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威仪
肃穆的军营内,士卒们在晨练后,痛痛快快的用了一顿由肉食与蔬菜组成的丰盛早膳后,陆续的走出了营帐。
这段时间是休息的时候,因此士卒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互相说着话,有些粗枝大叶的甚至聚在一起说黄段子。
哪家的媳妇屁股大,哪家的姑娘皮肤水灵。
邓石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邓家村出身,力气很大,在邓家村走出的士卒中威望很高。
人与群分,从邓家村出来的士卒们,自然走的很近。往常休息的时候,十余人都一起说说话。
邓石没有像那些粗枝大叶一样去讨论谁家的媳妇,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一辆辆往校场方向拉的牛车。
静下心数了数,足有二十辆。
牛车上的东西都用麻袋装着,看不见里边的是什么。不过总不至于是大米,大米是不会往校场内送的。
“大兄,发什么呆呢?”旁边的一个邓石族弟见邓石一个劲的往前方直道上看,不由讶异道。
“没什么。”邓石回头道了一声,不过邓石却还有化不开的疑惑,那麻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哦。”邓石族弟见此也没有继续发问,哦了一声后,又与村中的十余个士卒凑在了一起。
“咚咚咚。”不久后,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响起。邓村的十余个士卒们条件反射似的拿起了旁边的长矛,互相看都不看一眼,神色肃穆的齐齐跑步向校场进发。
数月的训练,已经让军纪深入到了他们的心中。随之变化的还有他们的体格,几乎比之当初初入营的时候壮实了一圈。力气大了不下三倍。
不仅是邓村的十余个士卒,全营的三百士卒聚在一起,如同一道洪流般冲向了校场。
不过当他们来到校场后,却被眼前的变化,弄的摸不着头脑。
本来很大的校场,这刻有一半铺满了尖锐的小石头。小石头上,还堆着无数的稻草人。
这些稻草人手拿木质的兵刃,看着仿佛是一支列阵待敌的军队。
“就是这些吧。”邓石摸着下巴看着地上无数块尖锐的小石头,若有所思。这些是干什么的?
与邓石一样疑惑的还有三百个士卒。他们都很疑惑为什么校场内会铺满这些尖锐的石头。
片刻后,鼓声戈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陈大那肃穆的面容。以及站在陈大身边的刘封。
“列队。”随着陈大的一声令下,三百士卒立刻运转了起来,片刻后,组成了方队。
训练有素,丝毫不拖泥带水。
刘封虽然天天看着这支军队在训练,但是今日看了一遍后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比之普通军队好上十倍的膳食,比普通军队多上十倍的训练量,这支军队不说战斗能力,但当得上训练有素这四个字。
只要完成最后的磨砺,就是一支精锐了。
站在方队面前,刘封一一的扫过这些士卒精干的身体,紧紧的捏紧了拳头。今日,就是磨砺的第一步。
士卒们列队好以后,陈大对着刘封抱拳拜了拜,让出了位置。
刘封神色未变,站在了原先陈大站着的位置上。
在往常的时候刘封都是高高的站在点讲台上,发号施令的。给予士卒们的感觉就是高大,肃穆。
但是今日的刘封却并不是如此。
很多士卒们已经主意到了刘封的穿着,打扮了。一身贴身的武服,腰间也没有配着长剑,只是系了一根普通的带子。
尤其是,脚下没有穿鞋子。
很多士卒的目光都投向了刘封**的双脚,随即也注意到了旁边陈大也是同样的**双脚。
军中是讲究肃穆的,今日的刘封没穿鞋子,显得很失仪。
刘封没有让士卒们继续疑惑下去,他对陈大点了点头,陈大会意,从旁边拿了一把长矛过来。
所谓长矛就是头部镶着铁质的矛头,两边开刃,相当锋利。手柄则是用的普通的木棍。
很简陋的武器,与士卒们手中握着的长矛没什么两样。
缓缓从这些士卒们的脸上扫过,刘封开口道:“你们进入军队,都是与我一样的目的,不安分,或者是想要建功立业,不在庄家地上过一辈子。”
说到这里,刘封顿了顿,又道:“四五月了,你们吃的最好的膳食,同样,训练也是最刻苦的。但是这些还不够,不够让你们在惨烈的沙场上生存,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知道为什么吗?”刘封忽然提起,大声问道。
刘封身前的士卒们没有说话,但是很多人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颗畏惧的心灵。”刘封见此,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大声道。
“沙场上,会有敌人的箭矢飞过来,正中你的胸口。会有敌人的矛戈刺中你的胸膛。会有敌人的刀剑砍在你的脖子上。运气好的当场毙命,运气坏的,哀嚎半个时辰也不见断气,最后痛苦而死。”
刘封的话,让士卒们不由自主的想象着沙场上自己受了重伤后,到底哀嚎的情况。
如果半个时辰才死,还真不如一刀毙命来的痛快。无数士卒心凉之余,不由想着。
“而解决这个情况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向前,向前,直到胜利。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才会活下来,享受论功行赏。你们平时比别人多十倍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今日,我就要锻炼你们,把你们锻炼成为,一支不畏惧刀兵的铁军。”
说着,刘封单手抬起了手中的长矛,直指天际。怒吼道:“我们号称什么?”
“破军。”士卒们不由响起了那日成军之时,刘封站在点讲台上,意气风发的那一刻。
心中热血未冷,不由齐齐大吼道。
“好。”刘封大叫了一声好,豁然转身,迎向了前边铺满了锋利小石头的场地,大声喝道:“前边是敌人的刀,是敌人的箭矢,是敌人的矛戈。脱下你们的鞋子,踏上去,迎接敌人的刀兵。告诉我,你们畏惧吗?破军。”
不待士卒们回答,刘封已经大步的踏了进去。光着脚,踏上了锋利的石头上。眼尖的士卒们,立刻看到了一丝鲜血从刘封的脚下涌出。
刘封是何等身份,左将军,豫州刺史刘备的独子。而他们呢,乃是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士卒。
刘封都不畏惧,何况他们?
看着刘封脚下的鲜血,士卒们大吼道:“必无愧破军之名。”吼声中,士卒们齐齐脱下了鞋子,向前而去。很快,三百人就全体踏入了这个铺满了锋利小石头的阵地。
脚下的疼痛,以及前方无数个竖立着的稻草人。让士卒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刀兵的伤害。
这就是沙场。
但,前方并不是孤单的。因为有刘封与他们一起前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同样踏入了阵地内的陈大,不由高呼出了这几句秦风。使得三百士卒,望着前方的稻草人,一股同仇敌忾的强烈情绪在他们心中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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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咬牙苦撑
别说士卒们,听着陈大唱出那古朴动情的秦风,刘封心中未尝没有这种感觉。
握着长矛,身边拥着三百士卒,一种血与肉的融合感从刘封心中升起。
这就是修我矛戈,与子同仇。这就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军队。尽管,这支军队还很稚嫩,甚至是没见过血。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有时间就好了。
“突击,刺胸。杀。”刘封踏着尖锐如刀锋一般的石头阵,连着跨了四五步,猛的刺出手中的长矛,当胸刺穿了前边稻草人的胸膛。
“杀。”三百士卒响应着刘封的号召,突出,袭杀。
脚下如刀锋般锋利的小石头,就像敌人的刀剑,箭矢,矛戈一样,划破脚底的同时,使得士卒们就像置身在惨烈的沙场中,与敌军对杀的场景内。
“突击,刺胸,杀。”当士卒们随之做完这个动作后,刘封倒退了四五步,猛的又扑向了稻草人,长矛再次出手,大吼着刺穿了稻草人。
“杀。”
随着刘封一遍又一遍的前进,倒退,士卒们一次刺穿了前方的稻草人。
同时,他们脚下流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校场。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根本没有用到军法。因为前方的刘封也在,他也在与敌厮杀。
迎着敌人的刀剑厮杀。
其实,刘封并不像表面上一般的镇定自若。脚底下好烧一般的感觉,不,到最后几乎已经不是火烧了,而是一种麻木。
随着血液的流逝,一种虚弱的感觉爬上了刘封心头。
有一段时间,刘封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傻乎乎的与士卒们一起受苦,把这种任务交给陈大不是很好吗?
