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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又跪了全文阅读

作者:本宫无耻     快穿:女配又跪了txt下载     快穿:女配又跪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84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7)

    营帐内,太医们把完脉,皆是松口气的样子,刚要说话,瞧见她们这样子的池琤就手抵着唇咳了声。

    太医们面面相觑:?

    “爱卿们为何面色如此难看?难道是端亲王寒风入体,身子虚弱至极,这一遭怕是身子要损耗极大?”

    池琤说着,又咳了声,“哎,朕瞧着妹妹这脸色,就心疼,你们一定要拿最好的人参给她吊着,务必让她恢复从前的活蹦乱跳!”

    太医们:……

    话都让陛下说完了,她们说什么好?

    还是其中一人会看眼色,忙机灵地道,“是是是,端亲王这次真是九死一生啊!不过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救治,望陛下放心,莲殿安心。”

    她眼尖地看到莲殿的眼神一直落在端亲王身上,再想到今日猎场上端亲王和莲殿的“暧昧”,加上方才陛下这故意将小小的风寒夸大的行为。

    便立马加入了“莲殿忽悠团”,还不忘末了带上沈昭慕。

    沈昭慕抿着没有血色的薄唇,想解释,但又没说什么。

    他的确是没看到她安然无恙地醒来前,都无法安心。

    但总觉得今日众人都怪怪的。

    池芫庆幸自己是灵魂出窍的状态,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忍不住笑场了。

    妙啊,都是拿了助攻底牌的人,躁起来!

    池琤也赞赏地看了眼这名太医,“那端亲王的病就交给你了。”

    太医忙恭恭敬敬地应下,心里想,看来要升官了。

    沈昭慕也着了寒,不过他在相国寺不是只当个摆设的,强身健体的功课有做过。

    所以太医只给他开了两副驱寒的药便同另外两名,因为不会助攻而被女帝刷下去的太医,一道退下了。

    “朕要去处理下刺客的事,莲殿便在营帐内帮忙照看下端亲王吧。”

    池琤起身,负手而立时,又是那个国事繁忙的正经女帝。

    她的话,沈昭慕不敢不从,垂首,“是。”

    池琤看了眼池芫,默默在心里祈祷着醒来的一定还得是老乡妹妹,然后吐出一口浊气,出去收拾胆大的刺客了。

    真羡慕蠢妹妹,只需要谈情说爱就行,她这女帝当的,真是喜忧参半。

    端亲王遇刺,为救莲殿,危在旦夕,至今还在端亲王府昏迷不醒,而莲殿感动于王爷的救命之恩,衣不解带地在床前照顾,每日吃斋念佛地祈祷王爷能平安醒来。

    京城里的说书先生,闲了几日,终于又有新故事讲了,可不添油加醋地将这落个水的故事,讲成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当然,跑得快看着自己腰间瘪下去的荷包,叹气:王爷啊,俸禄是不是该涨涨了。

    瞧瞧她这苦哈哈的侍卫,既要保护主子安危,又要操心主子的终身大事。

    她现在已经和说书先生成了老熟人了,甚至对方还给她打折……说得亏她提供的故事思路,她们现在靠说书也能在京城买宅子了。

    跑得快飞进王府,在屋顶上,看着莲殿从王爷卧房出来,再回对面去了,她才轻巧地下来,蹑手蹑脚地进了王爷的卧房。

    等王爷这门亲事成了,她就告个假,出去说几天书,那她也能在京城买上宅子了。

    拨开珠帘,来到床边,跑得快确认没人了,才咳了声,“王爷,属下回了。”

    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美人,一改安详的睡容,“嚯”地睁开眼。

    丝毫没有病人该有的滞拧地坐起来。

    池芫扇了扇脸颊,踢开被子,“热死本王了,这莲殿再往屋内加几次银丝炭,本王就要烤熟了。”

    因为她畏寒,又落水,太医故意夸大其实的病情,沈昭慕见她昏睡三日都没醒,虽然面上不显,但行动上却显露了他的着急担忧。

    一个劲儿地给她加被子和炭火。

    别说这只是秋天了,就是深冬也经不住这么烤啊。

    跑得快看着她这么一会又红扑扑的脸,就道,“好在太医说您这是寒风入体后高热不止,要不然,这看着一点病态都没啊……”

    “可不是……”

    池芫想着这55的好感度,没错,昏睡三天,才涨了10点,所以她有点装不下去了。

    这装病也是个体力活啊,躺三天装睡美人还考验技术。

    而且她怀疑,自己嘴遁不开,好感度没那么容易涨,所以她正想着找怎样一个黄道吉日“醒来”。

    话音没落,她听见门外轻轻的脚步声,顿时慌了。

    “快快快!你藏起来!”

    池芫推了把跑得快,然后立即躺下,将被子往上一拉,闭眼,继续装睡。

    跑得快想了下,果断钻床底下了。

    池芫听着床板“咚”的一声响,心里凉了凉。

    不是,你一个轻功了得的侍卫,不上房梁?钻什么床底?你脑子是和打得过互换了吗?

    这一声响还不轻,推开门的沈昭慕,耳朵动了动,随后疾步行至床前。

    看了眼床上的池芫,见她没事,松口气。

    随即,眼眸却沉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铜盆和巾帕搁置桌上,缓缓蹲下。

    池芫额头冒汗,跑得快开始后悔,闭眼默念“看不见我”。

    但沈昭慕没有看床底,他只是疑惑地看着地面的鞋印。

    伸出纤长的手指,比对了下。

    随后抿了抿唇,再起身,退开些,脚印是从屋外延展到床边的,也就是说……

    他猛地低头,便和床底醒目的跑得快四眼相对。

    “果然是跑侍卫。”

    他眼里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又沉下去,“你藏在床底作甚?”

    难道……她是之前那些刺客的同党?

    不,她对端亲王忠心耿耿。

    忽然,沈昭慕脑海中灵光一闪,他面色白了白。

    起身,站起来,月白的袍摆垂地,像是软绵绵的云朵。

    他走近,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她的头发乱了,他每日都守在床边给她念一会经文,出门前会替她掖被子,以及,整理头发。

    但此时,她的头发明显不是别人碰乱的,而像是,起来又躺下,压着的。

    想到此,沈昭慕咬了下下唇,一双明澈的眼里带了薄薄的怒色。

    “王爷,耍我好玩么?”

    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火。

    池芫:要完。

    跑得快这坑主玩意儿……(未完待续)

1585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8)

    沈昭慕说完,都不等池芫回应,猛地便转过身去,闭了闭眼,他深呼吸几下,压下心头繁复的情绪。

    再睁开眼时,便迈了步子。

    但袖子却被拉住了。

    池芫讪讪地爬起来,见他说完话就要走,都不打算听她解(辩)释的,忙拉住他,“我错了。”

    你看,明明是女尊位面,她该死的求生欲,王爷的面子说丢就丢。

    跑得快像个滑板似的,维持着钻进床底的姿势,直接滑出来,再一脚蹬地,站起来。

    扑腾跪下。

    “莲殿恕罪……都怪属下……是属下出的馊主意,让王爷装病,让京城说书先生传你们的爱情故事……”

    她低着头,大义凛然地想要将主子的鬼主意给揽下来。

    池芫幽幽地看着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比打得过还要凶险的侍卫,目光落在她鞋子上——

    你怎么那么不爱刷鞋子!

    出去踩泥巴了吗这么脏还能留下这么明显的鞋印!

    池芫痛心疾首,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还没说话,沈昭慕便淡淡地回头,居高临下的姿势,却并没有叫人觉着他在俯瞰她。

    他反而缓缓蹲下,与她平视,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声若春风似的轻轻问她,“是这样么?”

    池芫张了张嘴,这要是冲她发火,她还能忽悠,但这……

    她不说话,他便又循循善诱地问她,“说实话,不要再骗我了。”

    就这一句,池芫没辙了。

    松开他袖子,双肩往下一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都是我的主意……我早就没事了,只是风寒。说书……也是我的主意。”

    本来不用招的,谁叫跑得快好死不死要提什么说书先生呢。

    沈昭慕微微蹙眉,“说书?”

    他并不知外头到底传了什么样的版本,但朝露在耳边念叨了几回,说是外头都道他和端亲王历经生死,已然两情相悦。

    池芫壮士扼腕地闭眼,“对,我承认,都是我做的,但刺客不是我找的,落水也是真的,你得信我。”

    她最怕和老实人打坦白局了,因为她每次忽悠老实人都会愧疚那么一下下。

    沈昭慕抿唇,“我说过,我不打诳语。所以王爷,我如实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

    他日日在床边念经祈祷她不要有事,甚至自责,是不是因为他六根不清,所以佛祖听不见他的祈祷,她还没醒。

    但此时,她却告诉他,这些不过是她在骗他。

    更可笑的是,比起生气她的欺瞒,他更气自己,此时了,还在想,幸好,她没事。

    池芫忽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她小声道,“我知道你自小在相国寺长大不打诳语……”

    跑得快见自家一向欺女霸男好不威风的小霸王主子,这会儿像个鹌鹑似的,顿时壮着胆子接了她的话头——

    “王爷又不是出家人,她打打诳语怎么了!”

    这话说出来是不要脸了些,但她还是梗着脖子继续道,“莲殿,不是小人冒犯,你觉着王爷骗了你你生气,但王爷她打小就前呼后拥,想要什么不是伸伸手指头就有的。偏生遇到你之后,她畏首畏尾,担心你名节,又怕你不喜她……

    不就是个郎君,她是女尚国的亲王,只要她想,后宅十个八个的侧君都纳得,却为了你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的,你倒好,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为她高兴,而是质问……”

    池芫咳嗽起来,她是真的嗓子痒,见跑得快这嘴越说越快,她打手势不管用,她忙忍住自己的咳嗽,哑声说了句,“住嘴!”

    跑得快闭嘴了。

    沈昭慕却脸色忽青忽白。

    池芫闭眼,完犊子,这猪队友……

    不过事到如今,这车翻得她只想躺平任嘲了。

    “算了。”她轻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是本王着相了。莲殿,全是本王之过,本王也不想你因为愧疚之心留在我身边。

    既然挑明了,你走吧,放心,这京城谁都不能说你闲话,你还可以做你高洁出尘的莲殿,不用和我这纨绔无赖在一处。”

    说着,她似是累了,靠着床头,咳了几声,“跑得快,送莲殿出去,不得为难他,否则——你也不用留下了。”

    这一声,吓得跑得快忙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沈昭慕抿着薄唇,看了眼床上懒散苍白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丝迟来的哀色。

    “谢王爷这些时日的偏爱,祝王爷身子早日康复,在下……告辞。”

    他缓缓走出去,面沉如水。

    他明白,怎么可能做回从前的自己呢?

    她的侍卫说得对,她想要什么只需要伸伸手,何必在他面前如此卑微?

    他不懂情爱,不会回应,没有情趣,本该如此的,她失了耐心就会腻了。

    “殿下……”

    马车上,朝露觑着自家殿下的脸色,不禁抹泪,“这端亲王也真是欺负人!您这几日为了她抄写了多少平安的经文……手都起茧子了,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耽误了您名节,现在,又,又腻了就抛弃,这往后您还怎么说亲事……”

    “朝露!”沈昭慕听着听着,在“抛弃”两个字时,脸瞬间惨白如纸,不由得低斥了一声,随即闭上眼靠着车壁,“别说了。”

    手拢进袖子里,手指握紧,指关节泛白。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当前好感度57?嗯?这也能加?你们这狗血泼得我都快长出脚趾头了,他居然还吃这套?

    系统很没有节操地吐槽。

    池芫到嘴的橘子不香了。

    双腿一摊,“哎,怎么弄得我都有点心疼了呢?”

