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雕虫小技
燕七进一步诱惑曲风:“您再想想,我可是您的人啊,张和的表侄若是进了林府,您的地位不保,可是我若进了林府,我一定会和您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此中玄机,相信曲管家比我更有体会。”
曲风心动了,这绝对是在赌。
“燕七,你有把握赢张和的表侄?他可读了十年书呢。”
燕七扑哧一笑:“曲管家放心,只要他表侄不作弊,我赢定了。”
曲风狠狠一挥拳头:“好,我就赌一次。”
燕七道:“先别忙,我们定一个计划……”
曲风听了燕七的计划,满意的点点头:“这主意好,这注意好。”
……
曲风带着燕七进入了林府。
张和正在众人面前讲着规矩,板着脸,一副考官的模样。
“张管家!”曲风向张和拱拱手。
张和刚才欺负了一下曲风,心里很爽,很有心里优势,连头也不回,有些不耐烦的嘟囔:“曲副管家有什么事啊,没看我正忙呢吗?有事也一会再说。”
这个‘副’字,咬的很重。
曲风一阵肉痛,张和太过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给自己一点面子,看来,绝不能继续忍下去了,老子豁出去了。
他指着燕七,对张和说:“张管家,这位是新来报名的,我让他加入这个普通组。”
“什么?你和我开什么玩笑?”
张和回头上下打量着燕七,背着手,就开始教训起曲风来:“曲管家,你这人做事没有一点原则!咱们家丁报名都已经结束了,怎么还能加入新人?你好歹是林府副管家,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身为家丁界的领导,就该严于律己,遵守规则,这种走后门的事,你以后少干,还有,一会给我写份检讨,要写的真诚,不然重写……”
这厮摆足了官威,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教训起曲风来。
曲风憋得脸色发紫,恨不得上去掐死张和。
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和你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张和!”
曲风一声断喝,直呼其名:“你有完没完?这么说,这个新人你是不肯让他报名了?”
张和打着官腔:“不是我不许他报名,而是要遵守规则,你身为副管家,怎么能带头破坏规则,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曲风一声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向大小姐汇报了。”
张和瞪大了眼睛:“你要告我的黑状?”
曲风针锋相对:“什么告状,我只是汇报一下工作而已,我要向大小姐反应,张和的表侄明明是读书人,却被强行加塞儿进了普通组,而且,他所在的普通组还被你给领导了,呵呵,好一个举贤不避亲啊。相信大小姐一定会有新的指示。”
“慢着,先不要去,我说一定不许新人加入了吗?”
听着曲风这么说话,张和气的鼻子都歪了,但也不敢再过分逼迫曲风,虽然大小姐未必相信曲风的话,但有可能怀疑自己在专权。
曲风冷笑:“你刚刚说不许新人加入,我听得清清楚楚。”
张和讪讪道:“我指的是一般不许新人加入,但也有例外,假如这个新人要是有什么特殊专长,是林府需要的类型,也是可以破例报名的。”
他拿着曲风递过来的名册,摆足了官威看着燕七:“你叫燕七?你有什么专长啊。”
燕七挠挠头,有点笨笨的说:“我连字都不识,算不算专长?”
“哈哈,你不识字?”
张和一惊,忽然间哈哈大笑:“算,这怎么不算专长?好了,燕七,你可以报名了,我这一个普通组欢迎你。”
他见燕七一表人才,心里直打鼓,还真害怕燕七是个茬子,没准是曲风从哪里弄来的才子,把他的表侄比了下去。
要真是那样的话,拼着让曲风去告状,也不能让燕七报名。
听着燕七连字都不识,张和现在放心了。
这就报上名字了。
燕七回眸向曲风微微一笑。
曲风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装不识字的伎俩,就是燕七想出来,虽然很简单,但相当有效。
曲风带着燕七往考场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叮嘱燕七:“为了你,我不惜与张和那厮闹翻了,你一定要争气,千万别输给张和的表侄。”
他是在向燕七讨要人情。
燕七才不会上套,笑嘻嘻道:“曲管家,我得了第一,帮你干掉张和的表侄,就狠狠的得罪了张和,我付出也很多,你千万要记得。”
言下之意,咱俩只是相互利用合作,少让我欠人情。
来到考场,发现桌椅板凳,笔墨纸砚,无一不工整。
在最前面一排最高处的座位上,坐着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而在最中间,有个足有二百斤的大胖子,正眯着眼睛,不停的打瞌睡,哈喇子都流到桌子上了。
睡得真香!
燕七问曲风:“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曲风道:“他们都是林府最早一代遴选出来的家丁,术业有专攻,各有专长,他们都是林府的宝贝。题目,就是由他们出的。”
哦,就是创业的老员工对吧?
燕七指着最中间那个二百斤的胖子,问道:“这个家伙又是谁呢?这才是早上,怎么睡得这么香?”
曲风有些鄙夷的扫了一眼那个胖子,小声嘟囔:“这是林府的大少爷——林若山。”
燕七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林府有公子吗?那为什么是林小姐掌管林家,这不科学啊?而且,大家好像都没听过林若山这号人物。”
曲风面露尴尬之色:“这个不好说……”
燕七蹙眉:“有什么不好说的?曲管家,你还不把我当成自己人啊。”
曲风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也仅仅是隐约听到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有传言,说林若山不是林家的孩子,而且,这事在林家家族里面传的很凶。”
“本来,大少爷是要接掌林家的领导权的,但这个传言愈演愈烈,林族各个分支都对大少爷有很大意见,加上大少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上进,所以,大小姐没办法,只好以女流之身,强自撑起林府基业了。”
“原来如此?”
燕七歪着头,看向呼呼大睡的林若山,忽然问了曲风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第31章 谣言何时起
“曲管家,林大少爷不是林家亲生的谣言是从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
燕七思考问的时候,眼神专注,眸子晶亮,摸着下巴,特有范儿。
“我想想啊。”
曲风思考了一下,才犹豫的说:“大约是五年前,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双双去世,林少爷快要执掌林家的时候,就开始流传出大少爷不是林家子的谣言了。”
燕七若有深意的笑了笑:果不其然!
曲风蹙眉:“什么果不其然?”
燕七反问:“曲管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去世前没有这个谣言,而在去世后,这个谣言愈演愈烈呢?”
“这……”曲风一怔:“这倒没想过!”
燕七又问:“大少爷谣言四起,那林府谁来掌管?”
曲风有些后怕的说:“那一年,林家非常混乱,大小姐那年虽然才十五岁,无奈之下,只好硬撑着执掌林家,这才把混乱给平息下去。”
燕七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十五岁就执掌林府了?大小姐还真是人才。”
听到这个消息,燕七十分震惊。
林家可是巨富豪门,换一种说法,那至少是五百强家族企业,没有水平能够驾驭吗?
但林小姐年仅十五岁,就挑起了林府的重担,并且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不是人才,而是天才,还是超级天才那种。
曲风也是评审团中的一员,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叮嘱了燕七几句,前往评审团的位子上坐下。
这次评审团里面,林若山大少爷是组长,张和是副组长。
可是,林若山呼呼大睡,那张和这个副组长就大权在握了。
张和鄙夷的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打呼噜的林若山,啪的一拍桌子,大叫道:“我宣布一下比赛规则,应聘者共分二十组,十个才子组,十个普通组,每组的第一名,将荣幸的成为林府新一代家丁。下面,比赛开始。”
燕七这一组非常特殊,被张和放在最后面。
他左右无聊,就四处转转,看看考题有什么花样。
他看到题目,觉得很有意思。
才子组的题目,多半是诗词歌赋,名人轶事,以及算数,账务,还有待人接物的礼仪等等。
而普通组的题目,则多半是农业、耕种、技工、诚信为主。
比如:何时播种,何时除草,如何修剪花草,如何喂猪放牛等等。
燕七不由得感叹:出题之人真是厉害,做到了人尽齐用。
假如问才子农耕问题,那些才子估计会傻眼,要知道,才子们连地都没种过,知道个屁啊。
反过来,要是给普通组出一些算数、诗词之类的问题,那些人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答不上来。
燕七又偷偷的去问曲风题目是何人所出。
曲风道:“当然是大小姐。”
燕七暗暗赞叹:林大小姐很厉害嘛,真有兴趣见一见了。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考试,除了燕七这一组之外,其余的都考完了。
王直白和孙声运气很好,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第一名。
燕七走上去恭喜:“王兄、孙兄,恭喜你们旗开得胜啊。”
王直白和孙声‘谦虚’的吹捧几句,又问燕七:“燕兄不是林小姐亲自选定的吗?怎么也要比试?”
燕七挤眉弄眼:“走走过场嘛,免得别人说闲话。”
“原来如此。”
王直白蹙眉:“燕兄,那你也要小心了,其实,张和的表侄还是挺厉害的,我真怕你过不了这一关。”
燕七谢了好意,听到张和大声嚷嚷考试,赶紧跑了回来。
现在,这二百人中绝大多数都已经考完,考上的兴奋不已,落榜的神情失落。不管怎样,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一身轻松,都围过来,看着燕七这一组最后一场比试。
燕七回到队伍中,发现加上自己一共只有十人。
“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人?这一组应该有十一人的。”
燕七左右张望,就见从张和身边走过来一个人,很懒散的站在队伍中,一身漂亮锦服,手中拿着折扇,仰望天空,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这家伙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立刻从队伍中站出来,捂着鼻子,满脸不屑:“你们这些人满是泥土气,真真污了我这个读书人的鼻子。”
众人满脸愠怒,憋得脸色紫红,但无人敢出言顶撞。
谁让人家是读书人呢?还是张和的表侄,惹不起。
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曲风充满恨意,小声对燕七说:“这人就是张和的表侄——张俊才,和张和一样的德行,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燕七道:“放心,一会有他哭的。”
张和大声道:“下面,第一轮比赛开始。”
有人问:“是比试修剪花草,还是比试种田?亦或者饲养牲畜?”
张和摇摇头:“第一轮,比试识字。”
说完,给十一人发下了卷子。
只见卷子上,写了十个小篆。
众人都懵了:“这是什么字啊?”
张和道:“这是小篆,一共十个,你们把小篆翻译成了小楷,只要写对五个,就算通过考试了。”
众人立刻炸了锅。
“我们没读过多少书,如何识得小篆。”
“这明摆着欺负老实人。”
“人家都是比试种田、修理花草,我们为何要翻写小篆?”
……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张和脸不红心不跳,哼道:“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吗?林府可是名门大户,选出来的家丁也一定是最优秀的家丁,不然岂不是污了林府的名声,小篆也是家丁必会之字,有什么好反对的?谁反对谁就弃权,好了,现在比赛开始。”
听他这么说,众人气的哑口无言,却又无可奈何。
燕七斜眼看着张和,心想着这厮真是够卑鄙的。
务农之人如何会识得小篆?