就算是交给陈大后的效果会差一点,对他威望的增加造成了阻碍。但那又算得了事么呢,只要时间的积累,这支军队还是会成为一支铁军。一支号称破军,同样也有破军能力的无敌军队。
但是这不够,他需要的是一支完全与他一起迎战的军队,就是同一颗心。
就像秦风里说的,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当他的敌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始终会有这样一支军队会帮他剿杀掉。
更何况,如果只是身体上的小伤害都承受不住,如何承受可能会出现的巨大伤害。作为刘封,又是选择了笨蛋一般的挑战之路。
他本来就是一个在钢丝上跳舞,随时都会豁出去性命的笨蛋。
如此笨蛋的他,要是连这种程度的伤害就承受不住,那就干脆死掉算了。
心中一股狠劲在憋着,刘封随着士卒完成了一次次的突刺。就算是普通士卒也感觉到累,感觉到虚弱的伤害。
刘封还在憋着。就算是普通士卒几乎晕眩,刘封也还在憋着。
看着到最后,连喊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咬着牙坚持着的刘封。同样感到虚弱厉害的士卒们心里没有哪怕一丝的抱怨。
他们只是觉得今天的训练有些漫长,怎么还没有到休息的时候。
往常十倍的训练量,跟今天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当急促的鸣金声响起的时候,士卒们几乎虚弱的动弹不得了,刘封更是一个踉跄,瘫倒在了地上。
躺在满是自己留下的鲜血的石头地上,呼呼的穿着粗气。
“来人,快扶着校尉大人回去。”旁边响起了陈大的急促的声音,这声声音却是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刘封,他抬起手摆了摆,随即爬起了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好后,刘封抬头看向前方,他的身前或跪坐着,或如他一样屁股着地坐着的士卒们。不过这些士卒们没顾得理会刘封,只是喘着粗气。
看着士卒们,刘封伸出了绵软无力的双手,拿起了旁边倒在地上的长矛,用长矛头部狠狠的敲击着的地面。
铁器与石头的碰撞声,立刻吸引了全部士卒的注意力。
迎着士卒们疑惑的目光,刘封大声道:“记住今日的感觉,这就是来日你们上沙场可能遇到的伤害,就像是用膳食一样平常。不要畏惧它,要迎上它,这样才会为你们带来胜利,才能无愧于破军之名。”
“诺。”尽管士卒们此刻已经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但还是振奋了一下剩余的气力,大声回应着刘封。
“好,今日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能走的走回去,不能走的自己爬回去。敷衍伤口的药膏,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回账后自行敷衍伤口。散。”随着刘封最后一个散字说出士卒们立刻行动,或爬,或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军帐行去。
这是连日来训练中养成的素质。
本来,一天的训练量绝不止于这小小的突刺训练,但是今天也就只能这样了。受伤的脚已经不能让士卒们继续训练体力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封还是要坚持这样的训练,为期一个月,直到士卒们洗衣如常为止。
体力的训练,则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没容刘封细想,短暂的休息,让本来麻木的脚底再次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嘶。”倒吸了一口冷气,刘封苦笑了一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时,刘封的旁边还坐着陈大,除此以外,还有刚才陈大叫来准备扶起刘封回去的几个士卒。
陈大见刘封又是倒吸冷气,又是脸色发青,发白。连忙对着几个士卒道:“背着校尉大人回去。”
“诺。”其实士卒们早就想上前扶起刘封了,但是刚才刘封自己拒绝了。他们又不敢擅自做主,现在听陈大的命令,几个士卒中立刻走出一个特别彪壮的士卒,蹲下身子,背起刘封快速往大帐方向行去。
刘封被背走后,旁边还有士卒也想背起陈大离开。但却被陈大拒绝了,他一瘸一拐的自己走回了军帐。
走动的时候,钻心的疼痛,让陈大越发的佩服刘封了。也不知道这位本该娇生惯养的校尉大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就算是他这样的军中老卒,也是有点吃不消。
虽然这么想,但是陈大却并没有怀疑刘封会坚持一个月。经过刚才的训练,没有人应该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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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风貌初变
回营后的刘封可没有陈大想象中的那般镇定,疼的直哆嗦。
帅账内的大榻上,刘封坐在榻上。脚下隔着一盘混合着血与泥浆的污水,旁边有两个士卒轻手轻脚的为刘封擦拭清洗后的脚底。
尽管已经很轻很轻了,但是钻心的疼痛不断的从脚底传来。
豆大的汗水,不断的从额前涌出,使得刘封的脸色发青发白。
片刻后,两个士卒已经完全清理完了刘封脚下的伤口,一个有些年老的士卒,轻声对着刘封道:“该敷药了,还请校尉大人忍着点。”
其实这二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卒,而是做着类似于仆人工作的杂兵。也是刘封成军前后,张飞派人送来的。帮助将军敷药什么的,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
刘封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现在的药膏什么的,涂上去绝对没有什么清凉的感觉,反而是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当士卒们清洗完伤口后,脚下的疼痛在一瞬间减弱了许多,刘封也算获得了不少喘息的时间。
刘封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铁汉,他平生最怕疼。做完那看似不可能的训练,其实是一股信念在支撑着他。
同样,想着明日还要继续领着士卒做那样的训练,理智告诉刘封,今天必须敷药,然后涂上那些见效很好的药膏,让伤口结疤,再美美的睡上一觉。才能养足体力,迎接明日的训练。
听了年老士卒的话后,刘封喘了几口气,咬着牙道:“敷吧。”
年老士卒闻言,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些的士卒点了点头,二人一个抬着刘封的脚,另一个人从旁边拿出黑色,散发着浓浓恶臭的药膏,缓缓的涂在刘封的脚背。
当药膏一涂上脚底的时候,刘封立刻浑身一震,脸色立刻由白转红,身体在一瞬间内紧绷了起来。有一刻没冒出的汗水,再一次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不过,幸好这两个士卒这方面的经验无比丰富,涂药膏的时候,即快速又均匀,很快就涂号了,再顺手为刘封包扎好,利索无比。
不过就算是如此,当士卒们做完这一切后,刘封已经有气无力了。脚上的疼倒也是不疼了,就是麻。
“三日内,勿要下床。”年老的士卒做完这一切后,没有立刻退下,而是轻声提醒道。
“啊,知道了。”刘封无力的道了一声,缓缓的躺在了榻上,闭上了眼睛。
只是心下却是苦笑了一声,别说是三日内了,未来的一个月内,他都不能下床,而且还要天天经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不过,为了军队能练习胆色,这些痛苦都不算什么。尽管刘封心里偶尔会苦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但却毫无怨言。
流血了,受伤了。但是爬起来还得继续。
因为再痛苦也只是一个月,他的路还长着呢。只要有了一支精锐军队,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士卒见此相视了一眼,上前几步,为刘封盖好了被子。在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帅账内,邓艾与刘封只隔着一道屏风。
当两名士卒从里边退出来的时候,邓艾轻轻的拿起了手上的竹简,看在了中间的一行字上。
“这或许就是,将身先士卒,卒方能用命,而心中无惧,染血沙场。”
在这行字上停顿了片刻,邓艾就把目光引向了下行字上。这战国四大公子之一,魏无忌的兵法精要,可不只是这一句。
之后的二十八天内,不管是刮风下雨,刘封都亲自上阵,带着士卒们在尖锐石阵中,练习长矛刺杀之术。
每天的鲜血浇灌,使得大半的校场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整个石阵也被染成了暗红色。
不过这种变化,刘封从来没有注意到过。他只注意士卒们的变化。
东升的太阳已经渐渐爬高。天气晴朗,很适合做训练。
校场内,三百士卒林立,刘封手持长矛站在最前沿。包括刘封在内的人身前都立着一个稻草人。
这些稻草人在三十天内,已经换了二十九次。
站在最前沿的刘封,没有回过头,但却清楚的能感觉到四周士卒的变化。身体上的变化,只限于脚掌被磨厚。
但是精神上的变化,却是天差地别的。
简单的来说,就是目光变得更加直锐,身姿更加的挺拔。前方即使是刀山火海,也是怡然不惧。
几乎是感同身受,刘封一天一天内感觉到了自身以及士卒们的变化。
没错,自身的变化。这次训练磨砺的不仅是士卒,还有刘封本身。就像是现在,刘封踩踏在石头阵上,已经丝毫不感觉到疼痛了。
脚掌上的皮,厚的几乎刀剑难伤。
站在那里,刘封的胸膛没有刻意的挺起,目光没有刻意的做出敏锐的样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身姿挺拔如剑,目光锐利如鹰。
“今日同样是练习刺杀之术。也是最后一次,踩踏在石阵中训练。”说到这里,刘封停顿了片刻,随即又道:“因为我知道你们已经不再畏惧敌人的刀剑。同理,我已经给你们找了敌人,是一伙水贼,大约二百人。不日出征。”
当刘封说出出征这个字眼的时候,士卒们固然浑身一抖,但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情绪变化。
给人感觉只是惊讶了一下,意外了一下。没怎么在意。
“这就是三十日训练的成果。”感受着士卒们的情绪波动,刘封轻声一笑,心中彻底放下了心。
转头对着后刘封几步,但也站在士卒们前方的陈大点了点头。
“突进,刺胸,杀。”见陈大点头,刘封回过头来,盯着前方的稻草人。猛的爆出了一声嘹亮的吼叫声,整个人如同锋利的箭矢般猛的突进,随即刺穿了前方稻草人的胸膛。
干净利落如同一个沙场老卒。
不仅是刘封,连同陈大在内,士卒们整齐划一的随着刘封而动。
“突进,刺胸,杀。”
嘹亮的吼叫声中,校场内的三百余个稻草人,在一瞬间,全部被刺穿。
不仅如此,行动中,士卒们始终紧盯着稻草人,目光锐利,仿佛在看一个身披皮甲的敌军。
给人感觉这不是训练,而是在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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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水贼
今日虽然是最后一天,但是训练的量还是与往常一样。当鸣金声响起以后,刘封干脆利落的下令解散。
他自己则带着陈大返回了帅账。
刚才放出去的话不是作假的,在前些日,刘封就已经敲定了出兵剿灭水贼。
上阵,见血。是一支军队走向成熟,变为精锐的唯一途径。就算是训练再多,再高明也不能略过这个过程。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刘封,钱。
熟话说的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刘封现在面临的困境就是缺钱。
因为刘封三百军队顿顿吃猪羊肉的缘故,目前新野,以及荆州一带的猪肉价格上涨了不少。
再加上聘请工匠,开凿山石。当初糜竺给的一千金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糜氏送的那价值千金的海珍珠又不能卖了弄钱。眼看日子会变得很艰难。
刘封就把注意打到了水贼身上。
他有军队,他的军队需要找对象练兵。又可以开辟财路。实在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帅账内,张道已然在座,邓艾也在场,再加上练兵回来的刘封,以及陈大。刘封帐下目前的文武,唯独缺少了许田。
许田在前些日子被刘封派出去打听水贼的消息去了,昨天派人回来说今日早上返回大营,报告刘封水贼的情况。
进帐后,刘封径直来到帅位上坐下。看着下边空着的座位,问张道道:“他还没有回来?”
“应该快到了吧。”张道回答道。
“等等吧。”刘封说道,没有详细的情报,根本不可能商谈出兵的事宜。刘封尽管恨不得及早出兵,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沉稳一下。
不过,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眼看太阳都升的老高了。许田还没有回来,张道不由有些急躁。
他深知许田最是诚信,说早上到,就一定会早上到。但现在这个时辰还不见许田,肯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下情况?”再坐了大约一刻钟,张道坐不住了,起身抱拳道。
“他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去上阵拼杀。不会出什么事的,顶多是因为些许小事而耽搁了。”刘封摇着头道。
事到临头,刘封反而去了急躁,显得很沉稳。
打探消息也是有风险的,若是被水贼抓住。肯定会有一番苦头吃的。不过,看着刘封沉稳的摸样,张道即使是在急躁,也不得不安奈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相比起来,旁边的陈大则是沉稳太多了。坐在那里一直没动,像一座雕塑。
这个沙场上的老卒,经历的生死实在是太多了。即使许田没能回来,也不能令他变色。
不过还好,片刻后,姗姗来迟的许田进了大帐。
刚进账,许田就对着刘封,以及帐内的同僚们深深的一鞠躬,歉然道:“姗姗来此,还望大人,诸位见谅。”
刘封抬头看向许田,只见许田身上不仅风尘仆仆,额头上还一些淤青。知道,途中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由温和问道:“途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仅是刘封看见了许田头上的淤青,在场的都是有眼睛的人,闻言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许田。
尴尬一笑,许田对着刘封举拳道:“却是赶的太急,马毙了。”解释了一下后,许田道:“要不是途中一位姓甘的壮士,他赠了一匹马给属下,恐怕属下得走着回来了。”
刘封知道许田出去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去的,而在高速行驶的时候,马突然毙了。这是何等的一种惊险。
想着,刘封不由为许田捏了一把冷汗。不过,看许田说的很简洁,显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说多说。刘封也就没有多做安慰。
“如此,不怪你。”刘封笑了笑,随即,又笑着道:“不过那位姓甘的壮士到是要好好谢谢,等出兵后,你带些礼物,顺便去拜访一下。”
“诺。”许田点着头,应声道。
“这件事自然是要感谢,不过也不用太过在意。相比起来,许大人可是带回了水贼的消息?”陈大出声问道。
“自然。”说起这个,许田的精神不由一震,从袖子中抽出了一份画着山水地图的白布,上前几步,放在了刘封身前的案上。
不用刘封吩咐,其余三人也都齐齐的围拢了过来。
地图上,标明新野,樊城。以及襄阳,还有些水系。这三座城池,呈三角形。许田伸出右手,指着三角形的中间的一条河道,道:“这里有一座江心岛,名为杜。这里大约盘踞着二三百名的水贼。”
“这些水贼盘踞在这里已经长达五六年了,相当的久远。常常顺江而下,劫掠以前刘荆州曾经出兵剿灭过,但是这群水贼相当的狡诈,很干脆的逃离了杜岛。等刘荆州的军队离开后,又折返了回来。如此二三次。刘表也只能听之任之。”
“对了,还有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这伙水贼,从来没有出兵向北劫掠过樊城管辖的村落。”
刘封听了也觉得有点意思,笑着道:“看来这伙水贼不仅仅狡诈,而且还有些远见。知道曹操强,而刘荆州弱。没准曹操南下的时候,这伙水贼还愿意投靠曹操呢。”
“呵呵,这伙水贼的首领叫什么?”刘封最后问道。
“一个叫张贵的人。”许田回答道。
刘封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个人名。随即却是陷入了沉思,盘踞在一座江心岛。兵力虽然不多,但也有二三百。易守难攻,尤其是对于刘封这支只有三百人的队伍来说,这块骨头尤为难啃。
要想练兵,需要的是上阵厮杀,而不是这种拼消耗的攻守战。
而且,还不能防备对方逃跑。是水贼就精通水性,乘舟而行,刘封的军队是万万追不上的。
不能强行攻打,就只能引蛇出洞了。
“他们会打劫商队吗?”刘封在心中思量了一下,抬头问道。
没怎么说要对付这帮水贼,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的很明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许田。
“偶尔会打劫商队,不过根本上却是以劫掠村庄为主。”许田也领会到了刘封的意思,立刻回答道。
只是偶尔会打劫商队?
