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大道是什么
宋邦在长老会上的一番表现，让群仙会的长老们将信将疑，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的话。
毕竟“大道尽头”、“金丹顶点”、“远超本界所有金丹”这种论述，实在是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小杉树界修士对于强者是很敏感的，因为强者往往意味着强权，意味着他们的统治地位会受到动摇。
但基于对一位长老的基本尊重，也没有人会当面提出质疑，顶多是像之前那名长老一样，对情况做一些确认。
一番商谈之后，宋邦告知了他们徐先正式造访的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
这种见面会十分正式，不仅需要群仙会的长老们集体出面，徐先也会在当天举行一次小型法会，“与群仙会的道友们坐而论道”。
不管怎么说，徐先是第一位以官面身份造访，实力强悍的顶尖修士。
长老们都开始做好准备，偶尔有在外无法返回的长老，也收到了来自总部的催促信件，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了。
但无论如何，这一消息得到群仙会官方的确认后，对年轻一代的修士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毕竟人家上界修士是来收徒的，群仙会的长老们不好意思拜师，顶多是与对方交流一下，可是年轻一代是完全有机会的。
于是大量已经到了金丹级，甚至是还未结丹的修士，开始向着群仙领汇聚，这些人大多是对自己有着十足自信的。
自信这个东西嘛，无论实力如何，天赋怎样，很多人都会有的，虽然很多时候都属于迷之自信。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李昕年此时正站在群仙会的迎接人群当中，而且是在某位长老的身后，算是个不错的好位置。
李昕年怎么说也是年少成名的金丹修士，他这一脉祖上也算是阔过，而且能在群仙领内有宗门立足，在群仙会内部自然也有人脉。
这次来到群仙会后，李昕年便将自己百余年的积累全部拿出来，动用自己几乎所有的能量，求来了一个第一时间迎接上界修士的名额。
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还是看修士是否有决心。
毕竟能站在这里的，都是群仙会长老的子侄辈，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像李昕年这样关系较远的旁支，想花钱挤进来都不太容易。
但反过来说，只要愿意花大价钱，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
毕竟只是一个迎接名额而已，很可能完全不被上界修士注意到，离拜师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但李昕年还是按捺不住兴奋，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机会。
要是过了这一次，他恐怕连上界修士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要提拜师了。
小杉树界的风气，只有他们这些土著修士最清楚，有资格让那位前辈挑选的，必然都是群仙会中的核心精锐。
其余人就算再有天赋，也不可能一开始就进入挑选范围，除非这些核心精锐无一人入选，才有可能考虑其他人。
纵然心中激动，但李昕年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双手紧紧握拳，目光盯着远处的城外，一道身影正飘然而至……
徐先终于现身。
为了充分发扬上界修士的逼格，徐先特地换了一袭白色道袍，也是红枫界最近比较流行的款式，风度拉满。
跟底下一群衣着朴素的长老们比起来，说一声上界仙人都不为过。
在流行审美这一领域，主世界能把小杉树界吊在天上打。
在群仙会的精心准备之下，徐先终于正式露面，从群仙城的西侧进入，在群仙会一干长老的引领下，缓步向着内城走去。
群仙会的长老会并没有高低之分，长老之中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领头人，通常是谁的事就由谁出面。
毕竟群仙会已经是整个小杉树界的最高领导组织，压根没有外交可言，长老们也是谁都不服谁，很难推举出一个德高望重的头儿来。
所以这次也是由宋邦为首接待徐先，有这么个“自己人”在，一套流程自然是毫无波折。
而其余长老也在旁边暗自观察，观察这位号称“见过就知道其厉害”的上界修士，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在他们眼中，这位徐先徐道友表面看并无出众之处，连修为都全然看不到，气息更是完全没有。
但没有人敢于轻视对方，因为能当着众人的面，让自身修为、气息半点不泄露出来的，本来就是一种相当惊人的举动。
而且就跟宋邦一样，由于徐先刚完成化神的第一步没多久，神魂与大道相合，那种从神魂深处透出来的大道气息，已经让一干长老们侧目不已。
