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六章 这算被动耍猴？
“真是卖不出去发愁，这卖的太好了，也发愁。”
段勇平神色有些诡异的幽幽说道。
这卖不出去，自然就不用说了，九十亿的成本如同大山一般，牢牢压在他的肩膀上，压得他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声不吭，大半夜的突然从燕京跑到香山来。
这卖的太好了，怕库存生产跟不上，导致消费者的不满意，且不说他并不想让消费者有觉得擎天是在耍猴的嫌疑，就说这消费者，拿着真金白银，排着队要捧你的场，结果你却没货了，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啊。
但问题是，真是要没货了。
现在除去各零售店和城市经理手中的五万台影碟机以外，省经理和大区经理大概手中还能有个两万台左右，作为中转调运所需，以防止某个零售店或者城市，卖的太好。
除此之外，厂里还剩下八万台库存，共计十五万台，是擎天最近两个月刚刚生产出来的所有影碟机。
本来按照擎天的目标，在八个月时间内卖完一百万台的话，平均每个月是十二点五万台，但是考虑到大众对影碟机的认知不够，在刚刚上市，以及众多明星的大力参与下，会出现一波销售高峰，然后随着则会滑入低谷，届时说不定平均每日销量只有影碟机刚刚上市一周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不过，根据市场部和营销部的预测，这种情况在两三个月后，随着消费对影碟机的认知逐渐加强，以及口口相传的口碑效应，影碟机的销量会逐渐提高，并且在第六个月的时候，销量超过平均每天四千台的销量目标。
并且速度会越来越快，到了明年，也就是1994年之后，影碟机的销量将达到每日一万台以上，是1993年日平均销售目标的两倍以上。
当然了，这都是一个在比较理想状态下的计算数字。
但方辰就是看了市场部和营销部的预测之后，才决定一口气下了三百万台影碟机零部件的。
因为这样的轨迹跟前世影碟机的销售情况差不多，1993年影碟机刚刚研发上市时，才销售出去两万台而已，而到了1995年就变成了六十万台，1996年更是增长了十倍，达到了六百万台，此后几年都几乎以每年50%的增长速度增长着。
而制约影碟机销量的主要原因，除了价格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知道影碟机的人太少了。
在前世，1994年知道影碟机的人不足0.1%，而到了1995年则超过了5%，至于说1996年之后，影碟机则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这些都离不开，当年万燕公司整版整版在《华夏日报》、《燕京青年报》上轰轰烈烈地大做广告，姜万锰在中央人民广播台大谈什么是vcd直至1995年7月，央视1天8次广而告之。
万燕宣传vcd所投广告费达2000万元以上，小关凌的一句：“万燕进我家，我更爱我家。”更是响彻整个华夏。
所以说，方辰对于影碟机在未来一年时间的销量当时比较有信心的。
毕竟万燕公司是什么实力，擎天是什么实力？
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万燕在央视一天才八个广告而已，擎天在央视每个频道，一天的广告数量不少十六个，并且除此之外，在昨天来的这些报刊杂志，省市电视台都有大量的广告。
可以说擎天在广告上的投入是万燕的十倍不止。
而且当年万燕，一共才只有50种vcd卡拉ok盘，其中尚无一套故事片碟，可他哪？已经将整个香江和内地的电影，电视台都给搬空了，就现在生产出来的光碟已经高达上千种了。
更别说还请了这么多明星依照东倭偶像团体的模式来做宣传了。
但现在来看，似乎有些用劲过猛了……
他刚才问了一下，给东区店的配额是三天一百二十台，可现在连同城市经理手中的一百六十台四天的配额，都已经马上要卖光了。
就照着这个排队情况看，今天一天卖出去五百台影碟机的问题，应该不大。
这就有些吓人了，按照计划给予东区店的配额是每天四十台，而现在一天的销量则涨到了五百台，是原计划的十二点五倍。
并且香山其他零售店的情况也跟东区店差不多，要不然东区店店长也不会打紧急报告，直接去厂里拉货去。
这也就意味着，别说十二点五倍了，就是所有零售店平均达到原来十倍的销量，那擎天每天就需要七万台影碟机才能够卖……
更是意味着，擎天所有影碟机库存，只够卖两天多一点而已……
而现在虽然小霸王生产影碟机的效率已经提高了不少，但铆足全力生产的话，也就一个月二十万台的样子……
这点量又够现在这销量几天卖？
越想方辰越觉得傻眼。
他这算是什么？
被动耍猴？
但天地良心啊，他真一点都没有想要耍猴的意思。
此时，段勇平也已经算过来这笔账，神情呆滞的看着方辰。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分来钟这才算是缓过神来。
“方总，您说怎么般？”段勇平问道。
看到方辰，他心里倒不是那么急了，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在其余五万擎天员工那里，他自然是高个子的，但现在方辰在，那高个子就轮不到他了。
再者说了，一把手说一不二，二把手说二不一，他跟方辰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方辰在拿主意，他又何时能说服得了方辰？
所以，最终这球还是踢回到了方辰的脚下。
方辰狠狠的揉了一把脸，这有点伤脑筋啊。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又不是神仙，变不出这么多产量的。
不过此时，压力最大的，并不是方辰和段勇平，而是东区店店长，只见他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有这两位大佬在这里，他简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一般，充分体会到了何为伴君如伴虎，生怕自己有那点做的不好。
一抬头，正好看到东区店店长的窘境，方辰挥了挥手，让其将他和段勇平带进办公室中，便让其扯了。
他和段勇平在香山也算是知名人士，在自家店里站着半天不动弹，也不像回事，这要是被哪个街头杂志的小编记者给拍了去，还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东西来。
坐了半天，方辰对着段勇平缓缓说道：“老段，这样吧，先下通知给富士康，让他们开始准备生产影碟机。”
按照他一贯的思路，生产的重任自然是要交到富士康的手中，就如同现在一样，富士康承接了擎天三分二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二分之一寻呼机和四分之一交换机的生产任务。
毕竟且不说富士康的生产成本比擎天自己的生产成本都要低一些，就说员工这一块，就为擎天剩下不少的麻烦。
如果这些生产任务全部放到擎天，则意味着擎天至少要再招五万名员工，然后还要负担这些员工的工资、奖金、福利、养老金、医疗金等等。
这对于立志将擎天打造成研发型科技企业的方辰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毕竟谁都知道，制造业是不赚钱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企业一窝蜂的去炒房子，他无法保证在十年，十五年后，这些生产线的员工们还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收入水平，所以在招人这个事情上，他一直都是比较克制的。
再者，富士康的母公司鸿海精密不还有他的股份吗，自从他买下鸿海精密15%的股份，之后鸿海精密每次稀释股份，他都能拿下的，都给拿下了，毕竟无非就是把鸿海精密应该给他的分红全部换成股份，然后再投一笔钱进去而已。
所以他现在持有鸿海精密将近18%的股份，是仅次于郭台名的第二大股东，并且预计鸿海精密的股份再稀释三四次，他的股份就能超过郭台名了。
只不过当初，他答应过郭台名，他手中的股权都由郭台名代持，他不插手鸿海精密的任何事物，也就是只拿分红，不说话。
要不是这样的话，郭台名怎么可能放心让他拿到鸿海精密这么多股份。
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他要富士康的股份，除了是有些贪图鸿海精密三千多亿的市值以外，最重要的是想要对富士康这个，擎天除自有工厂以外，最重要的生产基地拥有影响力，保证自己产品的产能和质量。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放心的将擎天的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等等一系列产品全部交给富士康来生产，这都是互惠互利。
但是影碟机这一块，他预计的是明年才有可能出现销量大爆发，而大半年时间生产一百万台影碟机，对于擎天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任务，所以他就没有把影碟机委托给富士康生产。
可现在来看，不让富士康出手是不行了。
段勇平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方辰的主意，毕竟要擎天增加产能的难度，远远大于员工人数十来万，已经隐隐有华夏第一代工大王名头的富士康。
毕竟富士康生产的又快又好，成本还比擎天自己的低。
只不过富士康物美价廉，他倒不是觉得富士康又什么特别的技术和管理方式。
之前富士康的确是有，但是跟富士康相处了将近四年，富士康的那点本事，早就被他学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富士康之所以能做的价低质优，比擎天自己的生产成本还低，主要是因为富士康员工的工资低啊，只有擎天员工工资的三分之一。
但干的都是同样的活。
“让富士康开动生产线是开源，那自然截流也要跟得上，从今天开始，开启预定活动，现在交一百块钱的定金，然后一个月后提货，提货的时候定金膨胀，一百块钱顶二百块钱。”方辰沉声说道。
闻言，段勇平不由眼睛一亮，觉得方辰这个主意也不错。
虽然如此一来，等于说给消费者便宜了一百块钱，但却保证了影碟机的销售不被这些消费者给彻底挤爆。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卖下去，等到后天，不，最快明天上午，就有大批的消费者发现买不到影碟机，这会对擎天，对影碟机造成多大声誉上的伤害。
甚至很有可能造成，有一部分消费者，即便看到影碟机充裕的时候，也不会购买影碟机，毕竟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都不好受。
他相信能便宜一百块钱的话，对于消费者来说，还是挺有诱惑力的，毕竟现在寻常人一个月工资才二百来块钱而已，这剩下半个月的工资，不香吗？
如此一来，他相信影碟机产能上的窘境绝对会消除不少，尽可能的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但旋即，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段勇平眉头微蹙，开口说道：“可如此一来，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会有黄牛倒卖我们的定金券，到时候或许就会出现，所有消费者都是拿定金券来取货的事情发生，甚至直接倒卖我们的影碟机，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几年，尤其是寻呼机发布之后，可没少跟黄牛斗争，这些黄牛从擎天零售店买到寻呼机后，就会以一个高出原价五六百的价格，卖给其他消费者。
甚至为此，他还揪出了两个跟黄牛勾结，倒卖擎天寻呼机的零售店店长。
这两个店长把到货的擎天寻呼机将近一半都卖给了黄牛，然后等黄牛将其卖了之后，再与黄牛五五分账。
这跟趴在擎天身上吸血，又有什么区别？
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消费者，还有擎天。
而看眼前影碟机的火爆场面，以前在寻呼机上映的一幕，他相信也肯定会出现在影碟机身上。
方辰眉头紧蹙，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消费者都拿定金券来买影碟机的话，岂不等于自己平白便宜了一百块钱。
至于说黄牛加价倒卖的话，更是可恶！
如果加价对于擎天来说是好事的话，他自己不会加价销售啊，那轮到着这些黄牛。
第一千零五七章 防君子，不防小人
“那看来就只能限购了。”
方辰沉吟了一会，神色凝重的缓缓说道。
段勇平眉毛微皱了一下，说道：“怎么个限购法？”
既然要节流，限购自然是最为有效的方法，但关键是怎么限购，如果限购搞不好的话，就会有越限越涨这样诡异的情况出现。
前几年，天涯省炒房炒地皮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不管是定金券，还是要购买影碟机都统统限购，一个人一个身份证只能购买一张定金券，同理，影碟机也限定为一个人一个身份证只能购买一台，有过购买记录的人和身份证，就不能再购买影碟机了。”方辰说道。
听了这话，段勇平眉头紧锁，“只是这样的话，漏洞很大啊。”
方辰的限购策略说实在话，太简单了，他随便想一下，就能想出来好几个破解方辰限购策略的方法。
比如，黄牛可以轻易的雇来一些村里的村民，以他们的名义来购买定金券。
对于这些黄牛而言，一张定金券至少可以赚一百块钱，而雇个村民，除了路费以外，无非就是中午管一顿饭，然后再给个两三块钱的零花钱，就能把人给打发了。
毕竟不是农忙的时候，村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而去年鹏城股票交易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证明。
因为申城认购证，发财证的大火，所以当鹏城交易所传出要发放认购证的时候，有数以百万的人涌进了鹏城。
其中就有大量的黄牛，这些黄牛以每天50元的报酬，从西域省雇佣1500人赶来排队，一个包裹被打开后，发现里面是2800张身份证。
虽然影碟机的利润不可能跟鹏城认购证一样大，但正所谓利益动人心，为了挣钱，这些黄牛发动一些身边的亲朋好友，同乡同村的村民，那绝对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这些黄牛并不只是仅仅满足于定金券挣这三瓜两枣，直接倒卖影碟机也不是不可以的。
就以现在影碟机的火爆程度，一台影碟机这些黄牛挣个五六百块钱的，绝对不会问题，即便刨去各种各样的成本，也差不多能顶的上一个城镇职工一月工资了。
再者，就算是黄牛不发动这么多人，只是带着五六个亲朋好友流窜作案，也够擎天喝一壶的。
这些黄牛可以去有擎天零售店，在的每个城市购买影碟机。
毕竟即便是登记身份证，也只能是以每个零售店为单位来做，其他店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张身份证是否在其他店铺中购买过影碟机。
如果想要让所有的零售店都同步知道，这张身份证究竟买过什么，杜绝黄牛流窜作案的可能性，非要等方总所说的那什么互联网在国内出现才行。
现在国内虽然已经有了互联网的雏形，甚至早在七年前，就发送了第一封电子邮件，并且在四年前建立了“中关村教育与科研示范网络”也就是华夏科技网的前身。
这是华夏第一个将多个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的网络。
并且同年，四大主干网络同时开工建设。
前年，美国还提出将华夏加入互联网的合作计划中。
但方辰预计，真正形成全国性的联网，还要等到明年才行。
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要是等明年才能用上这互联网，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面对段勇平不解的目光，方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段勇平所说的这些，他自然了解。
想了一下，方辰对着段勇平说道：“老段，我知道这个策略有些简单粗暴，也根本不可能完全堵住那些贪恋的黄牛，但我们时间不多了，说不定到了后天，整个擎天就再也没有一台影碟机可以卖出了，所以我们能够选择的方法策略并不多，而这是其他方法策略中，最为有效一种。”
方辰之前想了半天，想要彻底堵住人们薅他羊毛的可能性着实近乎于无，所以他索性也就不防了，刚才的方法策略只能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但那些黄牛也别做的太过分，要是真跟鹏城认购证一样，浩浩荡荡上千个人来薅他的羊毛，那他也不是吃素的，少不得要将这些黄牛送到局子里走一趟。
“另外这些黄牛流窜作案，也不用太担心，从明天起，公司给每个店铺每天安排至少两个员工将自己店铺的电子登记表，用软盘带到省内的其他零售店去，和其他店铺的数据进行合并。”方辰说道。
这些黄牛即便是流窜作案，那也顶多就是在省内兜兜转转而已，还不至于出省。
而且他也不奢望能堵住所有的黄牛，能堵住多少堵住多少就是了。
“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等我们的产能跟得上来，让消费者随时都能买到影碟机，再配合点宣传什么的，手段更狠辣一些，黄牛自然而然就会杜绝了。”
方辰相信，只要消费者随时能买到影碟机，那黄牛自然而然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想了想，段勇平最终默默的点了点头，方辰的限购策略，的确是最简单，最粗暴，也是最有效的。
“别让我逮住这些黄牛！”段勇平突然厉声说道。
说真的，自从有黄牛盯上擎天之后，他真是没少跟这些黄牛斗智斗勇。
见状，方辰宽慰的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笑着说道：“影碟机销量好，被黄牛盯上，其实也是件好事，总比无人问津，连卖都卖不出强吧，只是说咱们没预料到影碟机的销量竟然会这么好，没能把生产给安排好。”
说到这里，方辰的神情骤然变得有些怪异。
他此时，着实有种给影碟机吃大力丸吃多的既视感。
要不是他拼命的提升影碟机的功能，降低影碟机的售价，丰富光盘的种类，在央视，以及各省市电视台，和报刊杂志疯狂的打广告，请这些明星过来帮忙宣传，想必如果仅仅靠着擎天自己的品牌能力，还卖不出去这些多影碟机。
毕竟那种，不管擎天出什么新产品，就第一时间买的死忠粉，并不算太多。
段勇平无奈苦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他知道方辰只是在安慰他而已。
其实整个擎天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甚至连如果销量比预计要多的不少的预案也是有的。
只是谁能想到，影碟机的销量会比预计的多十倍这么夸张，一下子彻底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至于说生产安排没做好，更是扯淡。
小霸王为影碟机备货了十五万台，并且将产能提升到每个月二十万台，然而最重要的是，已经跟富士康沟通过了，只要擎天开口，富士康随时可以为擎天生产影碟机。
都这样准备了，还怎么充足？
总不能说，一下子把三百万台影碟机全部生产出来，堆在仓库里吧，真这样做的话，那擎天其他产品还生产不生产了？
如果要怪的话，似乎只能怪影碟机的销量实在是太好了。
仿佛苦笑会传染一样，方辰不由也苦笑了一声，“行了，老段，谁也没有长前后眼，鬼知道影碟机的销量会变得这么好，而且光盘我们也要注一些，光盘生产线也需要加班加点努力生产才行。”
段勇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实在话，其实光盘的销量比影碟机销量，预计的增长率还要高不少。
毕竟影碟机还有一百万台的期望，或者说任务。
而从头到尾，都没人想过，光盘生产的一亿张光盘，能够全部卖出去。
一亿张光盘，怎么看也不是现在尚处于鸿蒙当中，连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影碟机可以消化了的。
只是生产任务是按照一亿张来安排的，毕竟光盘这种东西成本低，而占地面积小，卖不出去，也就卖不出去了，无所谓，明年再卖就是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擎天这边已经将光盘的成本给降到了三块钱，而国内以前最大的光盘厂报价还在二十多块，并且那家光盘厂只有年几百万的生产能力，根本对擎天造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从现在的火爆程度来说，似乎原本以为绰绰有余的一亿张光盘，有了不怎么够的趋势了。
毕竟按照擎天的规则，这些粉丝只有大量购买光盘，才能获得跟自己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
如此一来，光盘销量能不爆吗？
说起来，要怪的话，只能怪这些追星族太恐怖了！
见段勇平认同他的话，方辰又说道：“销量产能，黄牛，限购这些事情都不想了，代言人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闻言，段勇平下意识的瞟了方辰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要知道，方辰可是以有先知般的预测之能，而著称的。
今天这算什么？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小家雀啄瞎了眼睛？
跟段勇平认识，尤其是肝胆相照，相互扶持的走了这些年，方辰自然瞬间就知道段勇平现在心中在想什么，不由面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的起来。
见方辰似乎要生气了，段勇平赶紧说道：“代言人方面我没什么想法。”
之前，他其实觉得成龙就挺好的，合作这些年，对方也一直没闹过什么幺蛾子，并且颇具有敬业精神，如果需要配合宣传的话，基本上一个电话就能叫过来。
所以，金至江打报告上来，想要让成龙继续做影碟机的代言人，他就立马同意。
可上报给方辰后，却背卡住了，那他自然也就没有想法，代言人的事情全部由方辰自己做主。
见段勇平这幅与己无关的模样，方辰心中不由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他自然知道段勇平中意成龙，可这位在香江电影圈，乃至于华人电影圈，在世界电影史都留下浓浓一笔的大哥，着实不是什么代言人的好人选。
他真怕自己选了成龙之后，成龙再把影碟机给弄黄了，就不说影碟机未来对于擎天究竟有多么的重要，就说这三百万台涉及到的一百二十亿销售额和九十亿成本，都让他投鼠忌器，在影碟机的事情上小心再小心。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这样吧，给这些明星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竞争？”段勇平诧异道。
他有些搞不清楚方辰打算怎么搞，怎么确定个代言人，还需要竞争这么一说。
“嗯，没错，就是竞争，这些明星之间相互竞争，以影碟机的销量和光盘的销量作为考核标准，谁卖出去的影碟机和光盘最多，谁就成为擎天影碟机的代言人！”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之前其实是中意周星驰的，但最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竞争是最好选拔代言人的方法。
这样选择出来的代言人，一定是对擎天影碟机的销量和在消费者脑中建立影碟机形象，最好的哪一位。
而且如此一来，这些明星对于这一周影碟机的宣传活动，就会变得更加重视和卖力一些。
这也算是变相给成龙一个机会，如果成龙可以证明自己，的确对影碟机的销量大有裨益，方辰倒也不是说非要嫌弃他什么。
毕竟销量是最好的证明。
段勇平不由面色一喜，他也想到方辰这个方案，对于成龙的有利之处。
当然了，这肯定比不了直接将成龙任命为影碟机代言人强，但最起码是给成龙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也就算是了结他心中的一个结。
甚至如果成龙真技不如人，销量什么的比其他明星差，哪怕方辰改主意了，想要让成龙当这个影碟机的代言人，他都会劝诫一番的。
毕竟能让影碟机好，才是最重要的。
将刚才商量的各种各样的应对方案和措施，安排实施下去，方辰和段勇平就待在东区店默默的等待着。
他们在等待今天上午，影碟机的全国销量情况汇报。