刘封心中不仅有些沉重,还有些失望。
不打劫商队,就代表多少油水。对于他开辟财路这条计划,却是不小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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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诱饵
新野的边界处,淯水边上,有一座小渔村,叫做临江村。村子的北方就是杜岛。不过,因为有水贼盘踞,当地人称呼为贼岛。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三四百人。村子内的人大部分都以大鱼为生,也不富裕。或许是因为贫穷,没什么油水。也或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座村子一直以来没有遭受过水贼的袭击。
很是安稳。村子又很偏僻,也没有商队,或者什么大人物经过。
不过,今日却是有一支很拉风的队伍进入了到了村子内。
前边是一辆非常豪华的马车,后边跟着数十辆装满了货物。或是营帐的大车,以及二三百个护卫。
这些护卫各个手持长矛,身穿皮甲。魁梧不凡。
此时正值晌午,渔夫们早早的就乘船打渔去了,中午是不会回来用膳的。因此,村子里只有妇人,以及孩童。
队伍经过的动静很大,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不少*妇人拉扯着孩子出来观看,当看到庞大的队伍后,妇人们本来好奇的目光,慢慢的被敬畏取代。
纷纷拉着孩子们,回到了屋子中。关好了门。
关氏就是其中之一,关氏今年二十五岁,是土生土长的渔村人,十四岁嫁给了她的男人,生下了五个孩子。除去了夭折的,还有三个站着。
这时,她拉着自己最长的八岁的儿子,抱着只有二岁的女儿,匆匆的进了屋子,打算关好门。
不过,还没等她关好门。一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队伍中分离了出来,策马朝着她而来。
关氏胆子很小,见此心中惊惧,想要关门,但是惊惧之下,忘记插好门闩。这男子就直直的闯了进来。
这男子当然那就是许田了,虽然根据情报,那伙水贼很少打劫商队,不过引蛇出洞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前些日,刘封入新野说通了糜竺。弄了三十辆盐巴过来,打算装扮成商队,诱使水贼出来打劫。
北方的盐巴向来很贵,这三十车货物要是运到北方,价值起码在七百金以上。诱惑力应该很大了。
“你,你是谁?”关氏见许田直接走了进来,心中惊惧无以复加,尖声问道。
“嫂子不必恐慌。我叫许田,是外边商队的主人,路经此地,想要向你们借一些舟船渡江,前往北方。”许田彬彬有礼的举拳对关氏道。
许田相貌不错,又彬彬有礼,让关氏稍微镇定了一下。不过,还是胆怯的看了眼许田身后的庞大商队,小声道:“男人们都去打渔了,你如果要船,就得明日了。而且,而且,这里不适合渡江。”
“为何?”许田明知故问道。
“这里向北,有一座岛。那里有数百个水贼盘踞着。”关氏小声解释道。
许田闻言哈哈一笑道:“我有三百护卫,区区数百水贼,不算什么。”
关氏本想说那伙水贼连荆州牧刘表都不怕,怎么会怕你这三百护卫。但是看着许田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由咽下了这句话。
关氏又不是一个健谈的,就站在边上,愣愣的不说话了。
“呵呵,我想在你家院子附近的空地上,扎营,等你们村中的男人们回来,可以吗?”许田见此,呵呵一笑道。
“没事,没事。”关氏巴不得许田赶紧离开,闻言连连道。
“多谢。”许田抱拳道了声谢谢,离开了院子。
许田出了院子以后,立刻下令车队安营扎寨,卸下货物。
三四百的人,自顾自的安营扎寨。对于四周的妇人们,秋毫无犯。
有些胆子大的妇人们虽然关好了门,但其实趴在们后边,从门缝中偷偷观察着这支商队。
当时间慢慢过去,商队并没有露出歹意的时候,妇人们的胆子一个个都大了起来,打开了门,正大光明的观察着这支商队。
对于临江村来说,这么大的一支商队经过,可是十年难得一见的。
就在这时,营地已经扎好了,那辆为首的豪华马车,缓缓的驶入营地中。忽然,“碰”的一声,一支木质的盒子从车上掉了下来。
“我的珍珠。”车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声,随即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下来,迅速的捡起了地上的木盒子。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了看。
不远处的妇人们只觉得一阵光芒闪过,随即,立刻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木盒子。
盒子内,放着整整数十颗硕大的珍珠。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关上了盒子,走回车内。
这里是渔村,江河中偶尔也有珍珠出产,这些妇人们对于珍珠可以说是相当了解,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却已经意识到了这批珍珠的珍贵。
车内,刘封从张道的手中接过了木盒子,二人相视一笑。
他们对于这座村子的花了些许时间研究,一致认为,这座村子中,有水贼的耳目。要不然也不会安然无恙。
因为水贼们既然选择了攻掠刘表治下的村落,就不会因为所谓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而放弃这一座渔村。
而在刚刚,鱼饵已经放下了。
就算那数十车盐巴的诱惑力不够,再加上这一盒子价值千金的珍珠,刘封就不信钓不出大鱼来。
刘封抚摸着手中的木盒子,不由想起了在深宅中的糜氏。虽然糜氏送的这数十颗珍珠不能甩卖,但也是派上了用场。
也不枉费她的一番心意。
天色渐渐黑暗了下来,早晨出去打渔的渔夫们也都乘船返回了。刘封等人扎营的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是这么大的营地,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再加上一些男人回家后,妇人们绘声绘色的说着这支商队进入村子的经过,以及目的。
就有人禀报给了村长。
临江村的村长是一个中年人,叫做周顺,皮肤黝黑,很是精干健壮。
自家院子内,周顺听着一个帐下心腹,一个叫做陈广的渔夫禀告,尤其是知道了对方有一盒子上好的珍珠后。周顺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豁然抬起头,对着陈广道:“如果他们要向我们租船,你就代替我答应下来。我去外边一趟。”
去外边一趟。是什么目的,周顺心知肚明,陈广也是心知肚明。
“是。”陈广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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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上钩
杜岛是一座不大的岛屿,但却也勉强能容纳上千人。岛屿的中央是一座高高突出的山峰,四周则是平地。
东南二面则是悬崖峭壁,舟船难入。西北二面则是用木质围栏包围,只留下两座寨门出入。
整个大环境属于易守难攻。
这时,夜幕还没有完全落下。周顺一个人乘着舟船,来到了西门前。
对于这座岛屿来说,周顺是个老熟人。守门的一个水贼头目,走了出来,笑着对周顺道:“老哥这是来找首领的?”
“嗯,有些要事。”周顺淡淡的回答了一声,随即把舟船交给了旁边的一个水贼,从容的走进了杜岛。
当中山峰所在的地方,有几座房屋。片刻后,周顺来到了这几座房屋的外边。
房屋很平凡,只是门前有几个水贼守门。“老哥稍等。”守门的水贼同样认识周顺,见周顺到了,立刻道了一声,走了进去。
片刻后,又走了出来。恭敬的抱拳道:“首领有请。”
周顺对着水贼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屋子很大,算是一个客厅。就像外边一样,这座客厅很简陋。只有几张案,几盏油灯。
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坐在那里。
这男子身材不算魁梧,皮肤白皙,眼神中透着狡诈。坐在那里,首先给人的感觉是一头狐狸。
这人就是水贼的头目,张贵。
“你来找我有何事?”张贵看了眼周顺,眼中闪过一分冷静,问道。
二人有协议,一个出兵劫掠,另一个负责打探消息。周顺每次来,都是给他们寻找到了猎物。
“遇到了一个猎物,大约三百护卫,数十辆车,其中三十辆货物。以及一盒子价值不下千金的珍珠。”周顺先是粗略的回答了一遍,随即有详细的说了一下经过。
“不要跟我说,你看不出来这支商队是一个猎物。”张贵听完后,眉头一皱,不悦道。
“我是看出来了,不过对方也只是三百人而已。刘表的军队又是出了名的软弱。而且,那一批珍珠,对你来说应该是有不小的用途吧。”周顺并不没有因此而惧怕,而是不急不缓道。
“没准是刘备的军队呢。”张贵闻言心中意动了一下,但还是谨慎道。
“刘备的军队屯扎在新野后,我只见到他剿灭了无数山贼,从来没有见他跨越边界,剿灭水贼。”周顺冷静的回答道。
周顺说的事实,刘表的军队常常剿灭水贼。而刘备的军队却从来不管水贼,只要对方不在新野境内出现。
所以,水贼与新野的关系,是相安无事。而刘表却对于长江水系,襄江水系的水贼们疲于应付。
想想刘备的军队以强悍闻名,而刘表的军队却是软弱不堪。张贵脸上的不悦少了一些。
而且,那批珍珠对他确实是有不小的诱惑力。
“他们明日将会从村子出发,渡船往北方。”周顺见此自然知道张贵已经放下了心中的谨慎,准备劫掠了。立刻就道。
“哼,居然想在水上与水贼作战,果然不愧是只带了三百人就敢来做诱饵的蠢货。”张贵的眼中闪着狡诈阴冷,冷笑着道。
“呵。”周顺也笑了。
水贼之所以被称为水贼,是善于水战,比一般水军都要厉害一些。
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周顺没有久留,就离开了杜岛,乘船回到了临江村。
而此刻周顺留在村子内的陈广,也在自家院子内接待了许田。
虽然是渔家的宅子,但是陈广的家中还是有座客厅的,客厅很小,地面是木板,摆着三张很寒酸的案。
陈广坐在主位上,而许田则坐在陈光的右手边。
“先生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渡河没问题,但是。”说到这里,陈广但是了一下,想要引起许田的注意,但是看了眼许田,发现许田神色极为镇定,面皮不由抖了一抖,道:“但是,先生也知道北边盘踞着一股水贼,我们如果帮你渡船,风险很大。这价钱可不便宜。”
“一百金吧。”许田面不改色道。
“一百金?”陈广闻言浑身剧震,心中涌起了一股贪婪,但随即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孤疑道。
他与周顺,张贵等人互相勾结,每年的分成也未必能到一百金。现在只有他与许田在场,许田给一百金,他藏下五十金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对,一百金。”许田很镇定的回答道。
陈广闻言几乎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贪婪了。连连点头道:“行,明日就明日。”
“呵呵,这里有十金。算是定金了,麻烦老哥明日领着渔夫们在河岸处等待。”许田呵呵一笑,取下腰间的钱袋子,全部倒在案上。
一阵金光闪过,叮呤当啷的落下了十个金饼子。
“一定办到,一定办到。”陈广眼中冒着贪婪,随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上堆满了笑容道。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许田见此心中冷哼一声,现在付出去的价钱,必定拿十倍,百倍来偿还。但是面上却是温和的举起拳头笑道。说完后,站起了身体。
“我送先生。”面对许田这个阔先生,陈广强行把自己的目光从那堆金子上挪移了回来,堆笑道。
随即,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陈广的宅子。在门前告别后,许田策马返回了驻扎在关氏宅院附近的营地。
许田走后,陈广在门前驻足了片刻。这才回到了屋子内,看着许田留在案上那一小堆的金子,金灿灿的光芒简直晃花了他的眼。
陈广安奈下心中的激动,把十个金子分成了两份,一份藏在了自己的床下。另一份小心的收进钱袋子中,准备交给周顺。
婆娑着手中的钱袋子,陈广眯着眼睛,心中暗自得意,你们抢吧,全部抢完也只是价值一二千的货物,老子暗中藏下的却有五十金。哈哈。
恰在这时,外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陈广一个激灵,知道可能是周顺回来了,把金子往怀中一踹,立刻迎了出去。
打开门缝,往外边小心的看了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周顺那张黝黑的面孔后,陈广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笑着道:“周哥回来了。”
“嗯。”周顺点了点头,起身走进了院子。
陈广小心翼翼的在门外探了下头,这才关好了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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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棘手
二人进了客厅后,周顺径直坐到了主位上,而陈广则跪坐在原先许田坐的位置上。
互相坐好后,周顺看了眼神色谨慎的陈广,道:“那姓许跟你谈过了没有?”