就算认识,能认识三两个已经非常多了,绝不会超过五个。
而且,这个张和专门问了自己是否识字,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燕七心里偷笑:张和,张俊才,这回你们叔侄俩可正撞大板了。
第32章 斗法
燕七以前是战略智囊,少不了研究历史,很多历史真迹都是小篆记录下来的,他当然熟稔非凡。
看着张和与张文才一脸讥讽的望过来,燕七故意蹙着眉,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故意笨拙的抓着毛笔,可怜巴巴的说:“这可怎么办呀,小篆认得我,我却认不得小篆,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张和与张文才看到燕七连笔都不会拿,当然不会写什么小篆了。
张文才很得意的哼道:“小篆乃是读书人才会的东西,你们这些泥腿子只会耕田种地,大字不识几个,哪里会认得这么高级的字体。”
众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看着眼前这十个小篆,却又无可奈何,这不是逼着瞎子做向导吗?明明看不见,还做个屁的向导。
啪!
有人实在忍受不下去,将笔一下子摔在地上,含恨而走。
有的抓着笔,想写又写不出,愁容满面。
燕七则笨拙的抓着笔,甚至于连看也不看纸面,左顾右盼,哼着小曲,胡乱写着什么。
张文采鄙夷的看着燕七:“连笔都不会拿,还写小篆?你装模作样给谁看?也不怕笑掉大牙?”
燕七仰头望天,就好像没听到张文才的话一般。
“你……”张文才很生气,只好动笔写字。
张和走过来要看燕七写的什么。
燕七急忙用手盖住。
张和冷笑:“既然写不出,不如退赛,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燕七讥讽道:“张文才是你的表侄,也是你内定的第一名,现在只剩下我和张文才比试,我呢,算是个陪榜的,假如我现在退出,只剩下张文才一个人比试,那岂不是让张管家脸上不好看?所以,为了张管家的面子,我就再忍忍。”
“你说什么内定,本管家一视同仁,怎么可能坏了规矩?小子,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张和没想到燕七这么虎,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直白的说出张文才是他内定第一名的话来。
但凡有些顾忌的人,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不过,燕七就是不走寻常路,索性给张和一个对面羞。
过不几分钟,张文采已经写好了小篆。
他将卷子递给张和,然后背着手,仰着头,很骄傲的站在张和一旁,对燕七道:“那个鬼画符的,你还磨蹭什么,再拖下去也是输,有意义吗?”
燕七将卷子交了上去。
马上要宣布成绩,众人的目光盯住了卷子。
张和道:“比试选手一共十一人,九人未交卷子,算作弃权,只有张文才和燕七交上了卷子,下面,我开始检查卷子,也请大家监督一下。”
张和先是打开了张文才的卷子,拿出小篆字典,逐一核实。
十个小篆全部对上,没有错误。
张和大声宣布:“张文才小篆全部写对,满分。”
“哼,不过小事一桩,别说十个小篆,就是一千个,我也写的出来,哎,与这些凡夫俗子比试才艺,真真提不起兴趣,完全就是碾压嘛。”
张文才出了风头,头仰得更高了,不可一世。
燕七看着张文才写的小篆,摇摇头:“别的不说,字是难看了点儿,这真的是字吗?怎么像是蟑螂爬出来的。”
张文才脸色涨红,大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蟑螂爬出来的,燕七,你少给我血口喷人。”
王直白、孙声也凑了过来,看着张文才的字,也都忍俊不禁,小声嘀咕。
“这个字,哎,我刚读书的时候,写的就比这个字好。”
“不能说难看,为啥要说那么直白?要这么说,有特色,很别致,哈哈,只是啊,这种特色真的不入眼。”
在场很多读书人看了张文才的字,俱都嗤之以鼻。
张文才脸色通红,急忙把卷子盖住,不让别人看,歪头看着燕七,眼睛里红红的,恨不得喷火。
若非这厮引导,谁会注意我的字。
张文才怒吼:“燕七,你连字都不会写,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字难看?好,我倒要看看你鬼画符一些什么东西。”
说完,他抢过去,将燕七的卷子打开。
十个小篆下面,写了五个小楷。
小楷端庄工整,一笔一划,四方大体,圆润有度,很有范儿。
这一下,张文才惊呆了,本来准备了满嘴的讥讽,想要狠狠的喷一喷燕七,但现在却憋在嗓子眼儿,一句也喷不出来。
这简直是超乎想象。
张和也被眼前漂亮的小楷给震住了,盯着小楷看,眼睛再也合不拢。
这哪里是漂亮,简直就是自成一派,有大师风范。
王直白等人也被这么漂亮的字羡慕得眼睛发直。
“这等字体,我从未见过,真是美翻了。”
“我读书十几年,也写不出这等工整的小楷。”
“燕七的字和张文才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燕七也不觉得怎么样。
他觉得这个字不过是小学水平,楷书写得好,要感谢庞中华。
庞中华字帖,值得拥有。
燕七心里偷偷想着,不过是普通的小楷,就被崇拜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漫不经心胡乱写的。
假如,自己要是专心写字,把最擅长的行书和草书写出来,那岂不是成了宗师名家?
嘿嘿,想不到我还掌握着不少黑科技啊。
这些都是秘密,一定要到关键的时候才能展示。
张文才看着燕七漂亮的小楷,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气的吐血,尤其是听着众人不断的把自己的字和燕七的字比较,更觉得无法忍受。
这脸,被打得啪啪的响。
张文才嗷嗷叫道:“字好看有什么用,也要会小篆才行,我就不信,你真的能认出五个小篆。”
燕七道:“那就请张管家过目吧。”
评审团的几个老人都凑过来检查卷子,曲风也参加。
张和有心想要做手脚,可是被曲风牢牢盯住,只好放弃,心里祈祷燕七是个银样镴枪头,最好能错一个字。
想要通过考试,一定要认出五个小篆。
燕七一共写了五个字,只要错一个字,他就会被淘汰。
张和与张文才蹙眉,逐一检查燕七的五个小楷。
张文才检查一遍,非常失望:“完了,五个全对。”
曲风非常高兴,大声嚷嚷:“我现在宣布,燕七通过了第一场比试,燕七,恭喜你进入下一轮。”
能让张和与张文才吃瘪,曲风兴奋的手舞足蹈。
第33章 咬文嚼字
王直白、孙声等人为燕七鼓掌,心中对燕七更加佩服。
张和这才意识到,燕七绝对是个茬子,还是个很厉害的茬子。
奶奶的,当初若是知道燕七如此厉害,就拼了让曲风去大小姐那里告状,也不能让燕七参加考试。
现在可好,燕七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该如何是好?
张和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质问曲风:“曲副管家,谁说燕七通过考试了?我是评审团副组长,你不过是组员,有什么权利宣布考试成绩?”
曲风据理力争:“燕七五个小篆全部认出来了,难道还没有通过考试?这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谁也无法抵赖。”
张和一阵冷笑:“字虽然对了,但燕七也不能过关。”
“为何?”
曲风大急:“你说出个道理来,不然我要去大小姐那里汇报工作。”
张和鸡蛋里挑骨头:“之前我问过燕七,他是否识字,他说不识字,而现在他却识字,这岂不是证明燕七不讲诚信,满口谎言?我们林府遴选家丁,不光看才能,还要看品德,燕七有才无德,谎话连篇,有什么资格通过考试?”
众人目瞪口呆。
曲风鸡头白脸:“张和,你少上纲上线,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
张和轻蔑的看着曲风:“你不用在这里指手画脚,告诉你,我是副组长,你不过是组员,你可以去大小姐那里汇报情况。哼,大小姐是最不喜欢说谎话的人了。去呀,你倒是去呀。”
曲风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没想到,张和会这么无耻,在咬文嚼字上做文章。
大好局面,突然就变得被动了。
一直没说话的燕七盯着张和,忽然笑了,笑得格外轻蔑。
张和质问:“你笑什么?”
燕七哼道:“我笑你脑子糊涂了,听不懂大华语言。”
张和怒斥:“你敢如此说话?难道你没说过你不识字的话?
燕七大声回应:“我的确说过我不识字的话,可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识‘字’,仅仅就是不认识‘字’而已,至于其他的字,我当然是认得的,哈哈。”
“你……”
张和彻底懵了。
他实在没想到,燕七居然比他还会咬文嚼字。
曲风又兴奋起来:“张和,听到燕七的解释了吗?这可不是燕七不诚信,而是你理解力不够强。我说张和,你还要多多学习才成啊。”
张和被曲风教训了一句,气的胳膊发抖。
燕七有些小兴奋,暗中感慨: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虽然一个小小的‘字’,两种解释,差之千里。
燕七笑嘻嘻问张和:“我通过考试了吗?”
张和没办法狡辩,只好硬着头皮宣布:“恭喜张文才和燕七通过考试,下面,休息十分钟,进行下一轮考试。”
说完,张和领着张文才去休息了。
“为什么要休息?”
燕七看着张和与张文采两人去了一处小屋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曲管家,张和又在憋着坏,你看他们躲起来不见外人,张和一定是在偷偷的告诉张文才考题。”
曲风蹙眉:“这可怎么办?下一关的题目还是由张和出题,他是副组长,大权在握,真要告诉张文才考题,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证据啊。”
燕七摇摇头:“他大权在握?不对吧,别忘了,他不过是副组长,在他头上,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组长呢。”
曲风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林若山,忽然明白了燕七的意思:“没错,我怎么把大少爷给望了,天大地大,大少爷最大,在这林府,当然是大少爷说话最管用了。”
燕七道:“那还不快去请大少爷。”
过不一会儿,张和带着张文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和宣布:“身为林府家丁,那必须要求全面,会写小篆不够,还要有足够的文学素养,下面这一关我们来比拼诗词。接下来,有我来出题,我看就以大树为题吧,那边有个沙漏,在沙子漏完之前,一定要把诗作出来,要是作不出来,那就判定失败。”
众人一看那个沙漏,又小又短,在大约小姐的时间内就会流完。
作诗需要时间。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做出诗来呢?
众人看着张文才那副成足在握的模样,就知道他提前知道考题了。
张文才很得意的看着燕七:“本才子读书十余载,尤其精于作诗,虽然时间短,但对本少爷来说毫无压力,分分钟做出关于大树的诗。燕七,你能行吗?”
我不行,难道你行?
燕七都不稀罕怼他,要说作出关于树木的诗,燕七分分钟可以作出几十首,而且,都是名品佳作,毕竟,以前那个世界的诗词歌赋,可都成燕七的私藏了。
张文才见燕七不说话,更加嚣张了,颐指气使的说:“怎么?怂了?我就说你不行,你还敢与我比个高低?知道什么叫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吗?哈哈,下面,我开始作诗了。”
燕七一挥手:“等等!我觉得这个回合不能算。”
张和讥讽道:“我是副组长,我说了算,你算什么,居然敢说这个回合不算数?”