毕竟他们之前的一些策略，其实只是根据东区店一家店的销量情况所指定的。
所以知道全国的真实销量情况，就尤为的重要了。
第一千零五八章 预测出现偏差
中午，方辰和段勇平跟东区店的员工一起，吃了一份城市经理派人送过来的盒饭后，就依旧跟一根螺丝钉般，牢牢的扎在东区店中。
毕竟对于他和段勇平来说，只要手机有信号，不管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东区店，其实并没有关系。
而且待在东区店，还能近距离的接触一下消费者。
这对于他们两个已经有些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而言，这种体验还是很不错的，能够真实的知道消费者对于擎天有什么改进建议和吐槽。
但他跟不少消费者聊了聊之后，似乎他们对擎天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反而大家似乎对他更感兴趣。
除此之外，也就是饭菜的质量比他平日里吃的稍微差点而已。
但如果按照一个普通人的标准来看，其实擎天的工作餐还是挺不错的，两荤两素一汤，并且因为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所以还额外给每个人加了个鸡腿。
不过说来也是，如果饭菜的质量太差，段勇平也不至于吃的餐盒锃光瓦亮的，并且眼睛一直瞄着他手中的鸡腿。
被段勇平盯的实在受不了了，方辰只能把鸡腿给了段勇平。
说出去谁信，堂堂擎天总裁，华夏第二大富豪，竟然从他的手里抢鸡腿吃。
可是用段勇平的话来说，他这段时间一直茶不思饭不香的，昨天又大半夜的从燕京赶到香山，早饭什么更是都没吃，早就饿坏了。
中午十二点五十五分，吴茂才怀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方辰和段勇平不由打了个激灵，如同听见野兔动静的细犬一样，“噌”的看扭头看向了吴茂才。
“是金至江的。”
说着，吴茂才将手机递给了方辰。
方辰这边刚刚一接通电话，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金至江的声音，“方总，我代表小霸王和擎天零售部的职工们，向您报喜，截止到今天上午十二点，公司零售部一共卖出去了一万五千四百六十二台影碟机，光盘一百二十余万张……”
听金至江这么一说，方辰和段勇平不由面色微变，两人的脸上同时都显露出一丝尴尬和如释重负。
说实在话，的确是挺尴尬的，甚至两人还有种被人扇了一巴掌，脸蛋火辣辣疼的感觉。
今天东区店的销量预计是原计划的十二点五倍，而他和段勇平则按照是原计划每天七千台销量的十倍做的预计，也就是每天销量七万台。
而现在金至江报给他们的实际销量，是一万五千四百来台……
也就是说，除非出现什么天神下凡之类的神迹，大概率今天影碟机的销量是不可能达到七万台的，能超过三万台就不错了。
预计出现这样的偏差，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俩还在那一本正经的按照七万台的数据，在做什么计划，现在想来，着实是打脸！
不过除了有点打脸以外，销量低这件事，对于擎天其实是件好事，最起码给他们多了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并且后续压力也不会太大。
一天三万台，则意味着擎天现有的十五万台影碟机可以撑过五天。
而再加上这五天，小霸王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影碟机，也差不多能有个五六万台的样子，那这头七天的大宣传活动，应该是可以勉强撑过去的，不至于开天窗。
也意味着，擎天可以不用付出那么多定金券的一百块钱，而黄牛挣到擎天钱的可能性和几率也小的多了。
消费者大爷们，更不会对擎天产生太多的怨怼。
他觉得，相比于只能选择定金券在一个月后拿货，现在既可以选择直接拿货走人，又能选择拿定金券一个月后提货的方式，能让消费者们更舒服一些。
而且大宣传活动过去，影碟机的销量肯定是会一落千丈的，这样的话，以小霸王的生产能力基本上自己就可以供应上的。
甚至他现在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不启动让富士康马上介入影碟机生产的计划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偏差？”段勇平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方辰本想跟着点了点头，他其实也不怎么理解，毕竟他们的预测是根据东区店的实际情况做出来的。
不过头刚点了一半，方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着手机说道：“你那边，销量最高的几家零售店分别是哪家店的数据有没有。”
有些奇怪，方辰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种连他都不关心，顶多归零售部部长管的事情，但金至江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申城的黄浦店、燕京的西城店、羊城的越秀店、香山的东区店……”
等金至江将今天上午销售额排名前十的店铺都一一报出来之后，方辰又继续问道：“这几家店分别派是哪个明星？”
“张学友、成龙、周星驰、刘德华……”
听金至江这么一说，不仅仅是方辰，连段勇平都瞬间明了了。
合着这些销量高的店，之所以销量高，是因为派过去的，都是香江最顶级的明星们。
但念头一转，段勇平又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这些店本来就是擎天零售部的销冠们，平日里的销售额都一直雄踞销售部前几位，所在的城区也是华夏有名的富裕区。
应该说，正是因为这些零售店的销售额高，所以才会在第一天就派这些香江最顶级的明星们过去坐镇才对。
也就是说像东区店这样远超计划十几倍的销量，其实是强强联合的结果。
同样也是这些高销量的零售店，将整个影碟机的销量给提了起来。
方辰又让金至江念了念销量最低的十家零售店，果不其然，别说四五百台了，大都只有一二十台的销量，勉强达到了原计划每天七千台影碟机销量分给他们的销量任务。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些店是分不到明星的，太偏太僻了，派明星过去，性价比不高。
挂了电话之后，方辰看着远处更加卖力工作的刘德华，啧啧的感叹道：“这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吗？未免有些太恐怖了吧。”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市场部和营销部原来报给他，七天五万台的销售计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没想到有了这帮明星的加入，竟然会产生如此奇妙的化学效应，一下子销量暴涨了十来倍。
“的确是挺恐怖的，不过我现在才觉得您请明星过来这一招，着实是高！”
说着说着，段勇平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方辰的马屁。
看着段勇平真挚的眼神，以及高举的大拇指，方辰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要不是他太了解段勇平，这马屁说不定他还真会吃了。
再者说了，这请明星过来，帮忙宣传助阵这一招，也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金至江。
“这是金至江想出来的招。”方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段勇平楞了一下，但很快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相信，金至江也是在您的领导和启发下，才想到这一招的。”
听完这话，方辰扭过头，神色怪异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看着段勇平。
他真想说狗子，不，老段你变了，这么恶心的马屁你都能拍出来。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想擎天？
想这是个什么公司，什么大老板？
公司总裁，第二大股东竟然要这么拍马屁才能存活的下去。
吴茂才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段勇平，他觉得自己平日里拍九爷马屁，已经拍的足够到位了，但是现在跟段勇平比起来的话，真简直是不可以道里计。
怪不得老段这公司老二的位置一直坐得稳稳得，他以后还要多跟段勇平请教才是。
笑闹了一阵之后，方辰上下打量的刘德华一眼，他觉得刘德华的精神状态比今天上午还要激进饱满一些。
方辰在他们的面前，挂了那么大一个胡萝卜，他们怎么能不精神饱满，激情洋溢。
上午方辰以影碟机和光盘销量来确定代言人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了这次所有来的香江明星耳中。
而他们这些有希望能拿到影碟机代言人的明星，自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毕竟擎天跟他们对接的人，已经明确告诉了他们，这次的代言费用最低五百万，并且还是华夏币，如果换算成港币的话，还要再多一些。
这可是一笔了不得的数字，基本上顶的上他们拍两场电影了，而且还是比较火的电影才行，至于说女明星们，这笔代言费更是能顶的上她们一年的收入。
要知道，最近两年香江票房虽然很不错，但一部电影能获得两千万港币以上的票房，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卖了，能在当年度排到前十到前十五的样子，而要是在十年前的话，更是妥妥的票房冠军。
一部电影一共才获得二千万的票房，那除去院线分账，发行费用，制作费用，然后再跟电影公司，导演，投资人分账，他们就算是做主演，又能分到多少钱？
像明星多一些的片子则更惨。
就比如今年刚刚上映的《东成西就》，由刘镇伟执导，洪金宝担任动作导演，张国荣、林青霞、张学友、张曼玉、梁朝伟、梁家辉、王祖贤、刘嘉玲、钟镇涛、叶玉卿等十来个当红炸子鸡主演。
可票房也就两千三百四十六万港币而已，能分到这些明星头上的钱，才能有几个？
几十万了不起了！
这一下能拿到五百万港币的天价代言费，不香吗？
再者，接别的企业广告，代言是消耗他们的人气，但接擎天的广告代言，却是恰恰相反。
擎天不但在内地大陆拥有泼天大的名声，是华夏的顶级品牌，其老板更是整个内地大陆家喻户晓的人物。
然而最重要的是，擎天每年的广告投入多啊，一年一个多亿，甚至两个亿的广告费用，会产生一个无比恐怖的效应。
那就是成为擎天的代言人之后，几乎电视台都会播放你主演的广告，你的名气也会在内地大陆，以光速般的飞速扩散开来，简直比接五个国际大牌，奢侈品代言还好用。
更别说擎天的大老板，还是方辰这样的世界顶级大富豪，连六叔他们都要给其面子，能在方辰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对于他们以后的发展有着巨大的好处。
这就是刘德华现在变得如此卖力的主要原因。
毕竟名气，曝光度一直是他们这些明星终日所追求的，他们身上的光环，以及如此高的收入，包括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请他们去商演等等，不都赖于他们自身的名气。
没有一个明星和艺人，会嫌弃自己的名气太大。
再者，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作为香江的顶级明星，谁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的号召力，不如其他人。
而且据他所知，作为小霸王以前产品的代言人，成龙更是拼了命，除了一百张光盘握个手以外，更是决定五百张光盘则打套拳，一千张光盘亲吻一下。
但能不能成为第一，恐怕还是个悬念，毕竟现在第一的是张学友。
只不过不太清楚的是，张学友之所以能排到第一是因为喜欢他的歌迷的确多，还是因为零售店的位置好。
如果是后者，那他说不定也有希望。
通过中午吃饭时间，跟经纪人的简单交流，他们已经有些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又在东区店待了一会，方辰就和段勇平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前往小霸王的影碟机生产线。
现在影碟机销量的问题，他已经不担心了，毕竟今天预计三万台影碟机的销量远远高出预计的七千台销量。
现在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就是影碟机的生产，影碟机如果生产不出来，那什么都是白搭。
甚至此时，如果不是有很多零部件都还需要小霸王自己生产制造，方辰真有些想要发动厂里一部分职工，来生产影碟机。
毕竟要知道，在前世，零部件齐全的情况下，影碟机的生产只需要一把螺丝刀就行了。
当时整个岭南，不知道有多少一把螺丝刀打天下的家庭作坊式的影碟机组装车间。
第一千零五九章 皓日当空，又有哪个星星敢绽放光芒？
一周后。
江淮省庐州市万燕公司。
姜万锰和孙燕生看着在电视机中夸夸其谈的方辰，不由陷入久久的沉默中。
现在电视机播放的是岭南电视台记者采访方辰的画面。
其实方辰这次上电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轮不到岭南电视台来采访方辰，怎么说也应该是央视才对。
一周前，影碟机刚刚上市销售的时候，央视的《新闻联播》就专门报道过影碟机，以及影碟机对华夏的意义，称影碟机是华夏对世界的科技贡献，是华夏有史以来，发明的第一款家用电器。
可以说将影碟机给捧到了一个很高的地步，而姜万锰也因为影碟机，第一次被央视点名表扬。
除此之外，《新闻联播》还专门介绍了影碟机销售的盛况。
岭南台这次的采访内容其实简单无比，只是方辰代表擎天公司聘任香江明星，张学友为小霸王影碟机代言人，发放聘书的事情而已。
至于他们为什么沉默，是因为在访谈中，方辰谈到了这次小霸王影碟机在一周的大促销活动中，销售出了二十三万台影碟机，其中二十万台已经交付，剩余三万台为预定，擎天将在半个月之内，将这些预定订单全部交付给所有客户。
然后销售出去的光盘更是多达两千万张。
这样的数量恐怕就是建立光盘标准的飞利浦、索尼，以及美国光盘公司都没有想到的。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十年的时间，平均下来，每年全世界销售出去的光盘也就这么个数字了。
说真的，如果他们不是清楚，方辰在这种事情没有任何造假的可能和理由，并且他们也实地去附近的擎天零售店考察过，看到过擎天零售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情形，他们真觉得方辰是在造假。
开什么玩笑，一个消费者从未见到过，甚至未曾出现在世界上，价值不菲的新产品，竟然能在七天的时间卖出去二十多万台，简直比外星人降临地球，都让他们惊讶。
而且要知道，他们之前对国内影碟机市场的预计，今年一整年能达到两万台就不错了。
结果可好，擎天七天就卖出了十倍多他们全年预计值的数量。
姜万锰和孙燕生着实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万锰，其实擎天影碟机销量好，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好事。等半年后我们再进入的话，国内的影碟机市场就已经可以说是一个相较而言比较成熟的市场了，这总比我们自己开辟在国内开辟一个陌生市场容易吧。”
“而且擎天也帮我们证明了，影碟机在国内是大有可为的，甚至未来成为跟电视机，冰箱一样，家庭必备电器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应该更信心十足，觉得万燕影碟机的未来一片光明才对。”
“再说，以现在消费者对影碟机的狂热追捧来看，擎天一家是不可能将影碟机的市场全部占领的，而且从跟方总的交谈，以及其摆出来的姿态来看，方总也无意霸占整个影碟机市场。”孙燕生拍了拍姜万锰的肩膀，宽慰其道。
姜万锰默默的点了点头，承认孙燕生说的有道理。
只是他心里有些失落而已，虽然已经跟方辰达成了彻底的和解，他也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之前的一切误会，都是他自己对方辰敌意太浓所造成的，而且他也愿意用擎天的影碟机标准，来为华夏科学界证明自己，争夺华夏人应该获得的话语权。
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就没憋着一口气，想要超越擎天影碟机，证明他，证明他姜万锰的确无愧影碟机发明者之名。
可现在来看，没希望了，万燕只能跟随在擎天的屁股后面，老老实实当个小弟。
不过想着想着，姜万锰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嘴角更是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果然他还是干不了什么大事。
他刚才想的是，有擎天帮着培养影碟机市场，他似乎就不用去争取那两个多亿的国家技改项目资金了，他这一段时间，跑步进京跑的实在是太累了，脚底板都磨薄了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也不用想着跟什么电视台、电影厂、音像公司合作，发行光盘了。
毕竟擎天已经销售出去了两千多万张光盘，市场上不但不缺光盘，反而是光盘太多的才对，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那些动辄买了好几百张，甚至上千张光盘的人，准备怎么消化这些光盘，难道都扔到家里吃灰吗？
而这些光盘都可以在万燕影碟机上播放出来，毕竟万燕用的也是擎天的标准。
至于那些用国际标准来生产影碟机的企业，恐怕就要遭殃了，他们并不能播放擎天的光盘。
到时候，恐怕就有戏看了，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更是一目了然。
此时姜万锰突然有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
“其实有个带头大哥，挺好的。”
姜万锰一扭脸，看着孙燕生担心的模样，笑着说道。
没等孙燕生说话，姜万锰又继续感叹道：“从擎天这一周大促销的销量来看，我现在着实有些佩服方总的高瞻远瞩，要是这销量能持续下去，这三百万台零部件，要不了四个月就能消化的一干二净。”
闻言孙燕生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摇了摇头：“万锰，销量不能这么算吧，你我都知道，这二十三万台的销量，是擎天动用自己所有能量的一个结果，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具在才行，而往后别说一周了，就是一个月，影碟机恐怕都不会有这么高的销量。”
姜万锰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紧接着，他眼睛迸发出一股莫名的光芒，语气坚定的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方总这三百万零部件订单都没有下错，绝对可以赶在零部件大幅度降价之前，将这三百万台影碟机的零部件，全部消化干净。”
现在看到这二十三万台的销量，他才意识到方辰一口气下三百万台影碟机零部件，这一招究竟有多么的绝妙。
首先是将成本极大的压低了，而且还保证了自己可以拥有充足产能。
这两点都极为的重要，尤其是后者。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擎天一共才备了二三十万台产能的影碟机零部件，那面对现在这样一个星期就卖出去二十万台的恐怖销量，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影碟机的零部件都是新产品，而新产品则意味着，除了成本高之外，还有工期长，报废率高等一系列的问题。
这就有可能造成，擎天无法很好的占据影碟机市场，白白给他们这些后来者做嫁衣。
毕竟如果消费者有购买影碟机的需求，而擎天不能满足的话，等万燕影碟机上市之后，这些消费者自然而然就会购买万燕的影碟机，甚至还会因为长时间买不到擎天影碟机，对擎天产生一定的怨念。
而现在，方辰拥有三百万台影碟机零部件之后……
呵呵！
等万燕影碟机上市之后，恐怕全华夏人依旧是只知擎天，不知万燕。
见姜万锰的确是在真心称赞方辰，孙燕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话，能看到姜万锰这样，他挺替姜万锰高兴的，毕竟方辰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姜万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方辰之前的所作所为，几乎可以称之为君子典范。
另外，他倒不是怕姜万锰对方辰造成什么伤害，而是怕姜万锰这么做，最终会伤害到他自己。
久视深渊者，必然会被深渊所吞没！
而且他之前，夹在姜万锰和方辰两人中间，其实挺难受的。
“方总真不愧是华夏，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胡雪岩，沈万三也莫不过若如此。”孙燕生啧啧的感叹道。
姜万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但旋即，他念头一动，有些索然无趣的说道：“方辰这样的人对于国家，对于民族，对于社会都是有极大的益处，但对于跟他同时代的人来说，却未免有些太过于残酷了。”
说到这里，姜万锰话音一顿，神色极为认真的说道：“皓日当空，又有哪个星星敢绽放光芒？”
他此时已经全部想明白了，不争了，他以后不会再跟方辰争什么了。
只不过让他有些无奈的是，他明明还大方辰二十岁，怎么就落得跟方辰一个时代了？
是他太弱了？
还是方辰太妖孽了？
而就在此时，看着电视机中的方辰，任政非也不由感叹道：“方总，真是一个妖孽，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他不做，而且做不成的？”
虽然已经被方辰打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此时，他还是不由生出了一丝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华为早在四年前，就开始做交换机了。
而擎天算起来，则比华为还晚了两年，结果却是擎天将华夏第一台万门程控机给量产的，并且拳打富士康，脚踢朗讯，东倭电气。
将这些国际巨头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不知道有多少在华夏的负责人都被主动，或被动的调离华夏。
甚至以现在情况来看，要不了多久，方辰就能收复失地，将这些国际通信巨头彻底的赶出华夏去。
现在，擎天就是华夏通信设备的绝对龙头老大，不管是燕京无线电总厂，还是申城贝尔，甚至就连刚刚成立，联合了七家国有老牌通信厂的巨龙集团都只能仰其鼻息，苟且偷生的活着。
再一想想，华为现在才刚刚做出来千门机，连同城的中兴都比不过，任政非的眼神不由变得暗淡了一些。
中兴早在三年前就做出了千门机了。
尤其是，现在看到影碟机之后，他已经可以断定，又一五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庞大市场被方辰开发出来了。
而且他相信，擎天在影碟机市场，也会保持一如既往的强势，如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甚至交换机市场一样，成为绝对的霸主，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并且他还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随着影碟机的成功，那擎天在今年年底，《财富杂志》评定世界五百强的时候，绝对要榜上有名了。
到时候，真不知道擎天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毕竟如此一来，擎天不但是国内，乃至世界最快登上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更可以超过中粮，被称之国内第三大企业了。
