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二章 天方夜谭
“其实，我对这台传呼机，最不满意的就是太小了。”方辰缓缓说道。
小？
马华滕有点傻眼的说道：“小型化不就是电子产品一直所追求的吗。”
计算机，大哥大，甚至摩托罗拉传呼机的发展趋势，都是越做越小的，方总怎么反着来了。
“大！既颜值，既正义！”方辰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般的电子产品的确是越做越小，但显示类的，或者说跟眼睛直接观看有关的电子产品都不是，全是应该越做越大的。
最典型的例子，智能机的屏幕就是越做做大，甚至就连原本打算一辈子抱着3.5屏幕到死的iphone，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屏幕越做越大，后来不但出了plus版本，甚至连6.5的max版本都出了。
而且要知道6.5屏幕面积是3.5屏幕面积的三倍，在更大的屏幕面前，什么握感根本不值一提。
另外人们为什么对折叠屏那么在意，不就是为了想在不影响便携性的情况下，拥有更大的屏幕吗。
这样的趋势，方辰相信即便乔布斯还活着，也只能顺从，如果他还抱着3.5屏幕不放，那死亡的只有是iphone，世界的发展就是这样。
所以大就是颜值，就是正义！
“打个比方，两台尺寸分别是二十一寸和二十九寸的电视机放在你的面前，你会选择那一台？”
“肯定是二十九寸！”马华滕毫不犹豫的说道。
傻子也知道大电视看的更过瘾，更舒服。
“这不就得了。”方辰说道。
马华滕搔了搔后脑勺，“可咱这不是电视啊，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他大概明白方辰是什么意思了，但传呼机真没什么好看的，且不说现在主流传呼机还都是数显传呼机，上面就显示几个数字而已，即便是摩托罗拉的汉显传呼机，一条信息也没多少内容，所以说一次性能显示八个汉字足够了，多按两次下翻页键就是了。
“现在的传呼机，的确没有什么对屏幕和观看的需求，但没有需求我们可以创造需求！”方辰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马华滕捂了捂额头，他感觉自己这四年大学白上了，他怎么听不懂方总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传呼机能有什么需求，能让自己知道是谁有事找自己，不就得了吗？
“且不说主流的那些数显传呼机，就说汉显传呼机，摩托罗拉的汉显传呼机，每条信息最多只能显示二十个字，这仅仅只能满足用户知道是谁呼他的而已，但如果每条信息最多可以显示七十个字那？用户是不是就可以从这条信息上获得更多的内容。”
“比如说几点几分去接孩子下学，又或者回来的时候去菜市场卖一斤土豆，甚至还可以通过这条信息，表达思念和爱意。”方辰缓缓说道。
他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手机里常见的短信功能，在2012年时，全国每年移动短信发送量达到了九千亿条，极大的改变手机对人们生活的影响。
只不过是有了微信之后，尤其人中年人，老年人都会用微信，短信这才只能无奈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毕竟大家连拜年都懒得用短信拜年，短信最大的作用已经沦为收验证码。
但这时候短信还是一个比较新鲜的功能，甚至还没有出现在世界上。
历史上世界第一条短信，出现在今年的十二月份，是通过gsm网络发送的，gsm是2g的主要制式之一。
至于说他为什么想为传呼机开通短信功能，实在是因为传呼机太不方便了。
当然了，比起之前没有传呼机的时代，传呼机的确大大的满足了人们对获得及时信息的需求，但对于方辰这个重生过一次的人来说，真实在是麻烦了。
传呼机在接受到对方的信息之后，其实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找自己，想要知道的话，就必须立刻想办法找个电话回过去才行。
毕竟代码的作用还是太过于局限了。
而且这年头，除了那些办公室有电话，并且能连到外网的人之外，大部分都必须跑出去找个公共电话才能回电话。
就以现在固定电话的普及率，基本上都要跑个三五百米，甚至更远的才能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并且有相当大的可能性是需要排队的。
并且呼叫的那一方，也需要老老实实在电话机旁边等着，至于说对方什么时候能回电话过来，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有时候回个电话，折腾个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以上，那在正常不过了。
对于方辰来说，这种方式简直跟原始社会一样落后，这也是他为什么直接跳过传呼机，买了大哥大的原因。
大哥大虽然有笨重，信号不好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随时都可以打出去，不用等，而且他也不差钱啊。
而一旦有了短信功能，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比如刚才他说的，几点去接孩子，回家买菜之类的，一个短信过去，对方就知道了，了解了对方的意图，并不需要再去想办法如此麻烦的回电话。
甚至说个极端的事情，孩子生病了，妈妈找爸爸过来，按照现在传呼机的使用方式，基本上妈妈需要在电话机旁边干等数十分钟，忍受着心中的焦急以及忐忑。
但有了短信，就可以直接告诉爸爸，孩子生了什么病，在哪个医院，几号病房等等一些信息，完全省去了这些不必要的焦急和等待。
而且他也相信，人们需要用传呼机来传递更多的信息，要不然也不会发明出来如《数字恋爱》中的那些代码了。
比如3155530都是都是我想你，570是我气你，000是要kissing之类的。
马华滕顿时愣住了，方辰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传呼机竟然还能这样玩，但他怎么却觉得有点天方夜谭，或者说不靠谱呢？
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这几年对无线寻呼系统的了解，尤其是这几个月的钻研，他觉得方辰的想法很好，但实现起来，不现实。
或者说，以现有技术真的做不到。
目前，中文寻呼机系统一般采用人工接续方式，汉字的显示则依靠每部寻呼接收机上通过rom，也就是半导体存储器，在传呼机内部建立一个简易汉字库来实现功能。
系统工作时由寻呼中心话务员接收用户信息，然后以简洁编排方式用五笔字型逐字输入寻呼操作系统，然后用pocsag编码方式发出寻呼信号。
然后在用户方面，也就是传呼接收机上，有两种汉显解决方案。
一种是代码型汉字寻呼机，比如，由数位十进制数字代码组成常用短语，比如254-太太，255-儿子，783-请起床等等。
话务员在寻呼操作系统输入255，783，传呼机接到信息之后，便可以在显示屏上显示‘儿子请起床’这样的中文信息。
但这种方案是一种简易方案，只是省去了背诵和携带代码本的问题。
而第二种方案，则才是真正的汉字寻呼机，以汉字为主、代码为铺的方式。
例如现在摩托罗拉华夏公司，正在研制的最新顾问型中文寻呼机中，就含有标准gb-2312-80简化汉字库，可以在传呼机显示所有的常用汉字。
但问题是，每个汉字需要用14bit的大小在无线频道中传输，而一个信息码字只有20bit，在一个pocsag编码方式最多只有十六个信息码字，320bit的情况下，二十个汉字就占据了十四个信息码字，280bit，并且最后还要固定的加上一个信息码字的地址码字。
如此算下来，发送二十个汉字就已经占据了十五个信息码字，相等于整个pocsag码组。
所以汉字寻呼机的寻呼台对寻呼内容必须加以限制，否则每个频道可容纳的寻呼用户将大大减少，这也为什么说在第二套解决方案中，依旧存在代码的原因。
“受到pocsag编码方式的限制，我觉得这很难，您知道什么是pocsag码吧？”马华滕委婉又不太确定的说道。
方辰瞥了马华滕一眼，马华滕这才搞几个月通信，就敢在自己面前显摆了。
他一个前世做了二十多年通信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pocsag码，要不是怕吓到马华滕，他现在真想跟马华滕聊一聊什么是5g，让他开开眼。
pocsag码由英国邮政总局研究成功的，并于1978年被ccir推荐为无线寻呼国际1号码，是许多国家广泛使用的寻呼编码。
它也是我国邮电部《无线寻呼网技术体制》规定的在我国公用无线寻呼系统使用的编码格式，具有编码效率高、纠错能力强、地址容量大等优点。
“我知道，那就自己研发一种编码。”方辰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华滕，无比认真的说道。
