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怕个球啊
冷幽雪和林若仙这对冤家坐在一起,听着安晴夸赞:燕七歪歪扭扭的字,最是好看,相互对望一样,眸中全是惊叹的眼神。
看看人家安晴,这才叫有才学呢。
说起情话来,既不肉麻,也不矫揉造作。
还有比这更让人心旌神摇的情话吗?
不用说你爱我,我爱你。
简简单单,喜欢你的一切,比什么都厉害。
果不其然,燕七亲昵捧起安晴凝白如脂的脸蛋,深情拥吻:“真香。”
这两人牛掰,当场秀起恩爱来。
众宾客还在饮酒作乐。
八大豪门之中,与宋战一派的四大豪门心乱如麻,无心饮酒,纷纷看向燕七。
燕七会意,安慰了一番安晴,与宋战等人进了小厅。
宋战进了门,迫不及待一声怒喊:“怎么会这样呢,苏州织造彭大人做得好好的,政绩显著,怎么说下台就下台,奇哉怪哉。”
“是啊,解三甲上任得过于离奇,貌似偷偷摸摸的,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开会?还说什么省府商业聚会?老子不去,又如何?”
“不去可不行,这里面定有玄机。”
“可是,去了定然没好事。”
……
众人吵吵闹闹,乱成一团。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
宋战很有威望,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望着燕七:“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关于去苏州开会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厮不愧是老油条,一句天下第一聪明人,把燕七的情绪给整激动了,不然,这厮还坐在那里,哼着小曲,品着香茗,当一名看客呢。
燕七微微一笑:“各位老板,你们在商场厮杀了一辈子,怎么让你们开个会,却那么难为情呢?”
宋战摇摇头:“不是难为情,属实是干系重大。”
燕七问:“能有多么重大?”
“燕公子,你有所不知,苏州织造地位非凡,虽然不过是从四品官员,与安通判同一级别,但是,实权过大,管着江浙两省的丝绸贸易,以及相关的轻工业。”
“是啊,丝绸贸易的上下游关联之大,堪称浩如烟海。比如服装贸易,比如养蚕种蚕,比如纺纱。”
“轻手工业的范围那就更广了,大到花草园林,小到鸡毛蒜皮,真要较真起来,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所以,苏州织造的一个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这么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
众人七嘴八舌,无不担心。
燕七等着众人安静下来,微微一笑:“不就是开个会嘛,为何非要那么狂躁。”
宋战倒吸浊气:“不是狂躁,而是在纠结去不去的问题。”
燕七道:“这还用想吗?自然是要去了。”
“为何要去?”
“若是不去,好事也不会砸到你的头上啊。”
“若是去了,一个不巧,坏事砸在头上呢?”
“哈哈,那你不会躲开吗?”
“啊?这……”
燕七说的好有道理,各大豪门无言以对。
……
燕七看着众人:“你们只管放心,只要随我燕七一个鼻孔出气,包你们安身立命。再说,去苏州旅旅游,欣赏一下美女,不是很好吗,我听说,苏州美女如云,这一次,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众人懵了。
美女千千万,燕七全都要干一遍啊。
牛人。
宋战见燕七丝毫不怕,也激发了勇气:“麻痹的,就去他娘的,不就是解三甲吗,老子怕个球。”
“去。”
“燕公子,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发。”
……
当晚,燕七去了安晴的驿馆。
安晴为燕七煮了一杯清茶:“七哥,喝点茶,解解酒。”
燕七促狭一笑:“你是怕我酒后乱.性,对你动手动脚吗?”
安晴红唇浅笑,笑容玩味:“七哥真要是那样的人,晴儿倒是轻松了,你现在要了晴儿的身子,晴儿也就不用瞻前顾后,百般纠结了。”
燕七拉着安晴柔软的小手,坐在怀里,感受安晴丰腴的臀、在腿上揉来揉去,那份肉腻,十分享受。
“晴儿有什么好纠结的,咱们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吗,解三甲一定会来找茬。只是,没想到,他没来妙语书斋当院长,却跑到苏州弄个织造玩玩。嘿嘿,这就有趣了。”
安晴坐在燕七怀里,不堪挑逗,眼眸通红,身子火热,忽闪美眸:“哪里有趣了?”
燕七道:“解三甲没来妙语书斋做院长,恰恰说明,他怕我,解解元的盛名之下,包裹的不过是一颗外强中干的心。”
安晴道:“为何这么说呢?”
燕七眨眨眼:“你见过狗起秧子吗?”
安晴娇脸绯红,啐道:“七哥真是下流,我哪里好意思看狗起秧子?”
燕七哈哈大笑:“我来告诉你,狗起秧子,若是被第三只公狗看到了,这只公狗一定会冲上去,狠狠咬那头起秧子的公狗。”
安晴粉拳捶打燕七的胸膛:“你把我比喻成起秧子的母狗了,你可真坏。”
燕七道:“我要说的是,男人和狗一样,抢女人,一定会当面去争去抢。这叫明火执仗,明目仗胆,如此把女人抢过来,这样才最有威慑力。”
“可是呢,解三甲却没有公狗的勇气,不敢在金陵与我当面叫板,说明他勇气不佳,没有勇气,即使没胆,没有胆,那就是没蛋喽。”
安晴红霞满面:“那为何解三甲要选在苏州呢。”
燕七解释:“那是因为,他没勇气来金陵抢人,却又不甘心你被我抢走,退而求其次,选择苏州作为战场。因为,这地方他是主场,我是客场,形势上他占了主动。”
“而且,他又有苏州织造的权利,可以利用权力来整治我。这家伙,勇气没多少,玩弄阴谋诡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安晴点点头:“解三甲的确善于玩弄阴谋权术。”
燕七哈哈大笑:“那我就更有兴趣了,要论阴谋,我怕过谁啊,我连八字都是纯阴的。”
安晴扭了扭丰腴的臀:“七哥,这么说,你决定去苏州了?”
燕七点点头:“本来,我也打算到苏州发展华兴会,现在,解三甲来了,刚好去会一会他。晴儿,你要不要去苏州?咱们一起逛一逛太湖。”
安晴美眸凝视燕七,忽然摇摇头:“晴儿不去了。”
第746章 老狐狸
“咦?”
燕七抱紧了安晴的小蛮腰:“你为何不去?有我在,你不必怕解三甲。抢女人,七哥从未输过。”
安晴莞尔一笑:“我也想和七哥一起去呢,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去苏州也抽不开身。”
燕七好奇:“什么事?”
安晴拿出一封书信,在燕七面前晃了晃。
燕七一看那笔迹,龙飞凤舞,写着:“晴儿亲启。”
安晴笑问:“知道是谁的来信吗?”
燕七道:“你的老爹,安四海。”
安晴美眸弯弯:“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燕七淡然一笑:“除了我,谁能叫你晴儿,而且还能让你甘之如饴?再说,这字写的龙飞凤舞,气势傲然,字里行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这么推敲下来,自然非你父亲安四海莫属。”
安晴忽闪美眸,眸中全是惊叹。 燕七的推敲,若不点破,那是神之又神,玄之又玄。听了他的解释,却又简单直白,恍然大悟。
他啊,越是神奇,越招人喜欢。
燕七表情意味深长:“看来,你要回京城接受教育了。哈哈,你老爹还真是老狐狸呢。”
安晴依偎在燕七怀里,手托香腮:“老狐狸?我却不懂。”
燕七道:“这就需要站在高处,揣摩心思了。你昨天收到这封信,从京城到金陵,书信大约需要十五天的时间。可是你再算算,根据贺壁强的说法,解三甲履任苏州织造,不过只有十五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爹的这封信,是与解三甲履任苏州织造、同时发出来的。无心之人,以为这是巧合。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之事?”
安晴拍了拍燕七的脸颊:“和七哥比,我这个才女好像笨了许多呢。”
“女孩子嘛,笨笨的才可爱。”
“可是,我爹为何叫我回京城呢?”
燕七道:“这还用问,定然是你爹猜到了,解三甲一到苏州,必定会利用手中的权利找茬,也猜到你无法忍受,会去苏州与解三甲挑明关系。而这,恰恰不是你爹那头老狐狸愿意看到的。因为,这会闹得满城风雨。”
“正因为此,老狐狸才会一纸书信,将你押回京城呢。”
安晴翘起红艳的嘴唇:“我也不想听父亲的话呢,从小到大,晴儿都有自己的想法,安四海虽然是我的父亲,却也不能强迫于我。”
燕七笑了笑:“你还是回京城一趟吧。”
安晴眨着美眸:“七哥让我回去,不怕我这一去,被父亲扣在京城,不让我回来,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爹若真想扣你,就不会让你有机会逃婚,更不会让你远来金陵。要知道,以你父亲的权势和地位,若真要你逼着你嫁人,你跑得了吗?这种思想,未免也太小清新了。”
安晴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那我爹不如直接和解三甲挑明,悔婚算了。”
燕七摇摇头:“你爹若是市井小瘪三,悔婚就悔婚,又当如何?但是,你爹偏偏是一言九鼎的左督御史。”
“左督御史是干嘛的?字字珠玑,专门给各位大人挑错的。现在,你爹自己失言,日后如何给别人挑错?那不是自己打脸吗?”
安晴娇哼一声:“顾左顾右,不胜其扰啊。”
燕七继续分析:“你爹既不愿意强迫你嫁给解三甲,但迫于身份,又无法悔婚。没有办法,万般无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逃婚。”
安晴一声叹息:“逃婚又有何用,事情始终没有解决。”
“谁说没用,我看是大大的有用。”
燕七打了个响指:“我告诉你,这一招在官场中极为受用,名字叫做‘推拖拉’。”
安晴莞尔一笑:“推拖拉?这算什么好用的招数?听着就特别好笑。”
燕七笑了笑:“推拖拉说的有点俗了,换成文雅一点的名字,叫做: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让你逃婚,就是变的延伸,在时间的变化中等待时机,机会来了,则万法通也。而且,事实上,这一招也的确拖出了奇效。”
安晴问:“何来奇效?”
燕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你遇上了我,这不就是变数吗?”
安晴扭了扭柔腰:“啊,我明白了。没想到,俗到了极点的推拖拉,竟然是锦囊妙计。”
燕七大手上下抚摸安晴的迷臀:“所以我才说,你爹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呢。”
安晴笑容妩媚,眼中波光流转:“那我爹火急火燎让我回金陵,就为了不让我去苏州?我不去便是,也不想会京城。”
燕七摇摇头:“你还是要回金陵的。”
“七哥也让我回去?为何?”
“以我猜想,你这一次回到京城,你爹爹必有妙计传授。不然,你爹让你回金陵干嘛,岂不是多此一举?”
安晴抿着红唇,想了许久,终于点头:“七哥说得有些道理。这样,我听七哥的,明日一早,便起身返回金陵。不过……”
安晴话锋一转,美眸柔情脉脉,凝视燕七那张朗逸绝伦的脸,不胜娇羞:“七哥,你今晚还走吗?”
燕七捧起安晴温婉的小脸:“我若不走,你如何待我?”
安晴解开两粒扣子,露出一抹白皙如玉的肌肤,丰腴香气,呼之欲出:“晴儿当以身相伴,解相思之苦。”
燕七摇摇头,指尖在白皙肌肤滑过,灵巧的为安晴系上扣子。
“七哥,你想做心如止水的大和尚吗?”