这就有些了不得了！
要知道，这个排名是带着那些共和国长子，巨无霸央企的，能在这么多中字头，跟共和国同生共长，甚至某些部委改制过来的央企同台竞技，并且排到第三名，这难道不了不得吗？
又看了一眼电视，任政非就让秘书把电视机给关掉了，埋头看起了下面的工作汇报。
对于他而言，羡慕嫉妒恨都是一种无用的情绪，他真正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向前进。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慢慢实现自己的目标——让华为活下去！
甚至在某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方辰的面前，告诉方辰，他当的起方辰那句，“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今天下通信英雄，惟任总与我！”
他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着，从未怠懈。
除了华为以外，擎天影碟机大获成功的消息，也传到了史钰柱、柳传至、牟其仲、李小华等等这些，一直关注着方辰的人。
只是，他们究竟会为了擎天的再一次成功喝彩，还是破口大骂，恨老天无眼，怎么能让方辰连续成功，那方辰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也不想知道，更没空知道。
他此时已经往燕京赶去，计划陪苏妍两天之后，就要再次马不停蹄的赶往俄罗斯。
本来他是打算再晚两个月的，但是奈何俄罗斯那边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不仅卡丹尼科夫催促过他好几次，连丘拜斯都代表叶利钦，隐晦的表示希望他能尽快来俄罗斯。
所以，他不得不去。
第一千零六十章 空荡荡的莫斯科大街
四月份的莫斯科，已然不复前两月那副冬日萧杀的冷冽景象，道路两旁不知名的小花已经开始羞答答的舒展自己曼妙的身姿，以期在不久的未来绽放出自己最美丽的时刻。
只是说她们头上，高大的枫树，则展露出另一幅春意来，刚抽的嫩叶有浅黄，橙黄，浅红，甚至血红色，看上去五颜六色，好不美丽。
方辰不仅想到洛州，四月同时也是洛州最美丽的时刻，这是牡丹盛开的日子。
但街道上面容严肃，脚步匆匆的莫斯科人，似乎并没有什么雅致来欣赏这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美景。
不过街道上另一番前两年常见的景色，到是消失不见了。
在前两年，莫斯科的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蜷缩成一团，即便三九寒天，也要摆摊卖货的莫斯科人。
这些俄罗斯人的摊位上，大部分卖的都是一些冰箱、彩电、微波炉、衣服、钟表这样的家用品，而且这些家用品的来源，通常是这些摊主自己家。
没办法，不管是冰箱、彩电、还是皮毛大衣，都没法填饱肚子不是吗？
这些俄罗斯人需要卖掉这些东西，来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计。
再者说了，空荡荡，没有食物的冰箱，不卖掉又有何用？
然而其中，最为特殊的一群摆摊者，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苏维埃老兵，英雄们，他们将自己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勋章，连同其他东西一同摆在摊位上。
这些原本承载着无数荣耀的勋章，此时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一块面包来的重要。
这年头，插标卖首的俄罗斯人倒是不多，但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饭，将自己卖掉的俄罗斯人却是无计其数。
至于说这些俄罗斯人为什么现在不摆摊了，大抵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生活富裕，物资丰富，工作稳定，所以自然不需要拿自家的家用品来换取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
一个则是，家里已经卖无可卖了。
方辰猜测是后者居多。
随着休克疗法的执行，俄罗斯严重的通货膨胀，并没有丘拜斯和盖达尔所想的那样，如波兰的通货膨胀一样，逐渐减退，而是越演越烈起来。
在去年和今年的每个月中，物价都在疯狂的膨胀着，尽管俄罗斯中央银行全力注入了数十亿的信贷，来拯救这一趋势，都无济于事。
盖达尔放开价格管制这一年来，俄罗斯的消费膨胀是每个月25%。
现在距离1992年底，才区区四个月而已，但是物价已经是那时候的2.6倍了。
而比物价上涨更快的是卢布的汇率。
一泻千里的卢布汇率，已经迫使华夏银行，不得不关闭存款业务，毕竟有可能刚刚存进来的卢布，还没到俄罗斯央行换取美元，就再次跌了一大截。
当然了，承受损失的最终还是俄罗斯人民，毕竟存款利息的上涨，永远没有汇率跌的快。
有可能今天存进去价值一百美元的卢布，等取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十块，甚至一块美元了。
对于这一点，华夏银行作为俄罗斯除去中央银行之外的第一大银行，也是无如奈何。
再者，俄罗斯人们已经没有存款了，一家人都只能指望还有工作的人，每个月的工资过活。
并且工资刚刚一发来，就必须要赶紧将其换成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要是再等几天，物价再上涨一些的话，那家里就要有人饿肚子了。
极度的通货膨胀破坏了经济的稳定，将人们手中的积蓄变得一文不值。
这是残酷的、非同寻常的惩罚！
一个苏维埃科学家在苏维埃时期的工资是每个月二百卢布，依靠这二百卢布他可以顿顿吃土豆炖牛肉，穿上体面的衣服，每天开着车上下班。
但是此时，他一生的积蓄只能购买一片面包。
所以，有门道的俄罗斯人，更多的倾向将卢布换成美元、黄金、马克这样的硬通货。
极度的通货膨胀，是最可怕的货币灾难，民众对于自己国家的货币已经失去了信心，试图摆脱这种货币。
除了这三样，华夏币他们也愿意换，毕竟街头巷尾，包括商店里贩卖商品的小贩和店主，都认可华夏币。
他们可以随时用这些华夏币，从方先生的中俄贸易公司进货。
而且随着中俄贸易公司运来了大量他们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他们现在家中生活必需品中，已经有一半是来自于中俄贸易公司，所以华夏币在俄罗斯已经彻底走俏了起来，代替美元和黄金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是代替德国马克的地位，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算起来，方辰也是为华夏币国际化做出过贡献的。
方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看着这个他亲手参与打造的景象，不悲不喜不忧，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他其实觉得有些讽刺。
这些俄罗斯人如同狂欢一般的推翻了苏维埃，以为自己将迎来自由、民主，丰富的物资，更美好的未来，但却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但又不得不说，这样的通货膨胀对于他这样的资本家，大寡头，甚至大胆狡猾的生意人，却是极为友好的，通货膨胀的大浪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发财机会。
眼前的一切都预示着一个轻松赚钱的狂乱时代已经来临了。
这一点从中俄贸易公司的营业额越来越高，俄罗斯汽车联盟卖出去的豪车也越来越多，就可以清晰的体现出来。
前者是因为俄罗斯的生产体系已经遭到了根本性的破坏，那些拿到企业所有权的人，所想的并不是赶紧恢复生产，而是想办法把企业卖给那些没资格购买企业的人，比如外国人。
而后者则是因为出卖俄罗斯资产，所产生的俄罗斯富豪越来越多了，甚至奔驰、宝马都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现在需要是保时捷、兰博基尼，甚至宾利、劳斯莱斯。
至于看样子情况最差的华夏银行，其实也没闲着，抛弃存款业务的华夏银行，现在全力执行着俄罗斯央行赋予它的权责。
管理政府财政拨款，以及接受政府存款和借贷。
现在华夏银行已经被称之为俄罗斯第二中央银行。
唯一可惜的就是，现在华夏银行的盈利能力有所减弱，没有像当时倒卖卢布时那么疯狂。
看见方辰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别列佐夫斯基对着方辰说道：“现在俄罗斯人都去购买交易凭单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大街上总是空荡荡的……”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话音一顿，神情有些怪异的看着方辰，说道：“凭单您应该是知道的。”
方辰撇了一下嘴角，凭单他自然知道，丘拜斯那份凭单计划的文件上，还签着他的大名，他也因为这个大名，拿到了俄罗斯天然气公司10%的股份。
并且成为这个世界上掌握油气资源最多的个人。
毕竟要知道作为全俄罗斯所有天然气资源的拥有着，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拥有全世界20%的天然气储备量，而他这10%的股份，岂不就等于全世界2%的天然气储备量。
丘拜斯的凭单方案中，将俄罗斯所有的资产，包括工厂、石油、天然气、运输和大部分制造业在内的企业，以全价一百二十亿美元的价格，平均分配到每一个俄罗斯人的头上。
而其体现方式，就是这一张张的凭单，如此一来，就生产了1.48亿份凭单。
每张凭单面值一万卢布，花25卢布即可在当地银行领取，每张相当于十美分。
当然了，这个工作现在大部分都是由华夏银行的各个分行完成的，俄罗斯人已经习惯在华夏银行办理各种对公业务。
这些凭单可以在拍卖公司财产时进行交易，还可以用来兑换公司的个人股、以共同基金的形式存在银行或直接卖掉、交换。
丘拜斯曾经承诺过，这些凭单可以购买两辆伏尔加汽车。
甚至在去年刚刚发行凭单的时候，叶利钦曾站出来说：“股份是对资产真正拥有权利的体现，是我们大家通往自由经济的入场券！”
但批评家将凭单称之为“无用的糖果纸。”
现在方辰都兜里还揣着两张这样的“糖果纸”。
其实为了让民众将凭单跟钱币挂上钩，这些凭单印制的十分精美，深棕色、上面蚀刻着坐落在莫斯科河旁的俄罗斯白宫，几乎跟货币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在议会办公的俄罗斯白宫，凭单则被忌惮的称之为私有化支票，因为叶利钦讨厌凭单这个词。
甚至在内阁会议上，叶利钦禁止官员们使用凭单一词，他认为这个来自于英文的单词其实在是太庸俗了。
但是凭单一词还是深入人心了。
作为参与凭单方案的制定者，方辰其实很清楚，凭单与其说是经济工具，不如说是政治策略，丘拜斯用它们来使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可以在私有化的进程中分到一块馅饼。
也正是这种行为使得丘拜斯赢得了人们对私有化的支持，并使其不可逆转。
而且所以作为政治策略，尽管那些俄罗斯的经济专家们建议凭单应该以“点数”而不是钱数命名，但丘拜斯却坚持凭单必须有货币的面值。
他要让凭单看起来，像是发给公众的礼物，而不真的是“糖果纸”。
并且丘拜斯抓住了民众对凭单的好奇心，下令让每一个电视台的新闻广播员、每一个频道一天都要问人们五六次，“你准备用你的凭单做什么？”
在一段时间内，凭单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流动的证券形式，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沿线，各个街角报摊和地铁站都能买到。
只是，方辰眼睛微眯，有些奇怪的说道：“凭单交易，之前在俄罗斯并不是那么火热啊？”
虽然叶利钦和丘拜斯给民众们画了一个很大的大饼。
但是对于大部分拿到凭单的民众来说，他们并不会拿着凭单去购买什么企业的股份，成为股东。
凭单对于他们而言，唯一作用就是换成钱。
又或者说凭单成为了他们手中，可以操作的有价证券，跟股票一样。
并且，他们就是跟买卖股票一样的买卖凭单，凭单可以说是个有着七十多年历史红色大国，第一次接触到的有价证券。
所以在凭单刚刚出来的这几个月，或者说在方辰一直的印象里，凭单方案实施之后，凭单的价格浮动的十分厉害。
高的时候卖20美元，但低的时候只能卖4美元。
凭单的价格取决于俄罗斯政治气候的疯狂变化。
可谁知道，别列佐夫斯基听了这话，竟然摇了摇头，“那是以前了，您现在可以在斯摩棱斯克随便问一个老婆婆，红利是什么，她会认真的给你解释是什么红利。”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别列佐夫斯基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您知道的，要是在一年或一年半前问老婆婆这个问题，老婆婆只会让提问者闭嘴！”
听别列佐夫斯基所举的这个例子，方辰不由嘴角一撇，流露出笑意来。
斯摩棱斯克是俄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十九世纪俄军同拿破仑一世指挥的法军在此激战，1941、1943年苏军同德**队亦在此大战。
而通常，斯摩棱斯克在俄罗斯人的嘴中，就是古老，不开化的代表。
紧接着，别列佐夫斯基向方辰介绍了凭单方案在俄罗斯的现状。
听完这话，方辰不由陷入了沉默当中，他着实没想到凭单在俄罗斯变成了这样。
现在，凭单在莫斯科刚刚开业的证券交易所，以蒲式耳为单位进行交易，俄罗斯原材料和商品交易所拥有最大的交易厅。
这坐落在莫斯科中部，像破烂的公交车站一样的交易厅，每天早上进行商品交易，下午进行凭单交易，每天凭单的交易量能达到6万，甚至10万份，接近一百万美元。
购物袋和手提包中装满凭单的商人经常在大厅中徘徊。
第一千零六一章 这里是没有规则的自由世界
莫斯科证券大厅。
方辰面无表情的站在大厅的一角，静静的观察着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交易者。
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叶琳娜瞅了一眼围在身边的前克格勃成员们，再看一眼大厅中，只是神色警惕，但并没有任何特殊举动的人们，心中的不安这才稍微安定一些。
紧接着，他们有些无奈的看着方辰。
说真的，他们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大老板，突然发什么疯，非要来这莫斯科证券大厅看看。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靠墙站着，衣服上用别针别着标语；“我要买凭单。”或者写在翻页纸上：“我要卖凭单。”，又或者拿着布兜，兜售收购凭单的人们，方辰神情有些复杂。
凭单这个在前几个月还平平淡淡，民众不太对其感冒的“有价证券”或政策工具，在此时已经迸发出一股惊人的生命力。
在俄罗斯，凭单简直是世界上最为自由的有价证券，没有之一。
可以随时随地不限时间的交易，而且没有任何涨跌的限制，涨停板、跌停板、熔断机制等等全部都没有，甚至连交易员都可以没有。
因为人人都是交易员。
数以百万计的凭单顷刻间被买卖出去，拿的钱的人们要么换瓶伏特加，要么去听一支曲子。
而数以万计的中间商在全国各地搜索凭单，他们经常用提包带着凭单连夜坐火车赶往莫斯科进行交易或投机。
毕竟各地街头的凭单价格肯定是有差异的，在偏远的西伯利亚，凭单价格肯定要比繁华的莫斯科街头要便宜不少。
“凭单是这两个月，最热门的东西，几乎人人都在讨论凭单，讨论凭单之间在各个地方的差价，讨论入股，讨论红利。”马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交易者们，轻声对着方辰说道。
他也算知道国内申城发财证事情的人，所以能更加理解方辰此时的心情。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跟去年春节期间申城所发生的一切，又有什么区别？
方辰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行了，凭单的事情我已经有所了解了，走吧。”
说完这话，方辰便头也不回的扭头离开。
别列佐夫斯基和马昀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方辰闹着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他们完全不知道方辰现在究竟要做什么，在想什么。
见这几位终于走了，整个交易大厅的人不约而同的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枷锁瞬间消失了许多。
且不说这几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就单单说这几位周围，足足有二十来人的保镖团，已然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几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而且有些参过军，打过仗的老兵，更是感觉背后冷汗直流，因为他们已经认出那些保镖团究竟是什么人了。
在俄罗斯，出门能有这样阵仗，也就是最顶级的那几个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认出了方辰的身份，随着近乎于瘟疫蔓延的传播速度，众人这才知道，那少年竟然方先生。
这下众人也就不奇怪了，这位方先生虽然年龄不大，但的的确确是俄罗斯数得着的大人物，出门别说有这样的阵仗，每次方先生进出俄罗斯，都会享受到军机护航的待遇。
但更多人则意识到，俄罗斯恐怕又要陷入多事之秋了，这位方先生这些年可不怎么在俄罗斯待，其每次来俄罗斯都会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尤其是再联想到总统和议长、副总统最近一段时间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不少人瞬间打了个冷颤，一股寒蝉凄切，如坠冰窟的感觉瞬间袭来。
回到车上，方辰揉了揉脑袋，脑壳疼啊。
在凭单计划还没有做出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凭单出现之后，会对俄罗斯造成什么样的改变，但他着实没想到，这种改变竟然会发展的这么快，这么猛。
整个俄罗斯都已经陷入了凭单所制造的狂热当中了。
说实在话，他现在有些迷茫了。
因为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理凭单的事情。
如果任由凭单方案这么发展下去的话，这将是一场灾难，就跟去年发财证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人人喜笑颜开，为自己上升的财富而欢呼，似乎在这场财富的狂欢中，人人挣钱，人人发财，人人都是大富翁。
但是等到股价掉下来的时候，却是一片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不过想着想着，方辰突然笑了，他有些着相了。
他又不是什么大好人，何必去担心这些俄罗斯民众，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国内发财证的事情，他都已经插过一手了。
如果要真同情的话，他为什么不去可怜一下国内那些股民呢？
毕竟算起来，他在发财证中挣到的钱，应该是最多的，如果这件事有罪孽的话，他背负的也会是最多的。
而他之所以在发财证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多的愧疚，最大的理由则是，发财证这笔钱，即便他不去挣，那些股民也保不住，最终还是要被别人给挣了去，这是历史的大势，除非他有改变历史的决心和力量。
很可惜，这两样他都没有。
再者很重要的一点，这些钱他拿过来，或许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不管是扩张企业，增加生产线，扩大员工规模，还是研发生产交换机，将富士通等国际八大通信巨头挤出华夏，以及每年上亿的慈善捐款，都应该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在俄罗斯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所作所为在寻常人的眼中，即便不是什么无恶不赦的大魔王，也恐怕不是什么好人的形象。
尤其是倒卖卢布，可以说上亿俄罗斯人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外汇，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进入了他的口袋中了，算起来上百亿华夏币应该是有的。
甚至可以说擎天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建立在他能源源不断将俄罗斯财富掠夺到国内的基础上。
要不然，别说建立擎天通信拳打八大通信巨头，脚踢摩托罗拉了，顶多就是带领小霸王占领全国市场而已。
至于说别列佐夫斯基干的那些事情，如果被按个谋反罪之类的，他都不奇怪。
不过为什么，大部分俄罗斯人还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大善人，他还能在俄罗斯拥有不菲的声望，则是因为对比。
一切幸福痛苦，伤心可乐、善与恶都是在比较中出来的。
毕竟，他的吃相比其他大小寡头，外国势力好看一点点而已。
是他第一个给予俄罗斯人，30%利息的，也是他允许俄罗斯人可以在急用钱的情况下，直接凭借着存单取钱，并且在一定时间内将这笔钱还上之后，还可以按照之前的期限计息的。
也是他从华夏运来了大量的生活物资，可以说经他之手，卖到俄罗斯的生活物资以万吨来计。
正是这些来自于华夏的生活物资，大大的改善了俄罗斯人生活的窘境，让他们本来就高企不下的生活成本降低了一些，让数以百万的人，能多吃上一口面包。
再加上，他是俄罗斯第一个捐款数量以千万计的人，所以他在俄罗斯的名声一直还算是不错，甚至还有不少人夸他是好人，善人。
所以说，在凭单这件事上，他还依旧保持以前的风格就是了。
毕竟他不从凭单上挣钱，那其他人也依旧要从凭单上挣钱，而如果他出手了，那大概就跟之前银行存款一样，俄罗斯人的生活反而会变得更好一些。
说真的，想想那些大小寡头们，在凭单上干的事情，方辰觉得用无耻都无法形容了。
如果说发财证对于那些股民的掠夺，还算是在规则之内，并且利用的还是人们的贪心，但在凭单这件事上，那些大小寡头却已然完全没有任何道义可讲，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欺骗，甚至抢劫！
那些大小寡头成立了各种各样的基金会，然后以吸纳凭单，入股俄罗斯的各种财产，最终实现盈利，给大家分红的名义，将民众手中的凭单，以近乎为零的成本，弄到了自己手中。
毕竟如果是要合伙入股，那这些民众就算是股东了，股东入股企业，这些基金不问这些民众要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他们钱。
然后这些基金会拿着凭单，买到了俄罗斯的各种财产之后，并没有跟他们与民众所承诺的那样，好好经营企业，工厂，而是直接转手卖掉。
最终俄罗斯的企业工厂被卖给了外国人，而民众则在一分钱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失去了自己的财富，最大的一笔财富！
要知道，丘拜斯这样做的，本质上的目的，是将全国所有的财富都平均的分配给每一个人，而这无疑是一笔无比巨大的财富。
打个比方，在2018年，华夏的存量财富大概是一百二十万亿美元，平均下来的话，每个人将近十万美元，一家三口就是将近三十万美元，二百万华夏币的财产。
可实际上除去那些一二线城市，又有多少人的家里面有二百万的财产？
更不用说华夏有一半人的月收入其实是在一千块钱左右的，这些人家中所拥有的财产距离二百万有多远？
这种行为能与之相比较的，也就是华夏在几十年前所做的，打土豪，均田地。