    要是他掉点好感度,她心里还好受点,这……

    系统:你少来,你的悲伤不陪你过夜,看看天,快黑了,乖,洗洗睡吧,又是一个快落的大晴天。

    池芫:……

    这该死的统子,有被冒犯到。

    池芫心烦地看着外头的天色,也不知道小佛莲有没有被自己气哭……

    按了按头上的呆毛,她叹气。

    哎,还是睡一觉吧,没有什么烦恼是不可以睡过去的。(未完待续)

1586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29)

    “哎……”

    “行了,出牌了出牌了——诶!碰!”

    池琤的寝宫内,她看着坐自己上家的池芫,心不在焉地叹气,忙催促她出牌。

    等她随意地打出一张牌后,池琤眉眼得意,“池芫,你要是嫌钱多呢,干脆直接给我,别在这不尊重国粹!”

    “国粹?”坐在她下方的虞霄眉梢一挑,“这不是端亲王不学无术的结晶么?”

    他嘴上这么说着,等池琤打了他要的牌时,又笑得比谁都香。

    呵,池芫看着这帮被自己教会打麻将后,无情扫荡自己金库的皇宫大佬们,只想冷笑。

    池琤身为现代人,居然不会打麻将,这显得自己也太全能了些!

    当然,是在吃喝玩乐上。

    原本池芫是想找姐姐姐夫帮忙助攻的,哪里想到他们听到自己翻车的事件后,笑得整个皇宫的鹅都飞出来了似的。

    虞霄看她都有了笑脸,嘲笑的。

    随后她便不服气,拉着他们二人打麻将,正三缺一呢,女主后宫第二受宠的白侧君便赶巧来了。

    于是,整个女尚国最响当当的年轻人,就在一个桌子上,打起了牌。

    这一打,池芫三天没被放出去过。

    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虞霄都不准她走了,温温柔柔的白侧君,抿着唇羞涩地说心情不好正好留下来排解下。

    结果就是,自己欠下巨债,这三人面带红光,笑得像土财主。

    池芫看着一手好牌打得又要输,撇嘴,她上家的白桦侧君,温柔似春风地喂了一张好牌过来,“端亲王的心思都飞去沈府了,无心牌桌,这样可不行呢。”

    池芫丢出一张筒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接话,池琤眼里放光,大笑一声。

    “胡了!拿钱拿钱,哦你没钱了,写字据,快点!”

    池芫哀怨地望着她,眼底的血丝都充满了控诉。

    “皇姐啊……”

    “情场失意,牌场还失意,哎,池芫你这不行啊。”

    虞霄附和地接了句,“是啊,你不行啊。”

    好家伙,还好她不是个男人,一桌牌友都在说你不行,这要是沈奸商该气得再来几百回合将他们都打到倾家荡产了。

    白桦是桌上心思最细腻也良心最红的一个了,他见池芫实在是被打击得不轻,主动道,“要不这把打完就歇会儿吧。”

    他说着,朝池琤露出一个温柔又带着询问的笑容。

    虞霄捏紧了手里的幺鸡,恨不得砸他脸上,偏偏琤儿就喜欢这温柔小意的白侧君,如果他明着吃醋,琤儿定要护着这白侧君。

    所以他忽然也笑了,“身为端亲王的姐夫,我倒是觉着这心病还须心药医,不如陛下将那莲殿召进宫来,假借慰问之由,替二人好好开解一番?”

    白桦似是很意外虞霄会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来,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池琤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向池芫。

    池芫:别看我,我只是这俩男人争风吃醋的工具人罢了:)

    她眼里的哀怨都快瞪出眼眶了,池琤摸了摸鼻子,“那,芫芫,朕帮你一把?”

    池芫叹气,“甭提了,我给他送的东西,他全给我还回来了。我还抄了一段经文过去,谁知道,他还回来不说,还给我批改了错字?”

    她说得悲愤,桌上三人笑得隐忍。

    好一阵,池琤起身了,离桌了,“不行,太好笑了,哈哈哈你越惨我越觉得好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单向爱情?她都拿满京城只有莲殿才会喜欢的经文去道歉了,对方居然给修改了错字又送回去?

    嗯?池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回路比较奇怪,反正她居然嗑到了!

    看看,莲殿这样大度慈悲的一株佛莲啊,居然也会生气,生气就生气,还行为这么幼稚。

    简直就是从神坛跌下来了。

    池芫幽幽地提醒池琤,“皇姐,你是看我笑话还是想帮我忙来着的?”

    池琤忙捏了捏自己笑酸了的腮帮子,“帮,帮,一定帮。”

    就冲这是她嗑的第一对cp,她也要按着头让这两人成了。

    此时,沈府。

    “殿下,您看这帕子都看了一个时辰了,是要洗了还是扔了啊?”

    朝露苦着脸,见沈昭慕坐在椅子上,目光凝在面前的帕子上,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入定了。

    这是那日,池芫落下的帕子,沈昭慕闭了闭眼,将帕子折叠起来,放到面前的篮子里,“不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更好,扔了啊——”

    朝露话没说完,沈昭慕就淡淡地瞥他一眼,“我饿了,摆饭吧。”

    朝露无奈,耸耸肩,嘟囔了声,“您就憋着吧,憋得难受了,端亲王也换郎君了……”

    说完就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一出门,就撞进一堵肉墙中。

    打得过一只手将快撞得往一旁摔倒的朝露拎起来,放到一侧。

    “冒冒失失的,干什么去呢?”

    朝露一看到她,就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朵。

    忙拉着她到角落,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别来找我的吗!殿下和王爷现在在冷战呢,要是他知道你来找我,肯定以为我做内应了!”

    被他这紧张胆小的样子逗笑了,打得过脑子转得倒是快了一回。

    “简单啊,你帮忙我家王爷哄好你家殿下,到时候我找你就顺理成章,亲上加亲……”

    “呸呸呸,登徒子!亲上加亲是这么用的吗!”

    朝露闹了个大红脸,声音随即小了下去,“我这不是在努力了吗,我家殿下对着一条帕子睹物思人的,我看得都替他急……但他这根筋拗不过来,这口气没顺出去,哪有那么简单……啊,殿下!”

    他忽然眸子一瞪,就见鬼似的跪下了。

    沈昭慕白衣飘飘而立,看着这女有情郎有意的二人,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要回屋。

    打得过见状,急的啊,顿时就喊了声——

    “莲殿,您要是真不想和我家王爷和解,那,那她可就移情别恋了啊,最近她都住宫里,这宫里有谁,你也是知道的!”

    朝露看打得过的眼神写满了“你这是想死啊”。

    沈昭慕背脊一僵,咬了咬牙,“随、她。”

    她自己说的,以后不找他,现在果然找别人去了。

    眼角一红,脚还没迈进屋内,就听传旨的宫人高声道,“莲殿,陛下请您进宫一叙。”(未完待续)

1587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0)

    “见过陛下。”

    沈昭慕披了件月白的披风进了大殿,向池琤行了一礼。

    池琤手里转着两颗核桃,从台阶上下来。

    “莲殿,你觉得端亲王如何?”

    忽然来的问题,叫沈昭慕嘴角一抿,愣了下,心里起了波澜,但声音依旧冷静淡然地回答道,“端亲王是陛下胞妹,性情率真……”

    他不会撒谎,但明显也不是池琤要听的答案。

    池琤摆摆手,咳了声,“那,你觉得朕该给她找什么样的夫郎才相配?你别紧张,朕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妹妹,母皇说了,她体弱性子顽劣,不求多大出息,就只希望能给她找一良缘,安乐富足地过一生。”

    她说了这么多,沈昭慕袖中的手微微拢紧,没有吭声。

    但下一瞬,就听池琤道,“你看,这满京城除了你之外,可有适合她的郎君?朕知道你半脚入的空门,无心婚事,之前她胡闹,还请莲殿莫要介怀。朕这就将她婚事定了,还你个清净。”

    前面池琤说了那么多,沈昭慕以为她是想来当说客,撮合的,毕竟结合之前陛下的言行,确是有此意。

    只不过,他万没有想到,铺垫的这么多,却是为了这一句。

    将池芫的婚事定了,定的夫郎不是他。

    沈昭慕眸子睁了睁,面上血色褪去,望着池琤,一时无话。

    池琤被他这一盯,登时有些罪恶感滋生。

    嗯?

    她是好人,真的,她是来助攻的,但莲殿这看着太可怜了点……

    啊,妹妹骗完,姐姐骗什么的,还是少了些社会的欺骗,过于单纯了。

    “莲殿要是没有人选,那这样吧,朕直接给她举办一场相亲会,让那些个适婚郎君都赴宴,到时候朕同凤君还有莲殿一块替端亲王挑选一个最佳的夫郎。”

    沈昭慕眼睫颤了颤,“此事……她,端亲王可愿意?”

    “朕是君,还是她亲姐姐,只会为她好,不会害了她,她有什么不愿意的?”池琤说着,摆摆手,“算了算了,莲殿回去歇着吧,这些事你也不懂,就不劳烦你了。朕这就去拟名单去……”

    “陛下……”

    沈昭慕见池琤要走,鬼使神差地上前,叫住了她。

    “怎么?”池琤故作不解。

    “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端亲王年纪尚轻,何不等……”

    他懊恼地垂下手,一时有些颓然,他为何要阻止呢?

    女帝才是她最亲的人,他又有什么立场来阻止。

    池琤看着面前垂着头丧气的莲殿,无声摇头,可怜的娃,假如你cp忽悠了你,不要悲伤,因为你会发现,她周围的人才是真的骗死你不偿命。

    “不小了,朕在她这个年纪都娶了好几个了,就这样吧,三日后端亲王府设宴,记得去啊莲殿。”

    女帝骗完小佛莲,甩甩手就走。

    而沈昭慕失魂落魄地从大殿出去,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路,就瞧见熟悉的身影。

    他步子一转,下意识要追上去。

    却见她身边有个身着白衣,清瘦年轻的男子,正微微侧着脸和她有说有笑,两人并肩而立,瞧着,极为登对。

    那人也是一袭白衣,却声音比他温柔,语气里都是安慰,说了几句什么,就哄得她展露了笑颜。

    隔得不近,沈昭慕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也没看清那男子的长相,眼里一向无波的平静却像是遭逢山崩地裂了似的缓缓裂开。

    如果说刚刚女帝要赐婚的决心叫他心里苦闷不知如何是好,那么此时,见她同旁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就是击垮他心理防线的重重一击。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当前好感度60!宿主,他醋了醋了,他终于醋了!

    正收着白侧君因为不忍心赢她那么多,而偷偷还回来的银票的池芫,顿时一个手抖,差点叫票子被风吹走了。

    原本只是微微展颜的她,瞬间眉眼活过来,嘴角扬啊扬。

    看温柔小白兔似的白侧君都眉清目秀了不少。

    “白姐夫啊,你加把劲,让皇姐多去你宫里坐坐,相信我,皇姐怜弱,你啊,长在她大女子的防区内!”

    正数着钱给端亲王还回来的白桦侧君:?

    他不是很明白,无辜地眨了眨小鹿似的眼,“你叫我什么?”

    一时有些激动,称呼都改了。

    池芫嘴甜得很,“姐夫!”

    “哎!”白桦立时弯了弯眼,笑得很是满足,没忍住,多给了池芫几张银票。

    此时,他们后头传来一声凄风冷雨似的一声哼。

    “阳奉阴违,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一连说了三个成语的凤君虞霄,抱着手臂,刺完白桦,见后者红着脸有些被撞破小心思的尴尬遁走后,他眯着眼,冷冷地盯着池芫。

    池芫立即举起手来,“是钱先动的手,我再动的口,姐夫您慧眼一定看得明白!”

