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五六章 什么狗屁友商
摩托罗拉华夏区总经理，史迪威，眉头紧蹙，神色忧愁的看着方辰手中，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寻呼机。
三天前，他就从一些销售固定电话机、寻呼机、手机等通信产品的华夏经销商口中得知，擎天生产了一款很令人称奇的寻呼机准备交予他们销售，并且高配版跟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的价格一样，都是四千元，还拍了照片给他看。
看完照片的那一刻，他身体是颤抖的，他感觉，摩托罗拉在寻呼机领域的挑战者来了！
不管是从这个枭龙寻呼机的外表，还是从其定价上，都可以看出来，这款寻呼机就是冲着摩托罗拉在寻呼机领域的领导地位来的。
作为世界上最早研发无线电通信的企业，几曾何时，摩托罗拉就是无线电通信的代名词。
便携式无线电收发机、手提式对讲机、车载通话、寻呼机、手持移动电话也就是俗称的大哥大，这些举世闻名，对人们生活产生很大影响的无线通信产品，都是摩托罗拉发明的产品，而摩托罗拉也牢牢占据着这些产品的头把交椅。
摩托罗拉在移动通信、数字信号处理和计算机处理器三个领域都处于世界领先位置，尤其是手机业务几乎占据了100%的市场份额，摩托罗拉就是手机的代名词。
所有胆敢挑战摩托罗拉在无线电通信地位的企业，最终都变成了可笑的堂吉诃德。
面对风车，折戟沉沙，摔得鼻青脸肿。
但这次，真的不一样了，他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因为擎天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些跨国企业，尤其是通信行业着实如雷贯耳。
他平心自问，如果被富士通、朗讯这八大通信设备企业针对的是他们摩托罗拉，他又能做到何种程度，能不能像擎天通信做的一样好。
他思前想后，脑中千回百转，冒出无数的可能，但最终只得承认，摩托罗拉绝对做不到像擎天通信这样独立抗击八大通信设备巨头，并且打的富士通他们半点脾气都没有。
虽说单独拉出来算的话，富士通他们这八家通信设备巨头都不如摩托罗拉，但八家加起来的力量，就不是摩托罗拉可以抗衡的。
而且富士通的在华负责人，毛利小六郎，朗讯的在华负责人，阿伦.拉奥他都认识，这可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所以他才会这么义无反顾，毫不顾忌他是摩托罗拉华夏区负责人的尴尬身份，亲自来到擎天。
他要亲眼看看这个枭龙寻呼机，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的出色，会不会对摩托罗拉在华寻呼机的销售产生冲击。
如果这枭龙寻呼机并不怎么样，只是他太过于敏感，那皆大欢喜，可要是的话，他还可以积极布局，阻击擎天，他不可不想看到富士通他们八家的悲惨故事在他身上重演。
但这一刻，真正见到枭龙寻呼机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枭龙寻呼机的外观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出彩的多，看看这硕大的屏幕，以及这耀眼尊贵的金属光泽。
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跟其比起来，简直就是如同丑小鸭跟白天鹅的对比一样，又丑又黑又小。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相信这样的产品，来自于在西方各国眼中被认为蛮荒的华夏。
不过，他倒也不认为，枭龙寻呼机就真的能，那么轻易的战胜他们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
寻呼机可不是外表好看，屏幕大一些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内在所包含的技术。
摩托罗拉从1956年发明世界第一款寻呼机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六年的历史，也代表着有三十六年的技术积累。
而且，他还知道摩托罗拉无线通信部，还正在研发一种全同步、多速率、分时传送信息的高速编码格式，大约明年中旬就可以成功面世。
这种高速编码格式的诞生，必将会使得全世界无线寻呼系统、基站、设备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改变现代社会的一些生活方式。
方辰看了一眼背后。
大荧幕上，已经开始播放枭龙寻呼机的宣传片，硕大的枭龙寻呼机在大荧幕上翩翩起舞，旋转跳跃，展现着自己光彩夺目的身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美化的原因，大荧幕上，枭龙寻呼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五彩斑斓，五光十色的淡淡荧光，就如同一块传世宝玉般。
方辰说道：“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枭龙寻呼机是世界上第一款拥有2.2英寸屏幕的寻呼机，其屏幕面积是友商汉显寻呼机的3.1倍，请大家看大屏幕的对比。”
方辰话音刚落，只见他背后的大荧幕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枭龙寻呼机，一半是一款被隐去商标的汉显寻呼机。
但在座的诸位又不是傻子，尤其是不少人兜里还揣着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摩托罗拉最新的汉显寻呼机。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本觉得还不错，甚至还颇为引以自豪，认为是自己身份象征的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现在再这么一看，简直丑陋的不能看，黑黢黢的，一点光泽都没有，还不如一块石炭，毕竟石炭时不时还能闪过一丝丝的光芒。
尤其是因为被放大了的缘故，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的外壳就仿佛被什么强酸腐蚀过一般，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疤疤癞癞，就如同月球表面的陨石坑一般，一点都不圆润。
这也不是摩托罗拉的错，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的机身材质是工程塑料，这种材料在放大之后，就是这么个模样。
史迪威感觉浑身不由一抖，脸涨成了猪肝色，极为难看。
方辰这真是欺人太甚，他现在有种剥光了挂在众人面前，被鞭尸的既视感。
而且，他真的想象不出来，怎么可能有企业会把竞争对手的产品公然跟自己的产品放在一起，并且还专门放大竞争对手产品的缺陷。
这种营销方式，未免也太下作了吧。
就这，方辰还好意思称呼他们摩托罗拉为友商？
什么狗屁友商！
瞥了一眼史迪威后，毛利小六郎等人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史迪威还是太年轻啊，没跟方辰打过交道，就如同温室里，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花苞一般。
不过没事，让方辰多摧残摧残就好了，要不然真以为他们这些人是吃素的。
这些天，他们被擎天通信打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节节败退，可是没少听到其他跨国公司的风言风语，冷嘲热讽。
在其他跨国公司眼中，华夏就如同一块遍地黄金，没有被开垦，随意他们施为的处女地。
即便零星碰到一些华夏企业的抵抗，但都不能给他们造成任何的压力，更别说阻止他们前进，跑马圈地了。
毕竟他们的产品更精美，技术含量更高，企业更强大，实力更雄厚，管理制度更完善等等，这优势合起来，足以秒杀华夏企业一整条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没办法，谁让他们西方世界是现代商业社会的启蒙。
从大航海时代算起，这种现代商业社会他们已经经历了三百多年，而华夏才十几年而已。
跟他们比起来，华夏的企业就是个小学生。
当然了，这种论调在其他华夏企业身上基本上都是成立的，但谁让擎天是个异数。
在方辰的领导下，擎天是既有各种刁钻手段，又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除了2.2吋，屏占比超过60%的大屏幕之外，枭龙寻呼机的机身是由擎天通信材料实验室联合宝钢研发的一种，特种不锈钢。”
“这种特种不锈钢，在原本不锈钢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稀有元素，使得在保留不锈钢坚固、耐腐蚀、抗压能力、抗剪切能力强的优点下，更加轻盈，并且在更薄的情况下，依旧保持良好的抗摔落性。”
“而正是得益于高额的研发成本投入，所以枭龙寻呼机在整体机身面积超过友商汉显寻呼机25%，并且使用的是不锈钢，而非廉价工程塑料的情况下，重量只比友商重15%，具体的来说，不超过十克吧。”
“我想，以不超过十克的重量换取如此一款带有金属闪耀光泽，屏幕更大的寻呼机，应该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方辰轻飘飘的说道。
虽然知道方辰这是在卖弄，但大家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显然更大、更漂亮、更具有高科技感，更能体现自己身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说重量，绝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要是考虑这些，那些有事没事总把自己寻呼机拿出来把玩的人，岂不就不存在了。
这些人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他们有寻呼机了，是有钱人，有身份的人。
毕竟这年头，能腰上别着一个寻呼机的，不是时代的弄潮儿，就是手中拥有一些权力的小领导。
至于说手持大哥大的，更是一方豪雄了。
在吃饭的时候，这大哥大往桌子上一拍，那就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
“不过，绚丽多彩的外表以及宽大的屏幕，并不是我手里这款枭龙寻呼机真正出色的地方，又或者说，仅仅如此的话，枭龙寻呼机绝对配不上擎天员工对其将近三年，精益求精的打磨。”
听了这话，别人到没什么反应，到是马华滕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枭龙寻呼机被打磨了三年吗？
他怎么不知道？
算起来的话，他入职擎天通信，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这枭龙寻呼机怎么可能被打磨三年。
“九爷这是把你编写寻呼机台系统的时间，也给算进去了。”吴茂才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马华滕楞了一下，不由唏嘘的摇了摇头，他服了，还能这么算啊。
不过，这么算，似乎也有道理，他是擎天的员工，而寻呼台系统是他从大二就开始编写的，到现在的确有差不多三年了，岂不就等于擎天打磨了三年。
方总这说法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枭龙寻呼机之所以做出如此大的一块屏幕，绝对不是铺张浪费，有意炫技，这块大屏幕有着十分重要的核心作用，是枭龙寻呼机改变世界，改变人类生活通信方式的重要载体。”方辰郑重其事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就不说主流的那些数显传呼机，就说汉显传呼机，每条信息最多只能显示十六个字而已，这仅仅只能满足用户知道是谁呼他的而已，无法满足用户对信息传输的更深要求。”
“但如果，寻呼机每条信息都能显示七十个字呢，大家是不是就可以通过无线通信获得更多的信息。”方辰说道。
众人眼睛微眯，他们有点听不懂方辰究竟在讲什么，但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们，方辰在说一个很了不得的东西。
而且七十个字？
寻呼机能显示七十个字吗？
现在汉显寻呼机一条信息能显示十五六个字，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惊喜，幸福了。
毕竟在一年前，他们还用着数字寻呼机，需要熟记每一个寻呼代码背后所代表的意思，才能正常使用。
比如什么254-太太，255-儿子，783-请起床之类的。
着实十分复杂繁琐，以至于大部分的人都需要随身带着一个寻呼机代码本才行。
要是现在，方辰把寻呼机能传输的信息，一条给他们弄到七十个字之多，他们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后来寻呼机多了数字代码，甚至汉显这些花里胡哨的功能，但还是他们能找个打电话的地方，给对方回个电话，才是最重要，最正经的解决问题方法，也是寻呼机最大的作用。
毕竟，这年头打电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能值得对方打电话到寻呼台，呼他们的，肯定是大事，绝对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小事。
要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那还不如憋着，等见面再说。
麻烦不说，最重要的是，还浪费钱。
第九五七章 昨天小甜甜，今日牛夫人
就在众人纷纷思考，方辰所谓枭龙传呼机最为核心，一次能显示七十个字的高科技，究竟能对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的时候，他们面前的大荧幕突然一变。
此时的大荧幕如同被刀劈开了一般，依旧被分成了对半两个画面，而且画面中的主角竟然也是分毫不差，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在行人如梭，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走。
看周围行人的模样，这应该是在下班的路上。
这幅场景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跟他们平日里下班的景象一模一样，而且中年男子现在的这身穿戴也是时下最为时兴的成功人士，大老板的打扮。
当然了，这画面中的男子肯定不是大老板，看举止，顶多就是一个企业或者机关单位的中层干部，现在只是在东施效颦罢了。
作为货真价实的成功人士，看出对方跟自己的差异之处，简直太理所应当了。
只不过，他们有些不太明白的是，方辰为什么会弄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场景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而就在众人思虑纷纷时，荧幕的两个中年男子腰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这是寻呼机的声音。
这下众人看出来不同了，左边的中年男子拿出来的正是枭龙寻呼机，这不，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发着光呢，而右边拿出来的是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
此时，镜头突然拉近，同时给予两个寻呼机一个大大特写，只见右边的汉显寻呼机上赫然写着“爸病重，我带他去医院，速回电，急！”
众人不由眉头紧皱，眼神中传递出一股深深的无奈和疲惫感。
对于他们这样人到中年的存在来说，名义上他们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但实际上最彷徨，最害怕的人就是他们了。
因为他们上有年迈，身体状态逐渐下滑的父母，下有嗷嗷待哺，且越来越顽劣的幼儿，如果他们敢稍微松一口气，歇一歇脚步，那整个家说不定就垮了。
说个不好听的，他们现在就算是想死，也不敢死，不能死。
而寻呼机上的内容，则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甚至几乎没有之一。
父母的身体健康，是他们再怎么努力工作，甚至拼命也无法彻底保证的事情。
毕竟再有钱的人，也不能保证长命百岁。
如果金钱和权势能改变寿命的话，说不定现在这片天空还是由始皇帝统治着的。
再扭头看向左边的枭龙寻呼机，只见上面写着，“爸爸心肌梗塞犯了，我拨打120后，救护车把我们拉到了三院，人已经抢救过来，仁宁马上要放学，你记得接他下学后再来，家里的钱我已经全拿走，但估计不够，你再想办法借点。”
看到枭龙寻呼机上的内容，众人心中不一咯噔。
毫无疑问，骁龙寻呼机所展现出来的，正是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内容的详细版，而且这个内容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
心肌梗塞，对于任何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都是随时可能要命的事情，而且枭龙寻呼机所显露出的内容中，还有两个很重要的要点，这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需要接送上下学的孩子，以及家中的钱不够住院费，需要再找人借点这两件事。
但下一瞬，他们突然感觉有种莫名的轻松感，心中已经不再那么焦急，仿佛一块大石落了一半似的。
父亲是心肌梗塞了，但人已经救过来，而且枭龙寻呼机这边，妻子已经把所有需要交代的事情都给交代的一清二楚，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可以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不至于忙中出错。
并且从枭龙寻呼机的内容上来看，孩子应该一直都是妻子来接送照顾，要不然也不至于专门再交代一句，而且这个孩子应该不会超过十岁。
同时，这也意味着，很有可能这个中年男子会在慌忙中把孩子忘记掉。
想到这，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任由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在一个无人看管的空档期，无疑是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而且，他们突然发觉，眼前这一幕其实很符合他们的家庭状况。
男主外，女主内，丈夫全力在外面打拼，由妻子来照料家中的父母孩子。
然而最重要的是，枭龙寻呼机这边，时间上会显得富裕不少，总比现在两眼一抹黑，如同无头苍蝇的好。
另外这年头，他们在座的有些人，是拥有大哥大的，倒还好一些，这要是没大哥大，仅仅在这大马路上，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恐怕都不太容易。
然而大荧幕上故事的发展，也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左边拥有枭龙寻呼机的中年男子，按照妻子所说的那样，先去孩子学校，将孩子送回家之后，然后朝着左邻右舍，借了一笔钱后，就急匆匆的前往了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确认父亲的确没事后，夫妻两人两手相握，两目相对，皆松了一口气。
到此，左边的故事结束了。
而此时，右边拥有汉显寻呼机的中年男子，却还在着急忙慌的，朝着孩子学校赶去。
画面倒回去。
就在左边中年男子按部就班，进行着一切的时候，右边这位正着急的寻找着，可以打电话的电话亭。
众人从这个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大汗淋漓，以及眉间久久不散的愁云，就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慌已经到了何等的地步。
左边的中年男子和他们这些人，已经知道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知道父亲已经被抢救了过来，但右边的中年男子此时还是一无所知。
这怎么能让他内心不紧张，不忐忑。
但无奈的是，这个中年男子跑了足足二十分钟，这才找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的电话亭。
之前路上虽然有两个小卖部也有公共电话，但以现在公共电话的紧缺程度，这两个公共电话毫无疑问都有人正在打点后，并且后面还排着三五人的队伍。
而最让他们揪心的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丈夫何时能够打电话过来，正在照顾已经昏睡父亲的妻子内心也是焦急的，在照顾父亲的同时，妻子的眼睛会时不时瞟一眼护士站。
其在等什么，似乎已经不必细说了。
而且她的内心还记挂着自己那稚嫩的幼儿，以及对于医药费缺口的担心。
但无奈的是，她走不开，这一切都需要她的丈夫去做，可她的丈夫现在究竟在哪里，她一无所知。
不过，随着情节进行到妻子终于等到了丈夫的电话，丈夫急冲冲的朝着孩子学校赶去，他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因为通过左边的故事，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的孩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小，刚刚才小学一年级而已。
这样的孩子，不但很有可能被人贩子给掠了去，甚至就连马路上飞驰的汽车，都是对其生命安全的巨大威胁。
但还好的是，孩子的班主任注意到孩子无人接送，一直看护着孩子，直到中年男子的出现。
看到这里，有不少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他们没想到影片的剧情竟然是这么安排的。
又或者说，方辰比他们想象的要，仁慈，善良的多。
影片进行到这个程度，他们自然已经看出方辰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七十个字在紧要时刻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他们也承认，比起普通汉显寻呼机的区区十六个字，枭龙寻呼机这七十个字，在此时着实就显得至关重要，就如同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对比一样。
但如果此时，孩子出了些许的意外，或许枭龙寻呼机这七十个字的作用就更加显著。
可方辰并没有这样做，并且后续的影片，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所谓的幺蛾子。
整部影片，右边的故事，除了开头那一幕，寻找电话亭之外，一切都顺利的不能在顺利了。