“谈过了。而且还敲定了渡河的价钱,整整五十金。这里是五金定金。”陈广的神色依旧谨慎,从怀中拿出了钱袋子,递给了周顺。
丝毫没有刚刚藏下了五金的心虚。
周顺接过钱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就顺手丢给了陈广。淡淡道:“拿去给村中的人分了。”
“全部分给那些渔夫?”陈广有些不解道。
按照他的想法,那些渔夫们随便打发了就行了。就算给些铜钱,都能让那些渔夫高兴许久了。
“别在意这些小钱了,我们这些年的积蓄也不少了。等做完了这一笔,我们就弃了这破地方,北上追随张将军去。”周顺淡淡的撇了眼陈广,道。
只是淡淡的目光,却让陈广浑身一哆嗦,不过他却很在意周顺话中的张将军。
“张将军?”陈广双目放光道。
“对,张将军。”周顺轻声道。
周顺说完后,就没理会陈广了。而是抬头看向外边,心中想着,一千金的东西,再加上这些年的积蓄。活动一下,足够我与张贵,陈广等人回到张将军的帐下了。
次日清晨。
村子内的渔夫们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开船往江河中打捞鱼虾,反而齐齐的停泊在河边。不过,渔夫们的脸上并没有郁闷,而是带着些许欢喜。
今一早,陈广分了钱给他们,整整五金,几乎等于是整个村子一个季的收入了。渔夫们当会觉得欢喜。
把船靠在岸边的还有周顺,他是这座村子的村长,家中也有十几口人,渔船也足有四艘。
不过,周顺的面色没有村中渔夫们一般喜悦,而是不时的抬头看向天空,神色有些不定。
约定的时候已经过了,但是却没见刘封们收起营帐,过来渡河。
“去问问那商队的主人,今日到底要不要渡河。”周顺低声吩咐了一声旁边的陈广道。
“是。”陈广也等的有些心焦,闻言立刻点头道。
不过,还没等渔夫出发,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却是许田策马而来。
“大人,那人就是商队的主人。”陈广看了眼,立刻就对周顺低声道。
“商队的主人?没准是军中的官吏。”周顺眼中闪过一丝冷静,抬步向前走了几步,迎上去抱拳道:“不知许先生的商队何时启程?”
许田勒住了马缰,看了眼周顺。觉得面生,因此也没有回答。
“这是我们村长,昨晚上因为有事,所以没有亲自与许先生商谈。”旁边的陈广见此,赶紧出声道。
“哦,原来你就是周村长。”许田不动声色的抬拳,见了一下礼节道。停顿了片刻,又道:“我来此是通知村长我的商队不打算渡河了。”
“这岂不是戏耍我们?”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陈广顿时忍耐不住,出口质声道。
“渡河的价钱,我会照付。”许田淡淡的看了眼陈广,冷声道。
陈广闻言,额头立刻见汗。若是价钱当面付,那他贪墨金子的事情岂不是当场被揭穿。
按照陈广本来的打算是与许田单独完成交易,然后把五十金交给周顺的。
不过陈广也是眼疾手快,还没等许田说什么,就一个箭步,拉着许田来到了一边.
“价钱要怎么付?”二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陈广急声道。
陈广跟随周顺也有七八年了,周顺当天在张将军帐下做军侯的时候,他就是周顺帐下的什长。深知周顺这个人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如果一察觉有人贪墨,立刻会下军法。
要是今日被揭穿,他肯定逃不过一死。
“你来我营中拿吧。”许田当然不知道陈广心中在想什么,淡淡的回答道。
“好,我跟你去。”陈广心中大喜,立刻道。
说完后,陈广就火急般的回到了周顺的身边,跟周顺说明了情况。
周顺听完后,面色却是凝固了。
他深知许田这伙人来这里,就是冲着杜岛的水贼来的。不过他们这些人也算是艺高人胆大,许田既然出了诱饵,他们也敢劫。
但也只是限于水上。若是许田不渡河。他们成功的几率就会低上许多。
周顺只觉得棘手。
心中想着如何才能成功劫掠了那批珍珠,周顺对于陈广说的那五十金子的渡船费用,一点也不在意。
只是挥了挥手让陈广去拿。
见周顺如此,陈广难言的喜色,对着周顺报了抱拳,跟着许田一起去了刘封驻扎的营地。
大营不小,几乎跟新野的军营差不多大。营帐也扎的很整齐,外围还加了木头做的围栏。
二人进了营地后,许田一共点了九十个金饼子给陈广,让他带回去。
随即,起身来到了中军大帐。
大帐内,刘封静静的坐在帅位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竹简。听见外边的动静,不由抬起头来。见来人是许田后,放下了竹简,笑着问道:“钱给了?”
“给了。”许田也是呵呵一笑道,坐在了刘封的右边。
“啊,那就出发吧。我们走陆路,去襄阳。看这伙水贼劫不劫。”刘封精神一振,笑着道。
“诺。”许田举拳应声道。
刘封,以及许田等人当然知道在水上与水贼交战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渡河。只是个幌子而已。
最终还是会走陆路,等着这伙水贼来劫掠。
不过这么做,等于是向那伙水贼们明说,我们是诱饵,是准备了剿灭你们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刘封向来信奉利大就让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拿起锄头来杀人。同样,如果利益巨大,那伙水贼也会铤而走险。
这就足够了。
他们这支商队带着的是价值近两千金的货物。
片刻后,营地开拔的号角吹响了。
在四周渔夫,村妇们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这支商队如同傻瓜一样付了数目庞大的渡河费用,但又换了主意走陆路的商队。大大咧咧的沿着道路向南,往襄阳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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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水贼磨刀
杜岛内,二百三十名水贼正拿着各自的兵器,神色冷漠。偶尔也有一些人眼中闪过一些嗜血的光芒。
一片磨刀霍霍的气息。
昨日得到情报,说是今日要出岛去劫掠,水贼们自然是摩拳擦掌。
但是张贵房舍内,却是另一片气氛。
张贵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黑色的武服,腰间跨着一柄短刀,神色一片阴沉。周顺坐在张贵右手边,身上穿戴与张贵差不了许多,但神色却是无比坚定。
陈广则是稍微有些拘谨的坐在周顺的身后。
“这就是你说的今日他们要渡河过来?”说话的同时,张贵的手隐隐的按在了腰间刀柄上,神色更是阴冷了一分。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出尔反尔。”对于张贵的威胁,周顺神色不变道。
“哼,出尔反尔?他们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会渡河与我们一战吧,从一开始就想与我们在陆地上决一死战。”张贵冷哼一声,不无讥讽道。
“恐怕是这个样子的。”周顺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叹息一声道:“但是我们也确实需要那批珍珠。价值千金不算什么,我们这些年聚敛的财富也有数千金了。但是那批珍珠能够用来做礼。只要有了那批珍珠,加上我们本身的财富,献给张将军。我们就能调离这里,去北方过豪强的生活了。”
“张军侯说是不是?”说着,周顺抬起了头,诚恳的看着张贵道。
军侯这个称呼,让张贵的神色微微一变,他神色也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与周顺二人曾经都是张绣帐下军侯,张绣在宛城的时候,投降了曹操,又疑心投降曹操后会遭遇到不测,就派遣了他们二人镇守这里。
成了水贼。
而这些年张绣在北方屡立战功,官做的越来越大,似乎也忘记了他们二人。他们二人于是就有献上一份厚礼,请求调用的心思。
不过,虽然钱他们有,但送金子始终上不了台面。而刘封的那一盒子价值不下千金的珍珠,却让周顺怦然心动。
“在这里做水贼,虽然能有机会报效曹公,获得战功。但跟着别的将军,我始终觉得不踏实,跟着张将军一起建功立业,才是我们的归宿。”说这些话的时候,周顺脸上的表情一改冷静,变得相当的狂热。
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周顺渴望离开这里的心异常的坚定。
张贵承认他被周顺的话给打动了,他也希望离开这所谓的杜岛,去北方继续追随张绣。但是心动归心动,但是沉吟了片刻后,张贵还是觉得不现实。
“我们是水贼,才两百三十五人,若是在陆地上与一支三百人的军队发生交战,胜算不大。”跪了太久,张贵干脆盘着腿坐在垫子上,叹气道。
“刘表的军队怎么软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怕什么。再说了,我们又不是硬拼,只要寻个适当的时机,出击就行了。为了我们自己,就算是拼光了这杜岛上的二百三十五名水贼,也是划算的。”周顺眼中闪着冷漠,狞声道。
坐在周顺身后的陈广浑身一哆嗦,他就知道周顺是什么样的人。该狠心的时候,就能很得下心的男人。
二百三十五名水贼,其中有一半是当年张贵,以及周顺从张绣军队里带出来的士卒,说抛弃就抛弃了。
但是周顺能狠下心还不行,现在拿主意的完全是张贵。
听完周顺的话后,张贵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边是跟随了他好些年的水贼弟兄,一边则是大好前程。
实在是两难。
当张贵陷入沉思后,周顺并没有再出声打扰,因为他知道是不需要的,虽然眼前这个人对手下弟兄向来很好,但是该狠下心的时候,也绝对能狠下心。
果然当时间缓缓流逝后,张贵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为了狰狞。
“就再听你一次,干了。”张贵从牙齿缝中道出了这句话。
“好。”周顺大叫了一声好,随即从袖子中抽出了一份地图,起身来到了张贵旁边,把地图摆在了案上。
地图很大,上边是杜岛附近的山水图。上边一些村落,道路,树林,甚至是刘表布置在襄阳城外的屯军营地都清晰可见。
“他们既然是甘愿做诱饵,那么警戒必定会很严格,劫营,半道拦截恐怕都会铩羽而归。只有选个合适的机会硬拼。这个地方最合适。”周顺迅速的指出了地图上的一块地方,把手重重的按在了上边道。
这地方赫然是刘封军队行进中,必定会经过的道路。一边是河道,另一边是森林,离刘表屯军的位置又相差数里。
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可以作为偷袭的地方。
只要顺河道而下,埋伏在森林内,等待刘封进入这里,就可以掩军袭杀。获得那宝贵的珍珠。
让诱饵彻底变成猎物。
张贵也是军旅出身,而且等级也不低,乃是掌管五百人的军侯。想当年张绣帐下,也不过是二三万军队而已,一个掌管五百人的军侯,也算是相当有影响力的战斗力了。
他对于周顺选择的这个伏击地点,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过有一点张贵还是比较在意的,他抬起头,冷声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
周顺准备的这么充分,简直是吃定了他。张贵当然会觉得不舒服。
“我们都累了。”周顺抬头看着张贵,眼中闪着疲累道。
张贵默然,是啊他们都累了,不过还好,只要干掉了这支商队,获得了珍珠,他们就有了资本去寻找张绣了。
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既然下了决定,整个杜岛立刻全力运转了起来。
张贵与周顺二人穿上了许久没有穿过的皮甲,配上了长剑,持着长矛。指挥着二百三十五名水贼,搬运干粮到舟船上。
准备出击。
不久后,水贼们坐上了十八艘小船,三艘大船,挂号了旗号,在张贵,以及周顺的带领下,顺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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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耐心
