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面如死灰（二合一）
果然，男人棋还没摆完呢，云月影就走了过来。她来一看见男人面前的十大几张红钞票，又看了看苏陌有些干瘪的钱包，不由惊声道：“你怎么输了这么多钱！”
“运气不好，运气不好。”苏陌咳了咳。
“走，回家吃饭了！”
云月影黑着脸，不让苏陌再赌下去了，拉着苏陌就要走。
“诶诶，我们正玩着呢！”
男人正赢得尽兴，哪能放了这么一个大肥羊！万一下午云月影不让他来了怎么办？于是连忙拦住。
云月影一听就怒了，小小的身子挡在苏陌面前，叉着腰，指着男人鼻子骂：“麻五你要不要脸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当我苏陌哥哥好骗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棋盘都掀了！”
麻五被骂得一鼻子灰，脸上憋红，但也不敢回骂。村里人都知道云月影的力气大，还是个疯丫头，没事谁也不敢招惹他。更何况她是云永伟和张艳艳的女儿，张艳艳虽然很少回村里了，但是最近几年也没少给村里捐钱捐物，村里还有不少人都在他们夫妻的工厂做活。因此云月影在村子心中的地位就跟小公主似的，他也不敢得罪。只好把目光投向苏陌，好像在说“兄弟，你就这么听一个娘们的话吗”？
苏陌脸上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云月影的肩膀，打着商量：“那就……再玩一把吧，再下一局就回去吃饭，好不好？以后也不来玩了。”
“你！”云月影气得要死，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气鼓鼓地瞪着苏陌，“那我看着你下，下完这局就回家！”
诶，这就好了嘛！麻五也跟着笑，不过他又听苏陌说以后不来，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又实在不忍心赢这最后一次，毕竟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回清河，万一明天就回去了呢？
看着苏陌钱包还剩下一大半的钞票，他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道：“一局一百也没意思，你看你都输了这么多钱了，我也心里不忍……这样吧，最后一局玩大一点的，你要是赢了，你刚刚输的钱都吐给你！你要是输了，我就再赢这么多，怎么样？”
“不行！爱玩玩，不玩拉倒！”云月影自然不干，她知道对方只是想赢更多的钱，于是霍然起身，拉起苏陌就要走。
“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麻五看着苏陌，笑眯眯的，“我让你一副車马炮，你敢不敢来啊？”
苏陌本来就是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别听他的……”云月影赶紧拉了拉苏陌的胳膊，赌场骗局她没有了解过，但是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她还是听过不少人赌红了眼，一夜就输了好多钱。
虽然苏陌带的这些钱不算多，但是她很怕苏陌染上毒瘾。
然而苏陌不为所动，捏了捏云月影的脸：“他让我一副車马炮呢，我怎么赢不了？之前只是我失误了。”
麻五见苏陌答应，得意地哼了一声：“还没嫁出去呢，就这么管你男人了！以后谁敢要你！”
云月影顿时面红耳赤，麻五称苏陌是她男人让她又羞又喜，但是后半句话又顿时戳中了她的软肋，一时间不知道还该不该阻止苏陌了。
“没事没事，我就玩一局……”苏陌轻轻拍了拍云月影的手，目光又看向麻五，“我们来吧。”
“好嘞！小老板大气！”
麻五脸上笑开了花，就苏陌这个臭棋篓子，别说让他一副車马炮，就算再让五个兵，也能把他剃光头！
“先说好啊，我让你一副車马炮，你第一步可不能先吃我的马啊！”
“好的，没问题。”
云月影气鼓鼓地看着苏陌下棋，她不太懂象棋，但是知道怎么下、棋子该怎么走，也能大概看懂局势，谁优谁劣。她眼看着苏陌的棋子被麻五虐杀般的一个个吃掉，心里又气又心疼，忍不住锤了苏陌一拳。
“将军。”苏陌飞車，移到对面“将”的面前。
麻五原本洋溢着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他在苏陌那一侧杀得太爽，长期的轻敌让他没有注意到自家后院着火。他连忙移“将”，然而苏陌又紧接着跳马，将其彻底将死。
然而到了这一步，苏陌不仍然确定地问：“我……赢了？”
云月影一下子跳了起来，搂着苏陌的脖子：“耶，你赢了！”
富贵梦瞬间化为泡影，麻五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僵硬，他想要笑一笑，却完全笑不出来。人生大起大落，没想到这一切只是竹篮打水。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麻五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来了吧，我回去吃饭了。”苏陌收了钱，脸上得意洋洋，想要止损。
“等一下！”麻五咬咬牙，向小店老板赊了两千块钱，拍在桌子上，“我们再来一局，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你输了，只要输给我一千就行了！”
云月影拉着苏陌的胳膊撒娇：“走吧，别玩了，你答应过我的……”
苏陌眨了眨眼：“可是人家都这么让着我啊……我再玩一局，再下最后一把！”
云月影气死了，又锤了苏陌一拳：“好不容易才赢回来的，你又想把钱输回去！哼！你就玩吧，不管你了！”
麻五这时心情不佳，也忍不住对云月影哼道：“我们男人外面做事，你们女的不要插嘴！”
苏陌摸了摸云月影的头，对麻五笑道：“摆棋吧。”
麻五正了正精神，并且没有让出車马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局的苏陌画风突变，他居然占不到半分便宜！
在又一次思索了许久之后，麻五选择拱卒，不由地说出了心里话：“你，你真的不会玩吗？”
“我会玩啊，我刚刚才说，我小学的时候学过。”
苏陌抬手飞“相”过河，吃河对岸的小卒。
妈的，好像还真不会玩，是我自己多想了吧……麻五伸手把“相”推回去，如此安慰。
若是他一开始就和苏陌如此对局，定然能看出苏陌的水平，但是在赢了这么多局之后，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小孩子能故意装傻十多局，能有这么强的心机！而且他现在只想赢钱，内心也不愿意相信苏陌实际上是个高手！
但是苦战一番之后，苏陌再一次把他将死。
麻五怔怔地看着棋盘，目光呆滞。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输了，输得稀里糊涂，这一输，自己两千块钱都没了。这么多钱，自己就算进县城打工，也得不吃不喝一个多月才能赚到。
“谢谢，谢谢啊！”苏陌笑呵呵地收了两千块钱，准备走人！
“不行，你不能走！”麻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住了他，双目泛红，表情凶狠。
“差不多行了，还输不起了？”
“怎么，你赢人家钱的时候人家也没说什么啊！”
“你怎么连小孩子都不如？”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赌场里之前还对麻五羡慕嫉妒恨的人，纷纷帮苏陌说话。
恨人有，笑人无。刚才麻五想吃独食，也没见他说赢了钱要分给他们。这时麻五倒了霉，众人心里比自己赢了钱还爽。
“你们他妈的把嘴闭上！”麻五气得破口大骂，然后看着苏陌，“我们再下一盘！”
苏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来了，不来了，我要回家吃饭了，而且你也没钱了。”
麻五本来就三四百块钱，如今还欠了小店两千，身上的确可以用没钱了来形容。但是事到如今，他怎么能接受从天堂掉到地狱！
上上次是让他一副車马炮，上次是自己大意了，所以再下一盘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说我没钱！我有钱，你还来不来！”
“那……就来最后一把，真的就是最后一把了！”
麻五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匆匆地跑了，脸涨得通红。
云月影坐在一边，这次没有说话了。在苏陌赢钱之后，她就冷静下来了。
因为苏夭夭来了有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苏陌可不是什么暖心包容烂好人的情哥哥。之前他可是轻松看破她伪装，在旅店里收缴了她“装备”，逼退七八个人的腹黑太日天！
对，他将来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科学家，之前肯定是故意的！
给人下套，真不要脸……云月影美滋滋地等着麻五归来，也不催苏陌回去吃饭了。既然可以赢钱，那么午饭就不急着吃。反正外婆做的饭也不好吃。
此刻旁观者有人看出些门道，笑着问苏陌：“小老板，你真不会下棋啊？”
苏陌歪了歪头，一本正经：“我一直都说我会啊，我小学的时候学过。马走日象飞田，車炮走直路，吃子炮翻山。士走斜线护老将，小卒一去不回还！”
“就这？”
“难道不是这么走的吗？”
苏陌脸上惊讶，满脸“我是老实人，我不会撒谎”的表情。
没过几分钟，麻五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大约有五六千，似乎这是他私藏的全部家当。
有人看不过去了，真心劝阻道：“你疯了？玩这么大？”
麻五红着眼，盯着苏陌，硬是挤出了一丝恶心的笑：“没有没有，小老板既然这么想玩，肯定不能扫他兴！一局定胜负吧！输了我的钱都归你，你输了你钱都归我！”
他刚才一下子输太狠了，几乎是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现在必须要翻盘。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不信自己玩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所有人都看出他上头了，所有人都知道，上头之后，旁人劝是没有用的。
苏陌却犹豫起来：“这太大了吧……”
苏陌的迟疑这无疑是给麻五一剂强心针，他连忙催促：“这哪大了，你这小老板，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人家云永伟老板的钱都是按万撒的！”
“那行吧。”苏陌无奈答应。
如果麻五此刻能理智一些，就能发现刚才还催促苏陌的云月影，此刻却一语不发，目光里透着同情。
两人再次对弈，这一次麻五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使出浑身解数……然而，无论他怎么走，似乎都被苏陌压制死死的。
有的人一时还看不清局势，他们只知道，无论麻五苦思多久，苏陌都紧接着秒下，那么轻描淡写，好像就是随手为之。
麻五的脸逐渐涨成猪肝色，双目赤红，好像要杀人一般。每走一步，都把棋盘砸得啪啪响，恨不得把棋子都砸碎！
“将军。”苏陌移来大車，横在对方“帅”的面前。
麻五一惊，连忙撑士，然而苏陌又紧接着移下大炮，再将。麻五一下血冷了。他颤抖的手犹豫了许久，颤巍巍地移“帅”，苏陌跳马再将。
至此，麻五再无回环余地。他输了。
“操！你妈比耍我！”麻五顿时恼羞成怒，突然把棋盘掀翻！棋子哗啦洒了一地，众人看在眼里，面面相觑。
他心中所有的侥幸都被苏陌撕碎，他知道，苏陌不仅会下象棋，而且还是一个远胜过他的高手。他装了一上午，就是为了引他上套。
“小影，收了钱回去吧。”苏陌神情自若，完全没有把突然发狂的麻五放在眼里，好像对方只是一条被拴了绳子的狗。
“嗯！”云月影喜滋滋地去拿钱，然而麻五却死死地拽着袋子不给她。
云月影正要使劲，苏陌突然一脚踢在麻五的膝盖关节处，麻五猝不及防，一下子单膝跪倒，钱也顺利地被云月影拿走。
“你他妈逼其实会下棋是吧？”麻五仰视着苏陌，眼睛红彤彤的，满是血丝，“不愧是城里的，小孩子套路都这么深！城里人，牛逼！你他妈差这点钱吗？”
苏陌微微一笑：“我不差这点钱，但是你嘴巴那么脏，又不能割了你舌头。不给你一点惩罚，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麻五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对方是因为自己之前说云月影的黄色笑话生气了？麻痹的至于么？
他开口想骂，可是又对上苏陌那和煦的笑容，莫名的，遍体生寒。
苏陌从一开始就在演，演了一上午，而自己所有的计较，甚至是云月影的反应，都是在不经意地配合苏陌的演出。甚至他的情绪，他的心态，乃至他最后的“梭哈”，都在苏陌的拿捏之中。
这种人，真可怕……他真的只有十几岁？他是妖怪吗？
“那我们就先走了。”苏陌笑着拉起云月影的手，向其他赌徒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淡然地离开了。
众人都屏气目送着苏陌的离开，然后又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麻五，心里那仅有的幸灾乐祸，也变成了心有戚戚焉。
麻五这个局内人都知道了，他们自然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城里小孩，藏的太深了，麻五想套路他，却被反过来扮猪吃老虎！
