先生,你们的存在,真应了那句话: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脸色极为尴尬。
被解三甲来个对面羞,也没有办法反驳。
谁让自己输了呢。
赖大兄分外得意:“赵宏,你给我记住,我才是真正的棋王,从今以后,你还有脸自称棋王吗?”
猛格不屑的看着陈桥:“什么数术大师,不过如此。”
朴太闲一帘幽然:“国老先生的学问,还需要再学啊,连对子都对不出来,真让人笑掉大牙。”
德川太三一脸张狂:“什么唐大家,什么书画双绝,呵呵,这个‘绝’字,是绝望的意思吧。”
……
被四人轮番嘲讽,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难受的一b。
解三甲指着国平人四人,嚣张挖苦:“从今以后,你们就别靠着那些虚名蒙混度日了,一把年纪,什么都没有混出来,倒是混了一张厚脸皮。你说说你们,今天全部败北,还有脸在皇家书院装文化人吗?呵呵,若是还有点脸,就赶紧退位让贤,回家种地去吧。”
国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被解三甲数落在脸上,却似鞭子狠抽在心上。
那滋味,怎一个难受了得。
国平人唉声叹气。
唐不凡、陈桥、赵宏也郁郁寡欢,极为悲伤。
反之,再看解三甲,以及赖大兄四人,满脸的嚣张气焰。
安晴蹙眉,眸光在解三甲,以及赖大兄四人身上,扫过,淡然说道:“读书之重,在于学识,学识之上,尚有涵养二字。”
“何为涵养?失意之时莫悲伤,得意之时莫忘形!大千世界,潮起潮落,谁又能不经手受风吹浪打呢?”
这一番话,既是说给解三甲等人听的,也是说给国平人听的。
此话,似峨嵋剑法,绵里藏针,怼得解三甲一个措手不及。
他讪讪的想要解释,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国平人却如醍醐灌顶,顷刻间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国平人向安晴作揖:“安晴姑娘此言,发人深省,直扣心门,我受教了,正所谓失意之时莫悲伤,得意之时莫张狂,真有道理,真有道理啊。”
唐不凡也哈哈大笑,缕着胡须,曾赞不已:“安晴姑娘说的对极,我们终其一生,做到了得意之时莫张狂,却从未想到,失意之时莫悲伤。今日,方才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赵宏感慨不已:“安晴姑娘不愧是主考,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悟性,让我极为佩服。”
赵红也道:“安晴姑娘如何悟得这个道理,可能分享?”
安晴抿嘴娇笑:“先生们严重了,这也不是我的悟性多好,而是我向燕公子取经而得知。”
“燕公子?”
众人全都将眸光望向了燕七。
下一刹那,一直躲在角落处的燕七成了众人的焦点。
燕七很无语啊。
七哥本想低调一下,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走到哪里,都会唰唰的放光。
燕七满脸臭屁,向众人拱手,笑着问安晴:“安晴小姐,你何时向我‘取精’啊,我怎么忘记了。”
他满脸坏笑,挤眉弄眼。
安晴心思玲珑,脸颊绯红,当然听得出燕七的弦外之音。
她说的是取经,但在燕七口中,却成了取精。
七哥果然污秽。
安晴脸颊绯红:“那日取经,七哥却忘记了。”
燕七挠挠头:“取精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也会忘记,太可惜了,安晴小姐,你下次向我取精的时候,一定要提醒我,我得好好回应你,让你刻骨铭心。”
安晴脸红若朝霞,美艳不可方物:“晴儿记得了。”
啧啧……
“安晴在燕七面前,竟然以晴儿自称,这称呼,好亲密啊。”
“看到没,安晴和燕七说话,神情暧昧 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呢。”
“这两人,保准有事,嘿嘿……解解元可是够呛喽,天鹅肉吃不到咯。”
……
解三甲气的头发都竖起来。
麻痹的,竟然在我面前秀恩爱。
这是故意馋我呢。
解三甲脸色铁青,哼道:“什么得意失意,最终还是靠实力说话。好了,今天比赛已经结束,明日,看我如何闯关。散了,大家全都散了吧。”
这种场面,解三甲看不下去了。
这滋味谁能受得了?
眼睁睁的看着安晴和燕七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像是吃了一缸子醋,酸的肠胃痛,更加辣得眼睛痛。
燕七冷冷一笑:“今日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儿,但是,大家还是先别散开的好。”
众人一愣。
解三甲哼道:“我们散不散开,难道还要听你指挥?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燕七很不屑:“我可没有管你,我说的大家却不包括你。因为,你是‘小’人嘛,和大家的‘大’字截然相反。你爱走便走,爱留就留,谁还能管你这块臭肉?”
“你……”
解三甲很想负气而走。
但是,又向听听燕七说些什么,耍什么花招。
才子佳人们也很诧异,想听听燕七有何高见。
燕七眸光在才子佳人身后扫过,对众人说:“大家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今日博学鸿儒科的比试,四大擂主全都输了,而且,都不是以学识输掉比赛,而是因为超时。呵呵,四大擂主全部超时,这也算是奇葩之事吧。”
超时这件事情,被燕七当众点出来。
解三甲身子一颤。
赖大兄、猛格、德川太三、朴太闲四人对望一眼,眼中藏着惊慌。
解三甲也就是慌了一下,又示意赖大兄等人镇定。
这件事情,虽然惹眼,但谁也没有证据。
而且,这事是自己干的吗?
不是啊。
就算被查出了什么,也关系不到自己身上。
天塌下来,自有人顶着。
反正,不是我。
赖大兄四人有了解三甲做靠山,也不慌乱。
他们不慌,但有一人,却是很慌啊。
那就是……崔鹤林。
第1131章 质问
听着燕七提及此事,崔鹤林嘴角抽了一下,肩膀控制不住耸动。
宁信与燕七站在一起,轻轻耳语一番。
燕七点点头,看向崔鹤林:“崔府尹,你紧张什么?”