荧幕两边的故事结局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二的区别就是，右边的影片比左边的影片，多花费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且多了许多忐忑、着急、狼狈、慌张，以及不可预测的风险。
一瞬间，不少人对方辰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从这个影片上所表达出来的内容来推测，方辰是个好人。
虽然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称不得是什么好人，如果细究他们第一桶金的来历，那简直就是罪行罄竹难书，恶贯满盈。
但并不耽误他们，想要跟好人打交道，交朋友的心愿。
毕竟就算是卖身，大家往往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主家，而不是周扒皮。
另外，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内心的天平，其实已经朝着擎天滑去了，要不然怎么能用普通这两个字，来形容汉显寻呼机。
全然不顾他们其中有很多人，之前还把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当做自己的宝贝，身份的象征。
真是颇有一种，昨天还是小甜甜，今天就成牛夫人了的感觉。
而且他们也总算知道，枭龙寻呼机为什么会有个这么大个屏幕的原因了，实在是字数太多，如果屏幕不大点的话，看着太累。
现在枭龙寻呼机的屏幕能同时显示三行字，每行十二个，这七十个字翻个页就看完了。
而其中，唯独史迪威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黑的就如同被一团墨洒在脸上，并且抹匀了似的。
这部影片看完，他着实是又气又怒！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怎么能这样！
他发现这方辰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竟然能作出这样的影片，来宣传他的枭龙寻呼机，打压他们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
这影片如果让别人看去，要是脑子不好点的，恐怕还以为右边中年男子所遇到的困境和艰难，都是他们摩托罗拉造成的。
然而最让他气愤的是，这影片中，中年男子所遇到的一切，在生活中，压根不常见的好吗。
就算是父亲住院了，也不至于正好是在下班途中吧。
他一直认为，寻呼机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寻呼机的客户，知道有人在呼叫他，让他可以及时的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一个电话亭，回个电话过去。
而不是通过寻呼机，就让客户知道事情的一切。
要是寻呼机就做到了一切，那他们摩托罗拉还发明移动手持电话干嘛？
另外，还有一点十分值得他注意的是，枭龙寻呼机一次性能发出七十个字信息的事情。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他作为摩托罗拉华夏区总经理，自然是绝对的内行，很清楚枭龙寻呼机一次性能发出七十个字信息所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
代表着枭龙寻呼机，已经建立起了一套高速寻呼编码。
要不然的话，枭龙寻呼机绝对不可能一次性发出七十个字出来的。
这就让人感到尤为恐惧。
要知道，他们摩托罗拉作为寻呼机的发明者，牢牢占据着寻呼机市场的鳌头，也拥有着寻呼机最尖端的技术。
对此，他一直表示深信，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进入华夏市场之后，他们摩托罗拉，很快就敏锐的觉察到了寻呼机能显示汉字的重要性。
所以就在第一时间，纡尊降贵，找到华夏的一家本土科技企业，浪潮公司，利用其汉字技术，打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汉显寻呼机。
而摩托罗拉也正是借助这汉显寻呼机，再次捍卫了自己的王者宝座，并且为公司带来了大量的利润。
要知道，华夏的汉显寻呼机卖的比全世界任何一款寻呼机的价格都要贵。
但这一点，在此时此刻，被擎天所打破了。
擎天现在所研发出来的高速寻呼编码，其实正是他们摩托罗拉无线通信部所正在研究攻关的技术。
并且最乐观预计，这项技术能在明年上半年发布。
而此时此刻，这项技术，竟然出现在了一家华夏企业的手中，并且得到了实际应用，而不是在实验室中，这怎么能让他不感到恐慌。
第九五八章 将摩托罗拉按在地上摩擦
看着台下众人目不转睛，颇有兴趣的看着枭龙寻呼机，方辰嘴角轻撇，看来枭龙寻呼机稳了，销量绝对不会发愁。
更说明，他这次宣传上的讨巧，以及一点点的小手段并没有白费，还是起到了很大的用处。
说实在话，他这个短片其实拍的有些刻意了，将枭龙寻呼机一次性能发送七十个字，也就是短信功能，在特殊时刻所能体现的强大作用，展现的太过了。
虽然他安排剧情的时候，只是为片中的主角，安排了不能很快找到电话亭这么一个困难。
而其他所展现出来，那些揪心的画面。
比如说妻子在照顾父亲时的忐忑不安，心神不宁，中年男子奔向孩子学校的焦急狂躁，方寸大乱。
以及孩子在学校时，看着小伙伴都被父母接走，那副恐慌无助的可怜模样，都只是因为不能找到电话亭所引发的，他并未刻意往不好的方向刻画。
但这，已然也足够蹂躏在座这些中年男人，那颗看似强大，实则脆弱的心。
正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在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这些中年油腻男们只能故作坚强。
但有可能一场大意外，就将他们摧毁的稀里哗啦。
方辰现在干的，有点类似于街头算命，动不动说，你家必有大难，这样语不惊死人不休，恐吓话术的神棍。
完全就是利用了人们内心的恐惧心理。
但实际上，这种事情在生活中出现的概率并不大，大多数寻呼机拥有者，一辈子也遇不上这么一次。
当然了，他并不是在说，枭龙寻呼机的短信功能就彻底没用了。
短信的作用，已经在前世，手机时代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年三十那天，全国上空飘荡的短信，高达二三百亿，平均每个华夏人在年三十那天都要发二三十条才行，所以并不需要他过于赘述。
只是说，短信所能起到作用的地方太多，而影片所能展现出来的内容是有限的，他只能将最能抓住人心的地方给表达出来。
清了清嗓子，方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刚才影片所展现出来的功能，我将其称之为短信，其所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相信大家心里也多多少少有数了，而且短信除了这样，在紧要关头所能起到的强大作用以外，平时没事的话，还能发一些，比如说几点几分去接孩子下学，又或者回来的时候去菜市场卖一斤土豆之类的信息，极大的方便了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便捷美好。”
“又或者，用来表达一些爱意和思念之情，也是未尝不可的。”
说到这，方辰朝着，躲在后台，正扒着幕帘朝他这边看的苏妍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心知肚明的笑意。
苏妍白皙的脸蛋瞬间就染上了一层红晕，变得无比粉嫩，心中更是对着方辰轻骂了好几声，葛朗台真是越来越坏了。
但她的脑子，却不由自主的跑到方辰昨天晚上给她发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短信上了。
而随着方辰话音落下，其背后的大荧幕上，方辰刚才所说的一些场景、卖菜做饭、接送孩子上下学、聚餐、约会、工作事务交代等等，一一通过短片展现了出来。
看的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眼睛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丝的兴奋感，他们已经看到了，枭龙寻呼机的短信功能将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并且，他们发现短信功能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他们随时拿起枭龙寻呼机，就能看到里面的信息。
也就是说能相当于一个，不需要他们另外去记录的备忘录。
这到是挺重要的，年龄越大，他们就越发觉得记性不好使了。
但旋即，众人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枭龙寻呼机究竟能装下多少个短信，如果太少的话，那就有些令人烦恼。
“接下来，应该算是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揭晓价格的时刻。”方辰笑着说道。
闻言，众人面色一变，他们怎么光顾着看热闹和兴奋，怎么连价格这种重要的东西，脑子都一点没想。
“我手中的这一款是枭龙s寻呼机，是枭龙寻呼机系列的最高配，2.2吋屏幕，8kb的储存空间，最高可以支持同时存储二十条短信，售价为四千元。”
话音刚落，方辰又拿起了另一个，似乎尺寸要比枭龙s寻呼机小一点的寻呼机说道：“这个是枭龙寻呼机的普通版，2吋屏幕，6kb的存储空间，最高可以支持同时储存十条短信，售价为三千五百元。”
说到这，方辰忍不住嘴角一咧，对于他这样来自于后世，已经习惯硬盘至少两三tb，连手机存储空间都已经普及到512gb的人来说，6kb和8kb这样的存储空间着实有些搞笑的意思。
但没办法，这个时代的ti技术就是如此，能把寻呼机的存储空间弄到6kb和8kb，已经是马华滕带着擎天通信技术团队，使出吃奶劲的结果。
代表着这个世界，寻呼机的最高设计制造成就。
如果再增加的话，不但成本要升高许多，整体设计都要彻底推翻重来。
甚至这一点，在千禧年之后的头几年，都没有得到特别的改善。
他记得，他的第一款手机，诺基亚1100，是诺基亚2003年上市的一款手机，在全球销量累积超过两亿台，诺基亚为了纪念其所获得的巨大成就，还专门在2012年推出了新一代的诺基亚1100。
但就是这么一款畅销手机，通讯记录也只支持10条已接+10条未接+10条已拨，至于说短信，好像是十六条吧，还不如枭龙s寻呼机。
而且好像他的第二台手机，诺基亚5300，这款06年的手机，最大短信存储空间也不过是100kb，但牛逼的一点是，诺基亚5300可以通过刷机，将短信存储空间解锁到300kb。
他当时花了二十块钱，将其解锁后，还高兴了好几天。
四千块钱？
众人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不贵啊，也就是跟摩托罗拉的汉显寻呼机一个价格罢了。
他们本以为，这枭龙寻呼机在各项指标都远在汉显寻呼机之上，用了这么多新科技，价格什么的，要上好大一个台阶呢。
一瞬间，众人顿时产生了买买买的冲动。
那些现在身价已经不菲的大老板们，也是如此。
多这么个枭龙寻呼机，没事跟老婆孩子，商业伙伴发发短信，联络下感情，也挺好的。
毕竟这短信虽然摸不着吧，但也算是能看见，拿起来再看那些收到的短信，总会感到有一丝温度存在。
不像打电话那样，打完电话那就是完了，也没留下什么，能值得人回忆的东西。
至于说低配版的枭龙寻呼机，则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就差这五百块钱，储存空间少一半，屏幕还小，这是看不起谁呢？
说个不好听话，在座这些人，就连最穷的记者们，也不会缺这五百块钱。
而此时，史迪威的面色已然是越发的难看，并且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他刚刚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出来半点，他们摩托罗拉汉显寻呼机，能有什么比枭龙寻呼机强的地方。
嗯，一点强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连任何可以媲美枭龙寻呼机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的汉显寻呼机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内在技术核心都完全被枭龙寻呼机从各个方面碾压。
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年不都是摩托罗拉代表着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最好的产品，而华夏企业只能凭借着低廉的价格苟且偷生着，赚取着摩托罗拉看不上的利润。
说真的，那些华夏产品主要的价格区间，一千多到两千块钱，摩托罗拉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从未去过。
突然，史迪威念头一动，面对如此强势的枭龙寻呼机，他是不是可以降价销售，以降价来抵消汉显寻呼机不如枭龙寻呼机的地方，避开跟枭龙寻呼机正面交锋，以价格换取市场。
他相信，如果汉显寻呼机降价力度足够大的话，肯定会有一批人是愿意购买汉显寻呼机的。
但下一瞬，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涌上他的心头，心脏更是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闷得都已经疼了。
过了许久，史迪威自嘲的笑了笑，为自己刚才的念头感到可耻，甚至悲哀。
摩托罗拉什么时候，需要跟那些华夏企业一样，依靠低价才能销售自己的产品。
不过此时此刻，他总算是体会到了毛利小六郎和阿伦.拉奥等人体会到的痛。
有擎天通信这样的对手，简直就是噩梦。
不！
他还不如毛利小六郎他们。
别看毛利小六郎他们被擎天通信给打得节节败退，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但富士通和朗讯他们的交换机价格还是在擎天通信之上的。
他们只是败在擎天通信的决心、手腕、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在华夏庞大的背景上了，而不是产品力不如擎天通信的04机。
而摩托罗拉这会可好，连产品都不如擎天。
汉显寻呼机跟枭龙寻呼机相比，简直就是落后一个时代的产物。
毛利小六郎幽幽的长叹一口气，“这位方总，在营销上又给我们上了一课。”
阿伦.拉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甚至就连土井亮这个马鹿，在疑迟了一秒钟后，也表示了赞同。
看会议厅里这些人的态度，他们已经可以断定，这些人在有购买寻呼机需求的时候，肯定会第一个考虑枭龙寻呼机。
枭龙寻呼机的畅销已经不是臆测，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毕竟要知道，就连他们，如果抛开跟方辰的仇怨，在需要购买寻呼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就枭龙寻呼机。
这就太可怕了。
但没办法，谁让枭龙寻呼机在价格跟汉显寻呼机一个水准的基础上，但整体产品力高了两个档次不止。
傻子也知道，用同样的钱，购买更好的产品。
不过，他们更注意的是，方辰这次所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
枭龙寻呼机的确比汉显寻呼机强，但真的能强到这种，完全勾引起大家购买欲，他们觉得也未必。
现场这些气氛的营造，更多在于方辰播放出来的一个个短片。
说个不好听话，通过这一个个短片的强烈对比，枭龙寻呼机简直就是完全将汉显寻呼机按在地上，拿脸擦地。
他们可以肯定的说，人们但凡看过方辰这些短片之后，就绝对不会买汉显寻呼机。
可以说从今天起，买汉显寻呼机的人，除了摩托罗拉狂热的拥趸之外，就是没看过这短片的人。
但可能吗？
方辰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他们似乎已经看到，在未来不久，华夏全国各地，都会不间断的播放这些短片。
作为擎天通信现在最大的对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擎天在华夏全国广告界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下面，我宣布擎天成立典礼的最后一件事，等会，擎天会拿出五百台枭龙s寻呼机来抽奖，也算是回馈大家长久以来对擎天的支持吧。”方辰笑着说道。
台下众人楞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脸上更是露出一幅激动的神情。
虽然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并不怎么在乎这四千块钱，但这寻呼机是方辰送给他们的，他们要是不表露出点高兴来，那岂不就是在踩呼方辰。
说直白点，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方辰轻笑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瞥了别列佐夫斯基和马昀等人一眼，马昀等人也露出些许不自然的讪笑。
本来，方辰是打算来参加典礼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送个枭龙s寻呼机，毕竟这里面，不管是众多供应商，还是专家教授、邮电局的、甚至包括记者们，都对擎天的发展做出了相应的贡献。
但那想到，呼呼啦啦一下子，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这他就不愿意送了。
第九五九章 做不到就要被淘汰掉
见方辰不在看他们，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不由轻出一口气。
心中更是安慰自己，马上结束了。
不过说实话，他们也知道方辰生他们的气并不是没有道理。
就拿现在来说，一台枭龙s寻呼机就是四千块钱，这四千人，那就是一百六十万，有这一百六十万，捐给擎天基金会多好，能让更多的孩子上得起学，有学上，何必花在这些原本就不缺钱的人身上。
看掌声消散的差不多了，方辰轻咳了一声，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
台下众人心里也是一咯噔，他们怎么感觉方辰接下来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呢。
“在座各位，可以说都是擎天的至关重要的伙伴，擎天的未来和诸位的未来休戚与共，息息相关，所以我在此，针对一些事情，想说几句话。”
“在擎天发展壮大的这几年，诸位的企业也应该跟着发展壮大了不少，换句话，也就是兜里有钱了，过去的苦日子，穷日子也不再过了。一些铺张浪费，花钱大手大脚的行为似乎也在所难免，买豪车，买豪宅，吃饭住宿必五星级饭店，各种各样的国外奢侈品成堆的往家里送。”
说到这，方辰的嘴角扯出一丝隐隐带着些许讥讽的笑意。
而台下众人的面色骤然一变，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方辰说的那些，他们几乎全中，甚至更过分的事情也没少做。
包二奶，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都已经算是好人，有了钱之后，将原配一脚踹开的，也为数不少。
“不过对此，我也理解，腰有十文还必振衣作响，更别说在座诸位可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而且作为伙伴，我似乎并不应该干涉诸位的私人生活，花钱消费，并且我也不愿意如此。”方辰面色平静的说道。
听了这话，台下众人的面色并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作为华夏人，并且还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华夏人，他们自然知道在华夏，说话的前半句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后半句才是重点。
甚至前半句说的越轻飘飘，越无所谓，后面的狂风暴雨就来的越发猛烈。
并且，幸亏方辰没说出‘但’字，要不然他们的心才揪得慌。
“所以，我接下来，想要在个擎天成立的日子，跟诸位谈谈擎天，谈谈擎天的未来。大家跟擎天打交道的日子应该并不算短了，也知道擎天未来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企业。”
“从成立小霸王开始，擎天的属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高科技企业，如果放开讲的话，那就是拥有自己核心技术，能够造福世界，在全世界拥有莫大影响力的世界一流高科技企业。科技创新将一直是擎天的最根深蒂固的发展指导思想。”
“往大了说，对于一个国家，科技创新是国家经济不断发展和繁荣的原动力，太宗所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便是这么个意思。”
“而对于企业来说，科技创新是企业发展兴旺之本，核心竞争力之本，健康发展之本。”
“企业只有实施科技创新，才能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把握先机、赢得主动，为企业良性发展打下坚实有力的技术基础。”
“那对于擎天来说，充分发挥自身优质资源开展科技创新活动，不断进行产品和技术的更新换代，适应市场，甚至引领市场的发展变化，就是至关重要的。”
“科技创新使得擎天具有不易被竞争对手轻易模仿的能力，擎天只有在发展过程中，不断推动技术创新，形成核心技术体系，才能走的更加长远。”
话音刚落，方辰的目光从台下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下一瞬，他的声调骤然提高了许多，“如果擎天沦为一个普普通通，以销售商品为价值导向，企业导向，整日想着的，只是如何将产品卖出去，轻轻松松赚取钱财的贸工技企业，那我宁愿擎天现在直接倒闭，原地解散，作为这样企业的老板，我觉得是一种耻辱。”
众人顿时傻眼，凌乱不知所措。
他们虽然已经大概猜到方辰接下来说的话一定会很重要，但着实没想到，已经聊到要将擎天直接倒闭，原地解散这种程度。
这种话，在公司成立第一天，这样大喜之日说，合适吗？
方总着实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过这跟他们的私生活，那些奢靡的消费，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们着实找不到半点前因后果的联系。
“这位方总的话，说的简直是太好了，国家的发展，企业的发展就是应该依赖科技创新才对，科技创新才是一个企业发展最至关重要的元素。”倪广南眉飞色舞，满脸兴奋的说道。
他真觉得方辰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但旋即，倪广南心中不由轻叹一口气，科技创新是他在联想一直想做的，可现在却觉得阻力越来越大了，公司管理层对于他想要开发新产品，新技术的想法，虽然并没有否决，但一直都在推诿，不肯给他加大资金投入。