“不愧是上界修士，站在大道尽头的人物，果然强大无比……”
长老们心中已然信了大半，大道气息是不可能伪装的东西，接下来只看一番论道，这位上界修士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
要是果真能对自身修行有巨大助益……其实长老们也不是不能拜师的。
这时候长老们反而开始担心起来，自己较强的修为会不会反而成了阻碍呢？
毕竟很多修士收徒都不喜欢收太强的，而是喜欢从小开始培养，这种弟子的忠诚度往往比较高。
半路出家的弟子最终反叛，这种例子在小杉树界那可太常见了。
众人一路前行，来到群仙会早已准备好的会客大厅当中，徐先与一众长老们落座，而李昕年等人则只能侍立一旁。
李昕年这时候反而能沉下心来，他知道徐前辈还要和长老们论道一番，这就是自己的好机会。
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大道体会的话，或许就能增大一些拜师成功的概率。
另一方面，像李昕年这样的后生晚辈，其实对于大道只是有着相当模糊的认知，就连一些群仙会的长老也是一样。
毕竟小杉树界的道学氛围就这样，像这样的尖端知识，想花钱购买都无从下手，只能靠自己感悟。
徐先这回可是有心炫耀一下上界的水准，便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枚小巧的腕表，往桌上一摆。
淡蓝色的光幕瞬间被投映出来，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大道是什么。
第406章 优越感
光幕投映技术在主世界不算什么，道门连实体影像都可以实时展示，这种ppt模式的既定内容就更不在话下。
不过在小杉树界，这可是稀奇货色，或许修士可以手动模拟出类似的场景，但技术代替人这本身就是相当了不起的壮举。
而更让众人在意的是，光幕上面写着的文字——“大道是什么”！
“这莫非是……徐前辈专程为了我们而撰写的传承功法？”李昕年顿时又有些激动起来。
他没想到这位徐前辈这么讲究，上来二话不说就是干货。大道这个东西，正是小杉树界修士现在最需要的。
下一刻，随着徐先右手在光幕上轻轻点击，又是一行新的文字浮现出来。
“引自《修道基础》第六讲，第十三节。”
“道门初级教育出版社第四次刊印。”
李昕年不由愣了愣，看着这些每个都认识，可是放在一起却不明白意思的文字，感觉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不管了，只要是真正的大道至理，外表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李昕年定了定神，开始全神贯注观看起光幕的变化，同时也听着徐先的讲解，生怕漏掉一个字。
徐先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尤其是在做这种填鸭式教育时，他甚至没有提前看一遍自己的“教案”，更别提备课了。
徐先只不过是把道门的官方资料直接搬过来用，照本宣科讲述一遍而已。
道门在大道刻度八十单位之前的知识，并不会做很严格的限制，尤其是大道这种虚无缥缈的内容，更是需要有严谨的学术定义。
这是为了防止修士们按照自己的理解去修行，最终走上歧途，大道之路一旦走歪，哪怕有机会拨乱反正，也无疑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但对于小杉树界的修士来说，这么一份仅仅价值百来个道功的教案，已经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从来没有人，向他们给出如此准确的大道定义，从四阶元神的角度，高屋建瓴地来解释大道所在。
尽管徐先基本上只是照着念，可一众长老和李昕年等晚辈们，依旧是听得如痴如醉。
实际上别说是李昕年了，就算是水准更低的真元境修士，也觉得自己能够听懂不少，这跟众人的认知大相径庭。
原本以为大道这等高大上的东西，说起来必定晦涩难懂，谁知道竟然能被讲得如此深入浅出？
不愧是上界修士，不愧是徐前辈！
实际上，大道的理念确实有些飘忽，但道门成千上万年来的积累，早就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教育模式。
毕竟这属于基础教育的范畴，本来就是给道途上的初学者看的，仅仅是了解大道的概念，又不需要真的去练。
毕竟等修士的修为渐渐高了，很少有人会回头来学习这些内容，要是不在基础教育中全部讲明，将来可能会出岔子。
而且道门的风气和小杉树界大不一样，讲述任何理念都是力求使用明确、细化的语言，可不会故意说得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懂。
这一篇文章其实内容并不多，只是基础教育中的一小节，从多个角度阐述了大道的理念。
仅仅片刻之后，徐先这一次的讲述就已经完成，而一众群仙会长老和弟子们，依然处于呆滞状态。
包括宋邦等人在内，都是在各自低头思索着，或者记忆着之前的内容，哪有心思开口讲话？
徐先见状便笑了笑道：“诸位不必着急，如果还有不明白的，这份教案就留在群仙会中，你们大可自行观看。”
