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六六章 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对于这次专家团的验收，方辰毫不担心。
且不说擎天的2.5g网络，的确没什么毛病。
就说这专家团中的有很多成员，其实都为擎天的2.5g网络作为技术上的贡献，甚至莅临洛州，指导擎天通信的技术研发。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2.5g网络也是他们的成果，他们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方辰怎么可能担心验收不通过。
果不其然，没过一个星期，就从申城那边传来，2.5g网络已经通过专家团验收，获得入网许可证的消息。
办公室中，沈伟对着方辰汇报道：“您看要不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发布会，向外界正式宣布一下，2.5g网络通过验收，拿到入网许可证的事情。”
方辰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想办的话，就办吧，我就不出席发布会了。”
他前几天在洛州的时候，就已经开过一次全体职工大会，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并对优秀员工进行了表彰。
至于对外界宣布不宣布，他觉得无所谓，但既然沈伟觉得有这个必要，那沈伟就去办吧，他不掺和。
“那就不办了。”
听到方辰不出席，沈伟顿时有些蔫吧了，了然无趣的说道。
“你是擎天通信的总裁，你认为有必要，那自然是要办的。”方辰看着沈伟，严肃的说道。
他不想出席，只是觉得他出席没有意义，该说的话，该表彰的人，他前几天都已经说完，表彰完了。
至于说外界需不需要知道擎天通信已经研发出2.5g网络，知道擎天通信的厉害，这是沈伟的职责，与他无关。
前一段时间，跟比尔盖茨和乔布斯，以及巴菲特的交流，让他对于如何当好一个董事长，有了一个新的领悟。
沈伟楞了一下，见方辰态度坚定，然后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我就再考虑考虑吧。”
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什么大事都由方辰来拍板，参与到其中的生活，现在方辰突然说让他拿主意，自己不出席，他一时间真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第三天。
鹏城，华为公司。
公司技术部部长，郭平拿着一张请柬，慌忙的撞进了任政非办公室。
“任总，您看看这请柬。”
还没等任政非说话，郭平就急忙说道。
瞪了郭平一眼，任政非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冒失，等会你自己去行政部领罚，扣半个月奖金。”
他是军人出身，过了差不多半辈子的军旅生活，最烦这种冒冒失失，不遵守规矩的人。
也不在意奖金被扣了半个月，郭平催促任政非说道：“任总，您先看看这请柬。”
说着，他赶紧将请柬放到了任政非的办公桌上。
又瞪了郭平一眼，任政非打开了请柬。
他上下仔细的看了两遍之后，便将请柬放到了一旁。
这把在旁边等待着看任政非大惊失色的郭平，顿时大失所望。
“擎天通信已经研制出2.5g网络了，您难道就一点不惊讶？”郭平忍不住问道。
说真的，他看到这份请柬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们华为去年刚刚做出来了千门机，就遇到了千门机市场大衰退。
本来还给予厚望的农话局们，也纷纷打算采购万门机。
毕竟，自从擎天通信和巨龙公司两家开始生产04机之后，万门程控机每线的售价急速降低，现在每线的售价已经不足一百五十美元了。
而他们千门机的售价还在每线二百美元，比万门程控机还要贵不少，自然就更难卖出去。
然后还是任总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从地下钱庄借来了一笔钱，让华为发展万门机。
而现在万门机多多少少已经有些苗头，预计快的话，今年年底就可以验收了。
他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梦想着等待华为研制出自己的万门机之后，好好在万门机这个领域，跟擎天通信拼一把，让擎天通信也知道，他们华为也不是让人小觑的。
但现在可好，人家擎天直接弄出来了2.5g网络。
有瞬间将他们华为，给落到十万八千里之外，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让他怎么能不激动，不惊异。
“不惊讶。”
任政非淡淡的说道。
“我在两年前，就已经参观过擎天通信的移动通信网络实验室，知道他们在搞移动通信网络，并且已经做出来的一部分的成果。”
看着郭平这幅迷惑不解的表情，任政非解释道。
听到这里，郭平自己再次愣住了。
过了数息，他这才满脸唏嘘的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
他现在看到擎天通信出了成绩，然后就变得羡慕嫉妒恨。
殊不知，这是擎天通信在数年前就开始努力的积累之功。
而两年前的擎天通信大概应该还在忙活，04机的量产和验收。
在这种情况下，擎天通信居然就已经开始对移动通信网络开始布局。
他真的只能说，高山远瞩，佩服佩服！。
“方总，的确是了不得，我现在之所以不惊讶，只是因为我当时惊讶过了，并且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而已。”
不忍自己的心腹爱将，在这件事上备受打击，任政非出言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擎天通信研发出2.5g网络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影响，该买手机的人，即便擎天通信不研发出2.5g网络，他也依旧会买手机。”
“真正受到这件事情影响的，肯定是那些外国通信设备企业。”
“至于说，等到我们的万门机研制出来，怎么跟擎天和巨龙，包括申城贝尔，燕京有线电总厂，以及跟我们同城的中兴竞争，这不是你一个技术部长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你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辅佐李一南，早日把我们华为的万门程控机给做出来，营销方面的事情，我自有考虑，而且也一定会起到效果，未来华夏的通信设备版图，必然会有我们华为的一席之地。”
任政非豪气顿发，自信满满的说道。
前些年，方辰跟他说的，天下通信设备英雄，只有他和方辰两人，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也一直将其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来奋斗。
这也是他为什么，即便在千门机上跌了一跤，还能这么快爬起来，努力奋斗的原因。
郭平眼睛猛然一亮，还真是这个道理。
擎天通信研发出2.5g网络，要急也是那些外国公司们急，跟华为又有什么关系。
他使劲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任政非办公室。
一点都没有介意，任政非所说的，让他去辅佐比他年纪小，进入华为还不到两年的李一南。
现在的华为是能者上，弱者下。
李一南的技术水平他是佩服的。
甚至李一南现在之所以没有爬到他之上，也只是因为任总觉得李一南的性格太过于跳脱，还需要压一压。
然而与此同时。
燕京，巨龙公司，董事长邬江星办公室。
在去年的时候，邬江星终于将长安电话机厂和杭城通信设备厂等七家老牌国企给整合到一起，成立巨龙公司。
只是公司成立不久后，他就发现，公司运营全然不是他想象的那回事。
在他想象中，这七家公司拧成一股绳，劲往一起使，努力发展好巨龙。
可谁知道，巨龙刚刚成立，这七家公司就开始为了，谁能更早获得他的技术支持，更早研发生产出04机而打的头破血流。
并且最可恨的是，这帮大老粗，一个个的跑到他办公室拍桌子，说如果他不立刻给他们厂提供技术支持，他们就退股，就去邮电部告他邬江星去。
弄得他简直是苦不堪言，费了好大劲，这才将这些大老粗给安抚下来，并且将04机的量产技术传下去。
可谁知道，没过多久，04机的技术居然出现在其他国营通信厂了。
顿时把他气的不打一处来。
对于巨龙，对于他来说，04机的技术扩散出去，绝非什么好事。
这将极大的消耗巨龙的商业生命，甚至会导致巨龙非但挣不到钱，不能发展壮大，甚至还会过早夭折。
毕竟大家都生产04机了，那么04机的利润自然而然就会下来，甚至还会陷入到恶性竞争中，导致大家都不挣钱。
然而最重要的是，那些非巨龙公司的国营通信厂，肯定无法保证04机的生产质量。
一旦他们生产的04机，出现大规模的生产质量问题。
那对于巨龙集团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伤害。
然后他追问下去。
这下可好，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原来这七家巨龙公司的组成单位，居然都有将04机量产技术扩散出去的行为。
只是有些因为接收技术接收的晚，所以扩散的也就慢了一些。
这下，他才算是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这帮夯货如此着急，非要立马获得04机的量产技术，合着就是为了扩散出去啊。
然后他继续追问下去，这帮夯货还各个振振有词的说，都是一些国营厂的兄弟单位，既然都开口了，他们不好意思拒绝啊。
另外，他们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扩散出去的都是国营厂，并且绝对没有任何的利益输送。
可不的确是没有利益输送吗。
这帮夯货，就吃了人家一顿大酒，然后就把他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04机给拱手送人了！
相比之下，他宁愿这帮夯货收了人家十万，八万的，或许他心里还好受一点。
不过他也没办法，国营企业，科研单位之间，相互传授技术，已经是数十年的老传统。
现在，大家还慢慢开始有一些什么叫做知识产权的概念。
而在十年前，兄弟单位的一封介绍信，就能轻易的把本单位科研技术人员，老工人们辛辛苦苦钻研出来的技术给学走的。
并且还好吃好喝好招待着。
另外，他也承认，他也利用这些便利，没少从其他科研院所学习科学技术。
然而最绝的是，没过几天，部里的领导找上他了。
说那些获得04机扩散的国营厂都不容易，有好多都已经揭不开锅，现在有了04机的生产技术，就有了新的活路，所以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不要再计较，以后下不为例就是了。
这话差点没把他给气吐血了。
还下不为例！
他以后能不能研制出04机这样的技术，还是一回事。
至于说，其他狗屁倒灶之类的扯皮事，更是数不胜数。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是多了七家下属子公司，简直是多了七家大爷。
他要一个个的给这些大爷们找饭辙，还要答应这些大爷们的不合理要求，忍受他们的各种胡搅蛮缠。
而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干下去，还是因为他回家跟他父亲诉苦的时候。
他父亲告诉他，华夏的情况就是这样，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证明他是个人才，有能力掌管这么大一家央企。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也越发的羡慕起方辰来。
最起码方辰在擎天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拿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来烦他们。
另外04机的技术被其他那些国营厂拿到，对于擎天来说，肯定也是种伤害，他倒要看看方辰会如何化解。
想到这里，邬江星突然有种苦中作乐的感觉。
然而这份快乐，在秘书拿出一张擎天通信的请柬之后，飞快的消失不见。
邬江星看着手中的请柬，手掌微微发颤。
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一次对于自己的选择，产生了疑问。
他是国内第一个研发出万门机的科研技术人员。
可是他这几年都在忙什么？
忙着整合这七家国营通信设备厂，忙着成立巨龙公司，忙着处理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他又有多长时间，没专心扑在科研上了？
好像自从04机量产之后，就从未有过了。
而现在可好，擎天通信已经后来居上，居然研发出了2.5g网络技术，并获得了专家团的验收。
再看看他自己，连什么是2.5g网络，连如何研究出一种完善的移动通信技术标准都不知道。
一时间，邬江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第一千二六七章 他们是华夏的英雄
直到参加擎天通信的“2.5g网络通过验收典礼暨庆功大会”，任政非和邬江星才知道，方辰居然不参加这场大会，甚至已经离开了洛州。
这让两人顿时又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再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跟方辰已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
在他们看来，千难万难才能做到的2.5g网络技术，对于方辰来说，不过是子公司的一项项目成果而已，想出席就出席，不想出席的话，也没人能说什么。
然而其实，方辰之所以不出席这次的大会，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燕京，王府饭店。
方辰看了一眼王府饭店周围的装饰，不由露出了一丝怀念。
自从搬到玫瑰园别墅后，他就没再来过王府饭店，现在猛然一看，居然还能有一丝别样的思绪在里面。
而他这次之所以会出现在王府饭店，则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现在正坐在他的对面，华夏芯片之父——张如京。
“张博士，在星城办厂感觉如何。”方辰笑着说道。
“还是不错的，文化素质比东南亚其他国家强，服从力和对工作的态度，积极性比欧美国家，尤其是比意大利人强的太多了。”
张如京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这次在新加坡办厂，大概还会延续他“建厂狂魔”的名声，他将为德州仪器建立起一座十分出色的晶圆代工厂。
当然了，前提是他和方辰的谋划，没有败露。
如果一旦出现差错的话，恐怕不但他的名声全部丑掉，甚至还会陷入牢狱之灾。
到那时候，他所能求的，恐怕就只有方辰能够给力一些，把他从牢中救出来了。
“现在，第一批一百名员工，应该已经进入星城厂了吧。”方辰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他想要为华夏的芯片事业，杀出一条血路，让华夏不再面临缺芯少魂，命根子被其他国家捏在手中的局面。
那么派遣这二百多名员工去德州仪器的星城厂学习，偷师各个环节，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毕竟，张如京不可能自己单枪匹马，就能无中生有的建立起一座现代化的芯片企业来。
这对于张如京来说，要求太高，太苛刻，也不切实际。
然而无奈的是，华夏现在还没办法给张如京提供什么帮助。
没办法，谁让国内跟欧美芯片之间，技术水平相差了足足三代以上。
人家欧美都已经开始用0.8微米来生产芯片，而华夏这边最新的技术还在3微米，这无疑是巨大的差距。
然后再根据华夏和欧美芯片技术的进步速度来计算，这三代的差距，简直如同天堑一般，根本无法跨越。
所以没有办法，就自己想办法，没有出路，就自己找出路。
方辰只能用从国内派人到星城厂这一招来偷学经验。
“这些人从半年前就开始准备，隐姓埋名不说，甚至连过年都没有都家里过，他们对于华夏的芯片事业，对于华夏而言，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他们的经历，在若干年后被解密之后，在华夏成功登顶，成为世界上芯片技术最强大的国家之后，将被世人所铭记。”
“甚至华夏之所以能从上古延绵至今，就是因为华夏在需要的时候，一直有这样的英雄出现。”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
星城。
张明贵，不，张一明，坐在德州仪器星城晶圆代工厂的食堂餐桌上，回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的经历，着实有种恍若隔梦的感觉。
有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擎天职工，张明贵，还是德州仪器星城厂职工，张一明了。
没有声势浩大的仪式，没有什么领导讲话。
一切都是那样的悄悄然，甚至至今他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跟他一样来到了星城。
作为华工毕业的高材生，他在国内经过短短一个月的语言培训，学习英语和星城人的说话方式和语气，就被派到了星城，成为了张一明。
按照他在星城的资料，他是星城国立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
毕业两年，一直在星城的一家计算机公司工作，然后最近才跳槽到了一家新的计算机公司工作。
至于背景资料，父母建在，只不过父母在澳大利亚包了一大片农场，所以不怎么在星城而已，他一个人在家里面住，并且父母还将房子的所有权转让给了他。
然而让张明贵惊叹的是，他专门查过自己所在的这间房子，房子的确是登记在他的名字之下。
并且连他还有在星城国立大学的学籍，连学生卡，饭卡什么的也都是真的。
在外界看来，他似乎就是一个星城土生土长，然后从星城国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已。
在第二家计算机公司，他默默的工作了四个月后，这才按照公司的指示，来到了德州仪器星城厂，并且成功的应聘为一位技术研发工程师。
可以直接接触德州仪器的芯片设计工作。
而且，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还发现了五六个，以前也在擎天通信工作的前同事们。
只是大家按照出国前学习的纪律，都保持不联系，使之看起来，都像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除此之外，好像跟正常的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正常的上下班和加班而已。
弄得他一度潜意识的以为，他只是被擎天派到星城厂来上班而已。
反正这次潜伏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一些。
公司的一些领导层，包括他的师傅，都是华裔。
只是好像除了公司的一些领导层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存在，跟他们同流合污。
而像他师傅这样的低中层干部，对他们就一无所知了，基本把他们当做土生土长的星城人。
有时候，言语中还会对他们表示一些鄙视，觉得他们这些星城的华人不如他们这些在美国土生土长的华人。
有时候，他看着这些abc，香蕉人都觉得可笑。
他们顶着一张华人的面孔，言语中却对华人，华夏十分的不认可，甚至厌恶。
他都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出现一种换皮技术，能把他们的黄种人皮肤和面孔，换成白种人的皮肤和面孔，恐怕这些人砸锅卖铁也要换。
有时候，他还好奇，专门问过自己师傅，为什么厂里没几个白人。
结果师傅轻蔑的说，这里的技术都太过于落后了，至少比德州仪器现在的最新技术，落后了一代。
再加上星城实在是太远了，那些白人不愿意来，所以来这里的都是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华裔。
并且总公司还美曰其名说什么，都是华裔，大家好沟通。
好沟通个屁。
德州仪器虽然掌握了最新的0.8微米芯片生产技术，但并不是所有的产品都需要用到最先进的芯片生产技术。
要不然的话，德州仪器才不舍得去其他国家建设晶圆代工厂。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在这里，人格是有些受到侮辱的，可却是一片技术的海洋。
各种各样，在国内根本接触不到的新颖技术，在这里敞开了这让他学习，各种各样的尖端设计工具，随他使用。
他顿时有种自己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进修研究生的感觉。
所以说，他对于在星城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唯独就是有时候，想家想的厉害。
不过，再一想到自己现在进行的是这么伟大的事业，他的心中就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再者，按照计划，他在这里再待个一年半，等到1995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华夏。
到时候，他就可以为华夏设计属于华夏自己的芯片。
……
听方辰这么一说，张如京顿时沉默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他们的确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英雄。”
“然而您也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英雄，甚至您的功绩超越了我们所有人。”
张如京突然对着方辰认真说道。
方辰诧异看了了张如京一眼，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张博士，有没有人告诉你，老实人拍马屁威力才是最大的，它会有种让人信以为真的错觉。”
“但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真心话，我想回华夏建一座芯片厂，已经想了好多年，但从未想过自己能拿到x86指令集的授权，仅仅冲着这一点，如果有一天华夏芯片能成的话，您的功劳绝对是排第一的。”
“更别说，您还出了这么多钱，一直为生产设计属于华夏的芯片劳心劳力。”
看着张如京那张真诚，不似作伪的脸，方辰顿时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张如京这马屁拍起来，他着实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只是拍马屁吗，到也不全然是。
张如京真的没想到，方辰居然能把x86指令集给拿到手。
x86指令集的重要性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只有现有技术的授权也是如此。
可以说，只有拿到x86指令集，华夏的芯片才有站到世界之巅的可能。
这一点，从英特尔豁出去连脸面都不要，跟amd打了八年的官司就可以看出来。
要是x86指令集不重要的话，英特尔为什么会打了八年的官司，直到前一段被判败诉，赔了amd好几亿美元，这才算是罢休。