燕七一指张和身后:“应该是他说了算。”
张和头也不回,脱口而出:“管他天王老子还是谁,在这里,就是我最大,谁也不好使!”
“张和,你说什么?”
后面传来慵懒的声音,隐约带着一股怒意。
张和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二百多斤的林若山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身边,还站着曲风。
糟糕!
燕七这小子坑我。
林若山怎么会在这时候醒了?他向来白天睡如猪,晚上猛如狗的。
“一定是曲风搞的鬼。”
张和心里虽然很鄙视林若山,但面子上却不敢招惹他,乖巧作揖:“见过大少爷,大少爷您醒了啊。”
林若山身子乏累,吧唧一下坐在椅子上,对张和说:“这里谁最大啊?我听说天大地大,你张和是最大的。”
张和暗暗叫苦,陪着笑脸道:“当然是大少爷最大了,大少爷,您刚才是误会了,我只是在训斥这些不听话的家伙,故而有些口不择言,在我心里,当然您是最大的,谁敢不尊敬您呢。”
心里却又补了一句:我尊敬你奶奶个爪,你都不是林家亲生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第34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林若山被张和几句马屁拍的舒服,怒气锐减。
张和又陪着笑脸:“大少爷,这里混乱不堪,影响您休息,您若是困乏,就请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好了,保证公平公正,选出称心家丁。”
林若山点点头:“张和,你果然对林家很忠心,好好干,我看好你。”
他起身就要离开。
燕七急忙向曲风使眼色。
曲风说道:“少爷,您可是才子,最精通诗词歌赋了,这一场比试是作诗,大少爷,您都来了,不妨出个题目吧。”
林若山笑的合不拢嘴:“没错,本公子最擅长作诗,这个题目我来出吧。”
张和一听,气得头顶冒白烟。
张文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大树题目可是张和早就告诉自己的,若说换个题目,那和燕七就是公平竞争,鹿死谁手可就未必了。
张和恨死了林若山,陪着笑脸说:“大少爷,这里风大,怕您染了风寒,您还是先去休息,我来主持就好。”
林若山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燕七在一边笑了笑:“林少爷,您是评审团组长,若是选出的家丁不够资格,懂行的知道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不懂得的恐怕会说林少爷您能力不强,选出一帮废物……”
“说得没错。”
林若山又一屁股坐下,热得扇扇子:“这场比试,我来把把关吧,以前的题目作废,我来出一个新的题目。”
张和与张文才暗暗叫苦,暗骂这死胖子出来搅个什么局。
林若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想着题目。
张文才心里焦急:林若山盯上花草了,难道要以花草为题目?这个我擅长啊;他又盯上石头了,以山石为题,这个我也有准备。
奶奶个抓的,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后,林若山盯上了墙角草丛里的一只青蛙,哈哈大笑:“来,你们就以青蛙为题,作诗一首吧。时间嘛,就以那个沙漏为准。”
什么?
以青蛙为题?
张文才瞪大了眼睛,彻底懵了。
读书人都喜欢以山水、花草为题,或者以春夏秋冬为题,或者以花好月圆为题,哪有听说以青蛙为题目的?
这什么鬼啊。
张文才可不是个有急智的人,不停的向张和使眼色。
张和轻咳了一声:“少爷,这个青蛙不伦不类的,当作题目,有失体统吧?”
林若山依然是老样子,面无表情,没有说话,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燕七看着张文才吃瘪,当然高兴,急忙说:“我觉得林少爷这个题目不错,充满了生活气息,而且题材新颖,不落俗套,单凭这个题目,就知道林少爷是个非比寻常的作诗高手。”
林若山开怀大笑:“说得好,就以青蛙为题目了,来人,把沙漏倒满,比赛现在开始。”
完了!
张文才真心没招了,绞尽脑汁,开始构思关于青蛙的诗。
但是,这太难了。
一只破青蛙,长得又难看,没啥故事可以延展。
这可如何是好,时间又如此短暂。
早知道,就把时间调得长一点了,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吧。
围观的那些才子也在思考这个题目,都觉得无从下手。
“好,时间到。”
看到沙漏已经空了,林若山一摆手,问张文才和燕七:“来吧,你们开始作诗吧,本少爷来给你们评判。张文才,你先说。”
“我……”
张文才脸憋的像似猴子屁股,尴尬的摇头:“回林少爷,我没作出来。”
嘘!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
张文才感觉好像有人在打他的脸,啪啪的好疼啊。
但他却没有过分的担心。
因为他做不出来,燕七应该也作不出来。
毕竟,若是没有准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作出以青蛙为题的诗?
林若山又问燕七:“你作出来了吗?”
不等燕七回答,张和抢着说:“大少爷不用问了,张文才可是很厉害的才子,连他都作不出来,燕七更不用提了。”
燕七轻咳一声:“干啥呢,干啥呢,谁说我作不出来?”
张和满脸讥讽:“难道你作出来了?小心吹爆了牛皮。”
燕七笑了一声,长吟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这可是毛爷爷的诗啊,多谢毛爷爷帮我,爱你呦!
这首诗一出,张文才呆若木鸡,脑子都不转个儿了。
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可能?燕七真的作出来了?”
“虽然用词简单,对仗并不工整,言语通俗,但是,字里行间那种霸气,可以将一切瑕疵掩盖。”
“燕七好厉害,我是自愧不如。”
……
张文才和张和彻底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林若山拍手叫好:“不错,不错,燕七,这局你赢了,下面我宣布,燕七获得胜……”
“慢着,大少爷。”
张和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什么也顾不得了,打断林若山的话,道:“大少爷,比试还没结束,接下还有一道题目。”
曲风心里生气,冷冷道:“张管家,大少爷是组长,题目都是由大少爷说了算,大少爷说谁赢了,谁就赢了,哪里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林若山也来气了:“张和,你怎么老是和我作对?刚才想要撵我走,现在又想弄出一些幺蛾子改变规则,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里啊。我说谁赢,谁就赢,下面的题目不出也罢。”
他难得露出霸气的一面,曲风也以为板上钉钉了,心里很高兴。
没想到,张和拿出了杀手锏:“大少爷,您有所不知,最后一道题目是大小姐交代的必考题目,既然大少爷坚持说不用考了,那我就去向大小姐说明情况……”
“别!千万别!”
林若山好像很害怕妹妹似的,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慌里慌张的摆手:“既然是妹妹出的必考题目,那就考吧。张和,你出题,你只管出题,本少爷不再插话。”
张和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若山:奶奶个爪的,搬出大小姐,还不吓死你。
第35章 掰着脚趾头数一数
曲风非常无奈,没想到张和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这下又变得麻烦了,大少爷这张牌算是彻底废了。
林若山不敢蹙大小姐的眉头,顿觉无甚兴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不出三秒,居然响起了鼾声。
靠!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燕七也非常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宽体胖睡觉香吗?
曲风苦着脸,向燕七小声嘀咕:“现在可如何是好?明明咱们赢了,偏偏没想到张和拿出了大小姐的必考题。”
燕七微微一笑:“放心吧,大小姐亲自出的题目,自然不可能让张和提前知道,张和与张文才无法作弊,我赢定了。”
曲风却没有这么乐观:“但愿如此吧,就怕张和想尽了办法作弊。”
燕七摇摇头:“你太低估大小姐了,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哪里会让手下人那么轻易得手?就算是张和也不行,不信等着瞧!”
张文采凑过来,对张和小声说:“伯父,大小姐出的什么考题?你快和我说,我好提前知晓,把燕七这厮给比下去。”
张和满脸苦笑:“想什么好事呢,大小姐出的题目,我哪里能提前知道。”
张文才一愣:“伯父,您是组长啊,提前知道考题不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个屁!
张和叹了口气,无奈摆摆手。
一位家丁递过来一个箱子。
箱子上有五把锁,而张和的手中,只有其中一把钥匙。
其余四把钥匙,分别在评审团的四个组员手中掌握。
这就意味着,想要打开这个箱子,必须要把五把锁头全部打开。
可是,五把钥匙分成五个人掌管,作弊的难度非常之大。
而且,其余四个组员可都是大小姐的心腹,只听大小姐的。
张和虽然是大管家,但也无法真正对这四个组员发号施令。
张文才这下死心了。
曲风看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还是大小姐厉害,若非弄出这一手,定然被张和钻了空子。燕七,还是你有想法,居然可以猜到大小姐的手段。”
燕七不要脸的吹嘘:“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此刻,张和心里也非常忐忑,不知道考题到底是什么。
若非燕七出来搅局,他根本就用不上大小姐的题目,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给搪塞过去。
可现在,大小姐的考题却成了张和的救命稻草。
张和与四个组员一同打开了箱子,里面有一个红色锦囊。
锦囊中装着两张纸。
拿出第一张纸,上面写着题型和规矩,以及介绍。
燕七翘起脚尖看了一眼,就见娟秀小字如溪水流淌,流畅而又连绵不绝。
“好字。”燕七点了一个赞。
张和念道:“林府以经商为根基,商者,买卖也,买卖的必备之条件为算数。所以,算数精准,乃是林府家丁之基础。”
众人听到这里,立刻明白过来,大小姐这一关考的是算术题。
张和与张文才看到这里,相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
而曲风则一脸猪肝色。
燕七不解:“曲管家,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曲风都快要哭了:“你是不知道,张文才最擅长算数了,这一关偏偏考算数,这不是故意成全了张文才吗?燕七,咱们命不好啊,这一关恐怕是要输了。”
也有一些才子知道张文才算数厉害,窃窃私语。
“张文才诗词马马虎虎,算数却是行家里手。”
“张文才的加减之法,我等是比不上。”
“这道考题好像就是给张文才量身定做的。”
……
众人都觉得张文才能赢,很不看好燕七。
燕七哭笑不得:“我的人气居然这么低?你们什么眼神啊。”
张文才连着输给燕七两次,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可现在得知题目是算数题,尾巴又开始翘起来了。
“燕七,下一道题比试算数,这还用比吗?我看你还是弃权好了,免得丢人现眼。毫不夸张的说,在场的所有才子,若论算数,无一人胜过我,你燕七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燕七笑看张文才:“你很精通算数?”
“当然!”张文才非常得意:“加减之道,熟稔于心。”
“那你知道什么叫乘除吗?”
“乘除?”
张文才一脸茫然:“乘除是个什么玩意,和算数有关吗?”
原来这个世界还没有乘除!
燕七哈哈大笑,摇摇头:“不懂乘除,也敢称之为精通算数,真是好笑。”
张文才大叫一声:“姓燕的,你少吹牛,看我如何打败你。伯父,快快揭示考题,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育燕七做人。”
张和也轻松了许多,毕竟张文才的算数是有目共睹的。
他拿出了第二张纸,最上面写着题目:和尚分馒头。
下面有四句诗:
一百馒头一百僧,
大僧三个更无争,
小僧三人分一个,
大小和尚各几丁?”