他故意输了一上午，就为了云月影来了之后的那关键性一局，一下子让麻五把赢了一上午的钱都吐了出来。这时对方自然反应不过来，也接受不了，所以自寻死路，一赌到底。只用了三盘，就跌落至谷底。
而若是把麻五换成了他们，恐怕下场也好不了多少，至少倒数第二盘那两千块钱是绝对要交出去的了！众人互视一眼，心里对苏陌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难怪大城市里的人有钱，心机这么重还能赚不到钱？还是俺们农村民风淳朴！
第四百九十四章 耍耍嘛
云月影喜滋滋地抱着钱袋子回家，但是不能理解苏陌和麻五的过节：“苏陌哥哥，你干嘛要赢他这么多钱，他嘴巴怎么脏了呀？”
苏陌淡淡地道：“哦，他用脏话骂了我，我不喜欢脏话。”
“哦……”云月影又跟苏陌走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他是罗芳的老公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是就是吧，我又和罗芳不熟。”苏陌耸耸肩，原来那个砸锅卖铁花了十二万娶媳妇的就是麻五。
云月影似乎也不像开始那么开心了，抱着钱，似乎在为难什么。
苏陌微微一笑：“对了，这些钱都给你吧。”
“什么？”
“我赢的这些钱都给你，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几千块钱。”
“可是，这是你赢的啊。”
“什么我赢的谁赢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么？这点小钱算什么啊，你拿去吧，你想花光就花光，想送人就送人。”
云月影楞了一下，登时反应过来，使劲踮起脚在苏陌脸上亲了亲，笑逐颜开：“谢谢你，苏陌哥哥！”
苏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快到家门口，苏陌拍拍云月影的肩膀：“你先进去把钱收好吧，我去后面菜园看看。”
云月影听话地点点头，很快就听到外婆在院子里问云月影钱的来处。苏陌转身到了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回拨了未接来电。
“云叔，你好。”
“小苏老师啊，叔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呵呵呵，你不知道，老人家又病危了一次，真没几天了。老人家一辈子无论做了什么，总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苏陌沉默了片刻，声音诚恳：“云叔，我知道了。我会加紧劝她的，她要是不回去，我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呵呵呵……那行，那云叔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云永伟苦笑了几声，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陌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他当然不会真的把云月影绑回去的，他不会干预云月影的决定。
下午，云月影老老实实地接受苏陌的补课。
“哼哼～”云月影全程盯着苏陌，笑眯眯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刚刚说的知识点你记下来了吗？”苏陌在云月影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云月影笑眯眯搂着苏陌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嘴角扬着笑脸：“看老师长得帅不行啊！”
苏陌一脸严肃地推开云月影：“正经点，上课呢！”
“切～”
“……想亲下课再亲。”
“嗯！”
在两人下午上课期间，外婆走进来看了几眼，又出去了，直到吃晚饭才来叫两人。
吃了晚饭，罗芳扭扭捏捏地过来了。云月影一看见她就笑，也不说话，啪嗒啪嗒跑回屋中，把钱拿给罗芳，没好气地道：“你把钱拿回去吧，你叫他别赌了！多少钱也经不住这么赌啊！”
罗芳愣住了，她本来还在酝酿怎么开口，没想到人家早就把钱准备好等着她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中，伸手去接也不好，不去接也不好。
云月影知道她不好意思，把装着钱的袋子塞进她的手里：“拿着吧，苏陌哥哥也看不上这点钱！对吧，苏陌哥哥！”
苏陌在一旁，笑着“嗯”了一声。
罗芳抿了抿嘴，涨红了脸，手上攥着钱，声音细弱蚊鸣：“谢谢你。”
云月影笑呵呵地道：“不用谢，我们……”
然而云月影话音未落，罗芳就扭头匆匆地走了，好像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吃完晚饭，云月影无聊地陪着外婆看电视，苏陌也陪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起身走到外面透透气。
然而苏陌刚走到外面没多久，就突然被一个人影给拉住了。苏陌先是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罗芳。
“苏陌老师。”
罗芳依然笑着，充满了那种“下等人”的刻意和谄媚。
苏陌轻轻松了口气，冷冷地道：“是你啊，有什么事么？”
“我有话想跟你说。”罗芳拉着苏陌的手，非要把他往阴暗里拽，一边讨好的笑一边强硬，“你跟我来吧。”
苏陌没有答应，反而甩开了罗芳的手：“有什么话进屋说吧，正好也可以和小影聊聊。”
罗芳并不想进屋，谄笑着：“是小影的事情，我只想跟你说。”
“小影什么事，你明天再来吧！”
“恐怕等不到明天了，我今晚必须要告诉你！”
苏陌沉默了一会儿，任由罗芳把他拉到墙角阴暗处，然后冷冷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他倒不是相信真的罗芳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而是他今天就想把罗芳的事情处理好。
罗芳说：“山里很无聊吧，什么都没有，不像城里那么好玩。”
“你去过城里？”
“去过几次县城。”
你们县城又有什么好玩的呢，还不如清河的一个乡镇。
罗芳声音柔柔的，小拇指轻轻勾苏陌的手“你是小影对象吧？”
苏陌不动声色地缩回手：“你怎么想都可以。”
“我看见你们在草垛里耍对象了。”
“哦，是么。”
“小影命真好，不像我。”
苏陌这话倒不好接了，他听云月影说过罗芳的身世。他爸爸是个赌鬼，欠了不少钱，最后把女儿十几万嫁给麻五家。但说是嫁，实际上和卖也没有多少区别。
其实罗芳挺漂亮的，白白净净的，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是加上滤镜之后也能是抖音b站的那些肥宅女神。苏陌在村子里转了几天，除了云月影之外，也没见有谁比她好看的。她的确命不好。而对于命不好的人，苏陌一直都会抱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同情。
“在山里很无聊吧，也没什么东西耍。”苏陌沉默之后，罗芳却也不乘胜出击，只是把一开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还行，山里空气挺清新的。”苏陌淡淡地说，虽然有些答非所问。
不过罗芳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苏陌对山里的看法，远处响起几声犬吠，她咬着嘴唇冲着苏陌笑：“那……我们耍耍？”
苏陌微怔，却见罗芳猛然把自己的衣服扯开，弹出一对雪白的**，她似乎有备而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苏陌下意识地移开脸，身体后退，撞在了墙上。
“耍耍嘛，我们不跟小影说……”罗芳贴在苏陌的身上，伸手去摸苏陌的裤裆，口中微微喘着气。
远处的犬吠愈发大声。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第四百九十五章 磕头
转瞬之间贞操便收到威胁，即使是苏陌都有些恍惚。他连忙掰开罗芳的手，脑子里思考着该不该大声喊人。
这个时候自己大声喊人无疑是对自身有利的最优解，但是这样一来罗芳就完蛋了。就算他不关心罗芳的死活，也得考虑云月影的心情。
“你放手，我不跟你耍！”苏陌大力推开罗芳，压低着声音吼道。他推得时候也很注意，只是推她的肩脖，尽量不去碰她的衣服。
罗芳似乎没有听懂苏陌的拒绝，她依然讨好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小影肯定没有这个吧，我就想跟你耍耍，我洗过澡来的……”
苏陌真的头疼，虽然他厮混c圈这么多年，福利姬和coser中想勾搭他的也接触过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会这么来硬的，而且来的这么直接。
“我再说一遍，我不跟你耍！”苏陌连连后退，走出墙角的阴影，走到星光下。
罗芳却不依不饶，也跟了出来，借着星月的光，苏陌看见了她身上的淤青。但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罗芳，只想早点结束。
“你想要什么？钱？”苏陌冷着脸。
如果是要钱倒还容易对付，但若只是单纯的山间寂寞少妇想睡城里小帅哥，那就难办了。
罗芳追着苏陌不放手：“我不要钱，我只想做你的人。”
“我……”苏陌被这神逻辑气得脑壳痛，他大概猜到了罗芳的心思，不过还是感觉到厌烦。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有女朋友！我有对象！你先把衣服穿好，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罗芳没有把衣服穿好，只是把衬衫两边裹住，没有再露了。她低着头：“没关系，我就想要你。我可以做小的，伺候你和小影……”
苏陌再次后退一步，黑着脸：“我不太喜欢满嘴谎话的人。还有，新中国已经成立七十多年了，没有老爷，也没有小妾。”
他不太相信罗芳说的做小云云，他知道这是罗芳故意装出的懦弱。他从来就不信什么会有什么民风淳朴，心思单纯。人本性就是追求生存利益的动物，欺诈、凌弱、偷窃、伪装等等等等的天性都不需要人教。
“你就直说吧，你想要什么。看在小影的面子上，我们可以商量。”
苏陌满脸写着鄙夷，那表情臭的就差往罗芳身上吐口水，当然他也不是真的那么鄙夷罗芳，只是为了不给罗芳一丁点幻想。
罗芳见苏陌的神情，果然沉默了。半晌，她默默地把衣服扣子扣上：“你带我走。”
苏陌出了口气，还好，这个答案也在他猜想之中。而她也不是真的不知廉耻，从她红着的脸和眼眶中的泪花可以看出来。
“你想去哪？”苏陌明知故问。
“你们的那个大城市。”
“你丈夫呢？”
“我不要管他。”
“你怎么不自己出去。”
“我爸妈还在村里，外人也人生地不熟。”
“你怎么不让小影带你去？”
“她还是个小孩子，做不了主。”
苏陌和罗芳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话。
果然，这个女人虽然只比云月影大了一岁，但是心思可比她强多了。苏陌心道。
她知道云月影家只有云永伟和张艳艳能帮她，但是对方没有理由照顾她。更何况她结婚了，按照老家的规矩，开了酒席，就是明媒正娶，她从此就是麻五家的人，比法律还要作数。而云永伟和张艳艳就算宠女儿也不可能管人家家里事，这样是没有规矩的，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小孩子胡闹。
所以她想要逃离这里，就只能依仗苏陌。她不知道苏陌家的情况，但是既然能和云月影走到一起，必然也是有钱人。她既然觉得苏陌和云月影是一对，也知道云永伟和张艳艳可以帮她，那么也定然知道他们不可能会答应苏陌养她做小。
她装作喜欢苏陌的样子，装作没有底线，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可怜无知、没有任何威胁的小白兔，不仅是为了逃离这个山村，更是为了方便将来从苏陌那里攫取好处。习惯了清河的生活之后，若是苏陌待她不好，她也可以借此麻痹苏陌，然后找机会再逃离苏陌的掌控，彻底独立。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捡了一个乖巧能干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爱慕他大城市人的身份，爱慕他“比山村农民高人一等”。
苏陌呵了一声：“你错了，这事我反而帮不了你，只有小影可以帮你。”
罗芳自嘲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她？她怎么帮？”
“我就算在大城市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要靠给小影做家教来赚钱，他们家才有钱。”苏陌一摊手，“我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罗芳默然。
“但是云叔很疼爱小影，只要小影开口，他必然会把你拉出去，这点我可以向保证。无论小影怎么胡闹，云叔都会答应的。”苏陌接着道，“我们过不了两天就要走了，在此之前，我会把你的情况跟小影说清楚，我们走的时候一定会带你一起的。至于麻五那边的事情，云叔会搞定的。他无非花了十二万彩礼，对云叔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罗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真的能把我带出去？”
