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高攀不起了
“七百多个飞行小时?”
于成林烟都忘了抽了,瞪着李战,“平均每天飞两个小时?”
他是飞行团长,开了十多年飞机了,而且一直是单机,太清楚这个飞行小时意味着什么了。部队最近的要求是飞行员每年的飞行小时要达到二百个小时,虽然没有上限,但是一般都不会超出很多,三四百个飞行小时的已经算很高的标准了。要知道保持这样的频率的话,十年下来妥妥三千飞行小时以上。
于成林到现在累积的飞行小时也不过两千多。
李战憨笑着说,“我们下半年搞了很多超高强度训练周,一次下来平均每天飞六七个小时是常态了。不只是我,我们大队的年人均飞行小时都比较高,最少的也有四百多个。”
“等等!主要是下半年?”于成林问道,“那个时候你们接手了六团的苏两七,照你们这么造,那批苏两七岂不是熬不过今年了?”
“估计下半年机体寿命就耗尽了。”李战叹了口气说,“上级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给我们换装,我很担心在那批苏两七开始步入报废期后没有新战机补充。”
于成林说,“团改旅了,听说改装歼十一B型,怎么会没有时间表?”
“的确还没时间表。”李战耸了耸肩。
于成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斟酌着说,“一年七百多个飞行小时,照你这么飞,你得开废多少架飞机?”
“老团长,话不能这么说的,飞机不就是拿来开的吗,再说了,训练量上去了战斗力才能上去。以前没足够的训练量是军费不足,现在情况好了当然要不断地挑战极限努力把战斗力搞上去。”李战说。
于成林轻叹着说,“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你们鹰隼大队地位特殊,表现出色,上级你们进行资源倾斜是肯定的。换个部队这么搞肯定是不行的。你们一个大队烧掉的航油比我一个团的都多。”
“大编制大队嘛,没比标准团少多少飞机。”李战说。
细细想来,于成林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有“228”课题在手,李战能不断地搞高强度训练吗?油料部门统计出来的数据显示,鹰隼大队消耗的航油比上级按照常规拨发给101团的全年训练航油额度还要多出许多。超出的那么大部分全是“228”课题的专用额度里出来的。
让101团改成旅的考虑之一就是,部队如果不升格后勤标准就没有办法提高,依靠课题不是长久之计。这支部队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以及让上级领导机关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升格为旅就水到渠成了。
于成林沉思着说,“我要向师里提建议把训练量提上去才行,连你们都搞这么狠了,我们南霸天绝对不能落后于人。”
“什么叫连我们都搞这么狠,客观地说,幺零幺旅现在的战斗力不比二师弱的。”李战张嘴就来。
于成林顺理成章的想起了六团被当时的破坏王大队打趴下那次演练,然后就没有反驳的依据了。
客观地说,二师的整体战斗力是强于101旅的,现在的101旅能打就一个鹰隼大队,二师三个团都很能打,且不说装备上面的技术差距了。
于成林说,“小李,今年你们打算怎么搞?我知道你在幺零幺旅的话语权很重,有什么好思路跟我说说,我学习学习。”
李战不会藏着捏着甚至十分愿意向老部队提出自己的想法,确切地说他愿意向任何一支兄弟部队扩散自己的组训经验。
李战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二二八课题三大科目,低空突防、零高度差自由空战、复杂气象条件下低空突防自由空战单机综合演练,前两个科目已经基本形成了组训方式和标准,我计划在上半年把单机综合演练搞出来,下半年结合各类军演对抗重点训练这个科目。”
“组训方式和标准应该很快下发各个部队了,老团长,四团装备的是歼十,我建议把重点放在低空突防这个科目上,自由空战训练作为辅助。必须要形成重点,如此才能有集中资源的牵引力。”李战沉声说道。
于成林皱眉说,“四团一直是空优团,担负的一直是夺取制空权的任务,这样的转变不太容易。”
“我不这么看。攻防兼备,我理解为只有打出去才算是攻,空军怎么打不出去,怎么体现打出去这个动作,只有往地上扔弹药啊。四团的任务是争夺制空权,可这么多年搞来搞去都是国土防空。真正的战场制空权的争夺绝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机种体系下的联合作战。”
李战说到这里笑了笑,“再说了,先专心做一件事情比同时做两件事情更有效果。我们鹰隼大队就是这么干的。”
于成林再提出问题,李战一一进行分析。手里有大课题,又先后和二师、三百师搞过对抗,参加过西部军演,还执行了那么多实弹射击训练任务,且对四团的情况十分了解,在这种情况下,李战给出的建议意见都是极具含金量的。于成林着急见到李战何尝不是存了请教的心思。
都认为李战对二师是有怨气的,可于成林不这么认为。李战心存高远做事冲劲十足,跳出了二师这个富贵圈子到西部开荒奋斗反而更加的贴合他的性格,他相信时间一长李战就会想明白这一点。
事实证明于成林的分析是对的。说句难听的,现在的二师压根没资格让李战产生怨气了……
另一个方面嘛,与其说李战对二师有怨气,不如说他对齐宏有怨气。现在看来,二师的官兵们嘴上不说但心里是认为齐宏在对待李战这件事情上面做得有失公允的。不做调查就把李战调离,把这样一个人才拱手给让了出去,结果几十年都垫底的西部破烂王师直接飙升到了主力师这个层次。
反而二师现在要学习西部破烂王师的战训经验。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却才一年多。谁心里苦谁知道。
当猎豹2030A驶入了西县场站开到师部机关楼前面的时候,李战看到那里有好多位校官在等候着迎接,不由的想起了两年前下部队来到这里的那天受到的冷遇,对比之下个中滋味令人回味无穷。
下车之前李战对于成林说,“老团长,听说你还是单飞,我动员一下当地的朋友圈,让他们帮忙给你介绍几个。”
“……”
李战下车双脚站稳,看着笑脸迎上来的齐宏和方成河以及后面跟着的一帮师团两级的领导,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句。
新的开始。
PS:2019年最后一更,展望2020,如果非要说个标准,我希望是一百个盟主十个白银盟一个黄金总盟。做人没理想和条咸鱼有什么区别?兄弟姐妹们,新年好!
第272章 新年第一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宽敞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李战已经在书桌前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强悍的生物钟使得他在早上六点整准时醒来,十五分钟运动加五分钟洗漱,坐到书桌前翻开《舰载武器控制论》看了好几页。
昨晚从二师西县场站回来之后,他的情绪并不高的。七十三师的人笑话南霸天二师打仗不行,可是南霸天二师从来没有嘲笑过七十三师穷。在老部队参观了一圈后,年终总结盛宴余味中的李战迅速冷静了下来。
归根结底二师都是空军重点建设单位,归根结底二师都是第二个完成三代化的歼击机师,归根结底二师都是并且会一直是南方的顶梁柱。
经营了二十多年,二师的身家和底蕴不是七十三师短时间能够追得上的。李战光是看到那些崭新的歼-10A、歼-10B、歼-11B、歼-11BS,就意识到七十三师和二师之间的差距绝不是一两场对抗演练能够改变的,三四场也不行。
尽管现如今主要对象是101旅了,可对于101旅的规划依然是停留在纸面上,要完全完成建设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二师欠缺的只是新战训思维的引导,甚至李战还在二师的时候其实已经感觉到二师的中下层青年军官是蕴含着强大创造能力的群体。只要做出适当的引导,这个群体爆发出来的能量是难以估量的,并且绝对会超越101旅的。
归根结底二师脑袋上“王牌”这个名号不是吹出来的,是实打实飞出来的。
回了一趟老部队,给李战的思想上收紧了一下那根要飘起来的线,使得他认清了现实,找准了定位。关于鹰隼大队来年的建设,李战的确需要有一个明晰的目标和方向。
娘亲喊吃早饭,李响昨晚同学聚会喝到凌晨这会儿还在睡觉。李战几分钟就解决了早饭问题,回房间里的卫生间拉屎的时候,应婉君打来电话,有些焦急地说,“阿战,你能来一趟文明街吗,建设银行斜对面,撞车了。”
“人有没有事?”
“没事,就是车子蹭了一下。”
“别急,我马上到。”
拉完屎,李战拿了自行车钥匙下楼,从单车房里把上海凤凰牌28寸重型双杠自行车推出来,抬腿坐上去用力蹬了起来。没驾照不能开小汽车不能开摩托车,大过年的小县城打车很麻烦。这边距离应婉君文明街不远,蹬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
过大年,好多人晚上都玩得很晚,这会儿不过七点多,街上空寥寥的,有的只是一些像李战这样骑自行车出门买菜的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西县的冬天没个冬天样,今天的天气蛮好,天上没什么云朵,天色逐渐的大量起来,逐渐的能看到湛蓝色的天空了。
一口气瞪了五分钟就进入了文明街,抬眼就看见双车道的文明街前面有两台车挨在一起占据了一条车道,有不少人在围观。
李战连忙的过去,先查看了应婉君的情况,确认人没事后,他才开始查看两车剐蹭的情况。帕杰罗V93直行,花冠从右侧加入车道,帕杰罗V93的车头右侧怼在了花冠的B柱上。从损伤情况看,帕杰罗V93屁事没事,车头右侧保险杠都没凹陷,只是破了点漆面。可是花冠就厉害了,整个B柱往里凹陷,左侧前后车门都变形了。
“还笑得出来啊,等下就该哭了,说说吧,打算怎么赔?”花冠车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头大脖子粗挂了粗粗的金项链,手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
当地人迷信黄金,过大年戴黄金蕴意未来一年的好运。
花冠车主看见李战在笑,就瞪着眼吓唬着说。
李战一表人才看着像外省人,应婉君大学生打扮,给人好欺负的感觉。
李战用当地方言说,“交规明确规定,起步车辆要让直行车辆,确保后方无来车才能起步,而且你没有打左灯,没有尽到提醒后方来车的义务。我直行你起步,责任在你的。”
“你说我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啊?啊?我还说你的责任呢!我都开出来了你还撞上来!不要狡辩了大过年的不跟你吵,把车修好再赔我一万块钱这事就算了!”花冠车主怒气冲冲地说。
应婉君拽了拽李战的胳膊,低声说,“刚刚听附近的人说这个人是开赌场的,是当地一霸。”
“报警了吗?”李战问。
应婉君说,“报了,我先报警再给你打电话的。”
李战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过去了交警还没来。于是他又转头看向了建设银行东侧不到三百米的城内交警中队……
“同志,等交警来处理吧。”李战对花冠车主说。
花冠车主欺身上来,恶狠狠地盯着李战,这个时候围观里有好几个青年也往这边围了围。李战心知肚明,眼下这个情况还真的有些棘手的。当地民风彪悍不拿法律法规当回事,所谓江湖规矩发挥的作用比法律法规的都要大。发生个什么冲突不讲道理讲拳头。对此李战十分的清楚。
他们是会真动手的,李战怎么能和人打架呢,他现在是万金之躯轻易不能损伤的,虽然他有把握在一秒钟之内放倒三个人。
“你给保险公司打电话。”李战把应婉君护在身后对她说,然后陪着笑脸对花冠车主说,“这位同志,有事好商量,有问题协商解决嘛,是吧,不就是钱嘛,该赔多少赔多少。你看我这个车,落地四十多万的,不会差你钱。但是呢,凡事都要讲个道理吧,只要交警证明是我方责任,保险公司肯定会按照规定进行赔付的。我这车光车险就买了一万多块钱一年的。”
“靓仔啊,你把他车修好再给他封个大利是这事就算了,大过年的大家都不要动气嘛。”走出来个离退休模样的老头,背着手劝说着。
花冠车主对离退休老头说,“曾科长啊,你看看我这车伤多重,两个门都坏了,没万八千估计修不好,再说出这个事得耽误我多少时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把车修好再赔八千给我,当给你面子了。”
看样子还是个离退休干部。
“靓仔,算了算了,大过年的没必要搞得不愉快。”退休老头说。
李战笑着说,“老同志,您看看现场,我正常行驶呢,是这位同志起步加入车道没有按照规则来导致的事故。没理由让我赔偿啊呵呵。”
“你车这不是没什么事嘛,说到底是你把人家撞了,你赔钱天经地义的。”退休老头说。
瞧瞧着退休老干部的素质,西县的法制建设工作堪忧。
“多说无益,等交警吧。”应婉君冷冷地说了一句。
围观群众早都看出来了,这就是摆明了坑这对年轻情侣。哪怕不懂交规的也看得出来这起事故起码主要责任是在花冠车主身上的,在正常的逻辑道德观念之下,影响正常行驶的一方肯定不对。
李战也不多说了,脸带微笑地等待着,不时的拿眼去看几百米外的城内交警中队。这会儿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交警叔叔还不过来。
花冠车主十拿九稳的样子,似乎就算交警来了吃亏的也不会是他。又过了十几分钟,保险公司的人到了。勘查员带着车主的详细资料过来的,对应婉君很客气。登记的车主是应婉君。买四十多万车所有商业险种全部买到最高的,保险公司当然好生伺候着。
勘查员看了现场后,对应婉君说,“应小姐,等交警出结果我这边就可以进入理赔程序了,没问题的。”
“谁责任?”应婉君皱眉问。
勘查员无奈地摊了摊手说,“从现场看对方至少是主要责任的,不过还是要看交警怎么划分。您当时的车速是会影响到责任划分的,可是车速不好判断,只能由交警定夺了。”
没有行车记录仪有好些细节无法证明,帕杰罗V93当时有没有超速这边也没有相关的交管电子眼能够提供证据。
应婉君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交警出警的速度够慢的,我直接过去找他们。”应婉君说。
李战皱了皱眉头拉住应婉君,思索了一阵子,无奈地说,“看样子县里是没法待了,搬家这件事情要搬上日程了,把南园文苑的房子搞好,搬过去。”
大部分时间在机械厂这个小社会里生活,年少的时候最重要的阶段是在机械厂里度过的,李战对地方上的一些人和事了解不多,参军走了之后接触面广了之后对当地的一些人和事以及人们习惯的做事风格就越发的反感和担忧了的。他不好进行评价,但是他非常清楚未来基本上和家乡西县的感情会越来越淡薄了的。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不愿意把有限的精力用在除了战斗飞行之外的任何方面。他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上心都是一副顺其自然爱咋的咋的的态度。
前前后后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交警才款款而来,两名交警坐在车上都不带下来看一眼的,只下来个辅警,对现场拍了几张照片。跟着警车过来的拖车就把两台车拖走了,辅警让双方车主签字年后上班上交警队等候处理。
应婉君被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对笑呵呵的李战说,“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他俩都是高智商高知识分子,什么情况早都看明白了。辖区交警队就在几百米外,没理由一个小时才到现场的,而且拖车是跟着过来的,说明交警早都计划好把出拖走了,根本没有现场处理的意思。
花冠车主趴着警车的车窗和里面的交警笑呵呵聊天的场景就显得更加的明目张胆了些。
李战说,“好,过几天我要归队了,这事你处理。”
一件小小的剐蹭事故让李战对家乡西县的某些方面更加失望了,一些公务人员的官僚作风之严重在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开始的此时看来显得十分的令人费解。
李战骑自行车应婉君坐后车架上回家,李战就真的把这事放一边去了。应婉君肯定是放不下的,李战可以视钱财如粪土,可她是做不到的。刚花了四十多万买的新车还不到一个月就撞了,撞了就撞了关键还碰上个狗仗人势的,这口气是怎么都下不去的。
西交大的高材生决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利益。
“这件事不要给家里说免得他们担心。”撑好车,李战低声嘱咐应婉君。
应婉君说,“好,我知道怎么做,三月才开始,我慢慢跟他们依法处理。”
“主要是个人人身安全,那人开赌场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李战说。
“放心吧,我有同学在南港传媒大学,她们一直想做社会调查,正好我请她们来全程跟这个事情。”应婉君说。
李战竖起大拇指,“聪明。”
“李战。”
走到楼梯口那里的李战和应婉君停下脚步看过去,李战看清楚来人后颇为意外,应婉君则是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着相关的印象,好像是见过的,第一次见李战的时候,当时李战就是和这个人在她打工的茶楼吃中午饭。
“你先回去。”李战让应婉君先上楼,举步走出了楼梯间。
陈飞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说,“新家不好找,好歹找着了。外面有家新开的茶点世家,我请你喝早茶。”
“我请你吧。”李战说。
两人步行出小区,左侧一排商品里有一家春节前才开业的茶楼。要了一个面临运河的小包间,按照最低消费点了一堆东西,屏退了服务员,两位曾经最要好的战友时隔一年多坐到了一起喝茶。
“初二你回老部队的时候我在家,找了于团长打听了才知道你住在这。”陈飞说,“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李战说,“谢谢你当时借我钱。”
“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陈飞摇头唏嘘道。
气氛很快沉了下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当初一起开歼教-7撞鸟遇险那件事情,共过患难,李战抱住了降落伞没打开的陈飞,加上后来识破王刚阴谋这件事情,李战救了陈飞两次。
然而,李战“买媳妇”这件事情成了二人关系的分水岭,当初李战给应婉君家里的六万块钱是跟陈飞借的,只有陈飞知道这件事情。
“刚才那位是应婉君?你们结婚了吗?”陈飞问。
李战说,“准备。这个事情还得谢谢你,不然我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阿战,那件事情我想解释一下……”
“陈飞,不必再提了,过去的早都过去了,谁都没有错。”李战摇头打断陈飞的话,岔开话题,“正好向你打听个事情,听聂剑锋说二师去年入选飞鲨集训队的飞行员全部被淘汰了,那边标准很高?”