    靠,她这边好感度才紧赶慢赶出60,还没来得及追过去看看小佛莲现在醋坛子翻了是什么酸莲花的样呢,就被这女尚第一醋王给记了一小黑本本。

    她对虞霄忽悠是毫无愧疚心理,甚至巴不得将这腹黑又小气的男主当猴耍——哦,就是想想。

    “几个臭钱就收买了你,真是有出息。”

    虞霄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乌云,“尊卑有序,本君才是你姐姐明媒正娶的正君,你只能叫本君为姐夫!”

    池芫伸手,对他的威慑不为所动,“改口费拿来。”

    虞霄:“……”

    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现在是看着很好说话很好骗钱的样子吗?

    “你想得美!”

    “白姐夫你等等我——”

    池芫便扭过头,喊了声走没影了的白桦。

    话没说完呢,手里被塞了一把银票。

    她头转过来,笑得很是温和慈悲,“哎,姐夫就是豪爽,不愧为我姐唯一的正宫!正宫就要有正宫的排场,这白侧君给了我一万两……”

    “本君出三万!”

    虞霄憋着一股气,非要和白桦争个高下似的,闻言就对自己的侍从道,“你,去拿钱来。”

    刚还听主子说几个臭钱收买没出息的宫人:“……”

    不愧为一家人啊。

    池芫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摸着下巴想,这不,不仅打麻将输了的钱回来了,老公本都赚到了。

    小佛莲啊,等着本王给你镶金戴玉地娶进门!

    (除夕快乐,今天明天都三更)(未完待续)

1588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1)

    “殿下,您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是陛下责罚您了吗?”

    朝露在马车内等沈昭慕出来,结果就瞧见自家殿下从宫门口走出来,面色瞧着跟丢了魂似的失落。

    他忙扶他上马车,关切地问道。

    沈昭慕一上车便开始咳,咳了几声后,双眼无神地靠着车窗,望着宫门两侧的石像。

    “朝露,何为喜欢?”

    他冷不丁问了这么个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问题,叫朝露大吃一惊,旋即就是面红耳赤。

    他哆嗦了下,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喜,喜欢啊……就,就是见不着的时候想,见到了欣喜,心跳加快,像是小鹿乱撞……那么多人里,只能注意到她。

    还,还有,见不得她身边有别的男子,只想她也这么一心一意地念着自己。”

    朝露说完,发现自家殿下的脸更惨白了。

    忙哭丧着脸,“殿下,奴错了,奴不该明知您不想和端亲王有往来了,还,还同她身边的侍卫,侍卫来往……”

    沈昭慕长睫微颤,忽然苦笑了一声。

    原来,他是喜欢她啊。

    可惜,他明白得,迟了。

    女帝一言九鼎,要给她选夫,又怎会临时反悔呢?

    更可笑的是,他被点名受邀,却不是作为被选择的郎君,而是见证者。

    见证她和别人喜结连理么?

    沈昭慕抬手,抚着额头的莲印,只觉着此时的自己无比的令他讨厌。

    迷茫,沮丧,居然还生出嫉妒之意。

    难怪住持从未提及让他剃度出家,想来是一开始就看出他做不到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如果住持在这,可能会告诉他:不是的,老衲不敢让皇室的人出家,不然相国寺怕是不保!

    要知道当初先帝可是和住持再三声明过,莲殿不仅是前朝皇室唯一的遗孤,更是她当做准女婿培养的人选……

    只是这些,沈昭慕那会还年幼,谁会告诉一个孩子这些话呢。

    沈昭慕的情绪,朝露看在眼里,却没法子,殿下自小便是与世无争,却又坚定的性子,他就算想要什么,也从不去争抢。

    从前不开窍,如今刚开窍,却又是这么个情形,朝露都有些同情他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端亲王府设宴这天,京中适婚郎君都被女帝的请帖吓得失眠了好几日。

    但也有因为说书先生那些感天动地的“洗白故事”而对她改观的。

    毕竟多的是足不出户的深闺郎君,没有和池芫打过照面的,就不知道她不是用纨绔掩盖内心的丘壑,而是……

    真的就是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啊。

    但任凭家中长辈怎么劝说,他们还是赴宴了,毕竟,帖子是以女帝名义宴请的。

    呵呵,陛下别看她年轻温和总笑眯眯的,一到朝堂上,抬手挥手之间,多少贼子敌人头落地,铁血的手腕叫老道的大臣们也不得不佩服。

    池芫懒洋洋地被扶起来换衣、梳头发。

    跑得快找了个最会梳头打扮的女婢进来,又是熏香又是描眉的,总之,等池芫看着镜中头上戴着小金冠,头发束起,露出一张艳极的小脸蛋的自己时,瞌睡都被美醒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嗯,圆乎乎的脑壳,真好摸。

    她很满意。

    尤其是今天这打扮,美不说,还英姿飒爽了不少,一身贵气又不会老气的紫色华服,叫她看起来,贵气逼人,美艳大方。

    跑得快啃着梨子经过,见状忙比起一个大拇指,“王爷美煞我等啊!”

    池芫扫了眼她手里的梨子,又扫了眼她的鞋面,冷哼了声。

    “王爷您放心,属下现在天天刷鞋子!”

    跑得快立即站好,梨子不知道被她藏身上哪了。

    无辜地眨眼,不能怪她,经常上蹿下跳的使轻功,总会踩着些灰尘泥土之类的东西。

    哎,但因为上次搞砸了王爷和莲殿增进感情的大事后,她被罚了两个月俸禄,又被因为和莲殿那侍从在马车上看对眼,最近走路都弥漫着春风得意的打得过秀过,她现在走路都小心了不少。

    只希望今天莲殿能争气点,大胆杀出一条郎君路来,这样,她买宅子的钱才有希望落实到。

    端亲王府的花园,那叫一个宽敞,那叫一个富丽堂皇,池琤来时,都不忘点评一句“不愧为小御花园啊”。

    小御花园本是从前某个大臣讽刺端亲王奢靡的话,结果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被大家当做夸赞的词了。

    女帝都不介意地亲口盖章,谁还敢提奢靡呢。

    只能羡慕端亲王会投胎了。

    因为女帝三令五申,只让适婚郎君出席,像是怕那些个大臣阻碍,她不让长辈陪同。

    而大臣们听说女帝亲临,心里又有了别的算盘了。

    端亲王那孱弱的身子,这么多人里也只能选一位出来,这倒霉的运气未必到自家头上。

    但是女帝就不一样了。

    她年轻有为,要是她看中自家儿子,那岂不是家里要多一位侧君?那么全家跟着飞黄腾达了。

    而这些待嫁郎君大多也的确是冲女帝去的。

    谁不知道女帝宠爱凤君和后宫的侧君,听着就羡煞他们,更莫说听闻女帝的英勇贤明后,比起没有实权又身负多年恶名的端亲王,他们自然更倾向于女帝。

    是以,虞霄从到花园开始,就臭了脸。

    他庆幸池琤带他一道来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小妖精们,冲他家琤儿来的呢!

    满园的奇花异草都被这些矫揉做作的郎君给比下去了。

    一股股脂粉味,池芫跟在池琤后面出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鼻头都红红的,瞧着才撑起来的英气,又被抹灭了。

    哎,好好的一个个干吗搞得跟人形香水似的?

    本来花园里的花草够多了,结果这些年轻美貌的小郎君一聚集,池芫就感到鼻腔爆炸。

    期待的心情也-1了。

    美男数目之大,满园竟坐不下。

    池芫看着不断加凳子的王府下人,不禁疑惑地叫来管家。

    “不是就十来位么?”

    管家为难地左看看右看看,而后眼神示意她看看主位上笑得温和又自带风流的女帝,小声揶揄,“王爷,您天真了吧,听说陛下要来,一张帖子好几个郎君手拉手地递上来赴宴的呢!什么哥哥弟弟,表哥表弟堂兄弟,反正沾亲带故的,都带出来了……”

    池芫:“……”

    这特么不是老娘的主场?

    怒摔我池某人的小金冠!大家太不尊重我了!(未完待续)

1589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2)

    大概是池芫的怨念愤怒被池琤接收到了,她同虞霄坐在凉亭内,远远瞧见妹妹这眼神,还愣了下。

    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哎,看来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又招蠢妹妹嫉妒了。

    想着,她让侍卫搬来屏风,隔绝了外头场地里坐着的郎君们的视线。

    身侧的虞霄,顿时笑意盈满双眼。

    此时白桦却四下望了眼道,“莲殿呢?为何还没到?”

    他算是这按头小分队里最没有私心又真诚的一位了,纯粹是想替池琤分忧,也觉着端亲王和莲殿实属良配。

    池琤是看热闹和嗑cp的心情,虞霄?谁都知道他是想一招解决了他自己和女帝的情敌。

    “放心,会来的。”

    池琤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来,下注吧,朕赌莲殿今天一定会抢人。”

    虞霄慢悠悠地拿了一张银票随后道,“我赌,端亲王会抢。”

    得,这对夫妻一个觉着莲殿主动,一个觉着端亲王才是那个会强抢民男的。

    得不到统一的两人,便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左侧坐着的白桦。

    白桦不禁露出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来,他觉得拿这二人的感情下赌不大好,但又不好拂了陛下和凤君的兴致。

    只能无奈地拿了一块玉扳指出来,“我赌他们都不会。”

    池琤:“……”

    虞霄:“……”

    刚走过来想听听最强红娘天团有什么妙计的池芫:“……”

    打扰了,她就不该对池琤这个塑料姐姐以及她更加塑料的男人们抱有人道的期待。

    你们真不是人啊!

    池芫双手负在身后,深沉地咳嗽了一声。

    池琤回头,瞧见她这表情,就知道她都听到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的,甚至还大手一挥,“为了朕能赢,你今天也不能再当舔狗了!”

    池芫:“……”这是亲姐吗!

    虞霄见池琤也变得不正经起来,顿时好笑,“不就一张银票么,你想赢我,我给你便是。”

    用不着当着他的面作弊。

    池琤咳了声,“不是银票和输赢的问题,是骨气,是我们池家的尊严问题,池芫,妻纲此时不振,以后都振不起来了。”

    末了那句,池琤说的时候,还隐晦地瞟了眼虞霄,疯狂暗示池芫。

    虞霄嘴角一抽,好气又好笑地睨她一眼,没有反驳。

    池芫则是揉着眉心,“皇姐,夫都没有娶进门,别提妻纲了。”

    她有这玩意儿吗?

    哦,好感度60了,可以有一有。

    “行了,你去前面坐,我们在后面看着,只要你不乱说话,就靠这张脸,还是能骗骗涉世未深的小郎君的。”

    池琤很满意池芫这扮相,摸着下巴,直点头,笑眯眯道。

    “……”

    又要出卖色相了,池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行吧,反正坐在那就行。

    池芫从屏风后绕出来,对面那些个郎君本就注意着屏风这边,先前端亲王跟在女帝后头,微垂着脑袋,大多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她长相。此时她出来,所有人都看清了。

    的确是一张绝艳能行凶的脸,跑得快将椅子搬到池芫身后,她刚坐下。

    就听见打得过中气十足的一声——

    “莲殿里边请!”

    莲殿!

    就算是足不出户的郎君,也是知道这位身份特殊的殿下的,不仅是身份上的,还有便是和端亲王这,千丝万缕的瓜葛。

    之前端亲王遇刺,为救莲殿险些丢了性命,说书先生不仅说书,还出书了,话本子卖得不错,在场的有看过这英雄救美故事的郎君,便小声和不知情的说道说道。

    于是,三言两语之后,人群中便此起彼伏的“喔”、“噢”。

    池芫坐得有些不自在,调整了下姿势,跑得快不禁低头瞥了她一眼,“王爷稳住啊。”

    池芫忙坐直了,也不回头,像是听不见打得过那殷勤地去接了朝露主仆进来的声音似的。

    对着面前一群叫她眼花缭乱的郎君笑道,“诸位请用茶。”

    她声音好听,带着笑意时,好似只是个过分美貌了些的小姑娘,没什么架子。

    主要是一双眼若是笑起来,总有些勾人。

    “王爷是不是在看我啊?”