“和尚未必心如止水,坏胚子未必见色起义。”
“七哥,你是坏胚子呢,能不能在晴儿身上使坏一次,晴儿心甘情愿。”
燕七道:“此去京城,你爹自有安排。我这准姑爷,还是把馋嘴收起来,不然,岂能对得起那头庙堂之上的老狐狸?”
安晴莞尔一笑:“七哥,等我回来,可千万不要把晴儿忘了。”
燕七将安晴拉入怀中:“等你回来,我就把你吃掉。你不给我,我都要强吃呢。”
第747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第二天一早,安晴带着几个学生,由安天派人护送,踏上回京的归途。
随后的几天时间,林若仙整理好一切,带着温碧,以及三百绣工,就要前往苏州。
林若仙问燕七:“你随我一起去苏州吧。”
燕七摇摇头:“急什么?”
林若仙道:“温碧老师以及三百绣工思家心切,可是着急的很呢。再说,林家在苏州也有宅子和作坊,这一次,我要提前布局,免得被别人占了先机。”
燕七拉着林若仙柔白的小手:“也好,你先去苏州安排事情,也不慌张。不过,大小姐此去,夜深人静之时,可万万不要想我啊。”
林若仙翘起红唇:“谁会想你这个坏胚子。”
燕七揶揄一笑:“这些日子,你可都是枕着我的胳膊睡觉的,每晚,我都滋润得你如沐春风,大呼小叫,突然没有我,你会习惯吗?万一你想要了,怎么办?”
“坏胚子,说什么龌龊的东西呢,我想要什么?我才不想要,是你每晚非要折腾我,把我弄得死去活来的。”
林若仙在燕七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虽然是撒娇,但燕七的话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这些天,每日和燕七卿卿我我,做些爱做的事情,夜夜笙歌,都上瘾了。
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品味无穷。
现在,自己要提前去苏州安排布局,没有燕七相伴,长夜漫漫,还真是熬人呢。
不过,大小姐性子要强,才不会赖着燕七,学那小女人,咿咿呀呀的撒娇。
燕七抓住林若仙两只小手,不让她乱抓:“大小姐,我教你一招,夜晚,你若是想我了,就……”
林若仙红着脸问:“就怎样?”
燕七随手递过一本画册,满脸坏笑:“想我了,你就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啊。”
大小姐翻开画册,就看上面画的全是她和燕七缠绵悱恻的不堪图画。
“哎呀,燕七,你这混蛋,竟然画这么龌龊的东西,羞死人了。”
“大小姐,你想我了,就看看画册,然后,剩下的,你懂得吧?还用我教你吗?”
“滚!你这坏痞子,真是坏透了。”
“大小姐,你骂我干什么,你若不喜欢,就把画册还给我,我还不想给你呢。”
“还给你?这么龌龊的画册,影响市容,本小姐一会就一把火烧了,岂能给你。”
“哈哈,大小姐,果然口是心非,不肯还我。”
“讨打,你讨打。”
林若仙哪里舍得烧掉画册。
夜晚,孤枕难眠,看看燕七亲手绘制的画册,研究一下里面的精彩画作,也可免了相思之苦。
只是,大小姐脸皮薄,不肯承认需求而已。
两人打闹了一阵,林若仙终于放下了架子,温柔款款的说:“你就和我一起走吧,留在这里还要做什么?”
燕七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若仙问:“什么事?”
燕七满脸笑嘻嘻:“听说,陶东山醒了。”
“陶东山醒了又如何?”
“哈哈,我准备来个三气陶东山。”
“我才懒得管你三气陶东山,现在你把我给气坏了。”林若仙听不懂燕七说的什么意思,只好上下其手,抓了燕七好一阵。
……
林若仙前往苏州,临别时,将燕七拉进轿子,咬着他的耳朵,强硬的撒娇:“办完了事情,赶紧去苏州,本小姐……要你!”
燕七乖乖点头:“放心吧,大小姐,等我办完事情,一定去苏州伺候你,不过大小姐,你也要好好研究一下画册,多学几个惹火的姿势……”
“滚出去!”
“哈哈!”
燕七目送林若仙远去。
林若仙掀开娇帘,向燕七挥挥手。
眼眸红红的,可怜巴巴,像是柔情款款的少妇。
燕七心头一软:大小姐从少女变成少妇,怎么性子也变得温柔可依了?
……
第二天一早,燕七再一次拜访金陵郎中。
华药堂已经开业,缺的便是郎中。
没有郎中,战斗力下降一半。
陶家的天华药铺名声臭大街了,但是论药材,与华药堂半斤八两,实力相当。
药价也直接从头顶砍到了脚后跟。
一落千丈!
陶家最大的优势,便是郎中胜出华药堂太多。
有名医陶吉坐镇,陶吉有徒,徒亦有徒,徒子徒孙,无穷匮也。
燕七似乎遇到了难处。
拜访那些郎中,几乎都吃了闭门羹。
这对于顺风顺水的燕七来说,十分反常。
但是,燕七却乐此不疲,拜访郎中,津津有味。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此事就在金陵医药行业传播开来。
谁也不知道燕七怎么想的,为何非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更为惹人关注的是,燕七派出许多人,前往周边寻找药农,商议合作之事。
并且发出了邀请,请药农前往金陵,在华药堂商议合作的事情。
所有费用,华药堂全部包揽。
……
这消息一出,刚刚好转的陶东山又坐不住凳子了。
陶东山身材消瘦,面色蜡黄。
被燕七连着气晕了两次,一直没有缓过来,只要稍稍着急上火,就会心跳加速,身体控制不住的悸动。
甚至于,只要听见燕七的名字,都会惊悸不安,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天华药铺的事情,陶东山不得不管,这关系到陶家今后的布局。
大哥陶东海还在苏州,陶东山不想管,也得管。
陶吉蹙眉:“二爷,燕七召集药农开会,这可大事不妙,他是要挖咱们的祖坟呢。”
陶东山也明白其中的玄机。
陶家一直控制周边的药农,条件极为苛刻,因为垄断,给予药农的价格十分之低。
药农们苦不堪言。
但除了陶家,又没处可卖,只好任由陶家蹂躏。
现在,华药堂开业了,金陵医药行业变天,最开心的便是周边的药农。
这意味着,他们有了新的供货渠道。
陶东山一阵冷笑:“燕七啊燕七,你想要笼络药农,给你们华药堂供给药材,解出你的后顾之忧?哈哈,你还真是操之过急啊,真以为你是神仙呢!”
陶吉道:“二爷此言怎讲?”
第748章 谁更高明
陶东山满是自信的分析:“华药堂现在虽然不缺药材,但是,药材远从鲁西南运来,路程艰辛,代价高昂,药价一定贵很多,这样必不长久。燕七心里明白,但不可明说,只是苦苦支撑而已。”
“正因为此,他想笼络周边的药农,分一杯羹。不过,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能置华药堂于死地。”
陶吉问:“何事?”
陶东山一阵冷笑:“华药堂没有郎中。”
“陶吉,你想一下,看病怎么能胡乱抓药?是不是需要郎中开方子?若是没有郎中开方子,又怎么知道得了什么病呢?所以,有了药材还不行,郎中必不可少。”
“可是,现在的形势对华药堂很不利,金陵绝大部分出色的郎中,都被我们陶家控制了,余下那些半吊子郎中,有个屁用?找那些郎中开方子,根本不是救人,而是杀人啊。”
陶吉听到这里,幡然醒悟:“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燕七为何四处寻找郎中了。”
陶东山又恢复了往昔的自信:“诺大个华药堂,现在只有华岳和华野二人,这两人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忙不过来啊,长此以往,这药铺子经营的下去吗?”
“二爷分析的妙极。”
陶吉搓着手掌,颇为兴奋:“还是我们华家厉害啊,控制了郎中,就控制了一切。”
陶东山得意万分:“燕七邀请周边药农,就是要解决药材问题,但是,我偏偏要去搅合。只要他们招不到郎中,华药堂迟早要黄。那些不开眼的药农,要是敢与华药堂合作,日后,就别想让陶家进货。我就不信,燕七这小胳膊,还拧得过我这条大粗腿。”
陶吉道:“二爷,还是您高明,这么说,咱们不用阻止燕七邀请药农进城?”
陶东山道:“不仅不要阻止,还要激励燕七邀请药农。药农若不来,让我如何当众戳穿燕七的鬼把戏?”
陶吉点点头:“那好,我派人去给药农们传话,让他们积极附和华药堂的邀请。”
陶东山叮嘱道:“有一件事情特别重要。”
“什么事?”
“那些有名望的郎中,一个都不能被华药堂抢走,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要留下来。总之,要告诉他们:谁与华药堂合作,谁就吃不了兜着走,哪个郎中不开眼,他就是下一个华无病。”
“好的,二爷,您这一招可真毒啊。”
“哈哈,这一次,我看燕七如何应劫。”
陶东山开心不已,清瘦的颧骨敷上一层红晕之色。
刚才激动之下,心里砰砰的跳,嘴角都有些抽搐。
陶吉赶紧给陶东山针灸一番:“二爷,您现在还未康复,不宜过于激动啊。”
“知道了。”
陶东山赶紧稳住心神。
“麻痹的,我竟然得了抽风病,都是燕七害的。这个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随后的日子里,燕七一直在物色郎中,求爷爷,告奶奶,但却没有一点效果。
一个好郎中都没有劝降成功。
陶东山得知此事,喜不自胜。
十天之后,药农坐着华兴会的物流专车,从四面八方,赶到了华药堂。
药农们很少进城,身处郊外,地处偏僻,终日与泥土打交道,看起来灰头土脸,身上混合着泥土与草药的气息。
燕七看着药农们这般打扮,不仅不反感,甚至于还生出了久违的亲切之情。
前世之时,燕七就是出生在农民家庭,父母面朝黄土白朝天,含辛茹苦养活一家老小。
燕七对待泥土,有一种天然的热情。
“大爷,大娘,快请坐。”
燕七就在华兴会设宴,邀请药农。
佳肴精致,丰盛,红木椅子,青瓷玉杯,十分考究。
药农们看着那些干净的红木椅子,你望我,我望你,都不好意思坐上去,生怕弄脏了椅子。
“坐呀。”
虎子急了,请众人坐下。
众人谁都不坐,杵在那里,露出怯场的笑。
燕七灵机一动,对虎子等人说了一番话。
虎子心领神会,轮番下去干活。
不一会儿,所有的椅子都换上了普通凳子,有的三条腿,还有的嘎吱嘎吱的响。
一坛坛的竹叶青端下去,换上了散装老白干。
青瓷玉杯拿下去,换上了豁牙狗啃的瓷碗。
虎子也脱下了崭新的衣服,换上了粗布衣裳。
人靠衣装。
燕七等人带头换上了粗布衣服,立刻变得普通起来。
燕七对众人说:“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到了这里,就像是到家一样,快请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药农本来非常拘谨,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脑子里懵懵的,就想着赶紧离开这富庶之地。
但是,燕七来了一个大变脸。
顿时,让药农生出亲近的感觉来。
晃悠悠的土凳子,豁牙狗啃的大碗,熟悉的老白干,还有燕七等人一身的粗布麻衣。
一切,都是那么接地气。
药农们陌生感消失了大半,上了桌子,开始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虎子向燕七竖起大拇指:“七哥,真有你的,这一招,该怎么形容呢。”
燕七笑了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虎子用力点头:“高,实在是高。”
酒过三巡。
众人吃饱喝足,燕七又是调节气氛的高手,酒桌之间其乐融融,陌生感完全消失。
燕七向药农们敬了几杯酒,终于说开了正经事:“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以及兄弟们,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我的名字叫做燕七,这所华药堂,也是在华兴会的帮助下,时隔十年,终见天日。”
“曾经,华药堂的荣光,各位可曾记得?”