夜幕缓缓的降临,一条新野直通襄阳的大道上。一支拥有数十辆大车的商队缓缓的朝着襄阳行进着。
除了这支商队以外,还能看到不少的旅人,以及小商队。
荆州在刘表的经营下富态安康,不管是社会局势,还是商业气氛都是很宽松的。不管是小商队还是大商队,只要不要涉及军马,以及兵器铠甲等军用辎重,都可以与北方通商。
坐在马车上,刘封不时的掀起帘子看向外边。离襄阳越近,宽松的气氛就越是浓厚。
从这一方面,刘封真的很佩服刘表,这人虽然战争不行,但是治理州郡的能力却是极为高明的。
同时,刘封也有所体谅那些荆州的士人们,为什么在曹操大举南下,有一统天下气势面前,在刘表死后,仍然选择跟着刘备向南逃跑了。
为什么诸葛亮,庞统,徐庶这些人做着看似螳臂当车的蠢事,孕育了呈现三国鼎立的蜀汉神话。
恐怕有一大半是因为刘表打的基础吧。
政治环境,也是决定士人们态度的要素。
“大人,天色已晚是否扎营?”这时,陈大骑着一匹军马来到了刘封马车的旁边,低声问道。
一身皮甲,腰挂长剑,陈大丝毫没有掩饰军人的身份,
“阿。扎营吧。”刘封收回了思绪,轻声应道。
“诺。”陈大应了一声后,立刻掉转了马头,指挥着士卒在旁边的空地上扎营。
刘封的马车当然也停顿了下来。
在马车停下来后,刘封走下了马车,看着不远处滔滔的江水。这是他们出了临江村后的第二个夜晚。
按道理,也是最佳的袭击位置了。
因为离襄阳越近,四周的防御力量就越严密,不说五里一屯吧,二十里一屯应该是有的。
一屯足有五十到一百名的士卒,如果离那些屯营太近,对于水贼来说也算是不小的威胁。
这次,刘封带来了全部的三百名士卒,张道,许田,陈大都在,只有邓艾被刘封留在了新野军营之中。
很快,陈大就在旁边立下了一座极为不易的军营,军营中军帐林立,外围还有木栏做为防护。
甚至还安装了两个简易的大门。
军营立好后,刘封被请进了中军大帐居住。在士卒的服侍下用了膳食后,刘封小坐了片刻。
抬头吩咐在营帐外边守护的士卒道:“召张道,许田过来。”
“诺。”守门的士卒立刻应命一声,随即响起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远。
过了不久后,张道,许田走了进来。
二人脸上都带着凝重,身上罕见的都穿着武服,头上也都系着头巾。一副简便的打扮。
“大人召见我们何事?”二人进入后,齐齐对着刘封一拜道。
“别在意,没什么大事。”刘封见二人神色凝重,不由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才解释道:“晚上水贼可能会来袭击,初次上阵,我心中到底是有些忐忑,你们就与我一起住着吧。”
张道二人齐齐一愣,不过随即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流。
刘封住的是中军大帐,防卫最是森严。若是敌军来袭,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刘封如此做,其实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
“诺。”二人对视了一眼,回答的很洪亮。
“呵呵,来人,准备床铺。”刘封呵呵一笑,随即对着帐外喊道。
今晚,刘封三人也算是同帐而眠,而陈大则是负责巡视整个军营。不过,即使到了天亮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遇到想象中的袭击。
天还蒙蒙亮,但是刘封以及张道,许田却已经早早的起来了,都预见到了会有厮杀。三人昨夜都没有睡妥当。
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
除了三人之外,还有陈大。陈大脸上的倦意最浓,他昨晚却是带着人巡视军营直到天明。
昨晚没有遇到袭击,但是在场的人,脸上都没有轻松。这种情况,无外于两种局势。一是那水贼没上钩。
这对于想要练兵,强兵,顺便干点无本买卖的刘封来说打击最大。
第二种情况,就是水贼狡诈,意识到了他们在夜间的防卫会很森严,夜袭肯定不成,转而埋伏。
想着这种可能,四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凝重。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封也没有放弃的打算。乱世当道,如果领兵在外,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以及无法预料的预防的事态会发生。
如果只是因为小小的变故,困难。而改变自己本来就已经计划好的目的。这样的人,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但绝对不会成为一代名将。
有时候,越是危险,就越有利可图。
“让昨晚巡夜的士卒们休息一个时辰,我们再出发。”说着,刘封看了眼满脸倦意的陈大,不由又补了一句,“包括你。”
“诺。”陈大闻言没有丝毫的意见,昨晚巡视军营的士卒多达一百人,若是这个时候选择出发,无疑会增加风险。休息一个时辰是最好的调整方法。
这一个时辰,刘封选择了闭目养神。
面上平静,但是心中却是起伏不已,若是真有厮杀的机会,那就再今日了。这支三百人的军队,训练了五月。
不管是每天膳食供养,还是训练量,或者是胆气的加练。刘封自负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是驴子是马,还是得拉出去溜溜才会知道好坏。
迈的过去这个坎儿就能朝着“破军”这个名号更进一步,若是迈步过去。
不,我一定能迈过去。
刘封心中否决了迈步过去这个该怎么办,这个颓废的想法。
闭目养神中,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刘封下令拆了军帐,全军开拔。
这一次,刘封的马车也不再是一马当先,而是被三百护卫围在中间行走。一马当先走在前边的换成了陈大这个军中老卒。
不过,这不代表刘封不会注视外边的情况,他不断的掀起帘子,查看外边的动静。直到队伍行进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左边是茂密的森林,右边是滚滚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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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战斗的洗礼(第一更)
此刻天色大亮,在烈日的照耀下,大地上散发着阵阵闷热的气息。
陈大策马走在最前方,只觉得闷热难耐,他知道一部分是因为天气闷热,另一部分是自己身上的皮甲太厚重了。
额头上不断的冒着汗水,但是陈大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拿手去擦拭。
这地段实在是偏僻,若是真有埋伏,恐怕就是在这里了。陈大甚至心生大意,可能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嗖…..。”再行进了片刻,忽然从林中射出了十余支箭矢,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陈大等人的面前。
“敌袭,戒备。”突然窜出的箭矢并没有让陈大面色大变,他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非常镇定的举着长剑大喝道。
未知才是最危险的,如今见鱼儿终于露出了水面,反而没了威胁。就像刘封相信帐下士卒一样,陈大也相信他亲手训练了五个月的士卒。
箭矢的声音呼啸,再加上陈大的示警,士卒们早已经有了准备,有条不素的躲在了大车后边。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三人中箭倒地。
“啊。”那三个倒地是士卒,纷纷按在自己中箭的地方,倒地哀嚎。
“还能叫就死不了,想想你们这一个月以来的训练吧,什么疼痛有比得上在锋利如刀刃一般的石头上训练更加痛苦呢。”陈大冷喝一声,随即又大声叫道:“长矛手向左边戒备,弓箭手举弓,瞄准。”
陈大的话音未落,旁边的森林中猛的杀出了一大群的人马。
这些人或穿着皮甲,或是穿着粗布短衫,手中持着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刀剑,也有矛抢。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统统都是水贼,杀气凛冽。
周顺,张贵,陈广三人就混杂在队伍中向前猛冲。
在这种凛冽杀气面前,一般未上过沙场的新兵肯定会手忙脚乱,刘封帐下的三百士卒也是如此,但是陈大猛的一声大喝,很从容的指挥。使得手忙脚乱的士卒们纷纷镇定了下来。那三个倒地哀嚎的士卒,也咬着牙镇定了下来。
刘封的军队没有合格的弓箭手,甚至还没有经历过弓箭的训练。但是这次出来,刘封还是带了三十张强弓,以及一些箭矢。
只要对方人多,不管怎么射都会射杀人的。
三十个弓箭手在陈大的指挥下,纷纷抽出了背上的箭矢,搭在弦上,只瞄准了大的方向便射出了箭矢。
相比起来,水贼阵中的那些弓箭手则要从容了许多,根本不需要周顺等人的指挥就抽出了箭矢,与刘封军对射。
军队还没有互相厮杀,但是双方的弓箭手却已经展开了交锋。
不断的闷哼声中,双方都倒下了不少人。
对于这种情况,周顺也早已经有所预料。行进中猛的发出了一声大吼:“不要管这些人了,往马车上冲,那辆最豪华的马车冲。”
他们的目标始终都是那一盒子的珍珠罢了。为此死了多少人都无所谓。
“围起来,保护校尉大人,不要让他们冲进去。”己方设下的诱饵,陈大对于周顺等人的行动方向,目标都是了然于胸,见此相当镇定大声指挥着。自己更是策马直奔刘封的马车,片刻就来到了刘封马车前,持着长剑,挡在了马车的前边。
不仅是陈大,许多士卒也随着陈大的命令围拢到了刘封的马车前。
“冲过去,抢了珍珠,冲啊。”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周顺等人眼中冒着狂热的光芒,纷纷大叫着,命令他们手下的水贼们前仆后继的冲杀了过来。就算是弓箭手也是放弃了弓箭,抽出了短刀,眼冒凶光随着大流向前。
一时间倒也是杀出了水贼的威风,气焰熏天。
在这股气势面前,刘封军士卒纷纷下意识的退却了半步,但是当他们后退了一步的时候,脑中却想起了军营中,刘封带着他们在石阵中训练的情况。
“这些锋利的石头就是敌人的刀,敌人的剑,敌人的箭矢。不要畏惧它,要迎上它,杀死敌人。”
那日,刘封亲手持着长矛,光着脚在石阵上练习刺杀之术的情景不由在士卒们的脑中浮现了起来。
无数士卒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刀化在身上不过一个口子,长矛刺在身上不过一个大洞。
痛一点罢了。
热血上涌中,士卒们不退反进,迎着水贼们就冲了过去。
“对,就是这样,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们,记得我们是军队,一支号称“破军”的军得,而他们只是水贼。迎上去,夺取他们的头颅。”陈大见此心中隐隐闪过一丝激动,大吼着道。
这就是刘封的士卒,一支只训练了五个月,初次上阵,但却胆气士卒的军队。
这支军队现在只差战斗的洗礼,沙场的厮杀,便可以走向成熟。成为一支精锐。
不仅是陈大,刘封也是如此,这支军队是他亲手拉出来了,一点点的拼凑起来的。三百个士卒,从刚开始的农家汉,慢慢的训练有了一丝士卒的气势,慢慢的训练着胆气。
就像是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手中慢慢成长,慢慢的成为一个彪壮大汉。其中的辛苦不可想象。
这支军队可以说也是堵上了刘封下半辈子富贵与否,今日眼看这支军队将会成长。刘封豁然出了马车的保护,持着长剑。站在了士卒们的后边。
哪有士卒们勇悍厮杀,而躲在马车内的窝囊将军。
“冲过去,杀死他们,无愧于你们破军之名。”长剑一挥,猛的指向了水贼们,刘封大声怒吼道。
“杀。”刘封的声音听在士卒们的耳中如此的熟悉,那是一个月来天天带着他们在石阵中训练,校尉大人的声音。精神一振,士卒们猛的爆发出了一声更加凌烈的狂吼。
回应着刘封。
如此凌烈的气势,让隐藏在水贼中的张贵,周顺二人面色大变。