这话让众人又惊又喜，充当发言人的宋邦连忙起身道：“徐道友授业之恩，我等必不会忘却！”
其余长老们也是纷纷起身道谢，心思却是各异，很多人已经在琢磨着，这份资料应该如何利用，以攥取最大的利益。
而徐先只是摆了摆手，全然没放在心上。
等招安的事公开，这种教案基本上都属于白送的内容，本来就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工具，徐先只不过是提前一步而已。
不过徐先也没忘记补充道：“不过这枚个人终端储能不多，频繁使用的话，大概也就只能用上两三个月。”
“可惜不是在红枫界，否则给诸位人手发一枚好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徐先有些好笑地自语着。
他并没有表现出招安的意思，但话语中那无意中透露出的优越感，还是让人能够感受到差距的存在。
“啊……这样珍贵的资料，在上界竟然是随处可见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既遗憾于“大道是什么”只能看几个月，又惊叹于上界的繁华和强大。
不少人已经生出了对上界的向往，只是在场都是心思深沉之人，自然没有人会表现在脸上。
徐先以私人身份前来，先展现一番上界的强大，效果远比直接招安要好。
毕竟白送的东西容易惹人警惕，公平交易却不会。
徐先随手将腕表放在桌上，口中这才说道：“徐某这次来小杉树界，是想寻一名衣钵传人，这件事想必宋长老已经告知各位道友了。”
徐先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大厅内顿时热闹起来。
“正是，宋长老早已明言。”
“徐道友修为高深，必能寻得佳徒！”
“对了，徐道友，贫道族中有一晚辈，不知道……”
附和的、称赞的、推荐自家后辈的比比皆是，徐先却只是笑着摆手：“在收徒之前，还有几个要点，需要让各位知晓。”
等到现场安静下来，徐先才继续道：“首先，徐某收徒的要求很简单，只看对大道的感悟能力，与实力、修为、境界都不挂钩。”
“即便是真元境的修士，若是对某一条大道理解深刻，也在徐某的选择当中。”
长老们纷纷点头，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毕竟是上界修士，不看重修为也很正常。
“除此之外，徐某还有一点要提前说明：这次徐某传下的传承，修行时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有意拜师的同道还请留心。”
第407章 李昕年
徐先的话音落下，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了一些，长老们都在体会他话语中的深意。
虽然没有明说，但众人已经能听出徐先的潜台词，那就是他传承下来的功法，很可能还是一个半成品，所以才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过这话并没有让长老们却步，反而越发坚定起来，相信徐道友手中确实有无上妙法。
因为徐先的这一句话，正是将之前他们存有的一些疑惑给解答了。
比如上界既然如此先进和强大，那徐道友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小杉树界收徒？
原因无非两点，要么是他自己不适合在上界做收徒的事，要么是他要收的徒弟，不适合以上界修士为目标。
现在看来，很可能后者才是真实原因，这位徐道友要传的心法，或许只是实验性质的法门，说白了就是来找试验品的。
难怪非要找下界的修士为徒……
这种认知没有让长老没感到惊慌，反而踏实了很多，因为无私奉献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收徒，倒是很合他们的心法。
以己度人，换做是他们自己面临这种情况，很可能也会做出类似的事。
况且这位徐道友如今看来，行事也是十分敞亮，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而是将想法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可以说徐先这一系列举动，很符合长老们心中对于上界修士的揣测。
强大、神秘、高高在上，同时又很光明正大，不屑于做些藏头露尾的勾当，所以这等修士并非无法沟通，只是需要诚心诚意。
只要不生坏心，一切交易和沟通摆在明面上，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听懂徐先潜台词的，可不仅仅是一众长老而已，包括周围想要拜师的年轻一代，同样有很多人动了心思。
他们的想法与长辈们类似，意识到徐前辈的真正目的后，心中的怀疑顿时少了大半，同时望向周围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竞争的意味。
既然知道机会难得，那自然是谁也不想放过……至于危险？
笑话，小杉树界修士讲究的就是以天地争，与万物争，做什么事没有危险？要是因为危机就放弃机缘，那还不如不要修道得了。
徐先的目光扫过周围，见众人神色各异，但都是少了疑惑多了振奋，便知道策略已经生效。