药农们唏嘘不已。
“自然是记得。那时候,华无病还在华药堂问诊呢。我给华药堂供药好多年,只是可惜啊,华药堂突然就倒闭了。”
“那时候,药价公平,我们的日子好过许多,现在……哎,不提了,不提了。”
“不知为何,华无病就消失了,其实,华无病很不错的,很公正,对我们也很大方,就是气性大,脾气倔了一些。”
……
众人谈论起往事,有些无数的谈资。
燕七摆摆手:“听了你们的话,我看得出来,你们对华药堂有感情,更有期待。因为,华药堂没有敲诈你们,勒索你们,你们与华药堂的合作,是双赢的,是愉快的。”
“那么,今天,我想问大家,时隔十年之后,你们是否愿意,与华药堂再一次公平、公正的合作?”
第749章 忍个屁啊忍!
药农们盯着燕七,脑中回想着公平,公正二字,有些痴傻,满脸凄苦之色。
“什么是公平?什么是公正?这玩意和我们有关系吗?”
“是啊,我现在都忘记了公平、公正的概念。”
“燕公子,你不用玩弄字眼了,我们没文化,你也不用逗我们开心了,我只想知道,你要怎么欺负我们。”
……
燕七大汗。
听着药农们如此泄气的话,就知道他们这些年,被陶家剥削的不轻,都有些神经质了。
纵然,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还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不,不能叫小心翼翼,应该叫做麻木。
燕七干脆挥挥手,接地气的说:“我的意思是,有钱大家赚,有钱大家花。这么说吧,你们想不想给儿子娶个漂亮媳妇?”
“想。”
“想不想住进新房?”
“想!”
“想不想天天吃肉?”
“太想了。”
“如果想,你们就和华药堂合作,我们华药堂可以保证,以合理的价格收购你们的药材。”
药农们被燕七接地气的话给激励起来,有的药农站起来问:“燕公子,你就说吧,能让我们赚多少钱?别说我们市侩,实在是因为我们的日子过的苦啊。”
燕七向华岳使了一个眼色。
华岳将药价清单拿出来,人手一份,发放给药农。
药农们接到价格清单,只是看了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么高啊!天哪,我不会是眼花了吧?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怎么可能?该不会是写错了吧?”
“华药堂这是在做慈善吗?”
……
燕七看着药农们那副惊诧错愕的神情,也有些晕了,问华岳:“我们给出的收购价格很高吗?”
华岳也被药农的夸张表情弄的云山雾罩,挠挠头:“没有啊,这份价格清单是我逐一审核过的,而且,这份价格清单比之十年之前华药堂的清单,仅仅上浮了一丢丢的价格。甚至于,我都觉得低了呢。”
燕七缓缓点头。
他现在明白了,不是华药堂的价格定的过高,而是陶家这个刻薄鬼,定的价格太低了。
看着药农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燕七心里有些酸楚。
陶家,委实太过狠辣了。
剥削药农,无所不用其极。
燕七向药农们挥挥手:“大家不用过于兴奋,你们想一想,十年之前,华药堂收购药材的价格,与这分清单相比,有什么差别吗?”
“十年之前?”
“这个……貌似与十年之前,差别不大,想当初,华药堂存在时,收购药材,也是这个价格。”
“哎,一晃,都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却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如此之高的价格,我甚至于,想都不敢想。”
……
有些药农眼角流泪,非常激动。
燕七大手一挥:“大家放心,这份价格清单,会写在契约之中,只要你们签字,保证药材供应,华药堂就会以这个价格收购药材。这叫什么?这就叫公平、公正!这就叫大家一起赚钱。”
众人好一阵尖叫。
华岳将契约发下来:“各位,你们签字吧。”
众人特别兴奋,刚要签字,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我看谁敢签字,不想活了吗?”
众人听到那些声音,吓得笔都掉在了地上。
那份惊恐,跃然于眼前。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药农们做噩梦的时候,都会听到这个声音。
除了陶东山,还能有谁!
众人战战兢兢,回头望去。
就见陶东山带着一帮人,气势傲然的闯了进来。
药农们见了陶东山,就像是小鬼见了阎王,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眉顺眼,连头都不敢抬。
当初,若非陶东山暗中传话,授意他们前来华药堂开会,他们都不敢来呢。
万一惹恼了陶家,后果不敢想象。
华岳紧张起来,对燕七说:“要不要赶走陶东山?他来了,肯定没好事。”
燕七淡然一笑:“说什么呢,我一直在等陶东山现身呢,他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华岳拍拍头。
一时半刻,他根本无法理解燕七的用意。
陶东山面带冷笑,指着那些药农,冷哼道:“就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药农,也敢擅自签字?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倒要看看,哪个敢签字,哪个想死?”
药农们你望我,我望你,没一个敢去签字。
陶东山哼笑一声:“一个个小瘪三,杵在那里,人模狗样的,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们陶家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离开我们陶家,你们都得饿死,都得家破人亡,都得去要饭。今天,还敢签字?脑子被驴踢了?我呸!”
药农们没有一个敢说话,低着头,生怕被陶东山看到他们那张沮丧消沉的脸。
陶东山挺胸昂头,颐指气使,看着药农们被自己归拢的像是一截截呆木头,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现在,他又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陶东山得意的看着燕七:“想和我斗,你差的远呢,你现在看看,谁敢签字?有一个吗?哈哈,连一个都没有,燕七,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燕七啊燕七,真以为你多牛掰,我们陶家拿你没办法吗?哼,现在知道什么是大腿了吧?我们陶家,就是最大的腿,你燕七算什么?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小蚂蚁。”
燕七根本不屑于看陶东山装叉,只当他的话是耳边风,对药农说:“各位,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惧怕陶东山。因为,陶家是你们赖以生存的保证,没有了陶家,你们的药材就卖不出去。你们必须讨好陶家,不惜卑躬屈膝,纵然陶家收购药材的价格极低,但你们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口窝囊气,只能忍了。”
“你们这一忍,就是十年之久啊,你们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貌似被陶东山百般辱骂,呼来喝去,成了十分正常的事情,也不觉得多么难为情了。好像,陶家天生就比你们高贵一般,好像你们就是陶家的奴隶,随便陶家怎么抽,你们都会笑脸相迎,不敢发一句牢骚。”
“可是,今天,你们还要忍吗?你们仰头看看,这是华药堂,是十年前的华药堂。站在华药堂这三个大字面前,你们还要忍?忍个屁啊忍!都他娘的醒醒吧。”
第750章 貌似很猛的样子
燕七披头盖脸一通怒骂,而且用上了巫山**经,振聋发聩,字字珠玑,响彻耳畔。
药农震得头皮发麻,从唯唯诺诺中警醒,仰头看着华药堂三字,一缕缕的胆量,顺着脚后跟涌上来。
燕七指着华药堂,用上内力,大声咆哮:“曾经,你们没有胆量忤逆陶家这个庞然大物,因为,陶家只手遮天,拿捏着你们的生死命脉。”
“可是,现在呢?你们看到华药堂了吗?这三个字,就是你们最大的保障,有了华药堂,你们的药材就有了新的销路。陶家算什么?陶家给你们那点卑微的银子,还不够塞牙缝儿的,而你们选择了华药堂,就是走上康庄大道的开始。”
众人醍醐灌顶,渐渐醒悟。
燕七指着陶东山,对药农们说:“曾经,陶东山对你们呼来喝去,你们不敢反抗,任由他蹂躏。但是,现在呢?你们怕个屁啊,你们欠他钱吗?你们靠他活着吗?他算个鸡霸啊,哼,怕他不收你们的药材吗?太可笑了吗?就算他想收,咱们也不卖给他。”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站起来了,腰杆子直了,再也不必对陶家低眉顺眼。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凭啥让陶家给训得像是孙子一样?”
药农愤懑的情绪被激发出来,身子打颤。
燕七指着陶东山,向药农们呼吁:“怼他,给我怼他,就是这厮,欺负了你们这么多年,凭啥?给我狠狠的怼他。”
药农们被燕七训了一通,终于想通了。
有些年轻大胆的药农站了出来。
“燕公子说得对,咱们怕啥啊,陶家那活阎王,不收咱们的药材,咱们就卖给华药堂,照样有钱,而且还翻了好几倍的价格。”
“对呀,我现在怕个屁啊,被陶家欺负了这么些年,我都四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这天杀的陶家,真是把我剥削的没活路了。”
“陶东山,你敢再骂我一句,老子跟你拼命,你算个鸡霸啊,以后,你离老子远点,老子永远都不会把药材卖给你。”
……
药农们像是起义一般,怒怼陶东山,声势浩瀚,如果怒气能杀人,陶东山现在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陶东山竟然一点不害怕,满脸冷笑:“就你们这帮愚蠢的药农,以为有了华药堂撑腰,就反了天了,敢这么与我说话?真是大逆不道。”
“怎么不敢,有了华药堂,我们底气就是足,还会怕你们陶家?你以后滚得远远的。”
“我们就是要和华药堂签约,就是不把药材卖给你,你又能如何?滚蛋吧,陶东山。”
陶东山不屑一笑:“愚蠢的药农,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以为华药堂能够撑得住?我告诉你们,华药堂在一月之后,必定倒闭,到时候,你们哭都找不到庙门。还指望华药堂给你们撑腰,你们是不是傻子啊。”
药农一愣:“华药堂倒闭?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又望向燕七。
燕七淡然一笑:“大家别急,姑且先听听,这姓陶的会放什么惊世骇俗的狗屁。”
陶东山信心百倍,鄙夷的看着药农:“你们可曾知道,偌大一个华药堂,只有两个郎中,你们可信?”
“什么?”
药农们一听,立刻警觉起来。
陶东山一阵冷笑:“蠢夫们,你们害怕了?哈哈?这么大的药铺子,连个郎中都没有,怎么可能?你们不信?来来来,我告诉你们真相。”
“因为,所有的郎中都听我们陶家的,看我们陶家的脸色,我们让郎中们干什么,郎中们就得干什么,他们对陶家是绝对的服从。我们陶家不让郎中为华药堂开方子,郎中们就不敢,谁敢擅自逾越,就别想在金陵混了。”
听了陶东山如此霸道的话,药农们都懵了,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将他们那股兴奋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陶东山背着手,来回踱步,十分得意:“你们想一想,华药堂没有郎中,如何抓药?就凭华岳和华野二人吗?那不是天方夜谭吗?呵呵,华药堂招不到郎中,外面的郎中又不给华药堂开方子,华药堂能撑几天?怕是撑一个月都嫌多吧?”