苏陌淡淡地道：“我说了我不能，只有小影能。”
罗芳沉默了许久，她突然跪下，咚咚咚地朝苏陌磕头：“你们能带我出去，你们就是我的恩人！再生父母！”
“起来吧，别磕了，外面不兴这个。”
苏陌嘴上这么说着，但也没有上前搀扶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漠然。其实他并不讨厌罗芳，对方虽然有心思，但也不是害人的心思。他反而很讨厌被人磕头膜拜，这让他浑身不自在，有一种双脚离地的感觉。
但是眼下只有坦然地接受罗芳的磕头，对方这几天才能安心一些，才能稍微睡个好觉。
求人办事，就怕别人不收自己的东西。她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苏陌不要，就只能磕头。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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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新的一天，苏陌懒洋洋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不早了，日子也不早了。
他起床洗漱，云月影趴在床上看手机，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的无聊。
苏陌明知故问地走了过去：“你是在学习吗？”
云月影斜了一眼，继续在床上滚圈圈。她其实在玩手机上的单机游戏，毕竟在这任何联网的游戏都会非常卡。
苏陌拍了拍云月影的腿：“小姣他们快周末了，你干嘛这么不开心？”
“嗯，不过这还有一天呢！”云月影懒洋洋的。
“今天要学习么？”
“不是说好下午的么？”
“你宁可无聊也不学习啊。”苏陌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没好气。
云月影笑嘻嘻地跟苏陌撒娇，趴在他的肩头，蹭了蹭：“嘻嘻，苏陌哥哥，这关我过不去，你帮我玩吧！”
苏陌接过云月影的手机，发现她的手机上面原本显示信号的地方是灰色的，表明她已经把手机卡拔了。
苏陌不动声色，帮云月影过了关，起身道：“我去看书了，你也多出去转转吧，之前村里照顾过你的长辈也该去打个招呼。”
“好～”云月影举起手机应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苏陌去其他房间看书了，等着回去的日子。
不多时，外面响起一声和蔼的声音：“小影在家吗？”
“五姑，二表婶！”云月影一听声音，立马放下了手机。
两位中年妇女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见云月影站起来迎接，连忙示意她坐下。
云月影拍了拍床，请她们坐。
两人也不客气，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云月影，笑眯眯的：“你这孩子，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来看看我们！”
云月影不好意思地挠头，她不是不想去看她们，而是心里觉得她们没什么好看望，觉得反正自己就在村里，什么时候去都行，更何况去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直拖着了。
“我，我正准备一会儿就去呢！”云月影想起苏陌刚才的嘱咐，忙不迭地给自己找借口，挠脸笑。
“哎呀……感觉小影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哎呦都成城里人了！这漂亮的！”
两位长辈当然并没有怪罪云月影的意思，上下打量着云月影，不停地称赞。
云月影被夸得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摸脸。
三人寒暄了一阵，五姑摸着云月影的肩膀，和气地道：“小影啊，你打算在山里待到什么时候啊？”
云月影愣了一下，眼神发虚：“不知道……看吧。”
二表婶摇头叹气，语重心长：“你们城里肯定也开学了吧，你不去上课在这里耗着，多耽误学习啊。”
云月影理亏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苏陌哥哥有给我补课的，他特别厉害，世界第一，我成绩不会拉下的！”
二表婶眼中露出些许“那人家就没有自己的事了？你这样太给人家添麻烦了吧！”
云月影咬了咬嘴唇，声音越来越小：“他不介意的……”
二表婶失笑：“山里哪有你们大城市好玩，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云月影抬起头，涨红了脸，猛然大声反驳：“他肯定没有不高兴！”
不过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并不敢在两人的身上，她只是声音大。
“好啦，你看看你，给我们小影气成什么样了？”五姑白了二表婶一眼，抱住云月影，“好啦好啦，小影不气，你二表婶就是嘴碎！”
云月影眼帘低垂，没有说话，眨巴了几下，似乎有眼泪在打转。
五姑拍了拍云月影的背，好言安慰了几句，云月影这才恢复了平静，跟五姑说话。
五姑跟云月影说笑了几句，又不禁叹着气：“前几天，六子家的三爷死了，你知道吗？”
云月影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有天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就瘫了，没几天就死了！”二表婶笑了笑，“要说那个人啊，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皮没脸的事情没少干，谁都嫌他……诶，不过人家儿子孙子是真的孝顺啊！老了瘫了不能动了，还给他服侍得条条当当的！”
云月影沉默，她和那个三爷不熟，只是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听别人议论过他，的确没什么好名声，云月影每次看见他也都不理。
不过原本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感。
五姑接着笑笑：“人都要死了，以前无论做了什么，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老东西混蛋了一辈子，但是到了算是死也闭眼了。我算是看透了，千好万好，什么都比不过儿孙孝顺！我以后要是快死了，我家伢也能那样对我就好了！”
云月影赶紧说：“别说那种话，你今年也没多老！”
五姑叹了口气：“谁说人只能老死？有个病有个灾的，老天要收了谁，这谁能挡得住？我以后要是躺在床上等死，你说说可怜不可怜，小影你会来看我吗？”
云月影不知该如何以对，只有不住点头。
“所以小影是个好孩子，你既然能来看五姑，那就证明你真的是个好孩子……”五姑摸着小影的头，“五姑以前也骂过你，你能原谅五姑吗？”
云月影大力摇头：“我没怪过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五姑咧开嘴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那小影你听五姑一句劝，回去看看你奶奶吧。她以前是对你不好，但毕竟是要死的人了，你不去看她，她死了也不能闭眼，你已经是大人啦，大人要有大量……”
云月影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挣红了脸，有些恼怒：“你们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二表婶忍不住说：“你奶奶就算千错万错，那也是你爸爸的妈妈，没有她，就没有你爸，更没有你。你这小丫头怎么那么记仇，这么多年了，怎么长不大呢，你就忍心看着老人死不瞑目？”
“忍心！”
云月影再次红了眼眶。她愤怒地瞪着两人，大声吼叫，转身就走。
第四百九十七章 该回家了
“怎么啦？”苏陌看云月影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猜到了原因，只是佯装不知。
“没什么！”云月影赌气地坐到苏陌身边，继续玩手机，但表情很是恼怒，大力按着屏幕。
“大人是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云月影突然问。
苏陌目光移了过去：“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了？”
云月影咬着嘴唇，轻轻摇晃脑袋：“你让我自己想，我也想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嘛！难道成为大人，就一定要委屈自己吗？逼自己做讨厌的事情？”
苏陌淡淡一笑：“这个问题很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就算我回答了，那也是我的答案，不是你的。”
“你说会让我成为大人的！”
“是啊，我说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自己走出那一步的时候。”
“什么意思？”云月影咬着嘴唇，小脸很是不满，她觉得苏陌在打哑谜。
苏陌笑着撸云月影的脑袋，云月影的头发很茂密，有些柴，就像在撸猫猫狗狗。
“成长是主动的，而不是被动的。如果自己没有长大的念头，就算活到一百岁那也是小孩子。你现在还不想长大，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
云月影很不服气：“谁说的！我想！”
苏陌噗嗤一笑，把云月影抱进自己怀里，亲吻她的小脸：“嗯，你会想的，我相信你。”
云月影在苏陌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下午，外婆家里又来了两个长辈和云月影叙旧，不过对方和云月影说的也是相似的话题，双方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云月影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直到小姣等小伙伴放学回来找她玩，她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到了小孩子们都心心念念的周末，汪洋、栓虎、小姣、路子等人一大早就跑来云月影家，喊她去钓鱼。
云月影梳洗了一通，让苏陌给她扎好双马尾，兴高采烈地出发了。她本来还想拉着苏陌一起去，不过苏陌却没有跟着去，只是笑着嘱托她不要亲自下水。
乡下的鱼竿也不甚精致，小孩子们玩的无非就是竹竿上绑着线，鱼漂都是用小木条代替的。不过其中的鱼饵却是多种多样，有的是虫子，有的是从一毛钱一袋的辣条里扯出来一点，有的是从坑里挖出龙虾直接拔出它的尾巴肉。
众人欢欢喜喜地玩了大半天，而家长们今天也没催，任由他们在外玩耍。
中午云月影回家匆匆吃了饭，就又和小伙伴们出去玩。
云月影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苏陌：“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啊？”
苏陌笑笑：“不了，我东西还没写好。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众人又在外面玩了一下午的四角，一直到傍晚才准备回家。
红霞漫天，一片昏幽之色。众人走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不远处的村子里，各家都飘着袅袅炊烟，慢慢消逝在晚风中。
云月影手里赢满了四角，心情大好：“明天我们玩弹珠吧，我在小店买了好多的珠子！”
“好啊好啊！”众人全部同意。
云月影把手上的四角全给了小姣：“这些都给你吧，你以后可别全输光了啊！”
小姣手上抱着一堆四角，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又打不过他们，每次都会被路子赢走的！”
路子当着云月影的面叫屈：“栓虎也赢了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赢的！”
云月影板起脸，教训着路子和栓虎：“人家不太会玩，你们也要让着她一点嘛！”
栓虎小声嘀咕：“那也没见老大你让我们啊……”
云月影哼了一声，在栓虎头上敲了一下。
这时，汪洋开口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城里啊？”
众人都愣了一下，除了云月影之外，其他人都互相看了看。
云月影瞪了他一眼：“干嘛？我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都是小学生，但是也知道云月影喜欢什么话，讨厌什么话。此刻见汪洋一开口就被训斥，也不太敢开口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和云月影关系最好的小姣鼓起勇气开口道：“小影姐姐，你就回城里去吧，你奶奶都快不行了，你就去看看她呗，哪怕看完了再回来……”
“对啊，老大，你就你看看你奶奶吧！”
“她都要死了，去看看她吧！”
“你们……谁让你们跟我说这些的！”云月影瞬间恼怒。
“我妈……”
“我爸让我说的。”
“我爸让我劝你……好像是你爸给他们打电话的。”