更别说，方辰还打算出一千亿投入到芯片厂。
仅仅从这一点，他就对方辰充满了敬意。
看了看张如京，方辰想说张如京才是这个时代，华夏的英雄。
要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只能说对资源的利用而已，本身并不承担多大的风险。
毕竟不管是说拿索罗斯交换到x86指令集，还是打算投入一千亿到芯片公司，成败与否，对于他的生活都不会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
哪怕这一千亿赔的一干二净，他依旧是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只要自己不往心里去，这一千亿赔和没赔是一个样的。
毕竟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哪怕没了这一千亿，也依旧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
可张如京呢？
张如京现在还是德州仪器的副总裁。
张如京这些事情，如果被发现的话，张如京不但要身败名裂，更是要坐牢的。
可即便如此，张如京还是义无反顾这样做了。
可以说，张如京才是那个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不过，这些话方辰并不想说。
因为他觉得说了之后，更像是两人在相互吹捧，失去了张如京做这些事情的伟大意义。
“对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去华晶厂看看吧，毕竟这是我们未来准备起家的底子。”方辰说道。
华晶厂是国内给予厚望，承担准备拉近华夏与世界集成电路制造水平差距的“908工程”的主要科研生产单位。
只不过仅仅项目立项就用了两年的时间，现在正在厂房建设中，预计1997才能正式投产。
那时候，技术直接就落后，甚至不但没有拉近华夏跟欧美的差距，反而将原来两三代的差距给扩大到了四五代。
要不是“909工程”力挽狂澜，华夏的芯片还要更加受制于人。
但是对于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还尚处于纸面上的擎天芯片公司来说，如果能将华晶厂给吞掉的话，那就是给自己打了一个十分好的底子。
方辰跟朱院长讨论过华晶厂去留收购问题，朱院长也原则上同意了，方辰想要收购华晶厂的想法。
甚至这次派往星城厂的人中，就有一些华晶厂的年轻科研技术人员。
“当然了，也不是说让你现在就必须去看，你现在在德州仪器还有职务在身，并不适合乱跑。”方辰念头一动，又嘱咐道。
张如京点了点头，这些利害关系他还是知道。
突然此时，张如京感觉胸中多了一丝暖流涌动。
有方辰这么一位在中美两国都有巨大能量的老板，在前面为他遮风挡雨，披荆斩棘，将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变成现实。
这种感觉的确是挺好的。
说真的，就方辰为他准备的这些，是他这些年做梦都没敢想过的。
甚至可以说是为他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
此时，张汝京觉得如果这芯片公司干不成，他真是太对不起方辰。
第一千二六八章 摩托罗拉的反击
没过多久，张如京也走了。
为了不暴露太多，方辰并没有送他，就如同张如京来的时候，他没有接他一样。
一切都是那么静悄悄的。
但方辰自己知道，他已经为华夏的芯片事业，种下了一颗颗的小树苗。
而这些小树苗，终将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他对此深信不疑。
一下子，似乎方辰又闲暇了下来。
果不其然，擎天通信的2.5g网络，一通过邮电部专家团的验收。
申城就不用说了，燕京，鹏城，羊城以及周围一些重要地市，都向擎天通信发来购买2.5g网络，机房设备以及基站等所有设备设施的邀约。
毕竟对于这些地方的邮电局来说，人民是对购买手机和手机卡有需求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大哥大都一机难求，一号难求。
之前只是苦于上面没有放开2g网络的运营，所以他们对购买2g设施的需求，一直是被阻塞的。
而现在，上面虽然没有明说，但给予擎天通信入网许可证，就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毕竟从法理上，擎天的设备有入网许可证，那他们购买擎天的设备就不算违法违规。
然而更别说，他们这群揣摸上意的老揣摩家了。
在心中说着方总牛.逼，666的同时，他们把大量的订单给砸了过来。
足足十二个百万级用户覆盖的2.5g网络建设订单。
这些订单足足价值六十亿华夏币。
可以说将擎天通信今年一年的2.5网络设备生产力都给占满了。
又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擎天的生产力满了的话，这些地市还要给擎天加订单。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2.5g网络一旦建成，就能大量卖手机，卖号给客户了。
简直就是倒倒手的买卖，并且不说一本万利吧，但也是利润惊人。
要不然他们邮电系统的高工资，以及气派的办公大楼是怎么修建的。
此时虽说联通公司和邮电部移动通信局，已经被从邮电部拆分出来了。
但是还普遍认为是邮电系统的一员，毕竟不管联通公司还是邮电部移动通信局，上上下下的职工，都是各地邮电系统的人，受到邮电部的管辖。
甚至连利润还要上交给邮电部。
此时的邮电部简直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
至于高通，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这几家公司，因为擎天通信2.5g网络的出现，似乎已经变得无心在华夏经营了。
连在申城的实验局建设，都无比缓慢了起来。
按照他们的进度，闹不好，明年这个时候也不能建好，更别说通过邮电部专家团的验收了。
然而就在方辰都以为这群家伙，已经放弃抵抗，彻底躺平，任他揉虐的时候。
方辰突然发现这些家伙，居然从另一角度捅了他一剑。
“摩托罗拉，西门子，爱立信，居然拒绝使用我们的2.5g网络。”
兹事体大，沈伟专门赶到了燕京，向方辰亲自汇报道。
“摩托罗拉他们这可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啊！”
方辰面色有些无奈的幽幽说道。
不过，说真的，虽然有些不理解摩托罗拉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对他，对擎天的恨意，真的已经达到哪怕他们几个捅自己十刀，也要捅擎天，捅他一刀的地步？
擎天通信现在研究出来的2.5g网络技术，又或者说是2.5代移动通信技术标准。
除了需要机房，基站等通信设备设施的支持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手机的支持。
因为这个移动通信技术标准，放到前世就是各大运营商的移动通信制式。
众多周知，前世手机在某一阶段，大都会分为移动手机，联通手机，电信手机，以及全网通手机这几种。
除了第四种，前三种都只能插对应运营商的手机卡。
而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情况出现，就是因为各大运营商使用的移动通信技术标准不同。
也就充分说明了，如果手机不支持其他移动通信技术标准的话，那么这手机就无法拨打电话，更别说上网了。
此时，到没有什么运营商。
又或者说，现在还在雏形的联通公司和未来的移动公司，也就是邮电部移动通信局，现在使用的都是擎天的2.5代移动通信技术标准。
运营商这边没有问题了，结果可好，手机生产商这边出现问题了。
跟前世，到处都是互联网手机，华为，小米等等不同。
现在基本上都是运营商手机。
也就是说，联通或者移动公司向手机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然后手机公司按照这些要求，来生产相应的手机。
可现在，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这三家国际上主流的手机公司，居然拒绝了联通和移动要求其，手机支持擎天2.5g网络的要求。
“这下真是麻烦了，因为摩托罗拉，西门子，爱立信这三家公司不支持我们擎天通信2.5g网络的原因，除了申城，燕京，羊城和鹏城之外的其他地市，已经纷纷要求我们暂缓执行跟他们的2.5g网络建设合同。”沈伟一脸无奈的说道。
他虽然理解，摩托罗拉他们的手机不支持擎天的2.5g网络，那么各地的邮电局即便将擎天的2.5g网络建设好，那也是一群无用的废铁，但现在还是充满了愤怒和无力感。
然而此时，听到情况的段勇平，也丢下了工作，来到了方辰办公室。
仔细的向沈伟了解完详细情况之后，他也眉头紧蹙，一筹不展。
这的确是太棘手了。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这也不怪那些邮电局们，他们毕竟用的国有资产，全民的钱，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能说，都没有想到，摩托罗拉他们会这么干。”
虽然这对于擎天通信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摩托罗拉他们肯定会更加不好过才对。
毕竟要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摩托罗拉他们如果不支持擎天的移动通信技术标准，那么他们的手机也不会有人购买。
毕竟有手机，但没有机房，基站等设备奢侈的支持，那这手机也依旧是块废铁，没人会购买的。
手机和基站，就是相生相死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谁离了谁都玩不转。
毕竟再好的网络，也需要通过手机这种移动终端才能实现通话和上网。
“对了，你给申城局打个电话，看下摩托罗拉实验局建设的情况如何？”
脑中突然灵机一动，方辰说道。
沈伟打完电话之后，对着方辰，语气深沉的说道：“他们又开工了，并且以之前两倍的工资，聘请了施工队，而且还从各自的国内派遣了大量的技术人员。”
一瞬间，方辰，段勇平，沈伟他们三个同时沉默了。
如果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摩托罗拉他们三家公司，打的是什么主意，那他们真是白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白把擎天从无到有，拉扯这么大。
“这是阳谋啊。”
沉默了一阵，段勇平缓缓说道。
沈伟点了点头。
摩托罗拉他们这三家手机公司，打的主意就是想要通过自己在手机上的强大优势，然后将擎天从移动通信网络建设中挤出去。
毕竟手机他们有，移动通信网络他们也有。
只要邮电局们点头同意使用他们的移动通信网络，那么就立刻拥有了一套完整的移动通信网络和移动终端来交付给用户使用，就可以卖手机，卖手机卡，收取用户花费了。
而擎天这边，因为没有摩托罗拉这三家手机公司不支持的原因，即便这些邮电局建好了机房和基站，也无法投入使用。
那么在这时候，邮电局们会怎么选择，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时间，方辰突然也觉得有些无解啊。
毕竟现在擎天不可能生产出手机的，既没有这个技术，更没有那个能力。
甚至连整个华夏，都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有能生产手机的技术和能力。
现在，方辰突然有些怀念前世了。
在前世，虽然华夏生产了全世界80%以上的手机，但每台手机的利润最高也不会超过5%，基本上手机利润的80%都让苹果公司给拿走了，然后剩下的利润三星公司再拿走12%左右。
但最起码，那个时候，华夏是能生产手机的。
哪怕没有华为，小米，富士康，就是给他个波导，金立什么的，他其实也觉得挺好的。
甚至此时，方辰突然有种明悟。
在前世，因为华为，小米，以及富士康等大量华夏的手机代工厂可以设计生产手机了。
要不然，华为他们即便研究出大量5g专利，也会被高通他们以各种借口给否决掉。
甚至压根就不带华为他们玩。
毕竟那时候，华夏不生产手机，既然不生产手机，自然对使用什么移动通信技术标准没有话语权。
说不定，那时候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诺基亚什么的，都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既然是人家的手机，人家凭什么用你华夏的移动通信技术标准。
诺基亚？
提到诺基亚这三个字，方辰突然灵机一动。
他似乎可以跟诺基亚合作。
前世，在那个功能机时代，所向无敌，被誉为一代王者的诺基亚，现在在手机领域还只是个弟弟。
诺基亚虽然到现在就已经是一家百年老店。
但诺基亚是以造纸起家的，后来陆陆续续多了生产皮靴和轮胎的橡胶厂，以及涉及电缆、制药、天然气、石油、军事等。
然而诺基亚的电子部门虽然成立的还算比较早，六十年代就已经成立了。
但是那个时候，诺基亚的发展方向是电信系统，知道1982年，诺基亚才生产出了北欧第一部移动电话，也就是大哥大。
直到1990年，诺基亚手机用户量大增，手机价格迅速降低，移动电话越变越小，诺基亚才明确制定了将发展成为一个富有活力的电信公司的战略。
不过，诺基亚的技术还不错，不仅有自己的移动通信网络，并且全世界的第一通全球通电话，就是由诺基亚手机拨通的。
但是此时的诺基亚，在手机制造领域依旧是个小不点。
而且如果方辰现在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诺基亚正因为涉及产业过多而濒临破产。
直到当时的诺基亚总裁以及高层果断地将其他所有产业舍弃，并拆分了传统产业，只保留下诺基亚电子部门，将其他所有传统产业出售，才有了后世，人们所熟悉的那个诺基亚。
另外，方辰现在还记得首家推出同时支持简、繁体中文短讯的移动电话，就是诺基亚8110。
“诺基亚，你们听说过吗？”方辰突然问道。
段勇平瞬间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
而沈伟在脑中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才说道：“我知道，这是一家芬兰的跨国公司，产业做的挺大，但是电信部门似乎只能说是一般般吧。”
“我打算跟他们谈一谈，看他们愿不愿意为擎天生产支持2.5g网络的手机。”
说到这，方辰突然话音一转：“当然了，最好还是诺基亚将手机生产技术授权给我们，又或者在华夏合作办厂也可以。”
想到这，方辰着实觉得有些无奈。
后世，大概连八十岁大爷都嫌弃的功能机，现在整个偌大的华夏，他居然找不到一家可以生产的企业。
哪怕这家企业生产出来的手机，连中文都不支持，屏幕小的比眼镜片还小，没有任何游戏，甚至连最基础的短信功能都没有，只支持打电话，他都会立马投给这家企业，至少一百万台手机的订单。
相比于前世，能够测体温，带强光手电，语音王等功能的功能机来说，现在的手机简直是弱爆了。
然而可惜的是，连这个弱爆了的都没有。
并且，方辰再次领悟到，但凡华夏没有，而国外有的技术，最终一定会变成卡华夏脖子的致命枷锁。
在影碟机，在芯片，在交换机，在移动通信技术标准上等等，方辰都对此有深刻，且充足的准备。
但他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手机给卡死了。
大概是因为前世，华夏作为手机生产大国给予他的影响太过于深刻了。
第一千二六九章 诺基亚
沉默了一阵。
段勇平和沈伟面面相觑，沈伟示意让段勇平开口，但段勇平反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僵持了几十秒钟之后，沈伟只得垂头丧气，如同打了败仗的大公鸡一般，对着方辰问道：“方总，您说着诺基亚会愿意把技术卖给我们，又或者跟我们合作办厂吗？”
说完这话，沈伟扭过头来，有些幽怨的看了段勇平一眼。
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段勇平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就是欺负沈伟，又怎样？
再者，2.5g网络明明是擎天通信的东西，那么沈伟这个擎天通信的总裁不向方总直接询问，他询问个哪门子。
于情于理，都该沈伟开口。
对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方辰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
要说起来，也都是执掌数万人的大总裁，但怎么现在看起来，都跟玩闹似的。
见方辰这表情，段勇平和沈伟不由轻笑了两声。
他们这样，要怪也只能怪方辰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管说是转让技术，还是说跟诺基亚合作办厂，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想了想，方辰认真的说道。
在前世，诺基亚的成功自然离不开，世界上最大的手机消费者国——华夏。
诺基亚是世界上最早进入华夏的移动通信设备企业，也是最早和华夏合作办厂的手机厂商。
跟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他们这几家在申城抢先开通实验局不同。
诺基亚进入华夏的时间比他们稍微晚了一段时间，并且选择在燕京开通自己的实验局。
但诺基亚却是，第一个在华夏开通2g网络，并且获得入网许可证的。
华夏第一通2g电话，就是当时邮电部的部长和诺基亚总裁，奥利拉之间的通话。
可以说，这通电话开启了华夏的数字移动通信网络时代。
然而当时作为沟通工具的，诺基亚2110手机，也瞬间风靡整个华夏，俘获了大批华夏人的心。
这一现象也迅速发生了连环反应。
一方面，诺基亚品牌在华夏市场的热销，让诺基亚看到了华夏市场的巨大潜力，刺激了诺基亚在华夏市场加大投入的兴趣。
另一方面，华夏这边也看到了市场方向和消费者的需求，提升了对诺基亚的重视程度。
后来还引发了改革电信体制，发展电信事业，壮大电信市场力度，等等一系列事情。
然而诺基亚总裁，奥利拉不愧是一手将诺基亚带领成为世界上最大通讯公司的传奇人物。
他果断的认为，诺基亚很有必要实现在华夏市场生产的本地化。
毕竟这样做，可以极大的降低物流成本。
再者，此时华夏正处于巨大的人口红利期，诺基亚在华夏建立生产基地，可以雇佣到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此外，生产本地化，意味着将更加贴近华夏市场，这对诺基亚认识华夏市场很有利。
随后当年，也就是1994年，诺基亚先后跟申城和香江的两家公司，成立了申城金央公司，用于生产出口国外的，诺基亚手机。
紧接着没过多久，诺基亚就和华夏航天总公司的一家下属分公司，合资成立了燕京诺基亚航星通信系统有限公司。
毕竟电信，通讯系统才是诺基亚的老本行。
然而在第二年，诺基亚和燕京首信集团，成立了燕京首信诺基亚移动通信有限公司，和虎门市通信发展总公司，成立了虎门诺基亚移动电话有限公司。
至此，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诺基亚在华夏便拥有了三个生产基地。
除此之外，诺基亚还在华夏分别设立了两个机构，一个是诺基亚申城代表处，一个诺基亚投资公司。
这跟摩托罗拉分为四大板块，各自为政，背后各有老板，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诺基亚虽然对于在华夏建立生产基地颇为热情。
但是方辰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诺基亚能和擎天一起，建设生产基地，又或者将生产手机的技术授予擎天。
原因很简单，在前世，擎天并不存在。
那么整个2g网络，其实还是这些国际巨头的天下。
摩托罗拉他们可以联手封锁擎天，但他们敢联手封锁诺基亚吗？
且不说爱立信和西门子本来跟诺基亚一样，都是欧洲企业。
就算不是，摩托罗拉难道还敢得罪整个欧洲吗？
他难道不怕，失去整个欧洲市场吗？
再者说了，诺基亚要通信网络技术有通信网络技术，要手机生产技术有手机生产技术，也不怕摩托罗拉他们封锁。
也就是擎天这般可怜，要不容易研制出了独步天下的2.5g网络，但却在手机上，挨了摩托罗拉他们一刀。
没办法，落后就要挨打，这简直就是天地至理。
而且不得不承认，华夏的通信技术相比于欧美等发达国家，还是太过于落后了。
擎天能以一己之力，将华夏的通信技术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然实属不易，是诸多科研技术人员努力，甚至用命的结果了。
现在在手机生产技术上落后一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相信，如果再给华夏这些科研技术人员两年的时间，哪怕没有任何的企业，科研机构帮助，华夏的这些科研技术人员依旧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研究出一部正儿八经的移动通信手机。
但他没有这么多时间，擎天更没有这么多时间。
如果真的两年时间，擎天的2.5g网络设备都只能放在仓库里吃灰。
首先意味着，擎天好不容易对欧美发达国家建立的2.5g网络优势将荡然无存。
且不说，摩托罗拉他们已经感受到擎天2.5g网络的威胁了。
就是按照的正常的时间来估算，等到两年之后，欧美也差不多可以研究出来2.5g网络了。
再者，华夏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将再现几年前，七国八制的场面。
偌大的华夏，再次将沦为这些跨国通信企业的跑马场。
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高通，诺基亚，甚至朗讯，加拿大北电等等将华夏的通信版图再次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没办法，华夏发展移动通信的大势不能阻挡。
华夏人想要使用手机，这一更加方便的现代通信方式，不能阻挡。
现在的华夏需要移动通信网络，需要手机。
依照，凌朔对上面的了解，上面绝对不可能为了擎天，来主动阻挡华夏的移动通信网络发展。
毕竟，这对于华夏，乃至于所有华夏人民的利益，都是巨大的损伤。
方辰轻叹一口气。
说真的，他心中算了又算，诺基亚跟擎天合作办厂，又或者把手机生产技术卖给擎天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刚才他说的是，摩托罗拉奈何不了诺基亚，是因为不能，更是因为不敢。
可华夏呢？
尤其是，摩托罗拉他们拉着诺基亚，一起来抵制擎天，抵制华夏呢？
毕竟他们都是欧美国家，是属于一个阵营的。
爱立信和西门子都能跟着摩托罗拉后面，抵制华夏，凭什么诺基亚就会跟擎天合作办厂，将手机生产技术卖给擎天。
方辰此时突然发现，他努力了这么久，结果所面临的结果更糟糕。
前世，这个时候，可没这么多幺蛾子。
但念头一转，方辰也就释然了。
前世没有那么多幺蛾子，是因为擎天没来，擎天没有侵犯他们的利益。
而且他也一直坚信，只有擎天发展好了，才是对于华夏最有利的方向。
念头一动，方辰对着段勇平和沈伟两个人说道：“如果，本身只是由诺基亚自己做决定的话，不管是合作办厂还是把技术授权给我们，都不是太难的事情。可一旦摩托罗拉，他们中途阻挠的话，恐怕就比较困难了，甚至有可能难如登天。”
听方辰这么一说，段勇平和沈伟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
他们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摩托罗拉肯定会阻挠诺基亚跟擎天合作的。
任何形式的合作！