其实无论是收徒，还是什么具有危险性的心法，当然都是徐先随口杜撰出来的东西，为的就是让群仙会相信自己的来意。
要说修道，徐先或许还要依靠经验这种外挂来作弊，但要说到把弄人心，徐先是专业的，上辈子光顾着干这种事了。
以往徐先是懒得费这些事，但如果这种手段能够以最高效率达成目的，徐先自然也不介意。
在经过片刻的安静之后，大厅内又重新热闹起来，这次谈话的主题却已经有了变化，几乎全部围绕在徐先收徒这件事上。
众多长老开始努力推销自家子侄，就连宋邦等五名长老，也拉出了几名晚辈，送到徐先面前来一探资质。
长老们可一点都不傻，要说他们对于徐先传承的功法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但毕竟不好亲自下场拜师，那么让自家后辈去拜师，一旦成功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顺带着旁敲侧击出一些内容？
总比被别人家的孩子拜师了要好，小杉树界修士多是这样的想法。
李昕年站在一旁，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拜师到徐前辈的门下。
论实力、论天资、论关系，他李昕年其实都排不上号，带他进来的那位长老，也在着重推荐旁边的另一名年轻人。
这可是那位长老的嫡亲后代，怎么也不可能丢下对方转头培养自己。
但李昕年却没有放弃，他和现场还有很多年轻人一样，心中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希望，反而有当仁不让的意味。
我辈修士，正应当事事争先！
况且人家上界修士说了，他收徒看的是对于大道的领悟力，可不看修为和资质，谁会觉得自己这方面不如旁人呢？
听着众位长老一个接一个推荐着自家子侄，而徐前辈只是含笑以对，对于不断上前拜访的青年才俊们不置可否，李昕年终于下定决心。
“诸位长老，徐前辈，晚辈李昕年有一建言。”李昕年提高了音量，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四方行礼。
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有些僭越了，但为了拜师徐前辈门下，李昕年也顾不上这么多，只好以礼数弥补一些。
果然见周围一众长老们齐齐皱眉，带他进来那位长老更是快步上前。
要是徐先表现出任何不满之色，他就会亲自把李昕年直接提走。
但徐先很有前辈高人的风范，只是轻轻摆手道：“无妨，这位李小友，尽可开口。”
李昕年定了定神，他知道得到开口说话的机会不难，难的是如何打动眼前这位徐前辈。
原本李昕年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但此时站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而且这些目光几乎人人都不弱于自己，甚至有远超自己的前辈高人……
李昕年不由有些紧张，因为他感受到了不小的敌意，自己站出来是为了什么，这些竞争对手们自然最为清楚。
想到这里，李昕年突然心中一动。
自己等人竞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拜师徐前辈门下的名额？那为什么前辈不能多收几个弟子呢？
不，收徒还需要花费精力培养，但自己不需要培养啊！
当然，能有徐前辈的指点固然好，可哪怕是只有上界心法，李昕年觉得自己也是不虚此行了。
于是李昕年当即开口道：“无论前辈择谁为徒，晚辈愿意随侍前辈左右，为前辈实验心法走向。”
“期间若有任何意外，全由晚辈自行承担，绝不苛责前辈半分！”
李昕年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在这一刻突然福至心灵，意识到徐前辈和本界修士的最大差距。
观念不同啊！
像他们这样为求上进不择手段的修士，哪会在乎什么歧路和危机？
第408章 主动帮忙
李昕年的话音刚一落下，周围当即响起无数声音。
大多是“李道友说得对”、“晚辈也愿意”、“俺也一样”等等，尤其是那些没什么背景，实力也不强的修士。
尽管对自己很有信心，但现实就是现实，他们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如果不出现些奇迹，好事其实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但李昕年的话给了他们希望，要是这好事能雨露均沾，他们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徐先目光深处泛起一丝笑意，他有意说起传承的危险性，同样有让人主动来探路的意思，这样才能把时间拖延得更久。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很好地扮演了一位上界修士，一位尊重人权，尊重修士个体的上界修士。
只见他皱眉摇头道：“还是不妥。说实话，徐某的这项传承……还很不稳定，若是一人修行由我时时照看，万一出了差错也能挽回，要是人多的话……”
徐先有意这样说话，让众人感觉到，他这传承的危险性恐怕还不低，但也更激发了他们的兴趣。
连徐先这等走到大道尽头的修士，都觉得危险性不低的传承，那必定是直指大道顶点的传承！