破解此题,限一炷香的时间,先答对者获胜。
燕七听了觉得有趣:原来是一道应用题,大小姐果然非同一般。
可是,张文才却有点发懵。
他所精通的算数之法,说白了就是加减之法,而这种应用题,却是他所未曾见过的新玩意,一时间有些发蒙。
不过,这种应用题对于燕七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他可是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做应用题了。
题目已出,有家丁忙去点了一炷香。
众人也在不断思考。
大小姐的四句诗如果译成白话文,其意思是:有一百个和尚分一百个馒头,正好分完。如果大和尚一人分三只馒头,小和尚三人分一只馒头,试问大、小和尚各有几人?
这道题目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实际想起来,却头大如斗。
众人反复琢磨,却无从下手。
一百个和尚,一百个馒头,就算是掰着手指头,算上脚趾头,也不够一百个啊。
张文才仔细琢磨着题目,越想越是心惊,憋得满脸通红,像是猴子屁股,怎么也琢磨其中的玄机。
张文才掰着手指头,可是不够用,实在没办法,一下子把鞋子脱了,掰起了脚趾头,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了。
燕七捂着鼻子大叫:“臭,臭气熏天,谁脱了鞋子,臭不可闻。”
张文才满脸臊红,可是为了数数,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过,就算是掰着脚趾头,貌似也差了很多。
燕七在一边‘善意’的提醒:“不如去拿一百个馒头来,再让一百个家丁排在你面前,让你好好数一数?”
第36章 鬼画符的玩意
张文才兴奋大叫:“好主意,伯父,快去给我找一百个馒头,再去叫一百个家丁来,我要一个一个的数。”
张和顾不得丢丑,急忙去把馒头取来,又找来了一百个家丁。
一时间,考场内馒头横飞,白花花一片。
张和坐在地上,左手一个馒头,右手一个馒头,嘴巴叼着一个馒头,衣服兜着馒头,整个人被馒头包围了,看起来分外滑稽。
而那些家丁则被张文才当成道具,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一会被张文才指使着站在这里,一会又蹲在那里。
家丁们心里非常不满,忍不住小声嘟囔。
“麻痹的,你张文才算老几了,凭什么指挥我们?”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就你伯父是张文才,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张和太不像话了,我们凭什么要听他的侄子来回调遣?他算是老几?我是林家的家丁,可不是你张和叔侄的奴才。”
那几个评审团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向张和反应。
张和鸡头白脸大叫:“我是大管家,我说了算,你们再敢胡乱非议,我扣你们这个月的俸钱。”
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燕七站在一边,看着张和忙活得手忙脚乱,憋不住笑。
曲风很担心:“燕七啊,你怎么告诉张文才这种好办法啊,哎,这对咱们没好处啊,你啊,就是瞎捣乱。”
燕七微微一笑:“我这可不是瞎捣乱,你没发现吗?那些被指使的家丁已经对张和非常不满了,说不定从此不满意张和的领导,处处和张管家作对。曲管家,这对咱们非常有利啊。”
曲风一拍大腿,终于明白了过来燕七的‘良苦用心’。
“高啊,这一手相当高明,无形中让张和犯了众怒,可张和却不自知。燕七这脑子超神,虽然是在比试,可依然趁机摆了张和一道,服!必须得服。”
燕七没有忙着去解题,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两腿,看着张文才忙活的手忙脚乱,时不时的露出笑意。
曲风有点着急:“燕七,你别光顾着笑啊,你赶紧算数,可别让张文才真的把算术题给解出来了。”
燕七摇摇头:“真要是用一百个馒头,一百个家丁就能把这道题解开,那就不是大小姐出的考题了。”
转眼间,一炷香的时间堪堪用完。
张文才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头发披散开来,锦袖的衣裳沾染了泥土,脸上都是馒头渣子和灰尘,一副无比落魄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才子书生的气质。
“时间到!”有家丁大吼。
张文才颓然的坐在地上,脸色非常难看,神经质般嘟囔:“完了,完了,没解出来,还是没解出来……”
燕七凑过去,笑嘻嘻道:“张大才子,是不是白忙活了?可惜了这一百个大馒头,看让你糟蹋的,身为读书人,不知道浪费是很可耻的行径吗?”
“你少说风凉话。”
张文才连滚带爬的跳起来,心慌意乱,早就没了才子风度,指着燕七大叫:“姓燕的,我没解出来,难道你解出来了?咱们大不了打个平手,你嚣张什么?”
燕七仰着头:“不好意思,我解出来了,我嚣张,我有理!”
张文才哈哈大笑,满脸不相信:“说大话谁不会,当我不知道吗?你一直就坐在那里晒太阳,什么都没做,你说你把考题解出来了,谁会相信?”
张和也满脸鄙夷:“燕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根本没解出来考题,却说解出来了。如此满口谎言,大话连篇,有什么资格参加考试?”
燕七也不辩白,一伸手:“曲管家,麻烦给我一支笔,一张纸。”
曲风不知道燕七卖什么关子,赶紧取来纸笔。
燕七在纸上乱划着什么,口中振振有词:“这个要用方程式来解:设大和尚有x人,则小和尚有(100-x)人,根据题意列得方程:
3x+1/3(100-x)=100
解方程得:x=25。
大和尚:25人。
小和尚:100-25=75人。”
燕七信手拈来,振振有词,不出几十秒,就把题目解出,随手将笔扔掉,笑了笑:“这道题很简单,我解出来了。”
张和看着燕七那鬼画符一般的东西,呆若木鸡:“这什么玩意像鬼画符似的,你就解出来了?骗谁呢?”
燕七撇撇嘴:“这叫方程式,说了你也不懂。”
张文才大叫:“答案,最终答案呢?大和尚几人,小和尚几人?你若能说出来,我就承认你赢了。”
燕七脱口而出:“大和尚25人,小和尚75人。”
张文才默念着这个数字,倒着往题目里面套,果然和题目对上了。
“完了,燕七居然真的解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一只呆瓜。
众人也将这两个数字往题目中套,果然全部说得通。
“燕七真是厉害。”
“他怎么就能解开这么难的题目呢?算数真是神了。”
“那鬼画符的叫方程式?可是我们怎么没学过?”
……
众人都对燕七刮目相看。
张和还是不死心,颤抖着双手将锦囊中的正确答案拿出来一看,果然与燕七解出的答案一模一样。
这一下,张和彻底没咒念了。
曲风笑得合不拢嘴,逼问张和:“我说张管家,你是不是该宣布谁考了第一名?”
“这……”
张和毫无办法,硬着头皮宣布:“恭喜燕七比试考得第一名,成为林府新一代家丁。”眼眸之中,满是阴霾。
燕七也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过关了。
曲风不仅让张和吃瘪,还阻止了张文才进入林府,让他少了一个劲敌,他非常高兴,拍了拍燕七的肩膀,哈哈大笑:“燕七,干得好,恭喜你成为林府的家丁,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好好干,我看好你。”
燕七却没啥感觉:恭喜个毛线啊,就算成了林府家丁,又有什么可恭喜的?又不是成了林府女婿。
若非我中了红袍女的算计,这家丁谁稀罕?
不过,想到今后林府的复杂人事,燕七必须得搞好关系,向曲风拱拱手:“曲管家,咱们以后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精诚合作,一致对外。”
曲风当然知道要对付的人就是张和,笑得很兴奋:“燕七,还是你上道,以后,咱们一定要好好合作。”
第37章 林大小姐
张和看着曲风和燕七聚在一起,开怀大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本来是打算将张有才拉进来,好好提拔一下,然后叔侄联手,将曲风给挤下去。
可现在倒好,不仅张有才没有进入林府,曲风反而多了一个超级帮手。
“曲风,燕七,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张和恨恨的瞪了曲风和燕七一眼,负气而走,竟然连后面的事情都甩手不管了。
曲风身为副管家,接管了后面的安排,这种感觉很爽,让他体验了一把大管家的权利。
现在,一共二十名家丁全部遴选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听说,一会大小姐会过来慰问我们这些新晋的家丁。”
“那太好了,我们终于可见到大小姐的花容月貌了。”
“好紧张啊,只要能见大小姐一面,死都值了。”
……
一帮神经病!
燕七都懒得鄙视这帮家伙:不就是见一个女人嘛,太没出息了。我就不信,大小姐还能比我的双儿生得漂亮。
曲风派人去请大小姐。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说:“大小姐刚刚回来,身子乏累,今天就不见了,现在请各位回去准备行囊,安顿家事,七天之后,正式入住林府。”
众人很失望,但大小姐没出现,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讪讪离去。
这小妞儿还摆架子,当我愿意看你呀。
燕七撇撇嘴,虽然没见到大小姐生的漂亮与否,但却佩服她的安排,给各位新晋家丁七天的安置时间,很人性化,这一下子就抓住了家丁们的心,众人会认为大小姐非常通人情,是个好家主。
燕七也很满意,他的时间很宝贵,七天之内,要把牛二的马场弄过来,还要给双儿物色一个豪华绣坊。
……
林府,内眷,大小姐闺房!
林若仙刚刚洗过澡,精致妩媚的脸蛋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粉红,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衣,粉边刚好遮掩到丰腴的美腿,美腿修长,洁白似藕,双腿交叠,诱人触摸。
美女丫鬟秋香乖巧的走进来,拿着梳子,为大小姐林若仙梳理头发。
林若仙外出查看生意,刚刚回来,身子乏累,所以拒绝了探望新晋家丁的事情。
在她心里,并不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重。
毕竟,林府现在面临重大选择和变故,她也无暇他顾,遴选家丁虽然重要,但和家族变故相比,却小到忽略不计。
秋香为林若仙梳理头发,美眸泛着兴奋,向林若仙俏皮的眨着眼睛:“大小姐,咱们这次遴选家家丁,可出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哦。”
秋香从小和林若仙在一起,虽然是主仆,但却情同姐妹。
林若仙很是疲乏,糯糯道:“说来听听。”
秋香香唇倾吐:“张和管家的表侄——张文才落选了。”
“还有这回事?”
林若仙刚才还不以为意,听到这个消息,闭目养神的她睁开清澈的美眸,红唇微张:“这真是稀奇了,以张和的伎俩,怎么会让张文才落选呢?难道,张和居然秉公考试,没有做小动作?呵呵,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秋香笑嘻嘻摇头:“怎么会?张和是一门心思的要把张文才弄进林府,而且,他做了很多工作,甚至于让张文才混迹于普通组,考试的题目也都是诗词之类的,但就算如此,张文才还是输了。”
林若仙莞尔一笑:“这倒是稀奇了,秋香,你别说半截话,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秋香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就因为一个人。”
“谁?”
“燕七!”
林若仙秀眉微蹙:“燕七?这人是谁?很厉害嘛?”