可以说凭单方案是在现代社会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一种特殊的事物。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国家给每个人发二百万财产，是件大概率的事情。
但俄罗斯，叶利钦政府就这样做了。
想到这里，方辰不由扯了下嘴角，虽说叶利钦和丘拜斯、盖达尔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可在执行层面终究出了问题，以至于变成前世那鬼样子，在俄罗斯民众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上，又来个雪上加霜。
不过这并不奇怪，毕竟现在俄罗斯本来就是个“没有规则的自由世界！”
见方辰靠着窗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说话，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和叶琳娜四个人不由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吧，但却一个敢开口的人都没有。
甚至此时，他们已经有些怀念吴茂才了。
虽然他们屁股底下这辆车是奔驰最新出的豪华轿车，但依旧无法改变这辆车只有五个座的现实情况。
所以每次方辰过来，都只能把吴茂才给踢出去，然后由别列佐夫斯基或者陈鸣永当司机，要不然怎么能同时坐下他们五个人。
这要是有吴茂才在的话，他们就可以让吴茂才先开口了。
毕竟，虽然他们跟方辰一直也很亲近，但终归是比不上吴茂才这样跟方辰朝夕相处的人。
最起码，吴茂才比他们更清楚，什么时候才应该跟方总开口。
而且说实话，这次见到方总，他们总觉得方总似乎心事重重的，跟心里面放了一颗大石头似的。
“陈鸣永，叶琳娜，准备开始收购凭单吧。”方辰突然开口说道。
听了这话，陈鸣永和叶丽娜瞬间喜上眉梢，嘴巴都笑的咧开了。
可以说，随着大部分俄罗斯外汇储备被掏空，尤其是民众们的储蓄彻底化作一片飞灰，倒卖卢布业务彻底停下。
华夏银行虽然成为了俄罗斯第二央行，拥有了一大部分俄罗斯央行才应该拥有的业务，权限，所以收入跟前几年相比，并没有下滑太多。
但是跟马昀那边的中俄贸易公司，以及别列佐夫斯基的俄罗斯汽车联盟相比，那就逊色了许多，毕竟这两者还在快速的前进着。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两家公司前进了，那他们在原地不动，岂不就等于后退。
而此时，真正能够让华夏银行再次迸发活力和生机的，无疑就是凭单了，但方辰一直都没有开口同意，让华夏银行介入凭单中。
现在方辰突然松口了，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甚至就连似乎跟凭单计划没有什么关联的别列佐夫斯基和马昀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刚才方辰迟迟不说话，散发出的低气压实在是太吓人了。
第一千零六二章 方辰要制定属于他的规则
“不过，我们这次要做的模式，跟其他基金会并不相同，或者说，我对于他们的做法不屑一顾，完全唾弃，但如此一来，预计短期收益率还不如这些基金会。”
方辰的话突然一盆凉水直接浇到了四人的头顶上，不说将四人给浇的透心凉，但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陈鸣永和叶琳娜神色凝重的看着方辰。
之前那些基金会的运作模式，他们自然有所了解。
说是吸纳大家的凭单，购买那些俄罗斯的国有财产，然后自己经营，或者交给其他有能力的管理者经营。
而把凭单投入基金会的民众们，到时候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享受他们作为股东应有的权利，比如说分红，以及股份交易等等。
但实际上，大部分基金会都沦为了一地鸡毛。
凭单拿到手之后，企业自然是购买了，但购买过来的企业，大部分都被这些基金会的所有者转手给卖掉，然后这些基金会的所有者，扭头就隐姓埋名，去别的地方继续坑蒙拐骗，又或者干脆离开俄罗斯，前往西方世界，过上逍遥自在的富豪生活。
这样的行为自然不可取，但如果完全不这样做的话，似乎就没什么好做的了，在这个金钱驱使下，名为投资者，实为国外大亨、骗子、赌徒、贪得无厌之人组成的凭单交易环境中，简直就是个异类。
在四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方辰面色清冷，又带着些许自嘲和不屑的说道：“你们应当知道，我们和那些俄罗斯的大小寡头们，并不是一路人，我们比他们稍微多了一点点叫做良心的东西，最起码我们从未骗过人，一直都是童叟无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写进契约中的东西，一定遵守，有时还能对弱者抱有丁点的善意，愿意帮助他们。”
闻言，四人齐齐点了点头，神情中还隐约蕴藏了一些自豪。
虽然方辰说的那些，其实平平无奇，这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企业都应该做到的本分才对，但是在现今这个近乎于无序，强者为王，到处充斥着骗子、强盗，一片混乱的俄罗斯，那这点本分就如金子般难能可贵。
这也是为什么，俄罗斯人都喜欢跟他们擎天系的三家公司打交道的原因。
虽然汽车联盟现在大部分的利润来源都来自于从欧美东倭进口过来的各种各样豪车，但伏尔加汽车厂出产的那些俄罗斯牌的平民汽车业务，他们也没有完全放弃，市场上还有不少出售伏尔加小轿车和日古利小轿车的企业。
毕竟总有一些人买不起那些进口豪车，但又想拥有一辆汽车的，那这时候，便宜皮实的俄罗斯国产汽车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要知道，虽然卡丹尼科夫是伏尔加汽车厂的厂长，后来又成为了俄罗斯副总.理，伏尔加汽车厂一直都是他的地盘，他说的算，继任的厂长也都是他的人，但伏尔加汽车厂毕竟是一家年生产汽车七十万辆的苏维埃第二大汽车厂，里面所牵扯到的势力，简直多如牛毛。
所以即便是卡丹尼科夫也不能给予方辰太多汽车和汽车零部件的配额。
应该有人还记得，当年方辰刚刚成立汽车联盟的时候，还有势力因为抢夺汽车和汽车零部件的配额大打出手，甚至放火烧掉了好几千辆汽车以及零部件，并且每天都会死上那么两三个人。
方辰一直觉得，别列佐夫斯基之所以能从一个落魄的数学家，变成现在这幅心狠手辣的模样，跟那个时候，汽车联盟所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每天都在血与枪的泥潭中厮杀，每天都会见到死人，不是对手的，就是自己的，别列佐夫斯基怎么可能不有所改变。
但没过多久，汽车联盟就成为了俄罗斯最大的汽车销售企业，几乎所有莫斯科人购买汽车的第一选项，就是汽车联盟。
之所以这样，除了别列佐夫斯基手腕独到，没有人拿到的汽车和汽车零部件份额比他多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汽车联盟公道。
汽车联盟的汽车虽然价格会贵一点，但说好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绝对不会做出临时加价，甚至恶意欺骗，钱拿走了，但却不给车这样的事情。
而且汽车联盟是俄罗斯这么多汽车贸易公司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有售后服务的销售公司。
在其他汽车贸易公司，能加价拿到车，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售后服务这种东西，就别想了。
毕竟在前苏维埃的时代，就没有这种东西，只是那时候，修车是免费的而已，全部都是单位掏钱。
马昀那边的中俄贸易更是如此了，之前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倒爷，但真正做到童叟无欺，不出售假冒伪劣产品的也就是方辰了。
唯一在国内能被算上假冒伪劣产品的，也就是那加料的酒，但偏偏见鬼的是，这些俄罗斯的酒鬼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些加料的酒。
后来，方辰不做加料酒的生意，改做别的酒，销量远远不如加料酒不说，这帮俄罗斯酒鬼还在他的店铺里闹过事，说他这是惨了水的假酒。
幸亏后来，叶利钦上台之后，发布了禁酒令，要不然方辰觉得自己的名声非要被这些正儿八经从国内运过来的高度白酒给毁了。
不出售假冒伪劣产品，而且量也是俄罗斯大大小小倒爷中量最大，价格也是最便宜的，毕竟量大的话，进货的成本自然能压倒最低。
所以方辰，自然成了俄罗斯商人，以及国内一些小倒爷进货的第一选项。
慢慢的，方辰竟然成为了华夏货的代表，但凡街面上卖华夏货，都打着方辰的旗号。
于是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这为非作歹，销售假冒伪劣产品的竟然也算到方辰的头上，在卢日科夫的提醒下，方辰将国内这些大大小小的倒爷都给收服了，尤其是规模最大的三家倒爷们，黑蜘蛛是凭借着柳元俊的关系，再加上主动示好诚服，这算是留下来了。
而刀老六和金胖子现在大概已经快要过三周年纪念日了吧。
华夏银行就更不用说了，利息一直是俄罗斯所有银行中最高的，存取款条件也是最宽松的，也是俄罗斯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银行中，最不坑人的那个。
要不然，俄罗斯民众怎么会这么喜欢跑到华夏银行办理各种各样的业务，一些政府拨款的发放，以及政府存款也都喜欢放在华夏银行的金库里。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华夏银行这个俄罗斯第二央行，实至名归。
陈鸣永和叶琳娜相视一眼，决定不再猜测方辰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问道：“方总，您打算要我们怎么做？”
说完这话，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神情专注认真。
方辰笑了笑，示意陈鸣永和叶琳娜别那么紧张，然后说道：“现在除了成立基金会，从民众那里把他们的凭单给骗过来之外，不还有人到处收购凭单吗？”
陈鸣永两人点了点头之后，便有些好奇的看着方辰，不知道方辰为什么会提到那些游走在各个城市，靠着两个城市之间，凭单的价格差来挣钱的那些小倒爷们？
而且要知道，这些倒爷虽然挣的是各个城市之间，凭单之间价格差的钱，但最终还是要卖给一些基金会，甚至外国大亨的。
只有这样的话，他们才能把这些凭单变现。
但其实这种方法在俄罗斯并不是主流，只是说是赚一些辛苦钱罢了。
毕竟如果有人想要在凭单上挣钱，直接成立基金会不就得了，这样的话，不用花费一分钱就能拿到他们想要的凭单。
现在大部分的俄罗斯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本来这些凭单可以成为他们这辈子最大一笔财富的。
这就是陈鸣永他俩不解的地方，这样做，跟那些基金会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多了一道手续，又或者说俄罗斯的民众们能多一些钱而已。
多一些钱？
想到这里，陈鸣永和叶琳娜突然楞了一下，呆呆傻傻的看着方辰，他们似乎约莫出一点点不一样的味道，好像知道方辰要怎么做了。
见两人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了，方辰神色凝重，边想边说道：“我现在其实就一个想法，首先就是把基金会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东西，给彻底消灭掉，不让其在俄罗斯出现，然后再大量花钱，花真金白银的钱来收购这些凭单，让这些凭单的属性，彻底成为可以流通，能和钱花上等号的有价证券。”
经过方辰这么一说，两人算是真明白方辰怎么打算的了。
紧接着两人，神情有些崇拜的看着方辰，别看他们在俄罗斯已经算是大人物了，一提华夏银行行长的名头，谁不敬个三分，但跟方辰一比，那真是点点星光和皓月争辉。
层次跟方辰已然相差太远，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其实方辰着眼的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究竟能不能在的凭单上挣到钱，能不能尽可能多的挣到钱，他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建立凭单交易规则。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行业，甚至任何一个跟人有关的事物，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规则，那都是无比艰难的事情。
这种规则说大一些，就是各国的法律，说小一点就是家规、企业，行业的规章制度。
而且这次方辰一出手，就可以说是雷霆手段！
竟然要把现在俄罗斯遍及大街小巷的基金会给消灭掉！
这些基金会可以说是现在俄罗斯最挣钱的买卖，里面涉及到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可谓是无计其数。
要不然那些上当受骗的俄罗斯民众，怎么能这样忍气吞声，被骗了也就被骗了，而那些基金会的所有者却依旧逍遥法外，更有甚至还跑到了西方发达国家，过上了富豪的逍遥生活。
全都是因为其中有这些势力在作怪。
想到这里，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的面色有些沉重，他们真不知道方辰这么做，究竟会得罪多少隐藏在背后的大人物。
见自己麾下四位大将，都一副患得患失，畏手畏脚的模样，方辰轻笑了一声，然后无比自信的说道：“在这俄罗斯，我就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能大得过我方辰？”
见方辰这幅舍我其谁，傲睨万物的模样，别列佐夫斯基四人不由神情一震，显露出丝丝激动之色。
方辰这话说的着实是霸气，但却又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俄罗斯，除了叶利钦这一派，以及议长哈斯布拉托夫和副总统鲁茨科伊这两个俄罗斯最强大的派系之外，最强大的恐怕就是首富方辰、副总.理卡丹尼科夫、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组成的这一派了，甚至就以现任第一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为首的中立派，论起实力，也比不过方辰这一派。
并且方辰这一派跟叶利钦那一派一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叶利钦那一派中的派中派，要不然怎么能在上次跟鲁茨科伊掰手腕的时候，战而胜之。
可以说方辰三个人的势力，在钱权结合的强大的攻势下，已经渗入了俄罗斯大大小小所有的地方。
尤其是作为俄罗斯首都的莫斯科，更是几乎无人能敌。
在这种情况下，方辰如果真的想把这些基金会给消灭掉，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得罪的势力太多了。
而且要知道，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的。
方辰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别列佐夫斯基四人眨了眨眼睛，“我们这毕竟是在给叶利钦出力，有什么事情，叶利钦和丘拜斯他们几个，就算是不顶在最前面，也不能说一点都不支持我们吧？”
凭单计划毕竟是叶利钦和丘拜斯、盖达尔他们三个要实施的，现在除了这么大的问题，闹的民众怨声载道，他们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釜底抽薪
方辰的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现在他愿意主动，帮叶利钦他们三个擦屁股，他们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
而且有他在，叶利钦可能那么闲着吗？
听方辰连叶利钦都要拉下水，别列佐夫斯基四人不由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过了数息，四人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似乎对方辰有些无语，连总统先生，方总都敢这么算计了。
但其眼中跳动着的兴奋火焰，似乎更能代表着他们内心的深处的真实想法。
不说别列佐夫斯基这样在其他人眼中，已经是枭雄般心狠手辣的人物，就说马昀和陈鸣永在俄罗斯待的时间久了，也变成了目无法纪的狂徒。
而拉叶利钦下水，无疑是能点燃他们肾上腺激素的事情，想想都觉得血脉膨胀，毕竟这可是世界第二大强国，俄罗斯的统治者。
不过的确，方辰是有这个实力来在凭单上制订规则的，有能力强迫所有俄罗斯人在交易凭单的时候，都按照他方辰定下的规则来。
没办法，谁让方辰不但非常，非常有钱，而且还是俄罗斯数得着的大人物，如果再把叶利钦那边给拉下水的话，绝对的妥妥俄罗斯最强者。
即便副总统鲁茨科伊和议长哈斯布拉托夫面对这样的组合，都无法与之抗衡，只能暂避锋芒。
这倒不是说，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拿方辰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即便上次在叶利钦的默许下，以及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的鼎力支持下，方辰稍胜了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次，但他们也从未小看过这两位。
更别说又经过一年后，这两位的声势又强大了许多。
只是说这两位犯不着在凭单这件事上跟方辰这样对抗，毕竟方辰只是要制定规则，而不是把凭单的收益全部纳入自己的口袋中，别人沾不得半点。
只要鲁茨科伊这两位手下的那些红色厂长，也就是苏维埃时期的工厂老板们，能挣到钱，他们是不会找方辰拼命的。
而且从最近俄罗斯越来越紧的风声来看，这两位更多的还是在针对叶利钦一系。
去年12月，鲁茨科伊便以盖达尔这个负责经济的第一副总.理失职，未能很好的掌控俄罗斯经济发展，致使俄罗斯陷入极度的物资短缺、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为由，联合议会，迫使盖达尔申请辞职。
而叶利钦虽然不同意，甚至还跟鲁茨科伊两人暴发了剧烈的冲突，但最终为了平息社会各界，尤其是工业界的不满，叶利钦只得同意盖达尔辞职，并任命前苏维埃时期的俄罗斯天然气部部长，俄罗斯政府原第二号人物，中立派领袖切尔诺梅尔金为第一副总.理。
但令叶利钦大丢面子的是，切尔诺梅尔金被他提拔上来之后，并没有多么感激叶利钦，甚至还发表言论：“我赞成改革，我赞成造就真正市场的改革，而不是造就乱哄哄集市的改革。”
可以说切尔诺梅尔金的言论不但在以盖达尔和丘拜斯为首的年轻改革派头上浇了一大盆凉水，更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叶利钦的脸上。
所以投（挟）桃（私）报（报）李（复）之下，叶利钦并没有按照惯例，将改革主导权交给切尔诺梅尔金，而是交给了总统办公室主任，丘拜斯。
甚至将一部分第一副总.理的职权分给了卡丹尼科夫，让卡丹尼科夫一下子成为了俄罗斯政府的第二号人物，于是方辰这一派声势又涨了不少。
但谁也无法指责叶利钦，毕竟叶利钦除了是总统，还兼任着总.理一职。
不过，并不代表鲁茨科伊就会默认叶利钦的所作所为，不做一点动作，这不是他的风格。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明显感觉到莫斯科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气息。
想到这里，四人下意识的看了方辰一眼，这些东西，方辰应该比他们更清楚的多。
且不说方辰一直跟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有联系，丘拜斯和盖达尔有什么大事也会及时通知他，最重要的是，方辰本身就是这时局的局内人。
也正是因为方辰在俄罗斯的强大关系网，他们三家公司才能在俄罗斯这样如鱼得水，即便鲁茨科伊也不会故意针对他们。
突然念头一动，他们此时才察觉到一件事。
方辰是整个俄罗斯，唯一有能力，也有这个意愿，可以制定凭单交易规则的人。
这样的条件，即便是叶利钦和丘拜斯也不具备的。
因为他们没钱。
整个俄罗斯，虽然方辰不是唯一能称得上有钱有势的人，但却是有势人中最有钱的，有钱人中最有势的。
并没有在意自己麾下四名大将的表情，方辰边想边说道：“我打算投入大量的资金，说不定未来会大到十亿美元，甚至更多一点。”
听到十亿美元，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眼皮挑了一下，然后就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完全没有一点被这十亿美元给惊到的感觉。
十亿美元自然是个天文数字，但方辰的手笔，又有何时是不大的？
大手笔才是方辰一直以来的作风，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莫斯科凭单的交易价是四美元，你们放出消息去，尤其是别列佐夫斯基和马昀你俩的手下，包括那些倒爷全部都给撒出去，我要让所有莫斯科人，知道我方辰，在华夏银行以六美元的价格，收购凭单。”
“然后发动莫斯科的媒体报纸，电视台，全力渲染把凭单投入基金会之后，凭单被基金会会长购买成企业工厂之后，并没有依照约定给将凭单投给他们的民众分红，而是将企业工厂变卖的事情，宣扬出去。”方辰缓缓说道，眼睛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对了，还要再找一些记者们，让他们跨国采访，去找找那些骗取凭单，将企业工厂变卖，然后逃到国外的前基金会会长，把他们的逍遥自在，过上奢靡富豪生活的画面，真实的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总而言之，我要让所有俄罗斯人都知道，他们把凭单交给基金会，只能上当受骗，而那些欺骗他们的骗子，非但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反而还过上天堂般的日子。我要以此彻底激起民众的愤慨，让他们再也不会把凭单白白交给那些基金会！”
说到这里，方辰话音一段，然后斩钉截铁的厉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揭露真相！”
随着方辰声调越来越高，别列佐夫斯基四人眼中的光芒也越发的明亮了起来，不得不说，方辰这两招的确是够狠，能让那些所谓的基金会会长喝上一壶，说是对基金会釜底抽薪都不为过。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现在遍布俄罗斯的基金会将会以雪崩一般的速度崩碎掉。
甚至还会被愤怒的俄罗斯人给淹没。
没有一个俄罗斯人可以忍受，骗他们的骗子，拿着他们的凭单在国外，逍遥自在，过上奢侈的生活。
而经过方辰这么一插手，那些俄罗斯人则可以用凭单在华夏银行获得更多的美元。
如此双管齐下，他们相信那些俄罗斯人都愿意将凭单卖给华夏银行。
“那我们能获得什么呢？亲爱的老板？”叶琳娜揽住方辰的脖子，轻轻摩挲着方辰的头皮，无比亲热的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三人翻了个白眼，也就彻底无视眼前这不堪的一幕，他们已经习惯了叶琳娜对方辰的亲热。
再者说了，这一幕就算卢日科夫看到都不会吃醋，他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嘛。
方辰则无奈的对着叶琳娜说道：“亲爱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即便按照我们华夏的法律，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
听了这话，叶琳娜不但没有拉开一点距离，反正跟方辰更贴近一些，然后发出咯咯的姨母笑。
此时，叶琳娜看向方辰的眼神，就如同一个看到大外甥长大成人，知道男女之别的姨母般。
充满了别样的恶趣味。
说真的，在她的眼中，方辰除了是她无所不能的老板，给予她事业生命的人，更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上帝赐予俄罗斯的天使。