自己开发编码！
马华滕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他有点被方辰吓到了，pocsag码当年可是英国邮政总局，下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研制出来的。
就不说别的，从pocsag码现在依旧是国际通用无线寻呼系统编码格式，就可以看出pocsag码的强大了。
其他国家或者企业，不是没研究出来别的编码格式，只不过都被pocsag码打败了。
“您没开玩笑吧？”马华滕怯生生的说道。
方辰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没开玩笑。
pocsag码的确是好，在1976年刚刚被研制出来的时候，的确可以称之为独树一帜，首屈一指，大大的解决了无线寻呼系统的信息发送问题。
但现在已经是1992年了，随着寻呼业的迅速发展，用户急剧增加，采用pocsag编码制式的系统就显得不够应用了。
所以摩托罗拉就在1993年研制出了一种新的高速编码体制flex，并且在1996年被我国选用为邮电高速无线寻呼编码格式。
有了flex之后，刚才马华滕提到的那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而他现在要的就是马华滕研究出属于擎天的flex码。
此时马华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觉得方辰的想法有点天方夜谭，自己开发编码，这比方辰说的什么每条信息70个字难多了。
70个字，他还可以想想办法，比如说用四条信息分别将70个字发过去，但这自己开发编码，真就是要命了。
“难吗？”方辰突然问道。
马华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点头，难到姥姥家了快。
“但我觉得不难，pocsag码虽然好，但毕竟是1976年的技术，在这将近二十年内，世界通信产业又有了巨大的变化，各种新的研究论文，成果可谓是层出不穷，其中肯定有一些不错的解决方案和技术，你所需要的只是将其整合起来，开发出一套可行的编码。”方辰认真的说道。
听了这话，马华滕不由眼睛一眯，感觉脑中灵光一闪，他虽然抗拒自己开发编码，但方辰说的真是太对了，pocsag码再怎么厉害，也是1976年的技术，在技术日益革新的现代，早就过时落后了。
看着马华滕的模样，方辰坐起身子，幽幽的说道：“你也不想公司以及你的技术，只停留在模仿，山寨这个阶段吧？”
马华滕咽了口吐沫，并未说话，但他其实真觉得，山寨，模仿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是挺困难的，对于你，对于公司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擎天作为一家高科技公司，必须要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技术，或者说独门绝技，能为华夏，为世界作出贡献的。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只能说你不合适擎天，擎天注定是一家勇者的公司，在追求技术，提高华夏科技实力方面，擎天百死无悔！”方辰盯着马华滕，一字一顿的说道。
方辰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在了马华滕的心上。
一时间马华滕如遭雷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辰扭头看向窗外，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是不甘心就当一个模仿者，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净捡人家吃剩下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他这个重生就重生的太失败了。
而且正如太祖说的那句话，富强不能靠引进，科学从来没有近路！
辛苦研发，埋头苦干，这是擎天的必经之路，擎天必须要有自己的技术！
第七二三章 拍马屁的手法有点糙了
方辰扭过头来，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马华滕。
说实话，马华滕有这种畏难情绪，他不奇怪，甚至可以说这种情绪在此时才是普遍的。
经过十几年改革开放，睁眼看世界，面对外界的巨大优势，国人反而已经不那么自信了，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华夏，比六七十年代，苏维埃专家撤走，自己没有数据，哪怕打算盘也要研制出两弹一星，这种天地可换，舍我其谁的雄心壮志和坚定决心，真的逊色了许多。
就如联想从技工贸转为贸工技一样，听起来的确不争气，但却是此时绝大部分企业的选择，像华为那样坚持走自主研究的企业，着实寥寥无几。
但要知道，高技术才有高利润，如果擎天真的能研制出来例如flex码之类的高速无线寻呼编码格式，那擎天所研制出来的这套传呼系统，必将傲立于世界之巅，也必将把那些老式的，用pocsag码编写的传呼系统打的溃不成军，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就如同摩托罗拉flex码横空出世后，横扫八法的景象一样。
而这样的传呼系统也必将给擎天带来丰厚的利润，大量的资金！
以大量资金投入科研，然后以高科技获得高利润，这种高投入，高回报才是擎天应该走的路。
这条路的确挺难，但方辰庆幸的是，他是个华夏人，他身处华夏，这条路即便难，但还是有走得通的可能。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国家，是连走这条路的资格都没有的。
以2018年来说，华夏每年毕业四百万理工类大学生，而美国是四十万，如果除掉百分之五十二的国际生，比如华夏人，印度人等等，美国每年毕业的理工生只有二十万，华夏是美国的二十倍，这就是华夏的优势，无与伦比的优势。
即便在质量上我们存在一些劣势，但我们巨大的数量优势，不但能将质量劣势弥补，甚至还能远远超越。
这就是华夏为什么制造业产值占世界三分之一，是美国，东倭，德国三大世界制造强国制造业产值加起来总和的秘诀。
当然，我们在顶尖科学家的数量上跟这些国家还存在巨大的差距，有些学科如果排世界前十的科学家，华夏有可能连一个都排不进去。
但如果排前一千个，一万个，华夏人所占的比例将雄踞于世界，绝对的世界第一，我们的科学家，工程师是世界上最多的。
“我等会立马回去组织力量，去编写新的高速无线寻呼编码格式，如果我做不到，您就把我给撤职了。”马华滕狠狠一咬牙，破釜沉舟的说道。
说实话，他真不想去编写什么无线寻呼编码格式，这种事情能是他一个二十二岁，大学还没毕业的人干的事情吗？
但不干怎么办，方总连说他不合适擎天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
他现在答应下来，即便做不到，最起码还能死的晚一阵子，如果不答应的话，现在立马就要死了。
说实话，他真的舍不得现在，舍不得擎天，倒不仅仅说舍不得擎天一年给他开的二十万年薪，或者未来两三年能拿到的百万年薪，更舍不得的是整个无线寻呼系统。
无线寻呼系统是他用心血造就的，从大二他就开始编写无线寻呼系统软件，然后这几个月在擎天更是尽心竭力，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努力工作。
说现在这套无线寻呼系统是他的亲儿子，绝不为过。
而且他也舍不得现在的团队，说实话，他从小到大，除了成绩算得上出色之外，其实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是来到擎天之后，他才体验到当领导是个怎样的感觉，而离开擎天之后，恐怕不会再有这么重视他的公司了，他大概率是只能从底层员工干起来。
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已经做了领导，并且还有很大的机会成为公司副总以上的人物，拿着百万年薪，这让他怎么舍得放弃。
“或许我们努力了也做不到，但如果我们连努力都没有努力便放弃了，那我们以后一定会抱憾终身。”方辰缓缓说道。
马华滕重重的点了点头。
“另外，也不说非指着你们那小猫大猫两三只，三四十个研究员来研究，你可以把项目委托给国内，甚至国外的高校，或者通信研究所，并且多委托几个也不是不行，大家一起来做这个新一代无线寻呼编码研发工作，无非就是多花点钱而已，我这人什么都缺，但真就不缺钱。”方辰淡淡的说道。
听完方辰这话，马华滕顿时松了一口气，经过方辰这几句话的开导，他已经有信心多了，如果能发动国内外高校和研究所的研究力量，编写无线寻呼编码真不是什么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还是有一线曙光的。