    坐在最前面的一名黄衫郎君捧着茶盏,面若桃花,红着脸问自己身侧的手帕交。

    他身旁穿着淡绿袍子的郎君,闻言便哼道,“才不是,我觉着王爷方才是冲我笑了,你看,王爷又看我了!”

    “啊,王爷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就算一开始不大,但这么七嘴八舌,免不了有激动的就声音大了些。

    池芫听得尴尬死了,也不笑了,眼角余光瞥见一角白衣从自己身侧经过。

    她忙收回视线,扬声道,“这位是赵家的三郎吧?听闻你一手丹青堪比大家,今日有幸得见郎君,不知何时能得公子一幅笔墨?”

    原本想上来打个招呼的沈昭慕,生生因为她这笑眯眯望着对面身着蓝袍的少年说出来的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站定,僵立在那,目光落在她说的那位赵三公子身上。

    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

    赵家行三的郎君,本是低着头看地上的石子,不想突然被点了姓名,顿时紧张地抬起头来。

    面颊微红,一双眼带着柔润的光泽。

    起身行礼,谦逊道,“王爷谬赞了,在下只会寥寥几笔……不敢和大家相比。”

    沈昭慕被女帝身边的侍从叫到了屏风后,被迫加入了吃瓜媒婆团。

    行过礼后,他便心不在焉地坐下了,望着屏风,看向那影影绰绰之处。

    听着她一个个点名称赞,侃侃而谈。

    原来,来的这些郎君,她都有了解过……

    并非是女帝一头热,若是她不愿意,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头泛着酸涩,沈昭慕手被广袖笼着,微微攥紧了指尖,尝到疼痛的滋味,才能逼迫自己淡定冷静。

    池琤本来是要嗑瓜子的,但沈昭慕那白得叫人心生同情的脸,叫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对着池芫不管多惨她都能嘲笑蠢妹妹一下,但换了是闪着正道光芒的小佛莲殿下,她就有了那么点良心。

    “额,莲殿,吃点点心压压吧。”

    压压你心里的柠檬,一会还有更多柠檬要恰的。(未完待续)

1590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3)

    沈昭慕温声谢过池琤的好意,但却没有动手边的点心。

    池芫说得嘴巴都累了,但戏不能演一半罢演,这小佛莲好感度到60了,醋他也吃,但是怎么回事,一点都不闹的?

    没反应?

    没关系。

    她微微抬袖,假意伸手端茶盏起来,实际上低头看自己手心黏着的字条,密密麻麻的小抄,都是跑得快给她整理的。

    关于这些世家郎君们的喜好啊才华的,反正她也对不上脸,但好在她身份摆在这,她背一个念一段,就有人站起来主动认领她的彩虹屁。

    至于没有念到的……

    那就是蹭请帖的京城假名郎了。

    那也不重要,混进来的,她要是知道的话,那才见鬼了。

    等她第十八次端起茶盏时,身后的亭子里屏风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响。

    她适时转过头,隔着看不清亭内情形的屏风,她仿佛看到一双复杂的眼睛正带着几分难过地望着自己。

    系统看了眼那边的真实情况:心理作用。

    用它的大白话来说,就是:宿主你想多了。

    沈昭慕袖子碰到了茶盏,不慎打翻,下意识低头要捡,朝露忙蹲下,替他将破碎的茶盏给收拾了。

    “殿下,没有烫到伤到吧?”

    池琤等人也看过来,“没事吧?”

    她还以为佛莲真的佛了,这么能忍,她听着外头那如数家珍的台词,代入感太强,已经开始恰柠檬了。

    蠢妹妹还是个海女啊。

    这功课做得够齐全的。

    沈昭慕抿唇,将被茶水溅到的手飞快收回袖中,“没事。”

    虞霄看了他一眼,手里拿了个橘子,递过去,声音不咸不淡的,“莲殿,口渴的话,吃个橘子吧。”

    他故意的。

    上回猎场亲眼见过不染尘埃的莲殿贴心地给端亲王剥橘子,这会儿结合对方的心情,他这一刀补得不明显,但见血。

    沈昭慕白着脸看着眼前的橘子,自然是一瞬就想起猎场时的情景。

    她信誓旦旦说他们不会输,然后叫他给她剥橘子,最后他们果真没有输,还拿了个有些滑稽的奖项。

    同乘游湖,他们共患难,水下渡气,某种程度来说,他们……这算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

    可是她不知道。

    他黯然地垂下了眸子,就算是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要拿名节来要挟她不成?

    捏着手里微凉的橘子,沈昭慕心里又酸又苦。

    池琤看得有些怜悯,不动声色地掐了下虞霄的胳膊,“小虞……”

    眼神警告他别落井下石。

    虞霄嘴角努了努,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争气,这会儿你凤君就是他了。

    当年先帝将莲殿当做未来凤君培养,若非是命格之说,将他远送,如今会是何情形,虞霄想想就差不多饱了。

    所以,端亲王这祸害,同莲殿这潜在的情敌,必须成双成对,百年好合!

    等屏风后恢复宁静了,池芫又继续和一堆小郎君们说说笑笑。

    “端亲王,不知您平时喜欢做什么?”

    池芫一开始还挺不自在的,但等她念完这些人的名单后,这些人似乎觉着被她尊重到了,也开始对她感兴趣,还有的大着胆子,问起她的喜好。

    “本王啊——”池芫故意拖长了音,“本王喜欢看年轻鲜活的郎君啊。”

    这换个人说就很登徒子了。

    但她明显用开玩笑的表情说的,眼里带着几分打趣,故意闹得问这问题的郎君脸红了,才低笑了声。

    “本王一不会文二不会武,但胡吃海喝,四处玩乐,倒是在行的。”

    她这么坦荡地说了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倒叫人感到意外。

    随后便有人又问,“那,若是您娶了夫郎,还会这样么……”

    问这话的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郎君,唇红齿白的,圆圆的脸可爱的酒窝,池芫一时被萌到,忍不住就撩了句——

    “会啊,但我会带着我的正君一块,宠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郎君被她撩到,立马闹了个大红脸,抿着唇害羞地低了低头,随后捏着帕子。

    “那,那也是极好的。”

    得,看来是对宠爱夫郎这点心动。

    池琤摇头,“造孽啊。”

    她们老池家,是天生的海王?

    她算好的了,先帝后宫几十个,她才十来个,到池芫这,有心无力的,估摸着这辈子到头了也只能有个莲殿。

    可是这丫头,这会儿真是撩得一手好汉。

    “你还很惋惜?”

    虞霄抿了口茶,凉凉地开口。

    白桦闻言也看向池琤。

    池琤忙定定地看着正对面,既不左顾也不右盼。

    顶着巨大压力,淡定笑着答,“怎会呢。”

    她忽然想去前头陪蠢妹妹了,但她知道,一旦她敢去,今晚又是个被醋缸子包围的不眠之夜……

    沈昭慕有些坐不住了,外头的欢声笑语,真切地传递着,她如今有多享受这场相亲宴。

    他起身,朝露便低声问他,“殿下?”

    白桦看了他一眼,“莲殿,我坐得腿有些乏,能请你陪我一块出去走几步么?”

    池琤闻言心里肯定道,还是她家善良的小白,没有被他们带黑。

    明知是沈昭慕坐不住了,白侧君却善解人意地让对方陪他散步。

    沈昭慕还没开口,池琤便又道,“去吧去吧,莲殿对王府肯定比小白了解,刚好带他逛逛。”

    一句话,决定了沈昭慕的答案。

    池琤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看到那边池芫屁股动了动,似是茶水喝多了,要去小解。

    她想,正好啊,这么好的机会,万一二人碰面,莲殿吃味,就主动说开了呢!

    啊,能赢小虞的机会不多啊,池芫给爷冲!

    虞霄听着她这声“小白”,又咬了口葡萄,说好的侧君是侧君,正君和小虞都只有一个呢?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昭慕和白桦并肩而行,远远望去,两人像是孪生兄弟似的,皆是白衣,但白桦身上还穿了件暖黄的披风,不像沈昭慕,白得孑然一身,素得一饰不戴。

    池芫带着跑得快去茅厕,结果走了几步路,就和他俩碰上了。

    实在是茶水喝多了,她匆匆打过招呼,便朝茅房奔去。

    沈昭慕眼底划过一丝暗淡,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离开都是用跑的。

    竟到了这般讨厌他的地步么?

    (池芫:去厕所,必须是用跑的)(未完待续)

1591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4)

    等池芫从茅房出来,就见沈昭慕站在不远处的池边,出神地望着。

    池芫让跑得快站着,她自己走上前,忽然脑洞大开地想,要是她一脚将他踹下去会怎样?

    系统:你是人吗?

    池芫:嗯?

    系统:你简直就是脑洞小天才啊!

    池芫:……

    统子真的越来越皮了。

    反应能力也越来越强。

    算了,放它一马。

    “这池子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本王打算种些佛手莲在岸边,你觉得怎么样?”

    沈昭慕在想事情,白侧君似是知道他不愿意交谈,便让他一个人静静,先回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等看到水面多了个倒影时,眼里有了焦距。

    她抬了抬脚,看她那样子,像是要踢他,挤眉弄眼的,瞧着多鲜活,又是那么的……没心没肺。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但没想到,她却走到他身侧,主动说话了。

    方才当着白侧君面时,她示他为瘟疫避之不及,此时白侧君不在,她又肯和他讲话了。

    沈昭慕不禁想起那日在宫里看到的白衣男子……

    “白侧君心里只有陛下,他们感情很好。”

    蓦地,沈昭慕却是接了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池芫没明白地“啊”了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养睡莲和白侧君与女主感情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对不起,她这么聪明,也还是不明白呢。

    “你就不能不喜欢——皇宫里的人吗?”

    还都是有妇之夫。

    他咬了下牙,见她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白侧君会的,我也会,我会的,他未必。你,你不要喜欢他了。”

    池芫“噗”了声,她捂着嘴,背过身去,笑得脚跺了几下地面。

    唉呀妈呀,这醋还吃呢!

    皇宫里那茬,居然记到了现在。

    池芫笑够了,转过身,戏谑地望着他,“你管我?喜欢虞霄不行,喜欢你也不行,喜欢白侧君也不行,你是谁呢凭什么这么管我?”

    沈昭慕抿着唇,没接这话了。

    他想说,喜欢我,行的。

    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

    羞于启齿。

    且他才拒绝过她的,她也说了不会再找他,这就是断了的意思。

    那么他也不能死缠烂打了。

    池芫看他快要纠结死了,啧啧摇头。

    “我不喜欢白桦。”

    她忽然正经地开口,“我是不会喜欢心里有人的男人的。当然,心里没有我的,我也不会喜欢了。”

    “不过我看刚刚的赵郎君,楚郎君,云郎君都还不错,没准他们就喜欢本王这样爱骗人,不学无术不正经的人呢?”

    她说着,转过身,抬脚要走。

    身后,清润的声音忽然道,“佛手莲喜阳光,这池边都是树,若是养在池岸边,虽也能开花,但活不长……”

    池芫对他再次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表示无语,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哦”,然后还是走了。

    沈昭慕目送她背影,好一会,叹了口气。

    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从未有人教过他,失去后还要挽留,迟来的感情要去争取。

    住持讲的那些道理,都不能适用在她身上。

    她就是个意外,是佛祖给他最难的考验。

    池芫再回到席间,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她频频回头看向屏风,但又怕被屏风后的人发现,只好和跑得快吩咐了声。

    跑得快很快回来,“莲殿回座位了。”

    哦,没掉池里就好。

    于是池芫继续和相亲对象们培养“感情”。

    白桦居然在沈昭慕后面才回亭内。

    不过沈昭慕失魂落魄的,根本没有发现这点。

    池琤小声地和白桦耳语,“怎么样怎么样,谁主动和解的?”