在这个时候，方辰如果想要利益最大化，就应该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基金会一样，空手套白狼把俄罗斯大量的财富收入自己囊中。
至于说顾忌名声也好办，找几个傀儡就是了，别说以方辰在俄罗斯的能量了，就是她，都能轻易的找来一批人坐在台前，为方辰干活。
但方辰却执意要建立一个，更有利于俄罗斯人的规则，一个需要方辰出十亿美元以上真金白银的规则。
所以说，她才会那么亲不自禁。
见方辰脸上的羞红越来越浓，叶琳娜在方辰的脸上狠狠啄了一口，然后如同常胜将军一般得意离开。
看一眼，别列佐夫斯基三人脸上强忍着的笑容，方辰无奈的从桌面上随手抽出一张湿巾，擦了一下脸。
咳嗽了两声，将屋中诡异的气氛驱散，方辰说道：“我们拿到凭单之后，自然是用来购买俄罗斯的工厂企业，各种各样的资源，跟那些基金会所做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本质上的不一样是，我们是用金钱，美元来收购的凭单，而那些基金会是空手套白狼的骗子，并且我们拿到这些工厂企业，以及资源之后，并不是卖给外国人，而是经营，妥善的经营。”
如果不想做这些生孩子没**的事情，那能在凭单上挣钱的，也就是两条路。
一条路是跟今天他所看到的那些凭单交易商一样，不停在各个城市中流窜，将购买到的低价凭单以高价卖出去。
但就以现在凭单的价格，一张凭单的差价连一美元都不到，这样的生意，他真看不到眼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那就只有第二条，就如同叶利钦和盖达尔、丘拜斯所希望的那样，拿到凭单之后，好好的经营企业。
其实现在的俄罗斯百废待兴，只要有企业能保持正常运转，基本上都是能拥有不错利润的。
可这些基金会显然并不愿意这么做。
毕竟老老实实经营企业，也只能拥有不错的利润，并且还要按照约定分给那些把凭单给予他们的俄罗斯民众红利，哪有直接把企业一卖，瞬间成为大富翁来的舒坦。
想到这里，方辰不由轻叹一口气，颇有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无奈感。
不过听方辰这么一说，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三人有些蔫吧了。
这样做从道义上来说，的确是不错，但说真的，来钱太慢了，他们三家企业已经可以说是俄罗斯最大的企业了，而且干的都是暴利的行当，其他企业还能比得过他们吗？
更别说还要付出大量美元作为成本。
并且可以预计的是，随着大家都接受了方辰所制定的规则，肯定有人会加价跟华夏银行抢凭单的。
到时候，这凭单的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一张凭单涨到二三十美元，甚至五十美元他们都不奇怪。
毕竟，只要眼睛不瞎，都会知道这凭单上的价格，跟俄罗斯现在的价值并不相符。
盖达尔和丘拜斯的凭单方案，是将俄罗斯工业总价值给定为了一百二十亿美元。
也就是说，所有俄罗斯的工厂，包括石油、天然气、运输和全部制造业在内的价值，还比不上凯洛格这样的咨询公司或者安海斯这样啤酒公司，任何一家的价值。
虽然凯洛格是世界上最大的咨询公司，安海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啤酒公司，旗下拥有百威等多个品牌，但跟俄罗斯所有的工业以及油气资源相比，似乎都应该是小巫见大巫才对。
而且他们从方辰的嘴中得知，丘拜斯和盖达尔之所以会定这么低的价格，除了是被那些美国财务部派来的专家忽悠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觉得，反正这些凭单都是分给俄罗斯人的，高点低点并没有什么差别。
第一千零六四章 目标：俄罗斯油气资源
看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在不停盘算着，俄罗斯工业总资产的价值究竟应该是多少的时候，方辰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在上百倍，不，上千倍的差价面前，再这样锱铢必较又有何意义？
嗯，没错，俄罗斯现在的工业资产定价，的确只有真实价值的几千分之几而已。
说个数据就知道了，美国公司每名员工的市场价值一般是十万美元，而俄罗斯每名员工的市场价值，如果以凭单的价格为锚定来计算的话，只有区区几十美元而已，两者之间相差数千倍。
可作为世界上之前唯二两个超级大国的企业员工，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不可能的。
就以大家比较熟悉的伏尔加汽车厂为例，现在丘拜斯把伏尔加汽车厂的市场价值，定为区区两千七百万美元，如此一个比白捡还低的价格上。
说个不好听的，方辰从伏尔加汽车厂身上，挣到的纯利润都超过十个两千七百万美元了。
结果偌大一个职工近十万，年生产能力达到七十万辆汽车的伏尔加汽车厂，竟然只价值二千七百万美元，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要是平均到每辆车上，只价值不到四十美元。
而且要知道，伏尔加汽车厂又不是彻底停工了，以后还会源源不断的生产汽车，这样算起来的话，平均到每辆车的价值更低。
并且还要知道，此时世界上最大的汽车公司，通用汽车公司资产两千多亿美元，年营收将近一千六百亿美元，论资产是伏尔加汽车厂的八千多倍。
而通用集团每年生产出来的汽车，也就是七百万辆多一点，是伏尔加汽车厂的十倍而已。
但即便如此，伏尔加汽车厂的定值已经算是俄罗斯这些汽车厂中最高的了，其他两家著名的两家汽车厂，也分别拥有好几万员工的乌拉尔机建厂和彼尔姆汽车厂，所定下来的市场价值则只有四百万和六百万美元。
然而定值最被低估的，则是俄罗斯最大的企业，由苏维埃天然气部改制成为企业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
也就是方辰现在持有10%股份的公司，也是现在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之前所掌管的公司。
作为掌握着全俄罗斯所有天然气，也就是全球20%天然气和大量油田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此时定值才2.1亿美元而已，比前世方辰记忆中的数字，还要低个15%的样子。
方辰猜测其中应该是有他已经拿到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10%股份的原因，丘拜斯自然而然要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定值降低一些。
想到这里，方辰不由轻叹一声，如果不是怕影响太大，他真想把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给吃下来。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一直是世界五百强的常客，并且常年占据世界前五十名，几乎从未跌出过。
在天然气价最高的2013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营收高达亿美元排行世界第21，利润总额更是达到了380.8亿美元如此一个恐怖的数字，排行世界第3。
而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在俄经济中地位显赫，俄大众新闻媒体称其为俄罗斯经济的尖兵，它生产着俄罗斯8%的工业产值，保证了25%的国家预算，所掌握的天然气探明储量有26万亿立方米，掌握着29.9万亿立方米天然气的开采许可证。
如此一家员工百万人计的超级企业，现在只卖2.1亿美元，跟刚才2013年380亿美元的纯利润相比，着实可笑、可叹、可怜，甚至可恨。
但方辰更清楚的知道，他想把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全部吃下来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别说本来就敌对的鲁茨科伊等人，就连叶利钦等人，都不会同意。
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俄罗斯人，会同意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卖给一个外国人。
并且，即便后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改成股份制，拥有五十万名股东，但掌握着将近40%的大股东，一直都是俄罗斯联邦资产管理总局，这么一个类似于国内国资委的存在。
想到这里，方辰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现在俄罗斯的国资委还是在他的提议下成立的，并且之前去俄罗斯国家资产委员会视察的时候，他还被丘拜斯敲了一笔，不但解决了俄罗斯国资委的暖气问题，花了几十万为其铺设了暖气管道，而且还定期让别列佐夫斯基送一些吃的喝的进去。
不过，全面控股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是现在想办法全面控股了，等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之后，还会让他全部吐出来的，但想办法增加个5%，10%股份还是有可能的。
就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挣钱能力，多这10%，就意味着未来会有好几百亿美元落到他的兜里。
想到这里，方辰突然对着别列佐夫斯基说道：“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这一年挣了多少钱，给我了多少分红？”
别列佐夫斯基楞了一眼，然后顿时变得有些无语，甚至还忍不住翻了白眼。
“亲爱的老板，我每个月都会把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收入情况，发一份报表给您，您就从来没看过吗？”别列佐夫斯基一脸无奈的说道。
方辰干笑了两声，“看，看，看，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看的太仔细而已，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到最后，方辰突然变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了起来。
他名下仅仅公司都有五家，如果再加上富士康和美的，万通，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这样的入股企业，以及像牟其仲倒卖飞机这样捞偏门的生意，对了，他屁股底下这座莫斯科大酒店也是他的产业。
这么多产业，他要是每个月都详细看一次报表的话，那不说累死他吧，他半个月都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所以，通常都是总公司财务部将这些报表归纳整理完毕，然后给他一个总表，上面写着各分公司，入股企业等等的营收情况，利润率，增长还是下滑了等等一系列比较简单的数据而已。
其中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是不单独列出来的。
别列佐夫斯基耸了耸肩，也没打电话问秘书或者财务部，直接张嘴就说道：“从您入股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以来，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产气1330亿立方米，石油六百万桶，营业额为二百五十六亿美元，其中利润三十一亿美元，您应得分红为三点一亿美元，但切尔诺梅尔金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需要大力发展为由，只发了30%的分红，其余70%全部都投入到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生产经营上去了，也就是说您拿到的分红为九千三百美元……”
别列佐夫斯基充分的将自己作为数学家，对于数学的敏感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才九千三百万美元……
方辰不由撇了下嘴，这下他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知道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营收和利润了，就这点分红，而且还平均到了十几个月，他要是从报表上觉察到，那才叫做见鬼了。
看方辰这幅贪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的模样，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不由面面相觑，皆流露出无奈的表情，自己这位大老板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九千三百万美元，将近五个亿华夏币都不满足。
再者说了，实际分红其实是高达3.1亿美元的，只是被切尔诺梅尔金找借口没发而已，但这些钱，给切尔诺梅尔金一百个胆子，切尔诺梅尔金也不敢赖掉。
而且只有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生产规模扩大了，以后才能挣到更多的钱不是。
“苍蝇再小也是肉，九千三百万也可以了。”
一想到这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10%股份，差不多算是他空手套白狼，只是签个字拿下来的，方辰心中顿时就好受了不少。
别列佐夫斯基扯了下嘴角，他表示自己不想搭理方辰，实在太气人了，九千三百万，而且还是美元，在方辰嘴里竟然成了苍蝇。
这笔钱，恐怕足够将全世界的苍蝇给买下来了。
心中正无比欢快的吐槽着方辰时，别列佐夫斯基突然脑中灵机一动，思考了几十秒，然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对着方辰说道：“您打算把这些凭单买过来，然后投资到这些天然气和石油公司吗？”
他刚才突然意识到，方辰只是说以高价把这些凭单给买过来，并且消灭基金会，但并没有说消灭基金会之后，会怎么做？
而现在看方辰这模样，明显是对天然气和石油公司有兴趣。
果不其然，方辰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以后我们投资的主要方向，就是天然气和石油公司，但并不追求全面控股，只求尽可能的多参股而已。”
俄罗斯最重要的财产，这也是最保值的财产，自然就是流淌在俄罗斯全境的这些天然气和石油了。
再这一点上别说苏维埃引以为傲的重工业，就是被誉为镇宅神器的核弹都无法与之相比。
历次美国等西方国家制裁俄罗斯，都是从石油天然气上入手的。
而且这两年苏维埃解体之后，俄罗斯为什么在这样严重的通胀和货币贬值下，还能保持成一个整体，没有再次分裂，甚至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能用卢布从俄罗斯央行换到美元，就是因为俄罗斯有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气。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刚才提到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这一年来卖天然气和石油所获得的二百多亿美元，其实都被拿来稳定社会经济，保证稀缺物资的进口了。
说真的，方辰都不敢想象，俄罗斯如果没有这些庞大的油气资源，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恐怕早不知道分崩离析几百次了。
而且他一直认为俄罗斯，或者说苏维埃是华夏最好的导师，即便她倒下了，也像华夏展示了，一个红色大国改色后的下场。
另外，他还曾想过，苏维埃变成俄罗斯之后，还能靠着自己庞大的各种资源苟延残喘，勉强活下去，但华夏呢？
华夏自然称得上地大物博，物宝天华，但一旦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那就直接拉稀，排到世界倒数。
也就是说，上天已经注定了，华夏人不能像俄罗斯，甚至澳大利亚、加拿大这些国家，仅仅吃自然资源就可以躺进发达国家的行列。
想要成为发达国家，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巅峰，必须经过艰苦奋斗，自我革新，彻底改头换面才行，而且更要知道一旦分崩离析，那就是死路一条。
心中飞快的算了一下，别列佐夫斯基说道：“如果您的目标只是这样的话，其实要不了多少钱的。”
虽然在俄罗斯，天然气和石油资源本来就是工业总价值的大头，占据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样子，但显然方辰并没有打算完全掌握这些油气资源的意思，并且也不能完全掌握这些资源。
依照他的判断，掌握个20%左右，就应该不错了，再多了话，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人针对，攻击。
毕竟不管怎么说，方辰还是一个华夏人。
他之所以觉得方辰能掌握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还不出问题，则是因为方辰不但拥有强大的实力，以及广阔深厚的关系网，最重要的是，方辰在俄罗斯人的眼中，一直名声很不错。
尤其是这次出高价收购凭单，并且揭露基金会的真面目，又必然会让方辰在俄罗斯人的心目中狠狠刷一波声望。
但再多的话，就是个问题了，毕竟鲁茨科伊、叶利钦他们手下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到俄罗斯油气资源的宝贵，不对俄罗斯油气资源下手，而方辰拿得多了，他们自然就拿得少了。
如果这样的话，方辰其实是等于只需要拿到所有凭单中6%就可以了。
按照全国1.48亿凭单来算，就是九百万凭单，即便一张六美元，那也就五千四百万美元，再涨一点的话，一亿美元差不多了，远远要不了十亿美元这么多才对。
“老板，我觉得一亿美元应该足够了。”别列佐夫斯基说道。
第一千零六五章 盖达尔和丘拜斯突然来访
紧接着，别列佐夫斯基将自己的分析给方辰等人说了一遍。
方辰笑了笑之后，猛然低头沉默了起来。
过了数息，方辰面容严肃，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不！并不是这样，随着大量的资金开始进行买卖凭单，并从中获利，凭单的价格会直线高涨！然而最重要的是，凭单的价格不应该这样便宜！”
说完这话，方辰深深的看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一眼。
按照现代经济学理论，资本如同水一样，会及时的发现价值洼地，并且飞快的流动，然后填平它。
在理论上，一个同样发达的国家地区，同一物品，包括劳动的价值是应该高度统一才对。
也就是说一块进口牛排如果排除关税影响，甚至一次理发的价格，不管是在纽约，还是伦敦，价格都应该是相差无几才对。
显然，俄罗斯的这些工厂企业，油气田，矿山等等就属于价值洼地，按道理说，资本会飞快将俄罗斯这些工厂企业和自然资源的价格拉升的。
而现在，为什么俄罗斯这些工厂企业会有这样上百上千倍的差价，主要原因是丘拜斯和盖达尔设计这套凭单方案时，并没有打算真的按照这些工厂企业的实际价值来计算。
也就是说，在他们看来，票面上的价值，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而已，不管是十美元，还是一百美元，又或者一万美元，这张凭单最终代表的，都是俄罗斯所有工业财产的1.48亿分之一。
然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一套经济理论，如果想要实现的话，有个必要的前提，那就是在有效市场的情况下。
但现在，有基金会这么一个空手套白狼的存在，俄罗斯的凭单交易市场，绝对称不上是有效易市场。
这些基金会获得俄罗斯企业工厂以及资源的价格近乎于零，那么在相互竞争之下，他们把这些企业工厂以及资源卖给真正买主的时候，自然高不到那里去，市场不会给予这些企业工厂和资源一个真实价格的。
可一旦他的交易规则建立，所有人想要获得凭单都必须花真金白银，并且要保证花的钱比别人多才能获得凭单的话，那么此时凭单交易市场就会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效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凭单的价格自然要水涨船高。
他预计未来每张凭单的价格从现在的最低四美元，涨到一百美元，甚至二百美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他并不觉得别列佐夫斯基之所以会觉得，一亿美元左右就可以拿到全俄罗斯20%油气资源是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任何一个在俄罗斯，在这个所谓的自由国度待时间长的人，尤其是做生意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因为现在的俄罗斯一直都不是一个有效的市场！
一个他签个字，就可以拿走数以百亿美元计资产的国家，能称得上一个有效的市场吗？
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更多的还是习惯依靠势力、关系网，潜规则来做事，并不知道在一个有效市场内，交易会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
琢磨了一下方辰话中的意义，别列佐夫斯基不由神情一震，有些吃惊的看着方辰，激动的眼神中还蕴含了一丝深切的感动。
“方总，如叶琳娜所说的那样，您真是一个天使……”
说到这里，别列佐夫斯基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就说不下去了。
见状，马昀若有所悟的看了方辰和别列佐夫斯基一眼，他已经懂得了点什么，而陈鸣永和叶琳娜则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显然他们并不太明白。
方辰安慰的拍了拍别列佐夫斯基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一旦规则建立，那么凭单的涨价，就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我们所做的就是随行就市，掏我们应该掏的钱就是了。”
说到这里，方辰话音一顿，朝着别列佐夫斯基眨了眨眼睛，语调中带着一丝玩味的说道：“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要把丘拜斯和盖达尔他们票面上的价格给到吧，不能太占他们的便宜，要不然他们会找我抗议的。”
俄罗斯的油气资源差不多占一百二十亿美元俄罗斯工业总价值的三分之一左右，那就是四十亿美元，而他如果想要拿到俄罗斯所有油气资源的20%，则意味着他需要付出八个亿美元才行。
如果再算上溢价的话，十个亿应该是差不离的，甚至更贵他都不奇怪，毕竟这可是至少价值上千亿美元的财产，哪怕只是拿七年就是好的。
这要是一亿美元就把俄罗斯所有油气资源给拿走的话，丘拜斯和盖达尔他们非疯了不可。
而且他也怕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之后，跟他来个秋后算账，所以说他还是尽量地道一些，把自己的名声弄的好一点。
最起码，在弗拉基米尔同志打算对他下手之前，还能有的谈。
说真的，在俄罗斯打下这么大一片基业，说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将其全部抛弃掉，恐怕鬼都不会相信。
只不过，一想到弗拉基米尔上台之后，对那些大寡头的狠辣手段，方辰就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这恐怕不好谈啊。
说真的，有时候，他真有种提前把弗拉基米干掉的冲动。