“有您这样的老板，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马华滕半是恭维，半是表决心的说道。
闻言，方辰边无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边看着马华滕，还是太年轻，太生涩，这马屁拍的真是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有点糙了！
似乎也觉察到他这个马屁没拍好，马华滕的脸瞬间就红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心话，这年头谁不缺钱啊，能像方辰这样，说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的人，满华夏也找不出来几个。
“行了，马屁少拍，多干活，我等着你们出成绩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给你们庆功，红包什么的绝对五位数起步，另外还有一点，我刚才不是跟你说把传呼机做的大一点吗，你就照现在这个尺寸，把传呼机整个再放大一号。”方辰指着传呼机说道。
“然后屏幕再放大一点，就这么只能显示两行，连一大小都没有的屏幕，这不是恶心人吗，而且咱们的短信功能一上线，就这么一行八个字的，看个短信还要翻个好几页，累死人了都，屏幕必须要大一点，至少2.5以上。”
对于方辰这种已经习惯手机屏幕至少是5.5的人来说，就传呼机包括现在大哥大那丁点大的屏幕，真是难受死了，一点都不习惯。
听了这话，马华滕心里飞速的算了一下，然后面有难色开口说道：“2.5是不是太大了，如果以五十毫米长来计算的话，宽度基本上在四十毫米了，要是把这样屏幕作为标准，那做出来的传呼机简直就是巨无霸，跟手掌差不多大小。”
方辰大概想象了一下，的确是有点大了，要知道大家比较熟悉的功能机诺基亚5300，这款06年发售的音乐手机，是不少年轻人第一款手机，其屏幕也就不过才2而已。
但2的话也不行，因为传呼机比5300的屏幕要长一些，如果按照长五十毫米来计算的话，屏幕的宽基本上就没有了，才六毫米而已。
“2.2吧，这样的话宽还能有个25毫米，二比一的长宽比看着也不错，另外你要想办法把屏占比给扩大一些，要不然整个传呼机就显得太笨重了。”方辰说道。
“屏占比？”马华滕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这是我发明的一个词，指的是屏幕占据整机的比例，你现在这个传呼机的屏占比基本上在50%左右，你要想办法提高到65%以上。”方辰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屏占比这个词在后世，大家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手机厂商们也一直在追求更高的屏占比，企图减少那些大下巴，大额头，以及大黑边，甚至为此还研制了打孔屏，升降式相机等等科技。
这些都是为了在给用户更大屏幕的同时，还能保留更小的机身。
闻言，马华滕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对于方辰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屏幕不但要变动，外壳，按键，里面的主板，走线也需要重新设计，疯了真是疯了。
“另外颜色上，你也可以增加更多的颜色来，最好是那种金属烤漆，能反光的，或者你直接把外壳做成金属的也行，但要薄一点，不能太厚了，要不然就太重太沉。”方辰说道。
传呼机其实也有鄙视链的，汉显鄙视数显，摩托罗拉汉显鄙视其他汉显。
而站在所有传呼机最为顶端的，就是摩托罗拉汉显彩色寻呼机，绿色，红色，金色，蓝色，什么颜色都有，而且在太阳的照射下还会反光，离多远都一眼看见。
马华滕不由眼睛一眯，他大概想象了一下，一个2.2屏幕，尺寸比其他传呼机还要大一圈，有着闪闪发光金属外壳，而且还能传递七十个字信息的传呼机，的确很诱人，走在街上，别提多拉风了，绝对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禁开口问道：“您为什么要限制到70个字呢？”
此话一出，方辰不由也楞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他之所以说70个字，只是因为前世短信一次性最多能发出去的就是70个字而已。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你其实拿打字机模拟一下，一些日常内容，大部分都是在70个字以内，如果70个字都说不完的内容，大概率已经不是短信可以解决的了，另外最重要的是，我怕你研究出来的编码方式不够高速，不能一下子发送太多的字。”
方辰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只不过所说者并非方辰，而是短信的发明者而已。
短信的发明者根据实验，发现大部分的内容都可以用140个字符说完，而一个汉字等于两个英文字符，所以一条短信的上限就是70个字了。
正是因为如此，东倭，南高丽这种同样使用方块字的国家，短信上限都是70个字。
然而140这个数字，也被微博和推特给继承了下来，不过后来微博已经改了，可以发长微博，但推特却始终维持在140个字符，历史的惯性就是如此的微妙。
说个很有意思的历史惯性，英国窄轨铁路的宽度是四点八五英尺，这个尺寸跟以前有轨电车轨道宽度一模一样的，但这个尺寸也不是有轨电车发明的，而是继承之前四轮马车的轮宽。
四轮马车则继承的是古罗马战车，至于说古罗马战车的宽度，则由两匹马并排在一起的屁股宽度决定的。
延续了一千多年，从古罗马延续到了近代，更换了四五种交通工具，一个尺寸的设定却始终不变。
马华滕悻悻的点了点头，合着因为他不行，不能发明更高速的编码方式，所以才限制70个字的。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另外，这种技术的积累，对于以后我们研制2g基站，设定2g标准是有好处的，所以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出来。”方辰认真的说道。
在历史上，今年12月，短信刚被研制出来的时候，因为一开始使用的是点对点的逻辑，其实并不好用，直到1994年才完全成熟。
而如果擎天研究出来的短信方案比较成熟的话，这就会成为擎天的独门绝技。
但再一想想，国内2g的普及速度，方辰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先玩好交换机再说吧。
接下来，方辰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又开始自己的题海生涯，让马华滕自己等吴茂才注册传呼号回来。
吴茂才回来之后，打电话给传呼台呼叫了几次，发现的确没什么问题。
陪着方辰吃完晚饭，马华滕有些疲惫的走出了餐厅，今天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场大考验，方辰提到这些要求，几乎全盘推翻了他之前所做的努力，所有的东西都需要重做。
甚至要不是方辰说了一句，之前的努力就当是为了打基础，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他恐怕更难受。
其实对于方辰来说，这句话并不是安慰马华滕的，还真是如此，如果连模仿，仿造就做不好，或者说没做过，就凭空去做创新，这不是空中楼阁，压根就没成功的可能。
所以说，他之前才没给沈伟，马华滕提太多的要求，也是他为什么非要让马华滕来莫斯科，让他耳提面命的教导一番的原因。
他今天基本上充当的就是一个产品经理的角色，只不过像他这样，有着将近三十年先进见识的产品经理恐怕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方辰突然有些自鸣得意。
“也别难受了，虽然今天拍马屁的手法有点糙了，但没关系，多拍几次就好了，以后我再传授你点拍九爷马屁的手法。”
看着吴茂才一脸认真的模样，马华滕顿时感觉有点晕，他难受是因为这个才难受的吗？
不过，吴茂才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一个拍不好马屁的下属，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下属。
“走，吴哥，咱俩再喝两杯去。”
念头一动，马华滕径直拉着吴茂才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第七二四章 俄罗斯版的宇宙第一大行
俄罗斯私有化委员会办公大楼。