这回已经不需要李昕年开口了，一众长老们纷纷劝导，年轻修士们也是一个个拍着胸膛发誓。
核心意思只有一个——出了事肯定不要你徐前辈负责！
众人这时候也意识到，徐先这位上界修士，在观念上和小杉树界有着很大差异。
徐道友老是在意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啊！
长老们纷纷暗自摇头，他们可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修士，哪会在意小辈们的性命？
平常再如何看重和爱护，那也不过是没到合适卖掉的价码。
现在大道传承当前，就算是亲儿子也可以推出去做试验品，更何况是几个后生晚辈？
当然，如果可以用一些不太值钱的其他小金丹，那就更好了……
可惜这话无人敢主动开口，李昕年先前建言是为徐前辈着想，自然没什么顾忌。
可要把试验品从精英弟子换成普通修士，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实验效果？
没人肯开这个口，否则就等于平白得罪了徐先。
如果是单独为自家后辈也就算了，现在明摆着大家雨露均沾，那凭什么我出头？
带着这样的想法，大厅中的气氛再度和谐起来，程序进入到徐先挑选弟子的阶段。
实际上到这一步，徐先挑不挑意义已经不大了，在场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退出。
所以徐先一股脑收下了五六十名弟子，无论是长老们的嫡传后辈，还是李昕年这样强行凑上来的修士，都被徐先收入囊中。
当然，这么多人员徐先也不可能现场教导，今天也就只是定下名分而已，正式传承还要留待以后。
说实话，徐先都没想好从哪里开始传起，才能比较好地拖延时间。
他不仅要收徒，而且要持续不断地收徒，号召广大修士从各地赶往群仙领，让这一次的收徒变成整个小杉树界的盛事。
在确定徐先会大量收徒之后，群仙会的长老们终于心满意足，而徐先也当场承诺，三天后正式将这第一批弟子收入门中。
当然，仅仅是记名弟子而已，虽然徐先哪怕是亲传弟子也不放在心上，但总得一步步升级。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没有人会珍惜的。
……
又是三天时间被拖过去，上界修士正式拜访群仙会的消息传开，对于整个小杉树界都有着巨大影响。
这里就看出，徐先提前布局的好处所在了。
他将大量的情报直接安插进群仙会内部，这时候就可以借助群仙会的力量，刻意宣扬上界修士的消息。
否则要是等这个消息自然发酵，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小杉树界这种传统型的修真位面，时间观念可不是开玩笑的，徐先定下的一年时间，不过是转眼的工夫而已。
而有徐先之前的一番表演，整件事也越发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所以在群仙会内部的情报人员，刻意推动消息传播也并未受到质疑，反而很多人开始自发加入这一行列。
原因很简单，这批人员分属于不同的几门长老麾下，当他们同时开始行动时，给人感觉就像是在竞争一般。
“这么说来，其余长老的人手也在刻意传播这一消息？”徐先有些好笑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乔梦柔道。
乔梦柔面无表情地点着头道：“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微抽了抽，似乎在强自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是他们注意到我们的动作，才开始跟着对外发布消息，同时也大量招揽优秀弟子。”
停顿了一下之后，乔梦柔又继续道：“我认为他们的想法或许是，谁能成为道友你的入室弟子，必定能第一时间接触到传承。”
徐先了然地点点头，赞赏道：“所以他们就又开始竞争了？不愧是大争之世！”
乔梦柔暗自翻了个白眼，他们这些主世界修士，其实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一定程度的竞争是正常的，可是到这种什么都要争的地步，还真是……
徐先倒是不以为意，他毕竟是从湖心岛上来的，尽管湖心岛道门也资源充沛，但道门之外还是有着大量的底层修士。
徐先虽说没亲身经历，好歹还是见过一些。
不像那些从小在主世界长大的修士，享受着万界资源的供应，才是真正的得天独厚。
不管怎么说，群仙会长老们的举动，算是帮了徐先大忙。
等小杉树界内的大部分金丹修士，都汇聚到中土，甚至是汇聚到群仙领内，才是徐先真正发动的时候。
甚至到那时，徐先都没必要亲自拿出招安的名头，完全可以让宋邦等人主动提议，大量弟子已经修行了徐先的功法，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于是徐先又开始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得挑个好用的心法传下去，最好是那种一旦练了，就绝对回不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