看来，自己这两天是要再跟柳传至谈一下了，希望能借助方辰的这番话，可以谈出个比较好的结果。
毫无疑问，方辰今天的这番讲话是举足轻重，具有沉甸甸份量的。
擎天作为华夏高科技企业界的领头羊，那么方辰这位老板的一言一行，对于擎天发展的指导思想，必然会被无数企业家掰开捏碎，反复琢磨。
毕竟谁都想让自己的企业像擎天发展的一样好，甚至干脆成为第二个擎天。
这就跟有些人热衷看成功学书籍，希望从中找出一条，可以复制的大企业家成功之路，是一样的。
再加上方辰的身份特殊，不但是中俄两国的首富，拥有崇高的声望，还跟两国最上层都有深厚的私人关系，说方辰这番话将有影响两国，尤其是华夏未来经济的发展，改变上面对国家经济发展的指导思路，他绝对不奇怪。
但不知道怎么的，倪广南下意识的看了柳传至一眼，他怎么感觉，自己接下来跟柳传至的谈话，还是以无疾而终，默默的消失在柳传至的太极拳中为结局。
而此时，并未注意到倪广南在说什么，柳传至的面色则隐隐变得有些难看，眉头微蹙，如果不是方辰从未跟他打过交道，甚至连联想都未必了解，他真以为方辰是在故意说他，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贸工技，这三个，他一直心念念，但从未对外界说过的字。
尤其是方辰说完刚才那话之后，看他的那一眼，看得他简直就是心咯噔一下。
念头一转，柳传至自嘲的笑了笑，方辰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在故意说他，能提到贸工技，那也只能说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当然了，略同的也只是这三个字而已，毕竟方辰已经旗帜鲜明的反对贸工技这样的发展策略了。
过了数息，柳传至长吁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刚才想了想，联想要走的还是贸工技路线，也只能是贸工技。
没办法，跟擎天财大气粗，能够折腾的起不同，联想的家底实在是太薄了。
联想没有海量的资金，也就根本不允许，没条件让他们做研发。
他是中科院，科研工作者出身。
甚至在中科院的这十八年，他只有两年是混乱十年中被下放到农村劳动锻炼，以及两年人事局干部经历，其余十四年他都一直在做科学研究工作。
所以，他深切的知道，做科研，搞技术创新，是究竟是需要下多少本钱，才能做的事情。
而且搞技术创新的风险极大，随时都有可能失败。
一旦失败，那就意味着，所有的投入都打了水漂。
而且即便做成功了，也不一定有用，能卖出个好价格来。
就以他自己来说，他在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设备研究室做了十三年磁记录电路的研究，连续得过好几个奖，但做完以后，却什么用都没有。
现在还不知道放在那里束之高阁，吃灰。
这世界，80%的科技创新，科研工作，都是没用的，最起码，短期内是看不到价值的。
通过技术创新取得核心性突破，并且将技术创新成果转化为市场规模效益，是需要长期大量的资金投入，同时由于技术迭代非常快，还需要全面科学的战略布局才行，这都是联想所不具备。
联想只能选择了一条先做贸易闯出市场、通过贸易积累资金做大蛋糕的道路。
等有钱了，联想再做技术也不迟。
不过，要走贸工技这条路，他还需要先搞定倪广南才行。
一想到，要说服这位视技术创新如命的公司副董，总工程师，放弃将大量资金投入到科技创新之中，冒这种不必冒的风险的念头，柳传至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而对于诸位来说，我希望诸位也能坚持以科技创新为企业发展之本，说简单点，就是把一些不必要奢侈消费的钱，花到公司的技术改造升级，科技创新中来。”方辰缓缓说道。
听了方辰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总算是知道方辰为什么前面说了那么大一串，铺张浪费，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事情，合着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但大多数人，心中仔细想了想，还是打了退堂鼓，觉得科技创新这事不妥。
他们是小公司，比不上擎天这么财大气粗，能够在技术上砸进去大量资金。
说个不好听的，他们挣得那点钱，在每个月发完员工工资，材料采购、工具消耗之后，基本上就寥寥无几了。
有的甚至还要发愁，下个月的这些钱从那找补。
再者说了，他们也没有方辰那么崇高的思想，那么伟大的愿景，他们挣钱就是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
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挣到钱了，还不让他们花钱，这跟要了他们的命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能消费享受，那他们又何必这样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工作。
看了众人脸上的表情一眼，方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光芒，沉声说道：“现在擎天距离世界一流高科技企业，还有更大的距离，顶多也就是做到了国内一流高科技企业。这意味着，在未来，擎天将开足马力，牟足了劲的朝前冲刺，而这个高速狂飙的过程中，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诸位，一定会有人跟不上擎天这趟车，然后被甩下去，淘汰掉的。”
听了这话，众人的心脏不由一紧，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刚才方辰所说的，擎天跟他们休戚与共，息息相关可不是瞎说的，说他们是把自己的命，企业的命跟擎天绑在一起，都差不多。
虽说他们有很多企业，其实做的并不只是擎天一家的生意，但是像擎天这样的体量，这样干脆利落，三个月后一定打款，概不拖欠的企业，真是一个都没有。
擎天普遍占到他们订单总额的40%到80%之间。
甚至有很多企业，做其他的订单，都是价格要很高，利润很大，工艺要求并不是太难，并且必须打30%预付款，甚至50%预付款才接的。
要不然的话，他们宁愿老老实实的做擎天的订单，反正擎天的订单，只要他们肯做，质量什么的不出问题，那是源源不断，一直都有的。
他们能做多少，只是看他们的生产能力罢了。
一想到，被擎天甩下去的后果，很多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着实不寒而栗。
如果没有擎天的话，他们就算能去接其他的订单，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稳坐钓鱼台，利润大，好做的做一批，不好做的话，就放一边去，选择权完全在他们手上。
说个不好听的，他们以后只能像野狗一样，去跟其他野狗抢食吃，没有利润，被撕咬的遍地凌伤不说，而且还经常需要吃下一些腐烂，生蛆，慢性自杀的食物。
没办法，没有订单企业就无法生存。
第九六零章 整体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擎天想要成为世界一流，甚至世界第一的高科技企业，那必然需要一批世界一流的供应商来配套，如果谁做不到，谁就跟不上擎天的脚步，谁就只能注定被擎天抛弃掉！”方辰挥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现代社会工业体系，决然不存在孤狼式的单打独斗，更不可能如同超人一样，一个人拯救全世界。
现代工业生产，依赖于整个产业链的发展强大，这条产业链任何一个链条的缺失，都有可能导致被卡住脖子。
就如同前世的华夏一样，华夏是全球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中所有工业门类的国家，甚至有将近一半的工业门类，华夏企业都是绝对的世界第一，华夏的工业生产能力占据全世界总的工业生产能力的三分之一强，但是目前却依然没能跻身世界制造业第一方阵。
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局面呢？
就是因为华夏在一些高精尖的项目中，产业链依旧是缺失的，核心科技被欧美西方等国家掌控着。
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就是通过对核心科技的掌握，极大的剥削着华夏企业本应该获得的利润。
手机行业就是一个显著的案例。
世界手机销量排行榜前十中，七家都是华夏企业，如果再算上给苹果的代工，华夏生产着全世界80%的手机。
但利润却薄的可怜，甚至被某手机品牌创始人，著名相声演员戏称，手机不赚钱，就是交个朋友。
小米的硬件利润通常就只有2%，好一些的华为也不过5%左右而已。
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不还是因为利润都被手机里面的各种国外零件给吃掉了。
一拆解手机就会发现高通、联发科的处理器，三星的内存和屏幕，东芝和西部数据的闪存、高通的外挂芯片、陀螺仪、音频放大器，索尼和三星的摄像头，村田的wifi模组，恩智浦新的nfc模块，德州仪器的充电管理芯片，赛普拉斯的type-c端口控制器等等。
这些主要电气元件都是国外企业生产的。
除此之外，其他一些零部件的国产率也低的吓人。
尤其是富士通生产的苹果手机，如果再除去蓝思科技、伯恩光学的玻璃盖板，可成、捷普绿点、科森科技代工的中框，以及富士通鸿海自己生产的那些零部件。
在华夏的生产部分，也就是富士通从苹果手机拿到的组装费，只有可怜的6.45美元。
富士通生产苹果产品的利润率只有区区2%而已，而对比的则是，苹果每年营收高达1.8万亿华夏币，利润将近四千亿华夏币，绝对的富可敌国。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但没办法，在现在社会，尤其是西方架构的社会规则中，劳动者的劳动是不值钱的，值钱的是资本，是核心科技。
并且这些核心科技，并不是简简单单被一两家大公司所掌握着，而是分散在各个并不算大的科技企业中。
甚至可以说，所有面对消费者的产品，不管是手机、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还是汽车、航天飞机这样的集机械工业大成者，其所依赖的就是他们背后这数以千计，万计的供应商们。
如果没有这些供应商的支持，又或者说这些供应商的产品没有产生质的飞跃，那么主机厂想要造出什么惊艳的产品，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小米、vivo、oppo、魅族这些手机厂商同质化如此严重，被称之为供应商造手机，而这些手机厂商只是贴牌组装厂的缘故。
这些手机厂商在供应商提供的各种方案中，挑挑拣拣，按照自己的想法攒一下，那就是个新手机了。
甚至就连扛起国产大旗的华为，其有很大部分的零部件也是非国产的。
并且因为自研芯片等一些核心零部件，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的原因，所以导致华为的手机即便价格比其他国产手机高很多，但利润率也并没有高出去太多。
如果擎天未来不想沦为前世，手机行业的下场，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所有被卡住脖子的关键零部件都由自己来研发生产，另一个则是鼓励国内一些供应商来研发生产制造，擎天只需要采购就得。
并且擎天还可以对这些供应商进行投资扶持，占据一部分股份，也算是变相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实现在的擎天其实已经跟前世那些手机厂商差不多了。
他让人计算过，小霸王学习机、游戏机、复读机，甚至包括擎天通信的04机，国产率只有60%，而如果只计算核心部件的话，那就只剩下20%了。
也就是说80%的核心零部件都是采购于国外企业。
这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不是卡脖子了，直接一剑封喉，要了亲命。
本来，他其实是倾向走第一条路，自己研发的，但是vcd的一些核心部件，激光头、机芯、解码芯片等等研发生产工作，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知道，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干的。
再者，华夏的繁荣富强，并不能依靠擎天这一两家企业就能做到，是需要由无数个，类似于台下的中小企业一同努力，保持科技创新，走在正确道路上才行。
整体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华夏如此大的体量，就决定了华夏企业不能单打独斗，任何一个龙头企业后面都是一连串的下游企业。
台下众人此时已经彻底懵逼，茫然不知所措。
将铺张浪费，大手大脚的钱花在产品的科技创新中，这他们从未想过，也不怎么愿意做，但一想到被擎天抛弃的后果，他们又顿觉浑身直冒冷汗，如坠冰窟。
过了许久，有不少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得，少花点就少花点吧，无非就是少给媳妇买点包啊、钻戒、首饰等奢侈品罢了。
这如果要是没了擎天这棵大树，他们很有可能以后就是想要铺张浪费，大手大脚，也没有机会了。
见状，方辰嘴角闪过一丝轻笑，他希望他今天这番话，能够唤醒一批人，让他们重视其科技创新来，那样的话，擎天未来的路就好走的了，华夏的未来也会变得更好。
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以后是会感谢他的。
“不过，我这人，你们大概也是了解的，从来都不是那么红唇白牙，把你们忽悠完，让你们为擎天卖命，然后自己躲在一旁，乐得逍遥自在。”
听方辰这么一说，台下众人的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方辰，急切的想要知道方辰下面会说点什么。
他们如果没理解错的话，大概率是对他们有益的事情。
“所以，我决定，对于一批优秀的，的确能生产出擎天急需零部件，能够代替国外同类产品的供应商企业，不但予以科研资金扶持，甚至还可以战略入股，帮助企业良性发展，总之一句话，擎天不会，我方辰更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愿意付出，紧跟随擎天脚步的供应商伙伴！”方辰面容坚毅，掷地有声的说道。
听了这话，众人的眼睛不由一亮，方辰说的这两条政策，都是他们想都没敢想的好事，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就心动了。
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主机厂愿意给予供应商科研资金扶持，来鼓励供应商搞科技创新的，而且依照他们对方辰手笔的了解，这笔科研资金扶持，绝对不会少。
如果仅仅如此到也罢了，战略入股就太诱人了。
对于擎天的入股，只要不是吞并，他们大部分都是持欢迎态度的。
毕竟擎天入股之后，他们不但可以趁机套现一笔钱来花花，企业也会有更多的钱发展，更重要的事，擎天入股之后，他们就能跟擎天牢牢的绑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擎天把他们给抛弃了。
甚至从此以后，凡是他们供应的零部件，连竞争对手都不用考虑有了，毕竟擎天入股了他们的企业之后，他们就算不是擎天的亲儿子，那也至少是擎天的干儿子吧，又有什么企业能抢的过他们？
再者，要是怕别人入股，那他们这些做企业的，为什么会着急忙慌的希望企业上市。
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的表情，方辰的心顿时放回来了一半，他就生怕这些供应商以为擎天是趁着机会，盘剥他们，甚至打算控股他们。
入股供应商这一招，他其实是跟苹果学的，苹果为了保证自己的产品供应和零部件制造，在大部分重要供应商那里，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股份在。
甚至像富士康这样的，还会想办法购买一些苹果的股票，来达到跟其彻底捆绑在一起的目的。
并且方辰觉得，擎天的未来最好的目标，就是苹果公司，苹果公司就是靠着掌握着操作系统和cpu这两个核心部件，便达到了如此惊人的高度。
也就是说苹果手机，除了操作系统和cpu之外，所有的零部件几乎都是其他企业供应的，但其并不影响苹果公司获得惊人的高利润率。
不过有一点，擎天跟苹果公司不一样，在方辰的计划中，擎天除了科技创新之外，还会保留一定的制造工厂。
这些制造工厂将起到压舱石，定海神针的作用。
“最后，我祝愿大家的未来都能跟擎天的未来一样美好，为世界发展做出华夏企业应有的贡献。”
说完这些，又请大家去六楼餐厅聚餐之后，方辰朝着众人鞠了一个躬，就迤迤然下去了。
今天一口气讲了那么多，他也早就讲累了。
说真的，要不是这些供应商对于擎天的未来，尤其是擎天成为世界一流高科技公司太过于重要了，他真懒得费这个劲。
六楼餐厅
柳传至端着红酒杯，在人群中随意的游荡着，攀谈着，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意味，再也不复几年前，参加ibm自助餐的窘迫感。
当年，他想要代理ibm的个人电脑，就参加了一个ibm组织的会议，会议过后有个自助餐，可以供他们这些与会人员交流，尤其是可以跟ibm的一些高管做近距离交流。
如此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所以想了一会，就咬咬牙硬着头皮去了。
为什么吃个饭，还如同要上刀山下火海一般，是因为他以为那自助餐跟一般餐馆一样，是按照吃下去多少东西付钱，所以在餐厅的时候，就尽量不吃东西，省的给囊中羞涩的口袋，增加负担。
后来知道之后，他肠子都悔青了。
说真的，那一次是他这四十来年里，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琳琅满目的食物，可以供人们随意吃喝。
其实方辰并没有打算做自助餐，而是大摆筵席，来个三五十桌的。
但哪成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刚才在会议室，还要委屈他们坐小板凳呢，更别说现在了，根本不可能摆下四百桌的。
索性就弄成了自助餐，谁想吃了，反正有桌子，自己坐下吃就是了。
如果不想吃的话，那就站着。
按照方辰的预计，在场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什么吃吃喝喝的心思，目的都放在，想要这次结识点人脉上。
现在，柳传至真觉得，他这次来给擎天捧场，将两通两海彻底扔在一旁，真是扔对了。
看来参加擎天成立典礼这些人的质量，基本上都是国内叫得上名号的大老板，身价少则千万，多则上亿。
即便不是老板，那也是各界的知名人士。
甚至，他还看到了不少背景深厚，在京中横行的二代，三代们。
如果跟这些人打上交道，那联想不说全国都横着走吧，但绝对有很大的益处。
但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过去主动攀谈。
他已经四十多岁，跟柳元俊他们已经算是两代人了，着实拉不下这老脸去奉承这些年轻人。
而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尖嘴猴腮，个头矮小，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就有一肚子坏心思的年轻人突然走到了柳传至面前，上下打量了其一眼，就径直说道：“你是联想的柳董吧，我们方总请你过去一叙。”
“方总，擎天的方总要见我？”柳传至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九六一章 瞬间就不香了！
六楼餐厅的一处小包房内。
柳传至表现的有些局促，眼睛更是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方辰，满是惊异。
他这次来，无非就是想要跟擎天结个善缘，拉上点关系，甚至为此，不惜得罪两通两海。
而最值得，也是他最应该见的人，就是方辰。
可以说，这次能见到方辰，而且还是被方辰主动邀请过来，他应该感觉万分高兴才对。
但他就是有点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偌大的擎天，竟然只有这位方总一个董事长在这里，其他的总裁，副总裁一个都没见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擎天没有人了。
而方辰另一边作陪的是，他之前提到的，那个华为公司的总经理，以及一个年轻人。
据刚才介绍时得知，这个年轻人是华为技术上的顶梁柱，其被带过来的目的，大概跟他将杨源庆带过来的目的一样，都是想要让年轻人长长见识。
另外他这边，除了他和杨源庆之外，刚才带他来的那位，方辰的秘书竟然还专门指名道姓，非要将倪广南也给请了过来，倪广南不过来都不行。
也就是说，方辰在这边吃小灶，但擎天的人一个没有，反而请的是他们这两帮不相干的人。
更别说，还专门叫了倪广南，按照道理，方辰连他都不会认识才对。
方辰这种种操作，着实让他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甚至还带着三分的惶恐，忐忑。
见柳传至的神情，方辰嘴角一扯，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然后举起茶杯，径直对着柳传至说道：“感谢柳董，顶住两通两海的压力，专门前来祝贺擎天的成立，我这个人素来是不怎么喝酒的，这个任总知道……”
说到这，方辰看了一眼任政非，任政非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给方辰做了证。
“所以说，我就以茶代酒，算是敬柳董一杯。”
随着方辰一杯茶喝下肚，柳传至原本还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脸上更是不由自主的三分乐意，变得喜笑颜开。
原来是因为两通两海，这下他就放心多了，不是那么的感到莫名其妙。
甚至，他心中还产生了些许的自鸣得意。
虽然看似他的举动会得罪两通两海，但是能见到方辰本人，甚至还被方辰敬了这么一杯茶，那他这个选择就没有白做，说是大赚特赚也不为过。
毕竟，别说国际上了，就是在华夏，方辰的影响力也远远在他之上，他跟方辰压根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联想顶多就是在燕京有点影响力，而方辰则是全国的，甚至说是简在帝心也毫不为过。
“当不得方董这句谢，说个不好听的，只是两通两海没有认清形势，狂妄自大，擎天岂是他们所能抵制的，简直就是螳螂挡车，可笑不自量。”柳传至喝下一杯酒后，满是唏嘘的说道。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问题是，即便两通两海加起来，也不敌擎天的十分之一，这力量太过于悬殊，这地头蛇怎么可能能反抗得了强龙。
再者，今天见到柳元俊等一干人，这地头蛇究竟是两通两海，还是擎天，恐怕真就不好说了。
他打小就在燕京长大，尤其是大学毕业之后，又分配回燕京，自然深知柳元俊这帮二代三代的能量有多么强大。
可以说，柳元俊等人单独拿出来一个，都足够两通两海喝一壶了，更别说他今天至少看到有十来个这样的人给擎天捧场的。