崔鹤林挤出笑脸:“我没有紧张啊。”
燕七问道:“你脸红什么?”
崔鹤林脸颊发烫:“我可能是热的脸红吧,哎呀,太热了,真是的,进入晚秋,天气就是秋老虎,热得汗流浃背。”
燕七呵呵一笑:“我逗你玩的,你的脸哪里是红的,分明是白的吓人,像是走了背运似的那种惨白。”
崔鹤林尴尬的要命。
被燕七几句不阴不阳的话纠缠过来,心慌的要命,急忙以退为进,大声叫喊:“燕七,你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惹你了?”
燕七哼了一声:“我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杭州府尹,也算是地主,我就是想问你,关于国老先生、唐大家、陈桥大师、赵棋王在擂台之上,在比赛之时,一同超时,有什么看法呢?”
“看……看法?”
崔鹤林支支吾吾半天:“我……我能有什么看法?这和我有……有什么关系?国老他们都已经看淡了胜负,你为何偏偏如此关心。”
燕七盯着崔鹤林,一步不让:“胜负之数,可以看淡,但胜负的过程,却存在蹊跷。我不是一个大度之人,发现了蹊跷,自然就要刨根问底。”
崔鹤林急了:“你刨根问底,只管去刨,但你为何偏偏在我的头上刨?我招你惹你了。”
燕七冷冷一笑,盯着崔鹤林:“因为,你该刨。”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纷纷将眸光凝视在崔鹤林身上。
他们谁也不明白,燕七为何要向崔鹤林找茬。
崔鹤林毕竟是杭州府尹,杭州最大的官啊。
崔鹤林心里慌的一b,但演戏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面子上还算镇定,怒视燕七:“好啊,你竟然敢对本府尹不敬,公然败坏我的声誉。你……你到底是何居心?捕快呢?在哪里?你们若是听到燕七再敢败坏我一句话,立刻将其抓拿归案。”
“败坏你的声誉?还让捕快抓我?呵呵,真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燕七冷冷一笑,眸光在众人面前扫过:“各位才子,国老四人比试之时,不停的出恭,你们猜是因为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
“应该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吧。”
“是的,这明显是拉肚的症状。”
“或者便秘?”
……
燕七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有可能吃了不好的东西,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大家。”
“什么事?”众人鸦雀无声。
燕七道:“今日一早,崔府尹请国老四人吃的早饭。”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纷纷看向崔鹤林。
崔鹤林急了:“燕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七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啊,今天早上,你的确请国老四人吃饭了,这是事实,总不是败坏你的名誉吧?怎么的,你还敢让捕快抓我?”
崔鹤林支支吾吾:“我……我请国老吃饭怎么了?我为人诚挚,热做事情,不行吗?我代表杭州府衙,欢迎国老等四位大家莅临杭州,难道错了?哪里做错了吗?”
燕七道:“错不错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请国老四人吃饭之后,国老四人便肠胃不畅,痛彻难忍,想要如厕,却又没有,怎一个难受了得?”
崔鹤林急了,大吼大叫:“燕七,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怀疑我给国老四人动了手脚?”
燕七道:“动不动手脚,我不知道,我就问你,你请国老四人吃饭之后,为何国老四人腹痛难忍?”
崔鹤林强行解释:“国老四人一把年纪,初来杭州,水土不服,难免肠胃不适。”
燕七针锋相对:“国老从京城来到杭州,已有五天的时间,在这五天之中,一直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游山玩水,舒服的很。但是,为何,你请国老四人吃了一顿饭,他们就‘水土不服’了?难道,水土不服还分时间吗?”
“哎,这……”
崔鹤林无法解释,刹那间,脸颊通红。
这回,是真的红了。
被燕七这么一提示,国平人也觉得十分诧异。
他盯着崔鹤林,质问道:“崔府尹,我住在宁信府上,舒服的很,无论吃什么东西,也没有出现不适。而且,今天早上,身体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你请我们吃饭之后,我们就腹痛不止?”
崔鹤林脸色愠怒:“国老,你这是什么意思?讹上我了?”
唐不凡接口:“我们心里好奇,难道询问一番,也不行吗?”
崔鹤林越发慌乱,一脸阴沉:“国平人,唐不凡、我敬重你们,但你们也要对你们说的话负责。我代表杭州府尹,欢迎你们莅临杭州,热情招待,但是,换来的竟然是你们的质问和怀疑,这算不算是以德报怨?这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哎,这……”
国平人、唐不凡面面相觑,反而无话可说。
崔鹤林继续装可怜:“你们一把年纪,远来杭州,舟车劳顿,难免出现肠胃不适之症状,这症状延迟几天,难道有什么稀奇的?难道,就因为你们今天肠胃不适,恰好我又今天请你们吃饭,就把腹痛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你们可是宗师级别的人人物,竟然这般没有涵养,这般没有度量?这般的肤浅,也是这般的输不起?”
这话说的够可怜,足以唤起大家的同情心。
一帮官员为崔鹤林说话。
“是啊,崔府尹一片赤诚之心,有什么可怀疑的。”
“国老四人腹痛难忍,与崔府尹请客吃饭,没有直接的关系啊,而且,崔府尹自己也吃了,可是,崔府尹没有腹痛啊。”
“崔府尹明明一片好心,却被人怀疑,好人难当啊。”
……
崔鹤林扳回一局,心里得意,脸上,却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故意扭腰,身子一个踉跄,痛哭流涕:“哎,好人难做啊,好人难做啊。”
哪一出,说不出的可怜。
第1132章 想跑是不可能了
日!