陈飞无奈,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凝重地点头,“非常高,非常非常高。张雪阳前期和中期的表现都非常的好,可是在最后一个阶段还是被淘汰掉了。舰载战斗机的使用对我们来说是全新课题,而且是世界上最难的飞行器使用模式。负责飞鲨集训的总教官说,第一批飞鲨必须要是我军最顶尖的那一拨飞行员,差一点点都不行。”
“我还以为是海航给我们空军搞特殊标准呢。”李战说。
陈飞笑了笑说,“没什么海航,实话告诉你,飞鲨集训队里百分之九十是咱们空军的人,总教官是,几个教员是,说是海航的集训队,其实是咱们空军在起主导作用。”
“举全军之力。”
“对,总教官也是这么说的。”
陈飞看着李战,沉声说,“我已经决定今年继续参加飞鲨选拨,阿战,你也来吧,也许我们以后又能一起并肩作战了。”
李战忽然问,“总教官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说。”陈飞想都没想摇头拒绝了。
李战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心里猜想,那总教头八成是师父了,如果空军主导着飞鲨集训队的话。
他沉声说道,“我们团刚改旅,很多事情还没铺开来,我得等各项工作都完成得七七八八了才能离开。你先去吧,这一次你一定能留到最后的。没准以后等我进去了,你又是我教员了。”
“别开玩笑了,飞鲨集训队的教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听说了,鹰隼大队现在是西部蓝军的一块招牌了,已经成了空军模拟蓝军部队里的新标准。你们打败了两大王牌,大家都在说你们是试金石,是不是王牌得先过了你们这一关。”陈飞不无羡慕地说,感慨了一句,“老聂这小子遇上好机会了。”
李战笑着说,“也欢迎你加入鹰隼大队的,我回去就打报告,用二二八课题的名义把你调过去。”
“不不不,就是那么一说,我要是走了齐师长非枪毙我不可。”陈飞连忙说。
他现在团参谋长了,去鹰隼大队当什么呢?
其实李战已经发现和陈飞聊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觉,一年多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但是足以让一个人产生较大改变的。从大队长直接升到团参谋长,可以看得出来二师对陈飞的看重。这里面是谁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大家都默契的不拿出来说——陈飞最重要的两个功劳都是在和李战搭档工作的是获得的,甚至可以说是李战一手把他推上一个全新的位置的。
原来是大队长,怎么调感觉都无所谓,大小就是个正营大队长嘛,现在是副团级团参谋长,团级干部了,涉及到调动自然顾虑的就更多。
李战理解地笑了笑,已然有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之感。他是能够理解陈飞的,人往高处走,惜帽是人之常情。
只是再找不回来当初单纯之中带着一些兄弟情义的感觉了。
第273章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车辆剐蹭一事在事发第二天上午就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应婉君以李战未婚妻的身份去进行了处理,相关部门知道之后,效率奇高,想要占便宜的花冠车主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彻底怂了。
这些是李战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换一个人遇上这样的事情呢?他十分十分的反感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明明可以秉公处理的轻微交通事故,偏偏需要双方去拼人脉拼关系。简简单单事实清楚的一件小事搞到最后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得到顺利解决,这本身就说明了社会的一种病态。
他需要去和那样的小混混计较吗?
站在一起说话都会让他这位赫赫威名的西部鹰隼之大佬跌份。
去打那样的人的脸会脏了他那双戴白色劳保手套开每小时九百块拉杆费战机的手。
这也是应婉君为什么要坚持自己出面处理的原因,她同样是这么想的。
至于花冠车主的赌场以及其他违法乱纪的生意被扫荡干净这些事情,难道说不撞上李战这些有社会正面影响力的人相关部门就不应该严厉打击吗?
有许许多多值得深思的现象存在,可李战的心已经跑到了部队那边。
在通过视频网络浏览春节假期军事新闻的时候,李战发现几个很有意思的较早前报道。除夕那天空军驻东北某部在冰天雪地里搞战备拉动训练,出动了十几架战鹰,全是早期型号的歼-7……李战不由的想起了当时面见便装领导和空军迷彩服领导时的场景,同时想起了当时安排全部歼-7做大象漫步给便装领导看的那件事情。
李战知道那支部队已经改装了三代机,他们有一个半团的歼-11A,实力不俗的。可新闻报道里一个三代机起落架都看不到。最后一个画面是该部飞行员和机务在整齐列队的早期型号歼-7前面向全国人民敬礼提前拜年高喊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请祖国人民放心。这个真是简单粗暴的套用啊!
开一堆破烂出来大言不惭的高喊首战用我用我必胜,人民会放心吗?
为了来年多争取一些军费,上级领导机关也是用心良苦啊。
陆军海军也不示弱的。
海军的几个部队拜年画面是在老旧的051和早期052上面搞的,最让人崩溃的是第三舰队居然拉了一条几十年前解放战争中起义的登陆舰出来搞了个“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请祖国人民放心”!
陆军老大哥一看就急了,翻箱倒柜来了个更狠的,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一辆T-34-85……十几名年轻得让人心疼的戴老式子弹袋的小战士在坦克侧面整齐列队视死如归地敬礼高喊“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请祖国人民放心”……
你方唱罢我登场。
相关的网友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部队大骂全国会议代表委员的,甚至有懂军事知识的大咖写出了严肃的分析文章进行解说,评论区就翻天了。
“全国会议代表委员吃屎的!”
“再高的鸡的屁有几把用看看部队用的什么破烂!”
“作为纳税人我很愤怒,三十公经费一年九千多亿,这么大一个国家军费还没有公务员吃喝的多,我到底在养活了谁?”
“再苦不能苦子弟兵!强烈要求增加军费!”
……
当然也有站在对立面的,结果就是被情绪激动的网友们给火力覆盖掉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李战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他能够理解网友们的心情。谁要是知道保卫祖国的子弟兵用的是几十年前的装备,谁都会激动。
可李战分明看出来了,那个登陆舰支队早都装备了071型两栖登陆舰了,而那个陆军团是他妈的陆军野战部队里最先装备99G主坦的部队,所在的集团军是全军唯一一支全重装部队……
李战哭笑不得,他自认自己当初那么干变着花样要新飞机已经够无耻的了,现在一看你们空军的动作还算斯文的还是要脸的。
最他妈无耻的是老陆,你但凡有个59也不至于醉成这样,你拉个二战时期被打成屎早在五十年代就被淘汰的T-34-85出来就过分了啊!
看来这以后争经费得创新战法才行,并且要充分考虑老陆的无下限作风。
至于这些变着法的婉转的哭穷到底有没有效果会有多大效果,三月份的会议开完全国就都知道了。祖国人民放心不放心李战不得而知,但是他自己该不放心了。总的军费是多少他不关心的,他关心的是空军能分到多少,再具体一些是73师能分到多少,依然归73师建制里的101旅又能分到多少。
最关键的是,在那批SU-27SK和SU-27UBK报废之前新一批三代机能不能到位。全旅改装三代机,至少需要六十架战机才能把编制给撑起来。成洛马也好沈霍伊也罢,开足马力生产也要X年的时间。
这些情况必须要回到部队后才有办法了解到。
于是别了家人,大年初八李战踏上了归队的路途。
空中飘着蒙蒙细雨,更添了几分离别的情愫,灰蒙蒙的天空带来的忧郁笼罩在李战的心头。
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常伴父母左右?
热爱让你有了软肋,但你披上了盔甲。
看看堵在高速路上的大巴车里面带茫然的年轻人,为了生活他们背井离乡投身最惨烈的战场搏杀;看看凌晨三点半灯火通明忙碌准备开档的菜市场,让别人吃饱吃好了自己才有得吃;看看候机厅里神色凝重脚步匆匆的中年人,他们那患有肩周炎的肩膀扛着整个家庭;看看准备归队踏上挣拉杆费还巨额房贷的征途的拉杆小王子……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
不过请相信希望在明天。
只是更应该把握好的是今天。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短暂的自我心理疏导后,李战重唤了斗志,要让那乌云再也遮挡不住他向往光明的眼睛。
川航的班机在下午十五时整降落在三流机场,成洛马的别黑GL8把还在回味着某名空姐服务的李战接到了厂里。老熟人郁念东在招待所那里等着李战。加上这一次两人拢共见了三次面,第一次在二师,第二次是李战把037号歼-7E转场到成洛马这边那天。
037号歼-7E的改进工作由郁念东负责。
吃了晚餐,郁念东领着李战乘车往维修车间去。见到了外观没多大变化的037号歼-7E,李战面露疑惑。
郁念东介绍着说,“我们春节也没放假,连续加班干活。对机体做了全面的检查,换了一台改进型号的发动机,推力更强了,另外就是航电方面,你看机头这个位置,枭龙同款多模脉冲多普勒雷达,配套的彩色屏显也装了上去。其他小方面的改进你自己看清单。”
郁念东打量着灰色低可视涂装的037号歼-7E,满意地说,“除了气动外形,你这个飞机的空战能力基本和枭龙持平,超过了G型。不过对地打击方面进步不大,已经改到极限了。”
李战很满意,“可以了可以了,非常可以了。雷达和发动机两个主要方面都做了大改进,这个飞机再飞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除非一直是备份机,否则按照你这个飞行强度,能服役三年就很不错的了。李大队,照你这个强度,我们厂家的产能根本跟不上的。”郁念东苦笑着说。
李战谦虚道,“没有没有,夸张了啊。以前在二师可能八字不合经常遇到险情,现在在北库那边基本上都很平稳。”
“不好这样说,本来挺顺利一说立马来险情,这东西邪门得很。”郁念东摆着手说道。
李战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我现在有个绰号叫好运来,霉运不会再光顾的了。我这个小七啊是绝对给力的,好几次险情了都没有把他摔地上。”
“打住打住,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郁念东连忙制止李战,“明天有重要天气,你返场的计划要往后推一推。”
李战皱眉说,“明天是最后一天,我必须在下午六点之前归队的。”
“你可以给部队去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嘛,没必要冒险飞行。”郁念东说。
李战凝重摇头,“这是纪律,不能商量的。郁工,有天气资料吗,我想看看。”
“这个时候……”郁念东犹豫了一下,“行,我带你去气象台。”
两人乘车来到气象台。
飞机厂有自己的机场,该有的设施一个不少,甚至有些飞机厂的机场规模还比较大的,战时直接转换成空防基地来用。
部队等着要飞机,歼-10系列战机正式服役多久了,现在才几个团,供严重小于求。驻厂的军代表天天往车间跑,这种压力之下厂家还不得卯足了劲加班加点生产。飞机生产出来要试飞,通过了部队验收之后才能正式交付。这种情况下成洛马的机场几乎只要天气允许就会安排飞行,所以各种后勤保障必须很齐全,甚至比一般的场站都要高级。
气象台这边压力最大了,上面要多试飞战机,能不能试飞全看气象台的。全天有人值班,而且这边的系统和地方的气象系统是相通的,能够随时获得包括国家气象台在内的实时监测数据,范围覆盖整个川中地区。
看到了卫星云图之后李战看到了希望,他指着从高原那边向东稳稳运动过来的超大积雨云团说,“能不能安排我在这团云到之前起飞?根据预测的数据分析,云团到之前我就出了川中了,不会受到影响。”
“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吧?”郁念东皱眉说,搞飞机的相关的什么都懂点,就比如飞行员不但要会看天气还要会一定的维修技术,他指着云图说,“现在看来云团的运动平稳,理论上你能在此之前飞出范围,但是从以往的数据看,云图出山之后移动速度是呈持续加速状态的,往川中盆地倾斜下来,你恐怕很难飞出去。”
李战干脆利落地说,“我往东飞往北飞,我绕道回去。”
“有必要吗?”郁念东想不通李战的坚持,他不是军人,尽管与军人接触颇多,但对纪律的理解还是显得肤浅的。
李战果断地说道,“有必要,我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归队,否则要接受军法处置。郁工,部队空管部门同样知道这些天气变化,但是部队并没有给我西大延后归队的命令,这说明部队认为明天的重要天气是可以克服的。”
平心而论,高原云团的外围天气的恶劣程度比不上鹰隼大队搞低气象条件训练时的情况。认识的差别在于双方对飞行日天气标准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天气条件必须充分保障试飞的安全,否则不可能放飞。作战部队不是厂家试飞。
“既然你坚持,我请示一下领导,明天能不能飞,得听领导的。”郁念东说。
李战却是说道,“不,不管你们领导同意不同意,我明天必须起飞返场。具体时间可以由你们来定,但是不能晚于下午十五时。”
“我请示领导。”郁念东就在气象台打电话向领导请示。
经过一番沟通,郁念东告诉李战,“领导原则上同意你按照计划返回,但是最终是否可以正常起飞,要等候明天的具体天气报告出来。”
气象台的值班干部说,“我们明天一早会出具报告,今晚我们会持续跟踪直到明天上午八点。”
李战略微思索一下,说,“能不能提前两个小时?从云图看,越早气象标准越高,风险更小。”
值班的气象干部看了看郁念东,犹豫了一下说,“按照要求出报告的时间是早八点的,提前的话需要请示领导。”
郁念东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提前到六点吧,我再向领导汇报。”
李战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说明明天是必须要飞的,实际上气象台的报告只能作为飞行员的参考而无法决定是否可以飞行。郁念东和部队打交道的次数相对较多,这方面了解还是深刻的。军令到位你动作就要按照时间节点到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郁工,明天要辛苦你们起早准备了。”李战说。
成洛马的地勤保障人员要做飞行准备,提前对飞机进行检查,这些和空军、民航没有什么两样。总而言之郁念东他们要起个大早了,起码四点就得爬起来做准备。
“不辛苦,只要你能顺利返回北库,再辛苦也是值得的。”郁念东笑道。
李战也笑着说,“要不也给洞三拐号战机涂上好运来字样?”
什么叫也呢?
第274章 旋转,跳跃
早晨五点三十分,李战站在维修车间门口处右肋夹着飞行头盔左手拿着白色劳保手套,望着黑漆马虎的天微微叹气。
所有飞行前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可是这会儿外面下着瓢泼大雨,让他有身处南方雨季的感觉。
这个天气有些反常了,往年川中春节前后并无如此大雨。雨水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雨水带来的能见度剧降以及伴随强风。云图显示高原积雨云团还没有出高原,理应是风平浪静的,可是却狂风骤雨。
李战不死心,就在维修车间里等着。
一直等到七点三十分,他看到风停了大雨变成微微细雨了,最关键的是天色很亮能见度符合要求。
他立马对陪着他守着的郁念东说,“是窗口吗?我请求立即起飞。”
郁念东没多说,马上和气象台联系,尔后说道,“是,顶多半个小时。确定要飞吗?”
“确定。”李战毫不犹豫地说道。
郁念东立马向塔台申请,塔台也一直在等着,也认为是个可以利用的窗口,随即果断地批准了李战的起飞请求。
李战干脆利落地和郁念东握手道别,迅速顺着登机梯进入037号歼-7E的座舱,地面电源车把发动机开车起来,李战快速检查各个系统的状态,确认正常。地面引导员发出可以滑出的信号,李战推动油门杆释放刹车,驱动战机缓缓驶出了维修车间。
整个飞行区空寥寥的,准备交付部队的几架涂装都还没上的歼-10B多用途中型战斗机早早的昨天晚上就拉回机库里了。孤独的低可视灰色涂装垂尾还留着魔头标识的037号歼-7EGG轻型战斗机沿着滑行道快速滑行着,左红右绿航灯和起落架灯是清晰可见的。
“塔台,我对准跑道后直接起飞了,完毕。”李战呼叫塔台。
塔台回复,“洞三拐,可以直接起飞,注意,刚接到民航请求,有客机备降一流机场,你起飞向三十度方向爬升到三千让出空域,是否明白?”
“洞三拐明白,起飞向三十度爬升到三千,完毕。”
李战回答,油门杆推到底,发动机转速达到标准后,他松开刹车,战机被用力推着向前狂奔,加速性能比之前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挂载着三个副油箱的037号歼-7EGG呼啸着起飞离地收起落架右转至航向三十度后持续大角度爬升。比试飞员都要娴熟利落的流畅感让塔台的值班人员为之惊叹。
人的名树的影,都听说过西部北库场站出了个拉杆很厉害的飞行员,两年下来飞行小时达到了一千二百小时。大家对这个概念是有清晰的认识的,但是该飞行员的具体水准如何,现在亲眼目的了才有直观的认识。
真的很厉害啊!
都是行家,天天跟塔台这边和试飞员互动,什么动作反应什么水平都很清楚,一眼看过去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塔台没忘了呼叫李战,“洞三拐,调整频率XXXX.XX,联系兰指,你听他指挥,完毕。”
“洞三拐收到,调整频率XXXX.XX,听兰指指挥,完毕。”
李战迅速调整好频率,呼叫兰指,“洞三拐呼叫兰指,频率XXXX.XX,完毕。”
“我是兰指,洞三拐等候雷达识别,完毕。”兰指回复很快,地区地面指挥所二十四小时有完备人员值班。
李战在三千米高度向东北方向平飞,等候兰指的雷达识别。
“洞三拐,雷达识别了,敌我识别了,保持航向上高度一万五,注意啊,你前面有大规模积雨云,完毕。”兰指的声音很有精神,一点儿也不像是熬过夜的。
李战说,“明白,保持航向上高度一万五,前方有积雨云,完毕。”
他都纳闷极了,大规模积雨云不是在西边吗,怎么跑东北方向去了。难道是另一团积雨云?并不奇怪,这个季节是冷空气不断南下的时节,一波一波的从西伯利亚地区往南走,冷热对流之下产生的积雨云太多了。值得兰指特别指出要注意的肯定是大规模云团,如果是小云团飞行员目视发现后简单的一个规避就能绕过去。
此行有太多的不可能性,所以李战不敢乱开加力,不然提前把油烧光了他只能备降了。如果是飞行员转场途中进行不规范的操作导致备降,飞行员是要接受处罚的,没准是处分。
每一次险情下来,调查组首先要排除的是飞行员的操纵动作是否合规。101旅曾发生过一次,韩红军在三转弯的边飞的时候摁错了摁钮把减速伞放了出来,这就是很严重的个人事故。如果不是李战力保加上人机都安全降落了,韩红军绝对是要挨处分的。更多的是机械故障,一般情况下机务都要背锅,情况再好也要挨一个“工作不严谨”的批评。
持续爬升,在不开加力的情况下,李战选择了适当角度的爬升,最省油的情况下爬升率最高。
李战不时的看海高表,高度从三千倔强地向更大数字爬升,四千,五千,六千,摇摆,摇摆,旋转,跳跃……
“兰指!我失速进入尾旋了,高度六千!”
那么一刻,李战有种坐在观光缆车上好端端欣赏美景的时候突然被拽出去扔进了强气流里整个人在漩涡里旋转的感觉。
强气流来得异常突然,李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是从西边过来的,一口气把战机给掀翻了,翼尖瞬间失速,战机失控进入尾旋。那种场景就像是小孩子把折叠不好的纸飞机扔出去勉强飞行了几米然后转着圈圈直直的往下掉。
李战连抛掉副油箱这个动作都做不了了。
瞬时过载达到了10个G,倒霉的是今天李战的状态并不太好,在个报告完毕的瞬间整个人黑视后迅速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有一丝意识残存在脑海里。
“洞三拐?洞三拐!能不能改出?能不能改出!洞三拐?”