云月影脸上涨红，在夕阳下似乎要渗出暗红色的血来。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捏得紧紧的。
“……以后别找我！”
云月影愤愤地甩下这么一句话，大步走回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云月影怒喝一声：“滚呐！别烦我！”
众人只好默默地走在后面，看着云月影的身影越来越远。
“怎么啦？小脸气鼓鼓的，他们得罪你啦？”
苏陌端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夕阳，见云月影一脸哀怒之气，不由得迎了上去。
“没有！”云月影心里有气，甩开苏陌的手，径直走进屋内，委委屈屈地缩着，打开手机一个人默默地玩游戏。
苏陌倚着门，打了个哈欠。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外婆也走到外面，瞅了瞅苏陌：“小影又生气啦？”
“哈哈，没关系的，气一会儿就不气了。”苏陌笑笑，“对了，外婆，你怎么不去清河享福啊？小影爸妈生意做大了，您也该搬过去了。”
“都这个年纪了，还去哪儿啊。我到城里也没有事干，整天无聊死了，我可待不住！”外婆咧咧嘴，操着那浓厚的口音，“我讲话你们也听不懂，你们讲话我也听不懂，还不如在家嘞！”
苏陌对外婆微微笑道：“哈哈，城里好玩的地方可多了，等小影奶奶不在了，您可以搬过去住几天嘛。”
外婆愣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点头，慢悠悠地转身进屋：“再说，再说。小影也该回家了。”
说明一下
抱歉更新这么迟，昨天也没有更新，因为我昨晚在微博上和一位所谓的“女权主义者”私信讨论了三个多小时。
当然，虽然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但是我们并没有吵起来，那位“女权主义者”态度也相当温和，就算一时词穷也没有上升到人身攻击和谩骂。
不过每当我占据上风的时候，她总是会扯开话题，揪住我的话柄借题发挥，试图给我扣“不尊重女性，反对女性争取权力”的帽子。而这试图给我扣帽子的行为，从开始持续到了最后。
而当我继续辩驳倒她的时候，她又再次转移话题，并且输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专有名词”，尽管这些名词她自己似乎都不太懂。
在讨论期间，她热情洋溢地跟我推荐了波伏娃的《第二性》，在得知我没有看过这本书之后，她教育我说让我看了这本书再来和她讨论。我表示自己读过其他的社会学和心理学的书并且拍照给她看，试图证明我有“资格”和她辩论，她却轻蔑地表示我看的那些都是拾人牙慧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还向我推荐了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认为这是女权主义的提纲掣领，而里面的内容也支持了她的观点。
但不巧的是，虽然我没有看过《第二性》，但是恰好看过后者。不过当我试图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里面的内容来辩驳她的时候，这本提纲掣领突然又不重要了，她甚至没有和我辩论一句，也没有再提及《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只是表示那本书不全面，看了《第二性》再去和她辩论。
我疑心她没看过《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我甚至怀疑她也没有看过《第二性》，打发我去看《第二性》，只是想要单方面宣布她的胜利。并且我认为通过《第二性》研究女权主义，和通过弗洛伊德的著作研究心理学一样。不过当我把我这一观点告知她的时候，对方似乎不太能理解我说的意思，想来是不太能理解弗洛伊德之于当今心理学的作用。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人前面的讨论还是有些内容的，我也能感受她的聪慧和机辩。但是往后，她却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几乎毫不掩饰的用偷换概念、前后矛盾和双标来证明极端女权言行的合理性。并且试图用她的“现实中的男性朋友支持”这一我无法查证的无解的例子支持杨笠以及其支持者的极端言论。
她之前指责过我作为一个男人，在试图替女人定义什么是“真正的女权”，不过我反倒是觉得她此刻作为一个女人，在试图替男人定义什么是“正常的男性”。
我对她愈发感觉到无趣且厌倦，便草草地结束了辩论，以一种相对和平的方式结束了长达三个小时的对话。
事情就是这样……而我现在回过头，又懊悔为什么要花三个多小时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辩论这种事，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还耽误了码字的时间。
第四百九十八章
苏陌看着晚霞变成紫色，愈发幽暗，眯着眼享受这混合着炊烟香气的晚风，长长出了口气。
云月影又安静了，哪怕是吃饭时也一直不说话，时而发呆，时而露出焦躁的神色。
苏陌见云月影如此神情，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找云月影随便搭了几句话，和往常一样。
晚饭后，苏陌帮外婆洗刷了碗筷，回到房间看书。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云月影的房间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苏陌于是放下手机，慢慢地走到屋外。山里的人们似乎都歇得早，此刻少有人在外面徘徊。万籁俱寂，远处村头的房屋都隐在了夜色之中。
今晚的星空格外美丽。天穹像是一团晶莹的浓墨，丛星明灭璀璨，闪缀其中，伴随着微凉的晚风，天地之间愈发幽宁。
真美啊，可惜这应该是最后一晚了。
“他是不是也跟你说了，让你叫我回去？”
云月影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冷冷淡淡，但听上去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苏陌转过身，微笑着点头：“嗯，说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回去？”
“因为你不想回去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云月影泪眼婆娑，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她擦了擦眼睛，默默地走在前面。苏陌跟在云月影的身后，彼此无言。
大约走了十分钟，两人来到一片荒原。荒原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小土包。
云月影爬了上去，站在小土包上，一只手举过头顶，眺望着远方。过去的她也总是这样一个人跑来这边，期许着有回来的车。
苏陌抬头看着这小小的身影，看起来真是孤独。即使她此刻站在星空下，似乎拥有满天星辰。
“小心点，别摔着。”苏陌出言提醒。
“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云月影从土包上跳了下来，直勾勾地望着苏陌。
苏陌点点头：“好啊，你说吧，我一定替你保密。”
云月影别过脸，白天绑好的双马尾此刻早已散乱，她稍微抓了抓头发，语气心虚：“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嫌弃我的！”
“我干嘛要嫌弃你，你杀人放火啦？”
“才没有……很丑的。”
“我保证，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就算你嘴上这么说，到时候还是会嫌弃我！”
“我发誓，我要是嫌弃你，就一辈子当处男，而且永远是穷光蛋。”
“我不信！”
苏陌便沉默了，此刻无论他怎么说，云月影都拒绝承认。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云月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停地梳拢着头发，弱弱地说：“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苏陌摇摇头：“真的不会。”
云月影舔了舔嘴唇，她感觉喉咙有点干，声音微微颤抖：“那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苏陌依言闭眼，听见短暂的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好了……看吧。”云月影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多了决然。
苏陌睁开眼睛，眼前的云月影紧紧地闭着眼睛，上半身几乎赤裸，只有一件小女孩才会穿的小背心。
她瘦小的身体在晚风中微微发抖，小麦色的漂亮肌肤在星光下温润朦胧。不过，最吸引苏陌的还是云月影背后的几道有些狰狞的伤痕。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这些伤痕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苏陌面前时，苏陌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苏陌伸出手，轻抚着这些伤痕。当他的手和云月影身体接触的一刹那，云月影猛地一抖。
“你小时候，奶奶打的吗？”苏陌从背后抱住云月影，小声地问。
“一开始，是她带我的。这些是比较重的，永远都好不了。”云月影往苏陌怀里缩了缩，嘶声道，“她重男轻女，从小就虐待我，拿老虎钳夹我，拿竹条抽我，拿灶里的木条往我身上烫……没有人救我。”
苏陌在云月影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嗯，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可别着凉了。”
云月影攥着拳头，声音仿佛要哭出来了：“很恶心吧，我都觉得很恶心……”
苏陌感觉到云月影的身体在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夜间的凉意，还有那极度的不安。他温柔地开口道：“我怎么会觉得恶心……”
云月影打断了苏陌的话，挣开苏陌的怀抱，委屈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抽咽着：“不，你就是觉得恶心！你就是嫌我丑了！我自己也觉得丑！凭什么嘛！我凭什么要原谅她嘛！为什么他们都说做的不对？我没有错！我就不想原谅她！”
苏陌单膝跪下，亲吻着云月影背上的伤疤。她惊呼一声，仿佛触电一般弹开。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陌：“你，你……”
“我真的不嫌弃，也不觉得哪里丑，我只是心疼。”苏陌站了起来，轻轻地吻掉云月影眼角的眼泪，又给她擦了擦脸。从她的手上接过衣服，给她穿衣，“你没有错，这么伤害你的人，你没有原谅她的理由……”
云月影先是一愣，眼泪再次止不住，重重地点头。
苏陌给云月影穿好衣服，微微一笑：“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回去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为什么不叫你回去？”
“……我随便问的。”
“你之前说想要成为大人，我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么？其实你做得很好了，大人就是要放过自己，坦然地面对过去种种，不会刻意去躲避。你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证明你已经成长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所有人，他们都让我回去……”
“你想回去吗？”
“我不想！”
“但是也没那么确定吧。不然你不会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回去。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你不想回去，但是心里又觉得自己不回去好像又不太对……对不对？”
“她最近信基督了，就觉得以前对不起我，想要向我道歉……但是我才不要原谅她！绝对不要！这凭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章 自杀
“她信基督了？”
“嗯，她原来拜佛的，后来又信基督了，别人都说她变好了……现在人要死了，害怕上帝不要她，就想求我原谅她！呸，真不要脸，就因为信上帝了，就能把所有的错都一笔勾销吗？”
“其实根据基督教的教义，她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但只需真心向上帝忏悔就没事了。你原不原谅都无所谓，上帝原谅她就行。”
“上帝会原谅她吗？”
“只要她觉得她是真心认错的。”