再者，擎天做的是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和交换机，跟两通两海所经营的打印机、复印机、电子配件等等，也沾不到边啊。
但现在，却因为小霸王抢了四通集团，华夏第一民企，第一高科技企业的名头，就故意跟擎天作对，真是可过于可笑。
小霸王的营收什么都远超四通公司一大截，人家凭什么不能说自己是第一。
反倒是四通集团为了保住第一的位置，虚报营收的行为，令人不齿。
方辰上下打量了柳传至两眼，看的柳传至都已经面色尴尬，不知所措，这才又笑着说道：“疾风知劲草，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感谢柳董的鼎力支持。”
说真的，他今天并没想到柳传至能来，尤其是两通两海召集中关村这一圈科技企业，联合决定要抵制擎天之后。
毕竟这两通两海加起来，还是挺唬人的。
由此可见，他虽然有些不齿联想的后世的一些做派，柳传至的经营思路，但他不得不承认柳传至这见风使舵，看菜下碟的站队功夫绝对是一流的，甚至绝顶的。
转念一想，方辰心中释然的笑了笑，中关村号称华夏第一高新科技园区，华夏硅谷。
在前世聚集、百度、新浪、网易、小米等一大票互联网企业，是华夏互联网的中心。
中关村的起因是陈春先教授，这位国内第一批，前十位跟陈景润一同被评为教授的学术界大牛，参观美国波士顿周围的128号公路，发现128公路两侧林立着多家高新技术小公司。
这些小公司，虽然都不大，但各个都掌握着属于自己的绝活，甚至有些研究出来的东西，还远在华夏科学院之上，应用在美国的登月飞船、各种军备竞赛等等。
正是因为如此，陈春先教授在回国之后，决心要改变华夏学术界一潭死水，只能依赖于上面拨款，跟着上面指挥棒走的落后观念，开创了中关村第一家民营企业，也是华夏第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
陈春先教授是学术上的大牛，但老天是公平的，并没有给予其很强的经营天赋。
其创办的先进技术服务部在一记春雷炸响华夏，炸响华夏的学术界之后，引发科技人员纷纷下海创业的浪潮之后，并没有什么了不得成就，甚至连起色都乏善可陈。
反倒是两通两海做了起来，这才有了后世人们所熟知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才有了中关村这个华夏第一高新科技园区。
可这些八十年代初开始创业，在华夏曾经如雷贯耳的高科技企业，在后世也就只剩下联想一家而已，甚至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连两通两海是什么鬼都不知道。
没办法，两通两海的历史距离他们太过于遥远了，两通两海衰败的时候，这些人或许还没有出生。
并且，联想也是华夏第一个世界五百强企业，创造了很多在兼并上的奇迹，比如说蛇吞象的吞下ibm的个人电脑部分，以及摩托罗拉的手机部分等等。
并且曾一度成为世界销售最高的个人电脑生产商。
柳传至的手腕着实可见一斑，有现在这样的表现，绝对算不上出奇。
“方董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您的这份礼遇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柳传至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光芒。
他现在脑子清醒一点，突然觉得方辰对他，对于联想的礼遇实在是太过了，已经到了他需要加以警惕的地步。
要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不过，他着实想不出，他或者联想能有什么让方辰惦记的东西。
闻言，方辰不由心中砸了砸嘴巴，这柳传至简直就是属狐狸的，这他很没干什么，就已经闻到味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面人太少的缘故，尤其是擎天的高层管理太少了。
但问题是，他这个老板可以闲着没事干，做点不靠谱，不着调的事情，但段勇平、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不行啊。
这帮人呼呼啦啦一下子给他招来这么四千多号人，他们不要费心出去招呼，维护下关系，怎么能行。
毕竟，平常他们也见不到这么多的合作伙伴。
并且他们还肩负着将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做详细解释的任务。
他之前抛出来那么大一颗炸弹，又是要求科技创新，又是要限制他们铺张浪费，大手大脚的，现在没个人出去解释，这帮人怎么能放下心来。
“我这次之所以会专门请柳董三位来，除了想要表示感谢，更重要的是，我看好联想的发展，依照现在联想的发展势头，我觉得华夏第一个人电脑公司非联想莫属，并且说不定在世界个人电脑生产企业中，也能占据一席之地。”方辰突然一脸认真的说道。
听了这话，就算柳传至再怎么想要矜持一些，但嘴巴还是不由自主的咧到了耳朵根上，连连说道：“方董您这可是太过誉了。”
他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的人，尤其是四十岁加入联想之后更是如此，绝不可能有人夸他这么一句，他就高兴成这幅难以自制的模样。
但这话要分从谁嘴中说出来，如果是普通人，他自然不在乎，甚至全然可以当做没听到。
但这可是方辰啊，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创造出无数商业奇迹的中俄首富，财富是第二名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在中俄两国都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这样的人夸他，自然不一样，更别说方辰的话里还带着些许预言的意味。
他怎么能不高兴。
而且要知道，虽然这两年，联想发展的不错，但跟联想同样的生产个人电脑的国内企业，还有方正、紫光、同方这几家。
尤其是方正，在之前可一直牢牢稳坐华夏本土第一电脑生产企业的交椅，并且方正最为拿手的还不是个人电脑，而是汉字激光照排技术。
也就是这两年，联想凭借着自研的联想286电脑，这才稍微有了可能追赶上的趋势，成为华夏第一的可能。
至于说，在世界个人电脑生产企业，占据一席之地，那他真是想都没敢想过，他能把联想顺顺利利的在港岛上市，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突然方辰念头一动，指着任政非说道：“刚才任总我已经介绍给柳董你了，但我想说的是，华为的未来也是不可限量，在不远的未来，十年，二十年之后，华为将成为世界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在世界五百强中排名前列。”
听了这话，柳传至面色微微一变，甚至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位方总有些不靠谱呢？
听之前方辰介绍的意思，这家叫做华为的公司今年做到很不错，营销已经突破了一个亿，在今年有望达到一点六到一点八个亿左右，这份成绩在华夏也能算得上，叫得出名号的企业。
但方辰的赞誉是不是有些太过火了，世界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五百强排名前列，这是一个营收刚刚破一亿的小企业，能达到的吗？
要知道，现在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前一百名，门槛也差不多达到了一百亿美元这个级别，像前五十名则上升到二百多亿美元。
不到前一百似乎称不上排名前列吧。
也就是说现在华为跟世界五百强排名前列，有至少三百倍的差距。
即便方辰所说的是十年，二十年后，他也不觉得华为能追上这些差距。
另外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是，方辰对华为的赞誉，远在对联想的赞誉之上。
在华为的世界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五百强排名前列面前，联想的华夏本土第一个人电脑生产企业，在世界个人电脑企业占据一席之地，瞬间就不香了。
另外，华为都成为世界第二大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了，那第一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方辰实在是太自信了，自信的都有些吓人。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少轻狂，柳传至心中满是感叹道。
但一道念头闪过，他自嘲的笑了笑，方辰是狂，但方辰有狂的底气，他年岁几乎是方辰的两倍半，但他成就连方辰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简直是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
任政非此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挺感激方辰能一直这么看重华为，对华为未来的信心，比他还要充足，但在柳传至这种刚刚才认识的人面前，这样夸奖华为。
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什么世界第二，五百强排名前列都蹦出来了，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第九六二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此时，方辰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充满了恶趣味被满足的得偿所愿。
联想和华为这两家，是后世经常被人拉出来对比，甚至鞭尸的两家企业。
当然了，被鞭尸的肯定是前者。
联想和华为，两者实在有太多的相同之处。
坊间一直都有联想做大，华为做强，甚至北联想，南华为等种种说法，
两者都创造很多叹为观止的成就，但各自走上的却是两条迥然不同的道路。
正因如此，也自然有了两个天差地别结局，不，应该说是结果，毕竟这两家企业，都还没有到彻底落幕那一天，并不能彻底的盖棺而论。
当然了，方辰也不觉得联想有能超过华为的一天，但话总不能说的太满，要不然容易打脸。
联想和华为是华夏为数不多，自八十年代就开始创业的高科技民营企业，并且其创始人都是科研工作者出身。
柳传至是中科院计算机所的工程师，任政非是技术副团职的建筑工程研究所副所长，曾出席过混乱十年后的第一届科学大会，是与会六千位科学家中为数不多的三十五岁以下科研工作者。
并且联想和华为，还是两条企业发展典型路线的代表，联想代表着贸工技，而华为代表着技工贸。
联想率先成为第一个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华夏民营企业，而华为紧随其后，在两年后，成为第二个进入世界五百强的华夏民营企业。
这一前一后，似乎代表着联想贸工技路线的成功。
但联想这个第一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华为甩在身后，连华为的尾灯都看不到。
在2018年，联想市值只剩下三百五十多亿，是有名的垃圾科技股，距离最顶峰已经跌去了60%，而查询华为的财务报表，市场预估华为的市值则高达2.2万亿，两者已然相差七百多倍。
其实联想挺可惜的，在最开始创业的时候，尤其是这几年，联想是做了不少科技创新的事情，机箱，cpu散热风扇，甚至连主板都是联想自己设计制作的，绝然不是像前世那样，完全依赖于其他板卡生产商，从不考虑什么自研。
在这个时候，联想的主板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科迪亚科技公司，也就是联想现在的qdi事业部，其曾在千禧年左右，一度成为世界五大板卡企业之一，其生产的vgi卡，最高月销量曾经高达五十万，是全球第一的vgi卡生产企业，在业内获得过，vgi之王的称号。
但后来，随着联想将甩包袱一般的，将qdi事业部甩出联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企业，这种盛况也就不复存在了。
而此时，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陷入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场面，所有人都齐齐不说话，早已迫不及待的倪广南，赶紧说道：“方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是否可以允许，我想去擎天通信参观一下，如果能参观下擎天通信的研究大楼更是最好不过了。”
方辰楞了一下，然后不由的喜上眉梢，这鱼，他还没下钩，怎么就自己上来了。
“倪教授，看您这话说的，您要是愿意来擎天通信莅临指导，我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有不允许的道理。”
“您这是没跟我打过交道，不知道我这人是什么样，我这个人素来是最尊重科学技术，尊重科学家的。”
说到这，方辰环视四周一眼，顿觉有些遗憾，他应该把马昀给留下的，要不然这捧哏的差事没人干。
如果马昀再这里的话，他相信他这番话，效果会更好。
倪广南不由楞了一下，似乎有些被方辰热情的态度吓到了。
他刚才其实是已经做好，被方辰拒绝的打算，毕竟研究大楼这种东西，放在任何一家企业，都是重中之重，更别说擎天通信这个现在华夏通信设备企业的头把交椅了，鬼知道擎天通信里面藏着多少的秘密。
别的不说，最起码枭龙寻呼机上的新一代高速编码格式，他都是叹为观止的，没见摩托罗拉的华夏区总经理，脸都已经绿了。
再者，他已经习惯了，现在国内一些富豪，准确的来说土财主，暴发户对于科学技术的不屑一顾。
这些富豪将手段，背景，人脉奉为圭臬，科学技术，科学家在其眼中简直一钱不值。
说个不好听话，他这样在国内已经算是顶尖科学家了，但在那些富豪眼中，还不如一张批条好使。
突然碰到方辰这种，对他态度十分热情，并且财富地位在华夏都算是顶尖的人物，他一时间着实有些不适应。
但旋即，倪广南的脸上也浮现出浓浓的喜色，高兴道：“如果国内的企业家都能像方总您一样尊重科学技术，尊重科学家的话，那真是社会之福，国家之福。”
“说真的，我现在才算是了解到，为什么国内能出现擎天这样，一直努力研发，坚持走科技创新道路的高科技企业，合着是因为有方总您这样的企业家，我相信擎天在您的带领下，绝对会蒸蒸日上，兴旺发达的。”
“如果国内的企业家都能像方总您一样就好了。”倪广南最后满是唏嘘的说道。
这下轮到方辰呆住了，谁说国内的科学家都是呆子的，刚才倪广南这话，夸的他脸都是红的。
然而就在方辰和倪广南琴瑟和鸣，相互吹捧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柳传至的脸色闪过一丝难堪和轻微的羞恼。
他怎么觉得倪广南刚才这些话，其实是意有所指，指桑骂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是在通过赞扬方辰，来点醒，甚至批评他。
要知道，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跟方辰对着干的。
不但一直阻止倪广南立新的科研项目，甚至还砍掉了不少科研项目的经费。
相互吹捧的几句之后，方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定色道：“倪教授，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去擎天通信参观？”
他刚才沉浸在鱼自动上钩的喜悦中，这会高兴劲过去一点，才醒悟过来，倪广南要参观擎天通信干嘛？
联想一个做电脑的，跟擎天通信之间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才对。
“我准备在联想做程控交换机，不过初期的话，可以先做个小型的，比如说千门机，又或者五百门机都可以。”倪广南笑着解释道。
一旁的任政非面色微微一变，心中甚至有些不舒服，他从倪广南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自信，仿佛五百门机和千门机对于其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要知道，华为为了研发千门机，已经把老底都给压上了，将这几年积累的利润全部都砸进去不说，并且连公司付给工厂的货款都需要等到上一批货销售出去，才能予以支付。
甚至他又出面借了不少地下钱庄的高利贷，而且连公司员工，工资发一半，留一半的老招数都已经再使了出来。
可以说，这次千门机的研发，是华为破釜沉舟的一战，是华为走向国内一流通信设备企业的一战，是追赶擎天通信的关键一战。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千门机研发不出来，或者达不到应有的效益，他从楼上跳下去的心都已经有了。
他乃至于整个华为，为研发千门机都付出了无数的代价，但在倪广南最终却显得如此轻而易举，这让他怎么能舒服。
但旋即，任政非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倪广南，他还是认识的，也知道倪广南过往所取得的一些成就。
所以，不得不承认，倪广南有说这个的能力和底气。
再者，联想也的确比现在的华为大的太多，联想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实现了营收破亿，而华为实在今年才勉强实现的，两者有很大的差距。
然而最重要的是，联想是国营企业，背靠着科学院计算机研究所这样的大树，搞出千门机的确不难。
“联想要做程控交换机？”方辰楞了一下，他没听错吧。
而且，这是他又扇动了蝴蝶的翅膀，还是他孤陋寡闻？
联想竟然要做程控交换机，这不是要疯了吗？
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方辰颇有种牝鸡司晨的既视感。
但过了数息，方辰的脑中灵光一闪，他记起来了，联想还真设计生产过程控交换机，并且最高的时候，还弄出来过两千门的准局用大型程控交换机，名字好像叫做联想天工交换机。
并且他前世，还在洛州电信局上班的时候，还维护过一段时间的了联想天工交换机。
越想，方辰脑中的记忆就浮现的越发清晰。
他已经完全想起来了，联想天工交换机，其实是跟华为在1994年，同年推来的大型程控交换机。
只不过，联想天工交换机的命运，只能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虽然联想天工交换机，做的还算不错，但奈何那时候，正是华夏交换机领域杀得血流成河，流血漂橹的时代。
除了华为这种，头铁命大的，能从其中杀出来，其余大大小小的通信设备企业都死的死，残的残。
联想天工交换机自然也不例外。
毕竟那时候，柳倪之争已经爆发，倪广南被赶出联想，联想彻底抛弃对科技的研发，转向贸工技道路。
联想天工交换机失去联想大量的资金支持，以及倪广南的技术支持，自然每况愈下，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大概也就是到了千禧年左右，联想认识到通信设备市场诱人的利润，决定重启联想天工项目组，并为其成立了独立的公司，联想天工网络。
联想天工网络虽然没有像华为，中兴这样称霸全国，走向世界，但小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虽然不能研发生产什么了不得的产品，但是在针对个人，小中型企业的交换机、路由器、网络管理软件、网络安全、无线网络和宽带接入，联想天工网络还是做的不错。
所以说，如果那天在通信设备上看到联想的标志，一定不要奇怪。
“方董，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见方辰在倪广南提完那些非分之想后，突然沉默不语，柳传至不由面色一喜，心中起了一些暗搓搓的小心思。
他就说嘛，方辰就算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引狼入室，不打击联想做交换机的想法，甚至还同意联想深入擎天通信的机密腹地，一探究竟。
做了这些年的生意，他可是对同行是冤家这五个字，已经有了无比深刻的了解。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方辰再怎么表现的重视科技创新，重视科学家，但其骨子里一定是个商人。
从方辰现在所获得的成就，这一点就很好的表明了。
如果方辰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其肯定不可能拥有现在这样偌大的财富，商业帝国。
不过，如果方辰真拒绝了倪广南，反而对他，对联想都是件好事情。
嗯，没错，好事情。
现在的联想底子太薄，真的没钱再支持倪广南研究什么程控交换机。
再者，就算倪广南将程控交换机研究了出来，又能怎么样？
看国内交换机市场现在所掀起来的腥风血雨，可以说，联想一旦敢插足这个市场中，绝对会瞬间被撕成碎片，彻底的灰飞烟灭。
并且他相信，最终将联想撕成碎片的，就是擎天通信，就是方辰。
从他对方辰一些所做作为的了解，这位方董，不论做什么产业，都是不但要做到绝对的第一，而且还要对市场形成绝对的统治力，占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
当初，全国上上下下有多少仿冒任天堂红白机的中小型企业。
但自从小霸王成立之后可好，现在国内的游戏机企业基本上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偶尔有一两个苟延残喘的小型游戏机作坊，也不过是在小霸王辐射不到的，乡村兜售而已。
并且这些小型游戏机作坊，大部分都没有自己的产品，而是仿冒在小霸王游戏机。
生产的游戏机，不管是从样式，还是商标，都几乎跟小霸王游戏机一模一样。
看着吧，交换机市场也一定是如此。
第九六三章 擎天总科技师
就在倪广南看着方辰，等待方辰回应之时，方辰轻笑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见状，倪广南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柳传至则流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就说嘛，方辰能白手起家创造出如此的成就，肯定是个合格的不能再合格的商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损己利人的蠢事。
“联想做交换机，我觉得恐怕不太合适，联想毕竟是做个人电脑的，在通信设备上没有技术积累。”方辰摇了摇头，直言道。
“那是我冒昧了，提了不该提的要求。”倪广南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
当然，他也知道，错不在方辰，是他期望太高了，从方辰之前的发言，还是现在所表现出来对他的亲热，使得他错误的以为，方辰能把擎天通信开放给他看。
过了一会，倪广南的心中顿时释然了许多，像技术研究室这种东西，自然是擎天通信的重中之重，不开放简直太正常不过。
而且方辰既然如此的重视科技创新，从侧面也代表着方辰公司科技成果比平常人要看重的多。
这些年，发生过不少国内科学技术被国外盗窃走的事情，甚至有些科学技术，仅仅是被一些外国专家提了一句，表示想要看看，就会被某些人屁颠屁颠的奉上，十分轻易的就送了出去。
而往往这些人，都是一些不懂技术的领导。