这厮还成好人了。
燕七不阴不阳来了一句:“不错,不错,崔府尹,就凭你的演技,当一个府尹太可惜了,我看,当巡抚才能匹配你的实力。”
众人轰然大笑。
崔鹤林怒视燕七,但却没有反驳,害怕乱了苦心营造的气场。
此刻,大家同情自己,氛围难得,万万不要泄气。
要一鼓作气,不然再而衰,三而竭。
崔鹤林豁出去了,装出一副卑微的模样,向国平人作揖:“国老先生,您若是非要质疑我,我也认了,毕竟,此事的确让我非常尴尬。”
“但是,国老,你们质疑我没有关系,我的确也该质疑,但请你不要无的放矢。想质疑我,就要拿出证据。我若真是动了手脚,十恶不赦,作奸犯科,你们就给我治罪,我当认罪。”
“但是,你们绝不能诬陷我。我可是杭州府尹,你们诬陷我,便是诬陷杭州的父老相亲,便是与杭州百姓为敌。”
此言一出,气势颇足。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被崔鹤林噎得面红耳赤,不好再去纠缠。
这东西,哪有真凭实据啊。
谁也说不清楚。
虽然感觉透着一股蹊跷,但毕竟只是感觉。
再纠缠下去,还以为四人输不起呢。
崔鹤林见国平人腮帮子鼓鼓,想说话,却又被赌住了嘴,心里得意,暗暗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得了便宜卖乖。
“国老先生不在质疑我,说明国老先生输得起,放得下,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其他不相干的人,当然指的是燕七,谁都听得明白。
燕七哈哈一笑,站在了崔鹤林的对面,直面对视。
“崔府尹,不相干的人,指的是我吗?”
崔鹤林一声冷笑:“指的是谁,谁心里清楚,好了,此事不用继续纠缠了,大家散了吧,天色已晚,本府尹要去休息。”
说话间,硬着头皮往外冲。
仗着身边的亲卫身体强横,生生的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道路。
众人被野蛮的亲卫挤得东倒西歪,敢怒而不敢言。
燕七哪里会放过崔鹤林?
身形一闪,移形换位。
斜着插在了崔鹤林的面前。
砰!
与崔鹤林撞在一起。
崔鹤林像是以卵击石,被撞得退了颠三倒四十几步,脚步踉跄。
幸亏有亲卫在一边搀扶,不然,屁股都得摔成八瓣。
崔鹤林火了:“燕七,你敢撞我?”
燕七撇撇嘴:“我一直站在这里,是崔府尹没长眼睛,撞到了我,你就算是府尹,也不能倒打一耙啊。”
“你……”
崔鹤林恨得牙痒痒的。
他很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燕七总是横生枝节,挡住他离开的步伐。
这厮,到底包藏着什么祸心。
“燕七,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燕七撇撇嘴:“我还能干什么?刚才,你指名道姓说我是不相干的人,我还真不服气,我偏偏要向你证实一下,我相干,我真的很相干啊。”
崔鹤林心烦意乱:“燕七,你没完没了了是吧?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再敢无理取闹,诽谤我的声誉,我立刻派人把你给抓起来。”
燕七撇撇嘴:“哎呦呦,这就要抓我啊,吓死人了,吓得我赶紧吐露一些事情的猫腻吧。”
崔鹤林瞪大了眼睛:“哪来的猫腻?你少在这里大呼小叫,煽风点火,有证据你就给我拿出来。”
燕七哈哈一笑:“急什么?这就着急了?各位,先别走,好戏才上演,我来给你们慢慢说清楚。下面,有请华翼,华家第一女神医。”
华翼乖巧的站在燕七身边。
果然是男才女貌,让人羡慕的一b。
燕七向华翼使个眼色:“你给国老把脉。”
华翼为国老把脉,随后,也为唐不凡、陈桥、赵宏把脉。
沉吟了一阵。
华翼笃定道:“国老四人并非简单的腹泻,或者肠胃不适,而是吃了一种叫做镇痛散的草药。”
“镇痛散?”众人不解。
华翼娓娓道来呢:“镇痛散草药由几位草药合成,搅拌在水中,无色无味。镇痛散是治疗心口疼的良药,但是,它有一个副作用,便是会刺激肠胃,尤其是大肠,会产生剧烈蠕动的作用,伴随了持续性的腹痛。”
“这种腹痛,与便秘、或者腹泻的感觉及其相似,会让人有出恭的冲动,但是,出恭也于事无补,不会有任何排泄物。”
“镇痛散的扩散,会在四个时辰之后开始,痛彻难忍,大约持续一个时辰之后,药效消失,疼痛也会消去。我若算计的不错,国老先生,唐大家,你们现在已经不会有腹痛的感觉了。”
国平人摸摸肚子:“哎呀,真的是啊,刚才一直想如厕,现在,则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唐不凡惊诧不已:“我也是如此。”
赵宏和陈桥也一起表态:“我也是这般。”
听着四位先生都这么说了,才子佳人们惊诧之余,也觉得里面有猫腻。
燕七质问崔鹤林:“关于镇痛散,崔府尹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崔鹤林压抑心头的慌乱,强做淡定之态:“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燕七道:“镇痛散这种药物是治疗心口痛的,华翼刚才也推测了,服用的时间,恰好就是早晨,崔府尹请国老四人吃饭的时间。”
“我就是想要知道,崔府尹从哪里弄来的镇痛散?你到底是请国老先生吃饭呢,还是吃镇痛散啊。”
“燕七,你住口,休得满口胡言,诽谤于我。”
崔鹤林急得直跳脚,再也无法淡定,面红耳赤的解释:“我可不知道镇痛散为何物,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再说了,华翼一届女流,又算什么郎中?她说国老四人中了镇痛散,难道就真的中了镇痛散?她有那个权威吗?”
“甚至于,当我不知吗?华翼就是你的女人,她的立场就有问题,我凭什么信她的话?”