“上帝凭什么代替我原谅她！”
“这就是宗教啊，不过即便她改信了基督，却还是想让你原谅她，看来她的信仰不够坚定，对自己做过的事还感觉心虚吧。”
云月影沉默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又恶狠狠地说：“反正我不会原谅她的！反正我才不要让她上天堂！”
苏陌轻声说：“可是你奶奶毕竟是你爸爸的妈妈，她死不瞑目，你父亲又该多痛苦。以后看见你，就会想起他的妈妈，说不定还会怨你……而且，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要死的人了，而且她是想要向你道歉的。她毕竟是你奶奶。”
云月影愣了愣，又要哭了，生气地涨红脸：“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你的心里话，不是么？”
“……你说的对，那我怎么办吗？凭什么都要逼我！凭什么都要我原谅她！我不想！我不要！”
云月影蹲在地上，捂住耳朵，使劲地甩头叫嚷。
苏陌也蹲下身子，拥着云月影，小声道：“那你别原谅她了呗……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逃。”
云月影咬嘴：“什么意思？”
“错的是她，而不是你，痛苦纠结的也不该是你。你没有必要躲避她，这样只会显得你心虚了。你是要成为大人的，所以，你要面对她，跨过这个心结。”
“……我，我该怎么做？”
“回清河，在她死之前，当她的面跟她说，别指望你能原谅她。世界上并非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云月影一惊：“这样……好吗？”
“当然好啊，这是给她的惩罚。任何人做错了事情，都必须要有惩罚。这合情合理。”
“可是，我爸爸他肯定……”
“没关系，如果你爸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心结，我会帮你解决的。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啊，肯定不会让你们家里面有隔阂的！”
云月影沉默了许久，她不怀疑苏陌的能力，他连时光机都能发明，肯定能解决任何问题，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那么报复她奶奶。
“你在怕你奶奶吗？”苏陌问。
“我怕她？要不是我当初才四五岁，她肯定打不过我了！”云月影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回去就回去，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去医院！”
苏陌笑着点点头：“好，没问题，我陪你。”
云月影抿着嘴唇：“苏陌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我面对童年阴影是吧？”
苏陌笑了：“小影真聪明，敢于直面过去，主动解除心结，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大人啦！”
云月影抽了抽鼻子，嘴巴嘟囔了一声：“那是自然，我要回去骂她！气死她！”
苏陌握着云月影的手：“那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就出发。你要在她死之前骂她，死了再骂她也听不见了。”
“嗯！”
云月影老实地跟着苏陌回去，半晌，又问道：“你真的……不嫌弃我吗，我背后那么丑。”
苏陌脸上一本正经：“我真的不觉得丑，我该怎么证明呢？那么你再把衣服脱了，我把你后面都舔一遍，这样你就能相信我了吧！”
“噫，变态！萝莉控！”云月影嘴角扬起一丝笑，软绵绵地打了苏陌一拳，得意地昂起头。
苏陌笑笑：“对了，我有一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了，关于罗芳的。”
云月影微微疑惑：“什么事？”
苏陌面色凝重：“我这几天在村子里闲逛，发现她老公也不工作，也不干农活，每日只是赌钱，输了钱就回去打她，我前天跟她聊了两句，发现她有自杀倾向。”
云月影一听，又惊又怒：“麻五这个王八蛋，我们走之前去教训他一顿吧！”
“那我们走了之后，他会加倍报复罗芳的，罗芳可能会真的自杀。”
“那……我们带罗芳一起去清河，我让妈妈给她找个工作！”
苏陌摇头：“麻五不会放她走的。”
“那该怎么办啊……”
“你可以用‘回去’当条件，要你爸帮忙，让他们离婚，这样麻五就管不了她了，你就可以带她一起走。”
“离婚……这么简单的吗？”
“他们又没有结婚证，只要双方不想过了，就可以是离婚。”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你手机给我一下！”
云永伟听说云月影肯回家，不由得喜出望外。可是听说她想让罗芳和麻五离婚，着实觉得为难。不过为了了却母亲的临终心愿，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
第二天一早，苏陌带着云永伟和张艳艳连夜说服的村中长者们去了麻五家，经过苏陌的说和，终于使麻五同意离婚。
苏陌和云月影便带着罗芳，立刻登上了前往市里的私家车。
“哼，白给他十万！”
云月影想到麻五的嘴脸，不由得来气。为了让麻五离婚，苏陌提出可以退还十万彩礼，毕竟当初结婚的时候人家就花了十几万。可是她讨厌麻五，一分都不想给。
其实麻五一开始自然不肯离婚，可是苏陌搬出法律，又威逼利诱，加上在这个宗法严明的村子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都被云永伟夫妇说服，也站在苏陌一边。麻五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苏陌的提议。
罗芳咬咬牙：“这些钱，我以后肯定还给你……”
罗芳父母自然不愿意退钱，所以这些钱是云永伟给的。
“不要不要！”云月影连忙摆手，“你想多了，我不要你还钱！你不用还给我！”
“不，我一定还给你……”
罗芳轻轻笑了笑，她打开车窗，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透了口气。她走的时候，除了身份证和一些钱别的什么都没带。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却感觉比之前轻松了一点。
“孩子怎么办？”苏陌看了眼罗芳的肚子。
“……打掉吧。”罗芳惊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眼帘低垂，“这肯定不能要。”
“你怀孕了？”云月影闻言大惊，“你要打胎吗？”
“嗯，生下来才是害他。”罗芳低头笑笑。
云月影噘着嘴，心情复杂，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行吧，到时候你就来我家工厂干吧，我们关系这么好，我肯定不会让我爸爸妈妈亏待你的！”
苏陌在云月影脑袋上敲了一下：“行了吧，你让人家先自己找工作试试，进厂有什么意思，还累。”
云月影不服气，但是也没反驳苏陌。她掏出手机，手机卡已经插上了，而此刻离山里越来越远，信号也逐渐稳定，可以上网了。
然而终于可以上网的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一条新闻弹窗便突兀地蹦了出来，这炸弹一样的重磅新闻一下子就吸引了云月影的注意力。
“啊呀！我的天！”云月影看到这新闻，不由得大声尖叫，“瑶琴自杀了！”
第五百章 撒花
单元楼楼下，苏礼诗转头眨眼一笑：“爸，你很紧张吗？”
苏陌脸上淡定：“没有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你流汗了。”
“大中午的太热了。”
“你脸也红了。”
“大中午的太热了。”
苏礼诗掩嘴笑了笑：“她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和咱家差不多。”
苏陌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苏礼诗眼角露出些许笑意，转身上楼，苏陌紧跟其后。
开了门，就是一套很普通的小公寓，两室一厅，大概八九十个平方，是苏陌那个单身公寓的两个大，布置清新简约，素色居多。
“您随便看吧。”苏礼诗换了拖鞋，走到餐桌上看了眼锅里剩下的粥，“她应该刚吃晚饭，现在在房间。”
“哦。”苏陌有些僵硬地坐在餐桌上，看着苏礼诗。
不算柳雨梨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进喜欢的女生家里。而柳雨梨也是特殊的，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所以不能算。
“爸，您别紧张啊。”苏礼诗笑着抬手打开了尹琳琅的房门，怔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她睡着了。”
苏陌走了过去，尹琳琅的确躺在床上睡着了，房间幽暗，窗帘紧闭，空调开在28c。
苏礼诗推开房门的时候一丝亮光照了房间，苏陌也因此能勉强看清房间的陈设。房间也很普通，不到二十个平方，普普通通的课桌，普普通通的衣柜。普普通通的书架堆满了各种心灵鸡汤外加孔孟老庄。
不过苏陌也没有因此而失望，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尹琳琅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栀子香。也不知道林悠冉的房间会是什么味道……等一下，我这是什么毛病，跟林悠冉在一起的时候想尹琳琅，在尹琳琅的房间又想林悠冉？
尹琳琅似乎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她身上盖着白色的空调被，呼吸平缓，睡颜恬静。
苏礼诗伸手揭下尹琳琅脑袋上的退烧贴，扔进垃圾桶里：“我去一趟厕所，您给她换一个新的吧，退烧贴就在那边柜子里。”
苏礼诗说完就走了，也不给苏陌拒绝的机会。
苏陌觉得不该中苏礼诗的计，但是不能不管尹琳琅，嗯，尹琳琅的健康比较重要。
苏陌如此告诉自己，然后抽出苏礼诗说的柜子，顺利看到了退烧贴……还有两个durex。
……嗯？
“……这个死丫头！”苏陌脸上一热，随即轻声骂了一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苏陌把durex没收，拿出退烧贴，撕开包装，轻轻撩开尹琳琅额头上散乱的几缕细发，给她贴上了退烧贴。
他整个行动都小心翼翼的，保持着理智。但是病中的尹琳琅更加的可爱，樱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糯糯地呼着气，诱人极了。
苏陌咽了口唾沫，赶紧让自己冷静下下来。
其实尹琳琅并没有那么美若天人，那种不真实的美人只存在于小说中那种含糊的形容。她是个真正的女孩，鲜活、真实，但是喜怒哀乐都让人喜欢。
苏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时，尹琳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轻轻撩开被子：“……妈？”
“……”苏陌下意识地想要退缩，但是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刚刚想在她小嘴上亲一下，但是毕竟没有这真的这么干，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呢！
于是苏陌佯装镇定：“是我。”
“……啊！”尹琳琅的动作僵住了，随即就是一声尖叫，她猛然睁大眼睛，连忙裹住被子往后缩，眼神里透着惊恐，“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哥听说你因为他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你。”苏礼诗走了进来，淡淡地道。
尹琳琅见到苏礼诗，渐渐地松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哦……哦哦……我没事，我没事！”
“我出去买瓶喝饮料，一会儿就回来，哥，你跟我出来一下。”苏礼诗把苏陌拉到外面，温柔的笑容里透着一丝莫名的狡黠，“爸，要不要告诉我妈实情呢？她现在发烧昏昏沉沉的，脑袋不太灵光，说不定你没收的那两个东西就可以用了！”
“果然是你放的！”苏陌在苏礼诗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买的？”
苏礼诗脸上无辜：“是姐姐之前买的，一盒里面有三个啊。”
“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是那种人！”苏陌瞪了她一眼，“别沾上月舒那坏毛病！”
苏礼诗轻声道：“我妈虽然不像柳阿姨那么大……但是也有75d哦。”
“……”苏陌沉默了一下，喉头滚动，违心艰难地道，“……别说75d，75g也不行，我怎么能做那种事！”
苏礼诗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那好吧……我走了，就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吧！”
说完她便出门了，身影就像一只飘忽的蝴蝶。苏陌怔了片刻，总感觉礼诗的身形有些虚无缥缈。
苏陌在外面站了片刻，转身推开房间：“尹琳琅，你……啊！”
“呀！”