他们不懂技术，自然不懂得科学技术的重要性，甚至还觉得国外科技那么发达，人家国外专家愿意看一眼国内落后的技术，这是在给华夏面子，给国内的科研工作者长脸。
这要是科研工作者能做的决定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孩子，随意的就这么给人了。
“倪教授，这点你说错了，我只是觉得联想不适合搞交换机，而不是你不适合搞交换机，作为东南大无线电专业，以五年全满分成绩毕业的优秀毕业生，您不适合搞交换机，那国内适合搞的人，大概也就没多少了。”方辰看着倪广南认真的说道。
倪广南满脸迷茫，不知道方辰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合适，联想不合适？
他作为联想的总工程师，副董，联想不合适，岂不就是他不合适。
不过，他脸上还是不由露出些许羞涩中带着骄傲的神情。
对于方辰这样在国际上都能称之为特殊的存在，绝对的国际大富豪，竟然连他大学考试成绩都知道，着实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涌动。
而一旁的柳传至却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涨的如同猪肝一般，一片暗红，他有种被方辰羞辱的感觉。
联想在他眼中，不但是他的亲儿子，更是他的化身，他一切的成就都来自于联想，如果没有联想的话，他大概还是那个在车子棚砌了两堵墙，这才能让一家几口勉强生活的普通研究员。
现在方辰一直都在贬低联想，岂不就是在羞辱他。
刚才说华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未来所能取得的成就远在联想之上也就罢了，现在又说倪广南合适搞交换机，联想不合适，岂不就是在说倪广南厉害，但是联想太差了。
另外，他还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方辰目不转睛的看着倪广南，神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的说道：“我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我认为倪教授你是国内为数不多，在通信和计算机都十分精通的科学家，不但搞交换机没问题，甚至还可以做出更加伟大的成就，但联想不适合搞交换机，更不适合倪教授你施展科技兴国的宏伟抱负。”
说到这，方辰深深的看了倪广南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认为国内，乃至于全世界，能让倪教授你实现如此宏愿的，只有擎天，联想实在是太埋没你的才华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来擎天参加工作，我可以给予您t0级别的岗位，也就是擎天总科技师。”
倪广南整个人如遭惊雷，浑身颤动，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辰，他着实没想到，方辰竟然邀请他去擎天工作。
而且还是当着柳传至的面，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敢去看柳传至的脸，想必十分难看。
没错，此时柳传至的脸已经从暗红的猪肝色，彻底变成一片黢黑，比最黑的煤炭都要黑，黑的都有些发光了都。
他刚才虽然已经想到，方辰是在打倪广南的主意，但他着实没想到，方辰居然这么毫不加掩饰，简单粗暴的揭开了这层纸窗户，将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当着他的面，邀请联想的副董，总工程师加入擎天，这不是羞辱，不是打他的脸，又是什么！
虽然他现在有些不待见倪广南，觉得倪广南要的科研经费太多，研究的项目费钱且无用，但他不得不承认，联想真正的支柱是倪广南，而不是他。
如果不是倪广南带着科研人员，这样夜以继日的工作，联想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在国际上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产品？
甚至说个不好听话，联想这两个字就是来源于倪广南。
如果没有倪广南的联想式汉卡，哪有联想的存在。
他这样的管理人员，计算机所就算是换一个人来带领联想，也未必会做的太差，但少了倪广南却是不行。
如果现在，方辰将倪广南给挖走的话，联想就要塌了。
可紧接着，柳传至浑身不由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嗯，没错，除了愤怒之外，他还有恐惧，甚至他现在的愤怒，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来源他内心对方辰的恐惧。
没办法，方辰太强大了，一百个联想，一百个柳传至加起来，比不上方辰在华夏，在国际上的地位，比不上方辰所掌握的实力，更比不得方辰跟上面的关系。
说个不好听的，联想虽然在近几年已经发展的不错，他柳传至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在方辰眼中，恐怕就是个大点的蝼蚁。
现在方辰这个巨人，要抢他这个蝼蚁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害怕。
可以说，从头到尾，尤其是现在，方辰就从没将他放眼中过，更没在意过他。
在方辰的眼中，他大概已经被视若无物，如同空气一样。
此时此刻，他再也没有，方辰邀请他过来吃饭，给他面子的喜悦了。
他现在算是已经想明白了。
合着，方辰压根并不是觉得未来联想会发展的很好，能在国际上占据一席之地，也更不是感谢他在两通两海之间，选择了擎天才给他脸面，邀请他过来的，而是看上了倪广南才对。
此时，柳传至已经想要拂袖而去，甚至狠狠的叱责方辰这种恶劣的行为！
但他真的不敢，只能静静的当团空气。
他怕他说出来什么过火的话，然后会遭到方辰的打压。
以方辰的实力，想要对联想做的什么，真是太简单不过了，甚至不用方辰动手，就外面柳元俊这几个纨绔都足够收拾联想的。
然而，他最怕的还是，方辰找人将他从联想调走，让他重新回到计算机所，当个普普通通，做一辈子冷板凳的研究员。
当过董事长之后，再让他去当研究员，那真还不如杀了他得了。
他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倪广南看在他和其这些年的交情，以及对联想的感情，能够拒绝掉方辰的邀请。
倪广南犹豫了几秒后，径直说道：“方董，我谢谢您对我的看重，但恕我不能答应，联想对于我来说，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哪有做父母的，会抛弃自己的亲骨肉。”
闻言，方辰不由笑了两声，目光在倪广南和柳传至两人身上扫视了两圈，这才颇有深意的说道：“抛弃亲骨肉的父母自然不多，但不想赡养父母，觉得父母多事花钱的不肖子孙却无计其数。”
听了这话，柳传至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今天上午听方辰讲话时，方辰如同他肚子里蛔虫的感觉又出来了。
方辰仿佛比世间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母妻儿都更了解他，知道他在意什么，以及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限制倪广南，盲目投资新项目，新技术，减少倪广南科研经费的念头，虽然在心中已经转悠了好长时间，但一直并未说出来，也就杨源庆这样亲近，让他感觉是未来接班人的人，才能猜到个大概。
没办法，这不是他心狠，实在是联想现在承担不起大量的科研投入，等未来联想有钱了，他一定加倍把科研投入的钱，还给倪广南。
但在此之前，倪广南还能再忍忍。
可方辰又是怎么做到的？
柳传至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倪广南还想说什么，却被方辰直接给制止了。
方辰说道：“倪教授，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擎天的岗位情况，不知道t0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现在向你详细介绍一下，然后你再决定究竟要不要加入擎天。”
看着方辰真挚的目光，倪广南轻轻点了点头。
“简单的来说，擎天将所有的员工，都简单的被分为了q管理岗，以及t技术岗两条路线，使得管理人员和科研技术人员都能拿到跟自己岗位相匹配的收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科员的工资肯定就比科长低，从而很好的激发科研技术人员的积极性。”
方辰这话所言不虚，自从前几天开始实行q管理岗和t技术岗两条线，原来一些科研技术人员的岗位等级，工资收入那真是蹭蹭的往上涨。
毕竟，之前他们再怎么努力，工资水平也不能超过科长和车间主任啊。
甚至有不少工厂里的技术工人，都拿到了擎天t4、t5、t6这样，月薪过万的岗位工资，收入翻了好几倍不说，车间主任、分厂厂长都对他们客气的多，有什么需求都会在第一时间满足。
“一般来说，q管理岗和t技术岗两两相应，同样字头的技术岗要低管理岗两个等级，也就是q2=t4，而t0，总科技师是擎天最为重要的技术岗位，必须由业内顶尖人才，对于国际上相关领域的思想/实践都有独到的见解并颇受尊重，比较有名望的人才能担任。”
“总科技师负责指导擎天的所有科研技术项目的立项，检查科研项目的项目进度，并且积极指正和修改，使得其走向正确的道路。”
“相应的，总科技师的级别也是很高的，t0级别，在整个的公司序列中，仅次于我和段总两个人，跟集团副总裁的地位相当，并且总科技师在未来是要进公司董事会的。”
“至于说薪资待遇方面，总科技师原则上年薪不少于两百万，并且最重要的是，总科技师每年可以享有一个亿的科研资金。”
“也就是说，擎天每年会拿出一个亿的科研资金给总科技师，由其随意开展科研项目。”
本来还面容淡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任政非，听到方辰说每年都要给予总科技师一个亿的科研项目资金之后，也彻底凌乱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华为才达到了一个亿的营业额，除去各种各样的成本和杂税，华为的利润不知道能有三千万没有。
并且这三千万都已经让他给砸到千门机的研发当中，甚至他还从地下钱庄借了不少的钱。
结果现在可好，倪广南现在只要轻飘飘的点个头，就能拿到一个亿的项目资金，怎么能让他不艳羡。
说个不好听话，如果华为有这一个亿的资金可以投入千门机当中，现在千门机已经弄得差不多，马上就可以上市销售了。
倪广南和柳传至更是彻底石化了，完全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
联想虽然比华为强不少，但也没到一个亿的科研资金，可以供人随便使用的地步。
听方辰刚才这意思，这一亿随便倪广南怎么花了，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毕竟要知道，项目立项的事情，可是掌握在总科技师手中的。
第九六四章 这叫私房钱？
此时，别说其他人了，就是素来觉得自己并不爱钱，要不然也不可能舍弃加拿大科学院研究员一年几万加币，相当于他在华夏工作七十年的收入，毅然决然的选择回国的倪广南，也怦然心动，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一个亿的研究经费，他做梦都没敢想过！
说个不好听话，科学院计算机所，这二三百号研究员加起来，一年的科研经费也不过只有六千万而已，而当初做119机，也就是国内第一台大型通用计算机，也就花了几十万罢了。
即便那时候的钱值钱点，但换算到现在，也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万的。
他此时，着实有种突然暴富的感觉，有了这一个亿，他什么研究项目都能做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国内外的尖端实验器械，只要他能买得到，巴统不禁运的，只要他都可以立刻买回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再加上方辰对科研技术人员的重视，他着实有种想要立刻答应下来的冲动。
甚至别说一个亿了，就是二百万的年薪已经挺了不得的，他现在是在联想，并且还是副董，总工，研究经费或许还算是充足一些，每年大概能见到个二三百万的研究经费。
而以国内科研资金的获取情况来说，即便是他这种层次的科学家，一年也很少能见到二百万这么多的研究经费，但在擎天这里，却只是他的工资而已。
财大气粗就是好了，柳传至心中有些酸溜溜的。
他这个联想董事长，把联想拉扯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年的年薪也就二十万而已。
现在可好，方辰这一张嘴，倪广南的年薪就是他的十倍了。
他此时着实有种，以往的付出辛苦都喂了狗的感觉。
至于一个亿的科研经费，他到是羡慕嫉妒恨不起来，数额太庞大了，多到已经无感的地步。
联想今年一年的利润有没有这么多还是一回事呢。
可以说，这一个亿相当于联想现在差不多五十年的研究经费。
看着柳传至和倪广南这幅目瞪口呆的样子，任政非悄然摇了摇头，这两位还是眼皮子太浅，或者准确的说，不太了解方辰。
一个亿的确是挺多的，但要他说，方辰给出来的这些条件中，最重要的还是t0，总科技师。
如果倪广南肯接受方辰的邀请，那代表着倪广南瞬间就成为了擎天这个巨无霸的绝对高层领导之一，掌握着无数的资源，看看今天来参加擎天成立典礼的阵容，就知道擎天究竟有着怎么样庞大的力量。
自此，说倪广南甚至能在整个学术界呼风唤雨，成为一方巨擘，都不夸张。
要知道，擎天每年都有五六亿的科研经费，是需要一些高校研究所承接的。
这么多经费，基本上相当于一个部委的年科研经费支出了。
如果倪广南成为擎天的总科技师，那这些经费基本上就相当于被倪广南控制住了，这些经费给谁，不给谁，岂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那倪广南自然也可以借此，在学术界拥有十分特殊的地位。
“倪教授，这一个亿的科研经费是随你高兴，你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公司和我绝对不过问，你直接财政支出一支笔。如果你有什么项目是对公司有利的，公司还可以追加更多的科研经费，实在不行的话，我个人给你拿钱也行。”方辰诚恳的说道。
倪广南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道：“方总您个人出钱，这是什么意思？”
擎天不是方辰的全资公司吗？
怎么现在听方辰这意思，好像还分开算。
方辰笑了笑，“公司的资金是公司的资金，我一般不动用，我个人的钱则算是我的私房钱，数目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还行，现在差不多还能有一百五十亿左右。”
他之前不是将各公司的钱都给搜**净了，再加上他手里的五十个亿现金，以及从马来西亚油田挣的十个多亿美元，他手中差不多有一百三十亿。
然后前一段，在芬兰马克，意大利里拉和英镑上，又狠狠的宰了这哥仨一刀。
对了，他还坑了索罗斯三千万美元，让索罗斯等他逃出去之后，才能出逃。
不过，索罗斯这小子狡猾，在出逃之前，竟然又砸了一下盘，把盘给砸低了不少，让不少散户以为英镑还有下跌的空间，也跟着纷纷砸盘，然后他趁机逃了出来。
等索罗斯逃了差不多了，那些散户和机构才迷过劲来，也跟着出逃，总体来说，索罗斯应该没亏多少。
再加上在德国股市挣的钱，他零零总总算是挣了十三亿八千美元，差不多相当于七十三亿华夏币。
至于说，那零碎的**百万美元，他也懒得算了，毕竟当初给朱长虹他们乱七八糟的奖金也花了不少。
两两相加，他最巅峰的时候，手里差不多有二百零三亿华夏币。
后来还给小霸王、汽车联盟、华夏银行、贸易公司这四个分公司三十亿，省的他们在他面前叽叽歪歪的哭穷，又给擎天通信注资了二十亿。
所以说，他手中差不多还能有一百五十亿左右的私房钱。
一百五十亿？
私房钱？
倪广南等人齐齐石化了，就连任政非这位相对比较熟悉方辰，将方辰一直视为自己的追赶目标的存在也不例外。
他虽然知道方辰有钱，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报纸也没少臆测方辰究竟有多少钱，但他真没想到，方辰仅仅私房钱，就有一百五十亿之多。
想到这，任政非苦笑了一声，果然，再夸张的幻想，都没有现实来的荒诞。
他记得那些杂志，报纸，臆测方辰手中流动资金最多的，也就五十亿。
另外，方辰的风格跟两年前比，除了更加财大气粗之外，果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到现在，还记得方辰当时那副，无论花多少钱，付出多少代价要收购华为的豪横模样。
当时他真的是心动了，甚至如果心中不是存着一股气，一股不服输的气，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气，他真就从了方辰。
他想要证明给自己的前妻看，证明给自己的父母子女们看，他任政非是可以凭借着自己能力，站起来的，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而且，他当时也已经受够了那种寄人篱下，受人摆弄，不由自主的境地。
想着想着，任政非突然陷入了对过往的沉思当中，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过了许久，任政非抬起了头，颇有兴趣的看着满脸挣扎的倪广南，他这一关当时是闯过去了，现在也更没有什么再从了方辰的打算，所以可以静静的看着倪广南究竟如何抉择。
此时李一南，杨源庆这两个年轻人，脑中更是只有一个想法，要是能把方辰给绑架了，他们这辈子算是彻底能吃香喝辣，逍遥快活。
但再一看，散布在房间四周的那几个彪形大汉，尤其是站在墙角，闭目低头，仿佛隐形人的那个和尚，两人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说真的，他们觉得这和尚真的不隐形，就这明光锃亮的脑袋，在灯光的照射下，简直就是另一个灯源，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有这样的安保力量，再加上方辰在国内特殊的地位，他们突然觉得方辰的确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理解方辰为什么在这里，当着他们这些还算是陌生人的存在，就敢把自己的家底亮出来。
就方辰身边的这些，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保镖，等闲没个三五十个人，绝对拿不下。
如果这些保镖再得到许可，随身带着武器，那可好，无敌了。
除非对方出动的这些人也带着武器才行。
而有能力出动三五十个，还带着武器的人，大都很清楚方辰的身份，怎么可能敢轻举妄动。
但杨源庆和李一南有所不知的是，慧明心中已经不知道念了多少个阿弥陀佛了，吴茂才的白眼更是翻到了天际。
对于方辰的行为，他们简直是无力吐槽，就算是千金买马骨，也犯不着把所有的家底都给亮出来吧。
而且什么叫做，数目虽然不算太多，但是还行？
方总，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求求您做个人，可好？
过了数息之后，倪广南醒过神来，感觉额头上冷汗直流，如同一座泰山压在他的身上般。
可以说，方辰开的条件越优厚，他身上的压力就越大，总科技师、一个亿科研经费，二百万年薪，几乎都要将他压趴下了。
而除了方辰以外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心情忐忑的看着倪广南，等待着其最后的决定。
过了许久，倪广南张开了嘴，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说过话似的，“方总，我谢谢您的厚爱，我想了想，我觉得现在，我还是更想留在联想，联想是我亲手一点一滴缔造出来的，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样，它现在还那么弱小，拥有无限广阔的未来，我舍不得放弃它，而且我觉得联想未来也是可以做大做强的，早晚也能有一个亿的科研经费，所以说，方总，我只能辜负您的这份厚爱了。”
再难说的话，只要张开嘴就好了，倪广南的语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顺溜，尤其是说到联想也能有一个亿的科研经费时，神情自信从容，眼睛中仿佛有光一样。
而一旁的柳传至听倪广南这么这一说，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郁，人总算是保住了，就是听到一个亿的时候，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
“是吧，柳董。”
倪广南突然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柳传至，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呃……”
柳传至的脸色瞬间再次涨成了猪肝色，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说真的，他还真没有那天联想的科研经费能到一个亿的想法，且不说现在联想还弱小，就是以后联想再强大一百倍也是如此。
有这一个亿，发给销售部，让销售部加油扩展市场，多卖出去点产品，又或者当做纯利润分给股东们多好，何必投在科技创新这个无底洞中？
技术上的事情还是往后放放吧。
见柳传至迟迟不回答，倪广南眼睛中的光芒越发的黯淡起来，仿佛已经失望了似的。
柳传至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赶忙说道：“倪总工，这个你放心，等以后联想发展起来，你要多少科研经费，公司就给你多少。”
闻言，倪广南的面色虽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但显然已经好看多了。
方辰嘴角微翘，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说实话，倪广南的拒绝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可以说，如果倪广南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他才觉得奇怪。
根据他所获得的情报，现在倪柳两人，虽然已经隐隐约约有些不和，柳传至也在暗暗戳戳的减少倪广南的科研经费，搁置倪广南打过来的经费申请。
但两人还没到前世那般，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彻底撕破脸的模样。
在前世，倪广南告柳传至白白将股份送给三个港商，造成国有资产大量流失。
独断专行，把汉字系统事业部擅自改为软件事业部，这是取消汉卡，挟私报复。
惠州联想科技园的产权不清不白，资金运行既不规范又不透明，很多事情连他这个董事都不知道。
而一边，柳传至哽咽道：“自1984年开办公司以来，我们经过的风暴无数。本来面对着用心血凝筑成的联想大厦，创业者们应该感到欣慰，并为互相的友谊和信任而感到自豪；然而正当公司高速发展，格外需要领导者精诚团结的今天，出了现在的问题，思想起来让人感到刀剜一样的心痛!”