兰指不断地呼叫着李战,声音越来越大,李战总算是慢慢恢复全部意识了,再一看海高,只有四千了。下方是海拔三千米的山脉。
“来啊来啊老伙计,改出改出,跟着我改出,来啊来啊!”李战心里默念着,不断地重复着改出动作。
037号歼-7EGG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的旋转跳跃奔向那大山。
“副油箱抛出!”李战果断决定减轻重量。
没有反应。
再尝试,依然没有反应。
李战放弃做抛出副油箱的动作了,继续重复着改出动作。饶是他是鹰隼大佬此时此刻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处置方案是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最正确的。
在连续尝试多次无效后,李战做好了跳伞的准备。
第275章 飙
“发动机停车了。”
李战再一次报告。
这个真是雪中送屎了,失速尾旋中发动机停车,这对单发战机来说简直是噩梦。有动力的情况下还有改出的希望,没有动力差不多只有跳伞这一条路可飞了。
“尝试启动航发一次!”
没反应。
“尝试启动航发第二次!”
“尝试启动航发第三次!”
……
“尝试启动航发……老伙计咱俩缘已尽了吗?”
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山脉在向自己旋转着扑面而来了。更恐怖的是,飞行员在失速尾旋状态下是很难准确把握飞机高度的,飞机在大下降率之下感应仪器会产生较大延迟。
生死就在几秒之间。
李战不抛弃不放弃不到最后不会去拉动弹射手柄。
他尝试开车,尝试开车,再尝试开车。没有动力一切都是浮云,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搞起来啊老伙计!”李战大吼一声再一次尝试开车。
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动了。
李战明显的感觉到战机有挣脱束缚的**,他大喜过望猛地油门杆推到底,这个时候做任何尝试都属于探索了,或者说是死马当活马医。
037号歼-7E居然加速向下俯冲起来,但是,飞行姿态稳住了,李战从操纵杆的反馈感受到了重新掌控一切的感觉!
狂啸声之中,战机机腹下的副油箱几乎是擦着山尖拉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一般的“U”型线条。李战确认战机处于平飞状态且主要系统正常后,才重重地松出一口气。
“兰指,我改出了,改出了,我在山区上空,准备爬升,你雷达帮我确认一下位置,完毕。”李战报告。
兰指没有回音。
李战再一次报告,“兰指兰指,我是洞三拐,我改出了,山区上空准备爬升,你要确定高度航向,完毕。”
兰指依然没有回音。
李战再次呼叫,“兰指?洞三拐呼叫,洞三拐呼叫,完毕。”
依然没有回音。
李战迅速回忆了一下失速之前的方位,迅速判断出了现在的大概位置——广元上去上空。零八年大地震这里曾多次出现强烈电磁干扰现象,当时的天气同样十分恶劣。
此时李战是在云层之下飞行,能见度很差,周遭灰蒙蒙一片,既雾气也有蕴藏着无穷危险的低积雨云。往大概三百度方向飞行应该是陇南地区,那边的地形和天气会更加的复杂。
最关键的是李战不知道所处区域的民航航线和航路分布,贸贸然做出选择会很危险。
“川中航管,北库洞三拐呼叫,川中航管,北库洞三拐呼叫,完毕。”李战把通讯频率调整到西南军区空军航管值班室的频道上呼叫。
由于是跨军区飞行,李战起飞后脱离塔台指挥后直接联系兰指,由本军区指挥所协调航线航路。李战不确定是因为地形影响还是电磁干扰使得他与兰指的联系中断,在这种情况下,他要采取备用通讯方案呼叫西南军区空军航管值班室。
然而,依然没有回音。
李战此时可以确定是因为地形或者电磁影响让他从通讯频道上失联了。仪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似乎可以排除掉电磁干扰因素,可是众所周知大气电波非常的复杂,影响通讯的因素很多,并不能简单的排除电磁干扰。
没有过多的犹豫,李战很快做出了爬升高度的决定。只有上高度才能摆脱山区地形对通讯造成的影响。
他记得所在空域有好几条航路交叉经过,大多数集中在八千米到一万二千米这个空域层。可是具体的航路他没有办法记得很清楚。上高度意味着要侵入民航航路经过的空域层。
空军对空域的使用拥有优先权,就好比部队对地面道路拥有最高优先使用权一样。
问题在于李战此时处于通讯失联状态,他没有办法与指挥所联系,也就没有办法让所在空域的民航飞行器避让。话说回来,如果能联系上地面指挥所,也就能获得引导避开民航的航路。
这个风险必须要冒的,否则李战就是无头苍蝇只有迫降这一条路可走。
能见度很差,李战小心翼翼地爬升,恨不得把眼睛变成雷达,于是他就打开了雷达。雷达启动很快,搜索的动作很快,给人干脆利落的感觉。李战好歹有了一些底气了,目光不停地看前方看雷达显示屏。整个座舱已经是大变样了,正中间一大块屏显,左右两块小屏显,其他仪表和摁键也都是重新设计过的,甚至李战怀疑成洛马把枭龙的座舱整个移植了过来。
可是李战此时无暇欣赏全新座舱,因为雷达探测到前方有整整七个目标向各个方向飞去。从反射的信号和参数来判断,不是民航大型飞行器就是空军大飞机。迅速确定了这些目标所在的高度层和航向航速后,李战脑海里立马有了自己的规划航路。
他调整的航向高度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民航航路所在空域层,同时把通讯频率调整到兰指的频道上不停地呼叫。
天气太差了,电磁干扰声非常大,哪怕是有回音也很难听清楚指示。
李战还可以选择使用国际通用通讯频率进行盲发,要求前方飞行器避让他。不过已经使用了雷达探测开路,李战就没有必要打乱民航的飞行规划。
他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从好几架民航班机之间穿过上升高度,那几个航班里的好多旅客都看到了一架通体浅灰色涂装的战斗机在他们身边飞过一直飞得更高直至看不到。
估计这会儿民航空管中心已经大乱了。
???
什么情况?
怎么有个没有序列号的信号出现?
到了一万三千米的高度后,李战恢复平飞后才松了一大口气,此时和兰指的通讯也重新建立了起来。
兰指也在一直呼叫李战,重新建立了联系后松出的那口气更大。
“洞三拐,我看到你了,调整航向300,保持高度,完毕。”兰指给出了引导指令。
李战重复了指令后请示道,“兰指,我能不能下巡航高度,我怕油不够,完毕。”
“洞三拐保持高度,完毕。”
“明白。”
显然下高度会侵入民航的空域层,兰指因此拒绝李战的请求。
油是够的,李战三个副油箱全都在,得亏之前没释放出去,不然真的备降了。只不过李战想留一些油在回到北库附近的时候飙一把,他好久都没飙超音速了,浑身难受寝食难安。
开战斗机不飙超音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到了现在李战才有心思回忆方才遇到的强气流。他判断当时正好进入了冷热空气团相接的空间,迅猛的强侧气流应该是由上往下横着过来的,在瞬间掀翻了战机,翼尖失速升力体状态遭到破坏,战机迅速进入尾旋。如果是SU-27,肯定不会有这么大反应。歼-7EGG尽管是魔改版本的歼-7,但是她的双三角翼气动布局和其他几个型号是一样的,升力体也是一样的。
另一个原因是歼=7EGG毕竟是轻型战斗机,自重方面没有优势。同样的强气流下,如果是民航双发中远程客机,估计也就是个强烈颠簸。
李战回忆处置过程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一直没能改出的情况下,发动机停车后重新启动后,飞机改出尾旋了。
是不是可以认为在遭遇尾旋无法改出的极端情况下,飞行员主动关车开车可以把飞机改出尾旋状态呢?
这种处置办法很极端,且尚不知属特例还是具有广泛性。
李战暗暗记下来未来看看是否能够做一下试验,有飞参数据在,当时的所有情况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巡航速度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兰指让李战下高度到三千,随即把指挥权交给了北库塔台。此时李战已经进入了盆地里的荒漠,看到了熟悉了乌伦湖以及湖的北面的国家森林保护区,也看到了南库场站那短小的跑道。
有了回到家的感觉,李战心情大好,请示今日在塔台值班的聂剑锋,“塔台,我飙一下超音速,检测一下战机在大修改进后的高速性能,完毕。”
聂剑锋笑道,“洞三拐,注意燃油余量,可以适当搞下,完毕。”
“明白,完毕。”
李战把三个空了的副油箱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大漠里,随即油门杆到底打开加力。037号歼-7E的发动机喷口喷出炙热的尾焰,在万里晴空大白天的此时十分的抢眼。
北库地区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积雪融化了个七七八八,地面温度在两三度之间,是个蛮舒服的冬日。
战机很快突破了音障,李战在默算着时间,加速到突破音障的时间缩短了不少,说明成洛马给037号歼-7EGG换上的新航发的推力有了明显的增加,推重比更大了。难道是RD93?装不了那玩意儿呢吧?
估计又是成洛马发研所搞的什么改进版本。
该不会和去年师姐备降北库场站那一次拉回来的技术有关吧?
空速迅速逼近一点五马赫,在三千米的空中想再提升空速的话比较难了。李战拉杆爬升,依然是全油门。此时战机的空重达到了最佳状态,在爬升的情况下空速居然还在提高。
论加速能力,歼-7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吧,歼-7EGG就更不用说了。李战尽情地体会着超音速飞行的快感,对进行了大修改进后的037号备用机的状态十分的满意了。这以后时不时的翻一下她的牌子也是蛮不错的,什么拉杆费不拉杆费的真的庸俗。
只不过每一次和037号机她约会都要出点事,这不今天遇上了强气流了。别人遇上强气流就颠簸几下,037号机直接失速进入尾旋要撞山可不就是想不开了嘛。
李战早都发现了,不是他自带霉运,而是037号机是个霉运体质。
经过最后一个降落导航点后,李战请示塔台,“塔台,我搞一下低空高速突防,航向不变,完毕。”
“可以,注意飞机姿态,完毕。”聂剑锋爽快地答应。
这才是黄金搭档,换个人在塔台指挥肯定顾前瞻后的。
李战关掉了加力但是没收油门,而是直接压杆俯冲下高度。空速保持在一点五马赫状态下的037号歼-7EGG在俯冲状态下迅速获得巨大的能量,空速飞快的攀升直逼两马赫。
李战盯着地面,下面是个熟悉的小镇区,就是北库场站最近的居民区,距离三十公里,名字叫三十里镇。该镇同样是本训练空域的重要地标,一条新建成的双车道一级公路由南向北沿着平坦的荒漠穿过镇区通往北库山脉风景区,主要建筑物以新公路为中轴线分布着,目标特征十分的明显。
在二百米的高度,李战收油拉起,战机超音速从镇区上空飙过,向左转弯的时候李战看到镇区有不少人跑出来朝他张望疯狂挥手。人民群众很热情啊,李战举起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敬礼,也不管地上的人民群众能不能看到。
李战对这边地形再熟悉不过,告知塔台后,他驾驶037号歼-7EGG钻进了北库山脉里,在山区里也飙了一段后,直接翻滚着横飞越过山峦出来,整架飞机砸在了三转弯的航路上。
北库塔台的值班人员是猛地看到一架战机从正北方向的北库山脉里像是被扔一样扔了出来,然后野小子一般掉头直接对准了跑道,起落架轮胎还没着陆呢减速伞的就放了出来,空中拖着减速伞跑,最后只滑行了四百多米就达到了脱离跑道的速度标准。
鹰隼大队长回来了,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洞三拐,你直接进维修厂,上级要求对飞机进行全面的检查同时调出飞参。”聂剑锋指示李战。
显然,兰指的通报来了。失速尾旋通讯中断,这些都是要查清楚的。查飞机查飞行员查地面雷达台导航台,一个都不能少,正常程序罢了。
“洞三拐明白。”
李战无奈苦笑,才出飞机厂又进维修厂,037号歼-7EGG命运多舛何时才能成为一只正常的机呢。
让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头,此时此刻三十里镇里狂飙出两台长城皮卡,热情的人民群众在往北库场站这边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充分地体现了军民鱼水情……
第276章 鸡被杀就会死
场站大门处,两台长城皮卡车停在一侧,卫兵站在拒马前面纹丝不动目光警惕。好些个年青的中年的男的女的群众站在车头那里很安分,但明显看得出来情绪很激动。
薛向东接到报告后和包冠华坐着通勤车赶过来,一下车就看到好多老乡手里提着鸡鸭情绪激动眼巴巴地看过来。
“老包,今天地方有组织慰问吗?”薛向东先是皱眉,随即看到好像都是普通群众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顿时快步迎上去笑脸相迎,“老乡,老乡,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们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这个,哎,这个实在是太客气了。”
“旅长,您误会了,他们来要赔偿的。”大门岗值班的上尉哭丧着脸向薛向东报告。
包冠华恰好走到听见了,皱眉问,“赔偿?什么赔偿?”
值班上尉介绍道,“旅长,政委,这位是他们郑村长,郑村长,这是我们旅长政委,请你把情况具体说一遍。”
当地群众对驻军是非常拥戴的,越是边陲的地方地方群众越多拥戴人民子弟兵甚至是关爱,好多边陲地区老陆们日常巡逻边境线都还得依靠当地边民做向导呢,关系比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要更加的融洽。
所以过来的七八名群众情绪尽管激动但是还算是比较克制的,没有越雷池一步。
郑村长苦笑着说,“首长,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要是死一两个鸡鸭我们老百姓绝对不来给部队添麻烦,可是这一次死得太多了。这几位家里都养了不少鸡鸭,多的有几百只,少的也有一二百只,一大半都死了,这个损失太惨重,希望部队能够给予适当的赔偿。”
此时薛向东和包冠华才注意到村民们提着的鸡鸭都是死的,脑袋垂着慢悠悠的晃着晃着。
可是鸡鸭死了和部队有什么关系?
薛向东问,“村长同志,请问你们的鸡鸭是怎么死的?和部队怎么扯上关系了?”
“领导,我们的鸡是被你们的飞机震死的。”有个妇女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扬了扬手里倒替着的肥大母鸡,以此来证明自己说的事实,拿手一指皮卡车,“凌达你们,被震死的我们都带过来了,太多了!”
说着眼睛里就有眼泪了。
走近了一看,满满后斗,鸡最多。
可以想象村民们心里有多难受,而且经济损失也绝对不是小数目了的。
“飞机震死的?”薛向东愕然,旋即猛地想到了一种情况,他迅速和包冠华交换了一个眼神。
包冠华立马笑呵呵的说道,“各位老乡,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这样,请你们到会议室谈,边喝茶边谈,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还人民群众一个公正的。”
“好好好,谢谢首长,谢谢首长。”郑村长和一众村民忙不迭地点头。
薛向东对值班干部说,“通知防化的过来对死鸡死鸭进行清点,一定要清点称重,不能有任何差错,做完后就坐无害处理。”
“领导,领导,还能吃的,都是好鸡没有病,可以吃的,马上烧水劏鸡,还可以放冰箱冷冻存起来。”那妇女连忙说。
这么多鸡就这么处理了多可惜。
薛向东笑着解释道,“我们部队食材的采购是有严格程序的,所以这些家禽不能进入营区。”
开什么玩笑,没有经过检测的食材怎么可能进入部队炊事班的灶台上。说句难听的,如果遇上不法分子搞个什么菌啊毒啊在里面,官兵们一吃那不就让人一锅熟了吗?
“那,就这么处理掉太可惜了啊!”妇女恋恋不舍地看着车斗里的鸡。
薛向东挥了挥手说,“你们可以自行处置,当然,如果查实是我们的飞机造成这些鸡的死亡,我们该赔偿的一定会赔偿。”
“那,那,那我拉回去?”妇女询问郑村长。
大部分鸡是她的,她是最大的“受害者”。来的七八个人里跟她都是沾亲带故的,跑过来也有壮声势的想法。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部队这么好说话这么客气。
郑村长说,“那你先回去,腾一个车里,我和部队首长谈吧。”
“好,那我先回去,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妇女忙不迭的给薛向东和包冠华弯腰鞠躬,后者连忙扶住热情客气几句,叫来几个兵帮着把鸡鸭都腾一个车里,清点称重,居然电子秤都自带了,可见准备充分的。迅速清点完,那妇女带着就飞快的往回跑了。这种天气下鸡鸭不会很快变质,回去后动作快一些宰杀干净煮熟做风干也好直接冰冻起来保存也罢,都是最好的“后事”。
她的本意是死鸡死鸭交给部队,然后按照低于市场价格一刀两块钱一斤跟部队要赔偿。这个方案是和郑村长商量好的,都认为应该少跟人民子弟兵少要点,不赔本就行了。
这边,李战从维修厂回到飞行简报室放下飞行头盔脱下白色劳保手套装进口袋里,裴磊就一头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地说,“大队长,旅长叫你过去,出大事了!”
“什么事?”李战立马把白色劳保手套取出来就要戴上。
能出什么大事,无非是临时性实弹射击训练检验。
可是裴磊却是说,“你杀死了很多鸡,老百姓过来闹要赔钱!”
“???”
李战戴白色劳保手套的动作猛地顿住整个人都方了,“什么机?要改装新机了?什么型号?歼十还是歼十一?”
这人疯了,满脑子都是改装新机。
“不是!是老百姓的鸡被震死了,旅长问今天谁从三十里镇上空飞过,一查是你,大队长快走吧,他们在会议室,旅长政委都在。”裴磊着急地说。
李战终于反应过来了,“老百姓的鸡被震死了?跟我有什么关……”
猛地他想起来了,在三十里镇上空俯冲拉起这个过程,037号歼-7EGG是超音速飞行状态……
“我靠!”
李战重新把白色劳保手套装进裤兜里,赶紧的跟裴磊往机关楼那边赶了。
到会议室报告后,薛向东让李战坐到他身边来,和郑村长等群众面对面继续进行友好而坦率的谈判。
“这位就是刚刚从你们镇区上空飞过的飞行员李战,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一个打二十个的那种。”薛向东笑着介绍说。
郑村长忙不迭地点头微笑问好像极了李战他爹之前见到政府办事员的样子,卑微而自卑。这让李战心头堵了一下——光顾着自己爽没有意识到超音速俯冲低空飞行产生的噪音会对人民群众造成影响。
“各位老乡,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向你们道歉!”李战站起来诚恳地说,行军礼。
郑村长等人忙不迭地站起来摆着双手说没事没关系。
包冠华招呼他们坐下来,说,“郑村长,谈一谈赔偿方案吧。”
“部队是不是再调查一下,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死鸡数量也都是真实的,不过还是请部队再调查核实一下,我们不是讹人的人更不会讹子弟兵……”郑村长说。
包冠华笑着说,“村长同志,我们对老乡是信任的。谈赔偿吧,市场价是多少?”