“不过，事在人为吗，所有的事情都是人谈出来的。这件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我想办法跟诺基亚的总裁，亲自谈。”方辰缓缓说道。
闻言，段勇平两人面色一暗，心中有些羞愧。
方辰培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外界看来，他们似乎也是个角色了，所掌握的企业都至少有好几万员工，每年经受的经费更是高达数十亿。
连地方上的一些领导干部，见了他们都客气的不能再客气。
但现在一有什么事情，还是需要方辰出马。
此时，段勇平和沈伟不由有种感觉，他俩其实真的挺废物的。
不过他俩也知道，这种事情交给方辰来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毕竟，以前比这还难的事情，也出过不少，然后不都是方辰给漂漂亮亮的解决了。
之前方辰既然能创造那么多奇迹，又为什么不能创造下一个奇迹。
简单的又谈了下最近公司的工作，方辰就让段勇平和沈伟回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去联系一下诺基亚，问下他们的总裁奥利拉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一下他，希望他能尽快来华夏一趟。”方辰对着吴茂才吩咐道。
段勇平和沈伟楞了一下，然后不由的面露诧异。
如果之前他们没想错的话，他们和诺基亚的合作，应该是擎天求着诺基亚的多吧？
可方总却是让诺基亚的总裁来华夏见他。
这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太怪了。
但下一瞬，段勇平率先醒悟过来，自嘲的笑了笑。
他还是太关注公司内部的事情，已经忘了，方总此时的身份已经是今非昔比了，还将现在的方总，当做以前的方总。
以前的方总，不管是想干什么，哪怕是想要收购华为，跟邬江星，跟姜万锰合作，都是折下结交，亲自跑过来，跟人家谈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方总会跟以前一样，亲自跑到芬兰跟诺基亚的总裁谈。
但现在，方总已经是世界首富。
在整个世界上，都已经能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尤其是在以财富，资产为重的西方世界，恐怕就更是了不得的存在。
所以理应，诺基亚的总裁来华夏拜见方总才是。
其实，方辰倒也没有那么交情，在意什么牌面不牌面。
只是他现在身份地位高了，盯着他的人多了。
最起码摩托罗拉，犹太一族等等的，必然有整日里观察他动静的人。
所以说，他一旦上了飞机，立马就会有人知道他去了芬兰，并且进一步的猜到他准备干什么。
然后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方辰这叫做以不变应万变，以不动应万动。
再者，即便最后什么都弄不成，奥利拉来华夏见他，总比他眼巴巴的跑到芬兰，找奥利拉，来的让心情舒畅吧。
吴茂才应下之后，立刻给诺基亚华夏区的负责人打电话，并把方辰的意思给传达了过去。
没过几天，诺基亚那边就传来消息，奥利拉总裁愿意来华夏，亲自跟擎天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并且表示愿意跟擎天展开合作。
作为华夏最大的民营企业，高科技企业，通信企业，尤其老板还是方辰这位世界首富。
擎天这点牌面还是有的。
约定好一个月后见面，方辰便陷入到，另一种诡异的忙碌中。
他每天念念叨叨的盘算着手中资源，看如何能突破摩托罗拉和爱立信，西门子他们的阻挠，最终跟诺基亚达成合作。
一个月后。
高通华夏区办公室，阿伦·拉奥突然接到了摩托罗拉现任华夏区总经理，赖炳荣的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摩托罗拉斗争的太过于厉害，还是对于华夏的重视，摩托罗拉突然换了一个马来西亚籍的华裔。
并且据说这个华裔还十分厉害，之前曾经做过英特尔全球副总裁，并且还是马来西亚科学院的院士，之前还是摩托罗拉的高级副总裁。
“什么，擎天要跟诺基亚达成合作，生产手机？”
听到这个消息，阿伦·拉奥顿时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第一千二七零章 两头下注
在赖炳荣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阿伦·拉奥的面色阴晴不定。
利用自己这一方，在手机上的优势，反向去封杀擎天的2.5g网络，这一点，他是十分赞同的。
因为这样做不会既能打击擎天，又不会伤害到高通。
现在高通虽然已经开始涉足手机业务，但是论起手机的生产销售方面，在摩托罗拉，西门子这些大手机公司面前，简直连个弟弟都称不上，只能说是小弟弟。
所以说，这种方法，策略，才是最好的。
可如果让擎天将诺基亚给拉拢过去，那他们的辛苦谋划岂不是彻底白费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知道这个消息是谁透露给我的吗？”赖炳荣说道。
听赖炳荣这话的语气似乎别有意味，阿伦·拉奥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诺基亚？”
赖炳荣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说道：“对，这个消息是诺基亚的总裁，奥利拉的秘书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伦·拉奥一脸狐疑道。
他有些搞不清楚，奥利拉这操作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奥利拉并不打算跟擎天合作，那么直接拒绝擎天的邀请，不去华夏就好了。
难不成，方辰还能派人去芬兰，将奥利拉给绑架到华夏，拿枪指着奥利拉的脑袋，逼着奥利拉跟他合作不成？
奥利拉既然答应来华夏，跟方辰谈，自然是有合作的意思才对。
可如果想要合作，奥利拉又为什么会专门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赖炳荣？
阿伦·拉奥再怎么想，都觉得奥利拉这些举动都是在自相矛盾。
甚至此时，他有种云山雾绕，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奥利拉这个老狐狸是在变着法的向我们要好处。”赖炳荣嘴角一撇，有些讥讽的说道。
听赖炳荣如此一说，阿伦·拉奥瞬间恍然大悟。
“咱们如果愿意给奥利拉让他满意的好处，奥利拉就会把跟擎天的合作给推了。可要是咱们给奥利拉的好处让他不满意，又或者不给他好处，那他就去跟擎天谈合作去。奥利拉真是好计谋。”
阿伦·拉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虽然对奥利拉这种两头下注，两头算计的行为不齿，但阿伦·拉奥不得不承认，奥利拉这样做，还真能给诺基亚争取到不错的利益。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伦·拉奥问。
“还能怎么办？既然奥利拉都主动打电话过来了，我去芬兰亲自跟他谈谈吧，看他想要点什么。”
赖炳荣无所谓的说道。
相比之下，如果能给诺基亚点好处，就将诺基亚拉拢到他们的阵营，其实也不错。
总比，让擎天顺顺利利就跟诺基亚达成合作强吧。
他最近专门研究过擎天，研究过方辰，并且他来华夏走马上任之前，公司的前任华夏区总裁还单独给他介绍了一下擎天和方辰的情况，并说擎天和方辰究竟有多么的难缠，做事多么的阴狠毒辣，让他小心一些。
所以他可以断定，一旦让擎天和诺基亚达成合作。
那么同时拥有2.5g网络和手机生产技术的擎天，就如同困龙升天一般。
不但在2.5g网络上要将他们几家公司赶尽杀绝，甚至连他们这几家公司的手机恐怕都无法在华夏销售。
没办法，现在的擎天在华夏简直如日中天，产品质量和影响力都远远胜于他们这些原来在华夏人眼中，无比高大上的跨国企业，外国公司。
毕竟且不说，擎天的硬实力，也就是产品力，产品质量现在本来就比他们强。
这一点，他们摩托罗拉的感受是最深的。
最近十年，他们摩托罗拉败的最惨的一战，就是跟擎天在华夏的寻呼机之战，简直是被打的丢盔卸甲，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就说软实力，现在的擎天也是世界五百强之一，尤其是方辰还是世界首富，论起格调并不比他们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弱到那里去。
尤其是最近，擎天的广告词已经改成了“擎天并不只是世界五百强。”
听听这广告词，简直已经不把他们放到眼中。
再加上，他们在华夏还有一个远远不如擎天的地方。
那就是擎天可以打爱国，支持华夏企业，支持民族企业的大旗。
虽然擎天很少这样宣传过，但是华夏人却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说，相比于如此大的损失，度让点利益给诺基亚，到也并不算什么。
“如果有需要高通承担的地方，高通绝对会一力承担，绝对不会让你们白付出的。”
阿伦·拉奥轻飘飘的许下一张空头支票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此时的他，心中有些得意。
刚才听完赖炳荣给诺基亚开的条件，他觉得诺基亚绝对不会拒绝的。
甚至，他都有些想要看看，方辰被诺基亚拒绝合作之后的脸色是怎么样的。
相比一定会十分的精彩。
然而就在此时，华夏，燕京。
吴茂才怀中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很快就挂掉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不悦，甚至愠怒。
正陪着苏妍在水木食堂的吃饭的方辰，见状，随意的问道：“怎么了？”
“诺基亚那边的电话，他说他们总裁临时有事，需要推迟三天，才能跟您见面。”吴茂才一脸不爽的说道。
放鸽子！
尤其还是放九爷的鸽子！
如果说，他现在没有把那芬兰佬，奥利拉嘚吧嘚吧给大卸八块的想法，那绝对是假的。
“哦，你查一下，阿伦·拉奥他们这些人的动向，看有没有人最近去芬兰了。”
方辰想了想，然后淡淡的说道。
听方辰这么一说，吴茂才瞬间一愣，然后怒气冲天的说道：“您是说，奥利拉被摩托罗拉他们给拉拢走了？“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而已。”方辰摆了摆手，随意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而是赫赫有名的世界首富。
并且还是提前一个月跟奥利拉约的见面时间。
按照正常的情况而言，奥利拉绝对不可能有跟他推迟跟他见面的时间。
只要不是诺基亚大厦着火，诺基亚股价大跌，哪怕是天上下刀子，奥利拉怎么说都应该按时跟他见面。
所以说，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摩托罗拉那边，许给诺基亚什么好处了。
这也是他一直预料之中，以及担心的事情。
当然了，万一有可能真是诺基亚大厦着火，诺基亚股价大跌呢？
毕竟什么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
其实想要知道，奥利拉究竟跟摩托罗拉他们谈没谈，有没有被拉拢走，最好办法，就是让芬兰的那边的人去查探。
如此最是一目了然。
但只能说想法不错，实际的可行性几乎为零。
他在华夏和俄罗斯，还能说是有不小的势力，有大量的人手可以供驱使。
尤其是俄罗斯，克格勃出身的特工，他手下有好几千人，做点打探消息，甚至窃听的事情，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但诺基亚是芬兰公司，而擎天别说在芬兰了，就是在整个欧洲也不过是有几个办事处和两个研究所而已。
指望他们做这些事情，那岂不是太强人所难。
再者，对于诺基亚究竟会怎么做，奥利拉该如何选择。
方辰虽然觉得这是个挺麻烦，挺棘手的事情。
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茂才点了点头之后，便退了下去。
“别让我知道，你个老小子真跟摩托罗拉他们眉来眼去，暗通曲款，要不然我非收拾死你！”吴茂才心中发狠道。
不过他也知道，他也是发发狠而已，且不说他做不到，就算是能做到，九爷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苏妍看了方辰一眼，见其面色如常，便再次投入到消灭面前这碗炒凉粉的战斗中了。
她对方辰还是比较相信的，相信方辰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再者，自从方辰成立小霸王之后，她其实对方辰的事业就不怎么关注，又或者说在意了。
毕竟，在她看来，两个人挣的钱只要够吃饭就可以了。
然而这个目标，在方辰成立小霸王之后，显然就已经完全满足了。
至于方辰现在所做的事业，在她看来，只是方辰愿意这么做，然后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有帮助，所以她才只能表示支持而已。
甚至，她现在已经对于方辰获得的成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努力的搞科研。
就是不想被落的太远。
以及让人觉得，她配不上方辰。
再者说了，她其实挺想期待一下，方辰没钱了，她来养方辰的日子。
想必一定很有意思。
看着，吃着吃着突然笑出声的苏妍，方辰着实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他伸手摸了摸苏妍的额头：“不烧啊！”
没好气的将方辰的手拍开，苏妍还白了方辰一眼。
四天后。
段勇平带着十辆车队，和吴茂才一起出现在燕京机场。
吴茂才有些无奈的，时不时瞟一眼段勇平。
嗯，没错，他们两个就是过来接诺基亚总从，奥利拉的。
其实在他看来，他一个人过来接奥利拉，其实就已经给足了奥利拉面子，段勇平压根没必要过来才是。
“茂才，你其实把性子收一收，做事更懂点规矩，不再除了方总以外，那么目中无人，我觉得你还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跟吴茂才在一起这么多年，吴茂才这一瞟一瞟的，他岂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本来，他并不准备跟吴茂才说这些，但想了想，还是说了。
吴茂才顿时呆住了，过了数息，这才缓过神来，然后装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段总，你说笑了，我哪能独当一面。我这辈子最大的出息，就是跟在九爷身边，做好这个秘书就得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一想到独当一面，吴茂才的神情顿时变了，有些呆滞的看向天空。
虽然这些年跟着方辰，他的性子变得稳重一些，不那么跳脱，但实际上，他还是比较喜欢出风头的。
要不然的话，小霸王刚刚成立的时候，他也不会要死要活的，非要去当什么科长。
结果让方辰把他扔到车间，出了几天苦力，这才算是消停了。
但他自家人也知道自家事，现在九爷的生意已经做的这么大，他去哪掺和，都不是一件太合适的事情。
万一给九爷造成什么损失了，他岂不是百死莫赎？
想到这里，吴茂才还是将出去独当一面的心思给熄了。
段勇平见吴茂才这个模样，本想再多说几句，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其实在他看来，吴茂才并没有外界所想象的那么不堪。
毕竟跟着方总这么多年，哪怕吴茂才就是一头猪，也都能修炼成精了。
再者，作为整个擎天唯一的外戚，他可以看得出来，方总对于吴茂才还是很重视的。
不但袒护吴茂才，还手把手的教吴茂才做事，做人。
所以这些年下来，吴茂才的进步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绝对用肉眼是能察觉的。
甚至不偏不倚的说，如果有合适的岗位，他觉得让吴茂才去做个分公司副总裁，也是合格的。
不过，他为什么没说，也没向方辰建议把吴茂才放出来。
还不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关于吴茂才的事情，方辰自有计较，不需要他置喙什么。
就在吴茂才心思不定，胡思乱想中，诺基亚总裁，奥利拉一行人到了。
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奥利拉对着段勇平说道：“还请段总你，再次替我向方董致歉，真的是因为突然有件急事，所以才不得不推迟三天的。”
“我想，这种小事，方总是不会介意的，等奥利拉总裁，你亲自见到方总之后，你就会知道方总是个这么慷慨大方，和善的人了。”段勇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不过他这话说的也是真的，但前提，那人要是方辰的朋友才行。
至于敌人，方辰素来像冬天般冷酷。
第一千二七一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到方辰这张年轻到令人发指，且充满自信沉稳的脸庞，即便自诩甚高的奥利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是方辰的。
方辰就是这个时代最为宠爱的商业骄子。
此时的方辰，似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一般。
奥利拉本来还有些得意志满的情绪，霎时间收敛了不少。
不过，他其实是应该有资本得意。
前一段时间，摩托罗拉的高级副总裁，新任华夏区总裁专门飞到芬兰跟他详谈。
许诺了不少利益给诺基亚。
其中不但包括彻底开放美国和东倭，南高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美国传统势力区的市场给诺基亚，并且还跟诺基亚交换了不少的通信技术。
虽然现在诺基亚在通信技术方面，已经小有名气，但是跟在通信上扎根六十多年，并且发明寻呼机，手机的摩托罗拉相比，技术水平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反正总而言之，诺基亚这次占了不少摩托罗拉的便宜。
而诺基亚所需要付出的，无非就是不跟擎天合作而已。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就是无法从跟擎天的合作获得好处了而已。
再者说了，他并不认为擎天所能给予诺基亚的好处，能超过摩托罗拉他们给的好处。
要是真那么重视擎天的话，他也不会专门将和方辰的会面，往后推迟三天。
甚至，他这次来华夏，其实主要是想跟华夏邮电方面的领导谈一谈，诺基亚在燕京设立2g网络实验局的事情。
至于跟方辰的见面，他并不抱什么太多的希望，之所以来，也只是不愿意恶了方辰罢了。
毕竟方辰在华夏，俄罗斯，美国还是挺有能量的，得罪这么个人物，着实不是什么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面子上能过得去，他还是希望面子上过得去。
并且在他看来，方辰倔强挣扎不了太多的时间，就会偃旗息鼓，彻底老实下来。
毕竟，华夏发展移动通信网络的决心还是很大的，不可能因为方辰个人，就放弃发展移动通信网络。
到时候，就到了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甚至他们诺基亚大行其道的时候了。
有些出乎奥利拉的预料，方辰一上来并没有谈什么跟诺基亚合作的事情。
反而聊起了华夏文化，聊起了华夏跟芬兰的相同之处。
刚开始，奥利拉还能忍受，但渐渐的，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他承认在某一方面，芬兰跟华夏的确有些许相同之处，比如两个国家都被称之为“东方之地”。
但是他着实有些忍受不了，方辰这种天马行空，东扯西扯，滔滔不绝的风格。
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直接谈正事，可他又不能出言打断方辰，毕竟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看到奥利拉这幅坐立不安的模样，吴茂才的心中充满了以势压人的快感。
他相信，如果不是九爷的地位远高于奥利拉，奥利拉恐怕就会直言开口，说什么他们西方人谈生意，喜欢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但其实，他挺奇怪的，且不说究竟是华夏这种，先拉家常关系，再谈生意更好，还是说西方这种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更好。
本来东方和西方，自古文明习惯就不同，这些西方白人凭什么这么大脸，非要让一个东方人按照西方的习惯来谈生意？
这岂不就是，凡是跟我不同，皆是异端吗？
再者，东方文明一直是高于西方文明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是的，他承认，在雅典时代，华夏的先秦时代，东西方文化是相互并列的。
可问题是，西方将雅典时代的文化传承下来了吗？
大概是没有的，到现在大部分的西方人别说两三千年前的古籍文化了，连二三百年前的本国，本民族文字都看不懂。
就比如说，跟九爷现在谈的这个芬兰佬。
他这段时间，查阅芬兰的历史，这才知道，芬兰在十二世纪前都还是原始部落，是被瑞典王国征服了之后，才有的所谓芬兰人。
就这么一个文明史才区区几百年，别说原生文明，连亚文明都算不上的玩意，凭什么要别人按照他们的思维方式来。
又或者，他觉得用九爷最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足以证明东方文明的哲学内涵远高于西方文明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然而显然，西方文明还停留在打打杀杀上。
平日里还讲个道貌岸然，但一旦不利于他们，那丑恶嘴脸立马就露出来了。
泼人脏水不说，还要杀人焚尸。
看看美国干的那些事情，简直说除了毁灭以外，一无是处，更别说什么带来文明，自由。
让他来看，全世界上早就应该苦西方已久才对。
但实际上，却还是西方世界高高在上。
然而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不还是因为，现在是西方现在掌握着世界上的话语权，掌握着枪把子。
不过现在轮到九爷的身份比这奥利拉高得多，嗓门更大，拳头更硬，这奥利拉就只能有苦难言了。
茶过五味，酒过三巡，见奥利拉已经几乎快要崩溃，方辰这才一脸笑意的缓缓放下茶杯，说道：“其实这次请奥利拉先生你来华夏，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要跟诺基亚达成一些合作。”
“不知道，方董想跟我们诺基亚合作什么，诺基亚对于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家企业，都持开放合作的态度。甚至我一直认为，只有开放合作，才能创造伟大的成就，出现伟大的企业，让股东们获得更高的收益。”
见方辰那些弯弯绕终于结束了，奥利拉不由长出一口气，然后这才定了定心神，笑意盈盈的说道。
“我希望诺基亚可以将生产手机的技术授权给擎天，价格什么的，好商量。”方辰淡淡的说道。
吴茂才和慧明面面相觑，他俩觉得已经可以给方辰的表演点个赞了。
这要是不知道内情，仅仅看方辰这表情，还以为方辰说的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虽然通过跟赖炳荣的谈话，他早就知道擎天大概会这么做，并且心中也早有了决断，可还是装作一幅努力思考，犹犹豫豫的样子。
见状，方辰不由轻笑一声，再次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也不催促。