面对突然出现的华夏少年，大楼中的工作人员楞了一下之后，然后便一个个的赶紧上前问好，“方先生好。”
对于这位国内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他们可不敢怠慢，更别说方辰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方辰也一一笑着回应，他去年毕竟来过这里两次，跟这些人不说认识吧，但基本上都面熟。
嗯，没错，这里除了是俄罗斯私有化委员会之外，还是方辰建议成立的俄罗斯国有资产委员会，是两块牌子，一套人员，毕竟他们都是归于盖达尔这个俄罗斯第一副总.理领导。
见状，丘拜斯啧啧的感叹道：“方，他们见了你之后，比见了我们还要热情，另外你觉得不觉得，你现在跟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
说着丘拜斯指了指他和盖达尔，以及方辰所占的位置。
现在方辰如同被众星捧月一般，被他俩拱卫在中间，他们所有的下属也都是一脸欣喜的先跟方辰打的招呼，然后才看到他俩这两个正儿八经的领导。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方的地盘。”盖达尔也笑着说道。
方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揶揄道：“你俩这是让我来解决问题的，还是专门过来挤兑我的？”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感觉这小半年没见，丘拜斯和盖达尔两个人都锻炼出来了，竟然有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清楚这里面的关节与危机，他真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夫的下台，盖达尔要求跟他见面的事情都是幻觉。
但转念一想，方辰就了然了，虽说这两人只有三十来岁，但在第一副总.理和总统办公室主任，这样重要职位上锻炼半年多，怎么说也锻炼个七七八八了。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如果这两人不成长的话，早就让其他老狐狸连皮带骨的吞掉了。
“解决问题的，解决问题的。”丘拜斯干笑了两声。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现在可是有求于方辰。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来这都是给大家送福利的，哪像你俩凶神恶煞的，整天批评人家小伙子，大姑娘，大家对我更欢迎，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方辰边左顾右盼的观察大楼现状，边随意的说道。
去年冬天，盖达尔他们的这个国家资产委员会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呸，拿错剧本了。
国家资产委员会才刚刚展开工作，整栋大楼连个暖气都没有，冻的人全身发抖，真是取暖全靠跺脚，还是方辰让别列佐夫斯基从汽车联盟的办公大楼给他们送的暖气，并且不仅暖气免费供应给他们，就连管道的架设，以及暖气片和按照全部都是他掏的钱。
而且他还让马昀隔个十天半的，就安排人，给楼里送点吃的喝的，用的，这半年下来，怎么着也喂熟了，这些工作人员见了他之后，怎么可能不热情。
不过，这笔投资还是挺值的，这些人都是俄罗斯年青一代的精英，在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的手底下历练一段时间，以后是要放出去独当一面的。
大概参观了一下整栋大楼，方辰便在盖达尔的邀请下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殷勤的给方辰泡了一杯咖啡之后，盖达尔有些歉意的说道：“方，抱歉了，为了我们的事情，还让你专门回到莫斯科一趟。”
“无所谓了，毕竟我们是朋友，为朋友排忧解难，这不是作为朋友应该做的吗？不说别的，就冲我今天的待遇，回来这一趟也值了，这待遇通常只有叶利钦总统才能享受的到，算起来还是我赚了。”方辰笑着说道。
“这倒说的也是。”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楞了一下，然后摇头失笑道。
他俩一个第一副总.理，一个总统办公室主任，能让他们这么伴随左右的，整个俄罗斯还真就叶利钦一个人。
“现在俄罗斯私有化的形式，或者干脆的说，经济形势并不好。”盖达尔认真的说道。
“现在俄罗斯每个月的通胀指数都在25%，你知道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意味着一件商品的价格是半年前的四倍，一年前的十五倍，再加上这该死的汇率，俄罗斯人的财富和生活质量正在急速的下滑中，而造成通货膨胀的就是鲁茨科伊这两个混蛋，但他们偏偏却在说是我们的问题。”丘拜斯大声的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愤怒。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情况他自然是了解的，现在俄罗斯的通货膨胀主要是由俄罗斯中央银行对经济注入巨大的补助信贷引起的，而能得到这些补助信贷的，都是一些原来苏维埃的老牌国营企业。
按正常来说，尤其是现在进行休克疗法之后，这种巨额信贷补助是不应该存在的，但这些厂长经理通过他们在最高苏维埃的后台，也就是副总统鲁茨科伊和议长哈斯布拉托夫，下发下来的。
而且这种信贷资金的发放，名义上是为了解决企业生产的资金问题，让企业可以产出更多的产品来供应市场，按说只要市场上商品供大于求，价格什么自然就下来了。
但那些厂长经理们得到这些额外的资金之后，并没有投入到生产中，反而是用这笔钱大规模的购买商品，这种行为自然而然的就会推高商品的价格。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干，因为通货膨胀对于已经拥有商品的厂长经理是好事，商品的价格高了，则代表他们手中的这些商品可以卖出去更多的钱。
在通胀的世界中，商品是保值的，钱只是一张持续贬值的纸。
也就是说，洪水般的信贷对复兴工业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造成了现在愈发厉害的通货膨胀，然后鲁茨科伊两人再以俄罗斯经济出了问题，来抨击盖达尔和丘拜斯这两个主要负责经济的人。
简直就是贼喊捉贼的把戏，所以说盖达尔和丘拜斯怎么可能不愤怒。
但方辰其实也不觉得他俩有多无辜，他俩拍卖或者说分给私人的企业，商店，也没有正常的运转，为市场提供货物。
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新企业主，都把轻易拿到手的商店，工厂转手卖给了比如黄宏年这样的二手贩子。
可以说，反而是欧美，东倭这些趴在俄罗斯身上吸血的吸血鬼吃的饱饱的。
所以听卢日科夫抱怨盖达尔和丘拜斯私有化的事情，方辰真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
而且他还知道，作为阿富汗战争的功臣，前将军，鲁茨科伊还嘲笑盖达尔政府是‘穿粉色短裤的小孩子’。
“我相信具体的情况你这两天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和丘拜斯的意思是想找你商量一下，之前咱们商量的那两个计划是不是到了可以执行的地步。”盖达尔有些无奈的说道。
透过方辰的表情，他大概猜到方辰在想什么，而且可以确定方辰在想的东西并不会让他快乐，所以他索性不问了。
“你准备开启那两个计划，还是说一起开启？”方辰神色凝重的问道。
他此时甚至有些神圣的感觉，因为这两个计划一旦实施的话，俄罗斯这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将真正在他面前打开，露出宝库中闪闪发光的金子，钻石，珠宝！并且任由他索取！
“一同开启，我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就要来不及，不过银行特许经营计划会先开启一段时间，但不会太长，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左右，然后凭单计划就必须开启了。”
从盖达尔的神色上来看，他显然还是有些疑虑，但他最后还是坚决的说道。
方辰不由的眼睛一眯，心中涌出了无尽的喜悦，一旦银行特许经营计划开启，华夏银行的另一条财路就来了。
俄罗斯中央银行跟国内的央行职责是一样的，主要承担印钞，调剂风险，修改政策法规这样的作用，或者说央行其实就是管银行的银行，具体的业务本应该像国内一样，由工，农，中，建四大行来承担，但可惜的是，俄罗斯并没有这样由国家直接掌控的国营银行。