“这是刘表的军队吗?就算是刘表帐下大将文聘的军队,也没有这帮人强壮。”张贵猛的朝着周顺大吼道。
其实在对方士卒不退反进的时候张贵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当这些士卒们爆发出了凌烈气势的时候,张贵已经感觉到了无比的威胁。
刚才还没怎么在意,现在一看,这帮人都是什么人啊。
各个身材魁梧,肌肉扎实。比寻常的普通壮汉要壮实了不下三圈。这哪里会是刘表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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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破贼(第二更)
“可能是文聘特意挑选出帐下壮汉组成的军队。我们栽了。”周顺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一边随着水贼们冲杀,一边转头回应着张贵。
周顺是料定了这地方不会有别人军队,在听到刘封手中有上好珍珠的时候,就其了歹意,去了杜岛。根本没有兴趣去一个个查探这群士卒是否健壮。
而且刘封的军队,在昨日与今日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在临江村见到的时候,就像是一支没有气势的弱军。而今日,却仿佛褪去了稚嫩,成长了的强军。
难道是文聘在哪他们练兵吗?不可能,一定是伪装了。这支军队本来就是气势洪烈的精锐,先前只是伪装成为没有气势罢了。
周顺也知道这个时候心中懊悔也没用,谁叫刘封拿出了那些成色很好的珍珠。刚好他们用得到。
他们又止不住贪婪。
但是有一点周顺很在意,心中不解。周顺向着旁边的张贵大声道:“我只是不明白,文聘为什么会这么看重我们。挑选出军队中的精锐来与我们厮杀。难道他不心疼吗?把精锐消耗在我们这些水贼身上。”
“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撤退吗?”张贵却没有理会周顺的疑惑,只是大吼道。
现在的情势对他们极为不利,对方三百人,还是难以想象的精锐军队。他们再怎么能厮杀也只是水贼。根本敌不过。
“不,我要那批珍珠,献给张将军,回到张将军帐下过好日子。如果不能回北方,我宁可战死在这里。”周顺摇着头,断然拒绝了。
随即,双目犀利的盯着前方道:“对方的士卒展开很长,这时候还没有全部围拢在马车前,只要杀过去,抢了那辆马车。就是胜利。就算到时候只剩下我们二人。”
说着,周顺再也不多说什么了。持着手中的长剑,拿出了当年张绣坐下军侯的气势,猛的冲向了前方。
张贵见此,面色一变,但是想到这些年在杜岛的生活。咬着牙,也跟着周顺冲了过去。
大冲之下,二人从躲在水贼当中,变成了一马当先。齐齐的朝着马车而去。
“这两个人不简单。”刘封手持长剑站着,身前身后都是士卒。但是依然能感觉到这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彪悍气息。
面色不由凝重道。
“我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行伍的气息。”陈大的面色也极为凝重。
“逃军?或者他们本来就是军队?”刘封一愣,随即疑惑道。不过心下却是有些苦笑,没想到随便挑的水贼,居然是这种硬角色。
看对方气势,今日的损失,恐怕会有些大。
“不知。”陈大摇了摇头,随即大喝一声道:“费岁,大头,铁东。张瓜。辽广,邓仓,赵言,孙木,李飞。随我前去抵挡。”
随着陈大的话音落下,立刻从士卒中走出了九个人。
这些人各个彪壮,气势森然。浑身上下洋溢着浓烈的血腥味。
其实刘封帐下的士卒,最拿得出手的,最精锐的是这些人。这些张飞送给他的精干士卒。这些人本来就是百战余生,随着张飞东征西站后存活下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个月跟随刘封后,又天天肉食。身体越发彪壮,气势越发凌烈。
站在士卒中间,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使的他们犹如鹤立鸡群,杀性不凡。
“杀。”一声大吼,陈大长剑一甩,带着这九个人策马向前。所过之处,士卒们自动躲避,让出了道路。
这九个人随着陈大快速推进,很快就来到了前方。
这十人一出现在前方,周顺,张贵的神色立刻一变。身为军人,身为水贼,对于气味杀气最为敏感。
这十个人给予他们的感觉,跟四周的士卒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也就是这三百人中的精锐,精锐中的精锐。
“没有退路,跟着我杀。”周顺大吼了一声,提剑向前,非常勇悍。
与周顺相比,张贵也不差。提剑在后,猛的朝着陈大等人冲去。身后的数百水贼们,随着二人一起狂冲。
“不管你们是逃兵,还是什么。我们才是真正的军队。”陈大长剑指着周顺,冷哼一声,策马突进,他身后的九个士卒也随之而动。
陈大人借马力,长剑下劈。想要把他前边的周顺劈成两半。但是周顺的临战经验也是很丰富,尤其了解骑兵。
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随即,手中长剑猛的刺向了陈大胯下战马的腹部。
“哼。”陈大冷哼一声,却是不管不顾。长剑朝着周顺当头而下。正当周顺的长剑将要刺中陈大胯下战马的时候,旁边窜出了一个士卒,手持长矛,猛的朝着周顺刺去。
头上有剑,旁边有长矛。面对这样的情况周顺也是面色大变,不过他却不退反进,很是勇悍的迎了上去。
只侧过一步,以背部迎接了陈大的长剑,打算先干掉手持长矛向他次来的士卒。
陈大的长剑先到,猛的在周顺的背上划出了一刀血口子。背部受伤,周顺一声咆哮,先是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长矛,接着再进数步。撞向了前方的士卒。
“不要小看我。”这士卒当然是那九个士卒中的一个,冷笑一声,猛的弃了长矛,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以更勇悍的姿势,冲了过去。
长剑与短刀对碰三下,清脆的刀剑碰撞声中。周顺却是步步后退,不他弱,而是因为旁边还有一个陈大在。
不时的在周顺的身上划一些口子。
谁都明白,在军队互相厮杀的时候,不可能存在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让对方与己方人单挑这种事。
因此,陈大在旁边干的干脆利落。而周顺心中也无怨言。
三下过后,周顺身上已经血如涌泉。眼前也开始模糊,这时他前边的士卒,猛的前扑。
“轰隆”一声,士卒连带着周顺一起倒地。但是坐在马上的陈大却是看的很清楚,这个人是被他士卒按倒在地的。也就是祸眼前这个比较难缠的家伙,已经被彻底制服了。
收拾完了周顺后,陈大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只见张贵在三个士卒的围攻下,狼狈不堪,也很快就被制服了。
随着二人被相继制服,他们所率领的水贼,也轰然溃败。除了少数人冲杀了出去,躲进了林子中意外,其他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这支横行长江水系数年的水贼,也就成了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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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意外(第三更)
从头到尾,刘封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退却,他只是站在边上看着。
但即使是看着,也是对沙场感觉到了无比的敬畏。沙场是勇者角逐的竞技场。唯有更强的人才会活下去。
与此同时,帐下士卒的变化,也让刘封感觉到了欣喜。
一个个目光更加的坚毅,染血的皮甲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一股真正的杀气,弥漫在他们的身上。
这就是刘封一直追求的见血,上阵。
不过,欣喜之后,刘封又觉得黯然,这点子挑的有些硬,刘封没想到周顺这些人曾经是军队。
看着躺在地上或呻吟,或已经没了生息的士卒。这些士卒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呵护出来的士卒,猛的损失了一些。刘封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但同时他又知道,这是必须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士卒们。这初次上阵都是必须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乱世中,会遇到什么情况。
与其将来让这些士卒跟曹军的精锐部队硬拼,被杀的片甲不留。还不如挑选水贼人,让他们迅猛的成长。
因此,刘封很快就收拾了心情。
刚才厮杀的时候,许田,张道躲在刘封的马车内,刘封吩咐二人下车,帮忙救治伤者。
以及收押俘虏。
这次练兵,刘封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伤亡出现。随行的医者就多达五人。在战场上死了的士卒,不是将军的错。但若是在战后重伤死了的士卒,就是将军的错。
俘虏们只是被卸下了兵器,由二十个士卒看押着。其他人全力救治伤者。
此刻大路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再加上伤者身上的血腥味,使得这段道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人路过,或被吓跑了。或是躲在一边不敢出声。
对此,刘封根本没有空理会这些人。在下令救治伤者后,又命了张道去统计人数。
不久后,张道折返了回来。去的时候衣衫严正,回来的时候衣衫临乱,额头上冒着细汗,神色沉重。
“怎么样?”刘封心下一沉,问道。
“死十五人,伤者三十二人。”张道沉重道。
死了十五人,这对于一支只有三百人的军队来说,绝对是个大损失了。但是这一刻,刘封在意的不是死者,而是伤者。
“伤者的情况呢?”刘封尽量使得自己的口气平缓。
“都是轻伤,稍微严重一点的也就是失血过多。没有重伤的。”说起这个,张道的脸色要好了许多。回答道。
与刘封一样,这群士卒,张道也是参与了训练的。感情不可谓不深,这样的损失,张道也是没考虑道的。
水贼啊。他们挑选的对象是水贼啊,按道理应该是一面倒的。
“大人,那些水贼应该怎么处理。”张道深呼吸了一口气,使得自己的略微平静了一些,才问道。
“沙场上士卒拼杀,各为上命,生死由天。”这时,陈大走了过来,先是对着刘封一拜,随即又道:“何况我们也损失了十五人,该挑选水贼中的精锐补充一下。”
刚才陈大听了只言片语,以为刘封对于损失心疼不已,有杀了俘虏泄愤的意思,就上来谏言道。
对于陈大来说,沙场上的生死,实在是太平常了,没有所谓仇恨什么的。
“陈军侯却是误会了,即使我心疼士卒,也不会因此而杀了那些水贼泄愤,没有什么比壮丁更加重要的了。”刘封自然是听出来了,苦笑了一下,道。
“那属下这就去挑选人了。”陈大见自己误会了刘封,稍微有些尴尬,举拳道。
“我知道陈军侯对于生死看的很淡,但是我们的士卒可不是。他们都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出来的人,又相处了五个月。死了袍泽,死了朋友。不可能一下子结纳那些水贼的。还是先收押了,等回到新野再说吧。”刘封却是摇着头道。
收编士卒,恢复三百人的战力。刘封也是心动的,但却要考虑到士卒们的情绪。他们不是数字,而是一群由人组成的军队。
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收编。
“属下有欠考虑了。”陈大闻言楞了楞,随即有些羞愧道。是他心急了。
“没事。”刘封挥了挥手,笑着道,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问道:“问过了没有,对方是什么人?逃兵?还是有任务驻守在杜岛的军队?”