药农们心情沮丧,一个个像是爽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哎,真没想到,华药堂没有郎中,那如何长久啊。”
“陶家太强了,没想到,郎中竟然都被陶家给控制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还是被陶家给攥在手心里,恐怕这被子都逃不掉了。”
“认命吧,我们就是被陶家剥削的苦命人。”
……
陶东山一阵狂笑:“你们这帮瘪三,还敢反出陶家?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谁敢和华药堂签字,这辈子,就别想陶家再购买他的药材,我把话放在这里,我看谁敢忤逆我陶东山。”
药农们你望我,我望你,都吓坏了,如同受惊吓的小鹿,呆呆发傻,再也不敢签字。
陶东山万分得意,看向燕七:“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燕七淡然点头:“还行吧。”
“还行吧?燕七,你竟然还不服气?”
陶东山腰杆终于挺起来了:“我告诉你,燕七,知道吗?召集药农开会,还是我在暗中许诺他们,不然,他们还不敢来呢。”
燕七嘿嘿一笑:“谢谢你啊。”
陶东山哼道:“知道我为什么放任他们前来华药堂聚会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们陶家有着绝对的底气。”
“放任这些药农聚会,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陶家的实力。让他们知道,谁也不敢、更没有资格和陶家叫板,包括你燕七,还有华药堂,在陶家面前,不过是渣渣而已。”
陶东山又对药农们说:“你们现在服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惹我生气了,我一生气,你们就没好日子过。我现在宣布,你们的药价,还要往下压。而这,就是你们惹我生气的代价。”
“还要压价,让不让我们活了?”
药农们大呼小叫,感觉天都要塌了。
陶东山得意万分:“我就压价,你们敢反抗吗?谁?站出来,给我站出来啊。”
他喊了好久,无一人站出来。
陶东山撇撇嘴:“哈哈,一帮逆来顺受的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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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大变活人
此刻,陶东山非同一般的得意。
要知道,自从燕七从天而降,纵横捭阖,妙计迭出,让陶东山吃了大苦头。
无数次的挫败,让自认为商业奇才的他倍感失落。
其一,漕运一事,记忆许久,而且还有贾德道暗中帮忙,本以为可以巧取豪夺,顺利拿下。
但没想到,被燕七占了先机,抢走了心头肉。
衣装行业,风华正茂,本可以轻松斩落林家,让陶家的衣装遍布江浙。
可是,又是燕七这厮出手,于林家大厦将倾之际,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林家活了,陶家的衣装却彻底死翘翘了。
林家,那可是踩着陶家的脑袋上位的。
现在,燕七又瞄准了医药行业。
华药堂开业了。
这严重威胁了陶家的布局和钱途。
陶东山百爪挠心,也被燕七气晕两次,害得他得了抽风病,有事没事,抽两下。
这可是心病啊。
陶东山无比窝囊,以自己几十年的商业经验,竟然干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今,陶东山与燕七正面交锋,终于战胜了一次,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宛如太阳从西边出来,焉能不开心?
实在大大的开心啊。
陶东山看着燕七,得意大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在我面前,你永远都要仰视我。”
燕七看着陶东山,淡然一笑:“我真是有些可怜你了。”
“你可怜我?”
陶东山哇呀呀大叫:“我用得着你可怜?你现在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该可怜的人,应该是你。”
燕七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陶二当家,你身边那些人,有没有郎中啊?”
陶东山哼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燕七道:“还是有的好,不然,一会你若是气的抽风过去,怕是没人照料你,你该不会就此嗝屁吧?”
“你说什么?”
陶东山啪的一拍桌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越是着急,燕七越是不急不缓:“我真的不忍心掀开底牌啊,你都抽过去两次了,若是再抽一次,还能活吗?事不过三啊,抽风也是一样。”
陶东山真是受不了燕七那副满嘴可怜他的语气。
这是可怜我吗?分明是嘲讽我呢,当老子傻啊。
他心里堵得慌,冷厉的说:“我爱抽不抽,还要你管?”
燕七点点头:“那倒也是,陶二当家抽呀抽的,估计也就习惯了,倒是我一惊一乍,杞人忧天了。”
陶东山被燕七不阴不阳的羞辱,越发沉不住气,胸都要气炸了。
这厮说话,拐弯抹角,实在气人。
“燕七,不用在那里装腔作势,有什么手段,你赶紧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开这道无解之题。”
燕七道:“既然陶二当家如此迫切,那我就请几个老熟人,让陶二当家和他们叙叙旧。”
“老熟人?叙旧?”
陶东山蹙眉,浑然不知燕七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药农们也望着燕七,不知燕七在玩什么鬼把戏。
燕七拍拍手:“各位神医,请移步大厅。”
吱呀!
内室的门突然打开。
陶东山盯着那扇门,就见许多人走了出来,一个个郎中打扮,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陶东山乍一望去,这些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待看到他们背着药箱子,恍然大悟,脑子里嗡的一下,咣咣的炸了。
“啊,你们……你们是华家的人,华家人……”
燕七向陶东山竖起大拇指:“没想到陶二当家不仅记性好,眼神也是不错的,我真要为你点个赞了。”
药农们也嘘声一片。
上了年纪的人,依稀记得十年前的事情。
“果然是华家人,我认得啊。”
“华家的郎中,天哪,二十多位,十年之前,他们就是华家的顶梁柱。”
“太神奇了,华家郎中怎么突然聚集全了?”
……
药农们惊叹不已。
陶东山脸色铁青,看着华家一排排郎中戳在那里,心头,像是涌起了大浪一般,哗哗的湮灭他的脑海。
燕七望着痴痴的陶东山,微微一笑:“陶二当家,虽然你和华家人都是故人,但许多年未见,想必你也记不清了,还是我来为你介绍一番啊。”
“这位是华辰,绰号妙医圣手,想当初,陶二当家还曾当面辱骂过华辰呢,你可还记得?”
华辰盯着陶东山,眼神气愤:“陶东山,我回来了,你没想到吧。”
“这……”陶东山一激动,手打哆嗦。
燕七继续刺激陶东山:“来,有请第二位华家人:华龙!医术精湛,人送外号:佛手!陶二当家,你对华龙也很熟悉吧,当初,你把人家的房子拆了,害的华龙无家可归。往事历历在目,这么多年,你可曾安心?”
华龙指着陶东山,气势傲然:“姓陶的,你拆我房子,毁我家园,你不仅仅是奸商,更是强盗。”
陶东山简直无话可说,脸色青中透绿,被眼前的震撼一幕惊得无法言语。
燕七继续介绍:“这位是华芳,也是华家女神医,这位是华海,这位是华峰,这位是华展……”
燕七一一介绍,足有二十多位郎中。
关键是,这些华家人,都是与华岳一个级别的郎中,甚至于,许多人的医术已经超过华岳,堪称妙手。
陶东山被眼前这些老熟人给惊呆了,指着那么多的华家人,支支吾吾的问:“你们……你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们不都浪迹江湖了吗?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能聚的这么全。”
燕七笑意盎然,看着陶东山:“你恐怕不知吧?华家人虽然浪迹江湖,但是年年都会回金陵一次,祭拜先祖,这里是华家的根,华家人焉能放弃?”
“华岳忍饥挨饿,住在金陵不肯离开,就是为了居中联系华家人,给华家人一个落脚点。华家人偷偷过来,祭拜祖先,再偷偷的走,谁也不知,悄然生息。但是……”
燕七话锋一转:“现如今,华药堂开业了,华家的子弟悄悄的来,但却不必灰头土脸的走了,而且,他们要大张旗鼓的留在华药堂,从此,治病救人,名扬天下。”
陶东山哆哆嗦嗦:“他们要……要留下?”
第752章 各种挖坑
燕七呵呵一笑:“陶二当家竟然十分惊讶?华家祖祖辈辈生活在金陵,如今,他们回到故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了燕七的话,药农们一片欢呼,围观的百姓也鼓掌叫好。
以华辰、华龙、华芳为首的华家子弟,跪在华药堂门口,砰砰磕头。
他们饱含热泪,异口同声:“华家列祖列宗,我们回来了。”
这一声回来,是二十多人同时喊出来的。
效果惊人,足有十个加号。
这一声发人深省的回来,可把陶东山给吓得一激灵,惊气上涌,鼻孔窜出一股血。
燕七指着陶东山,终于发起了攻击:“你刚才大言不惭,说什么来着?哦,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说华药堂虽然药材,却无郎中,不久之后,定然倒闭。哈哈,现在你怎么说?”
“华家的神医全都回来了,足有二十三位,再加上华家下一代子弟,也有三十多位,个个医术娴熟,假以时日,必成妙手。甚至于,华家还收了许多徒弟,林林总总算起来,足有七十余位郎中。”
“下面,我请问陶二当家,这七十多位郎中,还不足以撑起华药堂吗?”
“这个……”
陶东山几乎要疯了,一张脸像是七彩虹,各种颜色跃然于脸上,表情极为狰狞。
华家人突然回归,这是陶东山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十年来,华家人除了华岳、华野,其余之人,杳无音信,从不曾露过面。
陶东山很得意的认为,华家人落败了,背祖离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只要华岳、华野一死,华家人在金陵就算是绝了。
可哪里想到,一夜之前,华家人全部回归。
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来不要紧,主要是再也不走了。
华家人铁树开花,焕发第二春了。
林林总总,七十多位华家郎中,日后,华药堂足够用了,而且,都可以开分店了。
主要是,华家人收徒,徒亦有徒,今后,华家开枝散叶,势不可挡。
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啊?
这一招,太突然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燕七介绍过了华家诸多郎中,向药农们挥挥手:“华药堂有足够的药材,更有妙手回春的郎中,实力强悍,如常青之树,如充沛之井,如坚韧之藤,再加上华兴会源源不断的金钱支持,你们说,华药堂会倒闭吗?会吗?哈哈,大声告诉我,华药堂会不会倒闭?”
“不会!”
药农们特别兴奋,异口同声大喊。
燕七举起契约:“你们要不要签字?”
“要!”
燕七大手一挥:“要不要签独家契约?只给华药堂供药?”
“要。”
“好,华药堂必不负大家的信任,下面,签字吧。”
药农们拿起笔,唰唰的签字。
“不要签字,不要签字啊。”
陶东山从浑浑噩噩噩中醒来,跑过去央求:“你们不要签字啊,咱们合作得好好的,这是何必呢。”
药农们看着陶东山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气的破口大骂。
“我呸!合作的好你麻痹啊,我们被你欺负多少年了,你心里没个b数?我都四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这都是你们陶家害的。”
“我们辛辛苦苦种药,最后赚钱的却是你们陶家,你们陶家富可敌国,我们却穷的揭不开锅,你们陶家真是作孽啊。”
“陶东山,你现在舔着脸求我们了?刚才,你不是还大声怒骂我们是奴才吗?告诉你,我们现在有华药堂做后盾,才不怕你们陶家呢。今后,你们陶家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点药材。”
……
有了华兴会和华药堂做后盾,药农们终于翻身把歌唱,将陶东山骂的狗血喷头。
陶东山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甚至于还被吐了几口浓痰,这副落魄如狗的样子,与方才颐指气使的样子,截然相反。
陶东山可怜巴巴的望着狂欢的药农,着急上火,身体打颤,要人搀扶着方能勉强站稳。
这一切,变化太快了。
燕七笑看陶东山:“有句话怎么说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陶二当家,你可千万别上火,倘若再气抽过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陶东山脑中回想起一幕幕,突然明白过来:“燕七,你……你一直在耍我。”
燕七呵呵一笑:“我倒是挺愿意耍猴的。”
陶东山咬牙切齿:“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其实,华家的人早就回来了,但是,你却没有公开让他们现身,而是一直雪藏。你害怕公开这个消息,会让我找到对策。燕七,你是这么算计我的吧?”