倪柳之争虽然在1995年就出现，甚至完结了，但真正宣告彻底结束的，还是计算机所长在1999年解除倪广南在联想的所有职务而告终的。
“既然倪教授不愿，我虽然很是失望和遗憾，但似乎也只能对这个结果表示欣然接受。”方辰双手相抱，一脸笑意的说道。
第九六五章 笃定
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方辰，眼神中满是惊异。
方辰放弃招揽倪广南，他们并不奇怪，且不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就说倪广南这么一个大活人，真就宁死不从，方辰能咋地？
还能强迫，甚至软禁倪广南不成？
就是普通人，方辰也很难这样做，毕竟这是国内，不是俄罗斯，更别说倪广南在国内还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这就更难了。
但这放弃的未免也太快了点。
方辰刚才明明还一幅倪广南不答应，就誓不罢休，各种王炸拼命往外扔，把大家给炸的五迷三道，眼冒金星。
结果可好，倪广南一表态不从，方辰竟然立马扭头就走，跑的比兔子还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
说真的，现在他们已经有些怀疑方辰招揽倪广南究竟有几分是真心。
任政非不由微微一笑，他能说，方辰以得《孙子兵法》疾如风，静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个中三味吗？
甚至方辰这种做派，他还是比较推崇的，事有可为，就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事不可为，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精密的如同机器人一般，毫无个人感情的掺杂。
按说到方辰这个地位，拥有这样富可敌国的财富，又开出如此有诚意的条件，要是被人拒绝了，肯定会十分不满，甚至恼羞成怒都不奇怪。
但这种负面的情感，他从未在方辰身上看到过。
或许真是因为如此，方辰才能白手起家，在短短几年内做出这样的成就来。
脑中一道念头闪过，任政非飒然一笑，方辰这点特性他早应该知道才对。
他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现在方辰招揽倪广南，和当初要收购华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简直同出一辙。
而他拒绝了方辰，方辰不也没记恨他，反而还将他引为至交好友，一有什么事都亲自打电话，邀请他过来。
甚至当初，华为员工在鹏城因为没有固定住宿，没有暂住证，被鹏城警.察给扔到莞城扛木头，不也是段勇平亲自救出来的。
方辰浑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随手拿起茶壶给旁边的几人斟满。
他的确是真心想要倪广南来擎天当这个t0，除了倚重倪广南的才华，以及在华夏学术界，尤其是计算机界的影响力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联想不配。
联想不配拥有倪广南这样为国家，为民族，呕心沥血，奋力疾呼，百折不挠的科研工作者。
只可惜啊，时候未到，柳传至还没彻底伤了倪广南的心，让倪广南跟其离心离德。
不过，没关系，不就是两年吗，他能等得起，而且两年之内，他还没有染指个人电脑的打算。
再者，他也没付出什么，甚至可以说是他赚了才对。
开了这么一堆空头支票，就加速了倪柳之争的到来，揭开了一些柳传至的真面目，还是很不错的。
他相信，最后柳传至对于这一亿科研经费的表态，一定会在倪广南的心中埋下不小的疙瘩。
而方辰这幅模样，落到倪广南眼中，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伤了方辰的心。
说实话，他是挺感激方辰能这样看重他的，毕竟这样要钱给钱，要权力地位给权利地位，要科研经费给科研经费的条件，他做梦都没有想过。
倪广南嘴巴微动，正要说什么时，方辰突然开口道：“倪教授，这点事情我还不至于介怀，现在只能说你我无缘罢了，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俩会坐在一起，把手言欢，为擎天，为华夏计算机事业，为华夏人民努力奋斗的。”
说完这话，方辰深深的看了倪广南和柳传至一眼。
闻言，倪广南只是有些感动，觉得方辰太执着而已，柳传至则是感觉心脏被人用手狠狠的攥了一下，心中警铃大作。
显然，方辰不但没有放弃对倪广南的招揽，并且还如此的笃定，倪广南最终还会来到擎天。
然而最重要的是，方辰话语中所透露的事情——擎天未来要进入计算机行业，这可就真麻烦了。
擎天这样的巨无霸，一旦进入计算机行业的话，那联想还能有多少活路？
一想到，富士通、朗讯、东倭电气这样的巨头都被方辰给杀得片甲不留，丢盔卸甲，狼狈不堪，他心中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实在是，擎天的战绩太过于恐怖了。
“对了，倪教授，我跟微软的比尔盖茨还算是相熟，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微软研究院转一转，看一看，相信应该是对你研究计算机有所帮助。”方辰突然笑着说道。
自从去年，跟比尔盖茨在克林顿的慈善晚宴上认识之后，他和比尔盖茨的联系基本上、一直保持着，只不过跟比尔盖茨没事喜欢发封邮件问候他不同，他喜欢直接打电话。
当然了，也不是说比尔盖茨不喜欢打电话，只是他觉得方辰在打电话的时候，能注意一下彼此的时差问题就好了。
而且在上个月，方辰刚刚狙击英镑结束之后，比尔盖茨还专门打电话给方辰，明里是在祝贺，暗里却在说方辰不太够意思，这样发财的机会，竟然不带他一个。
虽说比尔盖茨现在也算是身价百亿美元的大富豪了，但谁也不会嫌弃钱多烧手，更别说这种赚大钱的机会。
另外跟方辰身价有将近一半都是现金不同，比尔盖茨的身价大部分的来源都是微软的股票。
股票这种东西，显然不是能够随便抛售的。
所以，如果方辰要是提前给他说一声，他把一部分微软股票抵押给银行，然后跟着方辰屁股后面赚个两三亿美元，那岂不是极好。
但不管怎么说，以他和比尔盖茨的交情，让倪广南去微软研究院做个访问学者，绝对没问题。
闻言，倪广南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不由兴奋了起来，虽然相比之下，他最想去的还是英特尔的研究院，毕竟计算机里面，所有的硬件都是围绕着cpu来配适的。
但求其次，能去微软一趟，也是很不错的。
“方总您这里有没有英特尔的关系？”柳传至突然厚着脸皮说道。
没想到柳传至竟然能这么问，众人不由面色微变，诧异的看了柳传至一眼。
吴茂才更是在心中恶狠狠的骂道：“臭不要脸的玩意！哪来的那么大脸！”
而面对这万剑穿心的目光，柳传至一幅巍然不动，唾面自干，浑不在意的模样。
反正已经跟方辰撕破脸了，他要是不再趁机开口，提点条件，那他这次捧方辰的场，真是白捧了。
另外在刚才，可以说他的脸面已经被方辰狠狠的踩在脚底，并且还是正反两面，正面跺了几脚，觉得不过瘾，然后又在反面来了几脚。
再者，从方辰执意要将倪广南挖走的态度来看，从此以后，方辰绝不会给他以及联想半点好处，甚至连好脸都不会给，至于说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更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心中未必没存着，让方辰出糗的意图。
倪广南也没想到这次柳传至居然会开口，并且问题还提的这么好，几乎提在了他的心坎上，他眼中不由燃起一丝希冀的光芒。
英特尔对于他，对于联想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无所事事，甚至想要研发交换机打发时间，不就是因为拿不到英特尔最新一代，奔腾处理器的优先配适资格。
英特尔预计在这个月将发布最新一代的奔腾处理器，但实际发售应该是在半年之后。
这半年除了需要积累产量，产能爬坡的原因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给一些计算机厂商，包括板卡，内存生产企业配适的时间。
而联想因为太不起眼，两年前才有第一台属于自己的计算机，显然并没有资格提前配适，只能在半年后，英特尔正式销售奔腾处理器后，才能拿到货，然后再来配适其他硬件。
也就是说，按照正常情况，联想的新一代计算机，至少要比那些戴尔，惠普等计算机巨头，晚半年以上。
而正因为华夏之前没有计算机生产企业，并且貌似也不需要太先进的计算机，所以在华夏销售的计算机都会落后国外整整一个时代。
这也是为什么国外都已经生产销售386计算机，国内286计算机才刚刚研究出来的缘由。
方辰眉头微蹙，思量一会，这才缓缓说道：“英特尔的人，我也不认识，但我可以帮忙问一下，比尔盖茨，又或者擎天在美国的办事处，看看他们，又或者让他们问问跟擎天合作的科学家们，有英特尔那边的联系没有，有的话，我再告诉你们。”
没想到，方辰竟然真应了下来，柳传至楞了一下，赶紧道谢，并且敬了方辰一大杯。
方辰自然也很给面子的陪了一杯，两人一幅相谈甚欢，私交甚笃的模样。
只不过，方辰陪的那一杯，喝的貌似是茶水。
但这不重要……
其实，柳传至想差了，方辰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只是因为他已经将倪广南视作己物，帮倪广南疏通下关系，让倪广南有更多的成长，等倪广南什么时候，入职擎天的话，倪广南这次学到的东西，岂不就用在了擎天身上。
一道灵光闪过，方辰突然说道：“德州仪器的关系，你们要不要。”
柳传至和倪广南相视一眼，然后齐齐摇了摇头，德州仪器虽然强大，但是现在并不生产家用中央处理器，而且市面上也没有用德州仪器的电脑。
见状，方辰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
德州仪器是美国最古老的半导体公司之一，历史可以追溯到1930年，甚至在当年，德州仪器就是半导体，集成电路的代表。
因为半导体，集成电路最小的组成体，晶体管的生产专利，就在德州仪器手中。
德州仪器当年看好晶体管，就花了大价钱从贝尔实验室买到晶体管的专利。
“您在德州仪器有关系？”倪广南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谁知道，方辰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刚才柳传至提起英特尔，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前世国内芯片的一号领军人物，扛把子，中芯国际的创始人，华夏半导体之父，张如京就在德州仪器工作，是少数华人成为半导体企业高管的代表。
其在德州仪器工作了二十年，干得最轰烈的事情就是在美国、东倭、新加坡、意大利等地参与建厂20家，是赫赫有名的建厂高手，人送称号“建厂狂魔”。
张如京虽然在1997年才因为dram部门全体员工被裁，只能提前退休，但是其早就萌生了自主创业，在宝岛建立芯片制造企业的想法。
所以在1993年，就偷偷安排了一批人去新加坡学习，毕竟那时候他还负责德州仪器在全世界各地建设生产工厂的事情，安排一些人对于其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而这些人不出所料，等张如京在宝岛开设芯片制造企业之后，便成为了顶梁柱。
至于因为台积电的排挤，张如京并没有在宝岛生根发芽，而是被迫来到了申城，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方辰打算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接触一下张如京，看能不能合作一把，实在不行，让张如京帮他安排一批人进去也行。
他可以保证这批人的身份绝对干净，不会给张如京惹麻烦。
有马来西亚郭家的帮助，他相信这点小事，不会出问题的。
见方辰没有仔细说明的打算，柳传至只得将已经到嘴边的话语，又重新咽了回去。
也不管在场各位心中已经是思绪万千，心乱如麻，方辰仿佛刚才那些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跟大家神情自若，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之后，柳传至等人就起身告辞了。
他们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急需回去仔细理一理。
而就在方辰刚刚回到王府饭店之时，段勇平突然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第九六六章 *******
看着着急忙慌，不告自来的段勇平，方辰让吴茂才给其倒了杯水之后，便一脸揶揄的看着其。
按理说，现在擎天刚刚成立，那作为负责公司常务工作的段勇平，应该是忙成狗才对。
显然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使得段勇平现在不得不来。
而方辰大致已经猜到了。
喝了一口水，段勇平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后，沉声说道：“您准备请那个倪教授作为擎天的总科技师？t0？”
说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真是惊呆了，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说好的，t0不可轻授呢？
而且现在整个公司连t2都寥寥无几，t1都是个零蛋，方辰竟然突然给他冒出个t0，总科技师出来，这他能不疯吗？
能不在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跑过来找方辰吗？
按照方辰的意思，t0是公司最重要技术岗位，其核心意义并不下于他这个总裁，现在擎天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担当，能做t0的必须要诺奖级别的成果才行。
甚至诺奖成果都不行，毕竟照方辰的意思，公司准备培养几个诺奖获得者出来，这诺奖获得人都好几个了，但公司t0只有一个，怎么可能让一个没有获得诺奖，只有诺奖成果的人成为t0。
甚至方辰还给他说，虽然公司暂时培养不来出诺奖获得者，但总科技师也不能轻易许人，他已经做好两三年内，公司都没有t0的打算，t0的标准必须严格！宁缺毋滥！
结果可好，方辰这话刚刚落地没两天呢，还在他耳边嗡嗡嗡的响，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而到了今天，方辰竟然就表示要将t0授予出去，这不是玩闹的吗？
说真的，他着实有种方辰在耍他的感觉。
至于那一个亿的科研经费，更是让他无言以对，擎天是强大，是有钱，但不是开银行的。
好吧，是开银行，而且还开的不小。
但钱这种东西，省着花总是没错的吧，一个亿的科研经费交由一个人，并且还承诺财政一支笔，公司不做前置审批，只是后来审计，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现在擎天摊子铺的这么大，在研的项目这么多，一年的科研经费也就五个亿左右，这多了一个总科技师，就要又多一个亿？
这年头的钱就这么好挣？
说个不好听的，华夏一年纯利润有一个亿的公司都屈指可数。
有这一个亿，他干点什么不好，结果多了一个总科技师，就支出去了？
另外，说点现实上的意义。
t0，总科技师，在公司的地位是跟q2副总裁，分公司总经理，也就是别列佐夫斯基，马昀他们这个级别相当的。
妥妥的公司高层领导。
并且t0跟其他q2还有几个很大的区别。
别列佐夫斯基，马昀这些副总裁，基本上都是散布在中俄两国各地，总公司这边只是保留他们的办公室，但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或者方辰召集开大会，他们大概一年也来不了总公司这边两次。
而总科技师就不同了，总科技师肯定是要坐镇总部，跟他朝夕相处，甚至说不定他办公室的对面，就是总科技师的办公室。
这也就意味着，总科技师是总公司这边，除了方辰和他以外的第三号人物，毕竟总公司这边没有别的副总裁级别的高管，最高级别的也就是一些q3级的部门长。
再加上，总科技师是技术岗位的头号领导，说技术岗位，以及公司技术领域由总科技师说的算，那真是太理所应当了。
毕竟技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对独立的，不懂的人，跟看天书没什么区别。
这都跟看天书似的，又怎么好大放厥词。
而如果这个总科技师厉害一些，很容易就形成，总科技师管技术以及技术岗位，他管管理岗，以及公司的生产经营，两强相对的格局。
正是因为总科技师的重要性，他才会一接到消息，就招呼也不打，急匆匆的赶过来。
甚至可以说，幸好倪广南拒绝了方辰，要不然他才要头大呢。
“是啊，没错，不过老段，你这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怎么也不像是个马上要当新郎官的人啊？”方辰左顾而言他的调笑道。
段勇平这好不容易调到了燕京，李萌家里面自然迫不及待的想两人结婚，好抱外孙子。
毕竟段勇平和李萌这两人也都老大不小，段勇平今年都已经三十一了，李萌虽然小一点也二十九岁，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三十，成为大龄产妇，结果婚到现在还没有结。
现在碰到这样的天赐良机，李萌的父母，怎么可能不着急。
再者，随着现在段勇平在擎天的地位越来越高，擎天的商业版图也越来越大，李萌的父母也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至于说段勇平的父母，那就更好说了，自然是巴不得段勇平越快结婚也好。
说个不好听的，段勇平的同班同学，结婚生子早的，孩子都已经马上要上初中了，结果他们连孙子的影都没见到。
说真的，他们之前其实已经有些放弃段勇平了，做好自家儿子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毕竟哪还有二十**的大龄青年，到这个岁数还没女朋友。
所以说，李萌稍微传达一下，想要结婚的意思，段勇平的父母就马上到燕京，跟李萌的父母见了面，并且以火箭速度谈好了日子，就在两个月之后。
那时候，段勇平还没有到燕京，可见两家家长的急迫程度。
被方辰戏弄，段勇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但很快，嘴角就不自觉的露出温馨的笑容。
他其实是个不着急结婚的人，甚至在之前已经做好了，这辈子碰不到自己所爱的人，那就孤独终老一生的打算。
但谁知道，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他最终碰到的还是李萌。
他的初恋。
他即将的妻子。
他未来相伴一生的人。
“老段，这样的笑容，咱以后回家留给李萌看，好不好？”方辰一脸嫌弃的说道。
一个三十来岁的老男人，露出这样被爱情击中心脏的模样，简直是太油腻了。
闻言，段勇平没好气的看了方辰一眼，要说他跟李萌在一起的事情，是应该感谢方辰的。
要不是，方辰硬拽着他，非把他和李萌往一起撮合，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跟李萌在一起的可能。
但说真的，他这一会一点都感谢不起来方辰，甚至恨不得一拳头将方辰脸上的笑容给打爆。
实在是因为方辰这笑容太可恶了。
“那行，您是老板，您说的算，我回家笑给我媳妇看。咱就说说总科技师的事情，您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快就要任命总科技师了？而且据我初步的了解，这位倪教授的成就大都集中在计算机行业，跟擎天现有的各大分公司主营业务都没什么关系才对。”段勇平忿忿的看了方辰一眼，这才正色道。
方辰眉头微蹙，想了几秒钟道：“先解答第一个问题，我之所以想要招揽倪广南成为公司的总科技师，显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倪广南够资格，其虽然没有拿到诺奖，也没做出诺奖级别的成果，但如果我说，他是华夏最顶尖的科学家，最顶尖的电子科技行业专家你承认吧？。”
说真的，倪广南在后世虽然名气不小，但真正做出来什么在后世，都令人叹为观止的成就没有？
答案是没有的。
其最辉煌的成果，无非就是以英特尔芯片为核心，打造出了一款属于联想的个人电脑而已。
能做到这样的人，在全世界，不说有一千个吧，但三五百个总要有的，甚至说个不好听的，戴尔、康柏任何一个著名的计算机公司，拉出一个工作八年以上的技术员，都能做到。
倪广南所做出的成绩，完全配不上他的名气。
但要知道，两次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两次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这两大国奖的获得，以及作为华夏第一批工程院院士，都很好的证明了倪广南的才华和能力。
华夏这两大国奖，在华夏的地位自然是崇高无上的，可以说是华夏在科技进步方面的最高奖项。
并且，方辰一直认为倪广南的才华在前世并没有很好的展现出来。
其所获得的一系列成就，都几乎止步于1994年，联想技术部门在其领导下与复旦大学和长江计算机公司达成合资建立芯片设计中心的意向，准备大力发展集成电路芯片设计能力。
之后，这个意向并没有达成，倪柳之争爆发，倪广南惨痛出局。
而从此之后，倪广南就几乎退出了一线科研工作，在千禧年之前，其所作的主要工作就是状告柳传至。
也就是在1999年，以他的彻底从联想出局，结束了倪柳之争，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但他毕竟年龄也大了，六十岁了，而且也脱离一线工作好多年，并且最重要的是没有靠得住的科研团队。
一些人所谓的科学家六十岁才是科研巅峰，指的是，这个年龄的科学家往往经验丰富，并且有一只十分强大的科研团队能替自己冲锋陷阵，帮其解决掉繁琐的实验过程，其只需要利用自己的经验，把握大方向就行了。
很可惜，这些倪广南并没有。
因为柳传至的关系，倪广南在计算机所几乎什么事情都干不成，自然也拉不出一只能以他为核心的科研团队。
其在千禧年之后，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为国产芯片奔走疾呼，为此甚至不惜画饼，忽悠，乃至自己被忽悠把声誉全赔在方舟上。
*******，岂因福祸避趋之，说的就是倪广南这样的人。
所以方辰认为，给予倪广南一定的资源，倪广南是可以迸发出更加惊人的能量。
而且说真的，在电子科技行业，他真的找不到几个，能像倪广南这样懂造电脑以及通信设备，院士等级的科学家了。
毕竟就算是院士，也各有专攻才对。
而且倪广南是其中最可惜，也是他最有可能争取到的。
甚至可以说，国内除了几个国字头的央企，应该是没有几个能富裕到，能让院士给自己公司当总工的吧？
所以说，倪广南这个总科技师，他给的恰如其分，理所应当。
段勇平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他虽然认为倪广南配不上总科技师，配不上一个亿的科研经费，但面对那两次国奖，他真的不得不承认，国内还真没几个能超过倪广南的。
“接下来，我回答第二个问题，虽然我的确说过，擎天总科技师的任命，必须优中选优，实在不行的话，哪怕是空着，我也不会找个东郭先生来滥竽充数，但现在有了合适的人选，我能不争取吗？再说了，现在擎天也等不了，尤其是vcd那一块，真的等不了。”方辰有些无奈说道。
就如他刚才所想的，他心中对擎天t0的最好人选，其实就是倪广南。
或者说，这个t0，他就是给倪广南准备着的。
甚至他之所以说，哪怕等两年，也不着急，就是因为倪柳之争需要再过两年多的时间才会出现。
但哪知道，柳传至竟然会无视两通两海的警告，带着倪广南来到了擎天。
他要是不趁这时候，招揽一下倪广南，哪怕招揽不成，也要在倪广南和柳传至中间，砸下去一个楔子，在两人之间制造缝隙，加速倪柳之争的到来，那他就不是方辰了。
有枣没枣打三竿，才是他方辰的风格。
另外，vcd那一块的确出了大问题。
vcd组装调试的进度非常之快，完成度十分之高，他上个月跟陈绍轩等人在他家，鬼哭狼嚎实验的k歌功能时，上面的歌还屈指可数。
但到了现在，刚过一个月，就已经差不多弄出来了二百首金曲，也就是版权问题没谈而已，这个他到时候去港岛，请郭鹤念做个中人，跟港岛那些娱乐大亨亲自谈一谈，做个大的。
可解码芯片，机芯，激光头等vcd关键零部件的研发进度，几乎是处于停滞状态的。
第九六七章 缺芯少魂
听方辰提到了vcd，段勇平的神情骤然也变得有些无奈，甚至还有些羞愧的意思在里面。
虽说金至江现在才是小霸王的负责人，但vcd这个烂摊子毕竟算是他留下来的。
“也就是通过vcd核心零部件的研究，我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应该尊重科研人员，体会到科研人员的重要性。”段勇平感慨万分的说道。
他当时虽然已经意识到了，vcd核心零部件研究的必然会很艰难，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一定可以做出来的。
毕竟小霸王，乃至于整个擎天，其实已经研发出了不少叹为观止的成果，又或者说从小霸王成立那天开始，只要想研发的东西就没有不成功过。
但在vcd核心零部件上，现实却结结实实的给他上了一堂大课，首先国内没有研究解码芯片、机芯、激光头的技术，甚至连技术积累，成功的历史都从未有过。