但这些功能业务也不能没人干，于是盖达尔和丘拜斯就决定实施，银行特许经营计划。
由他们批准的私人银行来存储和支出国家的钱。
比如说俄罗斯中央银行每年会以一个较低的利率将大量的钱发放给获得特许经营的私人银行，紧接着私人银行可以用一个较高的利率把钱贷款给需要资金的企业，然后私人银行从中间赚取差价，简单的说，这是一个无本买卖。
并且特许经营银行，还有接受政府部门资金存放的任务，比如说以方辰和卢日科夫的关系，整个莫斯科政府所收上来的税收，以及卖掉企业的资金肯定是要放在华夏银行的。
而华夏银行又可以把这笔钱贷款贷出去。
总而言之，华夏银行获得特许经营权之后，基本上就相当于国内的工商银行，一个俄罗斯版的宇宙第一银行。
第七二五章 六大寡头粉墨登场
“方，你觉得怎么样？特许银行计划真的已经到了必须执行的地步了，现在企业主们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盘活企业，包括购买原材料，更新设备，给职工发放工资以及企业周转，还有发放国家给边远地区的拨款等等，这些业务都必须要银行来执行才行。”
“金融就是一个国家的血液，如果一个国家血液不流通的话，那这个国家就死掉了，现在俄罗斯已经缺血缺的太多了，甚至到了末端坏死的地步，边境发生的事情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
盖达尔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戚，以及带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方辰神色凝重的轻轻点了点头，边境的情况他自然知道，虽然现在离叶利钦宣誓成为总统已经过去一年多，离苏维埃消亡也有半年多，但俄罗斯边境始终都没有彻底的安定下来，一片混乱，毕竟在这段时间，克里姆林宫着实没精力，也没有资金和物资输入边境。
如今在俄罗斯的边境，各种恶**件层出不穷，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两次来俄罗斯，一过边境卡丹尼科夫和丘拜斯就会安排战斗机给他护航的原因。
这不是客气，是真怕他被人打下来。
沉吟了一下，方辰开口问道：“你俩准备给多少银行颁发特许经营资格证。”
“第一批至少是十家银行，毕竟参与者越多，银行之间相互竞争的也就越厉害，企业能从银行获得的贷款利息也就越低。”
“第一批这十家银行中有你的华夏银行，大桥银行，国际商业银行，首都储蓄银行，阿尔法银行，梅纳捷普银行，俄罗斯信贷商业银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银行，意大利联合信贷银行，法国兴业银行。”盖达尔掰着指头，边数边说道。
听到这一个个名字，方辰顿时感觉头都要炸了，俄罗斯的大寡头们一下子全部都出来了。
在这十家银行里，有前世俄罗斯七大寡头中的六个，可以说除了别列佐夫斯基之外，其余六大寡头都粉墨登场了。
但转念一想，方辰神情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虽然这里面没有别列佐夫斯基的联合银行，但有他的华夏银行啊，变相等于七大寡头都聚集齐了。
方辰这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该说盖达尔运气太好？还是点背？
不过方辰也就是心里这么一想，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怨不得盖达尔，前世正是因为盖达尔把特许经营权授予这七大寡头的银行，所以才有这七大寡头的诞生。
也就是说，不管盖达尔选的是谁，被选上的，这几人最终依旧会成为七大寡头，是盖达尔赋予他们成为七大寡头的可能。
这是一个先有鸡，后有蛋的因果顺序。
但说实话，方辰并不看好盖达尔和丘拜斯设想出来的这个特许经营银行计划。
毕竟这个计划，如果真的好，俄罗斯也不会衰落成这样，更不会有什么七大寡头的诞生。
但方辰要说的是，他俩本意是好的，金融，银行这些都是一个国家正常运转所不可或缺的东西。
甚至他俩一下子把特许经营权颁发给十家银行这么多，也是为了让这些银行之间可以充分竞争，不至于出现，银行把资金贷款给企业时，收取高额的利息的事情。
但方辰真的想说，他俩想的太简单了。
或者说，政策是好的，但人心坏了！
不管多好的政策，一旦执行的人出了问题，那只会导致一个很坏的结果。
就如刚才所说的那样，特许银行的本意是为了让企业能够通过银行获得资金来发展企业，为俄罗斯生产更多的商品，这是一个好事。
但问题是，拿到贷款的个人或者企业并没有这样做。
他们拿到钱之后，没有把这笔钱用于企业的经营，而是拿这笔钱去购买其他的企业，然后再把这些企业卖到国外的资本家手中，或者直接当废铁变卖掉。
因为他们这样做，所能获得的利润，远远大于他们正常经营企业所能获得的利润，而且来钱快，周转周期短。
毕竟他们获得这些企业，所要付出的本钱少得可怜，甚至就是盖达尔和丘拜斯为了俄罗斯发展，解决通货膨胀，让俄罗斯成为资金主义国家，拥有自由的市场经济，白送给他们的。
这也是为什么卢日科夫一提起来私有化就破口大骂，不想执行私有化，骂那些人是只想当一个小时企业主的原因。
然而这种投机或者说挖俄罗斯墙角的行为，因为利润够高的原因，他们往往可以接受更高的银行贷款利息。
而银行自然是逐利的，谁给的贷款利息高，他就把钱贷款给谁。
如此一来，那些真正想要苦心经营企业的人，反而因为自身利润不够高，来钱不够快，不能承受太高利息的原因，无法从银行取得贷款。
这也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
方辰曾看过一个统计，俄罗斯央行发放给这些特许银行每年数百亿美元的资金，其中只有1.2%是贷款给了正常的企业主，实体经济，其余90%的资金都是贷款给了这种投机的，能轻松赚钱的短期交易，然后剩下百分之八点多，则是发放给了进出口业务。
而且即便盖达尔他们从政府层面上，所谓不允许外国人参与俄罗斯的私有化，也就是外国人在俄罗斯没有从拍卖会，便宜购买企业的资格。
但外国人却可以从其他俄罗斯人或者企业手中，购买俄罗斯的企业。
盖达尔他们虽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但他们却无法阻止。
毕竟现在的俄罗斯是资本主义国家，是自由经济市场，他不能阻止外国人以一个正常合理的价格，从其他人和企业手中购买企业。
他一旦这样做了，美国和其他西方发达国家，就会给俄罗斯扣各种各样的帽子，以及发动制裁，说俄罗斯不自由，不皿煮，不是资本主义。
然而为了亲近西方世界，叶利钦时代的俄罗斯什么脸面都都不要了，一直拿热脸贴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的冷脸。
另外，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发放给其他州，地区，边境的资金，还会被这些特许经营银行截流，延迟一段发放。
要知道，对于银行来说，资金就代表着利润，银行可以把这些钱贷给别的人和企业，然后获得利息。
并且更有甚者，银行发放给州，地区，边境的资金是期票，也就是国内所熟悉的承兑，是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兑换，如果想提前兑换还需要贴利息给银行。
至于说最过分的银行，凭借着自身跟俄罗斯政府的特殊关系，他发放给州，地区，边境的资金是打了折扣的，甚至干脆就不给，直接自己昧下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以现在俄罗斯汇率贬值的速度，特许经营的银行还可以把俄罗斯央行给的钱，想办法换成美元或者商品即可。
方辰大概算过了，虽然现在俄罗斯汇率贬值的，并不像之前那么疯狂，但年初拿到的钱，年尾还的时候，虽然还是这么多的钱，并且还要加上利息，其真实的价值只相当于年初的五分之一，剩下五分之四都在汇率贬值中变成银行自己的钱。
正是通过这样种种的手段，俄罗斯的大寡头积累了巨量的财富，逐渐成长为了，后世在俄罗斯呼风唤雨，操纵经济，操纵政府的存在。
“方你怎么看？”见方辰迟迟不发表意见，丘拜斯有些急躁了。
方辰微微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我没有意见，我完全同意。”
的确，如上面所说的那样，特许经营政策出了很大的问题，但问题是，方辰为什么要反对？
坐在什么位置说什么样的话，脑袋永远没有屁股重要。
特许经营政策对于他，对于华夏银行来说，相当于开辟了另一条财源，他不同意，那就是跟自己的钱过不去。
另外，方辰也阻止不了这些，毕竟不管怎么说，国家政府收上来的税收都是要想办法花出去的，是必须要有特许经营银行这么一个渠道的。
就跟国内一样，财政部向地方发放项目资金，可不是地方直接从财政部的金库里面提钱，也是从财政部在银行的账户中划拨到地方在银行的账户中。