崔鹤林还想争辩,就见解三甲在一边向他拼命的使眼色,嘴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
那意思:争辩什么,傻叉啊,是不是虎吵吵的?快走,快滚啊。
第1133章 搞事情
崔鹤林也知道一走了之最为明智。
但是,燕七这厮就像是山一般,横在眼前,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若是就这么胆怯的走了,今后,少不得怀疑声四起。
这府尹的面子,往哪放?
我的天呀,堂堂杭州府尹,竟然被一个小家丁质问的落荒而逃,这名声,岂不是尽毁?
可是,崔鹤林被解三甲连番使眼色,知道事情特别不妙。
若是再不走,恐怕真要被燕七掀翻了老底儿。
不管了。
就算灰溜溜的滚出去,丢了面子,打了脸,也认了。
崔鹤林不敢和燕七硬碰硬,害怕再一次被撞飞,弓着身子,从旁边的人群中挤出去。
燕七见状,笑的前仰后合。
他的功夫多么高明?
要是不想让崔鹤林离开,无论崔鹤林怎么跑,都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但是,燕七没有阻拦崔鹤林。
他的听力相当之聪慧,已经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望着落荒而逃的崔鹤林,燕七吹了一声口哨:“你现在才想着逃跑啊?晚咯。”
“什么晚了?什么逃跑?你这小子,竟然污蔑我。哼,本府尹今日事物繁忙,就先不和你一般见识,等着来日,我定要将你的责任追究到底。”
崔鹤林放下一通狂话,终于挤出了人群,直奔摘星楼的大门跑去。
吱呀。
他打开大门,刚要往外跑。
但是,看着大门外面站着许多人,一下子就怔住了。
因为,他一抬头,一张严肃的脸映入眼帘。
正是浙江巡抚易归农!
易归农一脸寒霜,后面带着一帮差役。
尤其是易归农,横了一眼崔鹤林,一句话都没说,脸上的肌肉十分僵硬,冷意全都挂在了脸上。
气氛,貌似很不友好。
“哎,巡抚大人……”
崔鹤林躬身,挤出一副笑脸,向易归农作揖。
易归农连看也不看,直接从崔鹤林身边走过,将崔鹤林掠过。
“这……”
崔鹤林心中一紧,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宁信赶紧快步迎上去:“巡抚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已等候您多时,就盼望您主持公道。”
“嗯!”
易归农平淡的点点头,向宁信看了一眼。
眸中,含着不怒自威的风霜之色。
所有的官员都看傻了,不明白易归农为何直接掠过崔鹤林,却又向宁信点了点头。
再者,众位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巡抚大人怎么会亲临此地?他不是今天早晨,要去京城汇报工作吗?难道没去?”
“就是啊,一大早上,我亲眼目睹巡抚大人出城。”
“巡抚大人这是杀个回马枪?为何啊?”
……
一帮官员非常好奇,但也不敢怠慢,赶紧跑过去见礼。
易归农挥挥手:“大家不要多礼,快些坐好。”
易归农的脾气很硬,向来说一不二。
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官员们赶紧坐好,没有人献殷勤,去拍易归农的马屁。
解三甲看到易归农前来,也有些蒙圈。
易归农今天一早去京城开会,来不及参加博学鸿儒科的考试。
怎么?
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考场之上?
难道,他没去京城?
他板着脸,好像欠他钱似的,干嘛呀?
谁惹他了?
解三甲蹙眉,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做个出头鸟,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在易归农面前卖个好的时候,易归农似一阵风般,在他面前越过去了。
好像就没看到他。
“哎……”
解三甲很是尴尬。
心里还有气:你这厮装什么?
不就是一个巡抚吗?
等我通关了博学鸿儒科,可就是六部副侍郎的级别。
地位不会次于你,甚至于,比你的地位还要高。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更让解三甲感到紧张的是,易归农直接奔着燕七走去。
解三甲慌了。
日!
易归农这是什么意思?
要搞事情啊。
巧合,奔着燕七走过去,一定就是个巧合。
他不可能将燕七放在眼里的。
燕七不过是个小家丁,算个屁啊。
随后,解三甲呆若泥虫。
他眼睁睁的看着易归农走到燕七面前停下,嘴角挤出生硬的笑意,主动拱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公子吧?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解三甲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啊。
易归农果然是在搞事情。
他竟然掠过了我,直奔燕七,还冲着燕七挤出微笑。
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打我的脸。
耻辱啊。
才子们看到堂堂浙江巡抚,竟然向燕七打招呼,委实惊叹。
“燕七好有排面啊,巡抚大人都待之以礼。”
“解解元都没有这个待遇。”
“燕公子真是家丁界的传奇。”
……
才子们一脸羡慕嫉妒,甚至于将自己脑补成了燕七,想要享受一番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哪里想到,燕七这厮根本就没当回事。
虽然易归农是巡抚,但在燕七眼中,仅仅就是巡抚而已,还没有高到天际的感觉。
毕竟,赵青也是巡抚。
见了燕七,不也就和寻常人一般吗?
现在,燕七见了易归农,心里根本没有如见高官的波澜,平静如水,没有谄媚,也没有奉承,淡然一笑,很自然的作揖:“巡抚大人气度恢宏,威严有度,风格硬朗,定然是一位敢于做事的好官。”
这话说的,貌似也是拍马屁。
但是,人家会拍啊。
拍的真诚,能拍到别人的心里去。
易归农眉头一挑,点点头:“我一向如此,若是做事畏头畏尾,这个巡抚,还不如不当。燕公子,这一次,你可真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燕七道:“彼此,彼此。”
这话,大家就听不懂了。
易归农和燕七不过才刚刚认识,帮忙一说,是何道理啊。
易归农和燕七寒暄了一通,赶紧走向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身边,行了晚辈之礼,口中谦逊不已:“请四位宗师海涵,让你们受委屈了,这是我的不作为,更是博学鸿儒科的一桩丑闻。”
丑闻?