燕七鼓掌叫好:“陶二当家果然精明啊,我的心思,竟然被你给戳穿了,厉害,太厉害了。”
陶东山似乎是回光返照,脑子异常清晰:“你手里明明有许多华家郎中,却还故意装出焦躁的样子,在外面疯狂拉拢郎中,这……也是你故意为之吧?”
燕七点点头:“又被你给猜对了,我故意四处拉拢郎中,而且无一成功,就是为了助涨你们陶家的嚣张气焰,让你们误以为牢牢控制着局势。”
“而且,我用这个手段作掩护,向药农们发出邀请。并且,我猜到了,你定然会利用药农聚会的机会,攻讦华药堂。”
陶东山一惊:“你是说,华药堂没有郎中治病的消息,是你刻意营造的,为的就是引我上钩?”
燕七悠哉喝茶:“是啊,而且正如我所愿,你的确来找茬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若不雪藏华家郎中,邀请药农聚会之事,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哈哈,但凡你们陶家从中作梗,威逼一番药农,这次聚会也不能成功啊。”
“所以说,陶东山,我得好好谢谢你,感谢你对药农聚会华药堂做出的努力。我向你鞠一躬,陶二当家,你辛苦了。”
陶东山气的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真是猪脑子啊。
所有的一切,都被燕七利用了。
尤其是药农聚会,还真是陶家暗中支持的。
不然,以陶家控制药农十年之久的严苛手段,哪个药农敢来金陵参加华药堂的聚会?
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中计所致,陶东山万分沮丧。
若是不让药农来到金陵,华药堂想要拉拢药农,绝非易事,不折腾个几年,万万做不到。
现在可好,这次聚会,却是陶家大力支持的。
华药堂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抢走了药农。
麻痹的,我太失败了。
我真是咎由自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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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自食其果
陶东山越是琢磨,越是生气,那种无力感,让他心力憔悴,腔子里堵得慌。
他扶着胸口,身子踉跄,再也受不了这等羞辱,被家丁搀扶着往外走。
燕七却抢先一步,一把将药农的契约砸进陶东山怀里,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陶二当家,你看我这个契约签的怎么样?你是老江湖了,给我把把关,你快看看,我和药农签的可是独家协议,独家的哦!这份协议条款你还算满意。”
尤其是说到独家协议,燕七语气加重,故意在陶东山面前突出这四个字的含义。
陶东山心中剧痛,眼前一片昏花,再也支撑不住,心急如焚往外走。
燕七叹气一声:“陶二当家回去也好,毕竟,药农们和华药堂签了独家供货协议,以后就再也不会向陶家供货了。陶二当家也当去寻找一下新的货源了。不然,下个月,天华药铺岂不是无药可卖?”
每一句话,都似刀子一般,刺入了陶东山的胸膛。
大刀剜心,真痛啊。
陶东山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想到根本没有货源可以代替,那份无助,让他几乎失去了自我。
身边的家丁一看陶东山脸色苍白,身子打颤,呼吸急促,近乎于休克,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扶着陶东山就要跑路。
燕七来了个一锤定音:“陶二当家,给你个建议:你要是没有购进药材的渠道,可以找我们华兴会啊。我们物流极为专业,天南地北,哪里都去得,只要你肯开价,什么宝贝都能给你弄到。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给你大打个九折。”
“燕七,你……你……你欺人太甚。”
陶东山气炸了肺,回眸看着燕七,手指颤颤抖抖的伸出来,指着燕七的鼻子:“你这厮,如此羞辱于我,我……我恨你……”
说完,白眼儿一番,抽了过去,躺在地上,像是抽了筋,不停的翻滚。
“不好,二爷抽过去了,抽过去了,陶吉呢,快去请陶吉,二爷抽过去了。”
陶家家丁大呼小叫,乱成一团。
药农们看着陶东山抽了过去,不仅不关心,反而满是鄙夷。
“哼,他也有今天。”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陶家作孽太多,早该如此。”
……
燕七看着抽搐不停的陶东山,也没动什么恻忍之心。
对待恶魔,还需要可怜吗?
陶东山所作所为,与恶魔有何区别?
他,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罢了。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燕七蓄意为之。
古有诸葛亮三气周瑜,今有燕七三气陶东山。
哈哈,爽哉。
燕七看着忙成一团的家丁,‘抱怨’道:“陶二当家气性真大,说抽就抽,真是魄力。我刚才就忠告陶二当家,身边必须要有郎中陪护,陶二当家竟然还不以为然。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这人向来不说假话的。”
陶东山虽然抽了,但尚有一丝清明,听了燕七羞辱的话,一蹬腿,彻底抽过去了。
这回,嘴歪眼斜,舌头伸得老长。
陶家人彻底慌了。
“二爷,你挺住。”
陶吉终于赶来,拿出针灸,在陶东山身上一顿狠扎。
那手法,相当的熟稔,一看就是高手。
扎了好一阵,陶东山终于安静下来。
陶吉松了一口气:“好了,二爷终于救过来了。”
华岳却摇摇头。
燕七问:“你为什么摇头?”
华岳道:“陶东山恐怕有失神之症。”
“何为失神之症?”
“就是疯了。”
燕七问华岳:“你为何如此断定,陶吉的医术,可是远远在你之上的。”
华岳道:“陶吉堪称神医,名震江浙,自然不是我能相比的。但是,华无病有一次诊病时,曾经教过我,抽风之时,如果用针灸刺穴,不可莽撞,尤其是刺入百会穴,乃是禁忌。”
“刚才,我亲眼所见,陶吉以针灸刺入陶东山百会穴,虽然可以让陶东山止歇,但必定会刺激其大脑,后果,不堪设想。”
燕七点点头:“原来是华无病的断例,也好,咱们稍后,看一看陶东山到底如何了。”
不一会儿,陶东山睁开了眼睛……
“二爷,您终于醒了。”
陶吉松了一口气:“二爷,刚刚才若非我为您金针渡穴,您就会死于心肺炸裂。现在,您终于醒了,我也放心了。”
陶东山眼神呆傻,露出虎吵吵的笑容:“你是谁呀,你这老头是谁啊。”
“啊?”
陶吉吓坏了:“二爷,我是陶吉啊,二爷,您不认识我了,您别吓我。”
陶东山傻呆呆的笑:“二爷?二爷是谁啊?我是谁啊,我是二爷啊,吼吼。”
陶东山突然像是马猴子一般,跳了起来,看着身边有颗大树,众目睽睽之下,褪下裤子,就开始撒尿。
“二爷!”
陶吉赶紧上前制止陶东山。
众人也都围上来。
“干什么,我撒尿啊,你们是谁,我撒尿,都别拦着我。”
陶东山虽然痴傻,力气却是奇大,将众人都给推开。
陶吉心里凉了半截:“二爷,您别吓我啊,二爷,我害怕,你别装了……”
陶东山掏出呲水枪,尿了一阵,也不害怕丢丑,裤子也不提,那小小的水龙头就这么露在外面,一点也不知害羞。
围观的女人赶紧背过身去。
陶东山嘘嘘过后,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由得大怒:“你是谁?你给我滚开,离我远点,滚,给我滚啊。”
陶东山对着影子,一顿拳打脚踢。
陶吉见到陶东山疯疯癫癫的样子,心中彻底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二爷疯了,二爷疯了……”
说完,晕了过去。
“陶吉神医,陶吉神医。”
家丁们六神无主,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陶东山,扛起陶吉,一窝蜂的跑出去。
药农们轰然鼓掌。
“陶东山疯了,疯的好,他这是遭了报应。”
“从今天起,我们翻身了。”
“我终于可以攒钱娶媳妇了。”
药农们特别开心,虽然,把快乐建立在陶东山的疯癫之上,有些残忍。
但是,他们的确控制不住快乐的情绪。
被压抑了十年,现在终于解脱了。
谁能不开心?
第754章 苏州行
燕七原以为陶东山会被气得半年起不来床。
但没想到收获更大,被陶吉扎了百会穴,居然变成了疯疯癫癫的傻子。
这算是意外收获。
不过,这也间接证实了,华无病的实力,还在陶吉之上。
燕七摸摸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刻,他对华无病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此次前往苏州,一定要把华无病找到,若是想要对抗陶吉,非华无病不能也。”
燕七暗暗下定了决心。
而且,干掉了陶东山,免除后患,再无顾虑。
前往苏州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
两天之后,陶东海终于从苏州赶了回来。
可是,看着在院子里疯疯癫癫跳舞的陶东山,陶东海目瞪口呆,胸腔起火。
陶东山衣衫凌乱,蹲在大树下,也顾不得有多少丫鬟差役看着,就在那里大便。
大便之后,也不擦屁股,提上裤子,蹭蹭的跑过来,指着陶东海,大声怒骂:“你是谁,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拉屎啊。”
啪!
陶东海怒极,一巴掌扇在陶东山脸上:“混账!”
陶东山哭了:“呜呜,打我,你好坏,你打我……我找我哥去,找我大哥去,我大哥会揍你个半死。”
说完,呜呜的跑开。
陶东海心里冰凉,满脸的无奈和失望。
我就是你大哥啊,你还要找谁?
陶东海一声叹息,进了大厅。
“陶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才离开不过十几天,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都是燕七从中作梗,咱们陶家的医药生意,已经倾覆了大半,步履维艰啊。”
陶吉将发生的事情向陶东海说了一遍。
“混账。”
陶东海大怒,砸烂了茶杯:“陶东山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暗中激励药农前来金陵开会?他是傻子吗?当燕七是那么好骗的?活该陶东山变傻了,他若不傻,我都要把他打死。”
陶东海气愤不已。
陶东海爱钱,对于钱财的喜爱,远胜于兄弟之情。
方才,他还为陶东山感到心痛和惋惜。
但听陶吉说了一遍,对于陶东山那点惋惜之情变得荡然无存,甚至于希望陶东山死了才好。
“这可怎么办?”
陶东海怒意十足,背着手,围着客厅踱步。
陶吉道:“当务之急,是要进购草药,不然,最迟到下个月,咱们就无药可卖了。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陶东海踱步好一阵,终于理清了头绪,计议一番,一阵冷笑:“燕七以为他赢定了?呵呵,岂不知祸在眼前?”
陶吉诧异:“老爷,此言怎讲。”
陶东海笑的阴险:“这一次苏州之行,我就让燕七血本无归,吃到嘴里的,全都要给我吐出来。”
“老爷,您有妙计?”