    虞霄也凑近,女尚国尊贵的三位人物,此时为了桌上的赌注,像三个小朋友似的凑一块交头接耳。

    手挡着唇,白桦用气音说道,“没敢靠近,但两人好像是没和解。”

    虞霄皱了下眉头,“不可能,池芫忍不住的。”

    当初缠他那个劲儿,都快烦死他了,领教过她多烦人的他,自然是在这个问题上很有发言权。

    他不禁小人之心地怀疑白桦,“你不会是想赢,骗我们的吧?”

    池琤白他一眼,“小白才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你确定莲殿不是主动的那个?”

    没道理啊,这醋都快掀翻屋顶了,她都给蠢妹妹找了这么多美貌郎君,有了情敌刺激,莲殿还能忍得住?

    池琤和虞霄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他们什么时候失算过?

    想着,虞霄便直接扭过头问沈昭慕了,“莲殿,你瞧着这里头可有同端亲王般配的?”

    “刷刷刷”的三双眼睛都盯着面前的小佛莲。

    沈昭慕正回想着池芫在池边说的“不会喜欢不喜欢她的了”这话,心里揪着厉害。

    乍一听这话,错愕地抬眸,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不情愿。

    但想起池芫说起的,他略带苦涩地道,“臣也不清楚……但端亲王似是中意赵三郎君,楚郎君,云郎君这几个……”

    池琤不禁同情又惋惜地望着单纯的莲殿,你这老实孩子,怎么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呢?

    虞霄也无语了,要是他,坚决不会这么回答,直接就以“这些人虽好,但好像端亲王都看不上”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要不然,心上人都要被定下婚事了,万一哪天赐婚的就是他口中说的几个人之一,不得悔恨得肠子都青了?

    白桦再次展现了善解人意的一面,“既然是三位,那就在这其中好好再挑选挑选,不急于这一时。”

    他说着,朝沈昭慕使了个眼色。

    沈昭慕一双琉璃似的眼睛,一片澄澈。

    “王爷好像挺急的。”

    急着赶回来,还急着和这几位郎君说说笑笑。

    白桦:“……”我救不了你了,莲殿。

    虞霄翻了个白目,直接刺了一刀过去,“你继续这么颓着,看看是端亲王的夫先娶,还是你先想开。”

    这话,池琤抽了抽嘴角,小虞得亏是被她娶回宫了,要不然就他这嘴,走街上都要被打的那种。

    也亏莲殿脾气好,不和他计较。

    沈昭慕脸再度白得跟墙纸似的。

    ——不成。

    心里却被刺得闪过这两个字。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宿主,你的助攻真的好毒啊,可怜的莲殿,被大尾巴狼们包围了。

    池芫:不是,都70了,他还不来抢我?我不要面子的吗!(未完待续)

1592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5)

    送走浩浩荡荡一行人,池芫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笑得都僵了。

    池琤捏了捏她的手心,给了她一个“好好把握”的眼神,然后一手拉了一个相公上马车回宫。

    快乐都是女主的,女配什么都没有。

    池芫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羡慕的泪水。

    回头,就撞到人了。

    云家的那位小郎君手里拿着装着一方砚台的锦盒,池芫这么一撞,手腕子直接磕到盒子尖锐的一角,疼得她吸了口气,脸都变形了。

    云郎君顿时吓到,忙要跪下,池芫立即道,“没事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家马车在那等着呢,快回去吧!”

    说着,她也没来得及管对方,直接进去了。

    生怕对方将锦盒送她。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云郎君看上她了。

    那这礼物就更不能收下,要不然明日云侍郎就要打上门来,说她误了她这宝贝独子,逼她娶了。

    “王爷,您手……属下去给您拿药!”

    沈昭慕此时从里头缓缓走出来,瞧见池芫举着磕破一块皮,在流血的右手,放嘴边吹气。

    目光一凝,看向那登上马车还一个劲回头望的云郎君时,眼里带了点冷淡的意味。

    “我给你擦药。”

    他忽然拉着池芫另一只手,忘了这里是端亲王府,就带着人熟门熟路地回了他之前住的屋子。

    当时池芫给他屋内准备的东西极其齐全,其中就有一个药箱,里头有治疗跌打损伤的金创药。

    他打开药箱,拿出金创药,挽起袖子,打开瓶子,将药粉撒到池芫伤口上。

    紧蹙着好看的眉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严肃无比。

    池芫坐在椅子上,有些迷糊地眨了眨长睫,想说什么,结果药粉一碰到伤口,她就差点弹起来,“轻点轻点,疼疼疼!”

    她一呼疼,沈昭慕就不知道手该干嘛了,蹙了蹙眉头,低头对着她伤处轻轻吹气。

    跑得快看见这一幕,忙将要一脚迈进屋内的大夫给拽了回来。

    大夫低声道,“跑侍卫,王爷不是受伤了吗……”

    “没事,女人流点血怎么了,能换来爱情就不是伤而是勋章!”

    还会是她买宅子的契机。

    大夫:“……”

    一点也不懂端亲王府上这些人的脑子。

    “其实……这么点伤口不需要包扎的吧?”

    屋内,沈昭慕替池芫缠上纱带后,轻轻绑了个结,动作轻柔细致,池芫看着自己被包起来的手,表情尴尬地说了句。

    沈昭慕忙松手,站直了,背过身去,就在池芫以为他这是要走的意思时——

    他忽然开口,平静淡定地说了句,“你这般娇气,你的夫郎该是细心之人,云郎君,不够细致。”

    捧个盒子都能将她磕伤,嫁过来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血案。

    池芫活见鬼似的盯着他,“你居然背后说人坏话,佛祖要罚你了。”

    “……”

    沈昭慕似是被她这话噎了下。

    好长的一阵沉默后,他才低声道,“佛门是不会收我了,佛祖不会管我了。”

    池芫:“……”

    这一本正经的,你替佛祖说话他知道吗?

    “那,云家郎君不行,不还有赵家,楚家……”

    “赵家郎君性子怯懦,若是嫁过来,你这般顽劣——”

    沈昭慕想说什么,却又卡住似的,叹了声,“总之,不适合。”

    池芫翻着白眼接了他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说,本王这般顽劣,会把他欺负得三天两头回娘家吧!”

    转过身,沈昭慕耳朵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极轻地“嗯”了声。

    池芫:“……”你变了,莲崽。

    啧啧啧,陷入爱河的佛莲,开始有私心了,真不容易啊。

    “那这么说来,楚郎君是不二人选了,多谢莲殿的推荐,本王这就让人和皇姐说一声,定下这门亲事。”

    存了心要逗他,池芫便一拍大腿,将小佛莲慢慢吞吞试图阻止她的路一下给堵死。

    沈昭慕瞳孔剧烈地缩了缩,似是压根就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结果她却接了这么一句。

    最后反倒是那个他都不记得长相的楚郎君成了端亲王的正君人选。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找不回自己声音似的,好半晌只能闭上嘴。

    “你认真的么?”

    池芫下意识要答“当然”,但对上这么无辜澄澈的一双眼,她不禁伸出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脑壳。

    哎,这不忍心忽悠啊。

    “只要皇姐下令,认不认真的,他都会是我的正君。”

    这话不是忽悠他的,但女主肯定会。

    池芫毫不心虚地将难题丢给了亲姐姐。

    沈昭慕微微一噎,脸色青白青白的,“如果你……当真,那,提前祝贺你。”

    说完,他往后退一步,拱手,“王爷保重,在下告辞。”

    回到了最初的称呼,也回到了最初客气的态度。

    池芫面不改色,“来人,送莲殿。”

    “不必了。”

    沈昭慕忍住心口的不适,他淡淡地摇摇头,转身,便快步离去。

    那样子,瞧着怪可怜的。

    池芫摇摇头,下一瞬就见跑得快从屋顶倒挂着下来,在池芫觉着她这样怕是离头着地不远时,就见她笑嘻嘻地在半空中来了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门前。

    “……”强行耍帅最为致命。

    “王爷,就这么让莲殿走了?”

    跑得快现在算是入股池芫和小佛莲这段感情了,池芫从她眼里甚至看到了焦急。

    她本人不急,侍卫倒挺急的。

    池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朝她勾了勾,跑得快便立即来到她跟前,随时准备听候命令。

    “不急。”

    结果就听见池芫缓缓开口,神秘兮兮地说了这两个没用的字。

    跑得快:“……实不相瞒,王爷,属下二十多岁了……在京城还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宅子……”

    池芫斜睨她一眼,很不能理解她这话地反问,“是王府不够大,还是王府不够富贵,你这么急着搬出去?”

    说着,她不等跑得快解释,她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看来免费住的不会被珍惜,那你还是交房租吧。”

    跑得快:嗯?啊?什么?王爷,您等会,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未完待续)

1593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6)

    “殿下,这是端亲王府送来的……”

    沈昭慕坐在湖心亭中,手里拿着本孤本,却没有沉浸其中,好半天都没翻一页。

    这时,朝露捧着一被红布罩着的东西过来,小声地道。

    “端亲王府……”沈昭慕听到这四个字,眼神微微恍惚了下,随后放下手里这本池芫又退回来的书,起身,看着这红布罩着的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

    略带疑惑地问,“是何物?”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两人就没有来往了,没道理她还给他送东西。

    她说,楚家的郎君是不错的人选,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还灭下赐婚的圣旨,但他知道,迟早的事。

    眼睑微垂,他伸手将红布轻轻拉下,原来是一盆佛手莲。

    而且开花了。

    佛手莲在秋日是很难开花的,但这盆,却开得正好。

    他想到那日,她说要在王府的池边种一片佛手莲……

    原以为只是说说,但现在看到这盆,也不知道是她买来的,还是……

    不,这才几天呢,她那么没耐心的小姑娘,怎么会养花。

    “殿下,这,您要是不喜欢的话,送我屋里?”

    朝露见自家殿下只手放在盆沿边,觑着他的脸色,清了清嗓子,将花盆往后拽了拽。

    闻言,沈昭慕立即将花盆抱怀里。

    “这花,我的。”

    佛手莲,小佛莲。

    他有那么一瞬恍惚地想,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说这些时日心情就像是阴雨绵绵的天的话,那这一盆佛手莲,却像是那吹散乌云的风,带着暖香和甜味。

    尽管只有那么一点。

    也慰藉了不少。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宿主,你这花准备得妙啊!

    池芫正拉着管家和打得过、跑得快打麻将呢,听到统子汇报好感度,她嘴角一勾,手一推面前的牌,“杠上开花,胡!拿钱!”

    她两只手都摊开,对着面前面如菜色的三人来回地招了招。

    打得过老老实实地给了钱,管家有苦说不出地给了钱,跑得快眼角通红咬着牙才慢吞吞交钱。

    王爷变了,以前她很大方的,现在她开始各种方式将自己这点俸禄要回去了。

    “输不起啊?怎么还挂脸了呢?”

    池芫眉头一挑,叫嚣地对跑得快道。

    跑得快低声嘀咕,“您这不赶紧想法子将莲殿哄好就算了,怎么光顾着赢自己人的钱了……宫里有钱的你不去赢……”

    池芫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大点声?”

    “没,王爷聪明绝顶,领会了这样一套牌法,更是有出神入化的牌技,假以时日,整个女尚,必将会被王爷掀起一股麻将风!”

    跑得快变脸飞快,马屁说来就来。

    池芫笑眯眯的,“会说你就多说点,再来!”