这件事情,刘封真的觉得很郁闷。随便挑选的水贼,居然也有军队背景。就像是撞大运一样,哭笑不得。
“他们中曾经有人是张绣的军队。张绣投降了曹操后,这群人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杜岛。”陈大闻言回答道。
这件事他也觉得郁闷,不过陈大还好一些,因为他知道乱世之中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刘封眉头一皱道。
“嗯,他们中两个首领都是一言不发。寻常水贼又不知道情况。”陈大回答道。
“就是那两个给人以一种军中悍卒感觉的人?”刘封想起水贼中,两个持剑悍然杀来的人。不由问道。
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却仍然向目标前进。现在想起来,那气势都让人赞叹。心中倒是有些心动,他帐下的士卒虽然已经有了精锐的摸样,但毕竟老卒太少,若是增加这二人,对于军队肯定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对,就是那两个人。”陈大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道。
“带过来,我亲自问问他们。”刘封沉吟了片刻,道。
“诺。”陈大应了一声,转身吩咐了跟在身边的一个小卒带那两个俘虏过来,那小卒点了点头,转身走远。
片刻后,又带着士卒们,押着二人走了过来。
这二人正是周顺,张贵。二人浑身上下都染着鲜血,很是狼狈,不过神色却很是刚毅。
并没有求饶,或是怯弱的意思。
二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刘封的面前,都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刘封。
当真是荣辱不惊。
不愧是张绣的军队。心中赞叹了一声,刘封面上微微一笑,对着押解他们的士卒,道:“放开他们。”
“诺。”士卒们对于刘封的命令,丝毫没有疑虑,应了一声后,迅速的放开了周顺,张贵二人。
被士卒们放开后,周顺二人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抬头看着刘封。
“我很奇怪,曾经作为张绣军队的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刘封面色从容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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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劝降(第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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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顺与张贵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沉默着。刘封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二人。
片刻后,周顺忽然抬头问刘封道:“我也很奇怪,文聘将军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与我们这些无关紧要的水贼厮杀。”
“谁告诉你们我带领的军队是文聘的军队?”刘封奇怪的回了一句道。对于这个人猜测,有些哑然。
“你不是文聘帐下将校?”周顺,张贵二人都惊讶的抬起了头,不可置信道。
刘表帐下,除了文聘的军队,还有谁的军队会这般勇猛。
“算了。”刘封摇了摇头,似乎二人是误会了一些什么。随即自我介绍道:“我刘姓,名封。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左将军刘备的儿子?”周顺沉吟想了片刻,随即失声道。
“对啊,我身后的是左将军的军队,有什么奇怪的吗?”刘封奇怪的问道。
“没,没有什么奇怪的,反而合理了。刘表帐下的那些将军对付我们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诱之以利,诱使我们出动的。”周顺摇着头道。
这样什么都想通了,原来是刘备的军队来剿灭他们。
“我是周顺,他是张贵。乃是张将军帐下军侯。被派遣过来驻守这里的。”刘封回答了他的疑惑,周顺也投桃报李,很爽快的说道。
“驻守?那你们为什么会为了只价值一千金的珍珠而倾巢而出?要是放在别的水贼身上我到是不奇怪,但是你们是军队。不该如此浮躁。”刘封却是眉头一皱,对于周顺的回答并不太满意。
不过至少也知道了,这支水贼为什么只袭击刘表的村落了。本来就是北方一系的军队。
周顺闻言看了眼张贵,张贵也报以苦笑。
沉默了片刻后,周顺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们虽然是驻守在杜岛,但是将军已经好几年没有派遣人来与我们联络了。所以我们想要抢了你的珍珠献给将军,以求回到将军帐下。”
顿了顿,周顺又补充了一句,“最不济也可以回到北方过安乐日子。”
“乱世之中,你们有军队,为什么不去投奔别的将军,比如说驻扎在樊城的曹仁,就是一个不错的将军。何苦要死死的惦记着张绣?”刘封感觉无比的怪异。
“我们是西凉人,从张济将军的时候就跟随了张家,又奉命驻守在这里,怎么可能转投去曹仁那边。”周顺还没说话,那边的张贵到是不屑道。
“即使做了水贼,还讲什么忠心,你们还真是奇怪。”旁边的陈大有些瞠目道。不过,从陈大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出一些敬佩的。
被抛弃了几年,还惦念着故主。这两个人算是不错的了。
“哼。”张贵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刘封倒是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这两个人身份不低,是军侯出身。又是西凉兵相当勇悍。还是念旧的人。
“现在珍珠没了,你们自己还被俘虏了。张绣那边就算我放你们回去,也未必会接纳你们。怎么样,跟着我如何?”刘封呵呵一笑,很直截了当的问道,并没有掩饰对二人的欣赏。
“谢谢大人赏识了,不过我们并没有打算跟着你。”周顺回答的干脆利落。
“北方曹公如此强大,跟着你不过也就是多活几年罢了。何必呢。”张贵说的更直接。
刘封也没想到自己首次招揽俘虏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有些苦笑。不过,看着二人并没有畏惧死亡的神色。
他就知道,用死亡威胁这两个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刘封回过头,看着不远处或救治伤者,或是站立戒备的士卒。沉吟了片刻,道:“你们以为我这支军队是文聘帐下精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支军队是我花了五个月的时间,一点点从村庄里招募过来,训练出来的。”
说着,刘封抬头看着周顺,张贵二人。二人似乎对于刘封说出的这番话,极度的惊讶。
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一般的将军也会惊讶吧。能在五个月的时间内,把平民百姓训练成这副模样,这绝对是奇迹。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说这番话吗?”刘封问二人一句,随即很诚恳的看着二人道:“谁不知道曹公之强,令人畏惧。但是即使是一支蚂蚁也会挣扎求存,何况是人?我建立军队是为了挣扎。现在南边的刘表,左将军,以及孙权,刘璋等人也在挣扎。若都是认命了,为什么不直接投降了曹公呢?他们没认命,他们认为就算是曹公之强,也不是没有任何机会。做着轰轰烈烈的挣扎。而你们为什么不挣扎一番呢?”