谈这些由政委包冠华出面就最恰当的了。
其实说句难听的,就算死鸡死鸭里面有水分,部队也会照单赔偿。钱是小事,军民鱼水情是大事,是政治。老百姓轻易不会找上门来的,部队营区对寻常百姓来说是神秘而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不是损失实在太大,老百姓绝对不会跑三十公里找到这里来。
部队这么好说话郑村长和其他村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郑村长尴尬地解释道,“首长,这个真的是没办法,这一次损失太大了,如果是几只十几只,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找部队的,这一次真的太多了……”
薛向东眉头扬了扬,问,“村长,以前也发生过?”
有个小年轻犹豫了一下插话说,“领导,以前有的,不过比较少,三五只的样子,我们也当改善伙食了。”
“哦?”薛向东扫了眼李战,问,“小伙子,你跟我说说,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
小年轻说,“大概是去年九月份,不对不对,已经过年了,应该是前年九月份,二零零九年的九月份,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我家也有一只鸡被震死了,当然我就和我爸喝了一斤多。”
他回忆着说,“后来飞机越飞越低,好几次都能看得清楚飞行员的。是了,今天那架我看清楚了,机头那里写着零三七,好久之前就是那个飞机,后来是那种有两个竖着的机翼的飞机,很大一台,有两个喷气口的,有一个机头写着零一的飞得最低最快。然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薛向东和包冠华都看向李战,后者满脸通红。
2009年9月之前北库场站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2009年9月正式李大队长调到北库的时间。之后不断出现老百姓家禽被震死,原因很明显是因为鹰隼大队成立了,搞的第一个科目就是低空突防。最喜欢低空飙高速甚至超音速的就是李战本人……
李战低声对薛向东说,“旅长,赔偿款从我拉杆费里扣……”
第277章 杀鸡小王子
别以为有什么拉杆费就好,只是有人在替你默默吃鸡。
这都什么人间疾苦啊!
李战羞愧万分地把老乡们送到大门口那里,和拿了现款赔偿眉开眼笑的郑村长等人握手道别向他们行军礼,心中感慨万千。
部队照价赔偿后额外给了受损村民大红包补偿,还让机关炊事班那边给每人扛了一袋大米一桶花生油,把村民们搞得很不好意思。
“钱花了,鸡没吃着,你打算怎么补偿部队?”薛向东眯着眼睛问李战。
李战立正抬头挺胸义不容辞地说道,“我一定牢记当代革命军人使命严格训练不断提高自身战斗力为建设强大人民空军继续狠狠贡献一把……”
“一堆鸡?”薛向东冷笑着打断李战的口号后,拂袖而去。
包冠华笑眯眯地看着李战,问,“小李,有没有想过转政工岗?你这个小伙子很有潜质的……”
“政委,我那什么,我那边还有个训练,政委再见!”
李战屁滚尿流的跳上裴磊的通勤车飞快的走了。
低空超音速飞行真的会震死家禽吗?李战很想做个实验,所以让外出采购食材的保障连帮忙买几只鸡回来。
第二天初十,是春节后的第一个飞行日,上午十点多,裴磊和场务连的两个兵开车出去跑到了场站西南面的荒漠上,把用鸡笼装着的几只鸡和鸭放在了天寒地冻的地上。
裴磊嘀咕着说,“这么冷的天怕不是冻死的吧?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冤枉大队长了。”
“不会的,你看它们毛发多厚,和南方的鸡鸭不太一样。”有个兵说。
裴磊左右看了看,说,“还是找个背风处吧。”
寻了背风处放置好,裴磊已经摸着下巴在思考着今晚是吃白切鸡呢还是炖鸡汤,或者白切鸡加老鸭汤?大队长是粤省人,煲汤应该是一流的。
节后收心教育搞过了,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春节过去了,该收拾心情再次踏上征程。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几吨航油来证明收心教育的效果,或者十几吨。团升格为旅,训练资源更多了,训练任务更重了。
作为全旅最靓的仔,鹰隼大队是重中之重,全年三分之二的训练计划是根据该大队的实际情况来制定的,飞行训练时间自然也是最多的。
李战驾驶正式进入退役倒计时的01号SU-27SK起飞升空展开了特技飞行动作训练,训练科目里面他只有这一块还是空白的。下部队两年多了,立了那么多的一等功,训练科目里居然还有空白,这是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鹰隼大队长要狠狠的补课。
所谓特技飞行动作并不是指飞行表演队的特技飞行,事实上飞行表演队使用的很多惊心动魄的飞行动作都是实战动作,是在空战中能够用到的动作。比如滚桶,比如钟摆,再比如破S、半S,等等等等,在空战格斗中都是经常要用到的飞行动作。
这里面李战不是完全空白,只是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过去两年里他所进行的训练大部分集中在对地打击这个大科目下,空战格斗套路通常简单粗暴。在他看来,能够用最简单的动作击落敌人,真的没必要去玩那些花俏的动作。
李战认为,所有飞行动作里俯冲是最实用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取最大的能量和速度。
速度决定一切。
当初在三百师他能够姚东明发现他之前把姚东明击落,一个重要的前置动作就是俯冲。通过俯冲获取最大能量利用地形掩护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对手的后半球,胜利属于你。
因为是初学者,李战还是比较谨慎的。规规矩矩的在场站上空进行训练,塔台可以看到他的姿态,指挥员也就可以及时的纠正他的动作。有一千二百多个飞行小时打底,学习什么动作都是进展神速的。
不过一个多小时,李战就把第一个特技动作飞了个娴熟,让在塔台指挥的杨锦山无话可说。101旅里,特技动作飞得最好的是杨锦山,当然那是歼-7时代的事了。不过特技动作是一致的,杨锦山改装了SU-27之后也是飞得最好的一位。
降落之前,李战没有忘记鸡试验。
从场站方向开加力低空飙过来,01号SU-27SK那两台AL-31F涡扇发动机狂喷尾焰迅速把战机加速到接近音速。低空空气充沛阻力很大,要超音速需要比在高空情况下更长的时间。
李战是做过计算得出鸡鸭放置位置的,保证从目标上空飞过的时候战机是超音速飞行状态。
不多时,裴磊大张着嘴巴看着大队长的01号SU-27SK从场站方向飞来,以看不清楚机身战术编号的速度从头顶飞过,好一阵子才听到滚滚雷声一般的音噪从后面过来,气吞山河排山倒海的架势让他不得不把嘴巴张到最大捂住了耳朵,可是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脏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音噪总算远远的去了,裴磊甩了甩脑袋重呼吸几下调整着,连忙跑过去看那几只鸡鸭,一看,全挂了,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顿时大喜,说,“今晚加餐!”
“班长,赶紧向大队长报告吧,杀鸡凶手是他没错。”有个兵说。
裴磊说,“他在天上怎么报告,先回去吧,把加餐带上咱们撤。”
三人收拾现场驾驶勇士通勤车狂奔驶过荒漠扬起长长的灰尘返回场站,直接把鸡鸭送到大队炊事班那边。裴磊特意交代炊事班长放点红枣田七高丽参煮鸡,用上次大队长从家里带来的老鸭汤材料煮鸭,特别强调老鸭汤要文火煲三个小时以上,正好晚饭前不久出锅。
安排好这些裴磊才连忙的赶去外场接人。
正营级大队长没有配车,不过裴磊驾驶的勇士通勤车都是李战用得多,久而久之就默认成了李战的配车,其他人就极少用了。为了方便工作给专门安排个车和司机不算什么大事。也就包冠华开会的时候说了几句,后面也是默认了的。
李战降落后直接把战机开进维修厂,由技术人员把飞参数据弄出来后,他要进行研判分析找出要改进的地方。时不时的调看飞参也就李战这么搞了,其他飞行员都这么搞的话飞参室那边是要骂娘的。
一上车李战就听见裴磊说,“大队长你杀鸡小王子的外号坐实了,三只鸡两只鸭全都死翘翘了,你是凶手没错。”
“真的被震死了?”李战自动过滤掉他不想听到的话,皱眉沉声说道,“有没有查出死因?是被震死的还是被吓死的?”
裴磊心里一惊,张嘴就来,“我回场站后马上联合了技术人员对它们的遗体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死因应该是震死的。”
“什么技术人员?”李战皱眉问。
裴磊的声音越来越低,“炊事班……”
扑你个街,咦,也说得通,是技术人员没错嘛。
李战无奈摇头,不管怎么说已经证实了,低空超音速飞行是会把地面的家禽震死掉的。实际上低空超音速飞行队地面的影响李战是知道的,比如在某种情况下会震碎地面建筑的某些玻璃,但那样的情况极少。
鸡毕竟是活物,在正常的逻辑观念下人们会认为人能承受的噪音分贝那么鸡也可以承受。
现在看来鸡的承受能力更低一些。
“大队长,刚刚苗副队说要给你飞机涂上战果符号,但是几百只鸡他不知道怎么涂,正在和机务组的讨论。”裴磊咧着嘴笑道。
李战瞪眼,“他干!这种战果不要也罢!”
昨晚交班会上已经挨了批评得了个口头警告处分,李战心里一直不怎么服气的,现在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这批评和处分才受得心服口服。至于其他处罚是没有的。
什么赔偿款从拉杆费里扣这些是玩笑话,是表明自己认错的态度。兵犯了错误部队出面赔偿,这是部队和地方老百姓的事情。兵犯了错要处罚处分,这是部队内部的事情。两者是不会混为一谈的。
部队不会无端端的给任何一个兵多发一分钱,也绝不会让任何兵掏自己的钱。什么叫做钢铁集体铁一般的纪律,内务条令和纪律条令的要求详细具体到什么程度?你的目光在什么时候往什么地方看都进行了严格的规定。
李战直接回到内场旅部机关楼228办公室,聂剑锋和唐磊磊已经在等着他了。虽然团改旅了,但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改变,比如办公场所,原来的团部机关楼就是现在的旅部机关楼,甚至因为场站被改为基地后,基地的许多业务部门都被整合进了旅部机关里,破破烂烂的机关楼显得更加的拥挤了。
“老李。”
“一哥。”
聂剑锋和唐磊磊起身打招呼。
示意他们坐下,李战走到洗手盆那边,拿出白色劳保手套打湿打上运河牌肥皂,说,“你们先泡茶喝,等我洗了白色劳保手套。”
聂剑锋笑着给自己续了一杯茶,说,“我说你没必要搞这么夸张吧,非要洗得洁白?”
“主要是汗迹,不勤快点洗时间一长就油乎乎的,戴那样的白色劳保手套操杆浑身的不自在,没手感的情况下飞行都不愉快。”李战认真的说道。
唐磊磊说,“我有五副白色劳保手套,一个飞行日用一副,一般够用一周的,然后周六统一洗。”
“你懒成这样怎么找对象。”李战笑道。
唐磊磊顿时坐了起来,“一哥,不带这么嘲讽打击人的,长得帅不是我的错啊!”
李战诧异回头看着唐磊磊,后者没有丝毫羞愧之色。
“佩服佩服。”李战服气了继续埋头洗他的白色劳保手套。
聂剑锋笑道,“要说起白色劳保手套,让老李你给搞成传说了。你春节不是回老部队参观了吗,发现什么没有。”
“全三代机,都全新的。”李战叹息着说。
“还有飞行头盔飞行装具这些,连飞行抗荷服都是新式的。”聂剑锋说,“但是有很多老飞不戴羊皮飞行手套,他们都还戴白色劳保手套。”
李战把洗好的白色劳保手套挂起来,洗干净手擦干后走过来,说,“和我也有关系?不能成吉祥物了吧?”
“是这个意思,大家认为能带来好运。越老的飞行员越相信。”聂剑锋说。
李战笑了笑,说,“不一样的,白色劳保手套只是辅助装备,主要看个人的飞行技术。当然,论颜值的话,我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谈正事。”聂剑锋接不下去这话了。
李战坐下,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聂剑锋严肃地说道,“我研究了过去许多失速尾旋案例,没有发现有利用发动机关开车进行改出的。我认为你遭遇的情况是特例。”
“从理论上来讲,飞机失速尾旋状态发动机保持工作,一定程度上是能加剧非正常姿态的发展,关车后能够缓解这样的状态,在恰当的时候重新开车使飞机重新获得动力,存在着改出尾旋的可能。”
唐磊磊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一哥,关车开车的时间节点应该是最关键的,如果选择的时机不对或者稍有误差,不但无法改出,可能还会使情况进一步恶化。在失速尾旋状态下要精准地把握关开车的时间理论上是存在的……”
“就是说实际上几乎无法做到。我上次能改出只是运气好,发动机停车的时机恰好是正确的,而我重新启动发动机的时间也恰好满足了最后一个改出要素?”李战皱着眉头说。
唐磊磊微微点头,“是的。”
遇到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李战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如果能够证明在失速尾旋状态下关开车有助于改出非正常飞行姿态,那将会挽救许多战友的生命,其意义之重大是可以评个一等功的。
李战绝不是为了一等功。
聂剑锋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李战,说,“我们手里没有足够的案例,上级是绝对不会批准你做这方面的试验飞行的。”
到底是老战友,一眼就看出了李战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应该有可能吧?”李战皱着眉头说,“我打算放在二二八课题里一起搞,我来飞。”
“老李,这个事你要听我的。”聂剑锋严肃地说,“二二八课题已经足够张扬了,不要再搞其他动作。你写一份报告加上飞参的数据上交,后续怎么做听上级的命令。”
听聂剑锋这么说,李战慢慢冷静了下来,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鹰隼大队不能包打天下,他也不可能把全军的重点课题都搞了。“228”课题的成果会为空军甚至海军航空兵部队的训练提供明确的指导方向以及战训方式和标准,这种荣誉已经让许多人眼红了。
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代表着未来作战体系建设方向的战术情报交互中心试点建设项目在。
“你还是考虑考虑大队建设的事情吧,架子大了,大队部得正儿八经地搞起来了。”聂剑锋说。
以前十几架飞机,要补充到二十四架,编制增加了三分之一,大队部如果还是那小猫三两只是肯定不行的了。
鹰隼大队的人事任命,李战的意见是决定性的。
第278章 阉割版鹰隼大队
部队升格编制增加职务随之增加。从单位级别来看,参照陆军师改旅的情况,正师级改为旅后级别没有变化,依然是正师级单位。换言之,航空兵旅是正师级单位。
薛向东和包冠华这两位本来要转业走人的难兄难弟不但留了下来升了一级,现在更是原地升官副师变正师还都是主官,最令人羡慕的是,原本各有不同上级的北库修理厂、北库气象台、北库场站这三个副团级单位全部划入了101旅,实力大涨。
从编制体量看,101旅并不比73师除101旅外的其他部队总和要小。关键在于直到现在101旅依然是73师的下属单位,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显然只是暂时的,101旅肯定会从73师里分出来,而73师这个番号何去何从不得而知。
部队要留住人才,除了增加待遇还有什么办法呢?职业发展前途是非常重要的手段。岗位更多了,年轻干部们想进步无可厚非,正连的向上副营副营的想上正营李战只想上飞机。
李战的理念在这个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争取进步的阶段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他对聂剑锋说,“我打算把鹰隼大队的行政功能阉割掉。”
“阉割掉行政功能?”聂剑锋这一惊非同小可。
唐磊磊直接懵圈了,这是什么路数?
鹰隼大队的编制快赶上大半个标准飞行团了,行政功能非但不能阉割反而要在标准飞行大队的基础上加强才对。说是飞行大队实际上是战术航空大队,光是下辖的机务大队就是个标准的能够保障建制飞行团的正儿八经的标编机务大队。
上次和二师对抗,虽然说狂魔大队对战的是红军一个飞行团,实际上双方装备的战机数量相差无几。当时狂魔大队可是有足足二十四架歼-7,还有几架歼-6普拉斯作为备份机。尽管都是些破烂货。
大家都翘首以盼能够在鹰隼大队里谋得一官半职呢。比如原团副参谋长南亮红,就想着能闹个副大队长当当什么的。鹰隼大队副大队长的含金量可比以前的团副参谋长含金量多多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找聂剑锋汇报工作,目的何在大家都心知肚明。聂剑锋也是人,心里自然也是多多少少有倾向性想法的。他这个大队教导员话语权可是除了李战之外的第二重了。关键在于他和李战是老战友,当初又是李战的带飞教员,有这层关系在,他的意见更加重要。
可是现在老大说要阉割掉行政功能。
聂剑锋很快冷静下来,这么大的事李战不会张口就说的,肯定是有深谋远虑的。他问,“和旅长谈过了?”
“嗯,旅长政委原则上同意了。”
李战起身走到办公桌那边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已经批复的申请报告递给聂剑锋,说,“今晚队务会也要讲这个事情。军区空军机关已经批复了,同意在鹰隼大队进行战术化航空大队的试点建设。”
“简而言之,战术航空大队只有一项任务——作战。大队部、大队机关的人事和行政等功能全部剔除掉。这就是一个战术作战单元。”李战说。
聂剑锋认真看完报告,递给唐磊磊,消化了一下之后,斟酌着说道,“从你规划的作战编制看,很像强敌的战术航空大队。”
“不是像,是压根就是以他们的编制为蓝本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的。”李战笑道,“狂魔大队变成了鹰隼大队,但是模拟蓝军建设的原则一直没变。我们做得还不够,强敌毕竟有着数十年的实战经验,他们各方面都很成熟,我们只能揪着他们的毛过河。”
聂剑锋想明白了之后也就释然了,笑道,“这以后是不是要使用英语进行通讯?”