想装随便奥利拉怎么装。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过了许久，奥利拉这才长吁一口气，装作意料为难的说道：“诺基亚的手机技术都是公司诸多科技人员，经过多年努力才研制出来的成果，恐怕是不能授权给擎天。”
方辰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面色一顿，深深的看了一眼奥利拉：“既然授权不行，那合作办厂呢？”
“我们擎天出钱，出人，甚至出土地都行，诺基亚只需要拿个技术出来，然后赚了钱，按照股份比例分账。”
“当然了，如果钱，人，土地，擎天都出了，诺基亚只出个技术，股份方面，诺基亚能拿到的恐怕就不多了，毕竟做生意，总要讲究个公平。”
方辰眼睛盯着奥利拉，笑着说道。
奥利拉下意识的避开方辰那双炯炯有神，仿佛有道道刺眼光芒绽放而出的眼睛。
过了数息，他缓过神来，这才满是歉意的说道：“这个恐怕也不行，最近诺基亚并没有在华夏建厂生产手机的计划。”
似乎是怕自己这话招惹方辰生气，奥利拉又找补道：“不过，诺基亚到是可以在2.5g网络上跟擎天达成合作，我相信以诺基亚三十多年在电信通信技术的刻苦钻研，如果能跟擎天达成合作的话，必然对两家公司都是一个巨大的利好，以及促进作用。”
说到这，奥利拉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
他来的时候其实就在想，全部推掉跟擎天的合作也不好，毕竟他对于华夏还是很看好的，觉得华夏很有可能成为未来诺基亚发展的一个重大市场。
思来想去，他就把主意打到了2.5g网络上了。
没办法，跟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这几家公司相比，诺基亚着实是个弟弟，虽然最近比较出风头，但实际上技术水平实力都比较落后。
如果能获得擎天的2.5g网络技术，那对于诺基亚在全世界上的发展，绝对是很好的助推剂。
毕竟有了擎天的2.5g网络，诺基亚非但不弱于摩托罗拉他们，反而还要强一些才对。
另外，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他已经可以预见，在摩托罗拉和爱立信他们这样的封杀之下，擎天的2.5g网络基本上已经废掉了。
听了这话，方辰顿时笑了。
不得不说，奥利拉这如意算盘打的真不错。
诺基亚的技术是一点不愿意给擎天，反倒还想从擎天这边把2.5g网络给坑走。
不亏是北欧海盗的后裔。
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这一手着实玩的溜溜的。
“2.5g网络的合作就算了，现在擎天还正处于试运行的状态，技术并不成熟。”方辰摆了摆手，一口回绝掉。
“其实，我觉得奥利拉总裁，你不用那么着急拒绝，先听听我的条件之后，再拒绝也不迟。”
方辰看着奥利拉，颇有深意的说道。
奥利拉面色一滞，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沉默了下来，点点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如果诺基亚愿意将手机生产技术授权给擎天的话，擎天愿意出一亿美元的授权费。”方辰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
奥利拉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一亿美元对于此时的诺基亚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小数字。
又或者说如果仅仅是营收的话，一亿美元倒也不算什么，可方辰给的这一亿美元，却是纯利润啊。
这就挺多的了。
现在的诺基亚别看家大业大，其产业涉及造纸、化工、橡胶、电缆、制药、天然气、石油、军事等多个领域，但大部分的产业其实都处于夕阳状态，光有营收没有利润。
有的甚至还需要从总公司这边贴钱给产业，才能保证产业能继续经营下去。
他现在其实都有心，将这些产业，不管挣钱还是不挣钱，统统都甩出去，然后只保留电信和通信业。
但就是公司阻力太大，各分公司，尤其是那些甩出去就只能解散的赔钱货们，必须给予大量的补偿金，才能甩掉。
可再一想到，摩托罗拉和爱立信他们许给诺基亚的好处，奥利拉心一狠，还是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即便我同意了，恐怕董事会和股东大会也不会同意了。”
方辰笑了笑，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奥利拉纠缠，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果诺基亚愿意跟擎天一起合作办厂的话，那诺基亚只要肯出技术，我愿意把新公司的30%股份拱手奉上。”
方辰此话一出，吴茂才和慧明都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
毕竟但凡对方总有些了解的人，都会知道方总对于公司股份这种东西是多么的看重。
而且方总做的公司，可以说没有一个不是发大财，挣大钱的。
如果能靠技术白拿这30%的股份，他们相信，奥利拉未来会感谢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方总，这真不是……”
奥利拉心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极力抗拒道。
不过，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辰干净利落的打断了。
“奥利拉先生，你先不用急着拒绝，如果这两个条件你都不同意的话，那我恐怕就只能让你听听，拒绝后，诺基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方辰不咸不淡的说道。
“什么代价？”
奥利拉不仅脱口而出道，他感觉有股不太好的阴影，已经笼罩到他的头上。
“那就是诺基亚以后在华夏，寸步难行，别说什么建设2g网络基站，开通实验局，甚至开工厂，生产销售手机了。”
方辰轻飘飘的话语，落到奥利拉的心中却如同一个深海炸弹似的。
“方总！”
奥利拉“噌”的就站了起来，冲着方辰怒目而视。
第一千二七二章 同行才是冤家
看着方辰平静，且带着淡淡讥讽的笑容，奥利拉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能化作一道无力的叹息，以及灵魂深处的战栗。
“方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了许久，奥利拉才神色凝重的说道。
刚才，方辰的话着着实给予了他一记重击。
毕竟，依照他对方辰的了解，如果方辰不想让诺基亚在华夏建设2g网络，开设实验局，开工厂生产销售手机，的的确确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意味着诺基亚，在华夏的发展之路，将彻底被阻断。
这不管是对于诺基亚，还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之前也说过，诺基亚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以往那些撑起诺基亚庞大规模的橡胶厂、电缆厂、天然气厂等等，都已经成为了诺基亚的包袱，不但不赚钱不说，还赔钱。
所以他十分坚定的认为，诺基亚如果还想发展壮大，那就必须将这些包袱全部抛弃，然后将所有的财力，物力，精力都投入到通信行业才行。
然而因为比较重要的欧美，东倭市场都几乎已经被占领的原因，他不得不将目光投到华夏这个新兴大国上。
华夏这些年的发展速度十分的快，而且他跟华夏邮电部的人聊过，华夏对于移动通信网络还是十分重视的，也对诺基亚来华夏开展经营表示欢迎。
也就是说，未来诺基亚是不是能够崛起，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则要看在华夏的发展情况。
并且，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董事会，让董事会同意诺基亚在华夏大力发展。
此时，现在如果方辰真把诺基亚在华夏的发展之路给断掉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诺基亚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又该跟董事会怎么交代下去。
再者说了，虽说现在的诺基亚十分庞大，但其实比擎天还是有所不如的。
毕竟，虽然两家都是世界五百强的上榜企业，但擎天的排名是在四百二十三名，而诺基亚的排名却是在四百八十一名，堪堪吊车尾，差点就下榜了。
没办法，芬兰毕竟是个小国，能有两家企业成为世界五百强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至于利润更是天差地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诺基亚去年营收虽然高达八十多亿美元，但净利润才四亿美元而已，刚刚达到5%而已，而擎天的纯利润差不多能有三十亿美元。
“奥利拉先生，你拒绝了我的合作，我的善意却反问我为什么，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方辰神情有些怪异的笑着说道。
看方辰这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奥利拉说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
奥利拉面色一变，他感觉到了方辰的嘲笑之意。
“方董，我觉得诺基亚作为一个独立的企业，是应该有权利选择谁作为诺基亚的合作伙伴，愿意跟谁合作吧？”奥利拉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
他觉得方辰这样做，简直就是以势压人，不要脸！
方辰顿时笑了，有时候，他觉得这些西方白人真是高高在上惯了，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符合他们的利益，如果不符合他们的利益，那就必须反对和制裁，然后再叫嚣着这是他们的自由。
然后别人一旦制裁他们的话，他们就会说什么权利啊，人权啊被侵犯了。
真是妥妥的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律；你跟他**律，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文化；你跟他讲文化，他跟你讲孔子；你跟他讲孔子，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没错，诺基亚的确有这个自由，但我想问的是，奥利拉你现在代表诺基亚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你本意吗？”
方辰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笑容的看着奥利拉。
这笑容中真是含着三分的漫不经心，三分的讥讽，三分的不屑。
听到方辰这诛心之言，奥利拉忍不住面色一白，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他想要说点什么，替自己辩解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来。
过了足足两分钟，奥利拉这才定了定神，装作一脸迷茫不解的说道：“方董，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决定的确是我的本意，觉得现在跟擎天合作并不太合适。”
“呵呵！”
方辰这两个字虽然不多，但侮辱性极强，奥利拉的脸瞬间就变了。
“如果，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他们真的没跟奥利拉先生，你谈过什么的话，那就当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说完这话，方辰毫不客气拿起茶杯，摆出一副端茶送客的模样。
虽然并不知道，方辰这时候端起茶杯是什么意思，但气氛和感觉却是全世界互通的，只要是人类都能感受到方辰现在释放出的是个什么样的信息。
奥利拉此时着实有种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感觉。
从心理上来说，他是想一走了之的，他们诺基亚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擎天凭什么干涉！
但是理智上告诉他，如果他一旦出了这个大门，诺基亚所受到的损失将是不可承受的。
甚至很有可能，超过摩托罗拉许给他的好处。
毕竟摩托罗拉给诺基亚的条件，也只不过是答应给诺基亚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东倭和南高丽的发展提供便利。
又不是说，完全把这些地方的地盘让给诺基亚。
他估计即便到最后，诺基亚能在这些地方的市场份额提高5%，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相比之下，自然是诺基亚在华夏的发展受阻，产生的损失会更大。
而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些，还是这么坚定的选择跟摩托罗拉他们合作。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方辰居然会利用其在华夏的特殊地位来制裁诺基亚而已。
毕竟制裁大棒，不向来都是他们这些发达国家白人才能挥舞起来的吗？
反正他是从未听说过有其他人种国家，对他们进行制裁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个选项放在自己的脑中。
在他看来，方辰所能使用的手段除了，增加给予诺基亚的好处之外，就只有苦苦哀求一条路可以走。
这也是为什么，方辰制裁诺基亚，他会这么生气，错愕，甚至惶然无措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奥利拉缓缓说道：“方董，好吧，我承认摩托罗拉的副总裁，新任华夏区总裁，赖炳荣跟我谈过了，也许给了诺基亚一些好处。”
“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方董您既然知道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是摩托罗拉，有什么火，有什么手段对着摩托罗拉他们使就是了，又何必难为诺基亚呢？”
“其实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摩托罗拉他们插这一手，我其实还是很愿意跟方董您合作的。”
既然什么都说开了，奥利拉破罐子破摔，把什么都抖搂了出来。
然而他这样做，所为的，无非就是希望方辰能够高抬贵手，放诺基亚一马。
擎天和摩托罗拉有什么恩怨，亲自和摩托罗拉斗就是了。
“不！我并不这样想。”方辰晃了晃手指说道。
“现在诺基亚是我解开面前困局的唯一一把钥匙，那诺基亚既然不愿意帮我解开眼前的困局，那我就只针对诺基亚。”方辰看着奥利拉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
“那摩托罗拉他们，您就不管了？不对付他们了？”奥利拉高声说道。
“没错，摩托罗拉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动用这种手段来针对他们。换句话说，我只针对诺基亚。”方辰说道。
闻言，奥利拉面色铁灰，如丧考妣。
他刚才之所以会故意提到摩托罗拉他们，就是为了让方辰也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摩托罗拉他们。
毕竟大家都被方辰制裁了，大家才会在一起抱团想办法，并且使用更大的力量来对付擎天。
比如说，让各家背后的国家，美国，德国，瑞典等等，通过一些官方渠道来表示抗议和施压。
又或者说，他们这些公司干脆就此全部就退出华夏市场。
那么正准备大力发展移动通信网络的华夏，对这样的结果，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也必然会因此制止擎天，制止方辰。
那方辰布下来的这个局岂不就破了。
可如果，方辰只针对诺基亚一家，那就麻烦了。
毕竟如果只是诺基亚被方辰针对了，他可以拍着胸脯说，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他们绝对不会为诺基亚出头，跟诺基亚共进共退的。
甚至闹不好，他们还乐于见到，方辰帮他们除掉诺基亚这个竞争对手。
终究，同行是冤家这句话是不会错的。
擎天固然是摩托罗拉他们的对手，那难道诺基亚就不是了吗？
只是说诺基亚现在的体量还比较小，对摩托罗拉他们的威胁还不够大。
如果摩托罗拉他们哪一天觉得诺基亚对他们产生威胁了，那么摩托罗拉他们对付诺基亚的手段恐怕比对付擎天，还要阴狠毒辣。
诺基亚这种跟摩托罗拉，同宗同族的对手，才是最了解摩托罗拉他们的行事方法的。
因为有一天，如果诺基亚也能登上通信世界第一的时候，诺基亚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弱肉强食，马太效应，达尔文社会主义，已然写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现在，摆在诺基亚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合作，那么彻底滚出华夏。”方辰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这样做虽然挺不要脸的，但凭什么就只许摩托罗拉他们不要脸，不许他不要脸？
要说他和擎天，跟诺基亚，奥利拉之间没仇没怨，还要白送钱和股份给诺基亚。
不管怎么说，都是跟擎天合作，才是最有利于诺基亚的。
可就因为擎天和华夏，与诺基亚和芬兰，乃至于欧美不是一个种族，不是一个阵营的，奥利拉连谈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将他拒绝掉。
这难道不是无耻吗？
这又何谈什么自由啊，民主啊之类的？
所以说，既然摩托罗拉，诺基亚他们跟他玩权限，就别怪他也玩权限了。
如果他想的话，在华夏封杀掉诺基亚，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毕竟此时的诺基亚，虽然是世界五百强，但是在通信设备领域，尤其是在国内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并没有前世第一大手机厂商，第一大通信公司的威风。
“方董，这个实在是兹事体大，我需要跟董事会的董事们好好商量一下。”
过了许久，奥利拉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对着方辰说道。
“悉听尊便，茂才给奥利拉先生安排一个静一点的房间，然后等奥利拉先生什么商量完了，再来喊我。”
说着，方辰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奥利拉顿时感觉一股怒火从心中燃烧，他这是被囚禁了吗？
不给方辰一个答复，就不能走吗？
可过了一会，奥利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吴茂才等人虎视眈眈的监视，不，护送下，来到了一间商务套房。
正所谓势必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就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他如果不给方辰一个答复的话，很真有可能就永远留在华夏。
“这些该死的野蛮国度和野蛮人！”
咒骂了一句，奥利拉拨通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真的怕了方辰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没过三个小时，奥利拉就表示要求再跟方辰谈谈。
连吴茂才听到这个要求都一愣，毕竟这可是件大事，而且还是打跨国电话，三个小时内能搞定，简直就是个奇迹。
他已经做好，等上两天的准备了。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奥利拉在诺基亚的份量还是十分重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商量出结果。
方辰再次来到了宴会大厅。
人嘛，还是中午的那些人，方辰，奥利拉，吴茂才，慧明，以及其他保镖和服务员。
只是桌子上的菜色给换了一遍。
毕竟皇帝还不饿差兵，他犯不着在晚饭上敲打奥利拉，晚饭还是要吃的。
第一千二七三章 谈判破裂
到了餐桌上，奥利拉这次似乎是学乖了，主动拉着方辰聊起了芬兰的风土民情，以及对他这两次来华夏，华夏所巨大变化表示惊叹。
但是奇了怪，跟奥利拉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相比，方辰虽然还是面色如常，但是却不怎么说话，显得情绪有些低落，有一搭没没一搭回应着。
到是让一旁的吴茂才，慧明等人急的有些满脸上火。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不对的气氛。
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少见过方辰会这模样。
吃得差不多了，奥利拉便起身告辞。
看着方辰，奥利拉欲言又止，但是见方辰什么都没有说，他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呆了十秒钟，方辰便起身准备也回到自己房间。
但却一扭头，便看见吴茂才，慧明等人惊愕，以及愤怒的神情。
“行了，有什么好看的，走了，回去休息。”
看着几人，方辰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九爷，这奥利拉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是要跟咱们合作，还是不合作？他应该不敢不跟咱们合作吧？难道他真的舍得放弃整个华夏，放弃诺基亚未来的发展？”吴茂才情绪激动的大声囔道。
他也不是傻子，从刚才不管奥利拉还是九爷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事实似乎已经清晰的摆在了他面前。
但他还是不相信，又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作为方辰的身边人，他自然知道2.5g网络对于擎天来说有多么的重要，2.5g网络不但是擎天，乃至于华夏成千上万科技工作者的心血，结晶。
有了2.5g网络，华夏人就可以拍着胸脯说，华夏的移动通信技术不但赶上了欧美，甚至还超越了欧美。
更别说2.5g网络，还是擎天通信成为世界顶尖通信企业的依仗。
现在摩托罗拉这几家公司从中阻挠，那么与诺基亚的合作，是擎天唯一可以破局的办法。
所以，一旦诺基亚拒绝跟擎天通信合作，不但意味着擎天通信成为世界顶尖通信企业的可能性将大打折扣，更意味着擎天通信，乃至于2.5g网络背后，成千上万的华夏科研工作者的心血将有大部分付之东流。
毕竟，就算现在擎天开始从头研制手机，也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摩托罗拉他们超越擎天了。
另外，他真的不解，奥利拉为什么敢这么干!