以他现在在俄罗斯的实力，这样做应该不难吧，毕竟此时的弗拉基米尔只是列宁格勒大学校长外事助理、圣彼得堡市市长顾问而已，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小人物。
但代价他承受不起，鬼知道到时候上台的俄罗斯总统会不会加入美国的怀抱，来对抗华夏，更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当然了，也不是说弗拉基米尔就是亲华夏的，其上台之后的前期，基本上还是延续了叶利钦的亲西方政策，一直谋求加入七国集团，甚至还要加入北约，只是后来脸被美国抽肿了，再加上拿下克里米亚之后，西方国家的激烈制裁，这才让弗拉基米尔选择跟华夏站一起的。
说真的，俄罗斯加入北约，弗拉基米尔也真敢想，这北约之所以成立就是为了对付苏维埃的，这要是让俄罗斯加入了，北约还针对谁去？
每年的演习还怎么做？
直接解散得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是不敢赌，俄罗斯会不会变成脱缰的野马，以及变成野马后会做点什么。
一想到，未来总有一天要面对弗拉基米尔这样的存在，方辰就觉得脑壳疼。
“但您还是会出手抬价，让这些凭单早日升到它应该呆在的价位上，不是吗？”别列佐夫斯基低了下头，揉吧下眼睛，然后再突然抬起头，一脸轻笑的说道。
自己这位老板还是心太善，他相信以自己这位老板在俄罗斯的名声，一旦华夏银行开始宣布收购凭单的话，即便以四美元的价格，也能吸纳大量的凭单。
毕竟俄罗斯已经习惯在华夏银行存钱取钱，办理各种各样的金融业务，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凭单本来就是通过华夏银行发到各个俄罗斯人手中的。
毕竟总不能让俄罗斯央行来做这个吧？
央行虽然是银行，但其实是政府部门，是负责管理银行的，职责是制定和执行货币政策，并不牵扯实际业务。
此时，陈鸣永和叶琳娜也回过味了，皆神情复杂的看着方辰，尤其是叶琳娜差点又掉眼泪了。
她已然明白过来了，方辰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俄罗斯人能以一个更加高的价格，比现在高两倍，五倍，甚至十倍的价格将自己手中的凭单卖出去。
“老板，俄罗斯人实在是太可怜了，这凭单大概是他们最重要的财富了，您实在是太伟大了。”叶琳娜美眸含泪，认真的说道。
在华夏银行工作久了，她看到的可怜人也就多了，尤其是一些孤儿寡母，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她基本上能帮都帮了，心也越发的软了。
“好了，至于这么矫情吗？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凭单早晚会回到它本应该待的位置上。”方辰笑着说道。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能称得上什么伟大，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
至于制定这样的规则，并且提高凭单收购价，甚至会在未来凭单价格上涨暂缓的时候，再次主动提高凭单收购价，只能说他比那些大寡头，外国大亨，骗子，强盗多了一点点的良心罢了。
而且这良心发现中，则有不少其实是因为赚的太多，不好意思造成的。
如果能只花十亿美元，就收购俄罗斯20%的天然气和油田这样价值数百亿，甚至数千亿美元的资产，那他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才对。
多花的这点钱，就当是买个心安吧。
阻止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继续拍他马屁，方辰仔细的跟他们四个商量起，究竟该如何行动了。
收购凭单倒还好说，如何把这些基金会搞垮，搞臭，还是必须要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聊着聊着，突然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传来，方辰下意识的看了吴茂才一眼，一般来说，在他商量事情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的，特别是酒店的服务人员。
要如果是有人拜访的话，下面警戒的人也会通知才对。
慧明和韩光的目光不由也转移到了大门上，韩光还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吴茂才轻轻走过去，透过猫眼，只见两个穿着连帽衫的，看不清脸的男子正站在门口，不由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然后回头看向了方辰。
经方辰点头同意之后，吴茂才这才用俄语问道：“谁。”
随着两个穿着连帽衫的男子将脑袋上的帽子给褪来之后，吴茂才不由愣住了，过了数息这才扭头对着方辰说道：“是盖达尔和丘拜斯。”
听到这两个，此时绝对不应该出现的人名，方辰不由也楞了一下。
盖达尔一个已经辞职的前第一副总.理和丘拜斯这位现在叶利钦最信任的总统办公厅主任，突然这样，不打一声招呼的跑过来找他，方辰真是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真是太诡异了。
而且这已然是不需要用什么冥冥中有大事要发生，诸如此类的形容词了，这两位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是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不过这下，他到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这样不经过通报，直接跑到他大门口敲门了，因为盖达尔和丘拜斯本来就有这个资格。
方辰快走了两步，亲自走过去，把大门打开，然后将这两位请进来。
随着三人坐定，方辰上下打量着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
说真的，如果不说的话，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出来，此时自己面前这两个面容憔悴，挂着厚重黑眼袋的青年，是俄罗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尤其是盖达尔，他觉得其真是消瘦了不少，原来的盖达尔就是个小胖子，而现在体型则匀称多了。
“盖达尔，我是应该恭喜你瘦了吗？”方辰笑着说道。
盖达尔苦笑了一声，“方，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是最近又胖回来不少的结果，去年十二月的时候，我才瘦呢。”
方辰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安慰式的拍了拍盖达尔的肩膀。
去年十二月，正是盖达尔被鲁茨科伊攻讦最为厉害的时候，甚至连盖达尔的总.理提名都被杜马议会给否决了，只能被迫辞职下台，连叶利钦都没有保住他。
他知道这消息之后，还专门给盖达尔打过两通电话。
盖达尔反手拍了拍方辰的手，洒脱的笑道：“好了，方，你不用安慰我，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又胖回来了，不过说真的，还是瘦一点好，能活的长一些。”
闻言，方辰不由脸上闪过一道怪异的神色。
盖达尔在前世的结局可不太好，第二次在第一副总.理位置上下野之后，盖达尔就基本上被闲赋在家，也就是到1999年，才当选为国家杜马第三届委员，并加入“右翼力量联盟”，和丘拜斯一同成为执行委员会两主席之一。
而且还跟弗拉基米尔掰过两次手腕。
当然，毫不奇怪的，都输了。
令人可惜的是，盖达尔2006年在都柏林参加一次国际会议中，上台发表演讲，突感身体不适，并吐血晕倒，被送进医院。
而且盖达尔奇怪病倒的时间，正是俄前特工利特维年科毒发身亡的第二天，有人因此怀疑盖达尔也遭人“毒手”。
不过盖达尔和丘拜斯都拒绝指控俄罗斯安全部门，并声称是反俄罗斯政府力量对他下的毒手。
煎熬了三年，盖达尔在2009年死于血凝块引起的并发症，享年五十三岁。
第一千零六六章 危机的时刻
寒暄了几句之后。
盖达尔和丘拜斯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这次突然登门拜访有什么事情，反而一直在跟方辰闲聊着，并且聊得都是一些近乎于风花雪月的东西，一旦涉及到时局，下一句便转换话题。
如果不是方辰已经比较了解这哥俩，他真以为这两位是因为将近一年时间没见他，专门找他来叙旧的。
不过盖达尔和丘拜斯不急，他方辰更不急，哪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道理，不就是闲聊吗？方辰反而开始给他们说一些擎天在华夏的发展，以及华夏日新月异的变化。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去华夏看看，看看俄罗斯人民曾经的兄弟。”盖达尔有些艳羡的说道。
经过俄罗斯这几年混乱的时局，大步倒退的经济环境和人民窘迫的生活，他此时突然着实有些羡慕一片欣欣向荣的华夏了。
此时的华夏人虽然平均生活条件还远远不如俄罗斯人，但无疑此时的华夏人更加有奔头，对未来生活有着更强烈的向往和期待。
简单的来说，华夏人现在拥有“希望”。
这是在现在的俄罗斯人身上所看不到的。
现在的俄罗斯人每天所祈求的就是物价不要长的太快，这个月发下来的工资能足够一家老小的生活所需。
表示对盖达尔的欢迎之后，方辰不知怎么的忽然沉默了下来。
别看盖达尔位高权重，即便现在下野了，也是俄罗斯数得着的大人物，但说真的，真没他过的幸福，生活的自由。
最起码这三五年之内，盖达尔是没有跟他畅游华夏的机会的，毕竟盖达尔的身份太敏感了，国内不可能对盖达尔对华夏的到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肯定会派出官方迎接团的。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盖达尔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他现在是不可能来华夏的。
现在俄罗斯的政策还是全力往西方发达国家靠拢，以期成为其中的一员，那么自然而然就要跟原本的红色兄弟保持比较远的距离。
而且兄弟？
说真的，方辰真的无法评价华夏跟俄罗斯这些年的爱恨情仇，但此时听到这个词，其实挺刺耳和无奈的。
苏维埃如果不是背离了革命，背离了理想，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而盖达尔和丘拜斯此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过了三五分钟，丘拜斯突然指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笑着对方辰开口道：“方，你又和你麾下这些大将在讨论什么大事？”
说完这话，丘拜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好奇的光芒。
虽说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只是方辰的手下，跟他的身份地位相比，更着实不在一个层面，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在俄罗斯已经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跺一跺脚，不说莫斯科抖三抖吧，但绝对会在第一时间传遍整个俄罗斯。
而且直觉告诉他，方辰跟这些人在一起，肯定会有大事情发生，另外他可真没盖达尔这样的好耐心，至今还能跟方辰继续这样闲聊，兜圈子。
他已经准备借此打开话题，单刀直入了，毕竟他和盖达尔没多长时间在方辰这里耽搁，现在俄罗斯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方辰思考了一下，然后便笑着说道：“这说起来，还跟盖达尔，丘拜斯你们有关。”
说完这话，方辰便将之前跟别列佐夫斯基等人讨论，关于凭单的结果，告诉了盖达尔两人。
听完方辰的叙述，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愣住了，神情中闪烁着点点叫做激动和感动的星光。
从政这些年，尤其是成为俄罗斯最顶尖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决定着俄罗斯这座超级大船的走向，他们已经不像前些年在象牙塔中那么稚嫩和易冲动了，但现在他们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方，你不亏是俄罗斯人最好的朋友，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俄罗斯经济的指引者。”丘拜斯握着方辰的手，一脸真挚的说道。
虽然他们这次到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凭单，但凭单无疑成为了他和盖达尔心头的一块大石，弊病。
凭单的发放并未如他想象的那样，成功的筛选出有效业主们，并且让全俄罗斯人成为这些企业的股东，享受分红，享受改革的红利。
他一直认为即便第一个业主，工厂企业管理人不合格的话，那他们就会失败，然后换第二个业主上，如果还是不行的，那就继续失败好了。
一直到筛选出有效业主。
这就是他理解的市场经济，自由世界。
对于基金会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们其实抱着的是乐观评价，以为这些投资基金可以从全国人口中募集凭单，然后再把这些凭单投资到公司里，利用良好的管理获取利润，再把红利分给投资者。
他预计这些基金会将是“那些想通过可靠的投资获得回报的人们”非常理想的选择。
可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放开的是一个无法预测的贪婪怪物，原本的欣慰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伴随着响亮、显眼的广告，上百种凭单基金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了。
其中有很多凭单基金会是一些工厂企业的管理者自己暗中成立的，他们企图用这些基金会来购买他们自己的股份。
另一部分则是独立的，来势汹汹的。
最大的一份基金会，“俄罗斯基金第一凭单”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募集到了四百万分凭单。
但这些基金会并没有按照规则运作，反而成为了深不可测的丛林。
这些失控的基金会不讲道德，空头许诺红利，骗取凭单却没有给投资者任何回报，然后卖掉凭单，偷走收益。
石油钻石投资基金会的经理们原本答应投资石油和钻石，结果他们携带九十万份凭单逃跑了。
到现在这些基金会的苦主还一直在找他的麻烦，觉得如果他不施行凭单政策的话，就没有他们的被骗了。
有的甚至还跑到了白宫门口示威，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鲁茨科伊这个坏种的影子。
然而更麻烦的是，根据他的调查和预计，石油钻石投资基金会只是个开始，预计99%的凭单基金会都会杳无音讯。
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即便是一些真正打算好好做基金会的经理人，看到其他经理可以这么轻易的不劳而获，拿到大量的财富去国外潇洒的渡过后半生，他们也会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成为那些人的一份子。
他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就是他实现了自己把国有资产分到个人手中的承诺，数以万计的工厂企业，数千个小商店和小生意将实现私有化。
至少95%的国有经济都会变成新的私有制经济。
他将实现权力私有化，结束苏维埃的红色制度。
而现在方辰的计划如同一道曙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是拯救了凭单方案，拯救了他，都毫不过分！
他刚才想了想，如果方辰的计划真能实施成功的话，凭单方案已然可以拯救大半了，最起码那些该死的基金会会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最近这两个月，他真是烦死了这些讨厌的基金会，这些基金会简直就是一群蛀虫，败类、骗子、强盗！
方辰笑着拍了拍丘拜斯的手，然后颇有深意的说道：“丘拜斯，我们是朋友用不着说谢谢的，再者说让凭单方案走的更好，更有利于俄罗斯人民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毕竟凭单计划上还签着我的大名呢。”
盖达尔咳嗽了一声，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方，我们还是要谢谢你。”
说真的，他此时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虽说他现在已经下台了，只挂着一个政府顾问，金融政策委员会成员的名头，但凭单方案毕竟是他制定的，他对凭单是需要负有责任的。
其实方辰的方案，他不是没有想过，但首先政府没钱，再者如果用政府的钱来收购凭单的话，那凭单还称得上是一个市场经济的产物吗？
俄罗斯还能奔向自由世界吗？
所以，他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想让好不容易前进的俄罗斯，又回到以前的老路上。
那简直就是在否定他，否定叶利钦，否决所有的改革者。
“方，在电视台，新闻媒体这方面，我一定会大力配合你，把这些基金会给搞臭的，如果鲁茨科伊要阻拦的话，我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丘拜斯杀气腾腾的说道。
可以预见，方辰的计划一定会动到鲁茨科伊的奶酪。
说真的，这也是他最气愤的一点，凭单方案出来之后，鲁茨科伊那一派享受了不少好处，趁机捞了不少工厂企业到自己的兜里，可居然还在暗中一直对他使绊子，指使下面的人攻讦他，以及发出对他的示威。
真是欺人太甚了！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笑了，他有些揶揄的对着丘拜斯说道：“丘拜斯，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电视明星了。”
闻言，丘拜斯脸上的杀气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有些幽怨的看着方辰。
去年，他为了凭单方案进行政治反击，找了世界著名政治咨询公司，波士顿索耶米勒公司的政治咨询师，让其为凭单设计公关和广告活动。
然后咨询师建议，以他为中心拍摄一个广告片，在全国电视台播放。
可以说自从凭单方案施行以来，几乎每个俄罗斯人每天都能从电视台上看到他的身影。
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大批的人会指名道姓要求他为凭单方案，为他们流逝的财富负责的原因。
跟方辰详细的讨论完一下计划的实施方案，盖达尔和丘拜斯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不过数十秒后，两人相视一眼后，丘拜斯对着方辰说道：“这次我和盖达尔过来，其实是有事情需要，方，你的帮助。”
方辰眼睛一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他知道正戏终于要来了。
“其实，盖达尔离开之后，我也想跟盖达尔一起辞职的，但私有化的工作总要有人做的，所以我留了下来。”丘拜斯苦笑道。
方辰楞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了丘拜斯一眼，此时他着实有种蓄满一拳，却给打空了个感觉。
不知道丘拜斯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自己。
“其实，方，不瞒你说，现在私有化计划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议会正在考虑通过一个议案，彻底阻拦私有化。但其实你知道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的德行，他们就是冲着我，冲着盖达尔，冲着总统先生来的！”
说到这里，丘拜斯的声音骤然高亢了许多，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喷出！
“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通过否定私有化，来否定总统先生，然后再由鲁茨科伊登上总统的至高宝座！”
丘拜斯的声音微颤，他有些怕了。
无他，他和盖达尔的底蕴太过于浅薄了，一直处在象牙塔之中，盖尔达还好一些， 26岁就出任了国家经济改革委员会专家组成员，在戈尔巴乔夫时期，出任苏维埃科学院经济和科学技术发展预测研究所主任研究员，苏维埃科学院和国民经济科学院经济政策研究所所长。
而他只是在28岁副博士毕业后，参加和组建了一些改革俱乐部，然后就在1990年成为了列宁格勒市的议会副议长，市长经济顾问。
随着第二年俄罗斯成立，就成立现在位高权重的总统办公厅主任。
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是依靠着叶利钦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而反之来看，鲁茨科伊是阿富汗战争的功臣和将军，而哈斯布拉托夫在1990年就已经是议会第一副议长了，着实实力相差悬殊。
再加上，他们跟鲁茨科伊斗了这么些年，积怨已深，他着实不敢想象鲁茨科伊胜利之后，他和盖达尔会落得怎么个下场。
第一千零六七章 索罗斯的踪迹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行走着，方辰再次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说真的，听丘拜斯这么一说，他发现俄罗斯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倍，已经到了如此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地步。
怪不得丘拜斯之前会执意要求他，尽快来到俄罗斯，并且透露这是叶利钦的意思，以及在他飞机刚刚落地不久，就和盖达尔一起过来拜访他。
喉咙微动，丘拜斯脸上的表情更加激动了起来。
他一双炯炯有神，仿佛有一道道光芒迸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方辰。
他声音有些凄厉的说道：“方，你知道吗，舒梅科前几天刚刚向我展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支手枪，他说这手枪是他最近刚刚搞到的，如果哈斯布拉托夫要逮捕他的话，他一定会开枪的，肯定能打死五到十个人。”
“这些话尽管听起来像是在胡说八道，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他真会开枪打死人的，但五六个人就不一定了，你知道的，他从未打过枪。”
说到这里，丘拜斯的声音已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显然舒梅科随身带着一支手枪的事情，给予了他极大的刺激。
方辰更是忍不住咧了咧嘴，还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舒梅科这个公认的老好人，竟然也准备要走极端了。
舒梅科在俄罗斯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就任最高苏维埃副主.席，给叶利钦当副手，是叶利钦的铁杆亲信。
后来俄罗斯成立之后，为了平衡势力，叶利钦就把最高苏维埃主.席的位置给了哈斯布拉托夫。
最高苏维埃就是俄联邦人民代表大会的常设机构，也就是议会。
舒梅科则继续给哈斯布拉托夫当副手，但是没当多久，舒梅科就和哈斯布拉托夫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舒梅科被迫离开议会，加入了政府中现为俄罗斯副总.理。