银行作为一个国家的血液，是不可能截断的，必须要存在的。
但现在俄罗斯人心已经坏了，不管多好的政策了，在执行上是一定会出现问题的，这是人性，不是方辰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即便盖达尔和丘拜斯也不行。
听方辰这么一说，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面露喜色。
“那接着说凭单，凭单你怎么看。”盖达尔趁热打铁的说道。
凭单？
方辰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感觉头疼，因为凭单是一个比特许经营还要疯狂无数倍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正是凭单把俄罗斯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各种资产向大寡头们彻底开放，整个国家几乎被他们瓜分。
第七二六章 俄罗斯等于一个半方辰？
盖达尔和丘拜斯打算把整个俄罗斯的工业资产，工厂，商店，石油，天然气等等全部打包，设定出来一个价格，然后按照再按照这个价格，将其分割成跟全国人口数目相同的存单。
俄罗斯人能够用10美分或者25卢布之类低廉的价格从银行领到这么一张凭单，他们可以凭借着这些凭单来购买，投资俄罗斯的工厂，商店，石油，天然气等等，成为这些工厂，商店的股东，然后获得利润和分红。
也就是说盖达尔他们，现在打算把俄罗斯的工业资产分给了所有俄罗斯人。
“说实话，我自己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赞同奈舒尔这个疯子的想法，并且打算实施这个想法。”丘拜斯有些自嘲，甚至沮丧的说道。
在十年前的苏维埃，一些非法的地下出版社，出版了一部很快被封禁的**《另一种生活》，作者奈舒尔在书中描述了苏维埃官员和工厂经理在苏维埃工业帝国中所起到的主要作用，但同时，奈舒尔以惊人的预见性推测，认为苏维埃想要再次走向成功和辉煌，必须要广泛地重新分配整个苏维埃国家资产，而不是让财产最终只落入厂长和精英手中。
他在文中建议，发给全国每个人5000块的特别个人投资卢布，可以用来投资工厂、商店、企业等等。
奈舒尔的地下手稿用梦幻般的浪漫主义描述了大规模私有化，企图普及这样一个概念，苏维埃要创造数以百万的股东。
在书中，他这样写道：“你的企业将会正常运转，正常买卖，你和你的雇主将会得到利润，并在你们中间分红，你会像关注自己的物品一样，关注你的企业，成为企业的主人！”
丘拜斯和盖达尔曾经撰文，大肆的批判和嘲笑奈舒尔关于私有化的方案，觉得他的观点太复杂，太激进，完全难以操作。
“没办法，我们现在需要这样的私有化。”盖达尔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规模私有化是他俩立足于俄罗斯，获得叶利钦倚重的重要武器，他俩很明白，如果不是叶利钦指望他俩对经济进行改革，一直庇护这他俩，他俩恐怕早就被那些老狐狸给玩死了。
所以他们必须按照叶利钦的意志，将俄罗斯变成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而且这种私有化可以终结政府里，如同鲁茨科伊这样顽固保守派，精英，工厂厂长经理自发，将资产据为己有的私有化，或者说掠夺抢占。
凭单是一种强制性的财产再分配，它的出现将彻底结束国家对资产的控制，从而产生一种新的股东队伍--全体大众。
另外，发放这种凭单，他至少可以让人产生这样一种印象，所有俄罗斯人成为了俄罗斯的主人，让普通俄罗斯人民对俄罗斯满意，对叶利钦满意，对他满意。
“挺好的，凭单或者说股份，体现了人们对国家资产真正的所有权，是俄罗斯人民通往自由经济的入场券。”方辰笑着说道。
盖达尔不由眼睛一亮，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俄罗斯跟美国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不同，他们的资产都是每一个个体的，而俄罗斯的则是国家的，而现在既然已经是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了，那这些财产我们必须想办法分给大家。”
“方，这是我们对俄罗斯工业资产价值的确定表，你看一下。”
说着，丘拜斯递给方辰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方辰打开文件夹，刚看了一个开头就惊到了，他虽然知道盖达尔他们对俄罗斯工业资产价格的定价并不会太高，但一百二十亿美元的价格，真是太低太低了。
整个俄罗斯所有的工业资产，数以十万计的工厂，商店，以及占据全世界探明天然气总量的五分之一，还有数以百亿吨的石油储存，竟然一共才价值一百二十亿美元，这不是白菜价，也不是跳楼价，而是白菜跳楼烂白菜价。
要知道去年美国的万多亿美元，这一百二十亿美元连美国零头的零头都不够。
如果按公司来算的话，去年世界五百强的第五百名营收是七十亿美元，一百二十亿美元大概就是世界五百强第三百名左右的水平。
俄罗斯这算什么？
富可敌公司？
而方辰现在的身价，算名下各公司市值的话，也差不多有四五百亿华夏币，八十多亿美元的样子。
也就是说全俄罗斯工业，石油、天然气等等这么多的财产，加起来才相当于方辰一个半的身价。
这是什么鬼都！
按耐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方辰接着往下看，但这一看他突然觉得一百二十亿美元的定价不算低了。
下面是各大公司的凭单价格，排在第一的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价值2.28亿美元，这也是所有公司中最贵的一个。
疯了，真是疯了！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拥有俄罗斯全部的天然气所有权，是俄罗斯最大的国营企业。
他刚才说了，俄罗斯拥有全世界五分之一的天然气。
全世界天然气五分之一的储存量，大概是二百多万亿立方米，竟然才2.28亿美元，照这样算的话，一美元就能买十万立方米的天然气了。
接下来是拥有10万工人的著名卡车和轿车生产厂家吉尔公司，吉尔公司的凭单价格是一千六百万美元。
而方辰熟悉的，伏尔加汽车厂，能年产七十万辆汽车的，超大型汽车工厂，凭单价格是两千七百万美元。
俄罗斯最大的饼干工厂，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五十二万美元。
说真的，他现在真想把这些企业一下子全部买过来。
“盖达尔和丘拜斯，你俩疯了吗？这样的价格跟白送有什么区别？”方辰沉声说道，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盖达尔和丘拜斯面面相觑，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价格的确是相当于白送了，就以你现在指着的这个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来说，如果按照饼干生产量和公司价值的比算的话，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每吨产量的市场价值只有区区9美元，而波兰最大饼干公司，韦德尔公司每吨产量的市场价值是850美元。”
“也就是说，在这两家公司生产量相同的情况下，韦德尔公司的市值是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的九十多倍。”
“如果按工人占据公司价值来算的话，吉尔公司每名员工，价值160美元，而寻常美国公司员工则价值10万美元，甚至更多。”
同样都是员工，知识技能也差不多，而俄罗斯的员工价值却只是美国员工的五百分之一，方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他理智上知道盖达尔他俩为什么这么定价，但内心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
“好了，你知道的，这些价格并不重要，毕竟都是要分给所有人的，我哪怕把总价定成一百二十万亿美元，无非就是在发给大家的凭单上多印四个零而已，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现在金钱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完全不重要，该死的通货膨胀和汇率贬值，早已吞噬了所有俄罗斯人的积蓄，他们赖以生活的就是这个月刚刚发到手里的薪资而已。”盖达尔无奈，甚至痛苦的说道。