“咦,这个细节很有必要进行模拟。”李战竖起大拇指,“光涂装模拟显得浮现,以后战术通讯什么的模拟蓝军,红军搞电子侦听截获了破译也要费一番功夫。”
聂剑锋无奈摊手,“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说得好。”李战笑着点头,“我们的大队部是飞行大队部,是在空中飞的,所以对大队部的组成有一个基础原则,选择战斗力最强悍的三到五名飞行员组成。没有行政职务,也不和级别待遇挂钩。人事这一块彻底上交给旅部,你我的建议权非常有限。”
一把手的权威如何体现,人事方面的绝对话语权。
可李战却自己把自己的这方面的权力给废掉了,说好听点是标新立异,说白了就是傻帽。自废武功不是傻帽是什么。不过李战并不这么看,他始终认为战斗飞行员的价值应当在天上体现,而不是把有限的生命和精力耗费在文山会海当中。
他从未想过当团长当旅长当军长,他的梦想是当飞将军,飞翔在天空的将军。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追求。
他缘何把拉杆费看得那么重?问题不在钱本身,而是在于钱多钱少所体现出来的他个人的量化的价值。又不是简单的用钱来衡量价值,而是通过拉杆费的高低变化来审视自己的训练和贡献。
拉杆费是战斗飞行员个人价值的重要体现之一。
你拉杆费多说明你飞得多,飞得多意味着你的训练时间长,训练时间长意味着你具备更强的战斗力。
没有什么是训练不出来的,区别只在于训练时间的长短。
李战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将钱财视为粪土,他有且只有一个理想:把有限的生命奉献给无限的建设强大人民空军的伟大事业。
别墅:???
帕杰罗V93:???
“要搞竞赛?”聂剑锋问。
李战笑着说,“竞岗,轮岗,每名飞行员每三年必须要成功竞岗,否则就淘汰出鹰隼大队,时刻保持大队旺盛的战训热情。”
“估计你要被骂死。”聂剑锋说,“去年已经搞得大家很疲惫,不过特殊时期大家都能理解,今年你还变本加厉地搞……”
“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感谢我的。”李战打断聂剑锋的话,“你问问南亮红他那套北库山水花园的房子是怎么来的。知道他以前什么情况吗?知道他过去五年怎么过的吗?”
他冷笑着说,“一个个表面上矜持得一塌糊涂,一到高强度飞行一个比一个积极,一听说加班一个比一个激动。我休假之前旅长找我说小李你以后高强度飞行训练还是少搞点吧,现在这么大一家子了钱不够花,去年光是给你们大队的拉杆费都上千万了……”
“你俩拿的也不少,都是成年人,不要搞小孩过年领压岁钱那一套。”
一番话说得聂剑锋和唐磊磊尴尬干笑。
能少吗,聂家锋说,“我在北库风景区那边买了个房子,直接租出去给人改成客栈了。”
看看,智商高的人都有生财之道。
唐磊磊摊着手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从来没查过工资卡拉杆费卡。”
“你……”李战正要呛他几句,猛地想起什么来,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忘了你是富二代·真。”
李战等人苦哈哈的挣拉杆费,唐磊磊一生下来就自带超巨量拉杆费……
晚上队务会上,李战宣布了旅里的决定后,果不其然大家一片哗然都惊呆了。在鹰隼大队是年年有惊吓啊。不过通常惊吓之后是惊喜。李战宣布了竞岗轮岗制度后,大家就马上开始琢磨了。
竞岗轮岗制度与干部级别待遇不挂钩,也不是正式的行政职务,可是这帮高智商飞行员马上就想到了关键点——成功竞岗了不是充分证明了你的个人能力可吗?
比如最重要的战训指挥岗,每季度一轮换,意味着成功竞争到该岗位的飞行员可以担任四个月的战训指挥,负责指挥组织大队的日常战训。等于大队长的位置轮流坐了。
也许你可能只是上尉正连,但是只要你打败了所有人竞得该岗位,那么你就是季度大队长,级别比你高的也要听你指挥。
这是极其难得的锻炼机会,是珍贵的经历,更是证明自身能力最好的方式。未来上级讨论人事安排的时候,肯定是择优而取的啊!
李战不但阉割了鹰隼大队的行政功能,还把大队长的权力分散开去。会有人质疑,比如一年四位季度战训指挥,风格不同水平有别,能不能保证部队战斗力的持续提升。比如会有人质疑,李战这么做会让鹰隼大队变成一盘散沙,与指挥权高度集中的原则相悖。
这些质疑薛向东和包冠华都提出来过,但是李战用充分的理论辅以详实的事实依据说服了他们。
实际上,以上质疑哪怕成立形成问题,也都是可以很好解决的问题。相对于收益,那些可以很好解决的问题简直不值得一提。
李战告诉薛向东和包冠华的是,这么做可以达到核裂变的效果。两三年后,鹰隼大队会变成三四个鹰隼大队,因为鹰隼大队里会有三四个优秀的鹰隼大队的干部配置……
两三年时间甚至更短时间,鹰隼大队变成鹰隼旅,试问哪位主官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第279章 鹰头债台高筑
鹰隼大队这么搞,看似阉割掉了行政功能,实则却蕴含着更加强大的能量。从另一个角度看,李战的思路不就是建立在教导大队的基本点之上的吗?
他设想中鹰隼大队不但要成为磨刀石,而且要成为人才输出单位。
可见李战勉强具备了正营级大队长的思想格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震死了老百姓的鸡后,李战每一次看到战机垂尾上的鹰头都感觉特像鸡头。
苗雨还是有分寸的,他要是真把鸡头涂上去,李战就真用起落架敲他脑袋。
心理阴影反正算是有了,每一次吃鸡或者看到鸡也许聊起鸡,都会想起那件让人啼笑皆非的震鸡事件。
震鸡事件后,部队把三十里镇三十公里范围列为限制飞行区域,主要是不得低空超音速飙机。这个规定是针对李战的,因为只有他这么干过。
坐在通勤车上的李战把目光从SU-27SK的垂尾那里抽回来,望向了老第二塔台的山顶上,战术情报交互中心的建设进度飞快,已具雏形。钱到位做什么都快,李战心里的苦无从诉说。
刚刚战术情报交互中心主任张特报告称发现些有意思的情况,需要李大队长亲临指示。
李战立马就赶过来了。
北库战术情报中心也被划入了101旅,是作为北库战训基地的一部分来建设的。和鹰隼大队没有从属关系,可是该中心的试点建设项目并入了“228”课题研究小组负责范围里,于是李战就成了老大。
张特电话报告的语气很古怪,不像是坏事也听不出高兴来,让李战好奇心更重了。
原来的第二塔台经过改造成了战术情报交互中心的控制值班中心,李战迅速来到整整齐齐布满了各类电子终端的值班中心里,张特立马把他请到电侦室里,递过去一份译好的电文,语气古怪地汇报说,“大队长,我们侦听到一些奇怪的信号,这是破译的内容。”
李战迅速扫了一眼电文,问,“电文原稿呢?”
张特又抵过来一张纸。
李战没接,扫了一眼,说,“摩斯码?无间道啊?”
2002年《无间道》发行,走到今天被视为港产警匪片最后的高峰。
“我们在做运行测试,捕捉到这些信号,很奇怪,我让七号侦测站核实了一下,的确是摩斯密码,加密规则很简单,初学者水平,会不会是无线电爱好者的通讯信号呢?”张特问道。
通讯内容很简单。
你在哪?
我在XXX位。
好,我马上过去。
比见着邻居打招呼问好你吃了吗还要平常。
李战凝眉眉头,“无线电爱好者?位置呢,能确定位置吗?”
张特笑道,“他们自己就把位置报出来了,不过我还是通过三个维度侦测到了他们的具体方位,就当是练手了。大队长你看,有两处。”
他拿过来北库山区的纸质地图,用铅笔标了两个位置出来。
李战一看,皱眉道,“深山峡谷,无线电爱好者会跑到这些地方?”
“所以我觉得古怪,他们的通讯频率是民用频段,可以排除使用军用制式通讯器材的可能。”张特说。
李战说,“但不代表是好人,好人跑深山野林里干什么。你保持侦听。”
“大队长,他们要通讯我才能侦听啊,信号已经消失了。”张特摊手说。
略微思索了一下,李战马上拿起电话拨到旅值班室报告这个情况,立马派裴磊把侦听报告送过去。值班室第一时间向值班首长报告,值班首长命令保持关注等待命令。
“大队长,会是间谍?”张特发挥着想象力。
李战笑着摇头说道,“无间道看傻了吧,一般不会。北库山区荒无人烟,往北的边境线又是重点管控地段,坏人没那么容易溜进来。”
“那会是什么人呢?”张特的强项在技术,作战是不懂的,也不了解北库山区深处的具体情况。
李战猜测道,“八成是自以为是的犯罪嫌疑人,被警察追捕往山里钻,打算这个方向潜逃出境呢吧。”
“那也很有意思。”张特笑道。
李战呵呵问,“搞技术很闷是不是,劳逸结合一下嘛,场站的室内运动场整修过了,篮球羽毛球乒乓球等等都能打,灯光搞得很好,晚上照样打。”
“倒不是运动的事。”张特说,“主要是第一阶段建设搞得七七八八了,想搞一下实战训练检验一下系统的效果。”
李战微微点头,问,“第一阶段投入使用后,可以实现哪些能力?”
“对战机进行相应的通讯改装后才能接入系统的。”张特介绍道,“前期主要是实时的天气数据,我们接入了北库地区所有的气象台以及国家气象台、省级气象台等单位的实时监测数据。张源副站长做了一个分析模型,数据填充之后会自动出分析结果,实时的推送给飞行员作为参考。另一方面是战术情报,北库地区所有的固定雷达站我们都接入了,他们的实施探测结果会同步进入系统,我们做过处理后实时显示在飞行员的终端上。第三个功能是最关键的通讯,我们用的是北斗卫星通讯,使用范围更广,但是目前还相对粗糙。主要是这些功能。”
李战问,“飞行员能看到自己的具体位置吗?”
“可以,只要不出北库地区,飞行员都能实时掌握自己所处的具体位置,误差很小。我们是通过地面三维雷达和卫星双重定位的。不过出了北库地区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张特说。
北库地区才有足够的雷达站。
李战又问,“能接入机动雷达单元吗?”
张特尴尬地摇头,“目前还做不到。”
能接入机动雷达站的话那就是三军联合情报链了,李战想得有点远。三百师搞几年了,现在还只是属于该师的一个小的数据链系统。
李战说,“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一点很不错了,继续努力。”
“是!”张特话锋一转说,“不过,大队长,这个建设经费你得催一催了,这个系统开起来很烧钱的。雷达站计划外的开机时间损耗,他们算在我们头上。他们没有相应的经费。”
李战都要跳起来了,“我靠!我还要给他们发工资怎么的?”
“那要向上级反应一下这个情况,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张特无奈地说。
除了早期警戒预警雷达,许多雷达站的其他雷达平时是不开机的。开机就是钱,银子哗哗的出去,设备寿命快速减少。人家对装备器材的使用是有要求的,东西坏了你得修吧,你得保养吧,你超额了怎么搞?
归根结底是体系问题。
北库战术情报交互中心作为一个信息集散地,是把相关各方的资源做了一个初步的整合,但是本质上大家都还是各是一摊各干各的。说白了他们就是把情报向你做一个同步共享,为此额外开启某型雷达所需要的经费,自然是要你来解决。
如果有一个统一的上级领导机关,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这个问题很重要,李战不能把难题留给后人。
“情况我知道了,你尽快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我先研究研究看看怎么解决。”李战不答应也只得答应。
张特这才高兴起来,“是!大队长你放心,我一定把报告做得漂漂亮亮的。”
别人说研究研究潜台词就是婉拒你,但是张特知道大队长说研究研究是真的研究想办法解决。跟这么靠谱的上级干谁都干劲十足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把我喊过来的目的是要经费。”李战无奈摇头。
张特尴尬笑着说,“那电波信号的确很奇怪。什么犯罪嫌疑人会用这样的方式通讯?使用无线通信终端通过敲击声音用摩斯码沟通,照搬电影的方式,我认为是喜欢警匪片且对无线电有研究的野营爱好者。”
“你的猜测也存在成立的可能。”李战说。
随着地方经济的高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们的休闲方式正在发生改变。以前聚个餐唱个歌就满足了,慢慢的不寻找点刺激的事情来做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就无处安放。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做,那就往深山老林里钻,冒险探险,锻炼野外生存能力以便美国佬打进来之后进山打游击保家卫国或者当个更好的带路党。
不过,张特并不了解北库地区的情况,尤其是北库山区的情况。可以这么说,往北库山区里钻的不是走投无路的人就是寻死之人。那片区域和休闲好去处没半毛钱关系。就连北库风景区也仅仅是开发了山脉边缘山麓的一小块,通了车后夏季才有一些游客不远几千里的过来旅个游。
李战忽然皱眉问,“既然能侦听到无线电信号,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具备电子作战能力?电子干扰什么的。”
“当然可以。”张特说,“那是第三阶段重点要建设的方面啊,确切地说是信息作战能力,不仅仅是电子对抗干扰什么的。不过短期内只能做做简单的侦听截听,分析能力也不够。”
李战若有所思,他脑子里马上浮现了一个具备了综合的指挥控制电子情报作战中心的印象来。所有的作战单元,大到轰炸机小到单兵甚至小小的无人机,都被整合在一个作战系统里,每一个作战单元都可以在误差极小的时间节点上进行某些同步的战术动作,天上的飞机知道地面小型战斗的实时情况,地面部队知道天上的飞机哪个方向过来使用什么弹药甚至精确到秒的到达时间,各作战单元指挥员可以制定出精准到秒的作战方案,指挥员甚至可以知道每个兵正在做什么准备做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体系作战啊!
“搞,你放心大胆地搞,花多少钱都值,经费我想办法!”李战想象出来的恢弘而摧枯拉朽的画面给刺激到了,斩钉截铁地对张特说。
如果敌人具备这样的体系作战能力,被狂风卷落叶的就是自己。如此换个角度想的话,李战就成功的把自己吓了个不轻,打定主意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咬牙把战术情报交互中心试点建设给加快搞起来。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战斗机的加力啊,而且是超级加力。
聊了有一阵子,值班室电话来了。
李战接起嗯嗯哦哦了好一会儿,放下话筒说,“果不其然,是潜逃进山的犯罪嫌疑人,高智商犯罪,警方追捕多时了,让你给摸到了他们的位置。”
“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啊!”张特颇为意外。
李战说,“最少都得给你们相关人员一个三等功,是了,是谁发现的?”
张特指了指坐在那边戴着耳麦的中尉,对李战说,“这个小伙子,通信学院刚毕业,技术很过硬。”
“回头把请功报告交过来。”李战干脆利落地说道。
张特大喜,随即犹豫了一下,说,“大队长,我们确定的位置是半个多小时前的,警方会不会扑空?”
李战说,“武警现在也很厉害了,他们有直升机。再说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找到了人他们就跑不了,你继续保持关注,一旦侦测到方位,马上报告值班室,那边直接通报给警方。”
“先这样,我还有个飞行。”
李战离开了战术情报交互中心后顿感浑身舒畅,那种眼看着要过年了却没钱还债的压力感一扫而光。他暗暗发誓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往这边跑,否则好端端的就背个几千万几亿的债务。
“228”课题三大科目还有一个没搞,4-3科目很耗钱,要消耗很多弹药,这些都是要从课题经费里支出的。时间紧任务重经费紧张,李战本来就感到压力山大了,现在北库战术情报交互中心又伸手要钱,他是真有些抓瞎了。
想想也是够头疼的。
催促一下国防科工局那个资助目录的评审?还是厚着脸皮打报告向上级申请?又或者找土豪师三百兄聊聊搞点赞助?
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想了。
下午要飞眼镜蛇,吃了午饭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这才是眼前要做的。
第280章 这条街服役十几年的老机
眼镜蛇机动不是规定必学特技飞行动作,部队可以综合考量是否进行这个动作的训练,或者哪些人要进行哪些人则不需要。
关于眼镜蛇机动的实战效果军内是存在争议的,不过普遍的观点认为,掌握眼镜蛇机动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掌握了更高超的飞行技术。
你能飞眼镜蛇说明你的技术上了一个层次。
飞行技术自然是越高越好。
鹰隼大队的要求是全员眼镜蛇。
可是除了聂剑锋和唐磊磊,其他人都没有训练过该科目。开歼-7你想训练也没条件。当然,李战在4-1实战中紧急状态下飞出来的超低空眼镜蛇机动不存在普及的可能。甚至让李战再来一次都不一定能飞出来。
聂剑锋和唐磊磊在二师完成了SU-27SK改装后就全部飞完了特技飞行动作,眼镜蛇飞得很熟练。自然而然的,教官就是他们俩来担任了。
当然,李战是要单飞的。他比聂剑锋晚了两年下部队,可是飞行小时却超过了聂剑锋,可见此人飞行经验多么残暴。
下午十四时整,双拼色涂装的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起飞升空。前一半荒漠涂装后一半灰色低可视涂装的样子,像极了鸡头毛发鲜艳高昂头颅的大公鸡。
李战什么都没有挂载,机内燃油也是半数,战机处于做机动的最佳状态。做了几次通场飞行之后,塔台下达了开始训练的指令。
所谓眼镜蛇机动,简单地说就是战机平飞然后突然快速拉起机头仰角一百一十度到一百二十度之间,形成短暂的机头后仰屁股向前的平飞状态,在这个状态下,战机的速度会瞬间降低到直至接近零,从远处看战机就像是悬崖勒马。然后推杆压机头恢复到平飞状态。
主要实施条件是高度和速度,一般要求在三千米到一万一千米的高度实施,平飞进入表速在每小时三百到四百公里之间。在一千米高度以及以下高度做眼镜蛇机动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
李战上次误打误撞在十几米的超低空做出了疑似眼镜蛇机动,而且还是开的歼-7E,只能称之为奇迹。理论上是不成立的。
具体的驾驶要领表达起来十分简单。
SU-27SK战机的纵向电传在空中飞行有两种模式,分别为“飞行”和“直接链”,换个角度理解的话,前一个模式实际上是自动配平模式,后者则需要手动配平。
开过SU-27的都知道,如果使用直接链模式,战机的姿态非常的难以控制,尤其是配平问题。研制期间发生的空中解体就是因为纵向操纵使用机械操纵系统情况下,飞行员压杆拉杆极容易造成飞机过载瞬间爆表粉碎性骨折,后来才加装了纵向电传解决了这个灾难性的问题。
保持规定表速平飞,飞行员手动把“飞行”模式转换到“直接链”模式,就是把电传飞控断开完全使用手动控制,再断开迎角限制器,在零点二到零点三秒之间把操纵杆拉到后极限位置,实现短时间内机头上仰到一百一十度或者一百二十度,飞机迎角在九十度左右。在机头向下的时候,推杆至中立位置,使飞机向平飞恢复,接通“飞行”模式和迎角限制器,恢复电传系统的正常操纵。
总结起来一句话:平飞,断飞控迎角,拉杆,压杆,接飞控迎角。
整个理论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普遍认为该机动的战术意义在于能够使飞机在极短时间把速度降到最低,不就是利用飞机的整个升力面作为巨大的减速板来达到迅速减速的目的嘛!