秋香道:“独坐池塘如虎踞,绿杨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这首诗就事出自于燕七之口。”
林若仙品味良久,口吐莲花:“对仗虽然不工整,但那股气势舍我其谁?真是好诗,不过,这首诗也未必是燕七写的,现在诗社甚多,只要花点银子就能买到,不算稀奇。”
秋香又道:“不知道这首《咏蛙》是不是买来的,但接下来的事情,燕七让人大开眼界,简直神了。”
“有多神?”
林若仙幽幽的点了一下秋香的鼻子:“你啊,都多大了,说话还是那么的夸张。”
秋香嘟着嘴:“才没有呢,小姐,你是不知道,你亲自出的《和尚分馒头》的考题,就是被燕七给解开了。”
“哦?还有这回事?”
林若仙忽的一下转过头来,看着秋香的美眸中满是惊诧:“你不要骗我,他居然连这道题目都解开了?”
“小姐别不相信,此事千真万确,看,这张卷子就是燕七计算的时候留下的东西,像是鬼画符似的,我一点也没看懂,小姐您过目。”
秋香将燕七解开的方程式递给林若仙。
林若仙看着题目,左看右看,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蹙眉怅然:“这种解法真是奇怪,我从未见过,但好似很简单的样子,而我当初解这道题的时候,花了两个时辰呢。”
秋香打趣道:“大小姐天资聪颖,连大小姐都看不懂这些鬼画符,那岂不是说燕七比大小姐还聪明呢。大小姐,这还有燕七那首《咏蛙》的真迹,您看看,小楷写的真好,我都羡慕不已。”
林若仙接过小楷一看,‘呀’的一声,惊得叫了起来。
“真是好字!”
林若仙看了良久,仍有些恋恋不舍,问道:“这个燕七好厉害,为何要进入林府做家丁?”
“大小姐明知故问。”
秋香笑得眉若飞花,糯糯道:“当然是为了追求大小姐了,大小姐可是咱们金陵排名前三的美女哦。”
“讨打!”
林若仙脸颊绯红,轻轻打了秋香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秋香,你要调查一下燕七,在哪里读书,曾在哪里高就。”
秋香满脸疑惑:“调查过了,他好像就没读过书……”
“那真奇怪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无师自通的人?”
林若仙忽闪着美眸,歪着头,盯着秋香:“我发现,你对燕七调查的挺细心,说,你这个懒丫头为什么变得这么勤快了。你给我从实招来。”
秋香满脸通红,向林若仙耳语道:“因为,燕七……很帅!”
第38章 浑身都是刺儿
林若仙探出纤柔小手,俏皮的捏了捏秋香柔滑的脸颊,挖苦道:“看人家帅就调查人家?你这小妮子是不是想男人了?”
秋香掐着柔若无骨的小蛮腰,有些羞涩,却又大胆的挺起了高耸的胸脯:“想男人了又怎么样,书中都说了:哪个青年男子不善钟情?哪个妙龄女子不善怀春?我就是妙龄女子,怀春又怎样?”
林若仙莞尔一笑:“我的秋香已经是个妙龄女子了,也好,我四处打听一下,给你找个好郎君,包你满意。”
“我才不要。”
秋香倔强的翘起了红唇:“我要自己找!还有,在父亲大仇未报之前,我绝不会嫁人。”
提到父亲之仇,秋香美眸中泛着浓郁的忧伤。
林若仙抱着秋香,安慰道:“你别急,曹阁老之仇一定要报,但是贼人势大,又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暂且忍耐,徐徐图之。”
秋香美眸湿润:“已经忍耐了很多年,贼人依然嚣张,报仇遥遥无期,哎,想必我父亲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这么多年也多亏了林老爷庇护秋香,大小姐也对我亲如姐妹,不然,我可能早就被贼人害死了。”
林若仙抓着秋香柔若无骨的小手,安慰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秋香,你记住,虽然我爹已经去世了,但只要我在,你就永远可以藏在林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父亲的大仇,一定要可以昭雪。”
秋香黯然伤神:“就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奇冤昭雪,我心里很着急,拖得越久,越容易被人淡忘。”
林若仙道:“等到贵人出现,就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贵人。你看戏文里唱的曲子,凡事冤案,必定有贵人相助,奇冤昭雪。”
秋香娇柔的叹了口气:“贵人在哪里呢?那毕竟是戏文啊。”
林若仙揉了揉秋香忧郁娇红的小脸:“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千万要行事低调一些,风声现在又紧了。”
秋香秀眉紧蹙:“又有什么风声了?”
林若仙叹了口气:“最近京城又有人跑到金陵来,说什么搜查曹阁老一门余孽,其实就是为了搜查你。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最好深藏府中,可别再去调查那什么燕七了。”
“我知道了,大小姐!”
秋香黯然的点点头,使劲摇了摇头,将一脑子悲伤全部除去,渐渐又恢复了那份青春活力,向林若仙俏皮的眨眨眼睛:“关于这个燕七,我还调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林若仙红唇仅仅抿着:“我的秋香,你还有完没完啊,我不想听,怎么说起这个燕七没完没了。”
秋香道:“是关于你和燕七的事情……”
“我?”林若仙道:“我又不认识燕七?”她也起了兴趣。
秋香道:“燕七杜撰了一个故事,说你喜欢绣品,尤其是喜欢徐双儿的绣品,而徐双儿的绣品只有燕七独自拥有,众多才子纷纷砸钱去买绣品,燕七大赚了一笔。而且,那个名不转经传的徐双儿,虽然人不知道在哪里,但是绣品已经被炒作到天价了……”
她伶牙俐齿,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林若仙听。
“真是岂有此理。”
林若仙俏脸紧绷,酥胸乱颤,狠狠一拍桌子:“燕七好大的胆子,居然利用我的名声去赚钱,这种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秋香,你吩咐下去,将燕七的名字从这批家丁名单中划掉,这种撒谎小人,我林府绝对不能留之。”
“啊?”
秋香愣了一下,才糯糯道:“大小姐,那个……我觉得燕七很有商业天分,应该对林家有很大帮助。你也知道,林家现在看似繁华,实则,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不如……”
林若仙美眸圆睁,气势顷刻间变了,温婉答礼的大小姐不见了,刹那间蜕变成了林家高高在上的话事人,执拗道:“林府的一场暴风雨已经在所难免,岂是个人所能改变的?这个燕七不值得信任,秋香,你要把燕七的名字划掉,这种滑头,我们林家不要。”
“可是……”秋香还要争辩。
林若仙摆了摆雪白细腻的小手:“秋香,做生意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很复杂,尤其是像林家的生意,盘根错节,连我这个从小耳濡目染的大小姐都摆不平,更何况一个外人?你啊,就是犯了花痴,以为燕七很厉害,其实啊,燕七这种人不过是小聪明,成不了大事。你速去把燕七的名字划掉,我,林若仙,不需要燕七这么滑头的人,懂了吗?”
“好了,好了,大小姐,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去办。”
秋香知道林若仙是个执拗性子,软的时候,柔弱的像个小女人,硬起来,却又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浑身都是刺儿。
她本来是想说燕七是个会做生意的奇才,林若仙又面临窘境,正需要燕七这样天马行空的怪才帮忙,所以,想要隆重推荐给林若仙。
哪里想到,大小姐不仅没有感兴趣,却对燕七起了反感。
哎,早知道就不提这件事了,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秋香表面上答应了林若仙,心里却暗暗想着:燕七是个人才,可不能赶走他,或者,大约,说不定能帮上大小姐的忙呢。
……
燕七哪里想到,自己已经被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讨论了半天。
一路上,燕七不停的打着喷嚏。
“难道有人在念叨我?喷嚏打起来没完?嘿嘿,一定是双儿想我了。”
燕七在市集上逛了很久,赶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了。
远远的,燕七就看到一个娇柔的影子站在大树下,翘首以盼,那清澈的双眸如同天上的繁星,眨呀眨的,触动心弦。
“双儿!”燕七微笑着伸出双臂。
“七哥!”
双儿苦等燕七,望着天上的流星飞逝,总觉得燕七会从身边溜走,正在患得患失的时候,忽见燕七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她过于激动,夜深人静,也顾虑不了那么多,炙热奔放的抱住燕七的胳膊,身体像是水蛇一般的贴上去,小脸埋进燕七的胸膛,糯糯似撒娇:“我以为七哥不回来了呢。”
第39章 太能摆谱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回来呢,这是我的家呀。”
燕七也没想到乖巧保守的双儿会表现得这般热情如火,这不恰巧说明双儿特别在乎自己吗?
小丫头啊,真是招人喜欢。
燕七轻轻挑起双儿好看的小脸,月下看美人,越看越来电,弯弯的柳叶眉下,闪烁着一双清澈的双眸,睫毛眨眨,像是诱人的小窗户,勾引燕七跳进去。
望着那双诱人的红唇,娇艳欲滴,燕七这厮情念泛滥,张口就要捉住那柔软的芳唇,想要一亲芳泽。
双儿也不躲闪,美眸羞涩的闭上,满怀期待的等着燕七的唇贴上来。
少女怀春,一旦陷入爱河,便会情难自己。
即便她是个害羞的姑娘,但在心上人面前,也变得大胆。
正在两人的唇堪堪要亲到一起时,忽见虎子从大门口跳出来,大声嚷嚷:“老姐,你不用等了,都这么晚了,七哥不会回来了。我猜啊,七哥一定是被林大小姐给勾走了魂儿。”
刚说完,就看到燕七紧紧搂着双儿,正要热情拥吻。
好尴尬!
虎子满脸的不好意思,急忙捂住眼睛:“哎呀,我啥都没看见,你们爱干啥干啥。七哥,你继续,我回去睡觉去了。”
说完,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嗖的一下钻进了屋子。
燕七被打扰了好事,气的想骂娘:“虎子,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死你。”
双儿满脸通红,像是诱人的苹果,等待采摘。
燕七捏了捏双儿的小脸:“好双儿,要不咱们……继续?”
“讨厌。”
双儿妩媚的瞪了燕七一眼,拉着他的袖子欢天喜地进屋。
双儿为燕七做了一桌好饭菜。
燕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双儿听,双儿听到张和与张文才出糗的事情,咯咯娇笑,合不拢嘴。
“七哥,咱们说点重要的呗。”
虎子小心翼翼的陪酒,还不忘了唠叨:“七哥,你见了林大小姐吗?比我姐生得如何?”
听到这里,双儿顿时紧张起来,也不说话,侧耳聆听。
燕七笑了:“根本就没见过大小姐,谁知道她生的好不好看。不过……”
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双儿柔软的小手,深情款款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双儿心里欢喜:七哥对我真好!
燕七心里又默默的加了一句:我这一瓢,就把三千弱水全都杳起来了,又何须第二瓢?
虎子又问:“原来没见过林大小姐啊,那七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燕七道:“我回来路过一处,办了一些事情,耽误了一点时间。”
双儿问:“七哥办什么事情?”