苏陌和尹琳琅同时惊叫起来。但不同于苏陌惊叫的又惊又喜，尹琳琅的惊叫更多的是惊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苏陌又连忙退出了房间，重重关上了门，脸上通红。虽然不到一秒，但是他已经把那又大又白刻在了脑子里。
是什么挡住了他的视线？是75d啊，75d。
75d果然很大啊，至少比学习资料里面的绝大多数老师们大多了，虽然苏礼诗已经说过……但是看到实物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学习资料看再多，也比不上现实中看的一次。所谓实践出真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
感谢你，陆游！
虽然苏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谢他。
但是总是就是谢谢了，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耶和华。
还要感谢你，我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在外面呆了一会儿，苏陌轻轻敲了敲尹琳琅的房门，弱弱地咳了咳：“咳咳，那个……衣服换好了吗？”
第五百零一章 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当一件事有利可图的时候，不需要鼓动人们都会自发行动。b站和西瓜视频的up主们也紧急下场，做了无数蹭热度的视频，生怕晚了就分不到一口汤。
还有人开始给人们科普什么叫做“福利姬”，拿了推特上最没底线的那部分人举例，福利姬嘛，就是跟二刺猿睡觉的高级鸡。
没有人断定董断瑶一定做过，但是她真的做过那种事也是合理的，人们要的就是这不确定的暧昧感。
网络上开始出现带着瑶琴名字的黄文、下流梗，以及各种真假混合的**、视频，甚至恶意捏造博人眼球的对话截图。
作为一个选秀偶像，真正认识瑶琴的只是少数，路人们不知道真假，也没时间没兴趣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知乎和虎扑等少数平台还保存一些理智之外，几乎每个平台都在主动和被动地对董断瑶进行羞辱和攻击。
当一件事变成了全民狂欢的时候，人们只要站队群起而攻之就好了，事情的真伪和对错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使星舞官方在第一时间就针对不实行为进行了辟谣，但是以现在的舆论，哪怕是一丁点的污点，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更何况，当人们开始站队之后，是绝对不想自己被打脸的，所以他们此刻也不会轻易相信官方的任何话。
在人们的眼中，董断瑶就是一个悄悄上了岸的，曾经靠出卖肉体赚钱的妓女。真是下贱。
人们开始将娱乐圈叫做鸡圈，更有甚者不少人呼吁严格选秀审查，质疑为什么初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人可以成为励志偶像……
粉丝群体也迅速分化，粉转黑几乎只在一夜之间，剩下的大部粉丝都呼吁将瑶琴踢出星舞组合，“唯六”的呼声甚嚣尘上。
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几乎是一棒把董断瑶打入地狱。
黄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没收了董断瑶的手机，接管了瑶琴的社交账号，她知道董断瑶无法面对这些，就干脆不让她看。
董断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因为她无法面对那些队友，她无法面对所有人，因为她，整个星舞少女都被污名化……她不敢去见任何人，她害怕她们看向自己的任何眼光。无论是同情、埋怨、鄙夷还是愤怒，都是她不敢面对的。
她躲在卧室里，用之前在房间里藏着的手机，偷偷地看着网上那些攻讦，嘲讽，谩骂，羞辱，还有来自曾经粉丝的失望……
她眼看着那些色情的谣言一点点扩大，眼看着哪些恶意的黄段子刷满了整个网络，眼看着大厦倾倒……
她感觉自己脑袋发涨，这些污秽不堪的言论，好像无数绳索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令她无处呼吸！
她看着自己过去的一言一行被翻出来，被恶意地解读，被恶意地放大，被恶意地引导……这些就像一柄柄剔骨的刀，把她剥光了，再一刀一刀，把她片片凌迟！
她再次感觉到无助，但是比起之前那些咬咬牙总能挺过去的困难，这次更是让她感觉到绝望，无孔不入的压力灌满了全身。
她好像一个人沉沦于深海，一片黑暗，只有窒息。
她佝偻着背，身体蜷缩在一起，无声地痛哭，牙齿不住打颤。
然而，或许是最后的求生本能，苏陌的样貌此刻却在董断瑶的脑海里愈发清晰，那个总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男生，那个似乎无所不能、有他便让人心安的男生，那个睿智仁善、曾经拯救过她的男生……董断瑶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按理说，自己也给他添了麻烦，可是她总觉得那个男孩不会生气……他会不会安慰自己呢，他会不会再次帮助自己呢？
那个就像雨打青竹那般清爽又神秘的男孩子，说不定……他说不定……哪怕他真的生气了自己，骂骂自己也好啊。
犹豫再三，董断瑶终于鼓足勇气，拨通了苏陌的微信电话。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接。
董断瑶嘴唇微微颤抖，如坠冰窖。自己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看来，他现在一定很失望，他一定也认为自己是那种不自重的女生，他一定也在生气自己搅黄了星舞少女，他是不是已经不想再搭理她了。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毁在她手里了，对方没有理由不讨厌自己，怎么可能再接她的电话！
现在，董断瑶是彻底地万念俱灰了。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眼泪缓缓地溢出，表情呆滞。
忽然，她想起了童年那些玩伴，她想起了一家三口还在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十岁的生日，她想起了和污喵玩耍的时光，她想起了自己小学第一次拿到的三好学生奖状，她想起了初中时担任班长，她想起了自己红着脸拒绝的第一封情书……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瞬间想起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她再次拾起手机，轻轻地敲击着键盘，不知道花了多久，写了一份长长的自白书，里面有对苏陌和公司的歉疚，有对自己近二十年的否定和嘲讽……而最后的最后，是对苏陌的告白。
写完了，董断瑶的手悬停在发送键上面，不停地颤抖着。只要她点下去，苏陌就能看到这封长信了，看到自己的全部。
但是，董断瑶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她又把所有的文字都删掉了，又重新写了一份，而新的微信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啊，我出身在阴沟里，我终究变不成北极星。”
随着这条短信的发送，董断瑶盯着手机屏幕，痴痴地笑了，空洞的眼睛里好像没有了灵魂。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相信我？董断瑶登录了那个早已被人翻了出来的微博小号，发文问道。
虽然是深夜凌晨，但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了回复：那你就去死啊，你自杀我就相信你了。
董断瑶咧开嘴，把手机轻轻放在一边，喃喃一笑。
“看来，只有去死了啊。”
第五百零二章 砸了吧
“喂，小陌哥……”
黄姐的声音很低落，透着一丝惶恐。她毕竟是星舞少女的经纪人，在苏陌和林悠冉都不怎么管公司的时候，是她全面负责星舞少女的各项事宜。如今出了这么大纰漏，她难辞其咎。
“瑶琴怎么样了？”苏陌淡淡地问。
“十分钟前刚过了危险期。”黄姐惭愧地说，“对不起，小陌哥，这次是我没有处理好，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和林姐……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提交辞职申请。”
苏陌脸色稍霁，轻轻地说：“你不用自责，以后注意吧。这是有人预谋已久，有备而来……就算我和林悠冉也在，恐怕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我们红的太快，挡了太多人的路，本身又有把柄在，发生这种事也在情理之中。其他人怎么看？”
黄姐没有正面回答，轻轻咳了一声：“她们都知道瑶琴的情况……”
“可以理解，毕竟是因为瑶琴才引发了这么大事情。星舞少女的行程也暂停了吧？”
“嗯，之前还有几家品牌商想要和我们解约索赔……”
“现在呢？”
“现在，又在观望了。瑶琴自杀也……现在主动权又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既然瑶琴用命换来了这个局面，那就找一家好点的公关乘胜追击吧。”
“是，我们已经请了林中硕，他是业内最好的危机公关。”
苏陌点点头，看着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微笑了笑：“那就没事了，我应该晚上到清河。如果瑶琴醒了，你们先把她安抚好……对了，瑶琴有一个朋友叫赵雪萌，你们可以把她放进去。”
云月影见苏陌挂断了电话，连忙问道：“瑶琴怎么样？”
苏陌笑了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云月影递过手机，小声地说道：“我看，现在好多人都是帮瑶琴说话的……”
苏陌没有看，把手机轻轻地推了回去，笑着摸了摸云月影的脑袋：“嗯，毕竟她自杀了嘛，一个愿意自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坏心眼呢。那些网爆她的人才是罪恶的。”
“瑶琴，到底是谁啊……”罗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一个唱歌的，是我朋友。”苏陌淡淡地回答。
众人坐车到市里，坐高铁到省城，在省城机场乘飞机直飞清河。到了清河市，天色已晚。
“小影！”
张艳艳在出口处接机，见到云月影等人出来，一把抱住云月影。
云月影有些不好意思：“妈妈……”
张艳艳蹭了蹭云月影的脸：“嗯，没事的，我们先回家吧。罗芳也先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过我们最近家里比较忙，可能照顾不了你。”
罗芳连连摆手，但是还没开口，就听苏陌说道：“阿姨，你是开车来的么？”
“对，开车接你们回去的。”张艳艳对苏陌感激地笑，“谢谢你啊，小陌老师，这次真是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您客气了。”苏陌摇摇头，“我一会儿还有事，麻烦您把我包带回去行么？”
张艳艳笑着道：“哦，那你一会儿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吧！”
云月影摇摇头，拽着张艳艳就要走：“好啦好啦，苏陌哥哥有他自己的事，就不要你送了，你不要管那么多啦！”
张艳艳被云月影拽着，见苏陌脸上也是这个意思，只得不好意思地苦笑，接过苏陌的包，就带着云月影和罗芳走了。
“苏陌哥哥！”然而还没走多远，云月影又啪嗒啪嗒跑了回来，冲着苏陌笑，“耳朵过来！”
苏陌把耳朵凑了过去，云月影嘴唇贴了过去，小声地说：“虽然，虽然瑶琴很可怜，但是你可不能被她迷住哦，不要又来了一个……”
“你在瞎想什么呢！”苏陌哭笑不得，揉了揉云月影的脑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嗯！”
云月影又扒拉下苏陌的肩膀，继续做出“说悄悄话的”的样子，在他耳朵上飞快地亲了一口，然后露出得逞的笑容，扬着头，笑嘻嘻地跑开了。
“这个小丫头……”苏陌笑笑，转身去坐地铁。
“我回来了……不行啊，可能还要再迟几天。你也看新闻了吧，星舞少女那边出事了，我得稍微看一下……荷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么……之前是意外嘛，都出来五个了，我绝对有分寸，绝对不会和她有关系的……好好好，哥哥也爱你！先挂了，过两天学校见！”
“我在啊……嗯，刚回清河，我在处理瑶琴的事情……哈哈，乡下信号不好，就一直没上网，今天才知道瑶琴的事情……没事啦，你也不知道啊，我和她的确也不熟！我最多两天就去长河了，到时候先回十六中看看你啊……你说干什么，想你了呗……”
接连和苏荷华与尹琳琅通了电话，苏陌脸上不禁噙着笑容。但是挂断电话之后，想到了董断瑶的事情，他脸上又逐渐冷淡下来。
董断瑶这个人呐，心高却平庸，想要努力却总是被意外拖累。明明自尊心奇高却卑微如尘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底线越来越低，她只能痛苦地去接受。