“现在你们去北方的路途已经绝了,张绣也未必会接纳你们。为什么不能跟着我,挣扎一番呢?就算没有广阔的未来,也是挣扎过,拼命过。不是吗?”最后,刘封微笑的看着二人。
二人身份虽然都是军侯,但是到底是小人物。投奔故主的道路又绝了。刘封对于劝说这二人归降,以丰满他现下军队中军官稀少的情况。很是有信心的。
沉默了片刻,张贵忽然道:“如果你真的是在五个月内训练处了这匹打败我们的军队,我到是可以跟着你干一干。”
张贵的回答不出乎刘封的意料,闻言微微一笑,把目光转向了周顺。
见刘封的目光投向自己,周顺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如果是真的,我们会跟随您,如果是假的,我想我们可能会逃走。”
“正该如此。”刘封对于这话,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不禁哈哈一笑道。
“来人,给他们治伤。”刘封回头大叫道。
“等等。”周顺忽然叫住了刘封,刘封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周顺。
“我们这些年做水贼,也劫掠了二三千金的财富。既然跟随了大人,这些财富当然也是献给大人。但是刚才跟随我们来的人,有几个逃脱了。我怕他们逃走之后,会洗劫了这笔财富。还请大人先留下一些人看顾伤者,带着没有负伤的士卒前往杜岛。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周顺举拳对着刘封道。
平静的摸样让刘封觉得讶异,二三千金的财富。说是献出来就献出来了。这也间接的证明了,这二人出兵打劫他的珍珠,真的只是为了回到张绣的身边。
“你们应该是坐船过来的吧?”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二三千金的财富,刘封怦然心动。不由问道。
“我们带路。”周顺立刻会意道。
刘封立刻留下了张道,领着五十个士卒照顾伤者,以及看顾俘虏,自己带着陈大,许田以及二百余个没有受伤的士卒跟着周顺二人,找到了他们船舶停靠的地方。逆水而上。
二三千金的财富,如今的刘封因为花销太大,勒紧了裤腰带生活。这笔钱来的太及时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不仅找了个硬点子,还能意外的收获这么一大笔财富。两相对比,那些损失反而是轻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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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缘故
滔滔的江河之上,数十艘舟船装载着二百余士卒逆流而上。当中一艘大船上,插着一杆“刘”字将旗,迎风而舞。
大船头部,周顺,张贵,陈大等人簇拥着刘封站立着。
“我听说你们只是打劫寻常的村落,为什么会聚敛出这么多的财富。”刘封对于那二三千金的财富,当然是心动的,但是现在想想,却是有些疑惑,不由问道。
“粮食。北方战乱,粮食稀少。价格贵。我们打劫了荆州数年了,积少成多之下,想要聚敛出二三千金的财富,不难。”周顺回答道。
他与张贵身上的伤处已经被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连衣服都换了一套。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以外,完全不像是一个伤者。
“原来如此。”刘封恍然道。
虽然是逆流而上,但是走水路总比陆路要快一些。当天色快要变黑的时候,刘封等人堪堪来到了杜岛之上。
杜岛内寨门紧闭,也能看到水贼守备。可见,周顺他们战败的消息并没有传开。
船舶临近后,由张贵站在船头,命令水贼们打开寨门。
虽然刘封等人是官军打扮,但是张贵的威望,还是让负责守备的水贼,痛快的打开了寨门。迎接了刘封等人进入。
进了寨子后,刘封也不禁为这座小岛的防御力感到惊叹。
这座岛屿只有两个出口,只要投入少数的兵力,就能达到守备岛屿的目的。而且岛屿也很大,至少能活下一千人。
是守备这片水系的一个相当好的据点。
进了岛屿后,陈大立刻带着军队接管了防务,而张贵则带着刘封等人进入了仓库。为刘封打开了一个个箱子。里边放着无数的金子。
不用刘封吩咐,许田立刻带着士卒们上去清点。
看着自己的官吏,清点着本来属于张贵,以及周顺的财富。刘封多少觉得有些尴尬,“咳”轻声咳了一下,对着张贵道:“带我去客厅吧。”
“诺。”张贵到是没感觉,这些东西既然献给了刘封,那就是刘封的东西了。闻言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刘封到了客厅内。
进入客厅后,二人请了刘封上座,他们二人则分坐在两旁。
客厅的装扮都还算正常,唯一让刘封有些讶异的是,这地方居然还有女人侍候。
看着几个皮肤白皙,穿戴艳丽的女子弯着腰为他端茶倒水。刘封慢慢有些理解了。
“这些都是属下的女人,要是校尉大人喜欢……。”见刘封对自己的女人们注意了几眼,张贵笑着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顺給打断了。
“校尉大人怎么会在意你的这些女人。”周顺给口不遮拦的张贵使了个眼色,随即对刘封解释道:“我们是水贼,这些年纵横水上,也劫了不少村落,慢慢的就有了家眷,家小。”
“不用解释了,你们呆在这里四五年了。手上有些势力,多一些女人也不奇怪。”刘封摆摆手,示意周顺不用多做解释。
刘封说完这句话后,客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毕竟他们三人也只是刚刚认识,甚至还撕杀了了一场。
互相不了解,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话。
寂静中,那几个打扮艳丽的女人也觉得压力,为刘封等人倒满了茶水后。福了福,立刻退了出去。
不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周顺看了一眼张贵,张贵楞了楞,随即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人,我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周顺见张贵点头后,叹了口气。举拳对刘封道。
“说。”周顺如此郑重,刘封也不由的整肃了下面容,抬手道。
“当年,曹公二征张将军,虽然张将军都抵挡住了,但是曹公的势力越发强大,威胁也越来越大。将军心怀畏惧,于是听从了贾诩的计谋,投降了曹公。但又因为当年在宛城杀了曹昂,典韦等人,将军又心怀猜忌。于是命了我们二人,带着一批辎重驻守在杜岛,算是一条后路。”周顺对着刘封,缓缓的到处了自己二人驻守在杜岛的缘故。
刘封听了这缘故后,立刻就想到了周顺他们先前说的,张绣数年没有联络他们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就立刻猜出了缘故。
肯定是张绣在曹操那边站稳了脚跟,害怕自己当年因为猜忌曹操而留下一条后路的事情被揭发,所以就不再联络周顺等人。
周顺说完后,抬头见刘封静静的听着。于是又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们也知道然将军已经在北方站稳了脚跟,那我们的存在就等于是多余的了。但是离开了将军,我们就觉得自己是无主孤魂。没有归处,所以就想方设法的打劫金银,等物资足够后,就启程北上去见将军。献上金银,希望将军能收容我们。”
说到这里,周顺与张贵二人脸上都相继黯然。不过是想要魂归故主,却真的很艰难。
刘封心中有些震动,却是体会到了其中的艰辛。
一个旧将,想要回归故主。但是对于故主来说,这个旧将已经是可有可无,甚至是个为危害了。
这个危害还很大。
周顺,张贵二人这些年拼死拼活的打劫财物,想要回归故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张绣,你们是多余的人,但是对于我,你们却是或不可缺的。”刘封缓缓的对着二人举起了拳头,无比郑重道。
周顺与张贵互相对视了一眼,周顺举拳对着刘封感激道:“多谢大人抬爱,只是我们二人要说的不止是这些。”
说着,周顺抬头看着刘封,这个年岁不大,但也在挣扎求存的男人。举拳道:“我们二人当年带来的辎重不小,虽然一些皮甲,长矛,弓箭等物,这些年都已经用完了。但还留着二百副铁甲,它们就藏在这附近的江河之中。”
当周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无疑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刘封。包括忠诚,财富,以及他们心中对于张绣的眷恋。
“二百副铁甲?”刘封一改沉稳,豁然站立了起来。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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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夜袭
军队中,骑兵当然是永远的主流,花费也是最高。而兵卒中,也有王牌。其中最昂贵的就是弩箭手,以及铁甲兵。
这两种兵种都在于装备。弩箭的制造材料虽然便宜,但精细之处难以想象。所以昂贵。
而铁甲兵的铁甲更贵,更重要的是,铁甲兵需要强壮无比的体魄,才能穿戴器沉重的铁甲,在沙场上厮杀。
这两种苛刻的条件,使得铁甲兵成为了步卒中最为昂贵的兵种。
刘备坐拥新野一县,养了数千兵力,但也没有铁甲军。不是不想养,而是财力不够。养了三百骑兵后,就养不起铁甲兵了。
而刘备用不起的铁甲,在这里却有两百副。
这才是真正的天上掉了馅饼,与之相比,剿灭周顺等人虽然困难了一些,损失了一些人手,但却根本不算什么。
随便挑选了一个水贼,却能这种惊人的收获。刘封失声叫出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再剿灭附近的一支水贼了。
不过幸好这种想法只是存在了片刻,因为刘封知道,这种等于是撞大运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即使剿灭了全天下的所有水贼,也未必能弄上二百副铁甲。
但是在巨大的馅饼掉到头上后,刘封无比的冷静了起来。
“你们说那些东西藏在江河之中?”刘封缓缓的坐回了下来,轻声问周顺,张贵道。
现在的冷静,与前一刻的失态成正比。让周顺,张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周顺还是回答道:“用木箱装好,里边用可防水的布匹封好,沉在这附近的河底。”
本来那些东西是放在岛上的,但是刘表曾经三番两次的派兵,意图剿灭他们。于是周顺等人就把那些铁甲沉在了河底。
“那就让他们继续沉睡吧,当我不知道。”刘封深呼吸了一口气,异常坚决的道。
“为什么?”张贵失声叫道。
这实在是难以理解,没有哪个将军会对两百副铁甲无动于衷。但刘封听到这个消息后,居然丝毫不心动。
“我有我的苦衷,这些铁甲暂时不能动。”刘封沉声回答了张贵的疑问。无疑他是认真的,那些铁甲虽然好,但是这会儿拿回去肯定要被刘备给没收了。
他是绝对没法反抗的。而对于意图建立起一支坚强军队,使得他能屹立乱世的刘封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
这样的话,还不如先让这些铁甲沉睡在河底,等时机到了,才取出来,装备全军。
这只是暂时的,刘封在心中告诉自己。
不管是周顺,还是张贵,都是很职业的军人。上边将军发话,他们也都会藏下自己心中的疑惑。
听了刘封的回答后,二人都沉默了下来。没有继续发问。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许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些士卒。
“大人,金子已经清点完毕了,共计二千三百金。”许田进门后,对着刘封拜道。
“知道了,先派人去看管,等过些日子运回去。”刘封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许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目送许田离开后,刘封看了眼周顺,张贵。见二人脸色越发难看,眼中难掩的疲惫。不由道:“你们的伤势也不轻,先下去休息吧。”
“诺。”周顺二人应命道,对于自己的身体,他们很清楚,拼杀了一场,留了不少的血,确实是到了不得不休息的时候了。
二人走后,刘封独自坐了一会,随即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身份所限,束手束脚啊。
不过,这次出兵只是历练,却得到了这么些好处,自己也应该满足了不是。
想着,刘封长出了一口气,找来了张贵的一个女人,让她安排好房间,准备睡下。
关于这次历练的事情,伤了太多心神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士卒们已经见过血,也借着这场战争,成长了不少。等士卒们在这座杜岛上回合后,先休整些时日。巩固一下这次战争所获得的经验。
想着想着,刘封就昏昏睡下了。
深夜凌晨,刘封就了,不是被自然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摸着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传进了刘封的耳朵中。
“发生了什么事情?”摸着黑,刘封从床上下来,朝着外边大声问道。
“启禀大人,刚才有人率军攻打杜岛,后来发现只是误会。现在陈大人正在门口防备。”门外响起了士卒的声音。
“掌灯,我出去看一看。”刘封心中诧异,居然会有人偷袭杜岛。诧异之下,倒也想看看是刘表帐下的那个将军。不由下令道。
“诺。”门外士卒应了一声,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在微弱的火光下,刘封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夜幕中,在士卒的护卫下,刘封下了小山,朝着西门走去。杜岛只有西北两处地方可以登入,易守难攻。
听士卒解说,来者同时攻打西北二门。但是主力似乎是在西门。
刘封走到急,很快就来到了西门前。大门处,陈大领着士卒们守卫着。身上皮甲整齐,手握长剑。身后的士卒们也是如此,更有强弓手隐藏在其中。
“是谁在攻打杜岛?”刘封一边靠近,一边问道。
“是一个叫甘宁的家伙。”陈大听到刘封的声音,不由回答道。随即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就在不久前,有守门的士卒发现有人乘船渡过来。就敲锣戒备,准备防御了。
结果来人忽然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攻击。
陈大听到消息后立刻赶来,与门外的人对话之后,才知道来人的首领叫甘宁,并且甘宁解释说,他们是来攻打水贼的,并不知道杜岛已经被官军攻下,还是因为看到营门口插着一杆“刘”字将旗,才堪堪收手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陈大也没有放弃警戒,继续戒备着。
刘封听完后,却是有些愣住了,甘宁?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人。营门外的人已经掉转了船头,打算离开了。”忽然有一个士卒向刘封禀告道。
“让他们等等。”刘封立刻惊醒了过来,不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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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蜀汉我做主介绍:
重生三国。成了阿斗的便宜哥哥刘封。他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斗那小子把蜀汉大好江山让给别人吗?
当然是不能。蜀汉大好江山是无数个豪杰一起打下来的,是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诸葛亮,,庞统,法正等一个个耳熟能详,威名赫赫的人物一起造就的辉煌。
岂能拱手让人。
蜀汉的国运,就让我来做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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