“奥利拉这模样，显然就是不打算跟咱们合作，至于华夏市场，至于损失，大概他们并不在乎吧。”方辰轻描淡写的说道。
看方辰此时的神情，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奥利拉拒绝跟擎天通信合作，而感到难受。
其实从一开始，奥利拉进到大厅之中，高谈论阔的模样，他就已经知道奥利拉已经心中打定了主意，不跟擎天合作了。
要不然的话，依照奥利拉的行事风格，恐怕早就忍不住要跟他谈条件，想方设法的从他身上榨好处了，那还有心情跟他谈圣诞人的老家就在芬兰的耳朵山上。
这不是扯犊子吗。
他中午跟奥利拉瞎掰扯的时候，也无非是谈了谈上帝和老天爷的区别，三清和老天爷的关系近，还是耶稣跟上帝的关系近。
然而在离开的时候，奥利拉的动作神情更是彻底说明了这一切。
其实相当于，他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调节心情。
这调节了一个小时，所以说他的心情早就调节好了，甚至还想出了几个对策来。
“九爷……”
吴茂才喊了一句，然后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安慰方辰，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而且，依照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行了，又不是天塌了，屁大点的事情，嚎个屁啊。你现在给别列佐夫斯基打个电话，让他放下手中的事情来燕京一趟。”方辰没好气的瞪了吴茂才一眼说道。
被方辰这么一瞪，吴茂才非但没有生气委屈，反而开心的跳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我现在就给别列佐夫斯基打电话去。”
“熊样……”
看到吴茂才这模样，方辰无可奈何的说道。
吴茂才自然是高兴，他跟九爷整日里朝夕相伴，简直可以说是最了解九爷的人了。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九爷刚才话里是什么意思。
就冲九爷说话的态度，就说明九爷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然而打电话把别列佐夫斯基叫过来，恐怕是最为大快人心的作法。
毕竟擎天的高层干部，以及中俄两国数得着的人物，都知道别列佐夫斯基是九爷手中最为犀利的一把枪。
别列佐夫斯基虽然调到擎天石油公司任职，但却依旧是掌握着整个擎天最锋利的一把利刃，安保二部。
甚至可以说，擎天，乃至于九爷的所有黑暗面的代表就是别列佐夫斯基。
可以说，只要让别列佐夫斯基出手，那绝对是最凶狠的手段，也算是为他出一口恶气。
毕竟他在心中，早就想把奥利拉这小子和诺基亚给大卸八块。
然而就在吴茂才急忙忙跑出去的实话，方辰突然轻飘飘的开口到：“给柳元俊打电话，让他想办法，不让燕京局跟诺基亚合作。”
虽然在商言商，彼此的立场也不一样，他可以理解奥利拉和诺基亚的做法。
但并不代表，奥利拉这么做可以不受到他的惩罚。
他刚才已经把话讲的十分清楚了，如果奥利拉听从摩托罗拉他们的指令，不跟擎天合作，那诺基亚在华夏就别想做生意。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讲道理，甚至太过于霸道，但谁让摩托罗拉他们先不要脸，先霸道的。
擎天生产出来了比他们先进的2.5g网络，并且价格比他们便宜的多，他们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打压擎天。
利用自己在手机技术上的垄断地位，来将擎天排除在外。
说起来都是笑话，擎天这么一家华夏企业研发出来更便宜，更先进的通信网络，居然在华夏大地上不能使用。
说真的，也就是现在西方势大，科技霸权，金融霸权，石油霸权，军事霸权，文化霸权，舆论霸权等等皆在他们的手中。
所以他们就可以这样的肆意妄为。
说个不好听的，就摩托罗拉他们干的这不是人事的破事，搁在他们自己的国家，美国，恐怕早就被告垄断了。
当然了，擎天在华夏，也可以告摩托罗拉垄断，甚至可以想办法，让摩托罗拉他们也无法在华夏生存。
但然后呢？
华夏成为移动通信的荒漠，等到两年后才可以接触到移动通信网络？
说真的，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依照他对朱院长的了解，朱院长肯定是不会为擎天这么做的，而且他自己也于心不忍。
毕竟自家人疼自家人，断断没有因为惩罚摩托罗拉，先把自家人给打一顿的道理。
更别说，随后而来的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的指责，甚至制裁。
到时候，国内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说，这件事情，只能擎天自己孤军奋战，想办法。
而且，他话已经放出来了，不管他跟摩托罗拉的斗争结果是如何，但诺基亚必须死！
他相信这点小事，柳元俊他们是能做到的，更相信只是捏死诺基亚的话，上面会给他这个面子，任由他胡来，甚至撒气的。
“好！”
吴茂才立马一蹦三尺高的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坐在车上的奥利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其实从今天下午，一直到现在，他其实内心深处都在拷问，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是否真的符合诺基亚的利益。
过了许久，奥利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这样做，对于诺基亚的究竟有利与否，或许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可这件事，对于整个西方世界，西方通信设备企业来说，却绝对是好事。
今天下午他不但跟董事会的人谈过，跟摩托罗拉高级副总裁，华夏区总裁赖炳荣也专门谈过。
正是赖炳荣的一句话，让他坚定了现在的选择。
“华夏是整个西方的敌人，你这样帮助擎天这么一家华夏企业，那么等擎天打败我们，你觉得诺基亚又会落入怎么个下场呢？”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他。
他应该把跟擎天的合作，放到一个更高的角度来看。
正如赖炳荣所说的那样，华夏是整个西方的敌人。
那么就意味着，作为西方世界的一员，即便诺基亚有一天衰落，那么大家看在都是西方世界一员的份上，会给诺基亚留下一条活路的。
虽然那时候的诺基亚影响将大不如以前，但最起码是能活下去的。
可如果让华夏，让擎天占据上风的话，大概诺基亚是不能活下去的。
另外赖炳荣向他承诺了，等到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擎天放弃在通信业的发展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诺基亚重回华夏的。
当然了，除了这些空头支票以外，赖炳荣和爱立信，西门子的负责人，还直接给他转了一个三亿美元通信订单。
虽然三亿美元并不多，但是通信业利润极大，诺基亚差不多能从这三亿美元中赚一亿美元左右，差不多相当于诺基亚去年四分之一的纯利润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终能说服董事会，支持他的想法，放弃华夏市场，跟摩托罗拉他们站在一起的重要原因。
然而就在此时，他前面秘书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
秘书接通挂断之后，面容苦涩的对着他说道：“刚才这是华夏燕京邮电局的电话，他们说跟咱们诺基亚的合作，全面取消了。”
听了这话，即便心中早有准备，奥利拉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重一击。
过了一会，他才笑容苦涩的说道：“这位方董，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他着实没想到，方辰居然这么着急就让燕京邮电局撤销了跟诺基亚的合作。
想说什么，但最终奥利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秘书订离开华夏的飞机票。
他其实还是很喜欢华夏，希望能在华夏发展的，只是现实，逼的他不得不这样选择。
这种夹在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感觉，着实是太烂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希望历史能见证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吧。
到了晚上，方辰没有等到别列佐夫斯基，反而等到了朱院长召见的电话。
这一下子，把听到消息赶来的段勇平和沈伟紧张的不得了。
毕竟，他们对于方辰和朱院长之间的事情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知道，等闲朱院长是不会主动要求见方辰的。
更别说，这次的召见还发生在，方辰刚刚让柳元俊他们将诺基亚跟燕京邮电局的合作给破坏了。
虽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柳元俊就是应该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算是解气。
可如果细追究下来，怎么说都是在公器私用，违规甚至违法。
“方总，是我没把工作做好，还让您总给我擦屁股。”沈伟一脸愧疚的说道。
作为擎天通信的总裁，他是擎天通信的第一负责人，现在擎天通信遇到困难，他不去解决，却反而将包袱扔给了方辰，让方辰解决，现在还连累方辰。
他现在着实有种百死莫赎的感觉。
“行了，朱院长找我谈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真有事情的话，恐怕就不是朱院长的电话了，而是直接抓我。”
反倒是方辰则十分淡定的说道。
到了下午六点，方辰如约到访。
只不过让方辰有些惊异的是，朱院长不但早早的等着了他，并且还给他准备了一顿看似还比较丰盛的晚饭。
四菜一汤。
好吧，没错，朱院长还是在严格的遵守宴请标准，但考虑到吃饭的只有他和朱院长两个人。
所以说，这样的伙食的确已经算是十分丰盛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朱院长都一言不发，细嚼慢咽的吃着饭，甚至就在方辰都已经吃完，盯着他看的时候，朱院长依旧不慌不忙的吃着。
第一千二七四章 是方辰凡尔赛了
“是我们对不起你，没能为你遮风挡雨。”
过了许久，朱院长放下碗，上下打量了方辰一眼后，歉然道。
本来已经想到朱院长会说各种各样的话，并做出不同的预案，可听到这句话之后，方辰还是瞬间破防。
他完全没有想到朱院长会向如此的自责，并向他道歉。
“您看您这话说的，您哪有什么对不起……”
刚开始，方辰还强撑着，可没说两句，他就感觉鼻头一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眶。
“擎天是华夏的企业，为华夏，为社会，为人民做了很多的贡献，我们理应保护擎天的，可却做不到，自然需要道歉。”朱院长看着方辰说道。
他知道，方辰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的十一亿人做过什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又或者说，华夏移动通信网络的进步和发展，不应该只是擎天，只是方辰一个人的事情，应该是全国，全民族，尤其是他们这些人责无旁贷的事情。
但擎天和摩托罗拉他们的斗争进行到这一步，他们却什么都做不来，更帮不上忙。
毕竟技术上的事情，并不是行政可以干涉，甚至解决的。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华夏早就成为世界第一头号强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眼望去，几乎所有的科技水平都比欧美落后四五十年。
“您不怪我任性，就好了。”
方辰整理下情绪，嘴角一撇，摇着头苦笑道。
谁知道，方辰这话一落，朱院长看了方辰一眼后，轻飘飘的说道：“通知诺基亚，停止与诺基亚合作的燕京局局长已经停职。”
“啊！”
刚才还沉浸在朱院长居然给他道歉情绪中的方辰，听到这话，不由万分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朱院长。
“新任燕京局局长明天将走马上任，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研究诺基亚在燕京局开设实验局的事情。”
“实验局将正常开设，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也会通过专家团的验收，拿到入网许可证。”
听到这里，方辰彻底迷茫了，不知道朱院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向着他呢，还是打算秉公处理？
“至于下面的邮电局愿不愿采购诺基亚的网络通信设备，则是他们的事情，如果跟摩托罗拉他们的竞争失败下来，那也是正常的。”
“毕竟自由市场，消费者有权利选择心怡的商品，谁也说不了什么。”朱院长面色如常，淡淡的说道。
方辰一愣，然后神情有些怪异的朝着朱院长举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不是高不高的问题，你对诺基亚这事做的太糙了，而且现在是西方说的算，我们华夏这时候就是小媳妇，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不要落什么话柄。”
朱院长瞥了方辰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方辰什么都不说了，就是冲着朱院长再次，举了举大拇指。
他承认，相比于朱院长所做的安排，他这活干的的确是太糙了。
虽然对于诺基亚来说，结果有可能都是一样的，但在旁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欧美国家的眼中，舆论中，恐怕就大不一样。
他的做法，很有可能会再给华夏添一顶独裁，不自由，不皿煮的大帽子。
但朱院长这样做的话，恐怕全世界都说不了什么，尤其是现在擎天不能下场，诺基亚的对手是摩托罗拉，爱立信和西门子这么一票欧美企业的时候，更是如此。
如果诺基亚喊华夏的移动通信网络建设招标有黑幕，被人为操控，那么作为胜利者一方的摩托罗拉他们恐怕就要用更高的声调来证明华夏的移动通信建设招标没有黑幕，是多么的公平。
如果吵得厉害的话，恐怕就又是一场狗咬狗的大戏，诺基亚和摩托罗拉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离心离德。
朱院长这一手，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用不着拍我的马屁，有这功夫，你还不如给我说说，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朱院长认真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您能帮上忙的地方，甚至怎么做，我自己到现在都有些犹豫不决，无法确定。”方辰苦笑道。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诺基亚作为国外企业，跟其他国外企业同气连枝，不愿意将技术授权给擎天，站在其他国外企业的对立面，也是很正常，很常见的事情，也是现在很无解的事情。”
“相比之下，如果考虑这些的时间精力，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苦练内功，争取让我们自己可以生产手机。”
朱院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
这眼神中愤怒，淡然，通透等等都糅杂在一起。
其实诺基亚拒绝跟擎天合作这件事，只能说擎天经历的太少，而他掌管着华夏经济发展，这种糟烂事，简直看到的不要太多太多。
华夏从西方发达国家进口技术，先进产品，又有什么时候不是求爷爷告奶奶，各种委曲求全，花大价钱才弄过来的。
然而不管伸出什么样的代价，能弄过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现实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技术和产品，不管华夏花费多大的代价，人家都不愿意给的。
毕竟不要忘记，巴统这把悬在华夏上空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巴统所设置的禁运清单中，有军事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稀有物资等三大类上万种产品。
也就是说能获得技术授权和产品的，无一不是技术落后，跟民生领域相关的。
然而就这，有时候欧美企业技术转让的时候，还需要仔细的掂量掂量。
如果华夏没有相应的生产企业，又或者说相应的生产企业技术水平十分落后，不具备偷学的可能，那还好一些，在付出大量的资金后，人家看在华夏市场和华夏低廉的人工费用，大概还会同意。
要是华夏有相关的企业，并且技术实力相差的不多，那就不要想了。
且不说企业本身就不会答应，即便企业答应了，那么企业背后的国家也不会答应。
所以说，在前几天听到方辰打算从诺基亚这里获得手机技术的授权，或者合作办厂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成的可能性连30%都不会有。
要不是一直关注着，他堂堂主管经济的副阁揆，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内注意到燕京局解除了跟诺基亚的合作。
方辰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在下午跟段勇平和沈伟讨论的时候，已经把擎天自己研发手机，列入了擎天通信的下一步重点工作。
想到这里，方辰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估计他从丈母娘那里借来的三十亿，估计至少三分之一都要花在手机的研发生产上。
也就是今天跟沈伟聊了聊，他才知道，现在从无到有研发一款手机究竟有多难。
现在手机的科技水平跟后世智能机的时代相比，简直是弱爆了，被秒的连渣都不剩。
但论起生产难度，尤其是费钱程度，却反而能把后世的智能手机给秒成渣。
原因很简单，后世的智能机虽然科技水平很高，但大部分都是供应商科技。
除了苹果，华为、三星这三家以外，对于其他的手机厂商来说，芯片供应商就只有高通、联发科两家。
他们只需要根据自己品牌的调性和价格区间，来从这两家中选择一款手机芯片就可以了。
至于说到了屏幕，更是如此，除了三星以外，没有任何一家手机厂商生产研发屏幕，这些手机厂商所需要做的就是从三星、lg、夏普、天马、京东方等几家中选出来一款屏幕。
而摄像头则基本上没得选，除了索尼就是三星。
也就是说智能机时代的手机厂商，在手机的生产研发环节，除了手机外观以外，基本上都是自己确定一套配置，然后进行采购，让各大供应商将各种各样的零部件送到代工厂加工而已。
这也就是为什么像小米，魅族，蓝绿大厂的手机专利，大部分都是由外观专利和功能专利组成的原因。
但是在此时此刻，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供应商，手机所有的零部件都需要自己研发设计生产，甚至连组装都是自己的组装厂来。
这年头，能跑到华夏，东南亚成立一家合资厂，用来组装手机，就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先进理念了。
那么对于擎天来说，整个手机的一套所有零部件屏幕，机身，电池，主板等等大部分都需要自己设计研发生产。
这无疑是件十分麻烦和艰难的事情。
不过，摩托罗拉，诺基亚他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甚至他们那个时候更惨，连个可以借鉴抄袭的对象都没有。
只能自己一步步的摸索。
不过朱院长说的对，打铁还需自身硬，与其想着去从别的地方走捷径，还不如自己现在就开始努力。
“至于说，两年之后，摩托罗拉等其他通信设备企业迎头赶上来，擎天没有现在这样的技术领先优势，其实也不用太在意。”
“说个不好听的，我们已经落后了这么多年，连再落后几年都不在意，更别说自己能有跟欧美比肩的领先技术了。”朱院长淡然的说道。
楞了一下，方辰不由苦笑了起来。
听朱院长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凡尔赛的。
毕竟国内其他的企业，科研院所想的都是如何拉近与欧美的差距，而他连跟欧美平起平坐都无法接受。
“再者说了，两年后，擎天研制出自己的手机，形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通信闭环，可以满足国内的使用，那么邮电局，民众会选择擎天，还是会选择摩托罗拉他们，似乎不言而喻了吧。”朱院长自信的说道。
方辰默默的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他并不担心，两年的时间，摩托罗拉他们就把国内的市场给全部占完，所有需要购买手机的民众都拥有了手机。
移动通信网络在国内的发展还是比较慢的，从1994年到2008年发放第一张3g牌照，则基本上意味着2g网络在华夏发展了14年，远远高出欧美的八到十年。
至于华夏大规模普及手机，更是到了千禧年之前。
在千禧年之前，大部分华夏人对于通信的要求，还放在了固定电话上。
再者，那时候手机实在是太贵了，三五千的都算是比较便宜的，至于说资费更是高达一分钟一两块钱，简直就是天价。
也就是到了千禧年之后，手机的价格慢慢降到了千元以下，华夏的手机市场才迎来了大爆发。
“我们不但要有攻下上甘岭的精神，更要有无数次攻下上甘岭的精神，只要上甘岭在那里，我们有需要占领它，我们就必须占领它！”
朱院长突然郑重其事，台阁生风的对着方辰说道。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眼睛一亮，甚至有种醍醐灌顶，豁然省悟的感觉。
的确如此，如果摩托罗拉他们将华夏市场占领了，他再夺回来就是了。
虽然会很难，但怎么也不会比这两年的04机之战还难吧？
不过，想了想，方辰还是说道：“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从诺基亚这里获得授权，也算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虽然还是要想办法继续从诺基亚这里努力，可此时方辰的心情已经变得的淡然自信许多。
毕竟如果能做到的话，更好，做不到的话，也无所谓，就如朱院长说的那样，再来一次上甘岭就是了。
朱院长点了点头，其实对他而言，只要方辰自己想清楚就好，至于说具体怎么做，成败如何，他并不在么在意。
再者，方辰这个甩手掌柜当的实在是太美了，能有点事情给方辰干，也不错。
“不过，我这次叫你过来，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那就是你觉得，华夏如果没有了工人工资低，生产成本低这些优势，科技水平又一时半会追不上发达国家，那你觉得我们华夏还能实现崛起吗？”
听到朱院长抛出的这个问题，方辰瞬间沉默了。
第一千二七五章 无人可挡！
不得不说，朱院长说出的问题十分致命，甚至目光已经放到了数十年之后。
就如同前世一样，华夏经济总量超过美国，似乎是指日可待，即便是对华夏再挑剔的人，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但这是否是华夏人心目中的崛起，大概未必。
最起码在方辰的心目中，华夏初步崛起的标志，是经济总量超过美国的两倍，人均达到美国的一半。
然后科技，金融，军事，文化等等全面超越美国。
有人甚至会认为后四者比经济还要重要，但其实这是一个先有鸡，才有蛋的问题，只有经济总量超过了，后四者才有超越的可能。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钱。
不管是科技发展，还是金融创新，甚至军事斗争，乃至于包括哪些所谓的文化人，大师奔的都是钱。
换句话说，钱就是梧桐树，有了钱才能吸引到金凤凰来。
为什么前世，高级人才大量的抛弃家乡，孔雀东南飞，不就是因为南方地区给的工资高。
如果家门口能找到相同待遇的工作，谁愿意背井离乡的跑到外地去。
甚至哪怕差一点都行。
但问题是别说差一点了，就是差十点的工作，他们在本地也找不到。
然而此时华夏的经济高速增长，如果说到根本，那就是华夏工人的性价比高，以及华夏持续保持科技创新，攻克了一个个的拦路虎。
至于其他的，到真的未必了，因为总体而言，华夏的运输成本，电力成本，天然气成本，土地成本，金融成本等等其实很早就有高于欧美发达国家的苗头了。
另外要注意，方辰刚才说的是华夏工人性价比高，并不是工资低。
因为工资比华夏低的国家，一抓一大把，暹罗、安南、天竺等等这一票东南亚，南亚国家，甚至拉美地区的工人工资水平都比华夏工人要低的多。
至于非洲更不用说了。
但这些地方的工人相比于华夏人来说，更为懒惰和愚笨一些，甚至不知道纪律是什么，三天打鱼两天嗮网者比比皆是，再加上国际政局混乱，所以并不是什么投资建厂的好地方。
而欧美国家，工人的水平技能其实是比华夏要高一些的，政局也稳定，但为什么也纷纷制造业空心化，显然是因为工资太高。