    打得过虎躯一震,“还来?!”他娶朝露的钱都快输光了!

    管家快哭了:“王爷啊……”她回去怎么和夫郎解释她的钱是输了而不是藏了?

    跑得快已经麻木了,洗着牌道,“再来。”

    反正宅子是买不了了,别想了,人生重来算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

    正渐入佳境呢,池芫就听见九叔慌里慌张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管家反应极快,她直接钻桌子底下了,伸出手还顺带将桌上的钱袋给抓手里。

    众人:“……”原来你在家里的地位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啊!

    惧内不可笑,装出来的妻纲掉马了就好笑了。

    不过来不及嘲笑管家,池芫就被九叔接下来的话给弄得当场愣住。

    “王爷,云侍郎,她,她,她带着媒公上门来了!”

    “噗——”

    刚端起茶来的池芫,一口惊得喷出来。

    什么?

    这是女尊位面没错吧?

    那,那,那?

    怎么她还能碰到媒公上门说亲的?!

    打得过挠挠头,遭了遭了,他答应朝露替他们殿下看紧了自家王爷的,这,这看不住啊。

    谁能想到在女尚,还有主动上门要求女子娶亲的呢。

    池芫按了按额头,想了想,又忙拿了帕子抹掉唇上的口脂。

    “咳咳咳,来人,抬本王去前厅……”

    说几个字带几声咳的,管家无奈,只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呀,捡到我掉的钱袋了……王爷,奴才这就去给您准备步撵!”

    跑得快却跑到池芫面前蹲下,“王爷,上来,属下背您飞过去!”

    池芫无语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一脸嫌弃,“这有失本王尊贵的身份,再说了,要装病怎么能飞着去呢!”

    好有道理的样子……跑得快站直了,挠了挠后脑勺,“可是王爷,您是端亲王啊,这云侍郎,您没必要怕她的啊!”

    池芫斜睨她一眼,“天真,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云侍郎是个什么难缠的人物!”

    等步撵来了后,池芫爬上去,拿出镜子,又弄了点粉在脸上,惨白惨白的,跟个女鬼似的,她才满意地收起镜子。

    “老臣见过王爷,王爷安——康?王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云侍郎是个个子高挑,五官清秀的中年女子,她说话时,一双眼犀利得很,但见到池芫,又立马变成和气的笑脸来。

    只是,笑还没维持住,就被池芫这被人从步撵上抬下来,走都走不稳,还一直咳嗽的病痨模样给吓到。

    她身后的媒公瞧了瞧,低低吸了口气,小声地问,“云大人,这,这云公子说的不大准啊,王爷这身子瞧着还是没养好……”

    云侍郎也是听那天赴宴的儿子说,端亲王唇红齿白的,精神奕奕,瞧着就不是病秧子。

    她才答应替他来上门说说这门亲事的,只是,这……

    “等我问问再说。”

    “咳咳咳,云侍郎,什么风把你,咳咳咳,吹来了?”

    池芫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才坐稳椅子,捏着帕子抵着唇,就在那咳。

    管家忙让人端茶上来,等人都坐下了,才面上带着抱歉的神情叹道,“云大人,真不巧,自上回王府设宴,我家王爷吹了风,受了凉,病倒不起,叫你们见笑了……”

    “有没有请过御医看看?”云侍郎狐疑,吹个风就这样了?这看着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池芫继续咳,面上满是哀伤之色,“哎,看过了,只是……”

    云侍郎心里一咯噔,不是吧!

    她正犹豫要不要开口提亲事,就听上方坐着的病态少女猛地开口——

    “云公子可还好?那日一见,本王甚是……咳咳咳,虽说本王身子这般,但若是云侍郎肯的话,云公子——”

    “等会儿!”

    云侍郎一下坐起来,表情变了又变,台词被抢了后,她说亲的心思也改了。(未完待续)

1594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7)

    “咳咳咳,怎,怎么了?”

    池芫咳得有些上头,嗓子都劈了,说话声音沙哑了些,演得过了,都翻起白眼来。

    莫说云侍郎了,就是旁边的侍卫,都开始怀疑,王爷这是真病了还是假病啊?

    怎么能这么真实!

    打得过忙给她拍背,但她这手劲,险些一巴掌将池芫怼地上去。

    还好跑得快及时拉住池芫,将人拉回椅子中。

    这一来一回的,彻底叫云侍郎相信了,端亲王这是病入膏肓了!看看,拍个背都能踉跄,这么弱的身子骨,她家宝贝要真嫁过来了,岂不是要不了几日就守寡?

    守寡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时候背负的是克妻的名声,不好二嫁。更别说陛下宠爱端亲王,万一因为自家儿子长得太俊俏,端亲王死在他床上……

    云侍郎打了个寒噤,只觉得王府大厅的地面都开始烫脚了。

    她忙给媒公使了眼色,“出去,出去。”

    媒公被她这铁青见鬼似的脸色吓到,忙和云府送礼来的下人一道打滚似的往外跑。

    池芫看了眼那些个箱子,露出一个可惜的眼神来。

    就小佛莲那清贫的样子,只怕是没有这么多嫁妆的。

    “云大人,你这是……”

    池芫猛地一咳,然后将帕子捂着,背过身去,假意看了眼手中的帕子。

    云侍郎眼皮直跳——

    一般这种情形,绝对是咯血了!

    跑得快看了眼自家王爷无实物表演了个咯血者该有的,震惊,慌乱,故作坚强,掩饰。

    心底对王爷的敬佩油然而生,就王爷这本事,满京城戏班子都要送人来学学了。

    又是一个发财小技巧,可惜了,王爷金枝玉叶,不会教自己这演戏的本事的。

    云侍郎彻底待不住了,她忙露出一个悲悯的眼神来,看着池芫,多少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来。

    “王爷啊,你这身子骨弱,就不该出来吹风!哎,您好好休养,老臣啊,就是来告诉王爷一声,臣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臣是很想让他嫁进王府的,只可惜……

    他早就定了婚事了,哎,老臣不是那般不讲信用之人,绝不会因为亲家家中没落就不承认这门娃娃亲,只好,只好,哎,是老臣那儿子没有福分,王爷见谅。”

    池芫靠着打得过的胳膊,“气若游丝”地闭上眼。

    “本王……明白了。云大人慢走,待云公子成亲那日,本王定会送上一份贺礼……”

    云侍郎看着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心想,你能活到那天再说吧。

    等提亲的灰不溜秋地离开后,池芫忙伸手,“九叔,给本王炖一锅梨汤!”

    这演病戏是真费嗓子啊。

    九叔看她的眼神都是看小孩儿玩闹似的,无奈摇头,但面上满是慈祥,“哎,好,王爷回屋里休息会,奴才这就去炖汤。”

    池芫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步撵还在吧,正好,再把本王送回卧房。”

    众人:“……”一时分不清是真累还是演的。

    不知怎么的,第二日,端亲王相亲宴后病重,药石无用的消息就跟插了翅膀似的,在整个京城传遍了。

    彼时宫里三位大佬正在府上,于是瞧见陛下的马车的人,就又传——

    端亲王只怕是病得不省人事了,早朝不上了,陛下带着凤君和侧君亲自来探病!

    跑得快每隔一盏茶时辰就飞回来一趟,丢给正搓麻将的四人,京城里最新鲜的“版本”。

    “被美男迷昏头,端亲王爱慕云家郎君思念成疾,一病不起?”

    池芫忙里偷闲地撇了眼,然后被这无稽之谈的消息惊得出现了双下巴。

    她看着跑得快,“最近本王没叫你和说书先生往来吧?”

    自从知道跑得快想买房,池芫就对她不信任了,总觉着这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跑得快就差跪下来了,一副以死明志的表情望着池芫。

    “真不是属下啊!王爷,这当着陛下的面,属下怎么敢撒谎呢!但这说书的就是奇怪,问属下您身体怎么样,属下如实说了,您生龙活虎,吃嘛嘛香……她当时也是点头了的,怎么一转脸就说您回光返照了呢!”

    池芫扶额,“你夸大其词的说法,很像是替我隐瞒病情……”

    虞霄出了一张牌,很不厚道地笑了声,“有意思,这说书的胆子够大,什么时候请进宫说一段,好给本君解解闷。”

    坐在他下手方的池芫很想弄死他,没好气道,“这难道不应该怪你们?好端端的微服私访,还这么大阵仗,生怕大家不知道你们是三人结伴来看我这个病秧子的……”

    咳了声,白侧君勉力忍住唇边的笑,眼神温和,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你皇姐她总记着你的亲事,这不,一大早便忍不住来看你。”

    池琤摸着手上的牌,正眼都没给妹妹一个地接了这话,“是啊,要不是你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看你。”

    池芫呵呵了声,对塑料姐妹情早有领教,“谢谢您咯,是看我的还是来看我钱袋子的?不带你们这样玩的啊,三打一?你们赢了钱是你们一家子的,我这双拳难敌六手,太可怜了些。”

    “羡慕吗?”池琤笑眯眯地将牌一推,在白桦的喂牌下,她又胡了,一边伸手要钱,一边贱兮兮地刺激池芫,“要是羡慕,你也找一个,谁叫你孤家寡人呢?你要是搞定莲殿,可以把他们俩替下去一个,二大二啊公平!”

    “……”

    听听,这当女帝的人,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池芫气鼓鼓地瞪着眼,“他要是来了,才不会上麻将桌!他估计要说佛家不能赌的大道理来。”

    似乎是想象了下沈昭慕如果看到麻将桌时的反应,红娘团都是无情地笑出声来。

    “没事,朕觉着啊,外头都这么传了,莲殿那单纯一根筋的人啊,肯定坐不住了。”

    要是蠢妹妹风光无限,左拥右抱的话,可能这事还没有什么转机,但现在是蠢妹妹“病入膏肓”、“回光返照”、“弥留之际”了!

    佛普度众生,佛莲度蠢妹妹,肯定会来的。

    池琤心想,小意思,这都是姐走过的剧本了,套路虽老,管用就好。(未完待续)

1595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8)

    皇宫红娘三人组将上次池芫从虞霄那忽悠来的改口费赚回去后离开,池芫丧着张脸将人送走。

    一连几天都恹恹的,一口气输太多,连睡觉都赶不走烦恼了。

    女主他们三个绝壁是故意的!

    直到出了太阳的这天,她让人搬了一张软塌,躺在池边树荫下,晒太阳。

    “既是晒太阳,怎么要躲到树荫下?”

    侍卫不解。

    池芫拿起遮面的团扇,“你们懂什么,日光浴,不是晒肉干。去给我拿点吃的来。”

    深秋的女尚国有点冷了,好不容易有太阳,她裹着狐裘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好不惬意。

    拜京城说书的所赐,她可以继续旷早朝了,女主操心她和沈昭慕这门婚事,比国家大事都差不多的上心,所以免了她早朝不说,还送来一个御医和不少名贵的补药。

    很好,如今的版本成了,端亲王时日无多。

    尽管池芫派人出去解释过了,只是深秋小咳嗽,但好像越解释越黑。

    池芫放弃了。

    反正她活得好好的,至于在说书的那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死几次,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了。

    “怎么这么慢啊?跑得快,本王想吃点心,喂本王。”

    阳光刺眼,池芫将扇子往上挪了挪,只露出一张嘴。

    听到脚步声,便使唤道。

    掰成一小块的点心碰了下她的唇,她张嘴,“啊——”

    都懒到不想叼进嘴里了。

    点心往里推了推,塞进她嘴里,她合上牙,咬到了微微凉的指尖。

    与此同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她没动弹,只将扇子往下拽了拽,“你来做什么?”

    朝露隔着老远,激动地快跳起来,被打得过一把拽着才没失态。

    但他抓着打得过的袖子,低声道,“你看,王爷心里就是记着殿下的,都没看到殿下的脸,就凭指尖都能认出殿下!”