这其实到也罢，国内没有，那就出国去请，他就不相信，砸钱还砸不来几个懂这些东西的科研人员。
甚至还将方辰经常挂在嘴边的，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奉为圭臬。
可往往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很快，他就发现，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知道了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什么砸钱就能招到靠谱的，合格的相关科研人员，完全就是狗屁。
当初负责招聘相关科研人员的，是秦曙珖这位人事副总。
秦曙珖告诉他，解码芯片、激光头、机芯这几样，在国外本来就是小众产品，毕竟说白了，这三样只是一个产品上的零部件而已。
并且此时，vcd和dvd还没出现在世界上，自然也没这几个多少用武之地，这三样也就是在随身听，收录机等一些电子产品还能见到踪迹。
而既然是小众产品，则意味着参与者少，懂技术，能够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就少。
说白了，也就飞利浦这几个公司中，寥寥无几的几个技术人员懂这些东西，至于说能全面掌握的，或许真就那一两个技术人员罢了。
而像什么研发出mp3格式，然后生产出解码芯片的斯高柏公司，压根就是一个刚刚成立四年，员工人数不过百的小公司而已。
这让他怎么挖人。
可以说，他让擎天驻美国、英国、德国等几个发达国家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帮他引荐一些懂技术的技术员。
结果，人到了咖啡馆，他这边还没有开始谈条件，人家仅仅一听需要在华夏长期工作，连什么工作待遇都不谈了，直接扭头就走了。
去华夏那个至今还梳着大辫子，古老，蛮荒的国家，搞科研，搞技术，这是不是疯了吗？
他们才不想去华夏吃苦受罪。
给再多的钱都不去。
更别说斯高柏公司的创始人，孙燕生本来就是国内姜万锰的合作伙伴，其能按时将解码芯片供应给小霸王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说挖人，那真就是拜拜了，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最终招过来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罢了，顶多就是可堪一用，但如果说是想要独当一面，支撑起这些个核心零部件的研发工作，那真是痴心妄想。
正是因为没有够分量的科研人员，所以vcd核心零部件的研发工作，一直都处于半停滞状态，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进展。
毕竟这几样东西，虽然说是小众，但研发难度还是挺高的。
就拿激光头来说。
激光头是光驱的心脏，也是最精密的部分，主要负责数据的读取工作。
激光头仅仅指甲盖大小的身躯内，则就包含了激光发生器，半反光棱镜，物镜，透镜以及光电二极管零零总总十好几个零件。
单单这些零部件的生产，组装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了。
但激光头并只是研发生产出来，就完事了，要好用才行。
以激光头优秀与否，最重要的两个标准，寻迹性能和聚焦性能来说。
在激光头读取数据的整个过程中，寻迹和聚焦直接影响到光驱的纠错能力以及稳定性。
寻迹就是保持激光头能够始终正确地对准记录数据的轨道，当激光束正好与轨道重合时，寻迹误差信号就为0，否则寻迹信号就可能为正数或者负数，激光头会根据寻迹信号对姿态进行适当的调整。
如果光驱的寻迹性能很差，在读盘的时候就会出现读取数据错误的现象，最典型的就是在读音轨的时候出现的跳音现象。
所谓聚焦，就是指激光头能够精确地将光束打到盘片上并受到最强的信号。
正是这些严苛的要求，小巧的身材，使得激光头各项公差设计标准，都极为的高，各项工艺也极为复杂。
现在小霸王研发生产出来的激光头，不好用不说，而且废品率很高。
不过，方辰这么一说，段勇平到是有些明白方辰为什么现在这么着急忙慌的，想要请倪广南当这个总科技师。
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客观事实，但并不代表就没有打破现实，创造奇迹的可能了。
华夏两弹一星的辉煌伟大成就，虽然称不上什么一穷二白，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但也是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在无数科研人员的辛勤努力下所达成的。
真是不知道写下了多少吨的草稿纸，打坏的多少个算盘。
两弹一星这种超高难度，具有极大威慑力的存在，在六十年代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也做成了。
那现在条件这么好，这些他挖过来科研人员，竟然在vcd的这些关键核心零部件的研发生产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度，只能眼睁睁的这看着别人，一骑绝尘而去。
说真的，他当时是生气的，但后来自己一想，也就接受了现实。
说个不好听的，能来华夏的，其实都是技术水平不怎么样的。
要是真的大牛，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人家也不可能不远万里的跑到华夏啊。
但认清现实归认清现实，研发还需要继续，vcd核心零部件的研发，甚至说是仿冒还需要继续才行。
而且他跟方辰坐在一起，分析两弹一星的成功经历，赫然发现研究人员的精气神很重要。
毕竟刚才也说了，就是现在擎天研究vcd核心零部件再怎么艰苦，也比不得研究两弹一星来的难，甚至难度连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没有。
现在小霸王可谓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依旧如此进度缓慢，只能说这些挖来的科研人员不但能力欠缺，而且还没有不研究出成果不罢休的精神。
再者，就是项目负责人的重要性了，项目负责人，必须有着刻苦钻研，百折不屈的精神才行。
那总科技师对于整个擎天来说的重要性，甚至仅仅对于他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如果有了总科技师之后，这些研发进度的事情就可以丢给总科技师来操心。
此时，段勇平到是真的理解方辰为什么，非要让倪广南来当这个总科技师。
从倪广南在联想的一些案例，可以说他刚才所说的那些，项目负责人的科研精神，倪广南全部都具备，并且做得超乎众人想象。
要不然，其也不能连续获得这么多国家级科技大奖。
“您说的对，倪广南的确会是个不错的总科技师。”段勇平点了点头，承认道。
方辰轻笑一声，对于段勇平的认输浑不在意，倪广南究竟能有多出色，恐怕这世界比他了解的人，都不多。
说个不好听的，恐怕连柳传至都意识不到。
要是柳传至能意识到的话，就算爆发倪柳之争，也不至于说像前世那样，一山不容二虎，打的头破血流，非要走一个人才能了结。
“至于说，第三个问题，嗯，没错，我的确是有进军计算机产业的打算。”方辰缓缓说道。
段勇平顿时愣住了，他虽然隐隐约约有猜测，但方辰真老老实实承认了，他还是有种晴天霹雳，心中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计算机行业，虽然也是电子产品行业，但科技含量比起小霸王游戏机，学习机不知道高出多少个几何出来了。
当然了，如果方辰只是甘心做一个组装厂，用别人研发生产的零部件来组装一台计算机，然后将其销售出去，那倒也不难。
但以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怎么可能这样做。
如果只能做个组装厂的话，依照方辰的性格，压根就不会往计算机行业插这么一手。
可要是什么主板，内存，硬盘，尤其是中央处理器这种东西都要自己研发的话。
想到这，段勇平不由打了个冷颤，这个难度可就打破了天，vcd核心零部件与计算机零部件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入流的存在。
如果说，研发vcd核心零部件，他还能有几分信心，但这些，那真是要了他的亲命。
瞅了一眼，段勇平这幅冷汗直流的模样，方辰没好气的说道：“看把你吓到，我只是有这打算而已，又不是现在就要搞。”
计算机对于现代社会的重要性，可谓是不言而喻，而华夏的计算机产业也一直是个短板。
诸如倪广南走后，彻底走向贸工技路线，联想这样的组装厂多得很，但能在主板、内存，硬盘，这些核心零部件有所贡献，做出一定成绩的企业，不说没有吧，但也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不为大众所知。
尤其是最重要的，中央处理器和操作系统，更是惨不忍睹。
即便后世，上面和社会各界意识到华夏缺芯少魂的现状，预知到可能出现的悲痛下场，痛定思痛，决心要改变华夏缺芯少魂的现状，但反响也只能说是一般。
反正，方辰重生前没听到国内哪个企业，能在中央处理器和操作系统上有所建树的。
甚至即便国内规模最大、技术水准最高，世界排名第四的晶片代工企业，中芯国际，距离国际最高水平，还有这两代以上的差距。
操作系统这事，他暂时是不想了，在个人计算机上，微软的操作系统，绝对是垄断性质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他着实不觉得，他有在操作系统上，打败微软的可能。
毕竟，他真的不是超人。
但cpu，中央处理器，方辰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多多少少动一些脑筋的，做出一些努力的。
而且说实话，此时国内的芯片行业，还是有一定的技术积累，设计、生产制造、封装等相关技术企业还都是健全的。
跟国外最新技术的差距，反而还没有2010年左右那么大。
“您为什么要做计算机？”
缓过神来，段勇平满是不解的问道。
天下间，赚钱的生意那么多，方辰为什么就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哪能撞死人，就往哪去。
说真的，他真没看到擎天又能插手计算机产业的能力。
“因为它在那！计算机，尤其是cpu，作为人类科技之集大成者，最为璀璨的瑰宝，如果这辈子不去摸一摸，试一试，你不觉得遗憾吗？”方辰眉毛一挑，笑着说道。
“我不觉得遗憾，我可没您这样喜欢找刺激。”段勇平耸了耸肩，坦然道。
这辈子，他没做过，也做不成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都遗憾的话，他这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遗憾当中了。
再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非要往计算机产业，找死了撞？
方辰笑了笑，果然还是段勇平了解他。
他之所以那么执意想要往计算机产业插一脚，除了那些为国为民，伟光正的话语，以及计算机产业的庞大，惊人的利润之外，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觉得无聊，想找找刺激。
要知道苹果公司在乔布斯带领下，走向辉煌之前，每年研发费用最多的企业就是英特尔，每年的研发费用高达上百亿美元，研发费用都这么高了，利润可想而知。
现在的擎天实力已经很强大了，可以说擎天想要生产研发的电子产品，很少有能研发不出来的。
甚至，就连现在已经沦为绊脚石的vcd核心零部件如何突破，何时能做出他满意的成果，在他看来，也依旧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只要他肯花钱，等得起，那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是他。
但计算机产业，尤其是中央处理器的生产研发，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第九六八章 不愿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中央处理器是极少数，华夏人还没有真正征服的现代高科技产品，没能摘下这颗现代工业集大成者的桂冠，受到西方发达国家，准确来说，美国钳制的产品。
在方辰眼中，设计并生产出世界一流的cpu，其难度远远大于核武器。
甚至这是军用品和民用品天然存在的一个巨大鸿沟。
军用品有个民用品所不具备的特质，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
军用品的生产研发，可以不考虑任何的经济成本，一切以制造出来为目的，但显然民用品却不行。
民用品必须考虑经济效益，一个产品如果费很大的力气，很大的成本研发生产出来了，但却不能产生相应的经济效益，那这就是一个失败的产品。
再加上，社会承平已久，民用品一直都在快速迭代，为民众生产出更好，更便宜的产品，军用品却并不太是这样。
距离华夏掌握原子弹技术，已经过去五十多年，大概还没那个人觉得，华夏当初的原子弹炸不死人。
而其中难度最大，迭代速度最快的民用产品无疑就是cpu了。
英特尔的创始人，摩尔提出来的摩尔定律至今还没失效。
摩尔定律说，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换言之，每一美元所能买到的电脑性能，将每隔18-24个月翻一倍以上。
以此更可以推倒出来，如果一个cpu公司，如果不能在18-24个月将可容纳的元器件数目翻一倍，那他就要面临着淘汰，亏损，在跟其他cpu公司的竞争中败下阵来。
正是摩尔定律，这个悬在所有cpu公司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逼迫着所有cpu公司不得不拼死前进，将大量研发费用投入cpu中。
因为他们稍有怠懈就会被摩尔定律碾压的粉碎。
而在cpu上，西方世界领先华夏太多太多了，并且这种领先并不只是简单的从技术上，而是全方位的领先。
因为想要生产出一颗合格的，具有竞争力的cpu需要十分繁杂的制作工艺，无数顶尖的设备相互配合才可以达到。
具有一流的cpu设计只是个开始，从硅提纯，到晶圆片的制造切割，影印，蚀刻，分层，封装，测试这每一关都可谓是充满了艰难险阻，具有极高的难度，需要极大的投入。
而cpu，却偏偏还是一个赢家通吃的产品。
第一名拿走市场的绝大份额，第二名能勉强喝点汤汤水水，至于说第三名到以后的第n名，那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这也就意味着，花费极大投入的cpu，往往还没有上市销售，就面临亏损夭折的命运。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性，使得国内虽然一直有倪广南这样的有识之士呼吁，研发生产出属于华夏的cpu，而上面也意识到不能自行研发生产cpu的严重性，早早将其列入了“核高基”计划中，但迟迟没有太大成果的原因。
没办法，投入就代表着赔钱，连百分之一挣钱的几率都不会有。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华夏除非做好每年扔进去数百亿资金，然后至少赔个十年八年，也就是烧个几千亿，或许还能摸摸民用cpu的门槛。
然而随着大晶圆厂的投资建设成本的加剧，这部分的投资还要增加许多。
毕竟建造一条12英寸32/28nm的规模生产线需要超过40亿美元，12英寸14nm生产线投资更高达100亿美元。
一百亿美元，七百亿华夏币，也就是建一条生产线的成本而已，想想都觉得可怕。
至于说国内cpu企业的现状，在设计上，到算是比较可喜，龙芯，申威都算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产品有了实际应用。
比如说北斗上的芯片就是龙芯，而申威的神威·太湖之光超级计算机更是雄踞超算第一名。
华为海思的麒麟芯片已经拥有了世界一流水准，在华为持续不断，将近十年的投入下，逐渐站稳脚跟，未来超过高通骁龙系列cpu，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生产上则要落后不少，国内最厉害的中芯国际，最新的生产能力是14nm，跟最先进的7nm生产技术，还有两代的差距。
不过，随着荷兰asml7nm光刻机到来，这一情况会有不小的改善，或许能在摩尔定律走到尽头之前，追上英特尔和amd。
而且中芯国际也基本上可以说连年亏损，财报上动不动就要赔个好几亿美元。
在封装上，华夏到也做的不错，amd的锐龙处理器和n卡的封装都来自于华夏企业。
苏大强的通富微电公司，在2015年amd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在国家大基金的支持下，蛇吞象般的鲸吞了amd旗下两家封装子公司85%的股份。
测试跟封装则基本上连着的，在测试这一块，除了通富微电之外，国内还有长电科技、华天科技这两家封测企业。
这三家封测企业，称之为国内三大封测巨头。
并且后两家企业，在国际上的排名比通富微电还要高一些，分别排在第3、第7，而通富微电则是第8。
而且值得一提的，长电科技为什么排名那么高，是因为长电科技与国家半导体大基金、中芯国际子公司芯电半导体组成财团，共同对全球第四大封测厂星科金朋发起收购。
所以其排名才一下跃进到第三的位置。
然而更无奈的是，即便生产出世界一流的cpu，但华夏依旧是在别人设定好的游戏规则之内，只能按照别人设定好的轨迹运转，无法摆脱。
甚至可以说，生产出一流的cpu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而已，解决了缺芯问题，但依旧少魂。
因为微软的windows系列操作系统，构建了一个强大的生态圈，几乎所有的软件应用，都是基于windows操作系统打造的。
即便华夏有能力打造出来，另一个操作系统，但却要面临没有软件可用的尴尬场面。
一个没有软件应用的操作系统，简直连烧火棍都不如。
而windows上琳琅满目，无计其数的软件，是由全世界数百万程序员，经过数十年辛苦所打造的。
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也是几乎无法复制的事情。
不过，在这个时代，或许还能有破局的方法，所以方辰倒不像后世那样绝望。
如果他现在是在后世的话，说真的，他绝对能离cpu，离操作系统有多远，他就滚多远一点都不会碰。
简直就是个无解的难题。
或许只有等待到量子计算机时代，华夏才有彻底解决缺芯少魂的问题，看到弯道超车的可能。
就如同电动汽车对于汽车行业的意义一样。
将自己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收了收之后，方辰看着愁眉不展的段勇平，不由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别发愁这些，进入计算机行业，我也就是这么跟你一说罢了，真正进入，至少是两三年以后的事情，等那时候你再发愁也不迟。”
段勇平白了方辰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谁说我发愁计算机行业的事情，我是在想vcd核心零部件的事情。”
他要是现在就开始发愁计算机的事情，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省的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他刚才发愁的是，经过方辰这么一提醒，他突然觉得，真还不如倪广南答应了方辰，出任总科技师。
要不然，他看vcd核心零部件这事，不说泡汤吧，但没个三五年，绝对见不到什么成果。
当然了，他也不是就觉得，倪广南一加入擎天，这vcd核心零部件的研发生产就一定能成，但最起码不用他太过于操心了吧？
说不定，他要是不操心vcd核心零部件研发生产的事情，还能多活两年。
但转念一想，段勇平瞬间就蔫吧了。
依照他对自己的了解，恐怕这事就是交给了倪广南，他该操心的绝不会少操心的。
合着，他就是这么一个劳碌命？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的慌！
段勇平顿时有些凌乱了。
“觉得看不到希望？”
看着段勇平，这愁眉苦脸，没精打采的模样，方辰顿时乐了，笑着问道。
段勇平瞥了方辰一眼，没开口说话，他这会着实懒得搭理方辰。
“看不到希望，就看不到希望呗，就当养个备胎，或者说备战备荒了。”方辰面色突然一变，严肃的说道。
段勇平猛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方辰，不知道方辰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解码芯片，机芯，激光头这些东西，我们又不是采购不到，而且这些也不在西方巴统的限制出口名单当中，这也就是意味着，即便我们不能自研解码芯片，机芯，激光头这些核心零部件，依旧不影响我们vcd的正常研发生产和销售，那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方辰笑着说道。
他一直认为研究生产出属于自己的解码芯片，机芯，激光头是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毕竟这就是vcd的核心技术，一家企业真正具有竞争力的地方。
但在此时此刻，在一台vcd都还没有出现的现在，如果短时间内不能研发出这些核心零部件，其实并不怎么重要。
他记得，大概是1996年左右吧，东倭，南高丽，包括欧洲的一些公司才开始大举进攻华夏市场，依托着这些核心零部件他们可以自行制造的优势，将国内的一些vcd公司，步步高，爱多，金正等等打的落花流水。
甚至像飞利浦这样原本应该是零部件供应商的企业，也开始生产自己的vcd，dvd来冲击华夏市场。
在最低的时候，一些国产的vcd价格直接就降到了一千多块钱，不到两千块钱。
再加上，因为国内生产vcd的企业太多，导致飞利浦，斯高柏等核心零部件公司，坐地起价，压低华夏vcd企业的利润。
华夏vcd企业只能沦为，为这些核心零部件生产企业打工的奴仆，靠着不足5%的微利，苟活着。
在1997到1998年这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大批的华夏vcd企业倒闭破产。
而正是因为利润太低，一些vcd企业不得不以次充好。
但残次品显然不能得到消费者的青睐，一些消费者吃亏上当后，随着口碑的发酵，自然也就不肯购买这些企业生产的vcd。
而这些企业的vcd无人购买，就只能再降价销售，然后为了利润，也会更加变本加厉的使用一些劣质元器件。
从此，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国内消费者认为国产货不好，宁愿出口转内销，出国高价购买国内生产马桶盖的刻板印象，就是这样形成的。
“那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可以不研发这些核心零部件了？”段勇平不太确定的问道。
如果方辰能这样想，从短期来看，对于公司的生产经营是个重大利好，但依照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是不可能选择这样的路。
“不，该研发的我们一定要研发，并且以后我们还要在核心零部件的研发上加大投入，宁愿备而无用，也不愿用而无备。”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了这话，段勇平抬起头，无奈的看向了天花板，他就知道方辰会这样做。
“再说了，无非就是研发花钱嘛，这钱我能掏得起，也愿意掏！”方辰大手一挥，洒然道。
他刚才也说过了，民用品的研发，主要难点在经济效益上，干赔好几年，一直不能盈利，并且还需要持续大量资金投入研发中，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从骨子里都是拒绝的，也是难以为继的。
而他之所以愿意这样做，倒不是他有多么的高尚。
只是说擎天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到了需要啃一啃硬骨头的地步。
小企业没能力，没资金，不能这样也就罢了，擎天已经这么强大，他兜里面零花钱都已经有一百五十亿。
如果再不这样做，那真的就有点说不过去。
要是苏妍知道的话，一定要说他是周扒皮。
然而最重要的是，擎天现在已经是个员工超过五万人的大公司，大公司再不敢投入到研发中，掌握核心科技，那真就是死路一条。
并且，他一直鄙视联想都已经这么强大，还走贸工技路线，他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第九六九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随着方辰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莫名的死寂当中，方辰端起一杯茶颇有闲情雅致的小口抿着，而段勇平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负责屋外警戒的韩光，见屋内没了声音，也从阳台朝屋内瞄了一眼，见方辰和段勇平两人的神色倒还好，还没到那种剑拔弩张的地步，不由头一缩，又猫了下去，仿佛凭空从阳台上消失了一般。