而且值得一说的是，随着即将到来的十月事件，炮打白宫之后，叶利钦解散最高苏维埃，成立联邦会议两院，俄联邦委员会和国家杜马，前者为上议院，后者为下议院。
而舒梅科就是俄联邦委员会的第一任议长。
说真的，舒梅科这个人，方辰觉得最适合他待的位置就是议长了，毕竟舒梅科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为人低调，但能力稍逊。
虽然舒梅科每次见到他之后，都会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甚至没事跟他闲聊一阵，拉拉家常，炫耀他才五十八岁，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爷爷了，劝方辰及早结婚，就如同一个村头的老大爷一般。
但方辰不得不说，舒梅科的能力真的不行，算起来其从议会转任到副总.理也已经一年多时间过去了，可一直少有建树，甚至有很多俄罗斯人都不知道俄罗斯还有舒梅科这么一个副总.理，真是有些低调过头了。
而且舒梅科是工程师出身，一辈子都没摸过枪，就这样一个人，都已经随身带枪，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了，可见俄罗斯的形势恶劣到了何种地步。
说真的，下一刻俄罗斯的街头上出现坦克火并，政变他都不奇怪。
将心中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之后，丘拜斯的心情顿时好受了许多，这些话他实在埋藏在心中，埋藏了太久了，而除了对盖达尔诉说之外，他不能给其他任何人说，包括叶利钦，以及他的妻子。
前者已经有太多的烦恼和压力了，他不想为其再增添一份，而后者则只能过于担心，至于说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这种军国大事，岂能对寻常人随便说。
也就方辰这样的身份和亲厚关系，他才能有诉说的可能。
看着再次陷入沉默当中的方辰，丘拜斯和盖达尔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丝蕴含希冀的光芒。
现在他们已经和鲁茨科伊他们处在战争的边缘，那么争取到方辰这一派俄罗斯政坛公认的第三大势力，则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说是方辰可以左右这场战争的胜负绝对不算夸张。
方辰的三大企业，尤其是华夏银行和中俄贸易公司已经融入了俄罗斯人的生活，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一旦民众们不能从华夏银行进行各种必要的金融业务，无法卖到那些每个月都以千吨来计算的华夏商品，俄罗斯会陷入怎样的混乱当中。
至于看似并不能影响俄罗斯民生稳定的俄罗斯汽车联盟，也是了不得的存在，仅仅从其每年输入给叶利钦的上亿美元来看，就足以证明其重要性。
并且汽车联盟的总经理，别列佐夫斯基也着实不是一个善茬，用克格勃的调查报告来说，简直就是一方霸主，枭雄，手段狠辣，却长袖善舞。
走私豪车这么大个生意，到现在偌大的俄罗斯都没有出现第二家，可见别列佐夫斯基的手腕如何。
而且别列佐夫斯基凭借着这些豪车，不知道拉拢了多少俄罗斯的新兴富豪，而这些富豪的背后就是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势力。
这些势力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能量。
而卢日科夫这个莫斯科市长，也更不是什么善于之辈，根据俄罗斯的传统，莫斯科市长一直都是俄罗斯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总统和总.理才对。
叶利钦的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便被戈尔巴乔夫解除了所有的职务，但一旦复起，就立刻成为了最高苏维埃主.席，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而现在虽然没有总.理，但整个俄罗斯能排在卢日科夫前面的，也就叶利钦、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以及第一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四个人而已，连他都要逊色不少。
反而倒是卡丹尼科夫这个副总.理成为三人中最弱的一环，但因为叶利钦并不待见切尔诺梅尔金，把切尔诺梅尔金的一部分权利交给卡丹尼科夫，卡丹尼科夫已经成了俄政府内，仅次于切尔诺梅尔金的第二号人物了。
更别说卡丹尼科夫本来就是军方子弟出身，有军方背景，其父是兵种上将。
所以，别看方辰这一派的人并不多，但实力一个比一个强横。
过了一会，方辰看着丘拜斯和盖达尔缓缓问道：“那我们的总统先生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做些什么？”
看着盖达尔和丘拜斯如释重负的模样，方辰心中不由笑了笑，对于其他人而言，选择叶利钦，还是鲁茨科伊他们，或许是一件值得纠结的难题。
但是对于他这个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的挂逼来说，那只能说呵呵了。
在前世，炮打白宫之后，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旋即被囚禁。
虽然紧接着的半年后，国家杜马大赦天下，鲁茨科伊获释，并且依旧活跃在政坛上，但最高的成就也就是竞选库尔斯克州州长成功了。
但其后，随着弗拉基米尔同志的上台，州长也化作了泡影。
千禧年，鲁茨科伊本想谋求连任，可谁知道突然于选举前13个小时被库尔斯克州法院以利用职权为竞选造势和财产来源不明为由，取消了竞选资格。
下个月，鲁茨科伊转战国家杜马议员时，又被俄罗斯最高法院取消了参选资格。
由此可见，弗拉基米尔的肚量实在没有叶利钦大。
相比而言，哈斯布拉托夫就安稳多了，出狱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回到大学重新执教，表示“对现实政治已感厌倦”，以后不再从政。
所以说，方辰的答案必然是叶利钦。
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叶利钦是怎么想的，究竟要怎么做。
虽然已经猜到方辰很有可能这样回答，但是盖达尔和丘拜斯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道惊喜之色，心中的大石如同落地了一大半似的。
有方辰的表态，他们已经可以说掌握了八成的胜利。
“方，不管怎么说，我代表叶利钦总统感谢你的支持，我可以肯定的说，你所做的一切，叶利钦总统都会记得的，你赢得了他永久的友谊，包括我们俩的……”
丘拜斯正滔滔不绝的感谢着时，方辰突然伸出手打断了他。
“丘拜斯，你不觉得这些话现在说的有些太多余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那朋友之间相互支持，简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而且我的命运也早和叶利钦先生捆绑在了一起，不分彼此，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总统先生的照顾和厚爱。”方辰边摆着手，便情真意切的说道。
不管这话丘拜斯他俩信不信，反正方辰自己先信为敬。
同样，不管方辰的话，丘拜斯他们究竟信没信，但两人还是露出一幅感动至极的模样。
以至于方辰有种感觉，如果他们现在手中能有枚，由彼得大帝设立的，俄罗斯最高等级的勋章，圣安德烈勋章，绝对会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时候，即便是千年的狐狸，也要玩点聊斋才行。
“现在丘拜斯和盖达尔你们，就告诉我总统先生打算怎么做，以及需要我做什么就行了，比如说金钱上的支持？”方辰正儿八经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不了方辰此时如此直白的风格，还是耻于谈钱，盖达尔和丘拜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见状，方辰不由笑了笑，信手一挥，大大方方的说道：“对于金钱，盖达尔，丘拜斯你们两个并不必害羞，尤其是俄罗斯现在已经加入了，西方所谓的民主自由的资本主义体制中。”
在苏维埃时期，自然是不需要用钱的，一个大学教授一个月二百块钱不到的工资，依旧可以潇潇洒洒，过上顿顿土豆牛肉面包，有车开，有飞机坐的幸福生活。
在苏维埃，决定人们生活品质的不是金钱，而是级别。
甚至在苏维埃之前还有种，耻于谈钱的习惯，仿佛钱之一字说的太多，就会堕落到西方资本主义世界了。
所以俄罗斯人花费了好久，才习惯现在这种什么都需要钱的生活。
但从此时丘拜斯两人的表情来看，他觉得俄罗斯人对金钱的认知还不够。
金钱在现代社会的作用简直是无穷尽的，尤其是在资本主义国家中，更是如此，毕竟他们的国家制度都建立在为钱服务上。
而政治更是如此。
君不见，美国选票已经从一人一票，变成了一美元一票了。
这倒不是说，美国人会为了金钱而投票，只是有钱的竞选者可以拿出更多的钱来做广告，让民众熟知他，听到他的政见，毕竟以人性而论，人们还是更喜欢投票给自己认识的家伙，而不是陌生人。
甚至给予支持者一些简单的经费支持，比如说集会上，发放印有竞选者头像和语录的t恤，旗帜等等。
哪怕这些都没有，每个人发一瓶水也是极好的，总比连水都不发的竞选者，能赢得更多支持者。
所以在美国的历次大选中，往往都是经费最多者获胜，很少有黑马的出现。
而方辰自问，自己能给予叶利钦最大的支持，恐怕就是金钱上的支持。
对此，他并不打算吝啬，毕竟他也接受不了叶利钦失败的结果。
且不说叶利钦如果成功的话，自己能获得多少好处，最起码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是到手了，就说一旦叶利钦失败了，鲁茨科伊最终上台了，那他就做好卷铺盖，离开俄罗斯的打算吧。
虽然看似鲁茨科伊并没有报复回来，反而忍下了这口怨气，但实际上方辰心中清楚的很，鲁茨科伊心中一直对他有记恨。
现在之所以没有报复他，还是因为有叶利钦这颗大树在为他遮风挡雨，一旦叶利钦倒下的话，那鲁茨科伊下一个对付的对象，绝对就是他了。
可谁知，令方辰完全出乎意料的是，丘拜斯竟然摇了摇头说道：“金钱上的事情，暂时就不需要方你来操心了，索罗斯你知道吗？一个美国的超级金融家和慈善家，已经答应资助叶利钦先生三千万美元，所以钱的事情并不需要你担心，现在我们和叶利钦先生需要的是你的智慧和远见……”
第一千零六八章 尽收渔翁之利
滔滔不绝的丘拜斯并没有注意到，当听到索罗斯资助叶利钦三千万美元的时候，方辰眉头骤然一紧。
过了三四秒钟，丘拜斯这才发觉方辰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立刻关切的问道：“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方辰揉了揉脑门，脑壳疼！
自从索罗斯告诉他，他要去俄罗斯的时候，方辰就一直有再跟索罗斯较量一次的准备，甚至内心已经做了各种各样的应对预案，但他万万没想到，索罗斯竟然找到了丘拜斯头上，并且表示要支持叶利钦，真是见鬼了。
难道索罗斯不知道，自己和叶利钦一系的紧密联系吗？
现在索罗斯跟叶利钦站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他们是同一头的人了，那索罗斯还跟他较量个屁啊！
方辰此时简直跟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下一刻，他心中默默的摇了摇头，索罗斯肯定知道的。
甚至他心中已经可以断定，索罗斯之所以会这样做的话，有很大的成分是在故意恶心他。
但仅仅如此吗？
一时间，方辰心中有些阴晴不定。
索罗斯这一手，着实打乱了他的部署和策划。
而此时，距离莫斯科大酒店不远的莫斯科国家奢华酒店。
索罗斯站在酒店十七层的总统套房，远远看着不远处的莫斯科大酒店，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曳，嘴角挂着淡淡的自信笑容。
“奥利弗，莫斯科真是个遍地黄金，又充满挑战和乐趣的城市，我喜欢这里。”索罗斯扭过头对着自己手下的基金经理说道。
奥利弗是他名下最重要的基金，索罗斯国家基金的执掌者。
如果对索罗斯国家基金有所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哪里有纷争，哪里有战乱，哪里有“不皿煮”就会有索罗斯国家基金的身影。
这只基金的主要用途是资助学生并提供出国留学的机会，以改变落后国家的陈旧观念，实行和平演变，使其市场对美国开放。
索罗斯国家基金曾资助过大量的，在种族隔离政策下的南非资助了黑人学生进入开普敦大学就读，又在冷战时期，向铁幕内的离心份子提供资金援助，并且以在中欧及东欧多以社会开发研究组织中存在的。
只不过，在索罗斯的言论中，他一直都做的都是促进民主、培育言论自由、改善教育和消灭全球范围内的贫穷现象的好事。
奥利弗撇了撇嘴，但嘴上依旧老老实实的说道：“您说的没错，先生。”
如果说索罗斯会喜欢俄罗斯这样保存着大量红色基因，红色元素的国家，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前几天，索罗斯路过红场中央的乌里扬诺夫墓的时候，看到巨大的墓穴和墓穴外面站岗的俄罗斯警.察，还一脸讥讽的说道：“俄罗斯的民主化进程实在是太慢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已经抛弃他们以前七十多年所坚持的信仰，真正投入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的怀抱了。眼前的这些东西在美国绝对不会存在的。”
与其说索罗斯喜欢俄罗斯，不如说喜欢俄罗斯的混乱，以及方先生这个敌人的存在。
说真的，他好久没有看到索罗斯在谁面前吃过瘪了。
上次，这位方先生摆了索罗斯先生一道，简直是近些年索罗斯最大的耻辱。
不过莫斯科遍地是黄金倒绝对是真的。
就拿他们脚下的这座莫斯科国家奢华酒店来说，这家自1903年，在沙皇时期就开始建立的著名奢华酒店，是莫斯科成立最早的奢华酒店，竟然最后只花了索罗斯不到八十万美元，就买下来了。
如果这样的酒店在美国的话，至少要翻一百倍才行。
当然了，索罗斯先生之所以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拿下这座莫斯科国家奢华酒店，主要是因为其前一段，结识了俄罗斯最顶尖的大人物之一，俄罗冲经济制度的制定者，总统办公室主任，丘拜斯，并且给予其三千万美元的政治献金。
要不然的话，那帮贪婪的俄罗斯官员，怎么可能允许索罗斯参与到这座酒店的竞拍。
而且令他无比吃惊的是，那些跟索罗斯先生竞拍的俄罗斯人，对于这座酒店竟然最高只出到了二十万美元，就不在出价。
尤其是在他出到八十万美元的价格时，那些俄罗斯人看他的模样，简直就跟看傻子一样。
搞得他简直一头雾水。
后来，他才知道，他还真是个大傻子。
因为在俄罗斯，这座酒店就只值二十万美元，如果超过这个价位，这帮俄罗斯人宁愿去买其他的资产，毕竟俄罗斯有大量又便宜又好的资产，他们又何必在这座酒店上花费不必要的代价。
那些俄罗斯人大都是俄罗斯的权贵阶级，红色厂长，本身他们拿到俄罗斯资产，所需要的花费就比寻常人少。
他所知道的，有个俄罗斯人原来是一家船厂的厂长，他们厂有一百条船，每条船价值两千万美元，但如果这个俄罗斯人想要获得这家船厂51%的股份，只需要付出250万美元就可以了。
也就面前够一条船十分之一的价码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被这个俄罗斯人嫌弃价格太贵了。
说真的，他计算过了，俄罗斯的所有资产，都比美国至少要便宜几百倍，甚至上千倍。
要不是索罗斯先生，平生只喜欢金融市场以及颠覆政权，宣扬美国式的民主和自由这两样东西，他真想劝索罗斯大量的买进俄罗斯的资产。
在他的眼中，索罗斯虽然才华横溢，富可敌国，但日子却过得极其简单，甚至清贫，除了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资产。
似乎这一辈子，他活着就是为了挣钱，然后做“慈善”。
这次能花八十万美元，买下这座酒店就已经是让他十分吃惊的了。
不过他猜测，这其中大概跟那位年轻的方先生有关，那位方先生不是买下了俄罗斯最重要的，最豪华，由斯大林亲自签字批准，位置也是最好的酒店，莫斯科大酒店。
想到这里，奥利弗心中不由轻笑一声，他好久没看到索罗斯有这样近乎于孩童的攀比心。
“现在丘拜斯和盖达尔已经进入方辰房间，半个多小时了，想必已经开始谈论到我了。”
一想到方辰此时无比难看的脸色，索罗斯杯中的红酒不由摇晃的更加波涛汹涌了一些。
嗯，没错，他给予丘拜斯三千万美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方辰。
在他看来，只要能恶心方辰一把，花费三千万美元，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上次方辰坑他，让他给方辰的资金垫底，让方辰的资金先逃，他差不多也损失了三千万美金。
再者说了，这三千万美元又不是白花的，且不说结识了丘拜斯和叶利钦等俄罗斯一众顶尖的大人物，并且达成了自己想要搅乱俄罗斯时局的目的，仅仅自己脚下这座酒店，就足以让他回本，并且大赚一笔。
闻言，奥利弗忍不住开口问道：“您真准备站在叶利钦这边吗？那您当时为什么还要出言挑衅这位方先生？”
说真的，他跟了索罗斯已经将近二十年了，现在还是有些看不懂索罗斯的操作。
“不！”索罗斯断然说道。
紧接着，他嘴角一撇，露出些许狰狞的笑容，“我只是给这位方先生出个难题而已，现在球在方辰的脚下。”
以现在俄罗斯的形势而言，站在叶利钦一边并不是一个十分优渥的选择。
再者，他也看不上叶利钦这个人，虽说叶利钦将俄罗斯从苏维埃解脱出来，并且亲手埋葬了那个他无比讨厌的红色国度，但他对于叶利钦的表现，只能用无能这两个字描述。
虽然他并不喜欢俄罗斯，但也不得不承认俄罗斯是世界上第二强大的国家，整个欧洲在俄罗斯的铁骑下瑟瑟发抖。
可现在，在叶利钦的带领下，俄罗斯越发的向二流国家进发了，货币贬值、通货膨胀、制度崩坏、社会混乱，连基本的民生都无法保证。
这样的国家，竟然也好意思宣扬自己是民主国家，“呸！”恶心都！
他甚至宁愿俄罗斯宣称自己继承了苏维埃的衣钵，这样的话，或许能让更多的俄罗斯人对资本主义，发达的，民主自由国家，产生向往。
根据他的调查结果，已经有百分之八十六的俄罗斯人，表示自己怀念苏维埃，而在两年前，这个比例只有百分之五十三。
可以说俄罗斯简直就是民主国家最坏的样板，只比那些非洲国家强一些而已，还不如南美和东南亚国家。
听索罗斯这么一说，奥利弗就更加懵逼，索罗斯闹了这么大一出戏，花了三千万美元这样的大价钱，结果却并不想站在叶利钦这边，而只是为了恶心方辰一下，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真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有些不认识索罗斯了。
“然后呢？如果那位方先生并不在意呢？又或者就忍气吞声呢？”奥利弗忍不住开口问道。
索罗斯浑不在意的说道：“那就继续支持叶利钦呗，说不定……”
说到这里，索罗斯的嘴角露出一丝森森的笑容，“说不定，我和方先生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毕竟之前，我们就是合作关系，是盟友。”
其实在他看来，他自己一直是超然物外的，就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的改变着俄罗斯这条大船的轨迹，让其向他所希望的那个方向行驶。
在这种情况下，叶利钦和鲁茨科伊斗的越厉害，他的目的就越能达到，毕竟想要让原本已经平衡的天平，向自己所希望的一方倾斜，只需要增加一根鹅毛的重量就行了。
而如果本来就相差千斤的话，那必然需要投入大于千斤的力量才行。
从俄罗斯的局势来看，叶利钦是处于弱势的，无法应对咄咄逼人的鲁茨科伊，那他支持叶利钦的话，就更容易让两者达到平衡，也就更方便他把俄罗斯的浑水搅的更浑一些。
再者说了，他跟方辰本来争的就是一口气而已，本身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方辰肯向他低头，对他支持叶利钦的事情，装聋作哑，那他作为胜利者，自然可以表示出胜利者应有的大度来。
如果方辰执意要把他从叶利钦的阵营踢走的话，且不说方辰能不能办得到，让叶利钦割舍他这个大金主，就说方辰办到了，其实也不错。
首先，叶利钦一定会对方辰心生芥蒂，两人之间的关系必然回不到原本的和睦如初。
而对于他而言，也算是为他弄了一个靠向鲁茨科伊那边的投名状。
毕竟经过方辰这么一弄，谁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再靠向叶利钦那边的。
他相信，只要鲁茨科伊完全相信他，他和鲁茨科伊那边珠联璧合之下，俄罗斯总统的宝座必将归属于鲁茨科伊。
说真的，他觉得叶利钦的能力差，而这鲁茨科伊的能力则更差，叶利钦多多少少还懂一些经济，而这鲁茨科伊就是一个刚刚才战场上下来的莽夫，根本不懂得治国。
大概也就是内斗内行一些罢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鲁茨科伊可是跟方辰有仇的，那等鲁茨科伊上台之后，方辰还能落得了什么好吗？
他可以断言，方辰在俄罗斯的基业从此以后，就要改姓了。
闹不好方辰这辈子，都没有再次踏入俄罗斯的机会。
他相信这才是对方辰最好的惩罚。
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一些钱而已。
钱，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去年阻击英镑，个人足足获利了6.8亿美元，现在花个几千万美元，哪怕就只是图个乐呵，都完全没有问题。
更别说，他这样做，还会得到元老会奖励。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做，他其实都能收获甜美的果实，尽收渔翁之利，稳赚不赔。
而此时，看着方辰表情的丘拜斯，再怎么愚钝，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哪句话说错了。
第一千零六九章 最终的抉择
“我只是跟你口中的大慈善家，索罗斯不怎么对付罢了。”
方辰面色轻松自若的随口说道。
这要是看方辰的神色和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索罗斯是个什么不足一提，如同虫子般的小人物。
紧接着，方辰将自己在狙击英镑时期，摆了索罗斯一道的事情，简单给丘拜斯和盖达尔说了说。
思考了几秒钟，盖达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方辰说道：“说真的，我也有些搞不清这位金融大鳄，索罗斯先生为什么会资助叶利钦总统三千万美元。”
丘拜斯也默默的摇了摇头，他突然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了。
之前的三千万美元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他有种立刻将其丢掉的冲动。
下一息，盖达尔也随之沉默了起来，看都不看方辰一眼，只是偶尔跟丘拜斯有个眼神交流。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说真的，他现在宁愿索罗斯没有给叶利钦三千万美元，那样他们就不用得罪方辰了。
三千万美元和方辰之间，其实很好选择，即便他俩代表叶利钦抛弃了索罗斯，将这三千万美元退还给索罗斯，那也不会对他们的地位和权利，包括即将实行的计划产生任何的威胁损失，最起码不会因为钱的缺少而造成什么损失。
他们了解方辰，方辰是一定会补足这三千万美元的，甚至还会给的更多。
方辰对朋友，向来都不吝啬。
但问题是，索罗斯代表的并不只是三千万美元而已，其背后无疑站着美国和犹太一族。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将索罗斯从自己的队列中赶出去，则必然会得罪这两者。
这两个不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尤其是现在俄罗斯改制成功，成为资本主义国家之后，更是不好得罪其。