方辰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是知道和清楚的，其实俄罗斯人对汇率的贬值已经麻木了，反正他们花的都是这个月刚发的工资，那么工资单上多增加几个零，还是少几个零，这对他们有什么关系？
工资多了，只能说明通货又膨胀了。
在这种情况下，华夏银行的业务也受到了大量的影响，如果不是陈鸣永和叶琳娜一直在增加银行存款利息，说不定就没人往银行里存钱了。
但陈鸣永和叶琳娜向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也说了，如果卢布的贬值和通货膨胀得不到遏制的话，预计再过半年的时间，就不会再有人往华夏银行里存钱了，那么华夏银行接下来面临的只有倒闭。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同意特许经营银行政策的原因，他需要为华夏银行找另一条生路。
一下子，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许久，方辰缓缓开口说道：“盖达尔，丘拜斯，我们都清楚，这些不怪你们，俄罗斯人的储蓄其实早就已经是纸上的数字了，他们的财富早早在苏维埃的军备竞赛中被挥霍的一干二净了。”
冷战，阿富汗战争，包括星球大战计划早已经掏空了苏维埃的经济命脉，要不然苏维埃也不会解体，卢布贬值和通货膨胀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这也是休克疗法明明在玻利维亚，波兰都取得了成功，却在俄罗斯惨遭失败的原因。
俄罗斯其实已经是一个空壳的巨人，内在早已被掏空，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随便一场风寒就能置他于死地，更别说主动休克了。
如果不是叶利钦最后关头，办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把国家交给弗拉基米尔同志，俄罗斯绝对要从休克变成真死！
第七二七章 方辰的报酬来了！
听方辰这么一说，盖达尔和丘拜斯不由感激的看了方辰一眼，总算有人替他们说一句话公道话了。
鲁茨科伊一直说，是他们把俄罗斯变成了经济垃圾堆。
但实际上，把俄罗斯送到悬崖边的正是鲁茨科伊他们这些战争贩子。
甚至如果不是以鲁茨科伊为首，那些原来的苏维埃工厂厂长，经理不踏实搞生产，为俄罗斯的市场供应商品，只顾着自己捞钱，放任通货膨胀，他们又何必采用这样激进的私有化手法。
“甚至可以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贬值，卢布的价值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再贬值两倍三倍，都无所谓，反正卢布已经贬值一千倍。而且我为什么定价的时候用美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以美元计价的话，等凭单宣布的那一刻，以当天的汇率乘以一百二十亿美元，就可以了，而且用卢布的话，我恐怕宣布当天还需要再算一遍价格。”盖达尔有些激动，甚至愤慨的说道。
作为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国家经济政策的制定者，他竟然被迫需要以美元为锚来给俄罗斯的总资产定价，这要是让别人知道的话，真不知道怎么笑话他。
“或者凭单上不写这是一张卢布，而是点数，礼券等等，哪怕随便什么东西，其实都可以，毕竟凭单只是一个凭证，而不是真正的货币，它只能用来购买企业，但我只能把凭单设计的跟卢布差不多，因为我想让俄罗斯人知道，这是送给他们的礼物，跟钱等值的，并且那时候我要告诉他们，等有一天，这一张凭单可以换两辆伏尔加汽车！”
盖达尔越说越慷慨激昂，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大声咆哮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方辰的眼中闪过一道道惊异的光芒，作为以盖达尔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性格，他很少能看到盖达尔如此激动的模样。
但他真的不得不说，凭单计划跟特许经营银行计划一样，都失败了，失败的一塌糊涂。
盖达尔和丘拜斯他们的本意是好的，他们希望通过凭单，来找到真正合格的企业主们，让这些合格的企业主获得企业的所有权，为劳普大众们生产足够，甚至优良的商品，并且让普通俄罗斯人民在满足自身生活需求的同时，能获得资本回报。
救活企业！救活俄罗斯人！救活俄罗斯！
但就如方辰之前所说的那样，人心坏了，不管多好的政策都没有用。
盖达尔他们认为普通俄罗斯人拿到凭单，成为企业的主人之后，会选出来靠谱的经营管理者，但往往被选出来的这些经营管理者们，在获得企业所有权之后，就会想尽办法的掏空企业，将企业卖掉，以获得更高的收益。
普通俄罗斯人原本以为可以获得的分红，自然也不复存在，反而目睹了这肮脏的一幕。
失望的俄罗斯人，很快就对凭单不信任，他们也不再想成为企业的股东，但是盖达尔和丘拜斯凭单购买俄罗斯资产的政策还存在。
然后一些有心人就盯上了这一点。
他们购买民众手中的凭单，紧接着拿凭单去购买俄罗斯的资产，然后将工厂，商店，油田再卖掉。
而民众被生活所迫，或者见有利可图，也愿意把手中如同废纸一般的凭单卖给这些有心人。
当时，凭单的价格是随机的，高的话能卖到二十多美元，低的话就只有四五美元，完全根据俄罗斯政治气候的变化。
说起来，方辰都有点替盖达尔和丘拜斯而感到悲哀，他们口中未来能换两辆伏加特汽车的凭单，最后只值几美元而已，并且葬送了俄罗斯最后的一点家底。
甚至可以说凭单政策的出现，让有心人，或者说寡头们变卖俄罗斯资产的过程，变得更为有利和简单。
他们不用去拍卖会和别人竞拍，也不用费劲的想办法，去赢得人们的信任，以此来获得经营权，而是直接就可以用足够的凭单将俄罗斯的资产购买下来人，然后卖掉。
“方，你觉得凭单计划有什么问题吗？”盖达尔和丘拜斯有些紧张的看着方辰。
方辰沉吟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虽然因为前世的原因，知道特许经营银行和凭单计划的失败之处，但他却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些。
毕竟论起对经济政策的制定，盖达尔和丘拜斯的实际水平甩他十八条街都不止，这两人都找不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有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这点自知之明，方辰还是有的。
另外，现在俄罗斯的经济问题是个死结，谁来都没办法的。
原来掌权的，从苏维埃时期遗留下来的厂长，经理不作为，只想掏空企业，挖俄罗斯的墙角。
所以盖达尔和丘拜斯，就想办法把俄罗斯的资产分给大家，但问题是不管他俩是把企业拍卖掉也好，或者是让俄罗斯人用凭单购买企业也好，都改变不了，这些人拿到企业所有权之后，并不会好好经营企业，而是会选择把企业卖掉的现实。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拿到这些企业的所有权，都会把企业给挖空，卖掉。
盖达尔他们需要人来经营企业，但人拿到企业之后，就会把企业给卖掉，如此就变成了一个死循环。
除非说，他们可以不用人来管理企业，用机器人之类的，或者企业是国有的，谁也不能买卖。
前者是扯淡，方辰也见过不少自动化工厂，但也只是说解放基层劳动力，流水线工人，但管理者，依旧还是人。
而后者的问题是，现在俄罗斯是资本主义国家，在叶利钦和盖达尔他们的眼中，俄罗斯的资产是民众的也好，是国外资本家的也好，都无所谓，但唯独不能是国家的。
他们辛辛苦苦推翻苏维埃，不就是为了自由，民主，市场经济，把俄罗斯从苏维埃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让国有制变成私有制。
现在再说企业是国家的，这不是让他们自己打自己脸吗？
那他们推翻苏维埃还有什么意义？
“你俩把交给总统先生的报告给我，我现在签字。”方辰徐徐说道。
听了这话，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大喜过望，直接拿出来一份文件放在方辰面前。
他们之所以请方辰过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方辰的签字。
在俄罗斯经济领域上，有四个人是有发言权的，除了他俩之外，就是方辰这个俄罗斯首富，以及卡丹尼科夫这个现副总.理，原伏尔加汽车厂的厂长了。
有方辰的签字和背书，那么特许经营银行和凭单这两个计划，无疑就显得更有力量，不会被鲁茨科伊他们否决，攻击，实行起来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见方辰签完字之后，丘拜斯面露忐忑的说道：“那卡丹尼科夫那边？”