这样一个可怜虫，忽然有一天被捧上天，又迅速地被摔在地上……就好像一只破茧失败的毛毛虫，用尽一生的力气去扑腾，以为终于能成蝴蝶了，谁知道以一个笑话收场。所以她用了最后的力气去自尽，用死亡来证明她那微不足道的骄傲。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
苏陌赶到医院，大门外面站满了给董断瑶祝福的粉丝。
随着她的自杀，网络上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网暴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了，对瑶琴的态度也从之前的嘲讽变成了同情，甚至网络上出现了反思的声音，对前几日的针对瑶琴乃至星舞少女的网络暴力行为更是大加批判，痛心疾首。相信和理解瑶琴的声音覆盖了整个网络。
这也是苏陌跟黄姐说可以反击了的原因。
有热闹瞧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当个沉默的旁观者，跟在后面站个场子。可是热闹一旦不对了，人们就会事后批判地说：“瞧瞧，我就说砸了吧！”
第五百零三章 欺负（1/4）
苏陌被黄姐领进国际部的住院楼，站在董断瑶的病房外，透过窗户朝里看。董断瑶此刻已经醒了，但是目光呆滞，污喵和湘君正在里面陪着她。湘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污喵坐在床边跟董断瑶低声言语。
“我们已经给一些造谣的号主发律师函了。”黄姐在一旁说。
这个时候，星舞拿出了最强硬的态度。对造谣诽谤者不进行索赔，而是尽可能让他们坐牢。也只有这样的态度，才能进一步证明瑶琴的清白。
苏陌点点头：“好，请最好的律师，把官司打得轰轰烈烈。还有那些言语比较脏、转发比较多的人，也一并告了。”
黄姐大力点头：“请放心，我们已经留好了证据，会一一起诉的。”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苏陌问道。
“不太好，感觉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意识也不太清晰的样子……我已经把网上反转的舆论给她看了，但瑶琴也没有什么表示。”
“嗯，我知道了……”苏陌淡淡地点头，“这几天星舞少女的工作全部停一停，等瑶琴身体恢复之后再动工。”
“是。对了，那几个合作商决定不解约了……还有两家企业今天突然跟我们联系，说希望风波过去之后，希望和我们进行一些商业合作，报价也比以前高了……”
“没想到啊，现在星舞少女商业价值反而还提升了……”苏陌的嘴角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事你自己拿决定吧。”
“是。”
多亏董断瑶自杀了，不然这事还真不好解决。虽然这么想不太对，但是黄姐心里还是忍不住这么想道。
“好。”黄姐脸上点点头，目光移到苏陌手上的果篮，微笑道，“那您现在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嗯。”苏陌伸手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
“小陌哥！”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湘君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复杂。
污喵在一旁没有说话，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着苏陌。苏陌微微别开脸，他和污喵是朋友，他答应过污喵会保护好董断瑶，但是如今董断瑶却自杀了，他才姗姗来迟，这让他非常惭愧。
不过还好，在刚刚苏醒的董断瑶面前，污喵并没有直接发难，只是冷冷地道：“你……微信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这几天在西南乡下，今天才回来，之前一直上不了网，我一会儿把我手机号码给你，你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号码就行……”苏陌把水果篮子放下，微笑着问病床上的人，“身体怎么样？”
董断瑶躺在床上，不知是因为药劲还没过，还是因为心情没有缓过来，她目光呆滞，毫无神采，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容枯槁，如死灰一般。好像一个精致打磨的人偶，只有我见犹怜的躯壳，却没有灵魂。
见苏陌进来，她笑笑，喃喃道：“没死成呗。”
苏陌轻声细语道：“你这家伙，真是太极端了……顺风浪，逆风投，以后我肯定不要和你一起打王者荣耀。”
董断瑶眼帘低垂，没有言语。
苏陌坐在床边：“别太往心里去，网络上的风气就是一阵一阵的，昨天骂你，今天就都是挺你的了。”
“嗯。”
“有一点我是得向你道歉的，我最近想发一篇文章，就一直在西南乡下做调查，而那里又没有网，所以一直不知道你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董断瑶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没关系。”
“你好好养身体吧，公司一定替你讨个公道。星舞少女七个人缺一不可，你永远是星舞少女的一员。”
“哦。”
苏陌又坐了一会儿，见董断瑶实在无话跟她说，又看了看时间：“……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我保证二十四小时都在。”
污喵悄悄拽住苏陌的衣服，苏陌轻轻甩开了她，点点头微笑着离开了。
“她状态不太对，你多注意一点，一刻不要离了人。还有，病房里不要让她看见任何尖锐的东西。”苏陌走到病房外面，嘱咐黄姐。
黄姐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会的。不过你要不要……”
“你就这么走了？”污喵的声音打断了黄姐话。
苏陌看着跟着走出病房的污喵，点头装傻：“是啊，我还有事，我明天会再来看她的。”
污喵冷冷地道：“你就非要这么无情无义么？她现在这样，你就不能多安慰安慰她么！”
黄姐自觉地走到远处打电话。
苏陌自嘲一笑：“既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为什么要给她不该有的希望呢？还是说要我因为同情她而给她一个不可能成真的幻想。这个时候，有你在身边就够了，我和她就该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污喵眼睛里愈发愤怒，嘴唇一个哆嗦，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仇恨咽下去了。
“你说得很对。”污喵扭头进屋。
“对不起。”苏陌小声说。
污喵怔了一下，头也不回。
黄姐走了过来：“小陌哥要去哪，我送你吧。”
苏陌摇头婉拒：“不用，回家而已。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看样子是不用了。”
“嗯，谢谢。”
“不不不，是我唐突了。”
……
“我回来了！”苏陌拉开家里的大门。
“爸爸！”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苏烛萤一脸惊喜，立马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我第一次离开这么长时间吧，萤萤想我了没？”苏陌蹭了蹭苏烛萤的脸。
苏烛萤红着脸嘿嘿地笑：“有一点想。”
苏林兰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鼓着脸，微微红了眼睛：“谁会想你，臭美！你一辈子不回来都没人想你！”
“爸，你终于回家了，我好想你。”
苏礼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脱下围裙，抱了抱苏陌，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一脸羞涩的笑，然后又把脸埋进苏陌的怀里。
“你，你在干什么呀！”苏林兰瞬间炸毛，一把把苏礼诗拽开，涨红了脸，“你，你怎么这样啊！”
第五百零四章 小天使（2/4）
“我是父控啊，我还是第一次和爸分别这么久呢……”苏礼诗抓着苏陌的手，抽泣了两声，“爸，你为什么是我爸爸呢？”
“你你你！真不要脸！”苏林兰看了看苏陌，又看了看两人拉着的手，又使劲拉开，气得要哭。
“行了，不要欺负你妹妹。”苏陌伸手在苏礼诗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你姐在家欺负你姐，你姐不在家就欺负你小妹啊！”
“人家哪有欺负人嘛，爸，您又冤枉人家清白！”
苏陌无奈地看了苏礼诗一眼，转身微笑着拥抱苏林兰，“好啦好啦，别气啦，我回来啦。”
“关我什么事，我才没有生气……”苏林兰在苏陌的怀里，红着脸嘴犟，脑袋轻轻地靠着苏陌的肩膀。
“欢迎回家，一路辛苦啦，喝口茶吧。”苏夭夭端来一杯温水。
“好的，谢谢。”苏陌一饮而尽，一路奔波的确有点渴了，也没来得及喝水。
苏礼诗笑着拍了拍手：“既然爸回来了，正好可以开饭啦！”
苏陌微惊：“你们还没吃晚饭啊？”
“都等你呢！”苏林兰哼哼道。
“那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来来来，开饭吧！”苏陌连忙走到餐厅，“好久没吃到我们家大厨做的饭啦！”
苏林兰不高兴地道：“米饭是我煮的！”
苏烛萤也笑嘻嘻地举手：“我帮忙理菜的！”
苏夭夭抿嘴一笑：“菜肴是我和礼诗一起做的。”
苏烛萤见状，也补充道：“夭夭姐做家务的本事可不比二姐差呢！”
苏陌哈哈一笑，给众人都拉开椅子：“哈哈哈，我家的姑娘都太厉害啦，都请坐吧，我这个坐享其成的来给你们盛饭！”
父女五人一起吃了晚饭，又聊了聊这几天的新闻，自然也包括董断瑶的事情，众人提到董断瑶，也是一阵唏嘘。大部分女儿都不知道董断瑶自杀过的事情，或许是她们的未来没有发生，也或许是这件事对她们而言只是二十年前的一件小事，没有人跟她们提起。
当然，不管她们怎么同情董断瑶，最终还是众口一词让苏陌保证和董断瑶保持距离。
在苏陌未来众多的红颜知己中，董断瑶也是属于最为耀眼的存在之一，其他几个都成孩儿妈了，谁知道苏陌会不会一不小心再让她们多一个姐妹。
洗完澡回到书房，苏陌打开久违的电脑，开始对他的“西南农村调查报告”进行最后的整理的工作。
苏礼诗敲了敲门：“爸，我炖了银耳莲子粥，你要不要来一点？”
“哦，好的，稍等一下，你先放这儿吧。”苏陌看了她一眼，笑呵呵地说。
苏礼诗笑着把粥放下，撒娇地从背后搂着苏陌的脖子：“爸，你说人家是不是小天使呢？”
“你是披着天使外表的小恶魔！”
“您这是在夸我可爱吗？”
“如果你不耍坏心眼的话，还算是可爱。”苏陌笑着道。
现在各种性格的女儿都有了，唯独少了一个真正的贴心小棉袄。既然如此，也就只能拿黑心棉当天鹅绒用了。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爸，我是真的想你了，从小到大，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呢……我妈也好想你的，她只是不说，怕打扰你。”
“我知道啦……”苏陌轻轻拍了拍苏礼诗的手，“不过得等我先解决完眼前的事。”
“星舞官方晒出了病危通知，现在评论都是为董阿姨说话的，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嗯，基本没事了，后续会有专业的人去处理……不过，感觉自己不盯着一下总不太放心。”
“您也太勉强自己了，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哈哈哈，能力大责任大嘛。”
“诸葛亮就是这么死的哦。”
“毕竟这次的确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事的。”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回房啦，不过您可不要太过心疼董阿姨哦。”
“你们一个两个的，真当我见了美女走不动道啊？”
“爸，真不是我不想相信您！”
“这次我真的保证不会发生什么的，你看我今晚去探病，十分钟就出来了！”
“呵呵，好吧，那我就再信您一次。”
“关于这件事，你以后可以永远相信我。”
……
又忙了半个小时，苏陌给赵思明打了个电话：“赵校长，是我，我这里有篇文章，您找个合适的南方系纸媒发一下吧。”
赵思明愣了一下，随即怒道：“苏陌？你小子是不是在晃点我？说好的国庆之后来学校报道的呢？”
“我也是在忙着申请哈佛的事情啊，那篇文章我已经邮箱发给你了，你看一下吧。”
“哦哦哦……行，我看看你小子这几天忙出什么成果来了！”
赵思明打开邮箱，接收了苏陌发给他的文件。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立马哭笑不得，这篇文章八成的西方人看了会竖起大拇指说“good”，而八成的中国人看了会觉得没有十年脑血栓写不出这么智障的文字。
但以赵思明对苏陌的了解，这位小爷应该是在暗地里嘲讽西方人的智商——他们都这样，你为什么不顺从他们呢？
“行吧，你小子是真的会整活！”赵思明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这事交给我，那明天星期一你来学校吗？”
“再等几天吧，我这边还有事。”
“怎么，听说学校里不少人正摩拳擦掌想要干翻你，所以怕啦？”
苏陌咧嘴笑了：“瞧您这话说的，我是怕他们再次回忆起被苏陌大魔王一根手指头镇压的恐惧，影响到学习心态。”