通过这样的机动来实现与后半球敌人的位置互换。被追击的情况下猛地来这么一手,追击的敌机会冲到你前面去,战术位置上的优势方于是易主。
但有观点认为,在空战中做这样的机动会让自己变成活靶子。这一方面的观点也是有充分依据的。因为在该动作状态中,战机几乎无速度可言,没有速度就没能能量。
可不就是活靶子吗?
实际上没有无效或者错误的战术动作,只有运用错误的飞行员。
李战是速度决胜轮的坚定支持者,不让自己处于尽可能接近极限速度的状态他就没安全感。他对眼镜蛇机动的看法是建立在这个理论基础之上的,因此很难界定他是眼镜蛇有用论的支持还是眼镜蛇无用论的支持者。
从宏观的角度来讲,不管你使用什么格斗动作什么作战战术,只要最后活下来的是你,你就是天空之王。
李战再一次走通场航线,但航路是三千米高度的训练高度。空速保持在精确的每小时四百二十五公里,以此速度进入场站上空。
“我开始了!”
报出动作口令之后,李战迅速断开电传飞控和迎角限制器,几乎同时向后拉杆到底。平飞状态的双拼色涂装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像被猛地拽紧了缰绳的野马,猛然扬起头颅直指天空,在惯性和向前动能的作用下,机尾继续向前走,机头上仰的角度很快达到一百二十度。
娴熟得不像新手。
然后失速了。
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翻滚着往下掉。
“嘟嘟嘟嘟嘟嘟嘟……”
连续不停地警报声充斥着座舱,不用李战报告,塔台已经从保持通话状态的无线电里听到了这些警报声。
训练眼镜蛇机动的风险主要体现在失速,该飞行动作之所以被认为是世界性高难度机动动作正是因为高风险。整个过程要求飞行员的操纵动作和时机必须要精确到零点五秒之内。反过来说,正是因为高难度所以被认为不具备普及的可能,无法普及的情况下,自然就失去了战术意义。
“我失速了!接通飞控!”
李战沉着冷静,飞快的重新接通电传飞控和迎角限制器。随即他发现迎角限制器接通了,但是电传飞控没有反应。
“电传飞控失灵!”
李战迅速报告,同时不断的通过操纵杆给予战机指令,战机是有反应的,可是反应极其微弱,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拽着它维持当前的失控状态。
“再次接通飞控!”李战再一次重复操作。
依然没有反应。
早期侧卫系列战机的通病不在于所谓的软骨病,而在于其极其复杂的复合型操纵系统。前文讲过该机使用的是纵向电传加横向机械传动组合作为操纵系统,结构不但庞大而且复杂。一旦纵向电传飞控失灵,几乎没有人能够让战机保持平飞,战机会朝前飞波浪线,机头一下上仰一下俯冲,稍有不慎就失速。
飞眼镜蛇机动失个速尾个旋不值得大惊小怪。尾旋改出这些是每一名飞行员必备的技能,就如同座舱盲操一样。空军飞行员还要记下几十上百种险情处置预案的操纵动作,别以为拉杆费那么好拿的。
因此在知道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失速后,在塔台担任正指挥员的聂剑锋并没有很担心,他当初学的时候失速尾旋两次,成功改出是常态。SU-27SK当然是比歼-7要好改很多的。
可是李战报告飞控失灵,这个就很要命了。SU-27SK没有机械备份操纵系统,纵向电传飞控系统失灵意味着飞行员失去了对战机的控制。别说此时是失速翻滚下坠状态,哪怕是高空平飞状态这个也是非常要命的故障。
也许不是机械故障,也许只是因为在某个节点战机处于某种状态它就是失灵,像某些打火机,明明有很多油就是打不着,可当然准备放弃的时候再打,“腾”的一下着了。
现代战机是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结晶,许多故障难以从技术范畴来解释。比如曾经037号歼-7EGG,当时他还叫歼-7E,前起落架卡住,迫降后机务进行检查没发现损伤,楼以望一榔头下去正常了。这个就很难从常规的角度来解释。
此时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的状态是两翼翻滚、摇摆、乱舞,战机没有进入尾旋状态,但像降落伞打开失败的伞兵……
李战一点速度都没有了。
他拉起机头眼镜蛇的时候,空速以,每秒大概一百八十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率下降,也就是说战机的屁股向前的时候,李战基本上没速度了。
可是他还有高度。
眼镜蛇机动三千米的最低训练安全高度,李战还要时间。
他不断地重复接通电传飞控的操作,同时不断地通过操纵杆向战机下达动作指令,试图把脱缰的野马重新控制在手里。
“洞幺,准备跳伞,你没什么高度了!”聂剑锋果断下达了指令。
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也就剩下那么几百个的寿命了,真正的战士应该战死沙场,他能够在训练场被李战搞死也是荣光的。
李战说,“我还一千多米呢,大把时间别着急!”
他是搞过十几米超低空的男人,他是七十秒里能够完成三百零一个动作的男人,一千多米地高足够他狠狠地为建设强大人民空军保全军队财产狠狠贡献一把力量了。
“别逞能!苏两七的缺陷你是知道的!”聂剑锋严肃地提醒道。
李战沉声回答,“明白,最低跳伞高度挽回不了局面我就跳伞,旅长在边上吗?”
“旅长不在我在,我是政委。”包冠华拿起送话器说道。
包冠华是副指挥员,飞高风险动作要有副团级以上领导在场。101旅的班子还没配齐,正团级领导比较少,根本不够用。所以这位焕发第二春的老政委就亲自上阵坐镇塔台了。
李战说,“报告政委,我请求关车重新开车,完毕!”
这是什么梗?
包冠华没明白过来。
一千多米地高也十来秒钟的时间。
聂剑锋顾不上向包冠华解释,他急声对李战说,“洞幺!关开车改出不具备普遍性!你要慎重!”
李战打定主意了,“没别的办法了,我试一试。”
除非发动机故障,比如火灾,否则轻易不能在空中关闭发动机。因为空中开车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战机有APU,辅助动力系统,也称辅助电力系统,主要作用就是用于依靠自身电力启动发动机,尤其是在空中。战机在地面,通常使用地面电源车来帮助发动机开车,因为这是最靠谱的,同时节约战机自身的电源能源。
空中开车为什么不能确保每一次都成功?
涡喷航空发动机也好涡扇航空发动机也罢,在工作的时候需要燃烧大量的空气,看看战斗机那不比机体小多少的进气道就知道了。这就要求战机必须要在规定的高度、合适的迎风向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空中开车,换言之战机的姿态必须要符合要求。
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现在的姿态显然完全的不符合要求。
李战之所以要向塔台申请,正是因为战机姿态不符合空中开车要求,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主动关车的。
动力是一切,失去动力的战机就是一块板砖。
主动关车后如果无法重新启动,李战要承认责任。
聂剑锋如此激动地劝说他慎重的真正原因在于此。本来没自己什么事,只要操作动作符合规范,飞机摔了就摔了,反正没多久活头,可你人很重要啊,101旅的顶梁柱是一点事都不能有的。现在你要在不符合规定的情况下尝试新的处置办法,这不是自己作死呢吗?
军区空军负责调查的那帮人可不管你几个一等功,该谁的责任就谁的责任,分毫不差也无情面可讲。
“老李!没必要!”聂剑锋违反了无线电通讯规定,明语呼叫了。
李战的注意力在战机的状态上,他在体会着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的姿态变化,三五个过载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餐前小食,所以他的意识非常情绪心跳非常的稳定,浑身的神经末梢似乎和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连接起来融为了一体,爱着她的爱梦着她的梦悲伤着她的悲伤没有风雨躲不过没有坎坷不必走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试验空中关开车是否有助于改出失速或者失速尾旋状态,眼下是极其难遇的机会,李战绝不会放过。如果不想冒险开什么战斗机,去开民航大波空好了。
他抓住了规律,迅速关闭掉两发,在战机姿态即将进入极其短暂的合适姿态之前的某个瞬间,他迅速开启了两发。他精确计算了其中的延迟时间,精确计算了战机姿态变化至合适状态的时间。
两台AL-31F航空发动机在关闭后不久重新启动,李战做了一个惊人之举——开加力油门杆到底。
无头苍蝇一样机头朝下往下掉的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突然的加速朝地面俯冲。
李战再一次接通飞控系统,这一次他得到了绿色。
“他妈的,落地后差不出问题来我立马烧了你这破苏两七!塔台!我正常了!”李战气得大骂,拉杆上高度。
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像极了温顺的小绵羊乖乖的拉起来恢复了平飞,此时距离地面还是要三四百米呢。
塔台里都松了一口气。
李战请示,“塔台,我反复检查了,各系统没问题,是否可以继续训练,还是先降落检查?完毕。”
连聂剑锋都无语了,都这样了你还想继续训练。
“洞幺,我命令你即刻返场,完毕!”
“洞幺收到,即刻返场,完毕……”
第281章 机不可失失了要借飞机
李战落地后,苗雨机组和维修厂吴少卿那一组人马上对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同时调出飞参送往研读室。
牛耀扬也从弹药库那边赶过来参与到解析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的工作当中去。
为什么会失速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找出问题才能在下一次训练中进行克服。
纵向电传飞控系统失灵这个问题就更要命了,不查清楚不能离开地面。
李战是坐立不安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上午开会研究了竞岗轮岗制度事宜,当天下午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维修厂那边打听消息。
牛耀扬摘下黑乎乎的白色劳保手套说,“一哥,我们做了反复的检查,没有发现纵向电传飞控系统有问题,已经尽全力了,要再深查只能返厂。”
“你们查不出来那不就代表是正常的吗,还返什么厂。”李战隐有不安。
“这个旅里说了不算,军区不会批准带隐患的飞机升空的,你估计得开回洞三拐歼七了,拉杆费少点。”牛耀扬多憨厚的人,他猜到了李战的内心活动,然后就直接说了出来。
拉杆小王子嘛,在意的当然是拉杆费的多与少。这是一众凡人对李战的误解,李战无从解释,毕竟思想觉悟上的差距三四层楼那么大。
李战冷笑着说,“肤浅。你让我开歼七飞眼镜蛇你怎么想的。”
生怕牛耀扬这直来直去的不会讲话提起4-1实战他开歼-7E飞出眼镜蛇的事情来,李战连忙摆了摆手说,“没别的办法了?”
“没有。”牛耀扬说。
飞控系统出现过失灵现象,一天查不出原因来都要待在地面,这是死规定,除非爆发战争。
这件事情轮不到李战任性,于是他看向双拼色01号SU-27SK重型双发双垂尾制空战斗机的目光就带了嗔怪了——眼看着就剩下几百个小时机体寿命了你倒是坚持到底啊亲爱的。
“唉……”
长叹一口气,李战的目光远远的投向了停机坪那边盖着蛇皮布的037号歼-7EGG,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喊人,“苗雨!”
“到!”苗雨连忙跑过来立正站好。
李战指着远处盖着蛇皮布的037号歼-7EGG,质问道,“你什么情况,怎么搞个蛇皮布给洞三拐盖着?制式尼龙篷布呢?”
“大队长那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吗?”苗雨愕然,继而委屈地说道,“我说到仓库领个尼龙篷布,是你说随便找个蛇皮布盖一下就行了的。”
李战诧异,“我说的?”
“是啊大队长,是你说的。”机务组其他人纷纷附和着说。
李战语结:“我……”
037:有01号SU-27SK之后你眼尾都懒得扫我一下,现在她来大姨妈了你就想起老娘来了,你大爷!
“那个,是了,旅里怎么说,返厂还是厂家来人?”李战岔开话题问牛耀扬。
牛耀扬说,“厂家来人,查出原因后就在这里维修。不过旅长说了,不行的话就提前报废掉,二发良好,拆了当备用航发。”
“那不行。”李战坚决摇头,“还有几百个小时的寿命,提前报废太可惜了。最关键的是必须要保证足够数量的三代机值班。”
牛耀扬说,“一哥,这个你得找旅长说。”
“撂下吧,去把洞三拐歼七检修一下,晚上夜航要用。”李战说。
01号SU-27SK:哎哎哎?
李战失望地返回内场模拟训练中心,上了SU-27模拟机狠狠的飞了几把后才勉强接受暂时无三代机可用的局面。他绝非矫情,而是训练任务十分的繁重。
开训动员大会上薛向东明确讲到,今年全军的训练强度都上升了,而且有大量的演习演练任务,其中政治意义最重大的是与毛熊军搞的联合军演,海军和海军搞,陆军和空军联合起来搞。
而对于中国空军来说,最具军事意义的军事行动是定于十一月份举行的空军历史是上规模最大、对抗性最强、实战化程度最高的对抗空战检验性考核。
这就是一次空军大比武。
在这项大考核的驱使下,每一支部队都卯足了劲搞训练,不断地提高训练强度,力争在大考核中拿到好成绩。
已经崭露头角开创了新战训方式先河的鹰隼大队是继续有出彩的表现还是被兄弟部队来个迎头棒喝,就看接下来八个月的训练的。关键在于这八个月里还有其他军事任务,比如红蓝对抗演练,这可是模拟蓝军部队的日常啊!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战机坏了,李战如何不急得如热锅蚂蚁那样。他不可能在大考核里开037号歼-7EGG升空的。
“旅长,我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机不可失的真正含义了。”李战走进薛向东办公室后,开始诉苦,“洞幺号苏两七你没法飞了,我的训练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开洞三拐歼七搞训练吧?总不能开洞三拐歼七去和歼十歼十一打吧?”
“你不是没打过,不是也打赢了吗?”薛向东指了指椅子示意李战坐下。
李战叹气说,“怎么打的怎么赢的你很清楚啊,演训指挥部是我们的人,我们想怎么打怎么打,而且模拟的是超级大黄蜂。可是大考核不一样啊,实打实的来,你什么飞机就什么飞机。”
薛向东也很苦恼的,本来想着01号SU-27SK安安稳稳的站好最后一班岗起码坚持到六月份,到那时替代的新机到了一切就顺了。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完全打乱了计划。
SU-27SK电传飞控再不靠谱也是达到了部队指标的,所以只能说李战倒霉了。
“看样子什么好运来都没用,上次那么重的伤都修好了,现在这点问题反而查不明白了。”李战又叹气。
薛向东说,“可能正是上次大伤的后遗症。什么好运来,别搞封建迷信。”
“这些都是次要的。”李战摆着手说,“旅长,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要你支持,得你出面才行。”
“什么办法?”薛向东警惕起来,每当这种事情李战出的都是馊主意。
李战笑得跟狗腿子一样越说声音越低,“你看能不能找兄弟部队借一架先用一阵子,不用久,就用个三五个月,等我新机下来立马就还,送俩发动机当利息,你看行不行?”
“做买卖呢!”薛向东一拍桌子,把李战吓得头往后缩。
薛向东一看李战那业务员似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看看你有个正营干部大队长的样子吗?以前老郑说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你小子一遇到这种事情就跟做生意一样,要换这个要借那个还利息,你当你开店呢!”
大多数时候李战是正常的,因为有飞机飞,极少数时候,比如他当初找郑凯韵借航油,比如他要二师的SU-27SK要扣三百师的歼-10A,他人就不正常了,整个人的思维完全的另一个样式。
飞机坏了短时间内修不好,又不愿意开回037号歼-7EGG,换任何飞行员都会选择尊重和接受事实,等飞机修好呗,要么就开037号歼-7EGG。
谁他妈会去想找兄弟部队借飞机?
飞机是说借就借的吗?
飞机如老婆概不外借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刮了蹭了算谁的?保险都不好走。
李战说,“我这不是想尽一切办法搞训练为提高我战斗力做出一份微薄的贡献嘛,何罪有之?”
薛向东绝对不会顺着这个话头往下接的,因为他害怕李战开启政工模式。
其实薛向东心里不着急吗,他内心比李战更着急,是站在全旅的角度出发思考后得到的着急。
李战的意义在哪里呢?
一位名医能带动一个科甚至一家医院。比如一名地方的名中医,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可是支撑和依附他的是一个团队,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夸张一点的能支撑一家医院一小半的收益。再比如,一家医院有了一名足够把炮的医生,医院就敢以他为中心投资上千万甚至上亿元把一个科室建立起来。
李战在101旅里的意义如上。
部队不需要个人英雄主意,仗也不是一个人打的,部队讲的是集体战斗力。而恰恰李战就是这个集体里的支撑性角色。正如一个医疗团队里,可以失去任何人,但绝对不能失去主医。
李战的战斗力就是鹰隼大队的战斗力,鹰隼大队的战斗力就是101旅的战斗力。刚刚团改旅就遇上大考核,上级领导机关指着你替军区长脸,你绝对不能把屁股露出去。
冷静下来之后,薛向东发现李战的办法不是没有道理。等六七月份新机下来再恢复训练黄瓜菜都凉透了。
“找谁借?谁愿意借?”薛向东沉声问。
李战一看有戏,立马拉椅子走近了一些,低声说道,“三百师,我不是让他们往北库战术情报交互中心里投了两千万吗,挂了个协建单位的名义。你找白鸥师长说说借一架歼十一B过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察言观色之后,李战继续摆事实讲道理,“洞幺号苏两七没准没毛病呢,等厂家技术人员过来查清楚了,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更好。上次那么重的伤不到两个月就修好了,这一次只会更快。我估计也就借他们的机用个个把月,等我的飞机修好了就还回去。”
“这不是我和白鸥商量好就行的。”薛向东皱眉说,“以前没有这么干过的,我估计得军区机关协调才行,没准要空司的首肯。”
“协调是肯定要协调的,跨军区嘛,不过这个名义是可以变通一下的。”李战继续摆事实讲道理,“咱们不是要换装歼十一B吗,就以提前改装训练这个名义,请兄弟部队支援一架过来先练着。只要你和白鸥师长商量好,这个是肯定没问题的。”
这么来就符合常规了。兄弟部队之间相互派战机进行改装训练很正常,不然拢共就那么点双座机,都你占着用了其他人怎么搞。
“那也是歼十一B的双座。”薛向东说。
李战说,“换成单座的有什么关系,我们开的是苏两七,本来就不需要从头开始改装歼十一B的。”
“只是……倒是有另一个担心……”
薛向东眉头跳了跳看向李战,他主动提出担心来倒是新奇了,于是问,“什么担心?”