燕七向双儿眨眨眼睛:“这事和你有关,不过,我得保密,明天带你去看。”
……
第二天,燕七带着双儿来到了正阳街。
这里是金陵十分繁华的地段,两边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满月楼就在此街。
双儿翘着粉红诱人的小嘴:“七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燕七一指斜对面一处装修精致的三层小楼:“你看,那所小楼你喜欢吗?用来做绣坊,档次可高的很。”
双儿道:“当然喜欢啊,可这里寸土寸金,喜欢也没用,别说买,我连想都不敢想。”
燕七一摆手:“这所三层小楼想要买卖,我想要把它买下来,让双儿开绣坊。哈哈,双儿,这是不是巨大的惊喜?”
双儿忽闪着美眸:“七哥,你没开玩笑吗?这所三层小楼最少折价两万两银子,咱们哪来那么多钱啊?”
燕七呵呵一笑:“事在人为!正常情况下,这所小楼值两万两银子,但七哥我来了,这小楼就不值这么多银子了。走,双儿,我昨天约了老板,咱们上去和老板论论道。双儿,切记,一会你要装成我的丫鬟,要叫我少爷……”
……
燕七来到这所小楼下,门口站着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
看到燕七,立刻作揖:“燕公子来了,请,我家主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好说,好说!”
燕七今天穿了一身的名贵华服,羽扇纶巾,气度雍容,一看就是有钱人。
人靠衣装,燕七今天办大事,自然要穿一身唬人的行头。
其实,他里面连袜子都没穿。
上了三楼,一位五十多岁的黑衣人坐在窗前。
老者看到燕七,立刻起身相迎:“燕公子,您可来了,鄙人黄立章,是这所酒楼的老板,请坐,快请坐。”
燕七一点也不谦让,拿出派头,很雍容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也不说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实,他在偷偷的观察黄立章。
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
这个黄立章眉头紧蹙,神情焦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坐下之时,腿上不断的颤抖,手指头也神经质的拍着大腿。
黄立章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紧张、拘谨、焦躁。
而且,一看就是急着卖房的。
像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小楼多么贵,谁家都指望小楼生金蛋呢,要么自己做点事,要么租出去,谁会卖呢?
除非,是在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动了卖掉的心思。
燕七本来就吃定了黄立章,现在看到黄立章的言行举止,心里更加有谱了,变得从容不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和黄立章说话,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黄立章憋了半天,也不见燕七问话,只好主动询问:“燕公子,昨天您和管家商谈过,有意要买这个小楼吗?”
燕七微微一笑:“昨天的确是说过这句话,我呢,就是兴之所致,钱又多的没处花,存在那里都快发霉了。昨天刚好路过这里,见你的小楼想要卖掉,闲来无事,就想买来玩玩。银子放在那里也是放着,不如买所小楼找点乐子。双儿,你说是也不是?”
“是,少爷说得是,银子发霉了,还不如花出去。”
双儿在一边附和,心里却在偷笑:七哥真是太能摆谱了。
什么时候钱多到没处花了?
一共才八千两银子,还被虎子给拿走了。
此刻,七哥身上怕是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吧?不过,七哥装的真像花花大少。
第40章 杀价够狠
黄立章上下打量着燕七。
见他穿的特别考究,言行举止,自带一股贵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那种放浪形骸的样子,也是花花大少的做派。
尤其是,旁边的小丫鬟,漂亮得一塌糊涂。
若非是有钱人家,哪里会养得起这么漂亮乖巧的丫鬟。
这家伙肯定有钱!
黄立章阅人无数,自问看人很准,轻咳了一声,对燕七说道:“燕公子,我这所酒楼可是繁华地段,这地方生意火爆,风水极好,你看,对面就是满月楼,那可是金陵数得上的大酒楼。我这三层小楼做生意只赚不赔……”
“黄老板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燕七摆摆手,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就是买来玩玩的,至于生意好不好与我何干?我家钱有的是,还在乎这点钱吗?”
“哦,是,燕公子家世不凡,对钱看得自然淡然。”
黄立章没想到燕七如此不看重钱财,心里有些高兴,莫非今天可以要个大价钱?
燕七看了一眼双儿,问道:“和京城来的佟大少约好了时间喝茶,还有多久时间?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啰嗦。”
双儿很配合的说:“还有半个时辰。”
燕七蹙眉:“看来没多少时间在这里耽搁了,黄老板,你也不用吹嘘这所小楼有多好,咱们开门见山,你要卖多少钱?说个数!”
“燕公子真是痛快。”
黄立章咬了咬牙,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
“两万两?呵呵。”
燕七满脸不屑的站了起来:“看来黄老板当我是没有见识的人了,我家的银子虽然多,但我却不傻,双儿,我们走。”
“哎,燕公子先别走,生意嘛,要商量着来。”
黄立章急忙把燕七给拦住,咬着牙道:“燕公子,看你也是诚心想要买我的酒楼,这样吧,我给你给吐血价,一万五千两银子,如何?够诚心吧?”
燕七当即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什么?一万两?”
黄立章急的脸红脖子粗:“燕公子,你也不诚心啊,这所小楼可是黄金地段,生意火爆,人来人往,非同寻常……”
燕七打断黄立章的话:“说什么生意火爆,生意火爆你卖它干啥?”
“这……”
黄立章哑口无言:“那一万两银子也太少了,最少一万五千两银子,不然我不卖。燕公子,你有钱的很,还在乎这点小钱吗?”
燕七笑道:“这点小钱我确实不在乎,不过,我没有需求,又不做生意,纯是买来玩的,合得上我就买,合不上就不买。既然黄老板不肯割爱,那还谈什么?想必黄老板现在不缺钱,可以慢慢等待买主,说不定,可以卖个大价钱呢。双儿,我们走!”
最后一句话特别有杀伤力,刺中了黄立章的心房。
他现在就是缺钱,不然谁会卖掉酒楼?
看着燕七真要走,似乎买卖成不成都无所谓,就知道人家果然就是买来玩玩的,无欲无求,想要卖个好价钱是不可能了。
可是,若是继续等待,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燕公子慢走。”
黄立章拦住燕七,问道:“燕公子是出现银吗?”
燕七笑了笑:“当然是现银,家里钱多的是,还用得着打白条?”
黄立章咬了咬牙:“好,既然燕公子成心,那就一万两卖给燕公子了。”
“果然爽快!”
燕七哈哈大笑,心里却很得意:你早被我看穿了,怎么会不卖?
双儿则惊得目瞪口呆:明明值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三层小楼,居然一万两就卖,七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可是,双儿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小声向燕七嘀咕:“七哥,七哥,一万两银子咱们也买不起,银子不够啊。”
燕七向双儿使眼色,示意她别声张。
黄立章拿来房契,给燕七看了看:“燕公子,咱们立个合同,买卖公正,童叟无欺,如何?只要你交了一万两银子,这房子可就是你的了。燕公子,我再问一遍,一定要现银,赊欠我可不干。”
燕七拿过房契看了看,见没有做假的痕迹,放下心来。
他慢条斯理的说:“当然是现银,但我只能先给黄老板六千两银子,其余四千两银子,要在两月之后付清。”
“什么?”
黄立章立刻急了:“燕公子,这怎么行呢?我刚才说过了,一万两要现银,绝不能赊欠。”
“赊欠?”
燕七哈哈大笑:“本公子银子如山,还会赊欠你这点小玩意?”
黄立章满脸疑惑:“既然不是赊欠银子,为何只给六千两银子,留着四千两银子不给?”
燕七哼道:“黄老板,恕我直言,谁知道你这房子有没有抵押给别人?或者,你欠别人的钱未还,人家最后会让我抵债?又或者你这房子有什么猫腻,我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我若是直接把一万两银子给你,你一走了之,万一出了事,我找谁说理去?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明明就是信誉的问题。”
黄立章听得头痛:“燕公子,明明卖了一万两,哪有只给六千两的道理?”
燕七很不屑的说:“现在京城的生意人都是这么做的,很正规!很时尚!只有上不得台面的人才会大吃一惊。告诉你,这叫质量保证金!只要房子没问题,余下的四千两银子自然会在两月之内付清,这才叫买卖公平。”
“可是,这……”黄立章进退失据,急得满头大汗。
燕七起身,摇摇头:“看来黄老板没见过大世面,算了,反正这小楼买也行,不买也成。双儿,佟大少是不是等急了?咱们走吧,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佟大少喝酒,真是不值得。黄老板,以后再见吧。”
燕七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都快走到门口了,也没有见黄立章过来阻拦。
双儿紧张的一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生怕谈不成了。
燕七脚步越走越快,恍若一时一刻也不想多呆。
就在燕七的脚几乎要迈出门坎时,黄立章无奈的声音传来:“燕公子请回,就按你说的办,现银六千两。”
第41章 以小搏大
其实,燕七手心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发现而已。
现在,毕竟是以小博大,有豪赌的成分在内。
这一招若是对上老谋深算的商场高手,根本就不管用。
但是,黄立章明显道行不够深,中了自己的算计。
爽!
燕七没有立刻转回来,而是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黄老板,我突然又没兴趣了,佟大少又在等我,不如咱们下一次再谈吧。”
“不成,那怎么行。”
黄立章没想到燕七不想买了,价格压的这么低,还缓交了四千两银子做质量保障金,你居然还想打退堂鼓?
老子都亏掉血本了,你还敢不买?
“燕公子,你也是京城来的公子,总该讲点诚信吧?你刚才说买了,现在又不买,是何道理?你难道是在玩我?”
黄立章呲牙咧嘴,心想着若非缺钱,我何必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
燕七这是故意在以退为进,又为难了半天,才道:“好吧,不过是买个小楼玩玩而已,我可是言而有信的人,黄老板,你出个字据吧,我立刻派人去拿钱。”
“好,好,我立刻出字据,燕公子,您可千万别走。”
黄立章听见燕七同意,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让管家去起草字据。
燕七向双儿使个眼色:“还不快去拿钱。”
双儿一颗小心砰砰直跳,没想到黄立章真的就被七哥给降服了。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蒙人把戏啊。
她扭着小屁股,急忙去找虎子,钱都在虎子身上呢。
不出一个时辰,虎子和双儿赶来。
一共八千两银子,燕七拿出六千两银子,交给黄立章:“黄老板,咱们这比买卖算是做成了,两月之后,你来拿余下的四千两银子。”
“好,好,好。祝燕公子生意兴隆。”
黄立章终于拿到了钱,乐得屁颠屁颠的,带着管家飞快跑路。
“哈哈,从现在开始,这个店就是咱们的喽。双儿,你开心不开心,开心不开心?”