“妙计早已定好,只等燕七上套。”
陶东海咬牙切齿:“十几天后,苏州之行,燕七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陶吉赶紧拍马屁:“还是老爷手段高明。”
陶东海叮嘱道:“我会立刻返回苏州,制定新的计划。”
“老爷刚从苏州回来,脚步还没站稳,就要再回苏州?这也太急了吧。”
“急?只要能把燕七干掉,再急也无妨。看来,此事必须要我亲自出手了。”
陶吉叮嘱陶吉:“药材的事情,我去苏州找人想办法,此事不用你管,你要做的就是,稳住那些郎中的情绪,千万不要其他的郎中投奔华药堂,一旦发现,必要严惩。”
陶吉非常自信:“老爷,您放心吧,药材我无法控制,但是,金陵的那些郎中,没人敢忤逆我的心思。”
陶吉说这话极有底气。
因为,除了徒子徒孙,其余的郎中遇到不可解的病情,都会前来咨询陶吉。
毕竟,陶吉是金陵第一名医。
至少现在是。
若是得罪了陶吉,日后想要向陶吉请教,再无机会。
而且,得罪了陶吉,那就意味着和陶吉的徒子徒孙全部闹翻了,后果不堪设想。
陶东海点点头:“这点我还是很放心的。你记住,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以求稳为主,不要去惹燕七,明白吗?燕七那厮可不是好惹的。”
陶吉点点头。
心想:我傻啊,主动招惹燕七?
陶东山都被气疯了,我还敢叫板燕七?
脑子被驴踢了吧。
……
燕七安顿好了所有事情,带上双儿、虎子等华兴会的兄弟,直奔苏州。
苏州之美,美如天际。
太湖,苏州园林,古镇,寒山寺,闻名大华。
一切的一切,吸引着众多的学子文人。
最主要的是,苏州美女温婉温柔,一口吴侬软语,嗲声嗲气,让男人掉进了温柔乡。
燕七等人风尘仆仆,赶到苏州。
他没有将到达苏州的消息告诉林若仙。
因为,燕七还想要隐匿一下身份。
在码头迎接他的,只有一人。
这人一身便服,看着普通朴素。若是靠近,便会发现,此人眼眸之中炯炯有神,神情朗逸,非同一般。
此人见到燕七下船,立刻快步迎上来:“燕公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燕七拱手:“孔尘大人,你这一身粗布长衫,愣是穿出了贵族气息,厉害啊。”
来人正是孔尘。
燕七提前来信,不想声张。
孔尘对燕七非常感激,若非燕七帮忙,别说他升官不成,恐怕就得被贾德道牵连进去。
现在,他已经升迁省府道元之职,也是省府的三把手。
一省的三把手,那是多大的官啊。
既然知道了消息,孔尘必定是要来迎接的。
可是,燕七又不让声张,孔尘只好一身便装,连个随从都没带,这就么悄悄出现在了码头上。
燕七和孔尘寒暄了一番。
虎子等人急不可耐:“七哥,你们先聊着,我带着兄弟们四处游历一番,欣赏一下苏州的文化。”
燕七哼了一声:“欣赏个屁的文化?我猜你们是要去逛青楼吧?”
“嘿嘿……”
虎子挠挠头:“七哥,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嘛。那个……都说苏州女孩温柔嗲软,兄弟们想要见识一下。”
燕七要和孔尘谈些事情,也不想被别人打扰,故意板着脸,叮嘱道:“玩玩可以,千万不要报出真实姓名,知道吗?”
“知道了。”
虎子等人一阵欢呼,顷刻间无影无踪。
孔尘向燕七拱拱手:“燕公子,请随我来。”
第755章 内幕
孔尘带着燕七进了一处小酒馆。
他做事向来谨慎。
燕七不想过早显现行踪,那就不能去太过招摇的地方,他的府上人多眼杂,也不适合。
这处小酒馆,环境幽雅,倒也适宜。
孔尘和燕七上了二楼,找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燕公子,临时安排,只能简单处之了,勿怪。”
燕七哈哈一笑:“我不过是个小小家丁,哪里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就够了。”
孔尘打趣:“你这家丁,连小姐都已染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称得上天下第一采花丁。”
“堂堂道元,送给我天下第一采花丁的美誉,倒也恰当其时。”
“我这道元,还是拜燕公子所赐,若是没有燕公子出手帮忙,我的乌纱帽恐怕都保不住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
燕七品着美酒,向外望去。
他修炼巫山**经,目能夜视。
举目望去,就见往前,往前,再往前,有一大片璀璨灯光,接天连月,一望无际,像是荷花无穷碧。
燕七觉得奇怪:“这里地处偏僻,为何前方灯火闪烁,倒是十分热闹。”
孔尘愣了一下:“哦?哪里灯光璀璨,怎么我却看不见?”
燕七大汗。
他倒是忘记了,修炼了巫山**经,不仅看得远,还能夜视,孔尘一介寻常文人,哪能和自己这个‘高手’相比较?
“孔大人,就是那里,大约前方七八里的地方。”
燕七指了指灯火通明的方向。
孔尘恍然大悟,惊诧的看着燕七:“燕公子能看得那么远吗?那里就是赫赫有名的姑苏枫桥啊。”
燕七点点头:“那里就是姑苏枫桥?我听说,许多文人墨客,只要来到苏州,必定会去游历一番。”
孔尘道:“枫桥跨越上塘河,风景优美,历史悠久,文人骚客在此作画,流连忘返。正因为此,上塘河畔繁华鼎盛,河畔之处,更有花坊无数,美女如云。”
燕七促狭一笑:“自古美女配色狼。那些文人骚客,留恋此处,一是为了寻觅古迹,二来,恐怕就是博取华芳美女一笑吧?”
孔尘大汗:“美女配色狼?不应是郎才女貌吗?哈哈,这比喻堪称绝妙。燕公子,你恐怕也是群狼中的一枚吧?”
燕七毫不掩饰,颇为自得:“不仅如此,我还是最色的那头狼。”
两人哈哈大笑,气愤融洽,心情大好。
喝了几杯酒,孔尘话锋一转,意味深长,试探着说:“燕公子此来苏州,参加江浙商会,可有什么见地啊。”
燕七笑容促狭:“我哪有什么见地,到了苏州,人生地不熟,还要仰仗孔尘大人多多庇护呢。”
孔尘呵呵一笑:“只要燕公子有需要,我定然不留余地,全力相助。只是,苏州织造的职位特殊,权势独立,我纵然想要插手具体事务,也力有不逮。”
燕七点点头:“我是那么不懂风情的人吗?具体的事情,不肖孔尘大人插手,只要你能帮我打点一下外围,我就能见缝插针,以小博大。”
孔尘压低了声音,敲着桌子:“前些日子,陶东海来过苏州,拜访了解三甲,并且在解三甲府中住了四天,方才离去。”
“哦?”
燕七蹙眉。
这个消息堪称千金不换。
贾德道居中联系,陶东海和解三甲一拍即合。
这三人极有可能窜通一气,狼狈为奸。
而且,陶家衣装行业全面失利,苏州成为他东山再起的最后一根稻草。
陶东海极有可能让解三甲压制林家,以便给陶家留出腾挪辗转之机会。
燕七点点头:“孔尘大人,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孔尘拿出一串名单:“这上面都是江浙商会的会员,各个身份不凡,非富即贵,其中,有些已经拜访过解三甲,有些拜访过后,即后出门,还有一些在解三甲中留宿。给你,这是名单。”
“尤其是解思文,与解三甲同时而来,还是本家。解思文在京城也有生意,做的很大。对了,你知道解思文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燕七问:“什么生意?”
孔尘蹙眉:“漕运!”
“哦?”
燕七看着那份名单,仔细研究了一番:“看来,解三甲此来,阵势极大呢。”
孔尘哼道:“不过是沾了杨丞相的光罢了,不然,苏州织造哪里轮得到解三甲?”
燕七笑了:“孔尘大人为何这么说?说不定解三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呢。”
孔尘摇摇头:“燕公子有所不知,苏州织造地位特殊,掌控轻手工业经济,钱途无量。要坐上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有能力就可以的。曹丞相在位时,曾言:苏州织造之人选,必须要有大局观,不贪财,稳重,不冒进,承受得住压力。也就是说,才能必须要有,但属次要,重要在于稳健和大局观。”
燕七点点头:“曹丞相果然厉害,我深以为然。”
曹丞相,就是秋香的老爹了。
真想不到,自己这便宜老岳父如此厉害。
只是,自古忠臣多薄命。
想想也是悲催。
孔尘继续说:“所以,曹丞相曾经定下规矩: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苏州织造之人选,必定要四十岁之上,且要有独担大任的经历和资历。年轻人,纵然再有能力,也不能入选。”
燕七道:“这一条防微杜渐,虽然说对年轻人有些成见,但国家大事,不容马虎。嘿嘿,我还是要给曹丞相点个赞。”
孔尘非常惊讶:“没想到燕公子不仅善于经商,对于家国战略也有研究,佩服,佩服。”
燕七笑容淡然。
这还用佩服吗?研究国家战略,可是我的老本行,七哥我前世就是研究这个的。
经商,才是我的副业好不好?
孔尘叹了一口气:“可是,自从曹丞相离位之后,他曾经制定的各种规矩,一一更改。无论是六部,还是地方官吏升迁任免,面目全非。本以为苏州织造乃是重中之重,不会更改。没想到,最终还是轮到它的头上。”
“先不管解三甲有无能力,单单是年龄一条,便让人放心不下。且解三甲一直任职上书房,属刀吏之流,以参谋辅政为主,从未独担大任。”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空降苏州,担当大任,委实……过于唐突了。”
言语之间,孔尘极为担心。
第756章 当真是谁都不见?
燕七笑了:“孔尘大人担心过度了吧?说不定,解三甲真有两把刷子呢。”
孔尘摇摇头:“解三甲刚刚上任,就把京城的本家大商人解思文带来,企图强占一杯羹,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江浙经济自成体系,突然有京城的商人插手,定然会引发一番波澜。”
“尤其是,苏州织造权利甚大,想要做得好,首要的一条,便是公平,公正,公开。可是,单凭解三甲刚刚履任,就从京城带来商人,而且还是他的本家来看,就与公平、公正无缘。况且,他会见商人,向来偷偷摸摸,从不在府司,也无书记官记录,如此种种,让人担心啊。”
燕七问:“难道,苏州这边就任凭解三甲空降苏州?”
孔尘有些气愤:“杨丞相决定的事情,我们下面这些小吏,谁敢妄议?”
燕七促狭一笑,摇摇头:“我倒是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解三甲空降苏州,必有缘由,不然,纵然是以丞相之尊,也不能连借口都不找,肆意为之。”
孔尘吃惊的看着燕七:“燕公子对于官场之事,竟然这般熟稔,我真是有些奇怪了。”
奇怪个屁啊。
七哥上辈子就是干这个的,无比精通。
燕七嘴上却不能说,笑意吟吟:“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孔尘叹了口气:“彭然大人在四十五岁时、任职苏州织造,至今已有十年,彭大人一心为公,不贪财,虽然魄力不足,但稳重求进,费劲心思,将江浙经济打通,形成一片巨网,为朝廷赋税做出了卓绝的贡献。”
“但是,彭大人却有一桩隐疾。”
燕七问:“什么隐疾?”