听到易归农说出这番话来,所有官员菊.花一紧,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第1134章 人赃俱获
所有人都麻木了。
易归农的气场太强大,似一阵罡风,将所有人都吓唬得大气不敢喘。
解三甲头脑聪慧,意识到不妙,拼命的向崔鹤林使眼色。
崔鹤林被易归农来了一个对面羞,脑子懵懵的,就像是一截朽木,傻呆呆愣了半天,茫然无措,待看到解三甲向他挤眉弄眼,这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往外跑。
十万火急了,还管什么尊严与否。
易归农的态度,实在透着大大的不寻常。
跑!
刚跑出去几十米。
呼啦啦。
两边跑出来许多亲兵,挡住了去路。
“哎,这……”崔鹤林急的手足无措。
燕七向崔鹤林招招手,一脸笑意:“崔府尹干什么去啊,刚才不走,现在,巡抚大人在这里,你却要走?你这是不给巡抚大人面子啊。”
崔鹤林心里突然明白过来。
燕七刚才纠缠自己,乱七八糟,说些没用的东西,就是在故意拖时间,一直拖到易归农到来。
这厮,果然藏有后招。
后悔啊。
燕七一闪身,出现在崔鹤林面前,一脸‘仰慕之色’:“崔府尹还不赶紧去拍巡抚大人的马屁?我听说了,你对于马屁之道,十分精通,快来展示一番,让我等好好学习学习。”
崔鹤林狠狠瞪了燕七一眼,还想威慑一番。
但是,燕七一脸臭屁,云淡风轻,根本不拿他当盘咸菜。
崔鹤林无可奈何,只好蔫头耷脑的走回来,好不容易将慌慌的心压制下去,向易归农作揖:“巡抚大人,财政司那边还等着我开会,十分紧急,我得抓紧赶过去。”
易归农不咸不淡的说:“十万火急?呵呵,我今日一早去了京城,现在却又去而复返,这一去一回,耽误了去京城的行程,你说我急不急?”
“这……”
崔鹤林乍着胆子问:“巡抚大人为何去而复返呀?”
易归农盯着崔鹤林许久,冷冷一笑:“你说呢。”
崔鹤林被易归农死死盯着,像是遭受恶狼锁定,惊得汗流浃背,支支吾吾道:“下官……下官怎么会知道?”
易归农冷冷一笑:“你会不知道?”
崔鹤林硬着头皮道:“下官的确不明白巡抚大人的意思。”
“好,很好!”
易归农望向宁信:“宁府丞,崔府尹不明白,你来给崔府尹提点一番,也让他明白一下,更让才子们醒悟一番。”
宁信站出来,朗声道:“今日一早,崔府尹请国老先生四人在西湖居吃饭,后来,被我查出,崔府尹对国老四人不怀好意,竟然在饭菜里下了镇痛散,这岂不是要谋害国老先生?”
“得知此事,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我是杭州府丞,哪里能审问得了杭州府尹呢?我只好一面不得声张,一面去请巡抚大人主持公道。哎,我正在焦急,但有巡抚大人主持公道,我便松了一口气。”
众人恍然大悟。
现在终于知道,事情闹大了。
易归农连京城都不去了,急匆匆赶来摘星楼,就是为了此事。
崔鹤林头皮一阵发麻,指着宁信,大呼小叫:“宁信,你竟然在巡抚大人面前告我的黑状,污蔑于我,如此小人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宁信针锋相对:“我若诬告你,自然是小人行径,若是我有证据,那就是为民除害。”
崔鹤林哇呀呀大叫:“你红口白牙的污蔑我,证据呢?你的证据呢?拿出来,让众人看一看。”
他之所以敢如此叫嚣,就是因为,在暗中,他早就让师爷把事情处理干净,把相关人员给赶走了,饭菜也倒进了茅厕,哪里还会有相关的证据?
易归农也望向宁信,饱含深意。
宁信能否拿出证据,至关重要。
不过,易归农向燕七看了一眼,心里笃定:有燕七在背后谋划,这证据,岂能没有?
燕七是个什么人啊?
连贾德道都死在燕七手中,哪里是好对付的。
果不其然。
宁信对身边的差役嘀咕了两句。
从外面进来一帮捕快,压着三个人。
才人俱都望去:“他们是谁啊?”
燕七道:“你们不认识,崔府丞必定认识,崔府尹,你来为大家引荐一番,可好?”
崔鹤林一看到被押进来的三个人,头皮发麻,眼睛都直了,背后冷汗汩汩冒出。
众人看到崔鹤林的神情,就知道崔鹤林认识这三个人。
燕七笑问:“崔府尹,你倒是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啊,怎么还傻了呢?你也太不热情了。”
噗通!
三人同时跪下,身子踉跄,诚惶诚恐。
有一个一身书生打扮的人,向崔鹤林磕头:“老爷!”
官员都认识这个书生。
他是崔鹤林的师爷,也是崔鹤林的本家崔喜!
崔鹤林看着跪在面前痛哭流涕的崔喜,心里冰凉,身子瑟瑟发抖,一脚揣在崔喜的身上,大声怒斥:“你干的好事。”
众人还蒙在骨子里。
燕七向宁信示意。
宁信给大家介绍:“这位书生许多大人都认识,都曾经打过交道,但是,各位才子却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这个书生叫崔喜,是崔鹤林的师爷。”
“而另外的两个人,一位是西湖居的老板,另外一位则是西湖居的大厨。”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详细经过。”
宁信娓娓道来:“崔喜得了崔鹤林的示意,要谋害国老先生四人,与西湖居老板密谋商议,让大厨在炒菜的时候,放入了镇痛散,国老先生四人之所以腹痛之症,就是因为吃了这顿饭的缘故。”
“什么?”
众人一阵惊呼。
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
国平人难以置信,盯着崔鹤林:“可有此事?你果然诚心害我们四人?”