燕七见黄立章等人全部走了,再也控制不住兴奋的情绪,振臂大呼,一下子将双儿横在在怀中,滴溜溜的转圈:“开心吗?我的双儿,好双儿,以后你就有自己的绣坊了。”
“七哥,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绣坊,我好开心,多亏了七哥。”
双儿被燕七横在在怀中,一只大手摸着她的腿弯,感觉痒痒的,另一只手却穿过她的美背,摸着她腋下的肌肤。
这里肌肤娇柔,又挨着胸,属于禁区,稍微一碰,都让她心神颤栗。
燕七搂着她又蹦又跳,大手也随之抱得更紧,那肌肤相亲的滋味,像是电流一般,涌入了双儿的心房,弄得她身子软绵绵的,一头扎进燕七怀中,永远也不想出来。
虎子在一边撇嘴:“老姐你是开心了,我怎么办?七哥,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算是被你们坑苦了。”
双儿这才意识到虎子还在一边看着呢,也顾不得身子软绵绵的,从燕七怀中跳出来,躲在一边捂着火热的脸,看着腋下被燕七大手摸过的地方,犹觉滚烫,陶醉在幸福中。
燕七坐在窗前,翘着二两腿:“虎子,你有啥意见啊?”
虎子哼哼唧唧:“我怎么会没意见,明明说得好好的,这八千两银子用来买牛二的马场,现在一下子就被老姐占用了六千两,只剩下两千两银子,这可怜的两千两银子能用来干嘛?别说买一个马场,就是半个也买不到啊。”
“而且,我都和兄弟们说好了,兄弟们也很开心,都说我这个老大能干,有威风,现在钱都没了,我这老大的脸往哪放啊。”
燕七等着虎子发泄完情绪,才慢条斯理的说:“两千两银子还少吗?牛二的马场也就值两千两银子,多一分都不值。”
“什么?”
虎子瞪大了眼睛,如数家珍:“我的七哥,你可别开玩笑。牛二的马场还存有一百匹马呢,就算一匹马值一百两,那还值一万两呢,两千两能干啥。”
燕七撇撇嘴:“你懂个屁!这所小楼值两万两,我不是一样花了一万两买下来,还拖着四千两没给人家呢。做生意要灵活一些,人家要一万两,你就给一万两,那不成了菜鸟了?”
虎子道:“可是,给钱少了人家不卖啊。”
燕七哈哈大笑:“那是没遇上我燕七,遇上我燕七,给他两千两银子,他乖乖的卖给我。”
虎子撇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燕七让双儿弄壶茶来,坐在窗前,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问虎子:“你现在调查清楚了吗?牛二进了大狱,现在马场由谁管事?”
虎子来了兴奋劲儿:“牛二这厮进了大狱,已经没可能出来了,估计会死在大牢中。他没有妻女,所以马场就由手下的一个得力的小弟掌控了,这个小弟也是牛二的远方亲戚,叫做牛同。”
“牛同?”
燕七缓缓点头:“这么说,牛二蹲了大牢,这个牛同却成了得利者喽?平白得了一所马场,可真是天降财神呢。”
虎子撇撇嘴:“可不是嘛,这小子凭什么那么走运。”
燕七道:“放心,遇上我燕七,就没有走运的。”
虎子道:“我已经接触过牛同了,就是要价一万两,死活不肯撒手,而且,这个牛同也知道他手下是一帮散兵游勇,已经报官了,说是咱们华兴会的人在威胁他,要强买强卖。这不,捕头冷幽雪亲自带人在附近巡逻,就算我想吓唬吓唬牛同,也不敢呢,冷幽雪可不是好惹的。”
燕七拍了拍脑门:这个冷幽雪,哪里都有你的事,你和我燕七干上了是吧?
虎子愁眉苦脸:“七哥,你说怎么办吧?牛同死活不松口,马场作价一万两,少一分不卖,我是没招了。”
燕七哼道:“牛二的手不干净,这个马场的钱也是沾满了血的,他们这帮人渣,为非作歹惯了,以前牛二还在,算他们还有中流砥柱,现在牛二都进了大狱,这帮散兵游勇凭什么过得这么滋润,遇上我燕七,算他倒霉。”
虎子道:“七哥,有了冷幽雪保护他,咱们怎么办?明抢肯定是不可能了,又没有钱买,这事我看没有办法了。”
燕七呵呵一笑:“办法嘛,我早就准备好了。”
第42章 被地痞醍醐灌顶了
虎子兴奋的站了起来:“有什么好办法?七哥快说。”
燕七微微一笑:“牛二曾经干了不少坏事吧?鱼肉相邻,欺压百姓,非礼清白女子,这些事情难道会少了吗?”
虎子点点头:“这事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燕七道:“你现在速去那些被牛二欺负过的人家慰问一下,给人家一些钱财,然后把牛二作奸犯科的证据拿到手,一定要受害者署名,按上手印,知道吗?”
虎子挠挠头:“这有什么用啊,牛二做的坏事,和牛同扯不上关系啊。”
燕七蹙眉:“让你去弄你就去弄,这事必须三天之内办好。”
虎子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办,用不上三天,两天就弄得妥妥的。”
看着虎子离开,燕七一把抱住了正在沏茶的双儿,拉着她坐在怀中,轻柔揽着双儿细腻的腰身,品着香茗,感慨道:“好双儿,咱们共饮一杯茶,可好?”
“七哥……”
双儿心神俱醉,柔顺的倒在燕七怀中,任由他一双大手在腰身上肆意游走,身子像是着了火似的,滚烫火热。
……
两天之后,虎子将一摞子证据砸在燕七面前,满脸兴奋:“七哥,这一摞子都是牛二作奸犯科的证据,一共有五十多分状子呢,你过目。”
燕七逐一看过去,上面记载的很详实,作案地点,人物,时间,过程,全部都存在,敲诈勒索,非礼清白女子,抢劫,真是无恶不作。
啪!
燕七一拳砸在桌子上,气愤不已:“如此人渣,必须死在大牢中,他手下的小弟也都是帮凶,一帮匪徒,居然还妄想继续经营马场?我,燕七,一定会把你们赶出金陵。”
虎子也被燕七的情绪感染:“七哥,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燕七起身:“走,带上证据,咱们去会一会牛同,今天,这马场必须抢过来,牛同等人也必须滚出金陵。”
刚刚过了下午,燕七和虎子就来到了马场。
身边,只有一个二狗子,是给他们拎包的,那一摞字罪证可不轻。
艺高人胆大,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也无惧色。
“站住!”
刚要进马场的门,忽听一声娇喝,一道红色靓颖挡在了燕七面前。
“原来是冷大捕头,幸会,幸会。”
燕七抬头看着冷幽雪。
冷幽雪依然是一身官衣,披着火红色的披风。
一张俏脸含霜,如同九天玄女,精致而又冷艳,高挺的琼鼻,上挑的红唇,还有那飞花入鬓的秀眉,处处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冷艳。
风起,将冷幽雪的披风吹起,露出姣好的身材。
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一身戎装,胸前火爆,柔腰纤细,一双美腿被戎装紧紧包裹住,美腿修长笔直,非常完美的模特身材。
冷幽雪很不习惯燕七肆无忌惮的目光,一般人见到她,即便垂涎于她的容颜,也会被她清澈冷媚的眼神逼得左顾右盼,不敢与她对视。
可是,偏偏这个燕七,真是胆大包天,眼神就赤果果的在她身上瞟来瞟去,没有一点回避的觉悟。
“看什么看?看起来没完没了?不知道盯着女人看,是非常无耻的行径吗?”
冷幽雪横眉立目,一副冰山破碎的模样。
燕七饶有兴趣的笑看冷幽雪:“你不盯着我看,又岂会知道我在看你?大家都很无耻,扯平了。”
“你……”
冷幽雪又习惯性的抽出了宝剑,露出了锋利的刀锋。
不过,想着这已经是对燕七第五次亮剑了,人家根本就拿这种恫吓当作笑话,就泄了气,无奈的将宝剑入鞘。
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丝尴尬。
毕竟刚才一直盯着燕七看,被燕七给当众说破了。
不得不承认,燕七与白面书生不同,应该算是有些文化,但绝不是文邹邹的读书人。
古铜色的肌肤,清澈的眼神,阳刚的外表,看起来很有冲击力,就如同一群驯服的白马中,陡然出现了一批黑色野马一般,狂野驰骋,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可惜,这厮好人不做,偏偏做地痞,还是个有文化的地痞,让人抓不到把柄的地痞。
冷幽雪胡思乱想好一阵,终于收回混乱的思绪,直面燕七:“你们来马场干什么?”
燕七道:“拜托,冷大捕头,我们来马场又不犯法,我们不能来买马吗?难道你还要限制我的自由?”
冷幽雪非常不悦。
这厮说话很气人,冷嘲热讽又带着玩世不恭。
态度不友好,还不配合。
冷幽雪一语道破燕七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茬的,你是不是相中了牛同的马场,想要采用极端报复手段,将牛同的马场抢过来?告诉你,有我冷幽雪在,你休想得逞。”
“哈哈……”燕七放声大笑。
冷幽雪秀眉紧蹙:“你笑什么?”
燕七掷地有声:“我笑的是,堂堂冷大捕头,什么时候开始保护起地痞流氓的利益来了,难不成牛同等人向你交了保护费吗?”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
冷幽雪气得酥胸起伏,娇脸敷上了一层寒霜:“我冷幽雪富贵不能淫,行端坐正,哪里会收什么保护费,我所做的不过是在保护大华子民。”
燕七呵呵冷笑:“没错,牛同就是你要保护的大华子民是吧?这真好玩,可惜啊,你保护的大华子民曾经欺男霸女,曾经敲诈勒索,曾经鸡鸣狗盗。我想啊,牛同明天一早,会不会还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恶事,但就是这么一个恶人,居然受到冷大捕头的亲自保护。你说,这不可笑吗?”
“你……”
冷幽雪听了燕七的话,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般,愣在那里,刹那间又似醍醐灌顶,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没有做错啊,但燕七这个痞子的话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有道理呢?”
就在愣神的功夫,燕七带着虎子和二狗已经进了马场。
冷幽雪唰的一下抽出宝剑,望着燕七朗逸的背影劈了几下,有些心虚的叫喊:“我……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闹事,我……我一定会把你抓进大牢,我……我说话算话……”
现在,她终于发现,虽然她是大名鼎鼎的捕快头子,手中有宝剑,但面对燕七,她居然是个弱势群体。
这厮,真有些可恨啊。
第43章 就是损人不利己
瘦死的骆驼,体型依然庞大。
牛二连同骨干进了大牢,外面依然有一些小弟耀武扬威。
牛同,就是新任老大。
他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乍一看去,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猴子。
牛同也没想到,牛二意外进了大狱,反而成全了他。
马场归了他,一百匹马也归了他。
他一下子成了土豪。
正常洋洋得意之时,忽听外面传来了爆破一般的响声。
“怎么回事?”