孔尘压低了声音:“彭大人有头疾。就在太阳穴这里,鼓起了一个血包。”
他满脸神秘:“这处头疾轻易不发作,可一旦发作,痛不欲生,这十年之中,一共才发作七次。但是,就在最近一个月,却发作了三次。”
燕七一惊:“十年才发作七次,而最近一个月就发作三次?这根本不科学,想必是有人动了手脚。
孔尘小心翼翼:“据说,以前有个神医,叫做华无病,为彭然诊过头疾之症,华无病曾给彭大人开过方子,并且叮嘱:只要按照方子吃药,且不吃秋葵,便能减缓头疾发作。是以,彭大人从不敢吃秋葵。”
“但是,最近一月,彭大人外出审查,饭菜被人动了手脚,竟然有秋葵的存在。彭大人中招,头疾发作,而且是连续三次。”
燕七冷笑:“这事有意思了,不过,纵然彭大人头疾发作,发作之时痛苦不堪,但只要挺过去,依然无碍,这苏州织造不是还可以继续任职吗?”
“蹊跷就在这里。”
孔尘小声说:“丞相大人以彭大人于朝廷有功为由,召彭大人进京,请太医院的太医为彭大人治病,并将此事上奏皇上。”
“皇上也认为此举是为了彭大人的健康着想,便批准了。皇上玉批,彭大人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听之任之。”
燕七也惊了一下:“哎呀我去,杨丞相好厉害的手段呢。要是这么说的话,彭然只是暂时离开了苏州,他的履历仍然是苏州织造?”
孔尘点点头:“没错,彭大人进京治病,不算退休,只能算是离休。”
燕七接口:“但是,苏州织造十分重要,一日不能无人,所以,解三甲‘临危受命’,‘担当大任’,接替彭然,任职苏州织造。只不过,他这苏州织造是代替彭大人而已。只要彭大人好转,解三甲就得让位,对是不对?”
“太对了。燕公子对于其中玄机的领悟,果然有独到之处。”
孔尘眼前一亮:“只不过,彭大人的头疾,近乎于无解。太医院的郎中虽然厉害,但是头上的血瘤,谁敢擅动?头乃是六阳之首,不可开刀。”
“此事谁都清楚!所以,纵然解三甲是顶替彭大人履任苏州织造,但在彭大人久病不愈的局面下,解三甲的屁股肯定是做得稳稳的。”
说到这里,孔尘一声叹息:“如此投机取巧之手段,才是最让我心痛之处。苏州织造乃是重中之重,焉能似这般胡乱任命?如此,视朝廷国事如儿戏,岂不是让人寒心?”
孔尘连着喝了几杯酒,醉意醺醺。
燕七笑容玩味:“孔尘大人过于悲观了。”
“悲观?”
孔尘喝得醉了,说话刹不住闸,狠狠一拍桌子,恨恨的说:“解三甲刚来苏州,竟然直接冲进了府司,连交接也不行,生生将彭大人给赶了出去。”
“而那时,彭大人刚巧头疾发作,无法动弹,解三甲竟然不管不顾,强行将彭大人抬出了府司。你说,如此肆意妄为之人,如何让我不悲观?彭大人为了江浙经济,呕心沥血,于朝廷可是有大功的。但是,离休之时,却落得这般下场,我又怎能不悲观呢?”
燕七也觉得非常过分。
若是聪明人,不该这么做。
解三甲不聪明吗?
不可能。
这恰恰说明,解三甲是害怕彭然多事,想要急着把彭然赶出苏州,也好将苏州织造的权利彻底收入囊中。
唯有如此,才能安插人手,为己谋利。
呵呵,解三甲,好重的私心。
燕七问孔尘:“彭大人是否被催着离开苏州,前往京城治病?”
孔尘点点头:“杨丞相一日下发了三道印信,催促彭大人进京。哎,彭大人纵然想要多留恋几日,也是不行的。就在今天,彭大人还被解三甲驱赶呢。”
燕七道:“这么说,彭大人马上就会离京?”
孔尘点点头:“三日后离京。”
燕七看着孔尘:“你能否安排我与彭大人见上一面?”
孔尘蹙眉:“彭大人心灰意冷,闭门谢客了,也曾放言,谁都不见。”
“今天,苏州府尹上门送行,都被他拒之门外了。就算我去,也不可能比苏州府尹更有面子。”
燕七却笑了:“当真是谁都不见?”
孔尘点点头。
燕七微微摇头:“我看未必。”
“燕公子为何这么说?”
“彭大人若真是谁都不见,今夜或者明早就会动身,焉能再留三日?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咦?”
孔尘一愣:“燕公子说的好有有理。”
燕七拍拍额头:“请孔尘大人为我想想,彭大人到底在等什么人?”
第757章 家有母老虎
孔尘看着燕七,眼神惊诧,心里非常的佩服。
他从未想过,彭然留恋三天不肯离开苏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纵然胡乱想到这里,潜意识中,多半是认为彭然在苏州呆久了,不愿离去。
但是,仔细分析彭然的性格,似乎又与这种念头背道而驰。
所以说,燕七这厮是个‘变态’。
他怎么就会想到,彭然留恋苏州三天,不肯离去,是在等人呢?这脑子,怎么就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呢。
孔尘起身,徘徊良久,突然一拍桌子,一阵狂笑:“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哈哈,燕公子,果然被你猜中了,彭然就是在等人。”
燕七问:“等谁?”
孔尘眯着眼睛,非常兴奋:“等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没错,就是一个女人,也是彭然的红颜知己。”
燕七最喜欢花边新闻了,一听有女人的情事,立刻来了兴趣:“孔尘大人快讲,到底是怎样一番男情女爱,你知道,我最爱听荤段子了。”
孔尘大汗,回忆了一阵,娓娓道来:“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苏州有一位名伶,叫做婉娘,才名远播,美貌动人。”
“那时候,彭然初来苏州,家室还没有带来,而且,彭然与妻子之间,属于门户家族婚姻,本身并无感情。彭然的妻子不喜文化,目不识丁,脾气暴躁,典型的母老虎,一言不合,就会对彭然破口大骂。彭然之所以来到苏州,也是为了避开他的妻子。”
“一日,彭然外出私访,下了大雨,路上无处可避,刚好一辆油壁车路过,便请彭然上车。燕公子,听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这油壁车的主人是谁了吧?”
“除了婉娘,还能是谁?”
燕七挤眉弄眼:“彭大人竟然有艳遇了?嘿嘿,他们是不是在油壁车里嘿咻嘿咻了?如此野战,一定刺激的很。”
孔尘憋不住笑:“那谁知道。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彭然便与婉儿相识,很快坠入爱河。”
燕七道:“那还等什么?彭大人赶紧给婉娘赎身啊。”
孔尘摇摇头:“孔大人的确有替婉娘赎身的意思,但是,刚巧在这时,彭然的妻子来到苏州,与他大闹一场,砸烂了所有东西,抓花了彭然的脸,总之,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于,还要闹到双方家族中去。彭然没得办法,几度气晕。”
“但是,彭然的妻子的确是母老虎,凶悍起来,无人可挡,彭然拗不过那头母老虎,一旦爆发,会影响两大家族的关系。正因如此,彭然只好打消了为婉娘赎身的念头。”
燕七挠挠头:“母老虎?那么厉害?再厉害的母老虎,也害怕驯兽师啊。”
孔尘无限惋惜的说:“婉娘洞悉此事,心灰意冷,就在落花坊中带发修行,阔别红尘。一桩美好姻缘,终究是棒打鸳鸯。哎,可悲、可叹。”
燕七道:“彭大人也是愚夫,那头母老虎又不是一直呆在苏州,等她走了,再给婉娘赎身,岂不是好?”
“或者,纵然那头母老虎反对又如何,给婉娘赎身之后,偷偷雪藏起来,谁又能知道?他毕竟是高官,难道这点手段都没有吗?”
孔尘摇摇头:“婉娘虽然是落花坊的名伶,出身卑微,但却极有性格。她的态度很坚决,要么光明正大,跟着彭然,不管是做妻,还是做妾,都甘之如饴。但是,偷偷摸摸跟着彭然,没有名分,却是不从。”
“并且,婉娘一直带发修行,虽处于烟花柳巷之中,却洁身自好,不问风华。一代名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燕七感慨的点点头:“婉娘真是奇女子,虽出身低微,却有一定之规,让我佩服。”
孔尘唉声叹气:“这桩原本浪漫的爱情,经受打击,还没开花,便以凋谢。”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众人早已忘却了这段浪漫之事,彭然也一心为民,任劳任怨,似乎不再关心儿女情长之事。”
“只是,没想到,彭然大人心里依然有心结。此番留恋苏州,不肯离去,必定是因为婉娘。”
燕七道:“不仅仅是彭大人钟情婉娘,婉娘也一直在等候彭大人啊。若非如此,婉娘还在落花坊修行干嘛?那是妓院,男人找乐子的地方,能修个屁的行?找一处尼姑庵岂不是更加清净?也无需带发修行,剃掉岂不是更好?”
孔尘摇摇头:“纵然有情,又能如何?这么苦等下去,劳神伤身,却无结果,奈何,奈何啊。”
燕七挠挠头,忽然举手,咣当一拍桌子。
孔尘吓得一哆嗦:“燕公子,你要打人啊。”
“哈哈!”
燕七打了个响指:“麻痹的,我最受不了痴男怨女的悲情故事了。好好的爱情剧,为何非要演成苦情戏?七哥我必须出手了,苦情戏必须得改成浪漫剧,还得是浪漫满屋那种。”
孔尘一愣:“燕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七挤眉弄眼:“我要当导演。”
“导演?”
孔尘一咧嘴:“恕我孤陋寡闻,导演……是个什么玩意?”
燕七大汗:“导演,就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职务。”
孔尘一惊:“这么说,导演的官很大啊,貌似,比丞相的官阶都大了许多呢。”
“哈哈。”
燕七笑的前仰后合。
孔尘被笑毛了:“燕公子,你别这样啊,难道我说错了?你知道,我学问浅薄……”
“没有,没有。”
燕七憋住笑,满脸神秘:“孔尘大人,我这人天生乐天派,最烦人间悲情剧。好好的鸳鸯,干嘛要棒打呢?我决定了,务必要促成彭大人和婉娘的好事。”
孔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事可不容易,彭然家中有母老虎,极不好惹。”
燕七撇撇嘴:“虎口拔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孔尘饶有兴趣的看着燕七:“燕公子若真有心,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燕七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计议起来。”
“如何计议?”
“必须得见到婉娘,我才有用武之地。”
孔尘道:“婉娘带发修行,与世隔绝,谁都不见。想要见婉娘,难啊。”
燕七拱拱手:“对别人来说,此事极难,但是对孔尘大人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你可是堂堂省府道元呢。”
第758章 摘花令
被燕七恭维了一番,孔尘很不好意思,若是想不出办法,岂不是丢人现眼了?
更何况,刚才,他也说鼎力相助的话了。
现在岂能反悔?
孔尘起身,背着手,又开始驴拉磨了。
燕七也不说话,美滋滋的品着佳酿。
“咦,有了。”
孔尘眼前一亮,美滋滋的笑起来。
燕七问:“孔尘大人有何高见?”
孔尘脸颊红润,颇为兴奋的说:“婉娘谁都不见,极难沟通,想要直接面见婉娘,几无可能,但是,咱们可以从婉娘收养的义女下手。”
燕七大吃一惊:“婉娘还有义女?谁?”
孔尘满脸堆笑:“武美智。”
燕七摇摇头:“武美智?这又是谁?”
“燕公子,你连武美智都不知道?”