    “嗯,莲殿化成灰,王爷都能认出的意思?”打得过老实点头,但话音落,就被朝露恶狠狠瞪了眼。

    “呸呸呸,说点吉利的!”

    他们可是听说端亲王着了风寒,一直未见好,殿下急得去了一趟相国寺,找了从前治疗咳疾的药方子,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地赶回来,只来得及换了身衣裳,就过来了。

    要不是端亲王病得严重,就殿下这能忍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忍到何时才肯过来直面内心呢。

    打得过看了眼天真的朝露,拉着人走了。

    小声解释着,“王爷真没病,外头瞎传的。”

    朝露不信:“不可能,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那云侍郎家怕王爷让云郎君嫁过来冲喜,都火急火燎定下亲事将云郎君给嫁了!”

    打得过:“……那是王爷为了拒亲装病吓唬云侍郎的。”

    “你别掩饰了,陛下都送了御医和药材过来了,我刚问了,御医的确住在府上。”

    打得过:“……”

    不是,王爷真骗人的时候你们信了,现在没骗你们,怎么你们就是不信呢!

    令人头疼的展开。

    池芫想坐起来,但躺久了,身上使不上力,直接又跌回软塌中。

    她“唔”了声,结果就被男人扶着胳膊轻轻搀起来。

    “你别乱动了,身子虚就该在屋里躺着,怎么来外边吹风?”

    沈昭慕扶着她坐起来,扇子便掉落在地,他伸手拢了拢她厚厚的狐裘,声音关切。

    池芫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

    是幻觉吗?

    见鬼了?

    小佛莲自己想开了?

    系统:表情.jpg。是这个莲花开了的表情包吗,我有。

    池芫:你又去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池芫眯了眯眼,拂开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沈昭慕伸手,用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点心末,他瞧着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好多,眼下更是有些青黑,眼底是无法掩饰疲惫的血丝。

    池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嗯,天天吃吃喝喝睡睡的,圆了不少。

    对比过于鲜明。

    “听说你病了,不过不要紧,会好起来的。”

    沈昭慕看了眼面色瞧着还不错的小姑娘,心里那始终放不下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听朝露说,京城的人都传她病得严重,云侍郎本来是要结亲的,现在竟是为了避祸,将云郎君匆匆嫁了。

    当真是过分。

    还有人说,端亲王这身子是好不了了,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都难说。怎么会有郎君愿意嫁过来。

    他只要想到这些人的嘴脸,便心里替她难过。

    转而便是心疼。

    “没事,死不了。”

    池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忽然这么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莲殿,怪叫她不能适应的,便拉开了距离。

    “别乱说。”沈昭慕却忙打断了她,眼里划过一丝慌乱,严肃地说道。

    “额,我真没事,你有事吗?没事的话……”

    “有事。”

    沈昭慕像是怕她赶他走一般,忽然认真地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手。

    “王爷,我想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病好为止。”他说着,耳朵尖尖都是红的,但却没有视线闪躲,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望着她,“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留下遗憾。”

    不管她会不会好,他都想陪着她,他不想他们二人抱憾终身。

    池芫一面对这样严肃的场面就开始头皮发麻。

    不是她想破坏气氛,而是她压根就没病啊。

    她眨了下眼,深呼吸,“沈昭慕,我说真的,我,没病,我对天发誓——”

    “嘘,好,你没病。那我们先回去,喝药好不好?”

    沈昭慕忙将她竖起来的三根手指摁了下来,包在自己手中,尽管面上还带着羞涩,但他没有松开她。

    池芫:“……”天啊,我池某人病了吗?

    她自己都开始怀疑,稀里糊涂地就点点头,跟着他站起来,被他牵着,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时,才猛地甩开他。

    “不是,没病为什么要喝药?”

    沈昭慕回头,无奈又包容地道,“为了身子更好,不要忌讳喝药,好不好?”

    他这声“好不好”太苏了,池芫快哭了,点头。

    “那好吧。”

    有种病叫你对象觉得你病了,这药,看来是不能不喝了。

    池琤你误我!(未完待续)

1596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39)

    “王爷,您来属下屋里做什么?”

    跑得快正在屋里打盹,忽然瞧见床边坐了个黑影,吓了一跳,等掌灯了,才松口气。

    有些无语地道。

    池芫坐在那叹气,“我不想回去,沈昭慕他逼我喝药!他逼我早睡!还逼我每天走路锻炼身体!”

    跑得快小声嘀咕,“您这是控诉还是炫耀呢。”

    莲殿管着您还不好么?

    池芫快哭了,红着眼瞪着跑得快,“不管不管,本王不管你是用礼还是用兵都要将说书的给我搞定,叫他们不要乱说了,本王身体真的好好好,没有病!”

    甜蜜的折磨啊,莲殿要么不开窍时无动于衷,要么就是被她这莫须有的病情刺得好感度飙到80,开始跟个管家公似的管着她,美其名曰强身健体。

    实际上,从他哀伤的眼里,她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情绪好像会传染,她自己都开始觉着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了。

    再这么下去,她怕是没病也得病了。

    跑得快无语地坐起来,“那……”

    “三个月俸禄,去不去?”

    刚要答应,门外传来莲殿那带着急切的声音,“跑侍卫,王爷在你这么?我方才只是去端个药,回来她便不见了……”

    跑得快一双眼像是会发光似的,望着池芫,笑了声,“嘿嘿嘿,王爷您看?”

    池芫咬牙,“六个月俸禄!明早本王要听到全京城说我痊愈的版本!不然你就给我收拾收拾滚蛋吧!”

    “好嘞,属下得令!保证给王爷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

    池芫心想,是不是财迷属性会传染,一个二个的还能不能好了。

    “去哪了?”

    等池芫过了会回卧房时,却发现某人就在她屋内坐着。

    见她回来了,上前,走到她面前来,将她被吹得乱糟糟的鬓发拂了拂。

    池芫见他这么晚了还没走,立马小脸一垮。

    “额,就,散散步。”

    “我看你是不想喝药。”

    沈昭慕对于池芫如今随口的撒谎,已经免疫了,甚至还能自己分辨出真假来。

    池芫怨念地望着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的不用。我没生病。”

    “我知道。”

    见她这么抗拒,沈昭慕犹豫了下,而后无奈笑了下,道,“我问过御医,说你只是身子弱,不过这药本就能补身体,就算没生病,喝了后,这个冬天就不会那么畏寒了。”

    他居然知道?

    池芫这下有些懵逼了。

    知道还追着她逼她喝药……

    “额,太苦了。”

    不好拒绝这么体贴的行为,池芫挠了挠自己的脑门,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模样看着无比乖顺。

    “能不能,就,少喝一次?就今晚?不然我喝了会苦得睡不着的!”

    她伸出一根小手指,比了比。

    朝露在沈昭慕身侧,低头看着地面,心想,殿下一向规矩有原则,肯定不会让步的。

    喝药这种事怎么能少一天多一天的?

    结果他意外了。

    因为——

    “好吧,那就今天这一次,明日一早,还是要喝的。”

    大概是,总算又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有耐心和乖顺的一面,沈昭慕唇角微不可闻地扬了下。

    便妥协了。

    朝露:“……”殿下,您变了。

    池芫立即扬起笑脸来,精神奕奕地踮起脚尖来,伸手轻轻拍了下沈昭慕的肩。

    “谢啦!晚安!”

    说完,直接弯身从他身侧钻进屋内,反手关上门,拴上。

    速度之快,叫门口的沈昭慕,不禁无声失笑,摇摇头,心情却很不错,回了对面去。

    “殿下,您这般住进来……外头传得不大好听啊。”

    等就寝时,朝露一边替沈昭慕将帷幔放下来,一边小声地提了句。

    “毕竟是男子,名节不是小事,您虽是皇亲,可……”

    他就是想逼一把自家殿下,这般佛下去,迟早要被人捷足先登。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将名分定下来,一旦有了名分,不管殿下住多久,都没有人敢置喙的。

    沈昭慕刚躺下,闻言,眼底晃了晃。

    一抹复杂的神色划过。

    他叹了声,语气淡然,“无妨,旁人想如何说是他们的事,我们问心无愧便是。至于名节……朝露,比起名节,我更在意她的平安和健康。”

    朝露急的啊,“您既然在意,何不,就将婚事定下来?只要您去宫里和陛下说一声,念在先帝的份上,陛下一定会给您下旨的。”

    “可如此,不就是挟恩让报?我不想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沈昭慕眨了眨长睫,声音里多了点温柔,“我喜欢的便是,她的恣意自在。”

    朝露:“……”互相喜欢还能这么曲折离奇?您就继续别扭下去吧。

    别后悔就行。

    次日一早,池芫就被琴音唤醒。

    懒洋洋地爬起来,被侍女搀着服侍洗漱化妆换衣后,她才打着呵欠等饭来。

    自从她来了后,一日三餐都不去厅里用了,懒的。

    “王爷……莲殿说您该喝药了。”

    池芫吃饱喝足了没多久,一碗黑乎乎又苦涩的药碗便被侍女端上来。

    她听着这一声,一个激灵,一天的灵魂都清醒了。

    这话像不像——

    大郎,该喝药了?

    池芫快哭了,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药碗,耷拉着脑袋,“苍天啊……”

    如果她有罪,应该是女主来治她,而不是这碗药!

    “王爷,殿下还说了,这蜜饯很好吃,您喝了药立马吃两颗,保证不苦的。”

    池芫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本王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一口一个殿下说,还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侍女忙跪下,但还是劝着,“王爷是主子,但,但这是莲殿大清早亲自去厨房煎的药……奴婢瞧见他手都烫伤了。”

    府里人都是有眼睛的,见莲殿对王爷的身体是真的无微不至地关心,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且王爷没赶人,想来莲殿是未来的府里的男主人,大家逐渐默认了这点,便对莲殿格外客气些。

    池芫叹气,“怎么手还烫了?御医去瞧了么?算了算了,药给本王,我喝还不行吗!”

    苦肉计,卖惨的家伙,是不是料定了她吃这套?(未完待续)

1597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40)

    池芫喝了药后,立马吃了蜜饯,然后漱了口。

    这才去看望沈昭慕。

    “殿下,这手都起泡了!都怪那花里胡哨的乐人,殿下,奴见不得您受这样的委屈,您怎么方才不直接和那婢女说?这样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替您主持公道的!”

    池芫还没敲门呢,就听见朝露那气呼呼的护短的话。

    嗯?

    委屈?

    谁给她家莲殿委屈受了?

    池芫直接推门而入,“谁欺负莲殿了?”

    没想到池芫会就这么大喇喇进来,正在给沈昭慕涂烫伤药的朝露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沈昭慕就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一点误会。”

    朝露却有些埋怨地看着池芫,池芫受不了他这看负心汉的眼神,忙咳了声,“朝露,你来说,本王一定给你家殿下主持公道!”

    开玩笑,她的人,她欺负可以,别人算什么东西?

    得了池芫这话,朝露瞬间就有了主心骨似的,便数豆子地从嘴里抖出这事的前因后果。

    “大清早的殿下就起来去厨房给您煎药……谁想到王爷艳福不浅,府上还藏娇呢——

    这名乐人自称是王爷带回来的人,将殿下认错为和他一般……下作的人。殿下您也别瞪奴,乐人能是什么上上人么?本来和您比就是下作的身份,他还藐视您的身份!

    和您抢药,结果您为了护王爷的药,就烫到手了,要不是奴才上前说明您的身份,将他呼走,他指不定还要推搡您呢!您长得这般白玉无瑕的,若是被他嫉恨之下,推到炉子上,伤着脸了,这可怎么办?