牛同立刻带着小弟跑了出去,随后就发现紧闭的大门居然被拳头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洞,这得多大的力量啊?
徐天虎挥舞着拳头走了进来,毫无疑问,门上那个巨大的洞就是徐天虎干的,这厮天生神力!
而走在徐天虎前面的,是一个身材朗逸,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不用问,这人一定就是狡诈的燕七。
“徐天虎,你要干什么?你敢擅闯民宅?”
牛同乍见燕七和徐天虎,心里发虚。
毕竟,燕七这人太狡猾,牛二就是败在他的手中。
而虎子是个悍将,一个可以打十个。
虎子嚣张的晃了晃拳头:“我就闯了,你又如何?”
“你……”
牛同有些外强中干:“你要白日行凶吗?我告诉你,外面可有捕头保护我,你敢动手,他们一定会把你抓走。”
虎子满脸不屑:“胆小鬼,居然要一个女人保护,看你就来气,但今天我是来谈生意的,你别像个怂包似的。”
牛同见虎子不敢动手,就知道虎子也是惧怕冷幽雪,放下心来,气势又上来了,对徐天虎道:“我早都说过了,想要我的马场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拿出一万两银子,我立刻把马场交给你。”
虎子非常不屑:“你要一万两银子?呵呵,我们七哥到了,你这样狮子大开口,不怕我们七哥动怒吗?”
牛同又看向燕七,鼓足了勇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恨恨道:“谁来都一样,没拿出一万两银子,马场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燕七很潇洒的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这马场明明是牛二的,凭什么你说了算啊?”
牛同急忙证实:“牛二被抓走,我是他的表弟,他的财产当然是由我掌管喽,谁敢质疑?”
燕七点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你的意思是,牛二所有的一切,都由你全部处理喽?”
牛同急忙回应:“那是自然。”
燕七笑了:“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他笑嘻嘻的拿出两千两银票,随手一扬,任由银票洒在地上,慢条斯理的道:“拿着这些钱,把马场交给我。”
“什么?你这玩笑开大了。”
牛同不怒反笑:“我这马场最少值一万两,你居然想花两千两银子买去?这是做白日梦,我绝对不会卖,你要想动手砸店,只管砸,我就不信,外面的捕快能让你们得逞?”
燕七哈哈大笑,眼神陡然转冷:“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牛同看着燕七犀利的眼神,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往后退:“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燕七,朗朗乾坤,你敢动手打人?冷幽雪在外面保护我呢……”
“打你?痴心妄想,怕脏了我的手。”
燕七向二狗子使了一个眼色。
二狗子举起箱子,倒扣,哗啦啦一阵响,那些状子洒在桌子上。
燕七努努嘴:“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牛同等人围了上去,仔细一看,发现都是牛二作奸犯科,鱼肉相邻的罪证,足有几十个案例,数都数不过来。
这些事情,牛同都是知道的。
他看过之后,很不屑道:“你这是在吓唬我吗?这些恶事都是牛二干的,和我有什么干系?”
燕七道:“和你没关系?你太天真了,你猜,我要是把这些罪证交到官府去,牛二砍头是一定的,可是,牛二还需要向这些受害的百姓赔偿钱财,我想啊,就算把这个马场卖了,也不够赔偿百姓的吧?呵呵,不够的那些,说不得要由你来补上了。”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够这么做?”
牛同听了燕七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牛二犯罪,为什么要我赔钱?”
燕七扑哧一笑:“我刚才特意问你,牛二的一切东西,都归了你,你也承认了,现如今,牛二的马场归了你,他需要赔偿的钱财自然要你来承担。你别想赖账,我们可都听得真真的。”
“这……”
牛同没想到燕七早就给他下了套,无比后悔。
虎子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原来七哥搜集牛二的证据,就是为了‘敲诈’牛同。
厉害了我的七哥!
牛同大急:“燕七,你真要把这些罪证提交上去吗?那马场岂不是不够赔的?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是损人不利己。”
燕七轻蔑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损人不利己,这个马场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而且,我还会让你代替牛二赔偿受害者的损失。”
“你……”
牛同气的哇哇大叫:“燕七,你欺人太甚。”
燕七哈哈大笑:“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我就站在这里,你敢动我吗?你敢吗?你不敢!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你必须明白: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
牛同看着‘嚣张’的燕七,真心没有一点办法对付他。
向燕七动手?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虎子哪里是好对付的,动起手来就像一头猛虎。
还有,听说燕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牛二的腿就是被燕七给打断的,牛二都干不过燕七,自己肯定白给。
而且,燕七这人手段太黑,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惹不起。
原本指望着马场在手,怎么也能捞一些钱。
可是,燕七使出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招数,不仅让自己得不到马场,还会倾家荡产。
这厮太狠了。
牛同琢磨了半天,只有服软一条路,急忙陪着笑脸,软语央求:“那个……七哥,我错了,刚才是我不识抬举,冒犯了七哥,我现在醒悟了。七哥,咱们何必闹得那么僵呢,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行吗?我问给您鞠躬了,再鞠躬……”
第44章 三好市民
虎子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燕七越来越佩服了。
七哥出手就是不凡,刚才还像似滚刀肉的牛同,转眼之间,就被七哥损人不利己的招数给制服了。
燕七看着点头哈腰的牛同,指了指地上那两千两银票,不容置疑的说:“想要我高抬贵手?也不是不可以,第一,收下这两张银票,毫无保留的将马场转让给我。”
“这……”
牛同憋得满脸通红,非常无奈。
这个马场可值一万两啊,居然两千两银子就贱卖了。
可是,不卖又不行!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牛同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一咬牙:“好,这两千两银子我收了,从现在开始,马场是您的了。”
燕七哼道:“别着急,还有第二点。”
牛同脸色如土:“怎么还有第二点啊?”
燕七起身,低头看着点头哈腰的牛同,忽然目露凶光,一字一顿道:“第二,从此以后,你给我滚出金陵,永不得踏入金陵一步,否则,我弄死你。”
“这……”
牛同脸如死灰:“燕七,你太霸道了,我绝对不会离开金陵……”
燕七看着牛同那张狰狞的脸,露出轻蔑的微笑:“你还真是有勇气啊,居然还不想离开金陵,我想,你的勇气是不是来源于冷幽雪对你的保护啊?”
“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冷幽雪能保护你一时,还能保护你一世吗?就凭你们这点散兵游勇,简直不堪一击,我们华兴会势头正猛,想要弄死你,有的是办法。你还记得牛二是怎么败亡的吗?看来你啊,是想走牛二的老路哦。”
“这……不要!”
牛同颓然坐在地上,吓得身子一阵打颤。
蚍蜉如何撼动大树?
可笑不自量!
面对‘狡猾’的燕七,以及威猛的虎子,牛同没有任何办法。
“好,我离开金陵,从此不踏入金陵半步。”
牛同无奈,终于做出了最委屈的妥协。
燕七打了个响指:“不错,算你还不糊涂,虎子,立刻起草文书。”
虎子大喜:“七哥,文书我早就准备好了……”
……
冷幽雪手握宝剑,美眸盯着马场,严阵以待。
她知道燕七来者不善,说不定会出人命。
潜意识中,她特别希望这两伙痞子能够拼的鱼死网破。
然后,她再出手,将这帮痞子一网打尽。
如此,则可以将燕七这个有文化的流氓给抓起来。
吱呀!
马场的大门终于打开。
“有情况!”
冷幽雪挥舞着宝剑,凌空漫步,像是优雅的蝴蝶,翩然落在了门口,随时准备出手抓人。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冷幽雪惊呆了。
牛同等人如同丧家之犬,背着行囊,蔫头耷脑的滚了出来,满脸苦涩和委屈,还有浓浓的不甘。
而燕七则跟在后面,背着手,昂首踱步,一副很潇洒的样子:“牛同,别怪我没警告你,一个时辰之内,你必须离开金陵,从此不得踏入金陵半步!否则,嘿嘿,你懂得!”
牛同唯唯诺诺,不敢辩白。
冷幽雪娇声质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牛同,你为何把行李搬出来了?”
燕七在后面笑道:“从现在起,这个马场归华兴会了,他自然要把行李搬走了。”
“什么?”
冷幽雪大为震惊,立刻质问牛同:“燕七是不是抢了你的马场?我现在就把燕七抓起来。”
牛同急忙摆手:“不,不是,马场不是燕七抢来的,是……是那个……”说到这里,委屈到了极点,再也说不下去。
燕七接口道:“冷大捕头,你可别乱说话,这马场是我买来的,花了两千两银子,贵的很呢。”
“两千两银子就把马场买下来了?”
冷幽雪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再一次呵斥牛同:“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燕七对你动手了?或者威胁你,你不敢反抗,所以将马场卖个燕七了?”
只要牛同指证燕七,她立刻就把燕七给抓起来。
牛同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冷捕头可千万别乱说,燕七是个大好人,他怎么会对我动手呢?我是自愿将马场低价卖给燕七的,没有任何强买强卖,真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嘴上说心甘情愿,可是一张苦瓜脸,委屈到了极处。
冷幽雪心里这个气啊。
她明白燕七一定是对牛同做了手脚,可这个牛同偏偏不配合,还说燕七是大好人,这厮就是个怂包。
牛同不敢再多耽搁,带上行李,一帮人灰溜溜的离开了金陵,这辈子也不想回来再见燕七这个大魔王。
“真是匪夷所思。”
冷幽雪美眸中带着疑惑何不甘,盯着燕七,像是好奇宝宝。
燕七笑看冷幽雪那双冷媚的眼眸:“冷大捕头,要不要进马场做客?我定然好茶招待。”
冷幽雪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不甘心:忍不住质疑:“燕七,你到底对牛同做了什么,让他怕成这个样子,你一定对他动手了对不对?”
燕七扑哧一笑:“动手?我可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要是君子,那全世界就没有小人了。
冷幽雪红唇翘起:“说,你到底对牛同做了什么。”
燕七道:“我对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他会滚出金陵,永不敢回来。”
冷幽雪美眸睁得大大的,十分震惊:“你说,牛同永远不敢回金陵了?”
“当然!”
燕七走近冷幽雪,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笑嘻嘻道:“牛同可是大痞子,干了很多坏事,你虽然是大捕快,重权在握,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让他逍遥法外。”
“可是,我不过是你口中的‘臭流氓’,却把牛同给赶出了金陵,让百姓不再受他的折磨。冷大捕头,我干了这么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你要不要给我颁发一个三好市民的奖状呢?”
“你……这……颁奖状?”
冷幽雪听了燕七的话,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俏脸紧绷,美眸泛着秋水,酥胸鼓鼓起伏。
心里有欢喜,有委屈。
欢喜的是牛同离开金陵,那就少了一个大祸害,金陵的治安会更好。
委屈的却是牛同不是被自己这个大捕头赶走的,而是被燕七一个地痞流氓给制服的。
这对她来说,不是莫大的嘲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