赵思明大笑：“有你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等你来了学校，我倒要瞧仔细，我们的混世魔王到底是不是退步了！诶诶，对了，我们当年的赌约可还成立哦！”
“校长，这不好吧？您想要家暴令公子，也不用假借我手吧！”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赵飞宇上次SAT可是拿了1580分！”
“切……不会又有重卷了吧？”
“想什么呢，就算有重卷也轮不到我们这边啊！”
第五百零五章 你老相好（3/4）
苏陌第二天起得很早，做好早饭，等苏礼诗出来。
家里剩下的四个丫头，就苏礼诗一个肯上学的。苏烛萤不想去，她一直固执地自称是男孩，但要是跟别人解释这些又觉得为难。而苏林兰本身社恐，要重新认识一群陌生的同学实在是太难为她了，更何况她在未来高二就考上了清华，在学校挂个学籍，到时候直接考高就好了。至于苏夭夭，她本身21岁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去读高中，打算以后报一个成人高考。
和苏礼诗吃了早饭，苏陌送她到了学校门口，然后再转车到了市人医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等了半个多小时，林悠冉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你到的好早啊。”林悠冉拉开椅子坐下。
“嗯，好久没见你了嘛，心里蛮期待的。”苏陌把菜单推给林悠冉。
林悠冉随手指了杯拿铁，头也不抬：“呦，你也会说甜言蜜语了？还是说和那个小萝莉发生了什么对我愧疚了？”
苏陌嘴角微微抽搐，笑着道：“能发生什么，林大小姐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自信啊？”
林悠冉怔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真的想我？可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嘴上说说？”
苏陌上半身向前伸了伸，然后一把搂过林悠冉肩膀。林悠冉呵了一声，耳坠飞扬，瞬间反客为主，搂着苏陌的脖子，浑然不顾店里其他人的眼光，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激烈地亲吻起来。
半笑半嗔傲娇处，檀口轻盈降雄夫。幽兰气，香舌吐，元稹难作离思书。
不知过了多久，林悠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陌，轻轻揩去嘴角一丝晶莹：“嗯，还算诚信的味道。虽然又多了三分大海的气息……我会向华纳兄弟推荐你去演海王2的。”
苏陌微微喘着气，舔了舔嘴唇：“……吴京应该请你去演战狼3反派大boss！”
“为什么是反派？怎么，我不像好人？”
“不，正派女主要和他接吻，我不能接受！”
林悠冉噗嗤一笑，翘着腿重新坐好，淡淡地道：“行了，说说正事吧。”
苏陌也从沙发里坐起，正了正神色：“嗯，我们一会去医院的时候……”
“你在乡下和那个小萝莉亲了多少次？”林悠冉淡淡地道。
“……嗯？”苏陌懵逼了，不是要说正事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
林悠冉眨了眨眼，微微侧头：“说啊？”
苏陌咳了咳，目光撇开：“这事一会儿再谈，我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
林悠冉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了一丝危险的弧度：“难道，您苏陌老爷认为，这对您后宫之一而言不是正事？”
如刀锋一般和煦的目光让苏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不敢……我，我们就亲一次！”
嗯，伸舌头的就一次。
林悠冉冷冷一笑：“嚯，和小孩子都能玩舌吻，你果然是个萝莉控啊，我还以为那天你的变态言论是开玩笑的呢！”
“不不不，那本就是《Lolita》里面的句子，我就是逗她玩的……”
“玩着玩着，就变真的？”
苏陌脸上求饶：“……我们现在还是讨论瑶琴的事情吧。”
林悠冉切了一声：“瑶琴还有什么可讨论的呢，也算她有种，自己把事情解决了。”
董断瑶最后发的那一条微博，彻底给她定性成以死明鉴。所以现在网络上风气莫不是反思网暴，差点将一个女孩逼死。即使还有些质疑之音，也淹没在此刻政治正确的人流里。
董断瑶应该就是抱着心思才会发那样一条微博，她想要一死，给星舞少女正名。但是没有死成，真是她的幸运。
苏陌轻轻一叹：“这次事情，暴露了我们公关能力还是不够。”
林悠冉淡淡地道：“毕竟是草创公司……不过公关这一块的确该重视了，这次是瑶琴，谁知道下次是谁呢。”
“嗯，这事让黄姐负责找人吧，她也在圈子里混了几年了，这次在她手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憋着气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悠冉伸手结果服务员递上的拿铁，点头。
“不过我们最近风头的确太盛了，感觉在被人有意捧杀。”
林悠冉看了苏陌一眼：“庸人才怕捧杀，只要星舞继续产出高水平作品，那他们就是在给星舞的成神之路添砖加瓦。”
苏陌微微低头：“说起来，作词和作曲找得怎么样了？”
林悠冉喝了口拿铁，微微皱眉，又放下：“高水平的没有那么容易找，我听黄姐说已经签了几个了，一人有三次机会，到时候看反响。走吧，去看望我们勇敢的灰姑娘吧！”
“才喝一口就不喝啦？”
“难喝。”
“你们资本家就是浪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苏陌拿起来一饮而尽。玛德，是挺难喝的。
“那你不得把杯底舔干净？”林悠冉白了他一眼。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向市人医。白天围在医院门口的粉丝比昨晚还要多，但是他们都自觉分站两边，没有阻碍求医的患者。
“好闲的一群人，星期一不去工厂996，反而跑来这边追星，这以后哪能有福报啊？”林悠冉歪了歪头。
“你这一开口就是老资本家了。”苏陌嘴角微微抽搐，帮林悠冉正了正脸上的口罩。
林悠冉斜了他一眼：“我是故意让你吐槽的，看你心情不太好。”
“我带着口罩，你都能看不出我心情不好？”
“呵，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
“诶诶诶，女孩子要文雅。”
“……你拉的什么粑粑。这样够文雅了吧？”
“嗯，至少比王熙凤文雅。”
林悠冉咯咯笑了起来：“呵呵，你这是损我呢？这么想扯开话题啊？”
苏陌连忙摇头：“有什么话题好扯开的，不过的确不能拿你跟王熙凤比，王熙凤那种自作聪明的半文盲，哪及得上您一根手指头！”
“所以嘞，你不用扯开话题我也能理解你。毕竟那么漂亮可怜的妹子被闹得要自杀了，谁能不心疼呢，更何况还是你老相好。”
第五百零六章 干闺女（4/4）
“是老相识！”苏陌一字一句地纠正道。
“哈哈，差不多一个意思，说不定以后就变成相好了。”林悠冉笑了两声。
苏陌举手，义正言辞：“我对天发誓，这绝对不可能！”
林悠冉呵呵一笑：“你又不信神佛，这种誓言有个屁用。”
“那我对林悠冉发誓！”
“好家伙，我又不是神仙，你对我发什么誓？”
“可，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啊！”
“嘶！”林悠冉倒抽一口凉气，搂了搂肩膀，“你跟谁学的这么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
苏陌笑嘻嘻地道：“我说得可是心里话！”
林悠冉横了苏陌一眼，似乎有嘲讽之意：“那只对我一个人发誓恐怕不太够吧，尹琳琅、苏荷华、蓝素诗、云月影，她们可都是你的女神啊！”
虽然你不像王熙凤，但是你比王熙凤还爱吃醋！苏陌心里嘟囔。
林悠冉眉毛一挑：“我要真和王熙凤一样，你现在应该和那四个美人一起沉尸震泽湖。”
苏陌神情激烈地吐槽：“我早就想说了，林神仙快快收了神通吧！你这读心术也太可怕了吧！”
两人走到国际部楼下，大电话让人下来把两人领上去。
“林姐好，小陌哥好！”小助理一路小跑。
“嗯，带路吧。”林悠冉淡淡地点头。
小助理一边带路，一边偷偷打量着两人。她听说眼前这两人都是高中生，但一个家里超级有钱而且已经保送了清华，另一个是奥数世界级金牌而且无所不会，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恶，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陌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小助理：“对了，瑶琴她妈有没有趁机跟你们闹？”
小助理愣了一下，扶了扶眼镜：“有的有的……不过她是去一店闹的，好像说瑶琴要是死了就要赔她钱什么的，不过当时本田透店长也在，就把她赶出去了。”
林悠冉摇摇头：“小人真是难缠，我听说瑶琴自杀之前写了遗嘱？”
小助理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就放在床边。她说要把她的财产分成三份，五成给她父亲，四成留给赵雪萌，一成……”
林悠冉挑眉：“一成留给她妈？”
小助理苦笑：“是这样的。”
苏陌轻轻哼了一声：“还好救回来了，不然可太便宜她妈了。这人只为自己快乐，不顾丈夫女儿，太坏了！”
“内涵？”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两人走到病房外，污喵躺在陪护的床上睡着了，湘君和解语陪在里面和董断瑶小声说话，而董断瑶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阳光照进屋内，她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小助理小声道：“瑶琴的朋友一晚上都没睡，刚刚才休息……她的这个朋友，人真的不错！”
林悠冉透过窗户往里看，淡淡一笑：“看上去好可怜啊，堪比李氏女。”
“这时候，就别趁机损了我吧。”
“是你自我意识过剩了。”
“我刚才真不是在内涵你……”
苏陌话未说完，林悠冉便推门而入了。
“林姐。”
湘君和解语都赶紧向林悠冉问好，董断瑶转过头看见林悠冉，嘴唇翕动，笑笑。
“瑶琴的事情，我听说了。”林悠冉走到董断瑶床边，“这次的事情，是有人要搞我们，有人眼红我们成绩太亮眼了，嫉妒了。这次是瑶琴，下次说不定就是别人了。湘君，你们也是，有什么事及早跟黄姐报备一下，尤其是前男友手里有照片什么的……”
湘君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林姐放心，有什么一定跟公司坦白！”
林悠冉点点头，看着董断瑶，露出些许温柔之色：“嗯，这次瑶琴也是受害者。但是你下次不准这样了，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公司和星舞的名声，但你既然是我的员工，那应该是我庇护你！以后出事了多和黄姐商量，她解决不了还有我！”
湘君和解语脸上动容，然而董断瑶只是眼帘低垂，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你既然已经为公司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那我也不能亏待你……”林悠冉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划拉了一下，照片是一套小别墅，“这是湘水人家的一套别墅，占地也就一百个平方，不过算上地下室一共有三层。我代表公司奖励给你，虽然我不赞成你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但是你也配得上它。好好休养几天，出院之后过来签个字，它就是你的了！”
湘君和解语脸上不禁露出了羡慕，她们都知道林悠冉家里很有钱，但是像这样大几百万的房子随手送人……虽然这是因为瑶琴用自杀解决了公司的名誉危机，但还是觉得这太大方了！跟着这样的老板，果然有前途啊！
董断瑶看着照片里的别墅，如死水一般的眼神似乎起了些涟漪，但是很快又归于虚无，嘴唇翕动，轻声说：“谢谢林姐。”
林悠冉握了握董断瑶的手：“没事，好好休养吧。我来的时候，楼下站满了给你祝福的粉丝，就算是为了那些支持你的人，你也该及早振作起来，星舞还需要你呢！而且你父亲在美国治病，情况刚有好转，你就不想和他团聚么？”
“……嗯。”
林悠冉又寒暄了一阵，勉励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她精神状态的确不太好啊……送她别墅她都没反应。”林悠冉在病房外轻轻摇头，横了眼苏陌，“要么你上吧，用美男计试试？”
“你饶了我吧，多一个闺女你养啊？”
苏陌没好气，她现在对董断瑶的态度就是不远不近。现在正是董断瑶心里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就别上前乱刷好感了。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过于刺激她，这也是苏陌没有和林悠冉一起去看望她的原因。
“你干嘛认定了会是闺女？难道你是在冥冥之中中了什么只能生女儿的诅咒吗……不过，我多认一个干闺女也不是不行。”
“烛萤那是你干儿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