    毕竟!毕竟您在王府只是客人,人家可是自称是王爷的人,您这无名无分的,多尴尬啊……”

    “够了!”

    沈昭慕一个劲儿给朝露使眼色,拉他的袖子都打不断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别说了”都没用。

    等最后这声够了说完,朝露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打得过在门外,给朝露比了个大拇指。

    很好,朝露这一举,算是捅破闹别扭的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了。

    跑得快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愧是她点拨过,又有打得过撑腰后嚣张不少的朝露啊。

    真是上道。

    果然,朝露这波一说完,池芫咂了咂嘴,咽了咽口唾沫,看沈昭慕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惜了。

    当然,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心虚。

    那个乐人,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当时没扔出府去的那位!没想到他还有戏份呢!

    这……

    沈昭慕垂眸,“王爷,那乐师……”

    他不在意手上这点伤,根本没有朝露说得那么夸张,只是,他很在意那乐人是池芫什么人。

    听对方那嚣张的话,他心里毫无波澜,但那句“我是王爷亲自领回府的”,却叫他心里有根刺似的扎得难受。

    池芫下意识要摸鼻子,但沈昭慕却眯眼盯着她的手。

    哦,编故事前奏的动作。

    她尴尬地将手放到身后背着。

    “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他弹琴不错,你也知道,我不通音律,便想找个乐师回来学学。但是自从他敢往我屋里勾引我起,我就让人将他扔出去了的!

    跑得快,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赏给你了吗?你怎么还让他留在府上,任凭他污蔑本王的名声,还冲撞莲殿?”

    她忙回头,在人群里搜索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笑得牙口还没闭上的跑得快身上。

    好的,这口锅,终究是落在了跑得快背上。

    她表情僵**下,随后从善如流地背上这口黑锅,深沉又抱歉地对沈昭慕道,“殿下恕罪,是属下的过失……这不王爷也没给属下太多俸禄,属下买不起宅子,这乐师就算赐给属下,也没地方放啊,只好继续养在王府了……

    谁知道,他不懂事,居然冲撞殿下,还肖想王爷!属下回去就处置他,绝不姑息!”

    打得过被朝露瞪了眼,无妄之灾的她,竟然聪明了一回。

    反应快地摆手摇头,“别看我,王爷本来说送我,我拒绝了的!”

    朝露:“……”

    很好,因为打得过这话,不说沈昭慕了,朝露也信了。

    毕竟打得过像极了不会撒谎的老实人。

    池芫暗自松口气。

    结果就听朝露顺杆子往上爬地接了一句,“那,乐师哪有我家殿下琴艺好?先前王爷不是说要找殿下学琴的么?”

    池芫斜睨他一眼,“朝露啊……”

    沈昭慕立即站起来,耳朵又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面上的羞止不住。

    “朝露别说了,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然后又低声和池芫道,“不过,学琴的话,我有空,既然你病好了,那,什么时候学?”

    乐师的事给了他危机感,他只是听人说是她带回来的,明知道没有发生什么,他就心里不舒服,更莫说别的了。

    所以,他第一次主动争取了一回。

    池芫怕他再羞下去脸都要烧红了,忙抬手示意左右都退下,然后才笑着点头,应下了。

    “好吧,那明日开始?”

    她的“病”一好,他总得有点借口留下来吧,这不,既然他自己提了教她弹琴这事,那她便顺着他。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宿主冲冲冲,胜利在即了!

    沈昭慕眼神带着几分光亮地望着池芫,大概是没想到她竟一口应下吧。

    的确,当御医说她身子无碍后,他还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个正经理由。

    方才一时脱口而出,说完却是心里轻松了不少。

    “等会,你手还伤着,能弹么?”

    池芫走上前,伸手执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手背烫红了一块,她看了眼桌上涂了一半的烫伤药,拿起来,继续给他涂抹。

    同时蹙着眉心说他,“好歹是殿下,怎么谁都能欺负到你头上啊?你这样多给我们皇室中人丢脸——

    以后啊,不管是谁,都别让着。我带你嚣张,出了事也没关系,我给你撑腰呢。”

    沈昭慕闻言,嘴角翘了下,顺着她接道,“好。”

    然后他又轻声说,“以后尽量不要撒谎好么?我盯着你,慢慢改。”

    池芫嘟了下嘴,“那我试试吧,看心情啊,我可没答应下来。”

    沈昭慕对她能这么说就很满足了,点头,“好。”

    气氛一时有点恋爱那酸臭味了。

    (还有一章,稍晚发)(未完待续)

1598前朝皇子vs纨绔亲王(41)

    “琴弦不是这么拨的。”

    院子里,一架古琴摆在池芫面前,沈昭慕坐在她身侧,旁边是袅袅热烟的茶,他耐心又细心地教池芫弹琴的指法。

    池芫这么多位面穿下来,就算原身不会,她自个儿也是会弹点琴的,好歹也是当过古代温婉大小姐的。

    不过,原身不会得坚决贯彻,所以她跟个小白似的,指法生疏僵硬,但沈昭慕全程都没有黑过脸,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

    要每个先生都像他这么好说话,池芫觉着,原身怕是可以学术有成。哦,前提是还要长得好。

    “背挺直,坐正。”

    沈昭慕见池芫懒散地像是没骨头地坐着,伸手轻轻在她背脊上拍了一下。

    池芫喟叹了一声,懒洋洋地配合了。

    “不对啊,我这手指头都不听使唤了,你手把手教吧。”

    她看着自己纤纤十根手指,道。

    沈昭慕抿了抿唇,一抹薄红爬上脖子,直攀耳后。

    只犹豫了一瞬的功夫,沈昭慕便败在了池芫干净又坚持的眼神下。

    总觉着,她在对他撒娇。

    而且他还没法抵抗。

    他手伸出,缓缓搭在她手背上,手把手地带着她在琴弦上调拨。

    手相触碰之时,就像是有细微的电流划过,从她手上带到他手上。

    沈昭慕心头跳了跳。

    但却没有立时松开手。

    池芫逐渐在他的带领下,知道怎么正确地拨弄琴弦,如何弹出优美的琴音来。

    “我怎么这么聪明一学就——”

    沈昭慕沉浸在和她“四手联弹”中,不知不觉就低下头,两人离得很近。而池芫忽然一抬头转首,便和他碰上了。

    **的唇碰到了他的下巴。

    琴音戛然而止。

    起风了,头顶的枫叶随风旋落,有一片落在了池芫的眼睛上。

    她下意识闭上眼,于是,枫叶落在她眼帘上。

    沈昭慕的心跳得像是要蹦出来一般厉害。

    他喉结上下滚了一圈,低头,她的唇便贴着他的鼻尖。

    他红着脸,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美艳无双的少女。

    抬手,将她面上的枫叶捡起,放在琴边。

    然后情不自**低了低头,闭眼,唇覆上。

    结果却亲到了与唇的触感不一样的皮肤。

    嗯?

    “哈,被我逮住了,你想偷亲我!”

    池芫用手掌心抵着男人的唇,手背遮盖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闪着慧黠光芒的眼睛。

    一点都没有被偷亲的羞或者是恼,反倒是一副抓住沈昭慕小辫子的机灵模样。

    沈昭慕脸红得跟熟透了似的,他眼神闪躲了下,忙握住池芫的手放下,然后起身,规规矩矩地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朝池芫拱手。

    “王爷……”

    “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亲了。”

    池芫嘴角上扬,“落水那次,你为了救我,给我渡气了吧?”

    她的话,叫沈昭慕到嘴边的道歉话都憋了回去。

    他张了张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我……当时是救人心切……”

    池芫“扑哧”一声笑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了我?明明该担心名节的人是你吧。”

    她的话,叫沈昭慕更是羞赧,淡定圣洁的莲殿,居然也有这样手足无措害羞的一天。

    池芫看得心情大好。

    “莲殿啊,其实朝露有一句说得有道理。”

    她单手撑着脸颊,靠着琴桌,笑得有些狡猾。

    沈昭慕看着她这笑就开始心跳加速。

    “什么话?”

    单纯的莲殿,就这么中了池芫的套。

    “名分啊。”

    她手放在腰间穗子上,甩了甩,表情不羁地说道。

    一句话,叫沈昭慕瞳孔缩了缩。

    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名,名分?”

    他咽了咽,“王爷,你——”

    “嗯,认真的,你都主动了,总不好我这个当女人的,还等着你这个郎君来提亲事吧?”池芫甩着穗子,将终身大事说得跟今天吃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叫沈昭慕实在是猜不透她这话是当真还是逗他的。

    “怎么了,还是你不肯嫁我?”

    池芫将穗子放下,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来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骄矜又嚣张。

    “还是你和外头那些人一样,认为我是短命鬼,嫁我会早早守寡?”

    她故意这么说,果然,单纯的莲殿立即正经严肃地反驳她这话。

    “别瞎说,你不会短命,御医说过了,我那方子长服能益气补血,只要你坚持,身子骨会慢慢好起来的……再说,生命无常,生命的价值不以长短来计量。”

    他说着,又低了头,咬了一下唇,才接着声音细下去,“我也是世人眼中不祥和尴尬的存在,因为先帝的照拂和偏爱,成了世家大族尊敬却也避之不及的莲殿……

    我沉闷无趣,你喜欢的我都不会,我喜欢的佛经你看几眼都会乏味。但你从未嫌弃过我,不是么?”

    池芫撇撇嘴,“那我还是嫌弃的。”

    她不按常理出牌,说完又忙转折地补了一句,“不过,本王就喜欢强扭的瓜,扭下来了吃到嘴里了就行,不管是酸的还是甜的。”

    手拉着他的衣领,逼他俯身低头,然后踮起脚尖,这次,是真的在他唇上亲了口。

    没有逗他。

    “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

    她手松开他的衣领,脚刚收回,结果下一瞬,就被搂着腰捧着脸,来了一记绵长缱绻的吻。

    好,好,好家伙!

    池芫咽了口唾沫,有些喘不过气来,张了张唇,而一鼓作气的沈昭慕,像是得到了某种福至心灵的提示。

    加深了这个吻,舌尖交缠,他面红耳赤地做着和他这十八年所学所思所秉持的全然相悖的大胆而孟浪的行为。

    扑通,扑通。

    心跳像是密集的鼓点,落在耳中,比那琴音还要悦耳。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啧啧啧小佛莲这个吻技,倒是叫人意外,宿主好好享受吧~

    池芫快窒息了,她的体力远不及常年在相国寺里修行和锻炼身体的沈昭慕。

    舌头都麻了,她快哭了,踩了他一脚,才被放开。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废柴地要蹲下,还是沈昭慕伸手捞了她一下,才稳住她的身形。

    “太弱了,还是要多锻炼,明早跑步吧。”

    大概是已经豁出去了,沈昭慕指腹揩去池芫唇边潋滟的水渍,笑得一脸满足和宠溺。

    (情人节狗粮虽迟但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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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又跪了介绍:
位面金牌任务者池芫被系统坑了,被逼无奈前往位面世界收集上司沈昭慕散落在三千位面世界中的灵魂碎片。
作为一名优秀的任务者,池芫对于攻略这回事信手拈来,但是——三千世界追着同一个灵魂跑,攻略同一个人这种坑爹的设定,她拒绝的好吗!
一会是高冷的校草、傲娇的总裁,一会又是暴走的皇帝,作恶多端的魔教教主,总之要多难追就有多难追。在不止一次砸了自己的金牌招牌后——终于,某个位面中,池芫暴走了。
池芫:boss,听说过一句话吗?
沈昭慕:???
池芫:作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沈昭慕:呵。
然后,很久以后,沈昭慕都为当初那个作死的“呵”凄惨地忙着填火葬场。
多幸运,位面三千,从始至终,我只攻略你一个对象。
快穿:女配又跪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女配又跪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女配又跪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