孔尘很吃惊的看着燕七,几乎不敢相信。
燕七被孔尘夸张的表情弄的有点发蒙:“孔尘大人发什么神经啊,不知道武美智,很丢人吗?”
孔尘盯着燕七好半响,见他不是故意装出懵懂的样子,才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解释道:“金陵白朝云,苏州武美智,她们可是闻名江浙的名妓啊。”
燕七露出纯纯的笑容:“原来武美智是苏州第一名妓啊,嘿嘿,我竟然不知道。武美智?这名字……叫的一点也不像名妓的样子。
人家名妓的名字都特别好听啊,比如苏小小,李师师,董小宛,柳如是。
像这种名字,充满诗情画意,才是名妓标配。
可是,武美智是个什么玩意?
没有一点浪漫色彩,倒像是个莽夫的名字。
孔尘笑了:“燕公子也觉得这个名字奇怪?”
燕七点点头:“难道有什么蹊跷之处?”
孔尘解释道:“武美智是个东瀛人。”
“东瀛?倭国来的?”
燕七一听说倭国来的,露出诡异的笑容,脑海中,首先想到就是那些很‘亚麻跌’的女尤,比如苍井空,波多野结衣,小泽玛莉亚。
孔尘道:“十年前,婉娘前往琅琊还愿,忽见海边飘来一口大缸,里面还有救命之声,婉娘赶紧租船查看,就见缸里躲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琅琊?
燕七知道,青岛在古代,称做琅琊。
当年,徐福在这里建造了一座琅琊亭,带着童男童女,在琅琊亭祈祷过后,访问仙山。后来,此处便以琅琊命名。
孔尘接着说:“婉娘问小女孩名字,她说叫美智,又问她姓什么,她犹豫了一下,称自己姓武。”
燕七笑了笑,没有点破其中的玄机。
倭国人,名字带美智的,一大堆。
这的确是倭国人常用的名字。
但是,倭国人怎么可能姓武呢?
根本就没有这个姓氏好不的?
当然,这里虽然蹊跷,但却与自己无关,懒得琢磨,问孔尘:“婉娘把武美智带回来了?还有,这些事情,孔尘大人怎么会知道呢?”
孔尘点点头:“我之所以知道此事,还是因为那时候我管理户籍,凭空多了一个人,自然要接受调查,不然,后续麻烦颇大,落花坊也承担不起责任。”
“婉娘找上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楚。我沉吟许久,觉得就这么给武美智入了户籍,有些不合规矩。”
“但是,婉娘的身份又是不同,毕竟与彭然有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武美智也的确可怜,小孩子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就以婉娘义女的身份,给武美智入了户籍。”
燕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武美智既然与白朝云齐名,定然是得了婉娘的调教喽。”
“呵呵,婉娘既然已经遁入空门,却还要悉心调教武美智,让她成为一方名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
孔尘莞尔一笑:“果然是应了燕公子的那句话,婉娘带发修行是假,痴迷红尘方为真。”
燕七呵呵一笑:“这是好事啊。只要婉娘痴迷红尘便好,若是真一心求佛,挥剑斩情丝,反而难办。”
孔尘继续说:“能和婉娘说得上话的人,除了武美智,找不出第二人。”
燕七道:“这就好办了,我去找武美智。”
孔尘摇摇头:“她不会见你的。”
燕七一瞪眼睛:“她是名妓,我是土豪,名妓是干嘛的,不就是用来给土豪取乐解闷的吗?她不见我,我用钱砸得她乖乖躺下。”
孔尘大汗。
燕七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燕七问:“孔尘大人怎么不说话?难道认为我说的不对?”
孔尘好不容易憋住笑:“燕公子的话字字珠玑,实在太有道理了,我深以为然,土豪砸钱,纵然是名妓,也得躺下。只是,现在时间却刚好有些蹊跷。”
燕七问:“哪里蹊跷?”
孔尘道:“现在,恰逢苏州一年一度的摘花令。燕公子,你知道摘花令吗?”
燕七翻了个白眼儿:“听这名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男女苟合、采花摘桃的意思吗?”
孔尘无语。
摘花令这么文雅的名字,却让燕七给解释的粗鄙不堪。
但说的好有道理,却又无法反驳。
孔尘进一步解释:“摘花令在苏州持续二十多年了,原本,就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招婿时的伎俩,才子们相互比拼,胜出者,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后来,被广为接纳,变成了花坊宣传名气的手段。”
“摘花令吸引了五湖四海的才子佳人,齐聚上塘河,想要看看热闹,到底谁能夺取摘花令。”
燕七道:“武美智身为苏州名伶中的扛把子,肯定是最甜的诱饵喽?想摘得她这朵花的色狼,一定人潮汹涌吧?”
孔尘点点头:“摘花令就在后天,夜半时分,开始摘花之旅。在这之前,为了保持神秘,武美智不会见任何人,不然,摘花令也就名不副实了,这么多的才子期盼而来,若是改了规矩,那后果,不堪设想。”
燕七点点头:“我明白了,摘花令?嘿嘿……”
孔尘满脸为难:“所以……”
燕七笑意盎然:“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学那些色狼,一同去摘个花喽。”
孔尘点点头,心想:你还用学那些色狼?
你本身就是色狼中的饿狼啊。
第759章 手段有点毒
燕七对于饿狼的名头,并不排斥。
哈哈,七哥我就是饿狼传说。
孔尘道:“有一桩难处,摘花令报名人数达一千多人,每人需缴纳一千两银子。”
我去!
燕七大吃一惊:“姑且就算一千人,每人缴纳一千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万两。靠他姥姥的,这帮做皮.肉生意的赚死了,怪不得他们要大造声势,举办摘花令呢,这玩意,比和男人睡觉来钱快多了。不过……”
孔尘眼巴巴的看着燕七:“那这一千两银子,燕公子……”
燕七摆摆手,一副铁公鸡的样子:“我嫖.娼……不……不是嫖.娼,本人从来不嫖.娼的,那个……我去青楼慰问可怜女子,从来不给钱的。这件事情,孔尘大人替我安排一下吧。”
日!
孔尘好郁闷:“这个……”
燕七撇撇嘴:“你是一省道元啊,道元嫖.娼,还要花钱吗?那多丢人?”
孔尘一想也是。
老子是三把手啊,敢要我的钱,我能用税收罚死他们。
“那个,报名已经截止了……”
“截不截止的又如何?敢截你这个大大的道元吗?”
孔尘无言以对。
真是被这个道元头衔害苦了,被燕七‘讹’上了。
两人计较了一番。
已是深夜。
孔尘要为燕七安排住宿,燕七摆摆手:“住宿就不用孔尘大人安排了,不如,孔尘大人帮我办另外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
“帮我找一个人。”
“谁?”
“华无病。”
孔尘哦了一声:“就是那个给彭然诊断太阳穴处有血瘤的华无病?”
燕七点点头:“就是他。”
孔尘问:“华无病具体人在哪里?”
燕七一翻白眼儿:“我若是知道具体位置,还用你来找吗?华无病一定会在苏州,但藏匿何方,却并不知情。”
孔尘蹙眉:“那怎么找呢?”
燕七又来了:“你是道元,一省的三把手,找个人,有什么难的?”
孔尘吓得一哆嗦。
这家伙,抓住我这个道元不松口了。
道元也不是万能的啊。
看着孔尘一副吃了砒.霜的样子,燕七哈哈大笑:“孔尘大人,我逗你玩呢。这样,你把苏州大小郎中全部统计一遍,彻查相关人员,这没问题吧?到时候,可以把名单交给我,我要一一过目。”
孔尘松了一口气:“这事好办,没有任何问题,我立刻派人去做。”
燕七道:“记得,要找个合适的理由,不能让人觉得突兀,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孔尘会意:“这个晓得,不然,怎么做道元?”
两人又计议了一番摘花令,这才散去。
……
燕七回到了华兴会的根据地。
华兴会做物流,四通八道,到处都有‘据点’,苏州乃是发达之地,与金陵不相上下,根据地的规模也非同一般。
燕七暂时不想去找林若仙和秋香。
因为,他还要去参选摘花令。
林若仙这个大醋坛子发作起来,那可非同一般啊,摘花令去得成才怪呢。
最好的办法,便是藏身不露面,到时候,直接去参加摘花令。
可是,燕七刚进了华兴会的‘据点’的大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位婀娜多姿的大美女。
除了大小姐和秋香,还能有谁。
燕七一阵头大:大小姐怎么找到华兴会来了?
谁告的密?
大小姐一身粉色长裙,收腰、裹臀,身姿纤柔而又不失丰腴,呼吸之间,峰峦起伏,极具视觉冲击力。
秋香也是一般的美艳动人,白裙束腰,长发飘飘,媚眼如电,顾盼之间,秋波漫漫。
秋香不停的向燕七眨眼,葱白小手偷偷指着大小姐寒霜的俏脸,吐了吐香舌。
燕七还能不明白大小姐为何生气吗?
今日前来,却不通知她,焉能不生气?
燕七先声夺人,不等大小姐发怒,赶紧冲上去,一把抱住林若仙柔软的腰身,甜腻腻的说:“大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
林若仙被燕七抱住了柔腰,身心酥颤,娇嗔薄怒:“你这坏人,竟然敢瞒着我,看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燕七裹住了林若仙柔软的红唇,舌头探进去,探索诱人的芳香。
“嗯……”
林若仙一下子就软下来,那满肚子的牢骚化为乌有,身心甜蜜,久违的情郎气息,让她意乱神迷。
只是,这也太害羞了。
虎子等人都躲在门后看呢。
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就被燕七如此肆意蹂躏。
这如何得了。
林若仙纵然再不舍,也硬着头皮,一把将燕七给推开,美眸瞟着燕七,含羞带嗔,那训斥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
秋香左手挽着燕七,右手拉着大小姐:“走,咱们进去说话。”
这一场暴风雨,还没倾泄,就散尽了。
燕七大手偷偷在秋香屁屁上抓了几把,写上几个字:“多亏了你,今晚,七哥要好好疼你。”
她臀波荡漾,骨头都酥了,小手在燕七腰上写字:“不如一起……”
燕七大喜:一起?如此福气,神仙难享啊。
……
秋香伺候燕七洗漱。
燕七这厮不老实,在秋香身上泼水,秋香身上湿哒哒的,睡衣之下的峰峦,若隐若现。
秋香撒娇:“七哥,你坏死了。”
大小姐站在门口,哼道:“他不坏,还能叫燕七?说,你干嘛偷偷摸摸的?来了苏州,竟然不敢见我?哎呀,我知道,你是不是找相好的去了?对了,苏州有个名伶叫武美智,你是不是勾搭人家去了?”
燕七装傻:“武美智?这是个什么玩意?人名吗?难道是个抠脚大汉?”
大小姐盯着燕七的眼睛:“你真不知道武美智是谁?”
燕七很纯洁的模样:“不知道啊,武美智是谁啊?这人很出名吗?名字倒是土得掉渣。”
大小姐见燕七果然不是装假,哼了一声:“这人你不用知道,与你不相干。”
燕七也不去追究,问林若仙:“大小姐怎么知道我来了苏州?”
大小姐红唇上挑:“你难道不知道吗?林家在苏州的作坊,已经被解三甲给查封了。”
燕七一惊:“还有这种事?解三甲好毒的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