“我……”
崔鹤林吓坏了:“我没有,我没有啊,都是宁信信口胡言。”
“证据在此,还敢辩白。”
宁信派人将国老先生四人吃过的酒菜端上来,呈送在易归农面前。
燕七和宁信配合的亲密无间,立刻盯着西湖居大厨,雷霆一怒:“说,镇痛散是谁放入菜里的,具体放在哪道菜中?”
第1135章 别想耍赖
大厨吓坏了。
他只顾着哭,哽咽的要命:“我把镇痛散放入了清炒白菜那道菜中,还有,喝的酒里面,也有放入。”
燕七大声质问:“你为何要害人?”
“呜呜……”
大厨痛哭流涕:“我就是听老板的,老板让我放什么,我就放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怕,其实,我连镇痛伞是什么也不清楚。”
“我虽然不想放,但是老板逼着让我放,还威胁我,我若不放,就把我赶走,所以,我……呜呜……饶命,请饶命啊。”
燕七又盯着聚缘阁的老板:“你也老实交代吧,若能说得清楚,罪过还能小一些。”
聚缘阁的老板脸色墨绿,不停的磕头:“我也是被崔喜逼的。”
燕七问:“说,崔喜怎么逼你了?”
老板哆哆嗦嗦道:“崔喜拿着财务司的账本找到我,说我偷税漏税,罪名深重,要判三年刑。我吓得赶紧跪地求饶,彻底慌了。”
“结果,崔喜又说,只要我配合他,把镇痛散放入国老先生四人的酒菜之中,就会不计较我偷税漏税的事情,甚至于,以后三年,我也不用交税。我迫于无奈,也是有些贪财,就按照崔喜交代的去做了。”
燕七点点头:“一环扣一环,果然紧密。”
他又盯着崔喜:“轮到你了,你怎么说?”
崔喜张口。
崔鹤林怒视崔喜,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崔喜欲言又止。
燕七呵呵一笑:“崔喜,你既然能当崔鹤林的师爷,自然是七窍灵通之辈,更加晓得官场中的规矩和忌讳。”
“你知道你在害谁吗?你害的是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位先生!他们可都是大华宗师,皇家书院的扛把子啊。如此宗师,连皇上都特别重视,你却要害他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这可是砍头、甚至于诛杀九族的大罪,你承担的起吗?呵呵,你若是要自己承担,那就看你的脖子够不够硬了。”
崔喜吓的脸如土色,身子瑟瑟发抖。
他的脖子,明显不够硬了。
“我说,我交代……”
崔鹤林急眼了:“别听燕七的,他吓唬你呢,镇痛散不是毒药,什么砍头?那不可能……”
崔喜哪里会听崔鹤林的话?
单单陷害国平人的罪名,他就没有能力担责。
崔喜声线颤抖:“我交代,我彻底交代,都是……都是崔府尹指使我去做的。崔府尹指使我给国老四人做手脚,而且,镇痛散也是崔府尹亲手交给我的……”
崔鹤林懵了,重重的踢了崔喜一脚:“你胆敢胡言乱语!你放屁,纯属放屁!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是你想要谋害国老,却污蔑到我的身上来。”
燕七呵呵一笑:“崔喜,你听到了吗?大难临头各自飞,崔鹤林将责任推到你的身上了。”
崔喜怒火攻心:“崔鹤林,你好狠啊,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你竟然反咬我一口。好啊,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了。我已经打听过了,镇痛散是你昨晚亲手在妙手堂买来的,你还想狡辩吗?”
崔鹤林立刻哑火了。
宁信早有准备,挥挥手:“将妙手堂的郎中带上来。”
一个人被带进来。
燕七和颜悦色的问郎中:“你仔细看看,昨晚在你药堂里买镇痛散的是哪个人?你要说实话,也不用慌,镇痛剂不是毒药,而是正常的草药,你卖这个药不犯法,只是让你配合一下罢了。”
郎中先是看了一眼崔喜:“这人我没见过。”
燕七指着崔鹤林:“他呢?”
郎中看了一眼崔鹤林,立刻说道:“哎,就是他啊,昨晚,他来我店里买镇痛散。因为,买这药的人极少,一个月也未必有一个人,印象特别深刻,我当场给他配药,聊了好一阵呢。”
“咦,我记得他当时一身书生装,这会,怎么换上官服了?他是个官老爷吗?奇怪。”
听了郎中这么说,所有人心如明镜。
崔鹤林脸色煞白,形容枯槁,身子瘫软在地上,再也打不起精神。
燕七看向崔鹤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亲手买了镇痛散,还将责任推到崔喜身上,这种逻辑,堪称奇葩,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此刻,崔鹤林百口莫辩,人证、物证聚在,不认罪也不行了。
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气坏了。
“崔鹤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折磨我们?”
“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你从实招来。”
……
崔鹤林精神萎靡,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实际上,他也不敢回答。
易归农俯视崔鹤林,眼眸中寒光闪现。
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国平人、唐不凡、陈桥、赵宏四人,虽然无官无职,没有实权,只是在皇家书院中颐养天年。
但是,人家的影响力是全国性的。
如果,一个小小的县官,甚至于州府的官员,完全可以不把唐不凡四人当回事,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因为唐不凡四人、有什么不相干的影响。
但是,易归农是一省巡抚。
唐不凡四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阴了。
他竟然还去京城了。
这算什么?
说的轻一点,这叫御下不严。
说的重一点,那就是渎职失责。
朝廷之上,特别重视这些事情,若是被有心人揪住小辫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不想升官,就在巡抚的位子上呆一辈子,那还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谁都有野心啊。
易归农也有野心。
他若是想要往上爬一爬,唐不凡四人中毒事件,定然会被翻出来炒作一番,那他还升个屁的官啊。
所以,在宁信派人快马加鞭,追上他,说明情况之后,他放下一切,赶回杭州,非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可。
不然,后果毒瘤,不堪设想。
现在,易归农对崔鹤林无比愤恨。
这厮搞出这么一件事情,差点让他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口气,怎么忍啊。
易归农狼一般死死锁定崔鹤林:“谁,指使你做的?”