这么高的工资已经无法让他们去生产一件售价才几十块钱的衣服衬衫，甚至连几百，几千块钱的电器都无法生产。
科技创新方面，其实也很好理解。
就拿华为来说，华为从最早购买香江的交换机，贴上自己的牌，做二道贩子，然后一步步的自己研发二十四门交换机，百门机，千门机，万门机，2g、3g、4g、最终在5g时代成为世界第一通信设备企业。
在这个期间，华为不知道攻破了多少科技难关，又有多少国外发达国家通信企业因此而黯然失色，甚至破产死亡。
之前在华夏肆虐的这八家国际通信巨头，在后世，基本上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即便没死，那也只能说在苟延残喘。
而像这样的例子，在华夏比比皆是。
从这个角度来说，华夏是发达国家粉碎机，绝对不是瞎说。
但像5g这些华夏是做到了，可有一些科技产品，有可能华夏穷极数十年都无法做到。
比如说芯片。
首先芯片是个赢家通吃的科技产品，老二如果拿不出跟老一比肩的产品，连喝汤都够呛。
再加上英特尔，高通所具有的先发优势，以及庞大的，每年上百亿美元的科研资金投入。
这就造成一个让华夏很尴尬的事情，那就是华夏必须每年投入巨额的资源，比上百亿美元还要多的资源，才有追赶上英特尔和高通的可能。
毕竟人家本来就已经领先于华夏，不投入的比人家多，凭什么追上人家。
但是问题来了，英特尔和高通每年投入上百亿美元，是能挣到钱的，是盈利的，是正循环的。
而华夏这边却是自掏腰包。
且不说这么多钱，愿不愿意掏出来，就说十年如一日的亏损，见不到盈利的希望，就很难有人能坚持下来。
这是为什么，这些年，上面没少提华夏芯片自产，解决华夏芯片对外依赖度高的事情，但基本上都没有实现，即便偶尔有所成就，但是没过几年就再次拉胯的原因。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华夏人工资水平的提高，华夏工人的性价比不在，科技创新有不能超越欧美国家的时候，华夏又该何去何从，是否能实现崛起？
这恐怕都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甚至此时，方辰突然有种明悟，朱院长这个问题既是给华夏提的，也是给他提的。
因为他要做芯片，很有可能就面临这样的情况。
他很有可能需要承受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在芯片领域的亏损，甚至有可能，英特尔不停止进步，擎天就无法在芯片上追上英特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在芯片领域的每一分钱投资，其实都是赔钱的，甚至会为此拖垮擎天。
想到这里，方辰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一言不发，陷入沉默的方辰，朱院长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深处已然是波涛汹涌。
这个问题其实藏在他的心中很久，并且一直的没有答案。
那么在华夏，似乎唯一能够解决他这个问题的人，就是方辰这位年轻到过分，创造出无数商业奇迹的世界首富了。
这也是他除了把方辰请过来道歉之外，另一个十分重要的目的。
可是看此时，方辰的样子，朱院长不由轻叹一声，他似乎有些太难为方辰了。
毕竟这样的问题，连成千上百位的经济学家都不能拿出一个相比较而言，非常好的回答。
又或者说，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回答解决的话，也就不会有什么中等收入陷阱，拉美化等等这样的东西出现。
那些经济条件比华夏好得多的发展中国家，岂不是各个都成为发达国家了。
但现实是，最近这十来年中，似乎除了南高丽以外，人口超越千万以上的中型国家，就没有一个迈入发达国家行列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辰突然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可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好，又仔细的思量了两下。
然后这才语气凝重的缓缓说道：“院长，您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无法保证我说的是否正确，我只能根据我对这个世界，对华夏，对社会经济发展的浅薄了解来做一个预测。”
“先说结论，我认为即便碰到这样的情况，华夏还是很有希望实现崛起复兴的。”
听了这话，朱院长眼睛猛然一亮。
“首先您说的两个阻力，工资水平的增长导致产品成本的增长，从而失去竞争力，这一点是无解的，毕竟不可能收入不涨的。所以着眼点就只能放到科技创新，科技进步所带来的增长上了。”
“我认为这一点是可以实现的，即便我们现在在一些科技产品上看不到追赶上欧美国家的可能，但我刚才想了想，我们有一个其他国家统统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市场，然而任何的经济活动，掌握着市场，都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我们拥有着世界最大的人口，随着经济发展的持续提高，我们也将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市场，全世界任何的商品如果不想办法卖给我们的话，就将少掉20%，甚至30%的市场，这是任何企业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甚至一旦失去这部分的市场，企业将瞬间死亡。”
“谁掌握了市场，谁就掌握了一切！”
方辰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通常而言，一家企业的利润大都在5%到20%左右，如果损失掉30%的市场，则意味着亏损，而亏损就是企业死亡的前奏。
其实不管是相对于资金，还是技术，甚至生产力，市场，也就是消费者，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没有市场，那企业产品做的再好再多，其实也等于零。
这一点看看东倭的发展就知道了，东倭自从90年代初期达到顶峰之后，后面的三十年一直衰落。
人均收入从美国人均收入的1.5倍，变成了前世的70%，东倭的人均收入足足下降了一倍多。
其原因，就是因为美国强行将东倭的汇率给提高了。
然而为什么将东倭的汇率提高之后，会造成东倭连续衰落三十年。
就是因为东倭本身的市场太少了，生产出来的产品本土无法消化，必须出口出去才行。
可现在汇率提高了，导致出口成本增加，出口量大减，东倭自然而然就衰落了。
而华夏却不太用担心这个问题，在后世华夏十四亿人口，和欧盟、美国、东倭、南高丽、加拿大、澳大利亚这些中大型发达国家，以及卡塔尔等小型发达国家所有人口加起来的规模相当。
也就是说，一旦华夏迈入发达国家的行列，就意味着发达国家的人口数量将直接翻倍。
这部分市场无疑是十分庞大的，甚至可以说谁获得了华夏市场，谁就获得了全世界。
然而此时此刻，华夏对于芯片的要求是不高的，并不需要最新的奔腾系列，哪怕是有一台286电脑，只要价格合适，就能有很多用户来购买。
也就是说，擎天芯片不需要赶上英特尔，只要能满足现在华夏人需求就足够了人，然后随着华夏市场的扩张，慢慢再进入到世界各地，成为世界第一。
甚至，此时方辰回想起来，前世麒麟芯片就是这么一条路子。
刚开始的麒麟芯片其实并不好用，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甚至最开始的型号，k3v2e，大部分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当时华为将麒麟芯片用在自己旗舰机的身上，外界的质疑声很大，消费者也不买账，可以说那时候华为不但在芯片上亏钱，在手机上也亏钱。
可即便如此，华为还是一直硬着头皮，一直使用麒麟芯片。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麒麟芯片没有订单，那麒麟芯片就死了，华为，乃至于华夏都不会有自己的高端手机芯片。
正是这一步步的筚路蓝缕，披荆斩棘，这才有了麒麟960的大发异彩，华为的高端系列也彻底活了，成为了在华夏唯一超越了苹果的旗舰手机，并且在欧洲也有不俗的表现。
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华为真有可能对苹果的地位产生威胁。
但可惜的是，华为虽然掌握了芯片的设计能力，可却没有生产能力，所以……
不过对于此时的华夏，此时的擎天来说，他还有机会。
虽然方辰说的云山雾绕，但朱院长却听懂了。
他眼睛微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目光中却有一道道激动的光芒在闪烁，似乎方辰给他打开了另一条道路。
当然了，谁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能不能通往胜利的彼岸，但无疑这是最开阔，最有可能实现的一条路。
在朱院长这里呆了一会，方辰便离开了。
今天跟朱院长的这一席谈话，对他十分有启发，他未来的计划也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才行。
然而最重要的是，经过今天的谈话，他对擎天的未来，产生了更多的信心，也更加淡然了许多。
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任凭潮起潮落的淡然。
他相信，按照他的计划和目标走下去，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脚步，就如同没人能挡得住华夏崛起的脚步，没人挡得住十几亿华夏人追求更好生活的脚步一样。
回到家中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已经到了。
不过，方辰并没有跟别列佐夫斯基谈什么，而是简单的跟别列佐夫斯基吃了顿饭，便让别列佐夫斯基先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
但即便是简单吃顿饭，也比朱院长那里的饭要丰盛的多。
而且大概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朱院长那里的饭菜实在是太清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辰把别列佐夫斯基叫起来，跟他一起吃早饭。
“我准备让你去芬兰搞诺基亚，你有信心没有？”
方辰剥了一个鸡蛋放到别列佐夫斯基碗中问道。
第一千二七六章 釜底抽薪
“有信心，您打算怎么搞？”
别列佐夫斯基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起来，别列佐夫斯基的回答似乎有些问题，连方辰打算怎么做都不知道，他去哪来的信心？
但是在别列佐夫斯基看来，只要方辰说自己有方法，那么以他的执行力，让诺基亚屈服，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俄罗斯，方辰现在的新称号是克里姆林宫的红衣大主教，而他则是“莫斯科宗主教。”
被誉为方辰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虽然这让他在莫斯科，乃至于整个俄罗斯的名声变得不好起来，甚至还有一丝能止小儿夜哭的意思。
但他以此为荣。
再者，芬兰了。
别列佐夫斯基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
毫无疑问芬兰是个小国，并且在地缘上处于冷战时期两大阵营交界的地方。
然而苏维埃作为直接跟芬兰临近的超级大国，芬兰必须无条件的跟苏维埃搞好关系。
芬兰总统比约恩曾经说过：“芬兰是个自由的国度，但千万别得罪苏维埃。”
“我最近在阅读一些关于诺基亚的信息情报，发现现在诺基亚整个集团的营收中电信业务只占30%左右，造纸、化工、橡胶、电缆、制药、天然气、石油等传统领域的营收则占到了整个集团营收的70%。”
“现在，诺基亚的总裁，奥利拉要求诺基亚将这些传统业务全部卖掉，而只保留电信业务，这显然是件极其不合理的事情，也招致了大量诺基亚元老们的反对。”
“我觉得，你可以从这方面去做下工作，比如说跟诺基亚的那些元老们商量商量，直接出售诺基亚的电信业务给我们。”
听到这，别列佐夫斯基不由眼睛一眯，流露出丝丝兴奋的神情来。
他喜欢方辰这个釜底抽薪的方案。
不是不愿意将手机生产技术出售给擎天吗？
那擎天就只好，直接将诺基亚的电信业务给全部拿走。
“我相信，传统产业既然占到诺基亚总营收的70%，并且经营了上百年之久，不管是股东还是董事会中，都会有大量传统产业的支持者。”
“甚至诺基亚现在传统产业走下坡路，未必没有他们在其中上下其手，大捞好处的原因。然而他们也必然不会希望，奥利拉将诺基亚的传统产业从诺基亚剥离开来，这会让他们的利益受到巨大的损失。”
“只是现在整个诺基亚只有电信业务大量盈利，他们所占据的传统业务一直都在赔钱，所以面对奥利拉咄咄逼人的攻势，他们不得不妥协，坐视奥利拉将这些传统业务一一抛弃掉。”
“可现在，我们一旦介入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有了新的选择……”方辰笑着说道，目光中闪烁着道道莫名的光芒。
“他们可以选择把电信业务出售给我们，这样一来，他们的传统产业就可以保留下来，甚至可以有新的资金投入到传统产业中。那么说不定他们的传统产业就有了枯木逢春的可能。”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的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毕竟造纸、化工、橡胶、电缆、制药、天然气、石油这些传统产业，对于社会来说还是必不可少，人人都离不开的，只是因为竞争者太多了，所以挣钱比较艰难而已。但获得一笔新投资之后，恐怕就不一样了。”
见别列佐夫斯基彻底听懂他的意思之后，方辰不由微笑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城堡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他如果跟奥利拉硬干，成功的几率恐怕不高。
原因也很简单，他的手中没有能够打动奥利拉的致命筹码，让奥利拉不得不将手机生产技术授权给他的致命筹码。
他手中现在唯一能称得上筹码的，只有华夏和俄罗斯两张牌。
华夏这张牌，他已经打出去了。
至于俄罗斯这张牌，不太好打。
虽然俄罗斯在芬兰拥有一点的影响力，但俄罗斯现在自己还自顾不暇，哪能在这些事情上帮上他的忙。
那么显然，从诺基亚的内部来想办法，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甚至也是唯一的主意。
只要诺基亚站在传统产业那边的董事和股东们心动了，那他就有了逼迫奥利拉就范的筹码。
毕竟那时候，如果奥利拉不愿意将诺基亚的手机生产技术授权给他，那就要面临整个电信业务被他连锅端走的可能。
他相信这两个，究竟孰轻孰重，哪个对自己，对诺基亚更为重要，奥利拉还是可以掂量清楚的。
至于说，奥利拉不肯就范，宁愿跟他玉石俱焚，哪怕他把诺基亚的电信业务给收购了，也不会同意将诺基亚的手机生产技术授权给他。
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极其小的。
但即便有，那也无所谓，他就全当把诺基亚这个前世智能机时代前的手机霸主，给收入囊中就是了。
诺基亚在巅峰时占据全世界上手机份额的30%左右，年出货量高达两三亿台，市值高达1150亿美元，是当时微软的一半，比整个三星集团还要高出三四百亿美元。
而现在诺基亚的市值不过七八十亿美元，仅仅手机业务的话，恐怕连三十亿美元都不值。
用不到三十亿美元去换取这么一个现金奶牛，手机领域的巨无霸，怎么想都是他赚。
只是他自己清楚，奥利拉不可能会允许他这样做的，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
另外，他一个华夏人去掌控一家芬兰公司，用脚指头想都会知道，会运转不畅。
摩托罗拉，爱立信这些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他使绊子的。
再者，诺基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名头好听一点，一旦擎天获得它的手机生产技术授权，诺基亚对于他而言，就几乎是一个空壳子，顶多就是还有些设计人员，能有些价值。
但这样的科研设计人员，华夏也有，并且比芬兰还好，还便宜。
然后再想想，当年大家对诺基亚科技的嘲笑，“科技以换壳为本”，一大堆的俄罗斯套娃。
方辰将自己那颗贪婪的心稍微压制了一下，觉得只要能将诺基亚的手机生产技术收入囊中就可以了。
另外，不得不说现在是个好时候。
诺基亚虽然已经推出了自己的一代手机，并且让戈尔巴乔夫为其做代言，但真正把诺基亚推向神坛的第二代手机，诺基亚2110还没有推出，尚在实验室中。
当时，诺基亚在熬过漫长的寒冬之后，终于再次享受到了什么叫做时来天地皆同力。
那一年，诺基亚2110的实际销量高达两千万部，这成为了诺基亚历史上第一个手机纪录。
诺基亚2110不但占领了芬兰国内市场，而且还如潮水般的登上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也挤进了保守的欧洲主要市场，甚至连华夏，都有不少先富起来的人为诺基亚2110疯狂。
正是因为诺基亚2110的出色表现，使得自1988年危机以来笼罩在诺基亚人头上的阴沉一扫而光。
更使得奥利拉在诺基亚中的声望和权威飞速攀升。
这一切，让奥利拉更加坚定诺基亚攀登移动通信巅峰的脚步。
同年，携诺基亚2110大胜的庞大声势，奥利拉在诺基亚于香江举行的董事会上，成功说服了众董事同意将诺基亚的所有传统产业卖掉，以便集中资源和精力专攻通信。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诺基亚持续从现金流积累资本，不断加强手机研制和扩大生产规模，最终成就了一代手机帝国。
在诺基亚巅峰的时候，全球每卖出去三部手机，就有一部手机是诺基亚的。
不过怎么说呢，他的方法应该是不错的，但归根结底能不能成，还是要看别列佐夫斯基执行的怎么样。
但他对别列佐夫斯基有信心。
这些年来，做事最让他放心的，莫过于段勇平和别列佐夫斯基。
然而这种背后捣鬼的腌臜事显然并不适合段勇平做，更别说擎天也离不开段勇平。
一想到，段勇平那次偷跑，把他留在总部干活的日子，方辰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又跟方辰讨论一下，具体怎么做好，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开始之后，别列佐夫斯基就准备离开。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芬兰，去搞定诺基亚。
自从几个月前，他把油田上那帮混蛋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他觉得生活都变得无聊起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吴茂才突然哼唧了两声，满脸的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方辰瞥了吴茂才一眼，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哼唧，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跟着别列佐夫斯基去芬兰办事。”
又哼唧了好几秒钟，吴茂才这才下定决心说道。
看着吴茂才这一幅，全豁出去的模样，方辰顿时笑了。
“想出去就出去呗，至于这幅模样吗？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准备炸碉堡，拔据点呢！”
方辰眉头微蹙，没好气的看着吴茂才说道。
听了这话，吴茂才楞了好几秒钟，才缓过神来，一脸兴奋的说道：“九爷，您同意我去啊？”
可紧接着，吴茂才脑中一道念头闪过，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又变得幽怨起来，仿佛方辰不是把他给抛弃了，就是欠他一个亿。
“九爷，您就没点不舍得我从您身边离开的意思？您就不想想如果我走了之后，您的起居谁来安排？段总和下面分公司的文件谁来传递？万一您漏接了什么重要电话怎么办……”
听着吴茂才这满肚子的委屈，方辰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赶紧出言打断道：“少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的话，那就算了！”
说完这话，方辰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一脚踹在了吴茂才的屁股上。
真是事多，难道他同意吴茂才跟着别列佐夫斯基去芬兰，还同意出错了？
不过，他也承认，吴茂才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用的也比较顺手了，一旦离开的话，的确会造成一些麻烦。
但是他总不能把吴茂才给栓到身边栓一辈子吧？
怎么说，吴茂才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好吧，七尺没有的话，六尺男儿总算是有的。
即便瞎子哥对吴茂才的期许，就是跟在他身边，能有碗饭吃，但是他不能真就这么做吧。
男子汉大丈夫，最终还是要独当一面，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
那么跟在别列佐夫斯基身边，去历练一番，也是挺不错的。
至于说，吴茂才的不着调。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相信吴茂才在大事上，还不至于掉链子。
并且，不还有别列佐夫斯基在旁边看着吗，他相信别列佐夫斯基会好好约束吴茂才，最起码能保证不会让吴茂才出什么大错。
然而此时，吴茂才也没在意方辰踹他的那一脚，而是陷入了犹豫痛苦之中。
方辰刚同意他去，他还是挺高兴的，他喜欢这种阴谋算计，尤其是阴谋算计外国佬的感觉。
再者，他本来就看奥利拉不顺眼，这次有了能亲手让奥利拉吃瘪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
可再一想到，方辰这么爽快的同意他去，是不是就代表不喜欢他，不需要他，他这些年的工作其实等于白做，随便来个人都能替代他的工作，代替他在方辰心目中的位置……
一想到这，他就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不愿意跟别列佐夫斯基去芬兰。
看了别列佐夫斯基一眼，示意吴茂才交给他了，然后方辰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等会最终弄成什么样，别列佐夫斯基自己看吧，他是不管了。
只不过，方辰的嘴中还不住的嘟囔着什么，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之类的话。
见方辰又当甩手掌柜了，别列佐夫斯基不由无奈的翻了白眼，一阵呜呼哀哉。
“行了，别纠结了，方总还不是对你好，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而不只是做一个秘书。难道你真的想只做一个秘书？”
翻白眼归翻白眼，呜呼哀哉归呜呼哀哉，吴茂才这边还要接着劝。
第一千二七七章 全天下都在抄袭擎天的广告
坐在飞往莫斯科的飞机上，看着翻滚，变化莫测的云层，吴茂才呆呆的出了神。
他现在都在回想，前天跟别列佐夫斯基的谈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想出去做点事情，哪怕不为了自己，为了九爷，他也应该出去做点事情。
他知道这些年，九爷一直在培养他，培养他做个有用的人，甚至希望他能做一个出色的人，可以担起责任的人。
他也一直往这个方面努力着，而且早在两三年前，公司内部就没有他之所以能担任九爷秘书，就是因为跟九爷有亲戚关系的言论了。
可是现在让他离开九爷，他除了不舍以外，更多的是彷徨。
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九爷。
甚至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离开九爷那么远，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毕竟这些年，自从他从鹏城打工失败，狼狈逃回洛州和九爷在一起之后，似乎就没有真正分开过。
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自傲的地方。
九爷南下香山创办小霸王的时候，他在，李启明和刘向阳则被留在了洛州。
九爷北上俄罗斯做倒爷的时候，他也跟着，段勇平和沈伟等人则还在香山。
可现在，即便只是短暂的分别，他都感觉到了剧烈的不适，脑中忍不住浮想联翩。
“行了，别想那么多，等到了莫斯科，然后转机到芬兰，你和我在一起，把方总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好，不就得了吗？”
别列佐夫斯基拍了拍吴茂才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说来也奇怪，擎天成立这么些年，仅仅q4之上，分公司副总裁的高管都要有上百个，可跟他关系最好的，既不是汽车联盟和擎天石油公司的副总裁们。