过了许久，段勇平神色沉重的说道：“vcd核心零部件的研发生产您打算承担，不，背负多久？”
说实话，他是比较绝望的，该花的钱也花了，能请来的人也都请来了。
结果可好，别说追上飞利浦和和斯高柏了，连合格，凑合能用都算不上。
尤其解码芯片更是愁人，整个芯片的设计方案简直就是一塌糊涂，狗屁不是。
芯片的设计多采用自顶向下设计方式。
首先是系统的行为级设计，确定芯片的功能、性能，允许的芯片面积和成本等，等这些都做好了，才开始考虑制造的事情。
他之前还不信邪，批准了解码芯片的设计团队，去宝岛找一家叫做台积电的芯片代工公司进行流片，也就是芯片的试生产。
花了公司两千万，结果出来的芯片，别说能用了，连性能指标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几乎可以说是二三十年前的产物。
那时候他才知道，台积电从宝岛过来，跟小霸王对接的工程师，为什么看他的眼神会那么的奇怪。
合着是觉得他人傻钱多，要不然怎么会连这么烂的芯片设计，也敢花钱来流片。
然而现在最关键的是，如果真按照方辰的意图，在解码芯片等vcd核心零部件上，不成功不罢休。
别的不多说，就说这解码芯片的流片费用，一次两千万，这要流片流多少次，才能谈得上成功？
这期间究竟需要花掉几个亿，还是十几个亿，甚至几十个亿？
而且依照他对方辰的了解，方辰决然不会满足于，仅仅能设计出卓越的解码芯片就可以，下一步方辰必然要进入芯片生产所涉及的硅提纯，晶圆片的制造切割，影印，蚀刻，分层，封装，测试等等必要环节。
不将这些环节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到达能够自行生产，不被卡脖子，方辰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他真是越想越觉得头大。
“应该不会太久吧，就算现在不行，三五年之内，花个一二十个亿的，也就差不多，能出点成绩了。”方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花个一二十个亿，应该是不算什么的，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顶多就是蹭破点皮。
再者，他也不是就这一百五十亿，花完就没有了，他名下这五大分公司，都如一个个现金奶牛似的，源源不断的将利润输入到他的腰包中。
听完这话，段勇平顿时无言以对，他怎么觉得方辰说一二十个亿的时候，这么轻描淡写呢？
说个不好听的，国内别说，除了方辰以外能掏得起这个钱的个人没有，就连企业公司，恐怕都是没有的。
但最为可气的是，方辰还真有资本不在乎。
说起来，整个擎天已经这么庞大了，员工人员超过五万人，各个分公司不是垄断企业，就是行业的龙头老大，每天挣的钱都足够普通人八辈子也花不完。
可整个擎天，五大分公司，五万多的员工加起来，挣钱能力都还是不如方辰一个人的。
从公司成立到现在，除去扩张的花费，剩余利润大约在七十亿左右，并且其中有五十亿是俄罗斯三大公司带来的，华夏这边，小霸王多多少少还算是挣点钱，至于说擎天通信，压根就是个赔钱货。
而方辰这一年多来，捞偏门，捞外快就挣了差不多二十四亿美元，相当于一百三十亿华夏币。
基本上相当于，他们这五万多人这些年努力的两倍。
对了，方辰还在那什么申城的发财证上，挣了两亿多，还是三亿多。
具体是多少，他记不住。
毕竟，这只是点小钱而已。
见段勇平这幅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脸蔫吧的模样，方辰笑着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宽慰道：“行了，也别难受了，这钱花就花了，亏不了的，就当是锻炼队伍了。”
“这解码芯片就全当给他们练手了，等他们什么时候在解码芯片上历练出来的，那什么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甚至04机上的芯片，咱们不就都可以自己设计生产，那咱们不就赚了吗？”
听方辰这么一说，段勇平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心中燃起了一丝叫做希望的小火苗。
芯片素来是游戏机、学习机、复读机，包括04机等等这些电子产品，成本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贵的可怕。
尤其是前三者上的芯片，就那么小一块东西，还没指甲盖大，结果却相当于整机成本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之间。
他甚至算过了，如果这些芯片按照重量来计算的话，比同等重量的黄金都还要贵一些，真是太恐怖了。
而且最可气的是，这些价格如此昂贵的芯片，其实都是国外好几年前，甚至十来年前的产物。
像第一代小霸王游戏机上的那颗芯片，6502cpu，其实就是mos科技公司，于七十年代研发的一款廉价cpu，最初是被应用在了apple-1电脑上。
这算起来的话，距离现在差不多已经二十年了。
要说什么设计费用啊，流片费用，设备成本等等乱七八糟的一些固定成本早就被分摊的只剩下个0，完全没有了。
而单单只考虑芯片的生产成本，说个不好听的，6502芯片少则三倍利润，多则七八倍的利润。
如果擎天能自己生产学习机上用的芯片，且不说利润大涨，关键是公司的产品则更具有竞争力了，价低质优的产品，简直就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没有人能抗拒得了。
见状，方辰轻笑一声，“最关键的是，最新一代的芯片的确相当而言比较难，但像6502芯片这样，二十年前的产物，我们研发生产起来的话，应该并不难吧？”
“是不难。”段勇平点了点头。
而下一瞬，方辰突然面色一肃，“这个不难，其实是建立解码芯片的成功，或者大量人力，物力，精力，财力的投入上的，如果不能在解码芯片上培养出一批合格的，甚至优秀的cpu设计，生产，封测，掌握各环节的人才，哪怕6502这样老掉牙的落后cpu，我们都无法造出来。”
“如果真能造出来的话，那我们又何必去购买国外企业的，让东倭理光这样的小鬼子企业赚我们的钱。”
听完方辰这话，段勇平突然有了一层深深的明悟。
现在，他才算知道，方辰之所以这样不计一切代价的想要研发生产解码芯片，掌握核心科技，不受其他公司甚至国家钳制是一部分，可以获得更高利润，更具有竞争力是一部分，然而培养人才又是一部分。
见段勇平这犟筋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方辰嘴角不由扯出一丝笑意。
就之前所说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华夏没有这样的人才，那就只能一点点的培养，不断砸钱让他们练手，只有一次次在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这些人才能成长，
就如同部队培养神枪手一样，如果没有充足的子弹供应，那恐怕其再怎么是天纵奇才，也没有成为神枪手的可能。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擎天的这批人，说不定就是华夏未来芯片行业的种子。
不远的将来，其慢慢的能研发生产出解码芯片，6502芯片，那有朝一日，说不定就能研发出来一些桌面级cpu，跟英特尔和amd打擂台。
毕竟前世，海思麒麟都能跟高通打的互有胜负，全面压制联发科和三星的猎户座，各领风骚半年，凭什么他现在就布局投入，却不可以？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从国外请过来的这批人，大部分都是华夏人，其中不乏水木，燕大，中科大这样的顶尖高校毕业生，外国人倒是不多。
至于说国内招过来的本科生，硕士生那就更是如此了。
这也就有了培养的基础。
毕竟方辰一直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的。
在华夏出生，一直上到大学毕业，才出国留学的人，还有不少变成黄皮白心的香蕉人，更别说那些纯种外国人了。
当然了，能在这个阶段，愿意加入一家华夏企业，来研发cpu的，也就这些华夏人了。
那些外国人，当时一听秦曙珖说小霸王准备研发解码芯片，基本上扭头就走了。
开什么玩笑，华夏这种科技荒漠的地方，竟然还有企业打算研发cpu，别开国际玩笑，而且他们也不想去华夏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吃苦受罪，给多少钱都不行。
换句话说，他愿意砸钱，愿意为国内培养一批，cpu的设计，制造，封测人才，但这些人必须是华夏人，或者绝大部分是华夏人才行。
要不然的话，他砸完钱，人才也培养出来了，这人才扭头直接投奔英特尔，amd，那他不是亏大发了。
他可没这个闲情雅致，跟英特尔，amd比谁家的待遇更好。
再者，擎天毕竟是个华夏公司，那些白种人，自然更倾向英特尔和amd。
当然了，也不是说，不会有华夏人愿意投奔英特尔和amd，只是说着英特尔和amd也排外，一个华夏人过去了，人家愿不愿意收是一回事，收了之后，重不重用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基本上，没有任何登上高位的可能。
毕竟英特尔和amd也怕，华夏人给他来个反间计，偷了他们的设计技术。
那这些人想要去英特尔和amd就要多掂量掂量了。
所以说，方辰觉得，只要钱的给足够，然后收人的时候，招子放亮点，不招到一些白眼狼的话，应该问题不会太大的。
当然了，如果有什么外国人是芯片设计生产制造封测的大牛，愿意来擎天，他也表示欢迎。
毕竟这种花钱就能买到技术的好事，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对于擎天芯片人才成长，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简直跟开了挂一样；。
“再者，我相信解码芯片早晚是可以研发出来的，快则一两年，慢则两三年也就差不多了，毕竟斯高柏也是华人创办的企业，其研究人员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华人，没有他们可以，我们却不行的道理。”
说着说着，方辰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到时候，如果真研发不出来的话，就别逼他放大招了。
他大不了，挖几个斯高柏的华人核心芯片设计工程师。
说真的，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落到自己的解码芯片还在肚子里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斯高柏那边又断了他的解码芯片，彻底把vcd给憋死在腹中，他真想从斯高柏挖几个人过来。
“而且稍有成果之后，我们就可以将其应有在自己的低端产品中，降低产品成本，增加产品力，占据更低的价格区间，从而达到扩大市场，扩大销量的作用，所以说不用那么慌。”方辰说道。
在自研cpu上，做得最好，也最值得他参考的就是华为海思的麒麟芯片。
麒麟芯片的第一款9系列旗舰芯片，920刚刚上市的时候，也是被消费者骂成狗，狗屁不是，比联发科一核有难，七核围观强不了多少。
但毕竟是卖出去了，有销量，多多少少有了进项，海思公司不是纯粹的干赔钱，也就能有更多的资金来投入下一代的cpu研发中。
所以麒麟芯片越做越好，尤其是到了960，突然异军突起，能还上手了，不是只能无力的被高通按在地上摩擦，甚至有些地方做的比高通骁龙系列旗舰芯片还要出色一些。
说真的，如果麒麟芯片当时应用在华为一些中端机上，麒麟芯片的销量会更好，会走的更顺利，毕竟当初的麒麟芯片虽说跟苹果和高通的旗舰芯片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打打中端芯片还是可以。
但缺点是，以后麒麟芯片想要走高端就难了，就如同联发科一样。
贱的时间长了，就很难贵起来了。
所以，华为咬着牙，宁愿被骂成狗，也要保持麒麟芯片旗舰的地位。
但他不用啊。
手机cpu的好与坏，大家还是比较在意的，甚至决定了一部手机的生与死。
可vcd这种东西，在前世，全世界差不多卖出了上亿台了吧，但又有几个人知道vcd 用的是什么芯片，性能是什么样的，有几个核，每个核的赫兹大小，用的是什么指令集？
第九七零章 不成的话就当房东去
段勇平眉头紧蹙，整个人陷入了沉默当中，他的心有些乱了。
过了数十息，段勇平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方辰，一本正经的问道：“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们……”
段勇平话音一顿，面露难色。
过了几秒后，他砸吧了下嘴，这才决然又开口道：“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们在核心科技的研发上一直追不上那些外国公司，您打算怎么办？再坚持多久？”
说完这话，段勇平头一垂，有些不敢看方辰。
他知道他说的这话，实在是太丧气了。
一直都追不上那些外国公司，这种论断如果成真的话，那真是让人信念坍塌，能令任何一个努力的人，彻底绝望，整个人人生一片灰暗。
毕竟，没有希望的事情，还有什么努力的价值？
但他没办法不说，因为这很有可能事实。
要知道，虽然擎天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精力来研发这些核心科技，但并不代表，努力就一定有成果，就一定能追上那些国外公司的先进科技。
毕竟那些国外的企业，人家也不会，停滞不前等着你来追，人家也会努力前进的。
龟兔赛跑的故事，古今中外都知道，谁也不傻。
再者，且不说那些公司之前积累了多少的技术，有的都形成了专利壁垒，仅仅说实力，都有很多比现在擎天还要强大的多。
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西方国家的科技水平之所以能后来居上，在清朝的时候就超越了华夏，并且走到现在这个程度。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西方国家科技水平的进步速度比华夏要快。
有很多学术界的专家教授，说华夏现在跟西方顶尖科技的差距是三五十年，这可不是说再过三五十年，华夏科技水平就能跟西方科技水平齐平了。
只是说，再过三五十年，华夏就能追上当时的西方科技水平。
至于说，西方科技水平这三五十年进步多少，那真的就只有鬼知道了。
所以，擎天核心科技的研发，一直追不上西方企业的科技实力，那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出现的概率极其的大。
他想知道，如果真的面临这种局面，方辰究竟会怎么选择。
念头一动，段勇平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方辰。
他知道他刚才的话有些不该说的。
又或者说，他自己心中其实都没有这么悲观。
但这些话他依旧要说，而且还要说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怎么不知道，他的战略眼光，对未来的把控，道路的选择，解决艰难问题的能力都远远不如方辰。
但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果整个公司只有方辰一个人的意见，他，又或者整个擎天全体高管，都唯唯诺诺，唯方总命令是从，当个提线木偶，这真的好吗？
他这三十多年的见识经验，以及读过的那些书都清楚的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说，往往他的思路都会跟方辰相左，甚至截然不同，压根就站在方辰的对立面。
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给方辰提供另一个可能，另一个方向，帮助方辰查遗补漏。
希望方辰能听到一些相反面的声音，权衡利弊后，最终再下结论。
他相信这时候的结论，会更加的正确，万无一失。
这也是为什么，他各种各样的反对意见没少提，扎方辰心窝子的事情更是没少干，脸面更是被方辰按在地上，不知道摩擦了多少回，依旧还百折不挠，不屈不挠的原因。
他是擎天的总裁，二把手，这个角色，这个恶人只能他来当。
方辰仰天长叹一口气，然后看着天花板，喃喃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老段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在这些事情上，我手中只要还有钱，那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说到这，方辰低下头，浑不在意的笑道：“要么成功，要么死亡，大概没第三条路。”
他其实能理解段勇平的想法，也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就如同华为的海思公司，在华为被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列入制裁名单中，不得进口任何的美国芯片后，一夜之间将公司二十来年，打造出来的几十种，甚至数百种芯片从保险柜中取了出来。
一夜之间备胎全部转正。
这是何等的悲壮！
何等的英雄之举！
何等的运筹帷幄！
但其中，方辰看到的，则是更多的无可奈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华为这上百种的芯片，大概都不如美国芯片的。
要不然的话，华为怎么可能舍弃自己辛辛苦苦，花大价钱研发出来的芯片不用，去买美国芯片。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如果不是被美国商务部工业和安全局制裁，这些辛辛苦苦打造的芯片，下场恐怕就是只能永久的尘封在暗无天日的保险柜中，彻底的沉沦下去。
只能是个备胎，永远的没有转正那天。
而且海思研究的那些芯片，也只能保证华为的产品有芯片可以替换，好不好用，能不能到达原来的性能，恐怕需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
如果这样想的话，大概他现在所要求公司研发的这些核心技术，的确有很多都只能沦落到保险柜中罢了。
毕竟有很多的科技，产业是赢家通吃，老二，老三连口汤都没得喝。
尤其是芯片行业，要不是amd研发出了锐龙系列，终于可以一百八十度翻身，要不然只能被英特尔按在地上摩擦，每次发布新品都被嘲笑三百六十度翻身。
甚至沦落到，需要接受英特尔入股，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又或者说，如果不是有反垄断法的存在，如果英特尔一家独大就要面临拆分的命运，amd大概已经死翘翘了。
连老二都被干死了，可见芯片行业的竞争究竟有多么残酷。
而他平心自问，擎天真的能战胜那么多国外企业，成为第一吗？
方辰真的不确定。
不过，他应该有信心的，对擎天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对华夏有信心。
前世那么多行当，按照联合国工业目录的分法，全世界工业一共有525个小类，这525个小类，华夏都有，而且有一半左右都做到了世界第一。
换句话说，除了极少数一些科技，华夏都已经走到了世界前列，所以他不用那么悲观的。
沉默了一会，方辰笑着拍了拍段勇平的肩膀，“行了，这不重要，大不了就是把公司给赔光呗，又能咋滴！”
“这公司是您的，您愿意赔就赔，我没意见。”
段勇平没好气的白了方辰一眼。
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吗，把公司都给赔光了，还说又能咋滴。
“我就想了，等冯伦他们哥几个忙得差不多了，给咱们盖一排别墅，我，你，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金至江，沈伟，还有叶琳娜和卢日科夫夫妇俩，一人一套，然后在旁边再建个小区，弄他个两三千套房子，然后全部都写到咱们几个的名字，直接落户到个人名下。”
说到这，方辰将脑中的遐想收了收，笑着说道：“到时候，再全部租出去，我刚才算了下，这要是建两三千套房子的话，平均到咱们八个人，差不多一个人能有三百多套房子吧，基本上保证每天都能有房租收，一天收一家，足够生活了。”
“等年纪大了，收不动租了，那就把房子给卖了，我估计那时候一套房子，怎么说也能卖个五六百万的，三百多套就是二十亿，够了，够了。”
看着方辰这幅认真，不似作假的模样，段勇平心中涌起一道暖流的同时，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他着实没想到，方辰竟然把退路都给找好了。
并且当房东也就罢了，还每天都要能收到租，又是要闹那样？
他真是服了方辰的这个恶趣味。
而且收房租这有什么好累的？
如果收房租都累的话，那天底下都就没什么轻松的工作了。
而且他堂堂擎天总裁，在华夏也算是有数的人物，最后有沦落到收租过活的地步，怎么想都不是那么个事。
但他不得不承认，方辰的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可行性极高。
他跟冯伦闲聊过，就燕京的房子，如果是找人自己盖房子，尤其是像方辰说的，连对外销售都不销售，也就是说连销售团队都不用请的话，两三千套房子，一个亿说不定都要不了，毕竟现在燕京大部分的房价，一平方都是没过千的。
这不到一个亿的钱，对于方辰来说，算钱吗？
只是他对于一套房子的价格有些异议，到未来，燕京的房子一套能有五六百万这么贵吗？
他的工资收入已经是华夏最顶尖的，能超过他的，包括哪些开公司的老板，大概也不超过一二百人，但一年也就只能买一套房子而已。
总不能说，偌大的燕京城，只有这一二百人能买得起房子吧？
但他准备跟方辰细论这事，万一他这一开口，依照方辰的脾性，这房子可就不是两三千套了，最少要翻个十倍。
他可不想，整天陷进这好几千的房本中。
“您这后路想的，真够远的了，不过我们倒好说，这别列佐夫斯基和叶琳娜父母，人家可是俄罗人，能愿意跟您一起当房东吗？”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打算跟方辰一条路走到黑了，段勇平笑着打趣道。
“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了。”方辰摇了摇头，唏嘘的说道。
前世，别列佐夫斯基这个俄罗斯第一大寡头，被弗拉基米尔同志给逼的只能跑到英国苟且偷生。
而且苟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明不白的自缢身亡。
虽然他打算跟弗拉基米尔同志谈谈，也觉得能谈个差不多，让别列佐夫斯基不至于走前世那条路。
毕竟从现在到其上台还有七年，他有时间。
但对于弗拉基米尔同志这种人，方辰真不知道究竟能谈到什么地步。
而卢日科夫虽然下场比别列佐夫斯基好一点吧，但2010年也被来了个杯酒释兵权，彻底在俄罗斯的政坛上销声匿迹。
这两位哥俩，相交一场，他总要考虑的。
对了，还有卡丹尼科夫这个倒霉鬼他也要考虑。
丘拜斯、切尔诺梅尔金当第一副总.理都是三起三落，甚至就连盖达尔也算是两起两落。
就卡丹尼科夫可好。
要说其，资历也不弱啊，是苏维埃最年轻的州级干部，四十出头就掌握着伏尔加汽车厂，但怎么说被干掉，就彻底一蹶不振了，沦落到跟别列佐夫斯基当骗子，走.私汽车。
而且后来，别列佐夫斯基还成为了俄罗斯第一寡头，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福布斯世界富豪榜第九位，卡丹尼科夫却杳无音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小霸王零售部名下在全国各地的房产，销售店铺，也差不多花了我五个亿吧？”方辰突然打了个激灵。
他怎么把零售部那五个亿的房产给忘了。
现在价值五个亿的房产，到2015年以后，翻个一百倍之类的，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零售部那边找的房产，如果放到后世的话，都绝对是各市的市中心。
市中心的商铺翻个一百倍，从几百块一平方涨到几万块一平方，应该不过分吧？
“再加上，厂里的这些地皮等等，又是一大笔钱。”方辰想的有些双眼放光，这怎么越算家底越厚了。
“算了，算了，不算了，这事等回头跟冯伦好好聊聊，反正这后路我已经找好了，现在只管干吧，搏一搏飞机便宇宙飞船，不行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当个房东，颓废的生活一辈子得了。”方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道。
他这零零总总算起来，又扒拉出来好几百个亿，这钱别说养老了，就是想要东山再起，恐都绰绰有余了。
那他还怕什么！
人活着一辈子，总要有些梦想的。
就不说什么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就说这，明明已经有了几百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却蝇营狗苟的舍不得钱，那这人生恐怕也没什么意思。
真成了守财奴，葛朗台了。
段勇平看了方辰一眼，也不知道方辰神神叨叨个什么，是不是在咒别列佐夫斯基和叶丽娜夫妇俩，思量了一下，突然有些羞涩的说道：“方总，我还要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