第1136章 给你尊严你也不敢要
“我……”
崔鹤林哪里敢说,是杨丞相暗中派人指使的?
而且,一旦交代出杨丞相,后果更严重。
再说,交代什么?杨丞相从来都是派人暗示。
啥叫暗示?
当然就是点题而已,具体如何去做,要靠自己领悟。
想要证据?
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
崔鹤林无言以对,低头不言。
易归农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
此事,在背后,必然有更厉害的人插手。
不然,崔鹤林哪里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这背后之人,肯定比我厉害许多。
搞不好,就是……
易归农虽然怒气交加,但是,他可不傻。
如此情形,已经不适合再问下去了。
燕七却微微一笑:“谁指使崔鹤林下毒,还用问吗?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才子们大声追问:“请燕七子明示。”
燕七道:“我们经商之人,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利益最大化。呵呵,无利不起早,没便宜的事,谁愿意去做呢?所以说,想要搞清楚谁是幕后主使之人,只要一句话就足以明示:谁从中得利,谁的利益最大化,谁就是幕后黑手。”
“没错!”
“燕公子的话特别有道理。”
“国老四人腹泻,谁得到的利益最大呢?”
唰唰!
大家可都是才子啊,没有一个憨货。
众人交头接耳,不约而同,将眸光定格在了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身上。
最后,又集中在解三甲身上。
谁都明白,解三甲才是赖大兄四人幕后的核心角色。
“貌似,解解元得到的利益最大。”
“对啊,这里面的确很是蹊跷。”
“呵呵,果然人心不可揣测。”
……
解三甲承受不住了。
该死!
如此流言蜚语,若是任由其散布开来,岂不是败坏了自己的声誉。
解三甲大声怒斥:“干什么?干什么,啊?你们这些人竟然无端败坏我的名誉,信不信我告你们啊。”
众人根本不听解三甲的,继续议论。
解三甲回眸怒视燕七:“还有你,我看出来了,就属你最坏了。你这分明是在鼓动人心,妖言惑众。”
燕七臭屁的耸耸肩:“我可没有妖言惑众,更没有鼓动人心,挤兑解解元。是才子们自己将枪口瞄准了解解元,关我何事,关我何事啊?哈哈。”
“你……”
解三甲脸色通红,气的胸都要炸了。
易归农看在眼里,心如明镜。
以他所处的官衔位置,加上思维的高度,当然也知道,解三甲的确逃不掉幕后黑手的嫌疑。
光看解三甲那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知道这厮腹中藏着什么坏水。
易归农斜眼看着解三甲,心里很生气。
因为,此事非常严重,已经影响到了易归农的仕途。
本来,他是个局外人。
解三甲和燕七在博学鸿儒科之上斗法,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冷眼旁观就是了。
可是,解三甲却联合杨丞相,搞出毒害唐不凡四人这么个幺蛾子来,很不幸,原本中立的他,被无端的牵连进来,严重伤害到了易归农的利益和仕途。
这如何使得?
能不遭人恨吗?
解三甲你和燕七斗法,干嘛把我给拐进去?
你就没想过吗?欺负燕七的同时,也羞辱了我。
当我这个巡抚是泥捏的,任由你们拖下水?
解三甲控制不住众人灼灼之言,走向易归农,一脸委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巡抚大人,我不过是一个柔弱书生,却遭受燕七诋毁,更遭受才子们口诛笔伐,请……请巡抚大人为我洗清冤屈。”
易归农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
你若是冤屈,那这世界上便没有好人了。
连我都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难道你视而不见?
他不敢蹙杨丞相的眉头,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这股怒火,少不得要发泄到解三甲身上。
对于解三甲,易归农可没有任何惧意。
易归农轻蔑的看了解三甲一眼:“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个成语,用在解解元身上,不合适吧?”
解三甲蹙眉:“巡抚大人此言何意?”
易归农不阴不阳的说:“第一,解解元未必是金,第二,众人所言并非全都是流言,而是有着蛛丝马迹可循的。”
解三甲一听,脸色登时冷下来:“巡抚大人,你也怀疑我是幕后主使之人?”
“哈哈!”
易归农放声大笑,玩味的看着解三甲:“你说呢?”
解三甲挺直了腰杆:“我实属冤枉,我敢发誓,如若与我有关,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易归农冷哼一声:“我心里只有皇上,这天下,也是皇上说了算,关雷什么事?关天什么事?你好死不好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巡抚大人,你……”
解三甲真心被易归农气的直翻白眼儿,却又无可奈何。
谁让易归农是浙江巡抚呢。
人家的权势太强悍了。
解三甲又瞄向了燕七:“都怪你,竟然四溢污蔑于我,你败坏了我一个读书人的尊严,你知道吗?”
“我败坏了你的尊严?”
燕七不屑一笑:“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还你一个尊严,只是,你敢不敢要这个尊严呢。”
解三甲挺直了腰杆:“我当然要尊严了,燕七,你休得卖关子,大声说来。”
燕七道:“我有一个很简单粗暴的办法,可以帮你找回尊严。那就是:今天的考试成绩全部取消,明日,开始重新复试!唐不凡、国平人、陈桥、赵宏四人还是擂主,让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重新打擂,如何?”
此言一出,解三甲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如何使得啊。
若真如此,一切计划付之东流?
重新打擂,那比登天还难。
真当唐不凡四个糟老头子是个摆设啊。
赖大兄四人异口同声。
“不可!”
“不愿意!”
“行不通!”
“不同意!”