现在俄罗斯不但需要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的支持，来抵御国内呼吁复辟的浪潮，更是需要大资本家的金钱来维系俄罗斯逐渐恶劣的经济情况，如果没有外来资金的话，其实现在的俄罗斯经济已经垮掉了。
当俄罗斯人看到社会处于剧烈的通货膨胀中，他们的钱被大量蒸发掉的时候，大量的辱骂和诘难就冲着他涌来了。
他的下属当时曾劝过他，要同情那些遭受经济损失的人们。
但他却坚持说，从经济角度上讲，卢布的储蓄只是纸上的数字，实际上早就被苏维埃的军事竞赛花光了。
所以说通货膨胀，也只是“人们账号上的曲线。”
下属更进一步的劝他，应该至少答应人们，在五到七年的时间内将钱还给他们，至于是他还，还是其他人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平息人们的怒火。
但他拒绝了这个请求，他不能欺骗俄罗斯人民。
这笔钱没了就是没了，任何一个人都还不了，即便以后经济发展良好，那也是经济发展良好的结果，跟现在的通货膨胀无关。
正是这两种原因，所以他和丘拜斯才会如此轻易，收下索罗斯三千万美元。
如果只是缺钱的话，他们找方辰要不就行了，更快捷，更安全，他们相信方辰绝对不会不慷慨解囊的。
此时盖达尔和丘拜斯彻底陷入了两难之中。
方辰嘴角轻翘，一言不发的盯着杯中的香茗，就如同个木头人似的。
他并不打算催促盖达尔和丘拜斯做出决断，更不打算再以语言为武器，在盖达尔和丘拜斯的身上施加影响力。
他觉得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嗯，没错，是的，索罗斯给予了叶利钦三千万美元，而且索罗斯的背后还无疑站立着美国和犹太一族，但！
他已经告诉了丘拜斯和盖达尔，他和索罗斯之间存在的龌龊和敌意！
也就是说，在同一阵营，他和索罗斯只能存在一个。
所以，就看盖达尔和丘拜斯究竟好怎么选了，是他，还是索罗斯。
其实对于索罗斯本人，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反感和厌恶。
但他拒绝跟索罗斯在同一个阵营，在他的眼中索罗斯就是一个阵营为混乱的捣蛋鬼。
搞破坏，让原本和平的国家地区，处于混乱之中，然后在人们陷入悲惨生活时，宣传美国的富饶和强大，以及平等和自由，使得人们对美国产生虚妄的幻想，这个是索罗斯的拿手戏。
可如果说，平息一个国家内部的纷争，排除杂言，使其拧成一股绳，让人们生活的安定幸福。为了美好的生活，努力前进。
那就抱歉了，索罗斯从未点亮过这样的技能点。
如果他容忍索罗斯站在叶利钦这边的话，他已经可以预感到，俄罗斯将被索罗斯搅成一团谁也看不清事实真相的泥潭，解不开剪不断的乱麻。
毕竟一直处于纷争和内耗中的俄罗斯，才符合索罗斯以及他背后势力的利益。
当然了，如果能像苏维埃一样，变得四分五裂，成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国家，就更好了。
但这样的俄罗斯，他不愿意看到，也跟他的利益不相符。
擎天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俄罗斯庞大的躯体中，源源不断的从俄罗斯庞大腐朽的身体吸收养分来发展壮大自己。
也就是说在俄罗斯离不开擎天的同时，擎天其实也离不开俄罗斯，说是跟俄罗斯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俄罗斯局势稳定，发展顺利，擎天才能更加茁壮成长。
要是俄罗斯的局势再败坏下去，人们更没钱存银行，甚至连购买生活必需品的需求都无法满足，至于说买车，就更别想了。
所以说，他必须把索罗斯这个捣蛋鬼，从叶利钦这边踢出去，最好是踢到鲁茨科伊那边。
但这不是他所能决定的，现在决定权在盖达尔和丘拜斯手中。
如果盖达尔和丘拜斯选择了，让索罗斯留下，那他只能说抱歉了，这场纷争，他不会站在鲁茨科伊那边，但也只能袖手旁观。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啊……
但不甜的瓜，似乎并没有存在这个世间的必要性。
方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不过，说真的，如果这一刻真的出现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方辰，最近低调的有些过了头，连丘拜斯和盖达尔这样本应该比较亲密的朋友，都对他产生了误判。
别列佐夫斯基、马昀、吴茂才等人的额头不停的冒出一阵细细密密的汗珠。
虽然眼前的一切看着无比的平静，但就如同深不可测的大海一样，谁也不知道海面下面，藏着何等的波涛汹涌，暗流涌动，这凶猛的海水随时可以像撕纸片一样，撕碎一艘万吨巨轮！
而此时盖达尔和丘拜斯的决断，无疑将改变擎天，改变方辰，改变他们这些人，甚至无数俄罗斯人的命运。
他们相信，以方辰的性格，如果盖达尔和丘拜斯不站在自己这边的话，绝对会掀起一道足以淹没大半个俄罗斯的惊涛骇浪！
然后告诉世人，他方辰，在俄罗斯拥有什么的能量，又应该拥有什么的地位。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人更清楚，俄罗斯对擎天，对他们亲爱老板的依赖程度有多么的高。
仅仅华夏银行就足以让俄罗斯的金融体系，陷入崩塌之中，克里姆林宫拨付的各种款项，以及各级政府之间的资金来往，包括各种对公资金的来往，以及民众的存款支取，甚至连凭单的发放，都需要依赖华夏银行来完成。
中俄贸易公司这一块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月数以万吨的物资运输，就是实力的证明，方辰地位的保障。
如果中俄贸易公司一旦停止运作的话，最起码要有半个莫斯科市的人要饿肚子，面临没有物资可用的窘迫境地。
并且这数以万吨的物资缺乏，是永久性的，无法从别的地方弥补的。
没办法，谁让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生产这么多便宜廉价物资的国家，只有华夏。
一旦华夏这条俄罗斯的生命线断绝的话，那俄罗斯必将元气大伤。
当然了，一旦方辰这么做的话，擎天在俄罗斯的发展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一帆风顺，日进千里，将会有一层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在擎天身上。
到时候，如果争斗的太厉害，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为了人身安全考量，就要被迫退出俄罗斯，只能遥控指挥擎天在俄罗斯的业务。
甚至如果彻底撕破脸的话，那擎天完全退出俄罗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叶利钦是总统，其真要借着索罗斯这条线，投入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的怀抱，谁也无法阻止。
到时候，他们在俄罗斯所拥有的一切必然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权利、地位，金钱有可能都将与他们无缘。
当然了，金钱方面或许还不会受损太严重，甚至还会比他们现在的收入水平高一些，以他们对方辰的了解，他们一旦蒙受这样大的损失，方辰必然会补偿他们的。
但权利和地位就没办法了。
毕竟，方辰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出三家如此具有举足轻重，甚至影响一个国家的分公司来。
而且说真的，相比于金钱，他们其实更在意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毕竟钱这种东西，达到一定程度，对于人们生活的改善就没有多少了，只是纸面上的一个数字而已。
而权利和地位却是那令人持续上瘾的毒药。
在俄罗斯，他们三个就如同土皇帝一般，不说无所不能吧，但也很少有他们办不成，想达到而不能达到的事情。
依靠擎天的实力，以及方辰的庞大关系网，他们这些人在俄罗斯绝对是最顶尖的存在。
这样的生活，他们自然不舍得放弃。
但即便他们的人生如刚才想象的那样，产生如此大的变化，他们依旧不会对方辰产生任何的怨念。
毕竟要知道，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方辰给予的。
如果不是有方辰赏识他们，给予他们舞台，给予他们权利和地位的话，他们什么都不是。
并没有让方辰等待的太久，没过五分钟，盖达尔和丘拜斯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许毅然决然来。
轻咳了一声，盖达尔看着方辰，表情严肃真挚的说道：“亲爱的方，你是我和丘拜斯的朋友，永远的朋友，所以我们理所应当应该站在你这边。”
“所以！我和丘拜斯决定，劝说总统先生退回索罗斯的三千万美元！”盖达尔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
他和丘拜斯，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了方辰。
毕竟相比较而言，方辰对他们获得这次战争的胜利，以及稳定俄罗斯经济民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说个不好听的，方辰在这方面的作用，顶的上十个西方发达国家。
毕竟美国现在能给的也就是钱而已，而这点钱又能买多少物资？
说真的，这些年他没少跟美国佬打交道，这些美国人真是太抠唆了，什么事情都斤斤计较。
所以这些年，俄罗斯虽说从美国等资本主义国家拿到了一些钱，但实际上真没多少。
然而最重要的是，这些物资不最终还是要从华夏进口。
这个世界上，能在轻工业品上满足俄罗斯需求的，只有华夏。
在这种情况下，他去得罪方辰，岂不是作茧自缚，缘木求鱼。
听了这话，方辰忍不住咧开嘴，发出爽朗的笑声，并站起来，伸出双手，重重的拥抱了盖达尔和丘拜斯。
他在俄罗斯待这么长时间，极少数会主动拥抱人，尤其是俄罗斯人，没办法，那体味他有点受不了。
但此时此刻，盖达尔和丘拜斯值得他这样做。
不过相比，他在俄罗斯的地位得到肯定而言，他其实内心更高兴，盖达尔和丘拜斯还珍视他的友谊，他们之间的纠葛，并不只是利益而已。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他现在走到这个地步，能称得上朋友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
第一千零七十章 文斗还是武斗？
大家重新坐定之后，仿佛春回大地一般，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快和盎然的气氛，之前一切不和谐都烟消云散。
“不过，方，我和丘拜斯所能做的，只是劝阻总统，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总统手中。”盖达尔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
方辰看了盖达尔和丘拜斯一眼，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紧接着，盖达尔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的确，按照道理来讲，最终做决定的人，一定是叶利钦，盖达尔和丘拜斯只有建议权而已。
但实际上，叶利钦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不可能所有的工作和决定都由自己来做，如果真要是以这种方法管理如此庞大的俄罗斯，那真是累死叶利钦也做不到。
所以，丘拜斯和盖达尔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作为叶利钦最亲近的两个人，他们对叶利钦拥有莫大的影响力，基本上只要是他俩开口的事情，就没有叶利钦不同意的。
可以说，在外界人看来，丘拜斯和盖达尔就是叶利钦的化身。
要不然的话，索罗斯也不会找上丘拜斯，让丘拜斯帮他把这笔钱代为交给叶利钦。
再者说了，将索罗斯踢出去，对于方辰，盖达尔，丘拜斯来说或许是一个还算是问题的问题，但对于叶利钦这样几乎以一己之力推翻苏维埃这个强大国家的强人来说，并不值得一提。
嗯，没错，索罗斯的背后站着美国和犹太一族。
但难道美国和犹太一族就真能为了索罗斯，而彻底将叶利钦，将俄罗斯视为敌人吗？
不可能的，只是在双方原本就不多的信任上，轻轻的再撕裂一道口子而已。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方辰相信叶利钦并不会多在意又多点口子，更别说还有他方辰，以及盖达尔，丘拜斯的面子在这里。
说真的，根据方辰对叶利钦的了解，叶利钦在发展国家经济方面，的确没什么才能，甚至闹不好还不如华夏一个市的市.长，但论起政治手腕，权衡利弊，绝对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物。
也就是说，将索罗斯踢出去这个结，全然是看盖达尔和丘拜斯愿不愿意站在方辰这一边而已。
所以方辰才一直说，这是对他和盖达尔，丘拜斯之间友谊的大考验。
但不管怎么说，跟索罗斯这位金融巨鳄的初次交锋，他胜了！
笑声持续了许久，这才渐渐消散。
盖达尔突然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方辰说道：“不过如此一来，钱上面的事情，还要麻烦，方你了。”
正所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皇帝也不能饿差兵。
叶利钦虽然作为俄罗斯的总统，但手中的钱，其实还真没多少。
毕竟他也需要大量的钱来拉拢下面的人，包括收买最高苏维埃的一些委员们，保证其能支持他签署的各种法令。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汽车联盟每个月都会输送给他大量的资金，现在俄罗斯的局势对他将更加恶劣。
更别说还有一些他的家人花费，自从叶利钦成为总统之后，他家人的待遇也水转船高，花销自然也就更高了起来。
反正总而言之，叶利钦每个月的花费也是十分巨大的。
说真的，要不是方辰有钱，并且会补足这三千万美元的缺口，那他们真不敢答应的这么利索。
方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并笑道：“不用盖达尔你开口，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等会汽车联盟会将这个月的利润直接拿给你们，并且额外再加上五千万美元。”
君投之桃李，我报之琼瑶。
既然盖达尔和丘拜斯选择了他，那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要不然的话，还有谁会跟他交朋友。
再者，叶利钦的胜负，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
要是叶利钦败的话，他别说拿到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了，连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10%的股份都保不住，甚至可能擎天都无法在俄罗斯继续存活下去。
再者说了，只不过是几千万美元而已，他花得起，而且花掉之后，还会给他带来大量的好处。
一旦叶利钦胜利，开始酬功的时候，他现在花掉的这五千万，至少能给他带来数以十亿计的庞大财富。
所以说，在知道叶利钦必胜的情况下，这着实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盖达尔和丘拜斯不由相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脸上露出的惊喜。
他们这次选择方辰，着实没选择错。
且不说方辰这上下嘴皮子一碰，三千万美元就变成五千万美元，仅仅说俄罗斯汽车联盟提前一个月上缴的利润，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也差不多能值个两三千万美元。
一般来说，方辰都是在次月初，才上缴这个月的利润给他。
而上个月的利润，别列佐夫斯基刚刚在三天前交给了他，而下个月初，离现在还远着呢，现在才是月初。
等于说，方辰把钱提前支给了他们一个月。
“方，虽然说谢谢，有些太俗气了，但我觉得此时就这两个字才给你表达我对你的感谢之情。”丘拜斯笑着说道，并且强行给了方辰一个大大的拥抱。
狠狠的勒住方辰的腰部，差点就要把方辰给勒背过气的时候，丘拜斯这才一脸得意，如果将军大胜而归似的。
方辰一脸怨念的看着丘拜斯，说真的，他真讨厌俄罗斯这个习惯。
一抬头，见盖达尔也有这么跟他抱一下的打算，方辰赶紧边制止，边问道：“叶利钦先生究竟是怎么个想法？是文斗，还是武斗，还是干脆龟缩割肉？”
眨巴眨巴眼睛，盖达尔有些好奇问道：“什么是文斗，武斗？而且龟缩割肉是什么意思？”
“武斗很好理解，就是大家摆出车马炮，刀枪剑戟，斧钺刀叉，硬碰硬的来一场大战，直接从**上消灭对方。”“
“而文斗就是一种非武力的斗争，也就是所谓的舆论战，其手段包括且不限，你们找私人小报纸，报鲁茨科伊的黑料，以及在议会上与其唇枪舌剑的激烈辩论，甚至连拳头和对方脸蛋的直接接触，都能算作文斗之中，毕竟只要不拿武器，到也打不出什么好赖来，勉勉强强还算是文斗的范围之列。”
“至于说龟缩割肉就更好理解了，无非就是不直面跟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对抗，避开其锋芒，甚至舍弃一部分自己的利益来换取时间和空间，等待胜利时机的到来。”方辰滔滔不绝的说道。
听方辰这么说的头头是道，盖达尔突然来了兴趣，笑着问道：“那方，你猜总统先生，究竟会怎么选择？”
“文斗或者龟缩割肉。”
方辰连一秒钟等待和思考都没有，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盖达尔和丘拜斯异口同声的问道。
说真的，依靠他俩的喜好，又或者任何一个俄罗斯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下意识做出来的选择，必然是武斗！
干他娘的！
可方辰竟然直接把武斗给排除了出去，而留下了最不可能的龟缩割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更难以置信的是，方辰竟然猜对了。
方辰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别问为什么，先说我猜对了没有。”
从丘拜斯和盖达尔表情，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回答之后，方辰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实，他倒也不是说是对叶利钦又多么的了解，也不是有什么未仆先知的本领，只是他开了挂而已。
虽然叶利钦现在闹的这一出，在他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印象，也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由来和结果是什么样的。
但他知道，在历史上，今年的十月，叶利钦命令坦克直接轰炸了白宫，并将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给逮捕了起来。
既然，熬到了那个时候，才使出这样的雷霆手段，那么必然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次矛盾冲突，被以其他的手段，强行压下去了。
毕竟，要是动武了，哪还有什么后面的十月事件。
甚至方辰判断，龟缩割肉的可能性极大。
因为现在的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极为的嚣张跋扈，咄咄逼人，如果此时叶利钦不狠狠出一把血的话，那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丘拜斯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头，并说道：“方，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是什么先知转世了，总统先生的确是这样选择的，就是你的那种方式，文斗。”
听了这话，方辰的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滞，紧接着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疼。
得，又被打脸了。
居然是文斗！
幸亏他没多说什么，要不然他这无所不能的先知形象，可真就保不住了。
但这种火辣辣的疼就持续了两三秒钟，方辰的脸上就重回原本得意的模样。
毕竟，他也没所说错啊，他说了文斗的。
“其实总统先生也不想的，但没办法啊。”丘拜斯并没有主意到方辰脸上的表情，而是有些无奈的感叹道。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遇到敌人第一个选择的方法，自然是那拳头往对方的脸上使劲打过去，然后再用ak-47将对方打成筛子，最后最好是，再用一些肩扛火箭弹，将对方彻底轰成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碎渣。
但现在，他们真无法这样对付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
没办法，谁让鲁茨科伊在军方的底子比叶利钦还要厚的多，毕竟鲁茨科伊是军方出身。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鲁茨科伊疯狂的拉拢一些中高级军官，让这些中高级军官跟叶利钦拉开距离。
在这情况下，再使用武力的话，那真是自寻死路，甚至还有可能正中鲁茨科伊下怀，鲁茨科伊正求之不得，希望叶利钦好使用武力手段。
这样的话，鲁茨科伊就可以调兵进入莫斯科，名正言顺的发动政变，将他们等人彻底推翻，并且沦为阶下囚。
说个不好听的，能提这样建议的人，十有**就是鲁茨科伊那边派过来的间谍。
那剩下来的文斗和龟缩割肉，后者实在是表现的太怂了，尤其是在这种，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加起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他们等人的情况下。
久而久之，不，就两三个月，那他们这一系就可以宣告完蛋了。
毕竟割肉之后，他们会变得更弱，那鲁茨科伊他们会变得更强，一旦力量相差的太过于悬殊，弱小的一方就必然会迎来灭亡。
所以，叶利钦能使用的手段，只剩下文斗了。
方辰默默的点了点头，突然陷入了思考之中。
没过多久，方辰突然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不过我建议，你们应该发挥叶利钦先生的长处，让鲁茨科伊陷入人民的海洋，做好‘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方针。”
虽然他不怎么想承认，但毫无疑问，叶利钦是民选总统，是俄罗斯人真正的选择。
要不是得到民众的支持，叶利钦怎么可能将苏维埃推翻？
那现在叶利钦既然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地位，自然是应该再次得到民众的支持。
在大寡头们还没有在俄罗斯横行之前，这是俄罗斯不多的优点之一。
听方辰把华夏太祖的语录都给搬出来了，盖达尔回去丘拜斯不由翻了个白眼。
但旋即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袭来，作为苏维埃的逆子，亲自将苏维埃推翻的人，他们自然少不了关注华夏太祖，研究其一些在关键时期的所做出的决定，以及话。
毕竟这些年来，华夏太祖是批评苏维埃最多，也就是最能批判到点子上的人。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西方发达国家的媒体政客，没有批评过俄罗斯，只是他们是因为彼此阵营的对立，以及想要增加人们对苏维埃的恶感而已。
要不然的话，民众怎么可能支持国家，拿出大量的资金来发展军工业，从那些军火公司手中，大批量的购买武器。
而华夏太祖本来就是同阵营的大佬，批评其苏维埃起来，自然是一针见血，更具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