李战尴尬起来,“我不太好意思说。”
“磨磨唧唧不像你,直接说。”薛向东更觉新奇了。
李战这才尴尬地笑着说,“以前不是那什么,就是去年西部军演后的对抗演练,他们转场过来后歼十机队接受全面检查,我不是,我不是表达过挽留他们歼十的意思嘛……”
“呵!你还知道你恶名在外啊!”薛向东心情大好,一拍手掌,说,“你都交报告建议人家换防到北库了,被满场站追杀了小半个月。”
李战无奈摇头,“所以我才不好出面啊,旅长,这个事千万不能提我。以白鸥师长的性格,提我的话他肯定是不借的,而且我座机坏了的消息也要进行封锁,不能传到三百师那边去。”
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三百师要是知道是李战要借用的,那肯定是挂挂架上打出去也是不会借的,绑发动机喷口那里被喷成烤猪也是不借的,就算起落架架在脖子上也是不借的。
这借出去了还要得回来?
陈家亮去年借李战的那些弹药一克不少已经在开训动员后第三天悉数运抵了北库弹药库登记进库了。这么多年轰炸机师怕过谁,还过谁弹药或者航油。抠逼成李战这样的全军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关键是还没人敢惹他。
他想了想说,“就说二大队三大队改装训练用的。”
“让二大队和三大队替你背这个锅合适吗?”薛向东冷哼着说。
李战也冷哼,“不背可以,每年一次的鹰隼大队选拨我改为三年一次。”
二大队三大队:我靠你这么无耻!
李战:无耻则无敌的道理你们怕是没掌握吧?
有时候现实真的这么残酷。
第282章 还开什么三代机啊
“都说飞行员的崩溃是从借飞机开始,这话是有道理的。战斗飞行员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啊。”
李战站在办公室前面走廊眺望外场,寒风吹过来,他不由的又裹了裹沙漠迷彩军大衣。
“这话听着挺熟悉,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同样立在边上的聂剑锋说。
李战说,“这就是原话。”
聂剑锋笑道,“你觉得三百师会借吗?”
“不好判断。”李战的目光越过外场投向了远处白雪皑皑的北库山脉,“有时候想想不开飞机也不错,做做政治工作,不用操心那么多,生活都要规律一些。”
聂剑锋说,“你这个话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真的。”李战深沉地说道,“我是说真的。钱是赚不完的,用身体去拼不值当。当初开歼七的时候羡慕开歼八苏两七的,现在开了苏两七羡慕开歼十一的,等如愿开了歼十一,该羡慕开四代机的了。有时候想想真没必要,多点钱少点钱难道就过不下去了?不是的,做人这种事情,知足常乐。”
聂剑锋直接忽略掉这番话,说,“三百师如果不借,你打算怎么办?开歼七?还是冒着风险开洞幺号苏两七?”
“厂家出具报告之前,洞幺号苏两七不能离开维修工位。歼七……上级需要我升空,别说歼七,你就是把战备仓库的歼六普拉斯拉出来我也是要开的。”李战沉声说道,“咱们当兵的不能对手里的装备挑三拣四,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聂剑锋说,“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飞行。真让你转政工岗我敢保证你一天都都过不下去。”
“别小看人,我起码能扛三天。”李战说。
……
聂剑锋摆了摆手,然后把伸手出去掌心朝上,雪花落在手掌里冰凉冰凉的,“天公不作美,竞岗轮岗这事得往后延了。”
2011年的第一次强降雪是昨天开始的,到了今天,所有进出北库场站的通道都已经被大雪封掉,又迎来了封山的季节。当然,相关保障部队和单位会尽全力打通公路和铁路,确保战备通道通畅。
李战说,“低气象条件下战训去年就搞过,大队是有经验的,所有飞行员都具备这个能力。你盯着点吧,条件允许了按照计划搞就是了。”
“你呢,你干什么去,真要搞政工啊?”聂剑锋笑着问。
李战看了看时间,“我有别的任务,差不多了,你去忙吧。”
“好。”聂剑锋离开。
李战等了一阵子才下楼,绕过机关楼往不远处的一座去年底落成的碉堡式的二层小楼去,朱炜已经在那里等着。
“大队长,路中校他们到了。”朱炜低声报告。
“走。”
李战和朱炜往地下室去,地下实际上是完备的地下工事。地面建筑两层加起来不到四百平米,地下部分却足有上千平米。这是北库夜鹰的地面技术保障中心。夜鹰独立战术侦察团驻北库中队的技术保障由这里来完成,侦察所得的各类情报全部由这里进行判读,指令由这里发出,任务由这里制定。
朱炜以夜鹰独立战术侦察团参谋长的身份常驻北库,具体负责四架歼-8FR的管理和使用。日常管理由101旅负责,作战指挥则是朱炜。可是因为李战的特殊地位,又是夜鹰战术侦察部队的首任部队长,对歼-8FR的使用有最丰富的经验,系夜鹰之父一类的人物,因此在作训方面朱炜是非常看重李战的建议意见的。
“听说你座机飞控系统的问题没查出来,面临着无机可用的局面。大队长,你来开一段时间歼侦八好了。”朱炜低声笑道。
李战说,“没事,厂家的技术人员已经到了,应该很可能查出来。”
朱炜声音越低了,和李战并肩沿着楼梯往下走,说,“你不是在家里买了别墅吗,飞行时间上不去光靠工资还贷压力应该挺大的吧?我可以用中队的名义出具借调函的,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你白干。”
“老朱快别说了,不是拉杆费的问题。”李战严肃地摇头。
朱炜低声说,“上级给我们上调了拉杆费标准,今年开始是一千二一小时。”
“什么?”李战大吃一惊,站住了脚步盯着朱炜。
“一千二。”朱炜笑得看不见眼睛了。
李战听清楚了,居然是一千二,惊讶极了,“这不是比苏两七歼十的都要高了吗?不能吧?”
“真的。”朱炜神神秘秘地说,“我们现在也搞电子侦察嘛。”
李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动心了。一千二这是SU-30MKK的标准了,他徒弟姚东明给他打电话拜年的时候他问了一嘴,姚东明去年飞了三百多小时,小四十万到手。他的飞行时间是姚东明的两倍,但是拉杆费却不成正比。为此他还唉声叹气了一阵子。
果然是有钱人越有钱,穷人要腾达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怎么样,我等下就给旅里去函。”朱炜说。
李战真想答应下来,一千二啊,要什么三代机,不过他最终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沉声说,“还是算了,队里任务很重,我不好离开岗位太久。”
“好吧,意志如此坚定的人太少了,大队长你是其中之一,我很佩服。”朱炜诚恳地说道。
李战摆摆手满脸沉痛。
到了地下转过几个墙角来到了资料室,陆军某部的路中校和一名着便装的年龄相仿的男子在里面低声说着什么。
“李战,又见面了。”路中校起身和李战握手。
李战很诧异,“首长好!是您啊!”
当时三河抗洪的时候,给李战下达命令驾驶歼-8FR炸泄洪口的中校军官就是这位路中校。没想到时隔两年在北库又遇上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测绘局的工程师樊增胜同志。”路中校向李战介绍便装男子。
樊增胜扶了扶眼镜,有些拘束的和李战握手,“李大队长你好。”
“樊工你好。”
路中校说,“闲话少叙,谈任务吧。”
示意大家坐下,路中校指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北库地区地图说,“这次主要是协助测绘局这边搞测绘,地面这边的勘测工作已经开始,我们陆军部队提供协助,空中测绘就要依靠你们了。樊工详细介绍一下情况吧。”
原来是要搞地形测绘。
在军队序列里有一类鲜为人知的单位,连军中大部分官兵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测绘单位是其中之一。测绘局是总部直属单位,担负着的是全军所有作战地图的绘制工作,标准也是他们制定的。作战地图有多重要众所周知,体现我军指挥员决胜千里之外的经典画面里地图一定是最重要的道具。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纸质作战地图是指挥员指挥作战的最重要的依据。
雷达部队、电抗部队这些与电子有关的单位的保密级别很高,在军中是第一类保密单位。在许多官兵眼里这些部队已经足够神秘了,可是和测绘单位相比,这中间又差了一个级别。
某些分列式上大家能看到机动雷达车、通信车甚至电子对抗部队的装备,但是测绘车一类的,就算拉出来展示也一定是盖得严严实实的。
从另一个角度打比方来讲,判断A国是否要对B国开战,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判断依据是A国是否开始对相关地区的地形展开针对性的测绘。六十年代某国在开战前就使用一切办法悄悄的搞清楚了相关地域的地形,并且利用军事交流的机会侦察了对方的部队现状对对手的实力有了准确的了解。因此才在后来的战事中摧枯拉朽地横扫了对方。
总得来说,地形测绘非常非常的重要,哪怕未来卫星网络系统能够给予指挥员实时的地形地貌信息,但作为重要的第二手段,保持纸质作战地图的稳定更新非常的重要。
樊增胜说,“根据上级指示,我们要对现在使用的地图做一次全面的更新。地方发展很快,许多地区的地形地貌都产生了较大的变化,部队使用的很多地图都失去了准确性,部队反映很强烈,尤其是陆军这边的。我主要负责北库地区、北库山脉西部和北部这些区域的测绘。范围很大,主要依靠李大队长你们进行空中测绘。”
李战看了看路中校,说,“搞地形测绘的话直升机更合适,朱炜他们的歼侦八速度太快,实在不行用小型运输机也比歼侦八好。”
路中校说,“樊工是地形测绘专家,他很清楚情况。你看看北库山脉西部和北部,全是荒无人迹的区域,情况也复杂。直升机和运输机都不合适,只能用你们的战斗机。”
李战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再看地图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路中校的意思了。找到他自然是要他帮忙的,要他帮忙解决什么问题,他此时也想明白了。
“小李,朱炜他们负责空中测绘,你这边的任务是保障测绘工作的顺利进行。谈一谈你的看法。”路中校直接问道。
李战脑子里很快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他说,“搞个协同训练吧,侦察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对敌纵深展开战术侦察。”
类似的训练年度训练计划里是有安排的,下半年鹰隼大队就要和北库夜鹰中队展开这个科目的训练。就像是陆军的步坦协同训练一样,锻炼一下兵种之间的协同作战能力。
“可能不太够。”路中校微微摇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应对突发情况的办法吗?我的意思是,必须要绝对确保测绘工作顺利进行。我们只能做一次空中测绘。时间紧任务重,我知道你是战术专家,你有办法。”
李战沉思起来,不由的拿起路中校面前的兰州点了一根抽起来。
良好的通风系统很快的把烟雾给排出去,不过其他人也纷纷点起烟来抽,动作不敢大怕影响到李战的思考。
平铺在桌面上的地图显示的制图时间是1966年,已经是老得不能再老了。显而易见,纸质作战地图体系的更新换代迫在眉睫,这项工作的重要性怎样形容都不过分。
要绝对确保空中测绘工作顺利完成,难点在于北库山脉的西部。李战对那边的很熟悉,非常的了解情况。他几次实弹射击训练都是在那边打的,最近一次和袁博宁他们配合的空地导弹实弹射击训练也是在那边进行的。那个区域的情况之复杂他恐怕是最清楚的了。
也正因为这样,路中校他们才会找到李战。
歼-8FR要进行空中测绘,意味着要不断地变换飞行高度和飞行速度,甚至要在某些地域反反复复地飞行以求获得最精准的数据。情况那么复杂的山区,低空飞行本身风险就极大,且不说那些山里洞里没准还有模拟蓝军目标的存在,安全问题是第一位。
抽了两根烟后李战才有一个完整的行动计划,他沉声说道,“我们准备搞竞岗,考核内容是低气象条件下的抵抗突防对地打击以及空中掩护综合训练。把空中测绘放到我们的考核里面来进行,我用全部苏两七为你们提供八个小时的掩护,其中会安排至少两架苏两七为歼侦八护航。另外我会安排一到两架战机来模拟目标,以此来应对其他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路中校反复揣摩了一下,说,“好,这个方案我同意。”
范增胜问,“现在的天气能飞吗?”
“很急吗?”李战问。
樊增胜说,“倒不急这一两天,不过这一次主要是要冬季的数据。天气越恶劣是越好的。”
“樊工,你们的测绘设备能在恶劣天气下工作吗?山区的恶劣天气和平原地区的所谓恶劣天气差别还是比较大的。”朱炜皱眉问。
樊增胜笑着说,“北库山脉西部和北部这两个区域我去过两次,其中一次就是现在这个季节进去的,对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设备完全没问题,我们的测绘吊舱可以在零下六十度的极寒气温下正常工作。”
李战和朱炜顿时肃然起敬。
他们都飞过,但是用脚丈量那一片复杂的山区,已经不是他们这些战斗机飞行员能够有清晰概念的了。看着文文弱弱的搞技术的樊增胜,竟是用脚征服过北库山脉地形最复杂区域的人。
路中校问李战,“小李,你可以驾机执行测绘任务吗?”
“这个……”李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挡住了诱惑,说,“这个不合适,夜鹰中队完全有实力完成这项任务。我,至于我嘛,我在空中指挥吧。”
路中校自然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条条道道拉杆费什么的,他微微点头沉声说,“这样也好,有你在空中指挥我放心很多。”
“路中校,既然确定了我马上去准备,向军区申请,还要向空司报备。”李战站起来说。
路中校起身道,“好,越快越好,等完成了任务我请你喝酒。”
“读者不给喝,算了。”
第283章 遇见您准没好事
以前一下雪就停了飞行训练,于是大家就形成了意识——下雪等于休息。
自从李战来了北库后,局面发生了变化。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要上的还是要上的。今天大雪,天气标准已经远远超过了最低气象,飞行训练是停止了,可是战备值班没有受到影响。
兰指下了指令,发现一些疑似空情,两架SU-27SK冒着大雪紧急升空前往查探。
这是一线作战部队的日常。
甚至春节期间都没有停止过。
团改旅之后,101旅是长期担负北库地区的战备值班任务了,七十三师另外两个团专心搞训练。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同时上级是有意识的给101旅压担子,尽快把这支部队给捶打出来。
今日不值班,李战只能看着战友们吃香的喝辣的,他自己躲到办公室里去做协同训练计划,报军区报空司,一堆流程要走。他当然是想开歼-8FR的,可是个人利益绝对不能凌驾于集体利益之上,所以他必须要用理性克服兽性做好大队长的工作。
有了领导岗位就不能只顾着自己爽。
测绘任务是头等大事,各级机关审批的速度比平常要快许多。兰指很重视,直接接过协同训练的组织权,要求北库战训基地做好一切准备尽快上报新的训练计划。原训练计划是春节前批准了的,现在要把测绘任务融入到协同训练中去需要重新审批。
好消息是,厂家的技术人员出具的报告显示01号SU-27SK的纵向电传飞控系统没有问题,但建议做提前报废处理。他们的结论是权威的,问题在于飞参判读结果显示当时的确是出现了失灵现象。在这种情况下,厂家那边因此提出了提前报废的建议。
另一个原因在于厂家技术人员经过深度的检查后发现02号SU-27SK的机体寿命比预计消耗得更快,满打满算再有二百小时就达到了完全报废的标准。当然,在他们知道了过去一年里该机被使用的频率后就不觉得奇怪了。
李战是终于的把心里头那块石头放了下来,不怕寿命短,只要能上天。
山区大雪变暴雪,一连下了三天积雪半米以上厚。此等天气下别说飞行训练了,战备值班都中断了。如果有飞行器在天上,根本不用打,大自然会让它下来的。
翘首以盼到了元宵节这一天,张源那边提交的报告终于达到了低气象条件训练的标准,给出了可以进行低气象条件下飞行训练的许可。
在飞行简报室,薛向东把李战叫到一边,沉声叮嘱道,“你的重点放在航空测绘任务上面,四缸三科目的训练我这边会组织好。”
李战低声说,“旅长,我能兼顾的。”
“那也不行,你保障好测绘任务。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你不要着急,等到了实弹射击的时候,空中指挥一定让你来。”薛向东说道。
李战无奈地说,“主要是二二八课题,我想抓紧收尾出全面的课题成果报告。”
“我明白你急切的心情,还是稳妥一些吧。”薛向东坚持说道。
李战缓缓点头,“好,我听你的。”
薛向东并不知道李战和师父刘国坚的约定,他只当李战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想要早点出成果,自然也就觉得李战这段时间整个人做事显得急躁了一些。从他的角度来看他也是有“年轻人嘛冲劲十足可以理解”的心态。
李战免不了的给今日参训的飞行员强调了4-3科目的训练要点,并且着重指出低气象条件下雨雪天气低空突防对地打击以及空中掩护自由空战训练应当最应该注意哪些方面的印象。
“四杠三科目是二二八课题的最后一个科目,也是检验二二八课题研究成果的单机综合演练科目。以后至少在幺零幺旅里,这个单机综合演练科目会成为常态化的训练科目,是检验飞行员个人作战能力的重点科目。低气象飞了不少,低空突防去年搞得最多,无高度差自由空战是你们最先接受训练的,综合演练这一块里你们要打出标杆的水平,该科目的标准如何制定,全看你们打得怎么样。”
李战讲完之后,摆头看向墙壁上的电子时钟,10时整,李战下达了命令,“出发!”