也不是马昀、陈鸣永、叶琳娜三个经常议事，相互扶持的小伙伴。
而是吴茂才这个全公司公认，最不着调的存在。
他曾经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并且得出了答案。
他刚刚投靠方总的时候，是吴茂才带着他出去卖的衣服，吃了一顿前所未有的丰盛大餐。
他至今对那一天，难以忘怀。
因为那一天，是他生活在朝不保夕，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几年中，第一次感觉自己又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有尊严的人。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是因为，吴茂才虽然不着调，但是待人真诚，喜怒皆能从脸上看出来，跟吴茂才打交道不会那么心累。
即便有时候，经常狗眼看人低，可是对于自己人，却是没什么话说，从不分贵贱。
整个公司除了对段总或许还能另眼相看，对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一个样。
从不以你是总公司副总裁，他是公司的普通一员而有什么改变。
不过，他以为吴茂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则是因为在吴茂才眼中，不管是他们这些公司副总裁还是公司的普通一员，都不如他吴茂才。
换而言之，既然都看不上的话，自然没有什么贵贱之分了。
想到这，别列佐夫斯基自己的神情都猛然变得有些怪异。
毕竟这个理由似乎是说得通，但不得不说，真的是太贱了。
听了别列佐夫斯基的话，吴茂才默默点了点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的，既然已经上了飞机，那他除了将事情办好之外，已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在莫斯科没有修整时间，两人便再次坐上前往诺基亚市的飞机。
嗯，没错，此时诺基亚的总部在诺基亚市。
又或者说，诺基亚市之所以会称之为诺基亚市，则就是因为诺基亚公司的存在。
诺基亚最早是一条河流的名字，然而诺基亚公司自从1865年在诺基亚河旁边建立，很快就成为了当地最大的公司，掌控着当地大部分的企业。
几乎所有的当地居民都在为诺基亚服务，于是在1922年这个当初只能叫做小镇的地方被称之为诺基亚镇，并于1977年升格为诺基亚市。
不过奥利拉，又或者说诺基亚总部和诺基亚的电信部门并不在诺基亚市。
早在两年前，奥利拉刚刚上任没多久，就以诺基亚市太过于偏远，不利于诺基亚公司发展，成为一家现代化公司为由，将诺基亚总部，尤其是诺基亚电信部门迁徙到了芬兰第二大城市，埃斯波市。
现在在诺基亚市的，基本上都是诺基亚传统产业的一些掌管者，毕竟诺基亚就是从当地的造纸、橡胶、轮胎厂起家的。
然而这次别列佐夫斯基和吴茂才这次要拜访的对象，则是诺基亚公司的副总董事长，前任轮胎公司的董事长，马库斯。
马库斯所代表的传统产业则可以说是诺基亚的第一势力，毕竟整个诺基亚百分之七十的产值都还是由传统产业支撑着的。
但这些传统产业的盈利能力自然远远不如诺基亚的电信业务，有的还需要从电信业务那里拿钱来补贴这些传统产业。
所以马库斯的声音自然就大不起来。
然而冲突在奥利拉决定将埃斯波市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马库斯等人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奥利拉。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赌气，还是什么，马库斯虽然身为公司的副总董事长，但却没有前往埃斯波市，而是留在了诺基亚市。
来之前，别列佐夫斯基让安保二部的人来打探了一下情况，好像说，奥利拉虽然请马库斯前往诺基亚的新总部，但是马库斯拒绝了一次之后，奥利拉就没再提了。
甚至情报中还提到，奥利拉其实并不想让马库斯去埃斯波市，省得他再跟马库斯发生什么冲突。
至于马库斯，也不想去看奥利拉的脸色。
于是两看相厌之下，就出现了现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局面。
一个公司的总部和自己大量业务的所在地是分开的，公司的董事长总裁和副董事长居然也是分开的。
并且据说，不只是这些是分开的，连高层干部都是分开的。
到了诺基亚市之后，别列佐夫斯基和吴茂才赫然发现他们似乎来到了一片诺基亚的海洋。
整个城市到是都挂有诺基亚的商标，各种各样诺基亚生产的产品可谓是琳琅满目。
“据安保二部的人说，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在诺基亚工作，可以说整座城市里的所有人，不是诺基亚的员工，就是诺基亚员工的家人，以及为诺基亚和诺基亚员工服务的人。”别列佐夫斯基看着眼前的一切，无不感叹道。
虽说这座城市并不大，即便算上那些诺基亚员工的家人和为诺基亚和诺基亚员工服务的人，总规模也不超过十三万人，还没有擎天的规模大。
毕竟现在的擎天，自从有了擎天石油公司之后，公司规模已经超过了十五万人。
没办法，光盘厂和影碟机，寻呼机，04机以及2.5g网络都在快速发展中，怎么能够不招人。
并且这就已经是，方总命令他们极力控制公司规模，并且有相当一部分产品，都交给富士康生产的结果。
看看富士康，员工人数已经从最早的两万人，膨胀到了现在二十万人，就知道擎天往富士康塞进去了多少的产能。
说个不好听的话，如果这些产值不交给富士康的话，现在的擎天至少要增加十万人。
毕竟富士康有一半以上的员工都是在为擎天生产的，而擎天给予的订单也超过了富士康年产值的一半多。
要不然的话，小霸王和擎天通信也不可能仅仅凭借着六万员工，就产生了三百亿的产值。
但不得不说，这种整个城市都是自己人，甚至连这个城市都是为自己公司所创建的感觉真的是挺好的。
想到这里，别列佐夫斯基念头一动，他准备回头就想办法，将擎天石油公司总部所在的地方，给改成擎天镇。
说不定，随着擎天石油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擎天镇有一天也可能变成擎天市呢？
而且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难，连方辰都不用惊动，他自己悄悄的都能给办了。
要不然当他这个“莫斯科宗主教”是白叫的？
到时候，也算是给方总一个惊喜。
并且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实现刚才那个愿望的办法。
要不然，总不能指望小霸王和擎天通信吧？
虽然预见，要不了多久小霸王和擎天通信的员工数量就能超过擎天石油，但是华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霸王和擎天通信想要划出来一片区域独立建镇，可能性着实不大。
“嗯。”
罕见的，吴茂才居然没有兴奋的跳起来，而是看着电视里的广告而出了神。
“我觉得，诺基亚这个广告的创意是抄咱们公司的。”吴茂才喃喃自语道。
别列佐夫斯基定睛一看，没过多久，便翻个白眼，他怎么没看出来，这广告又是父母创意是抄袭擎天的。
电视里播放的说是广告，其实是一部短片。
讲的是一个“拾花约女友”的故事。
短片中，两位绅士各自端坐在公园中的一条长椅上，其中一人手捧着一束玫瑰花，一看就是来跟女朋友约会的。
另一人则手拿报纸，正在悠哉悠哉的阅读着，似乎是来公园休息的。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那位手捧玫瑰花束的绅士不耐烦的看着手表，然后失望而愤懑的把玫瑰花束摔在地上，悻悻离去。
旁边正在看着报纸的那位绅士，看着离去绅士的背后，又回头来看看地上显眼的玫瑰花束，优雅的把花束拾起来。
然后只见这位绅士从怀中掏出了一部“诺基亚1011”手机。
随后镜头专门特写绅士用“诺基亚1011”手机从单色液晶显示屏中找到了女友的电话，邀请女友来到了公园，展开了一段浪漫的约会。
“我承认这则广告即用特写镜头突出了“诺基亚1011”可以直接在手机中存储电话号码的先进功能，又巧妙的设计了贴近现实、关注人性的浪漫情节来吸引受众，的确匠心独运。但我真看不出来这则广告是抄袭公司那条广告了？”
别列佐夫斯基一脸诧异的问道。
说个不好听的，公司别说手机广告了，连手机都没生产，不，连手机壳都没生产过，去哪有广告能被诺基亚抄袭去？
“再者说了，诺基亚这手机，我记得前年冬天就推出了。”
可谁知道，听了这话，吴茂才居然摇了摇头，甚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别列佐夫斯基，你真是太不关心公司了，这广告就是抄袭公司寻呼机的广告。”
闻言，别列佐夫斯基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的回想枭龙寻呼机的广告。
“枭龙寻呼机的广告，不但有男女朋友用寻呼机联系约会，还有生病的母亲站在护士台，跟在外上班的孩子用寻呼机联系沟通，更有远赴他乡的学子向母亲用寻呼机报平安的画面。”吴茂才振振有词的说道。
听了这话，别列佐夫斯基顿时绝倒，更是忍不住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他真是服气吴茂才了，连这都能扯上关系。
“如果这么说的话，恐怕全天下移动通信终端设备，恐怕都要抄袭擎天的广告了。”别列佐夫斯基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他们就是在抄袭！”吴茂才理所当然的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顿时无话可说，吴茂才这还真是，屎壳郎觉得自家孩儿香，刺猬觉得自家孩儿光。
随便找了两个差不过的宾馆，别列佐夫斯基带着人住了下来。
说真的，就看别列佐夫斯基一行人的架势，这要是不知道的，绝不会想到别列佐夫斯基居然是来跟人谈商业交易的，而是会觉得别列佐夫斯基是带人打仗的。
毕竟哪有商业谈判，带着上百个体型彪悍，眼神凌厉大汉的。
并且据吴茂才了解，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地里别列佐夫斯基派多少人来诺基亚市，恐怕只有别列佐夫斯基自己知道。
不过据他对别列佐夫斯基的了解，暗地里的人数恐怕不少于明面上的人。
然而更令他惊奇，或者诧异的是，别列佐夫斯基居然打算等到晚上，黑灯瞎火再去找马库斯商谈。
第一千二七八章 明火执仗
夜色降临，漫卷的星辰铺满了天空。
皎洁的月色散发着温柔的荧光，一切都是那么的舒适宜人，甚至令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但此时此刻，吴茂才的心情似乎并不太美丽，尤其是他看着别列佐夫斯基身后，那十来个怀中鼓鼓囊囊的彪形大汉，顿时充满了无语感。
说真的，全公司都公认，他是最不靠谱的那个，但现在来看，他觉得别列佐夫斯基比他还要不靠谱多了。
看看这天色，看看这架势，要说别列佐夫斯基这是打算来打家劫舍的，绝对是一千个一万个的相信。
可如果说是来商业谈判的，恐怕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靠谱？”
看着吴茂才的神情，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
吴茂才扯了扯嘴角，一脸的拒绝回答。
他觉得他要是回答了别列佐夫斯基的问题，那他就是一头猪。
别列佐夫斯基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吴茂才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能觉得我不靠谱，那说明你现在靠谱多了。”
吴茂才眉头微蹙，这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怎么觉得怪怪的。
马库斯的家并不算太大，甚至可以说是简单，跟芬兰常见的独栋住宅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细想之下，也可以理解。
毕竟马库斯虽然在欧美可以被称之为富人，但是其总共不过两三亿美元的身价，距离大富豪这个层次还是非常远的。
什么超大别墅，数量众多的保镖团等等，简直就是在做梦。
再者说了，这里毕竟是诺基亚市，周围的居民都跟诺基亚有关联，似乎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大概是因为跟奥利拉的斗争败下阵来的缘故，马库斯家已然变得门可罗雀起来，大门口充满了寂静，衰退的味道。
示意跟随在周围二百米范围内的安保二部成员，就地隐藏之后，别列佐夫斯基和吴茂才带着两名别列佐夫斯基的贴身亲信敲响了马库斯家的大门。
大门上的观察窗打开，一位年纪约六十上下的老妇人，隔着观察窗上下打量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一行不速之客。
在她的记忆中，很少有人会这么晚来敲门，更别说敲门的还是这么一群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老妇人一脸警惕的问道。
“尊敬的菲丽丝太太，我想见一下马库斯先生，有件事情想跟他聊聊。”
说着，别列佐夫斯基一脸和煦，甚至彬彬有礼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隔着观察窗递给了菲丽丝。
虽然很想抱怨，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为什么在这么晚，明火执仗的过来拜访，但菲丽丝还是很有姿态的接过了名片，对着别列佐夫斯基道了一声稍等。
她作为马库斯这位诺基亚副董事长的夫人，从年轻到现在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自然知道拒绝别列佐夫斯基，在此时此刻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而且，她更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她的丈夫才能做出决定。
在等待的过程中，吴茂才远眺着来时的大路。
“你在看什么？”别列佐夫斯基有些好奇的问道。
“看，会不会有警.察来。”吴茂才再次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的说道。
说真的，他现在有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或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感觉。
又或者说，自从觉得别列佐夫斯基不正常以来，他觉得他正常多了。
“不会有警.察来的。”别列佐夫斯基自信的说道。
吴茂才诧异的看了别列佐夫斯基一眼。
“这里是芬兰，是距离苏维埃最近的国家之一，更是冷战时期美苏两国斗争的前线。但是毫无疑问，美国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如果你是芬兰的执政者，你会怎么做？”别列佐夫斯基突然反问道。
“自然是向苏维埃表示善意，甚至雌伏，毕竟……”
说到这里，吴茂才摇了摇头，一脸的唏嘘。
就如别列佐夫斯基所说的那样，苏维埃距离芬兰实在是太近，尤其是苏维埃本来就是以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著称。
就以芬兰不到五百万的人口，大概一天时间就足以让苏维埃占领芬兰，美国根本不可能救援。
再者，美国也不会为了芬兰来跟苏维埃进行真正的战斗。
吴茂才撇了撇嘴，美国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纸老虎。
美国立国这二百年，真可谓是没少打仗，但是美国从未主动与强国展开过战争，大都是以硬欺软。
“所以在二战结束之后，苏维埃跟芬兰签订了多份条约，条约中规定芬兰对苏维埃的义务与限制，以及领土上的让步，换句话说，芬兰不过是苏维埃另一形式的殖民地而已。”
“如果不是不想直接跟美国对抗，需要建立缓冲带，苏维埃早就把芬兰给吃掉。但即便如此，芬兰也早就被苏维埃侵蚀的千疮百孔，基本上所有的官员都是亲苏维埃的，现在俄罗斯虽然衰落了，芬兰也有了加入欧盟的企图。”
“但是通过擎天在俄罗斯的实力，向芬兰，向诺基亚市打声招呼，让这里处于一段时间的真空地带，不让那些讨人厌的警.察打扰到我们还是可以的。”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
他虽然并不认为马库斯会报警，但也算是有备无患。
“那你还带这么多的人？”
吴茂才指着隐蔽在周围的安保二部员工们说道。
闻言，别列佐夫斯基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这不是怕有什么见义勇为的傻小子冲过来，打扰到我们。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的安全需要这些保护？”
吴茂才翻了白眼，表示懒得搭理别列佐夫斯基。
不过他也理解别列佐夫斯基为什么会这样做，毕竟整个擎天，真正刀头喋血，走在刀刃的人是别列佐夫斯基。
可以说别列佐夫斯基看到和遭遇到危险，比擎天任何人都多的多。
另外，听完别列佐夫斯基说芬兰的遭遇，他突然觉得这大概是另一个版本的，天堂太远，苏维埃太近。
菲丽丝并没有让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等待太久，没过一会便回来了，然后打开门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她其实并不欢迎别列佐夫斯基这一行人，最起码认为别列佐夫斯基后面的两个保镖是不应该进入的。
但她显然知道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或者说马库斯在看到那张名片后，惊讶，震惊的表情，以及随后的三缄其口告诉了她太多的信息。
这帮人大概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惹。
在菲丽丝的带领下，别列佐夫斯基和吴茂才见到了此行的目标，诺基亚公司副董事长马库斯。
马库斯现在大概六十出头，脑袋有点光溜溜的，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片锃光瓦亮，跟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交映生辉。
从年级上来看，马库斯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应该算作是一位老人，但是作为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副董事长来说，六十来岁却是一个刚刚好，经验丰富，且年富力强的年纪。
然而从马库斯的精神面貌上来看，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
“马库斯先生你好。”
别列佐夫斯基笑意盈盈的走过去，主动跟马库斯握了握手。
这如果不知道的，看别列佐夫斯基此时表现出来的轻松自若，还以为这里是别列佐夫斯基的家才对。
马库斯仿佛对此也极为不适应，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别列佐夫斯基先生居然会在此时造访我。”
说完这话，他警惕的看了一下别列佐夫斯基背后的两个保镖。
别列佐夫斯基这位“莫斯科市宗主教”的大名，他即便常年在诺基亚市，也早就得以耳闻。
没办法，别列佐夫斯基之前所掌管的汽车联盟，最大宗的生意就是走私汽车，那么芬兰作为紧挨着俄罗斯，甚至早就被苏维埃给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存在。
芬兰理所当然也是汽车联盟经常使用的走私线路，有不少芬兰的大人物都得到过别列佐夫斯基的好处。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看到是别列佐夫斯基的名片，就直接拒绝了自己妻子报警的想法。
面对这样一位，游走于灰色边缘的特殊人物，他并不觉得报警有什么用。
当然了，虽然这样想，但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别列佐夫斯基带着人，明火执仗的闯入他的家！
虽然是他让妻子开门将别列佐夫斯基带进来的，但是在他心中，别列佐夫斯基就是一群强行闯入的强盗。
毕竟开门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得不开门而已。
他可不想测试一下，被他拒绝之后的别列佐夫斯基，会不会真的硬闯进来。
“大名鼎鼎到也算不上，不过能让马库斯先生知道我，我感到无上的荣幸。”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
虽然听到的是奉承话，但是马库斯的神情并没有放轻松，还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人。
“其实，我知道我这次来，是有些冒昧了，但希望马库斯先生也能理解我的不得已而为之。”别列佐夫斯基说道。
闻言，马库斯突然有种想要发笑的感觉。
别列佐夫斯基这样带着人，行所无忌，明目张胆的闯入他的家，居然是不得已为之。
如果不是怕激怒别列佐夫斯基，他真的想问一句，难不成还能有人逼迫别列佐夫斯基吗？
另外，如果他没有看错别列佐夫斯基保镖鼓鼓囊囊的衣服之下，包裹的应该是枪械无疑。
说真的，此时他看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着实有种贼喊捉贼的既视感。
“难道还能有人，逼迫别列佐夫斯基先生你深更半夜，带着人和枪械来我家找我吗？”想了想，马库斯还是忍不住讥讽道。
别列佐夫斯基这样大张旗鼓，亲自来找我，绝不是来杀他的。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毕竟如果真是打算杀他的话，就以别列佐夫斯基的那些手下，随便派个人过来，不就得了，那轮得着别列佐夫斯基亲自过来。
再者，他对自己在芬兰的地位还是比较自信的。
诺基亚是芬兰唯二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他如果在家被人枪杀了，绝对不是那么好掩盖过去的。
“马库斯先生，说的不错，还真是有人逼迫我们，然而那个逼迫我们的人，正是贵公司的奥利拉总裁。”
别列佐夫斯基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似乎压根就没听出来马库斯口中的讥讽之意。
“奥利拉？”
马库斯不由眉头一皱，有些诧异的说道。
紧接着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起来，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过了数息，马库斯无比谨慎的询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奥利拉总裁？”
从别列佐夫斯基的语气和其此时的动作，举动，他大概可以判断出，别列佐夫斯基跟奥利拉绝不应该是什么亲密关系，说不定还是敌人。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一下子看别列佐夫斯基他们顺眼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万一是奥利拉跟擎天达成了什么合作，然后指示别列佐夫斯基来的呢？
别列佐夫斯基似笑非笑的看了马库斯一眼，然后说道：“奥利拉大概没跟马库斯先生说吧，他的打算在华夏开展电信业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你们干的？”
马库斯面色惊异的脱口而出道。
奥利拉避开摩托罗拉，爱立信，西门子的锋芒，独辟蹊径，想要在华夏发展电信产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甚至他还从奥利拉身上挖了一笔好处，投入到了传统产业，这才同意了奥利拉的做法。
但他真没想到，奥利拉的计划这么就夭折了。
而且他此时突然想起来，擎天其实是一家华夏公司，公司的老板不但是个华夏人，更是新任世界首富。
“可以说是我们干的，但只能说这是奥利拉自找的。”
别列佐夫斯基嘴角微翘的笑着说道。
第一千二七九章 无谓的测试和试探
听别列佐夫斯基这么一说，马库斯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不过他眼中时不时闪过的凌厉光芒，似乎在显示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纠结。
甚至似乎还隐隐有些，洗耳恭听，等待别列佐夫斯基继续说的意思。
他需要更进一步的来判断，别列佐夫斯基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别列佐夫斯基嘴角一撇，并没有在意马库斯的这点小心机，而是接着说道：“马库斯先生，真是令人唏嘘，从你现在的态度我就知道，这么大一件事情，奥利拉居然一点都没有跟你商量。”
紧接着，别列佐夫斯基将奥利拉决意跟摩托罗拉他们狼狈为奸，拒绝了擎天的合作邀请，然后被华夏终止合作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马库斯。
听完这些之后，马库斯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一片阴沉可怖。