解三甲也被燕七给难住了,一脸猪肝色。
燕七道:“解解元,你怎么不说话,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这个嘛……”解三甲难以启齿。
第1137章 不过是鼠王而已
燕七一脸笑眯眯:“解解元还犹豫什么?你不是要尊严吗?咱们将赖大兄他们的成绩取消,你就不是利益既得者了,清白也就洗干净了。这比你对天发誓靠谱多了,对是不对?”
解三甲脸色漆黑,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燕七又看向赖大兄、猛格、朴太闲、德川太三:“重新比试,你们四人和唐不凡四位宗师针尖对麦芒,真刀真枪的比试,这才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你们若是能光明正大,再一次战胜唐不凡四位宗师,那就说明,你们四人是有真才实学的,绝非浪得虚名,是也不是?”
“现在,证明你们实力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或者说,你们敢不敢接受?”
赖大兄四人懵了。
糟糕!
被燕七给将军了。
这一手将军,真是够厉害的,要了血命了。
赖大兄支支吾吾,“这个嘛,那个嘛……”
燕七当啷来了一句:“你这个那个的,犹豫什么?你不是自诩天下无敌吗?自称天下第一棋王吗,既然你这么自信,为什么不敢重新比试呢?既然是强者,你就应该摆出强者无惧的姿态啊,畏畏缩缩算什么强者。”
赖大兄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我是怕赵宏不敢跟我比试。”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燕七看向赵宏:“赵棋王,你可敢重新比试?”
赵宏自信回应:“求之不得!我可以让赖大兄执红棋先走。”
燕七望着赖大兄,轻蔑一笑:“你听听,赵棋王多么有魄力,敢于迎难而上,甚至于让你执红棋先走。你是个胜利者,怎么还像老鼠一般胆小?来啊,接招啊,不接招你就是怂了,你就是个鼠辈。”
赖大兄支支吾吾好半天。也不敢应战。
燕七呵呵一笑:“哎呀,好一个安南棋王,原来是属老鼠的,胆小的很,你还叫什么安南棋王啊?我看,不如改名叫安南鼠王吧。”
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
赖大兄脸色涨红,吃不住劲了。
燕七又看着猛格、德川太三、朴太闲,摇摇头,一脸鄙视的说:“不用问,你们也一定是属老鼠的。呵呵,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不远万里,来到大华,难道,就是为了投机取巧?为了证明自己是个鼠王,证明自己连一点正面迎战的勇气都没有?”
朴太闲、猛格、德川太三全都吃不住劲,脸上青筋暴漏,一同向解三甲望去。
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如此羞辱,这辈子都没遇到过。
燕七终于又把枪口引到了解三甲身上:“解解元,看到了吗?赖大兄这四位鼠辈都在看你呢,等着你拿主意。你不是要洗清尊严吗?我现在给你洗清尊严的机会,但是你也不中用啊。呵呵,这机会你不敢要,也不想要吧?”
解三甲脸色铁青,内心深处,剧烈挣扎。
燕七向众人呼吁:“各位才子、佳人,你们也看到了吧?我给出了让解解元洗刷冤屈的机会,但是人家不敢去做,奈何,奈何?”
众人议论纷纷。
“解解元太怂了,堂堂大华第一才子,难道就这点胆魄?真是名不副实啊。”
“赖大兄四人还真听解解元的,没种。”
“这叫利益相关方,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解解元不敢重新比试,必有猫腻。”
……
解三甲心里很窝囊。
好好的计划,竟然弄成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一切,都是燕七太过奸诈所致。
这厮,怎么就猜到国平人被崔鹤林做了手脚呢?
很隐匿的事情,他竟然全都知道。
难道,他会算命?
未卜先知?
解三甲必须做出选择。
身为大华第一才子,若非与燕七杠上,他还真就要装出豁达的气势,与唐不凡四人重新比试。
但是,如此重要关头,他豁达不起。
这一次博学鸿儒科,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他虽然顶着大华第一才子的美誉,但一直无法直达天听。
若真要按资排辈,最多,也就以从四品的官职开始历练。
这个起点已经很高了。
县官是七品,从四品就是州府府丞的官衔,也就是曾经安天和狄人凤的官衔。
这个起点,相当之高。
可是,从府丞的位置爬上朝廷,没有是个二十年的历练,根本没可能。
就算有杨丞相的扶持,极速蹿升,也需要十五年的时间。
他野心很大,不甘心苦熬十五年。
所以,他一直不肯下放,就呆在皇家书院,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
任职苏州织造,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这个位置实权很重,经济权利相当之大。
利用好了这个位置,五年之后,在杨丞相的运作下,定然可以调入六部,做一名吏部副侍郎。
不过,想法甚好。
最后,却因为燕七的插手,功亏一篑。
表哥解思文死在了苏州。
解家,搭上了一条命。
而这一次博学鸿儒科,则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机会。
这一次,只要成功,通过四关,再击败擂主,就可直接进入六部,任职六部副侍郎。
这可是从三品的大员啊。
强悍如赵青,不过从二品,强悍如易归农,也不过从二品。
人家熬了多少年?
现在,一个通天的机会摆在面前,岂能错过?
再一个,唯有在博学鸿儒科上通关,才能击败燕七,将安晴收入囊中。
否则,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唐不凡四个老东西,就是通过路上的拦路虎。
这四只拦路虎可不简单,个个凶猛。
若真是要真刀真枪的论学问,拼技艺,想要将四人逐一击败,每人两次,便是要击败八次,何其艰难?
难如登天,并不夸张。
解三甲虽然很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有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唐不凡四人的冲动。
但是,一想到其中的凶险,还是惊得脊背发凉。
通关成功的概率,极低极低。
这一次,好不容易使诈,将唐不凡四人拉下水,岂能再因为面子,失去了进入六部的机会?
思来想去。
解三甲不敢赌,也赌不起。
宁可做了缩头乌龟,宁可被人当成众矢之的,也不能重新比试。
重新比试,就是燕七的奸计,万万不能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