飞行员们以小组为单位提着飞行头盔狂奔而出。
李战不无羡慕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们冲出去,继续在飞行简报室里等候。不多时,朱炜带着北库夜鹰中队三名飞行员过来了。樊增胜没过来,路中校跟着来了。
“路处长,你们谈。”薛向东和路中校握了握手,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飞行简报室。
李战招呼大家落座,和朱炜等人一起安静地等待着。测绘路线是绝密的,只有路中校一人知道。在飞行之前他不会透露半个字。鹰隼大队的4-3单机综合演练要一直搞到下午十七时,持续时间长达七个小时,航空测绘必须要找准切入的时间点融进去。
经过反复讨论分析,确定下来的时间是十一时十五分,是第一批次战机进行无高度差自由空战演练的时候。
飞行简报室里的气氛很凝重,都没有讲话,注意力都在路中校以及他的黑色公文包里面,李战的心情像极了高考等待监考老师打开封条取出试卷的那一刻。
外面航发轰鸣战机呼啸一阵接着一阵。低能见度情况下战机升空不多时便隐入了灰蒙蒙的天空里,在这样的天气下作战,飞行员基本需要依靠仪表,不经常开启的机载雷达也要频繁使用。
当时李战使用歼-7E那颗小测距雷达在山区进行了超低空突防摸索出来的包线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基本上飞行员只要按照要求来操纵战机,是不会越过包线的。
时间到,路中校打开了黑色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信封,众人不由的坐直了腰板精神高度集中。路中校当着大家的面检查封条,确认无损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路中校把测绘路线图平铺于桌面,道,“四个批次,四条路线,你们是专家,你们研究一下。”
与平常的侦察训练路线一样,可以说是很熟悉的飞行路线了,朱炜看向李战,发现李战凝眉很认真的看图,他心里微微一动,收起了轻视之心,再一次认真看图。这一次发现了一些细节上面是不一样的,比如北库山脉西部区域,侦察训练的时候通常是由北向南进入,但是这次航空测绘路线明确要求是从东向西进入数十公里然后才转换为由北向南。路线曲折意味着难度更大,风险也就更大。
好一阵子,李战问,“朱队长,你们有问题吗?”
朱炜犹豫了一下,问,“带实弹吗?”
“你们不带。”李战说。
朱炜点头,“我们没问题,和我们平时侦察训练的路线基本一致,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李战说,“我会帮助你们排除干扰。”
想了想,李战无奈地对路中校说,“路处长,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空司会突然抽查我们的实弹射击训练水平。”
“会吗?”路中校扬了扬眉说。
李战解释道,“很有可能。根据过往的经验,空司很喜欢在我们搞大规模训练飞行的时候进行突击抽查。有时会抽查战备值班情况,有时会突然安排一个实弹射击训练过来检验我们的实弹射击训练水平。他们就专挑我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扔过来一个突然抽查,上面都玩上瘾了。”
路中校笑道,“这是好事,首长要知道下面部队的真实作战水平,这么做无可厚非。陆军部队也经常这么搞,就是要打你一个措手不及。是否如果空司抽查你们的实弹射击训练水平会对航空测绘造成影响。”
“造成影响是肯定的,不过我会尽量克服。”李战说。
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天上的事情本人不懂,全靠你们了。”路中校站起来,挨个和飞行员们握手。
朱炜四人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李战则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却是不多见的。只要能飞行,再艰难危险的任务他都是乐观对待的。这一幕路中校也看在了眼里。他反而更加了解一些了。当时三河抗洪要求李战在雷暴雨的夜里驾机出动炸开山体泄洪,其实当时许多人内心都已经把李战当成烈士来看待了,可是李战本人却笑呵呵的乐观得很。
如此可见这一次任务的艰险性至少李战认为是比三河抗洪炸山体那一次更加严重的。
路中校对李战说,“李战,完成任务回来我请你喝酒,谁不给你你我关谁禁闭,除了你们旅长政委,其他人我真能管他们禁闭。”
“没这么严重,上次就是开个玩笑,他们还是挺支持我工作的。”李战实事求是地说。
顿了顿,李战很悲观地说,“上次三河炸山是您传达的命令,我座舱盖都飞掉了,这一次还是您,不知道要飞掉什么,就怕把发动机飞掉,唉。”
“李战啊,做人要有信心,打起精神来。”路中校鼓励道,他当然听出来了——不就是说只要我出现就没好事吗?
李战缓缓点头,“是啊,苏两七有俩发动机,飞掉一个问题不大,做人是要有信心才行。”
“是的,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再合计一下,我去塔台。”
路中校说完转身就走。
李战深深呼吸了几下,说,“老朱,带部队出发吧,进测绘路线后你们听我指挥。”
“是!”
第284章 航空测绘
四架通体灰白色低调得不行的歼-8FR依次升空,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都在机腹挂架上挂上了樊增胜带过来的测绘吊舱,据说是世界先进水平。
作为护航指挥机,李战理应在他们之前起飞,但实际上李战是最后一个起飞。机炮弹仓装满,挂了两枚PL-8D格斗导弹以及两具七管九十毫米火箭弹发射器。这样的挂载搭配显得很奇怪,应该使用空地导弹来替代火箭弹发射器的,但家传手艺不能丢(穷)。
当然不是真的,真要用那是砸锅卖铁也要搞的。事实上挂载配置是为了应对空司有可能突然下达的实弹射击训练任务。一般来说空司抽查对空对地实弹射击训练规定使用的就是这几种弹药。
李战并非装模作样,根据空司过往的操性,他们是肯定不会放过这次突然抽查的机会的。鹰隼大队全部出动进行4-3综合演练,训练计划报备了空司,空司自然是清楚此时此刻101旅是空虚状态的。指望二大队和三大队在这样的天气下打个好成绩吗?
别忘了此时此刻处于暴风雪刚过但依然飘着些小雪的天气,最要命的是能见度,基本没有办法目视攻击。
“塔台,我是洞幺,低空能见度很差,看看云层的厚度,测绘小队要上高度,完毕。”李战四处张望,灰蒙蒙的一片,此时他在一千米地高飞行。
今天塔台值班的都是很有分量的人,气象这边是张源亲自负责,正指挥员是薛向东担任,副指挥员是杨锦山,路中校像特派员一样站在一边随时准备用一两句话影响整个行动。
张源迅速把最新的云层数据递给薛向东,后者马上做出决定,呼叫李战,“洞幺,你们可以上八千,我把其他飞机叫开,完毕。”
“明白,上八千,完毕。”李战马上指挥测绘小队上高度八千。
海高八千,相对高度也就六千左右,到了北库山脉上空的话那就只剩下三千多的相对高度了。
此时鹰隼大队有战机在低空突防,有战机在对地打击,也有战机在无高度差自由空战。要让测绘小队隐在这一片空中行动中执行测绘,很考究塔台指挥的指挥能力。
另一边,是兰指在具体指挥鹰隼大队的4-3综合演练。由此更显得处于居中协调位置的塔台指挥员的重要性。
朱炜报告,“洞幺,我们做了测试,八千超过了吊舱模式三的工作高度,请求下高度五千,完毕。”
李战马上报告塔台,“塔台,洞幺呼叫,我们要下高度五千,完毕。”
好一阵子塔台没回话,李战再一次呼叫。
薛向东回复,“洞幺,你不要着急,我要向兰指报告,兰指给我明确指令我才能给你指令,完毕。”
“洞幺明白。”李战不能嫌繁琐了,这不是普通的训练任务,没兰指的指令,塔台是没有权限做这样的调度的。
韩红军驾机从李战的左翼飞过,距离非常近,他一眼就看见了01号SU-27SK座舱段一侧“好运来”三个大字,裂开嘴笑着晃了晃机翼致敬,然后加大油门走了。
兰指和塔台如此慎重是有原因的,天气复杂能见度极低,航空测绘路线和4-3综合演练的路线有多处重合大致方向一致,在无高度差的情况下要避免空中碰撞,对空地两方人员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洞幺,进山下高度五千,注意,我把五千以下的高度都配置给你,完毕。”薛向东终于呼叫了李战。
李战松了口气,道,“洞幺明白,进山下高度五千,五千以下空域配置给我,完毕。”
航空测绘小队加速进山随即下降到预定高度,四架歼-8FR按照预定计划解散编队分成四个组开始进行航空测绘。四条路线四架战机,今天都要飞四个架次,利用今天一天的时间完成北库地区的航空测绘任务。
李战压杆紧跟朱炜,他的位置在朱炜的后方上方,机载雷达持续照射朱炜座机,敌我识别器不断的识别,如此来确定彼此的位置。尽管只有二三百米的高度差且前后距离有十公里,但李战依然担心会发生追尾……
放眼望去能见度不过四五公里。
“幺洞幺,调整频率38325,完毕。”李战呼叫朱炜。
朱炜驾驶的正是101号歼-8FR,这个战术编号的战机成了夜鹰战术侦察团里的王牌座机了,能开这架战机达的飞行员一定是团里最优秀的。
“幺洞幺收到,调整频率38325,完毕。”
薛向东呼叫,“塔台呼叫洞幺,测绘小队专用频率38325,完毕。”
“洞幺收到,测绘频率38325,完毕。”李战确认测绘小队四架战机全部在频率里,回复塔台。
薛向东下达指令,“各组按计划进行,完毕。”
“明白。”
建立了另外的专用通讯频道后,航空测绘行动正式开始了。飞行员不知道军工们是怎么搞出能够在恶劣天气下正常使用的测绘吊舱,但是他们知道必须要严格地按照计划不断地调整高度和速度来满足测绘吊舱的工作条件。
进了山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乱流增多,气温更低,且降雪的强度更大了一些。李战甚至能辨认出影响能见度的并不是云层遮挡住了阳光,而是弥漫在空中的碎碎的雪花。
四架歼-8FR只有朱炜需要护航,并且是由李战来负责。并不是说李战的个人战斗力最强悍,而是李战是在必要的时候反过来指挥地面塔台甚至指挥所的特殊飞行员,紧急时刻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用合规的程序协调更多的资源来支援。
当然,朱炜这边需要护航和掩护,说明他负责的测绘路线是最危险的。
李战的精神高度集中,那颗心一直提着无法安放。如果是他执行某项任务,大不了用命去换取胜利。可是他现在担负的是保障朱炜的测绘任务顺利完成,自己得生存下去才能保障别人,因此感到了更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好运来”这样的代号能够抵消掉的。
在北库山脉上空一切顺利,进入北库山脉西部区域后,真正的危险才会出现。
第285章 遭遇战演练
一般意义上的航空测绘简单点说就是把在地面进行的工作移到空中,以俯视的角度对地进行连续拍摄来获得数据,从而根据所得数据来绘制大地坐标,体现的是地面物体的位置关系。
显而易见军用地图并非如此简单。
步兵部队常用的是比例尺为一比五万大比例地图,上面体现出来的信息之详细具体是令常人咋舌的。比如把某棵位置相对有辨识度、体积大一些的树木标注出来,或者是一块石头,以及它们之间的位置关系。对大比例地图来说,一个大点的村庄恐怕就是主要体现的目标地域了。
要绘制这样的地图,采取民间常用的航空测绘方式是肯定不行的。不但要求精度高,而且要求拍摄的照片要绝对清晰,甚至一个小山包都要体现出来。
这样一来光是拍摄是远远不够的。
测绘吊舱里面搭载的相关电子仪器基本上综合了当今测绘工具的所有主要功能,既有最大广角也有误差在五厘米之内的长焦镜头,既有雷达测绘,也有激光测高扫描,既有全球定位系统的惯性测量,也利用了测绘卫星对移动目标跟踪探测的功能。
樊增胜称四台测绘吊舱比一架战机都要贵。
测绘小队既要进行大范围的测绘,也要对某些地域进行精准的测绘,想必后者更加重要。路中校是哪个部门的李战现在也搞不清楚,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虽然职务不高但很让人忌惮。答案就比较明显了。
进入了北库山脉西部区域后,李战就进入了高度警惕状态。他把雷达扫描模式调到“作战二”,是同时对空对地扫描的模式。这批su-27sk在二师服役期间进行过一次改进,主要是更换了机载雷达,是n001型雷达的改进型号,但和歼-11b使用的那颗国产大口径雷达相比依然有三四层楼那么大的差距。
不过好歹具体了一定了对地探测能力,也就具备了一定的对地打击能力。
这一片区域的能见度倒是好了一些,但是因为地形更加的复杂,形成更多更激烈的乱气流。李战比较担心歼-8fr的低空性能,他当时在三河抗洪是深刻领教过空中美男子·侦垃圾的低空性能的。
朱炜无疑也是熟悉得很的,在能见度改善后,李战能够看到101号歼-8fr的空中姿态很稳,飞得很谨慎。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呈现出完全有别于白雪皑皑的北库地区的一幕——放眼望去但见树木葱绿绿意盎然,没了云层的遮挡阳光得以普照大地,地面上甚至能够看到被发动机轰鸣声惊到飞起的不具名鸟类。
仅隔着一道山梁,东西两边却宛若两个季节,并且东侧全是高原山地土囊贫瘠,西侧则绿地平原土地肥沃。
“幺洞幺,注意规避鸟类。”李战提醒了朱炜一句。
朱炜回答,“明白,我高度关注中,完毕。”
此时101号歼-8fr正处于低空测绘状态中,距离地面不过三四百米,撞鸟的几率是绝对比较大的。
李战稍稍上了一些高度,保持在中低空飞行。此时如果是对抗,他就是地面雷达最好的探测目标,反而101号歼-8fr不易被探测到。拉杆小王子挺无奈的,他必须要在这个高度飞行掩护朱炜。
“幺洞幺,准备转向西进行高空测绘了,完毕。”李战确认了一下位置,提醒朱炜。
01号su-27sk同时担负着引导101号歼-8fr的测绘路线责任,确保测绘战机是沿着既定的路线进行测绘的。
“嘟嘟嘟嘟嘟……”
雷达告警器骤然响起来,在此之前没有丝毫的征兆。心脏承受能力差点的估计会被吓得手抖,一抖飞机就跟着抖。李战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没有被吓到。
他迅速向朱炜通报情况,“幺洞幺,我被锁定了,是地面火控雷达,执行第二套方案,完毕。”
“明白!”朱炜加速了,但是没有改变飞行高度。
第二套方案是担任掩护任务的李战如果遭到火控雷达锁定,朱炜要加快测绘速度,哪怕无法达到预计的精确度也要飞完整个测绘路线,尤其是山脉西部地域这一段的曲线。
塔台不出意外地下令了,“好运来!空司突击抽查了,要求我部正在执行训练任务的战机模拟空中遭遇战,敌情设置是敌机在地面防空阵地的协助下对你进行截击,祝顺利,完毕!”
果然来了。
李战无奈地摇头,“好运来收到!”
使用“好运来”这个呼号代表着接下来要执行的临时演练是针对101旅鹰隼大队的红蓝对抗检验,这个时候鹰隼大队的角色是模拟蓝军,也就是说对手肯定是模拟红军了。除此之外的所有飞行任务都是使用“01”这个无线电呼号,毕竟这才是正规编制的呼号。
“塔台,我问一下,我被雷达锁定了,是模拟红军的吧,完毕?”李战询问。
薛向东回答得很干脆,“对抗开始了,我不能说,好运来,祝顺利。”
祝你妹的顺利,空司真会挑时候,还会挑地方。这里一马平川连座能利用的山都没有,我不就是模拟红军的靶子吗?
心中无奈,但创造条件也要上。
让李战不感意外的是,他被锁定了有一分多钟了,可是模拟红军还没有对他进行攻击。这反应速度真的在预料之中呢。
火控雷达锁定目标两三分钟了导弹没能打出去,这模拟红军也够给面子的,知道咱老李没地形优势放水呢。
李战按照标准程序做了摆脱机动,顺便重点扫描了一下地面,可是没什么乱用,机载雷达很难把目标从复杂的地形背景里提溜出来。
看了看101号歼-8fr的位置,李战根据它的速度迅速计算出了完成本段测绘所需要的时间,在屏显上输入了倒计时三分钟。他至少得坚持三分钟,掩护朱炜完成这一段的测绘。否则空司一样会判定他在对抗中失败的。
空司在这种时候突击抽查显然没那么简单,要考验的就是你鹰隼大队在当前的实际情况下如果遭遇敌人的应对能力。
典型的遭遇战。
意味着会有模拟红军的战机出现进行拦截。
李战完成规避动作摆脱了锁定后,再一次掉头回来向西飞,继而跟随着101号歼-8fr转向南。毫无悬念,他被再一次锁定了。这是身不由己的无奈,他不往前冲的话,模拟红军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朱炜身上,朱炜被“击落”的话,他也就失败了。
护航的目的是保护己方飞机不受威胁,不管你是主动去击落敌机还是冲过去替被保护的己方飞机挨导弹。
这就限制了护航战机的发挥,有了后顾之忧无法随心所欲地发挥出全部的空战技术来。
从地面冒出好多串速度很快的火光,迅速地升高直奔过来。
李战油门杆到底后打开了加力,两台al-31f发动机迸发出强大的推力,战机能量十足的朝前狂奔,李战压杆俯冲得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取了更多的能量,继而连续滚桶规避。
无制导的高射炮弹显然很难对他形成威胁,当然那是模拟弹。
雷达告警器一直在鸣叫,李战知道这一次模拟红军是来得及发射地空导弹的了,因此不敢小觑。他继续俯冲,一直冲到了距离地面三百米左右的高度才拉平战机。雷达告警器的鸣叫一下子消失了。
李战暗暗松了口气,这说明模拟红军的火控雷达低空探测盲区是三百米以下。
“幺洞幺,三百米地高是安全线,完毕!”李战提醒朱炜。
朱炜回答,“幺洞幺明白!再坚持一分钟,完毕!”
李战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超低空贴着一片树林开着加力飙了起来,他早就物色好了位置的,这片树林相对平坦非常适合进行超低空加速飞行一直到超音速。他要迅速获取速度做下一步的动作。
估算了一下地高,李战又下了一些高度,看上去机腹要贴上了树梢,把双方重型制空战斗机当成“树梢杀手”武装直升机来用了。
01号su-27sk很快突破了音障,残暴的音噪一阵一阵的冲击波一样冲向地面。地面模拟红军的士兵难受得捂住了耳朵大张着嘴巴,边上的营房玻璃全部被震爆,他们的炮手捂着难受的心脏操纵高炮瞄向天上却什么都看不到,因为音噪到来之前已经有一道残影从他们的头顶上一闪而过……
破了音障之后,李战马上拉杆垂直爬升,机头直刺天空。在挂载了两枚空空导弹和两具火箭弹发射器的情况下依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超音速飞行,证明了su-27系列战机的确是世界一流水准的战斗机。毕竟战机的推重比摆在那里。
“嘟嘟嘟嘟嘟……”
雷达告警器再一次响起来,李战却发现他的机载雷达扫描到了目标,这一次锁定他的不是地面防空阵地的火控雷达,而是来自空中的目标。
李战迅速的通过雷达波束反射特征判断出了从右翼杀过来并且锁定他的是模拟红军的一款机动性比su-27sk更好空战格斗能力更强的双发双座重型制空战斗机。
“我靠,苏三零mki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