如果不是此时别列佐夫斯基在这里，他真的想要狠狠拍一下椅子，站起来破口大骂。
如此大的事情，奥利拉居然没有告诉他，将他瞒的死死的。
他奥利拉眼中，还有没有他马库斯，有没有他这个诺基亚副董事长了？
说个不好听的，他为诺基亚工作的时候，奥利拉还在娘胎里没有生出来呢。
就是凯拉莫自杀身亡之后，让西莫·奥利莱赫托这个当年跟他竞争的混蛋，当上了诺基亚的董事长和总裁，然后又把这两个位置交给了奥利拉这个小混蛋。
要不然的话，他至于这么被奥利拉这个小混蛋排挤吗？连公司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居然都没有通知他一声。
吴茂才神情微妙的看别列佐夫斯基和马库斯一眼。
他刚才想了想，奥利拉未必不是真的彻底不想告诉马库斯，只是说后来朱院长把九爷叫过去的时候，撤销了燕京局终止跟诺基亚合作，开实验局的行政指令而已。
然而相信以奥利拉的脑子，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个陷阱，如果诺基亚继续投入的话，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毕竟朱院长这样做，只是为了赌别人的嘴，并不代表，朱院长同意让诺基亚进入华夏。
擎天是九爷的，是全体擎天人的，更是华夏的。
朱院长看着擎天被欺负，迫于形势不能明着帮忙就算了，暗地里使个绊子，让诺基亚，乃至于整个西方移动通信企业吃个亏还是可以的。
马库斯神色莫辨一会，便匆匆跟别列佐夫斯基说了声抱歉，上了楼。
别列佐夫斯基也不在意，马库斯这架势，一看就是去求证消息的真假了。
过了一会，马库斯从楼上走下来，径直说道：“别列佐夫斯基先生，据我所知，华夏似乎已经撤销了这条不合法，更不合理的行政指令，甚至还对燕京局的负责人做出了处罚。等于说拨乱反正，一切正常，那么这点经营上合理出现的小波折，奥利拉不通知董事会，其实也是正常的。”
闻言，别列佐夫斯基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到现在还玩这些弯弯绕，测试他们究竟是敌是友，更不承认自己和奥利拉之间存在着巨大，不可调和的矛盾。
他突然嘴角一咧，颇有深意的看着马库斯说道：“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就是如此，但诺基亚可以尽管在华夏开通实验局，但如果诺基亚能在华夏签订一份订单，那就算我们擎天输。”
闻言，马库斯面色微变，他能看得出华夏此举是为了什么，奥利拉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也更不会傻乎乎的继续往华夏投资，期望跟华夏达成合作。
也就是说，实际上，奥利拉还是把这么大的事情瞒下来了。
甚至如果不是他早就在奥利拉身边安排的有人，如果不是别列佐夫斯基告诉他这件事，他到现在还被彻底蒙在鼓中。
“所以，话说到这里，我希望马库斯先生，你这些无谓的测试和试探可以结束了，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别列佐夫斯基摊开手说道。
马库斯疑迟了一下，然后过了许久，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但依旧并未作声。
“我或者说擎天，希望马库斯先生，你帮我们获得诺基亚手机生产技术的授权，为此我们并不介意打击一下的奥利拉，教训下这个该死的混蛋。”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话音一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的看着马库斯说道：“然而这也有可能是，马库斯先生你唯一可以在跟奥利拉的斗争中胜利的机会。”
马库斯眉毛一挑，疑迟了十几秒钟后，这才不确定的说道：“别列佐夫斯基先生，我可以信任你以及擎天吗？”
其实别列佐夫斯基找他干什么，打算跟他谈什么，他大概七七八八的已经猜到了。
要是在了解了这么多之后，他还猜不出来的话，那他真是个傻子。
但他并不确定，别列佐夫斯基跟没跟奥利拉，玩什么谍中谍，两头吃的把戏。
也就是说，别列佐夫斯基其实暗地里已经跟奥利拉达成了协议，只要把他马库斯给弄下去，那么奥利拉就把诺基亚手机的生产技术授权给擎天。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再傻乎乎的跳下坑，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从他了解到的种种迹象，以及自己的判断来看，这种事情出现的可能性并不算太大。
又或者说，他所代表的传统产业，本来就处于风雨飘零之中，如果没有电信业务的救济，有很多产业恐怕连明年的太阳都看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和奥利拉的斗争中，节节败退的原因。
兜里没钱，这腰杆子自然而然就硬不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奥利拉似乎并没有如此处心积虑来设计，陷害他的需要。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别列佐夫斯基那句话打动了他。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还按照现在局势继续进行下去，他跟奥利拉的斗争，绝对是以他满盘皆输为结局。
想到这里，马库斯面色有些惊悚的看着别列佐夫斯基，他现在有种别列佐夫斯基就是个魔鬼的感觉。
要不然怎能如此的蛊惑人心。
见状，吴茂才撇了撇嘴巴，别列佐夫斯基现在学九爷，学的越来越像了。
沉默了一会，马库斯毅然决然的说道：“别列佐夫斯基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他决定拼一把，结束这种被奥利拉终日压在头顶上的生活。
“我希望收购诺基亚的电信业务。”别列佐夫斯基语不惊死人不休的说道。
此话一出，瞬间在马库斯的心中炸起了晴天霹雳，惊涛骇浪，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真的没想到，别列佐夫斯基的胃口居然会这么大，一出手就是想要收购诺基亚的电信业务。
“这不可能，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是我同意，奥利拉和其他董事，股东们也不会同意的！”
马库斯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急急忙忙的说道。
真是吓到他了。
他虽然十分讨厌奥利拉，也厌恶电信业务抢走了传统产业太多的资源，但也知道电信业务绝对是诺基亚未来发展最重要的一环。
又或者说，诺基亚未来能变成什么样子，能不能发展壮大，就是看电信业务。
并且“诺基亚1011”卖的又那么好。
如果把电信业务给卖出去的话，岂不是跟卖的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一样。
甚至说不好听的，这简直就是在掘诺基亚的根。
见马库斯刚才还一幅什么都豁出去的架势，结果没说两句话就怂成这般模样，吴茂才看向马库斯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鄙视。
马库斯这种表现，岂不就是九爷经常说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又想吃肉，又怕挨打，这年头有这样的好事吗？
“马库斯先生，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拒绝，听听我们擎天愿意给的价码再说，就以现在诺基亚的情况而言，我们擎天愿意出十五亿美元来收购诺基亚的电信业务。”
“我来之前，还专门替马库斯先生你算了算，依照马库斯先生，你现在在诺基亚的股份来论，你大概可以分到一亿美元，并且还是现钱。”
“有了这笔钱，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马库斯先生你想买而买不到的。”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
马库斯瞬间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现在虽然身价有两三亿美元，但要知道这两三亿美元只是股份而已，纸面上的财富，哪天说没就没了，他实际上所拥有的财富大概也就在一千万美元左右。
一亿美元这么多钱，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有一亿美元随便他花。
就以他现在的岁数而言，一亿美元足够他每天花天酒地，花到死的那天。
但念头一转，马库斯自嘲的笑了笑，并对别列佐夫斯基说道：“不得不说，一亿美元的确是一笔很多的钱，但是我一个糟老头子，哪能花得了这么多钱，所以说……”
“如果马库斯先生，你不愿意花这笔钱，又或者说觉得只花一部分就足够了，那剩下的钱，你可以拿来投入到诺基亚的传统产业中去。”
“我相信你也知道，传统产业虽然落后了，被称之为夕阳产业，并不是说人类不需要他们了，而是他们太成熟，太重资产，竞争者太多罢了。”
“想要做大做强，保持持续盈利，那就需要投入新的资源来购买更新设备，甚至给那些努力工作的帅气小伙子，可爱小姑娘加笔工资，我觉得他们值得增加一笔收入。”别列佐夫斯基侃侃而谈道。
他在调查马库斯之前，就已经猜到马库斯会对着炙手可得的一亿美元并不怎么感冒。
毕竟从马库斯现在的住房情况来看，马库斯并不是一个多么在意钱的人。
甚至在跟奥利拉斗争失利之后，马库斯大可将自己在诺基亚的股份全部都卖掉，然后成立一家基金会，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不管诺基亚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哪怕是买不了两三亿美元，但是卖个一两亿美元还是可以的，也完全足够花了，甚至还能给子孙后代留一部分。
不要以为，白人就不在意子孙后代，如果真不在意的话，那些超级大富豪们为什么成立各种各样的基金会，然后把自己的子孙后代放进去牟利。
只是相较而言，没有历史，不注重传统，几十年的老家具就能被称之为古董的美国，比较不重视家庭，成年子女，老人而已。
而生活比较富裕，家庭稳定的北欧，还是十分注重家庭的，老人也会帮忙带孙子孙女。
但马库斯依旧站在了跟奥利拉斗争的第一线，所谓的不单单是他的利益，也是为了这些传统产业。
又或者说，两者并不矛盾。
作为传统产业的代表，当了将近二十年轮胎公司董事长的马库斯，他的利益天然跟诺基亚传统产业完全贴合。
据他所知，马库斯的三个子女都是在诺基亚的传统产业任职。
果不其然，听别列佐夫斯基这么一说，马库斯顿时有些心动了。
甚至忍不住遐想起来，如果那些传统产业得到一笔投资之后，是不是可以再次发展壮大。
毕竟就如别列佐夫斯基所说的那样，传统产业并不是没有客户需要，反而已经是人类社会离不开的一份子。
人类可以不要手机，难道能不要汽车，不要轮胎吗？
这个世界，95%的人都没有手机，都生活好好的，可是谁家如果连个汽车都没有，又或者汽车没有轮胎，这种感觉想象都觉得令人恐惧。
而诺基亚的传统产业，这些年之所以不盈利，不还是因为产品落后，设备老旧，人员工资收入低。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诺基亚市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离开这座他们生活二十年的家乡，去别的城市，甚至别的国家找工作。
这个以诺基亚名字命名，生活着的每个人都跟诺基亚息息相关的城市，出现这种情况，简直就是诺基亚的耻辱！
第一千二八零章 “绑票”
见马库斯陷入到犹豫之中，别列佐夫斯基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世间想要从别人手中获得什么东西，大都逃不过投其所好，以利诱之，以名惑之这几个方法。
这几个方法如果用好的话，大概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否极泰来。
毕竟只要是人，都必然会有**，无论地位身份的高与低，年龄的老与少。
“马库斯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如果任由奥利拉如此倒行逆施下去，那么诺基亚的传统产业将会被他一个不留的全部卖掉，然后将资金投入到电信业务的发展中，到时候即便诺基亚能够发展壮大，那世人也只会称奥利拉慧眼独具，别具一格，被万人赞颂……”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话音一顿，瞅了马库斯一眼，神情诡异的继续说道：“而你们这些真正为诺基亚发展，付出血的代价的传统产业管理者，不但没人记得你们的好，你们的付出，反而还会嘲笑你们是一群不识时务，冥顽不灵的傻子。”
“然而此时，唯一能够证明你们是正确的，那就是将传统产业给发展起来，而且我相信诺基亚这些传统产业还是大有所为，人类无法离开的……”
别列佐夫斯基话还没有说完，马库斯就抢过话来说道：“但是发展传统产业是需要钱的，而且不说现在的诺基亚没有钱给传统产业，就算是有钱，奥利拉也不会将钱投入到传统产业。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将电信业务给卖掉，这样的话，既获得了钱，也可以往传统产业上投入了，毕竟电信业务已经没了。”
“我说的对吗？别列佐夫斯基先生？”马库斯语气阴沉的说道。
此时此刻，别列佐夫斯基所有的想法他都已经明了，也不得不说别列佐夫斯基的这些想法着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中。
甚至思来想去，恐怕按照别列佐夫斯基画好的路子走，是唯一能保住传统产业的办法。
但说真的，他内心深处对于这样的办法是有些抗拒的。
毕竟这样做，的确是对传统产业好，但对于诺基亚来说，恐怕就是致命一击。
失去电信业务的诺基亚，他虽然有信心将其经营的很好，可不得不说，诺基亚腾飞的翅膀断了。
但他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他熟悉的，甚至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背井离乡的去别的城市，别的国家，做个孤苦无依的浮萍。
然而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奥利拉真的将传统产业给全部卖掉，那么整个诺基亚市将有很多人会失去工作，变得穷困潦倒。
更别说他的三个子女都还在传统产业任职。
现在，他的三个子女是体面的企业高级管理人员，如果一旦让奥利拉将传统产业都给卖掉的话，那他的子女就将成为落魄的失业者。
这种情况也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马库斯陷入了激烈的纠结当中。
“完全正确，并且到时候，我相信电信业务被卖掉之后，奥利拉肯定在诺基亚是待不下去的，那么董事长和总裁的位子也必然会空出来。”
“而这个时候，有能力，有资格，更应该坐上这个位子的，恐怕就非马库斯先生你莫属了？”别列佐夫斯基笑着说道。
马库斯自觉这个世界能诱惑他的东西已然不多了，没见刚才别列佐夫斯基说出一亿美元给他，他也很快缓过神来，头脑变得无比清醒。
可是听到，他可以成为诺基亚的董事长和总裁之后，马库斯还是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甚至他觉得在此时一片寂静的书房，都能听到他的心脏砰砰作响，就像是在敲小鼓一样，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充满了挣扎。
他担任诺基亚董事已经十几年了，就连这副董事长也做了五六年的时间。
当年跟西莫·奥利莱赫托这个混蛋竞争，输也就罢了，毕竟西莫·奥利莱赫托的资历并不比他弱多少，两人几乎一前一后成为轮胎厂和造纸厂董事长，也差不多是同时间进入董事会。
可让他居于奥利拉这个跟他儿子年龄差不多的小屁孩之下，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
然而就在他觉得这辈子，他都无望成为诺基亚的董事长总裁时，别列佐夫斯基突然将这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动心。
见马库斯陷入犹豫当中，别列佐夫斯基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马库斯。
他相信，马库斯心中是清楚的，一旦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他将跟诺基亚董事长和总裁之位，彻底说拜拜。
毕竟，如果没有外部力量帮助的话，不是他瞧不起马库斯这些人。
别看他们掌握的传统产业，到现在还占据着诺基亚营收的70%，股份和投票权也差不多有70%的样子，但还真不是奥利拉的对手。
他更认同方总的判断，如果任由奥利拉继续下去，马库斯这些人不过是砧板上的一条鱼而已，随意奥利拉怎么宰割。
过了许久，马库斯面色凝重的看着别列佐夫斯基说道：“别列佐夫斯基先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我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最好征求一下其他董事和股东们的意见，我相信你们也清楚，如此重大的事情，绝不是我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做决定的。”
说完这话，马库斯一脸警惕的看着别列佐夫斯基，以他对这位“莫斯科市宗主教”的了解，其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
传闻中对其的描述，更多则是喜怒无常，暴虐，翻脸不认人。
如果一旦发飙的话，他恐怕就要考虑自己的小命。
但只要他不死，又或者说死亡的阴影没有彻底笼罩到他的头上，他觉得这些话就是他该说的。
可谁知道，别列佐夫斯基居然点了点头，认同道：“我觉得马库斯先生你说的不错，所以还请稍等一下，我立马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不用等到明天。”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看一下手表：“稍等我十分钟就好。”
紧接着，别列佐夫斯基对着吴茂才耳语了两句，吴茂才点了点头后，便直接出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马库斯着实有种云山雾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压抑住的自己想要询问的冲动，而只是让菲丽丝过来泡了两杯咖啡过来。
在咖啡浓郁的，提神的香气中，马库斯和别列佐夫斯基皆沉默不语，就仿佛两座雕塑一般。
甚至如果不是咖啡杯里持续不断的冒出一道道烟，恐怕还会以为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然而就在十分钟即将到来的时候，大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菲丽丝下意识的看了马库斯一眼，而马库斯则看向了别列佐夫斯基。
见别列佐夫斯基嘴角挂着的淡淡浅笑，他可以肯定这就是别列佐夫斯基在捣鬼，又或者说别列佐夫斯基藏着的谜底终于到了要揭开的时候。
得到马库斯的准许之后，菲丽丝打开了大门，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小老头的奇怪组合，出现在门口。
定睛一看，菲丽丝顿时惊呼道：“希克斯！”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马库斯突然忍不住站起来，疾步朝着门口走去。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一切，但是看到希克斯之后，马库斯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一脸愤怒的看向别列佐夫斯基，大声说道：“别列佐夫斯基，你这是绑架！是犯罪！”
面前这个叫做希克斯的小老头，也是诺基亚的董事之一，之前负责化工厂，所以理所当然也站在了传统产业这一边。
甚至因为资历并不比他小多少的缘故，希尔斯则也被称为是诺基亚传统产业的头面人物之一。
也是他刚才口中，需要商量的对象。
但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别列佐夫斯基居然把人给绑架到他面前，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吧！
不过，这下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别列佐夫斯基说让他等十分钟，不用等到明天，就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是什么意思。
这人都已经被绑来了，那还用得着明天再商量。
“马库斯先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这不是绑架，更不是犯罪，我只是将希克斯先生从他的家中请到这里，而且等会马库斯先生，你会看到更多你此时想要见到的老朋友。”别列佐夫斯基笑呵呵的说道。
然而此时，别列佐夫斯基的笑容落到马库斯的眼中，只能用无耻这两个字来形容。
他想继续呵斥别列佐夫斯基，但是话在嘴边滚动了好几下，却都无法吐出来，甚至他的身躯，乃至于灵魂都在止不住的颤动。
他在诺基亚，甚至在整个芬兰都可以说是大人物，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
哪见识过，别列佐夫斯基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恐怖存在。
想要收购电信业务，不但大半夜的闯入到他的家，更把希克斯，甚至更多的董事都从家中给绑架到这里。
这简直就是土匪，强盗才会有的手段！
然而此时此刻，马库斯才算是真正知道别列佐夫斯基的赫赫凶名是怎来的了。
现在马库斯看向别列佐夫斯基的眼神，简直就跟看一头要吃人的老虎无疑。
至于一旁的希尔斯则不管不顾的从桌子上端起了马库斯的咖啡，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他要压压惊。
从惊慌失措的表情，凌乱的睡衣，乱糟糟的头发，显然吴茂才将其请过来的手段并不是那么的温柔。
没一会，比彻、瑟维斯、安德鲁、豪斯曼……等等，零零散散二十个人，诺基亚传统产业方面只要在诺基亚市的董事，大股东们，都几乎被吴茂才一一给请过来了。
将最后一名董事，放到马库斯的家中，吴茂才站在门口，看着这乱成一锅粥的客厅，书房，顿时有种头大的感觉。
说真的，刚才别列佐夫斯基给他交代的时候，他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别列佐夫斯基会带这么多人过来，并且各个都荷枪实弹的，合着就是为了做这事。
刚才别列佐夫斯基告诉他，整个诺基亚，说得上话的董事，股东都被安保二部的人给看起来了，让他去把这些人给带过来，然后顺便说一下擎天打算怎么做，并且安抚下这些人。
但现在来看，这些人似乎并不怎么领情，效果一般般。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时间紧任务重，着实没空跟这帮人磨嘴皮子，简单的说一下情况之后，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要是碰到那些脑袋轴的，不太配合的，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不太文明的暴力手段。
没办法，虽说别列佐夫斯基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确保没有不长眼的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而且这些安保二部的前克格勃们做事也算是利索，但总不能太放肆，还是要速战速决。
毕竟这里不是俄罗斯。
想到这里，吴茂才突然有些怀念俄罗斯，要是在俄罗斯的话，他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念头一转，吴茂才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诺基亚是俄罗斯的企业，恐怕打死奥利拉都不敢跟擎天作对，更别说拒绝擎天想要获得诺基亚手机生产技术授权。
不过相比于路上，他们已经算是安静多了，毕竟他们对马库斯家还是十分熟悉的，也知道他刚才所言非虚，不是骗他们，更不是要杀人越货。
见人齐了之后，别列佐夫斯基拍了拍手，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别列佐夫斯基……”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环视四周，露出一丝自信，但是在其他人眼中，却跟恶魔无疑的笑容来。
对于这些人来说，大半夜的被强迫来到马库斯家，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不过，听到别列佐夫斯基之名后，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别列佐夫斯基的眼神顿时变得隐藏着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