见状，方辰瞅了丘拜斯一眼，嘴角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容，现在知道卡丹尼科夫了，早干嘛去了。
之前也说过，卡丹尼科夫和盖达尔他俩并不对付，对于卡丹尼科夫来说，他成为苏维埃最年轻州省级干部，伏尔加汽车厂厂长的时候，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个人还在上高中那。
现在可好，两人一下子爬到了卡丹尼科夫的头上，卡丹尼科夫怎么能服气，一直明里暗里的跟两人作对。
两帮人明里暗里的斗过好几次，但吃亏的都是卡丹尼科夫。
没办法，谁让盖达尔和丘拜斯的背后站的是叶利钦，在叶利钦故意拉偏架的情况下，卡丹尼科夫怎么能斗得过这两人。
甚至如果不是卡丹尼科夫背景深厚，父亲是苏维埃的兵种上将，家族人脉众多，门生故吏，战友亲朋无计其数，卡丹尼科夫早就被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弄死了。
后来，还是方辰劝卡丹尼科夫，让卡丹尼科夫知道，有叶利钦的支持，他是不可能斗得过盖达尔两人的。
从此以后，卡丹尼科夫后退一步，而盖达尔他俩也算是给方辰面子，两帮人这才没有再斗下去。
见方辰这模样，盖达尔和丘拜斯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尴尬。
丘拜斯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但却被方辰拦住了。
“行了，也别说那么多了，卡丹尼科夫那边我会劝他的，两天之内给你们消息，至于说你们给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那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方辰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们一定会让卡丹尼科夫满意的。”丘拜斯欣喜的说道。
现在搞定卡丹尼科夫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两个计划不能执行，俄罗斯卢布贬值，通货膨胀的局面不能得到遏制，他们恐怕也要步**夫的后尘了，鲁茨科伊他们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而且现在他俩一个是名义上的第一副总.理，实质上的总.理，一个是总统办公室主任，叶利钦的大管家，手里有大把的资源可以跟卡丹尼科夫交换。
“另外，就是凭单份额的事情，我打算给予你购买两千万美元凭单的份额，你觉得怎么样？”盖达尔盯着方辰，一脸笑意的说道。
方辰不由眼睛一眯，他签字的报酬来了。
第七二八章 入股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
但很快，方辰神情玩味的看着盖达尔和丘拜斯，这样做，真的好吗？
虽然他在俄罗斯有着深厚的根基。
俄罗斯有二十分之一，七八百万人口吃饭，穿衣，家庭生活物资的供给，是靠着他才能得以维持。
并且除了少数，如同西伯利亚之类的偏远地区，大部分的俄罗斯人都在他的华夏银行存过钱，他从俄罗斯吸纳的卢布，高达数以千亿。
莫斯科所有富豪权贵，都因为汽车联盟运输过来的豪车，跟他打过交道，买过他的面子。
他的关系网，连接着叶利钦，卡丹尼科夫，卢日科夫，盖达尔，丘拜斯这些俄罗斯最上层领导者。
但他始终还是一个华夏人，而不是俄罗斯人。
这一点，他记得，也相信盖达尔他们也记得。
所以？
盖达尔和丘拜斯相视一笑，然后丘拜斯说道：“方，你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总统的首肯。”
凭单这种明摆着占俄罗斯便宜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允许外国资本家大规模参与进来，但是小规模的，像方辰这样的存在，还是可以例外的。
他们作为俄罗斯经济的制定者和操作者，尤其是跟方辰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对方辰真是太了解了。
方辰现在几乎掌控着俄罗斯相当一部分的经济命脉，有着维持俄罗斯秩序的重要性，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有方辰每天数以百吨物资进入到莫斯科，和华夏银行以高额的利率作为众多私人银行的表率，俄罗斯肯定会更加混乱不堪，饥寒交迫，他们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至于汽车联盟，他们到不怎么在乎，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很容易就找到人将别列佐夫斯基取而代之。
而且在俄罗斯的上层建筑中，最大的两派，一是他们这些人为首的改革派，另外则是以副总统鲁茨科伊，议长哈斯布拉托夫为首的保守派。
然而剩下零零碎碎的，各自抱团，各自代表一部分利益的中间派里面，方辰，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这三者的组合，已经算是很不小的一股力量了，尤其是在卢日科夫现在是莫斯科市长的情况下。
并且方辰还跟他俩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然而如果把总统先生算进去的话，方辰，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跟他们也算是一派的。
还有方辰每个月送给总统先生的分红，虽然他俩并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绝对是很大的一笔，这一点从总统先生对方辰的看重，以及提及方辰名字的频率，就可以看出来了。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方辰太干净了，干净的如同晶莹剔透的钻石一般。
除了汽车联盟因为走私西欧豪车的原因，会有一些暴力行为，方辰其余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俄罗斯人民做贡献。
从华夏向俄罗斯运送大量的物资，维持民众生活，大幅度提高银行的存款利率，减少民众经济损失，还有大量，持续的向莫斯科孤儿院捐款。
而且方辰还没有利用他在俄罗斯的特殊地位，倒卖过任何一间工厂和商店。
如果方辰这样干的话，绝对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数十亿美元，但方辰并没有。
可以说，方辰在俄罗斯所做的一切，几乎都可以用利国利民来形容。
在莫斯科，一起提方先生，几乎所有的莫斯科人都会举起大拇指。
即便在去年，有一段时间华夏假货泛滥，但他们都知道，这跟方先生无关，而且还是方先生出手收拾了那帮人，以及积极的给予假货受害者一些补偿。
而且他们真的很需要这些物美价廉的华夏商品，以及华夏银行高额的利息。
说实在话，方辰就是他心目中完美的企业主，如果不是考虑到方辰是华夏人的话，他真恨不得丢给方辰大量的企业，让方辰来让这些企业发光发热，为俄罗斯的经济和人民做贡献。
不过转念一想，丘拜斯心中苦笑一下，如果方辰是俄罗斯人的话，他和盖达尔大概是不会跟方辰这么友好了，反而还要担心方辰对他俩地位的威胁。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即便鲁茨科伊他们对方辰也忌惮三分，不愿意主动跟方辰作对。
所以说，给予方辰一部分购买凭单的额度，真的没问题。
得到叶利钦的首肯？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纠结这样的事情，其实盖达尔会给予他凭单份额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清楚会给他多少而已。
紧接着，方辰眉头微蹙，思考两千万美元的份额，能做些什么。
如果仅仅以两千万美元来说，对他着实只是一个小数目，但两千万美元购买俄罗斯工业资产的份额，那可就真不少了。
买下拥有十万工人的吉尔公司，才不过一千六百万美元，而剩下的四百万，布尔什维克饼干公司这样的企业，还能再买下十个八个？
这么一算，方辰也有点被惊到了，这两千万美元，差不多能买到一个拥有十五六万工人的企业集团。
一瞬间，方辰领悟到了俄罗斯七大寡头之一，霍多尔科夫斯基，为什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集结出一个相当于南高丽三星集团的企业集团。
霍多尔科夫斯基购买了大量的凭单，然后以这些凭单，入股了木材、钛、钢管、铜冶炼厂和其他工业，足足有一百多家公司。
只不过，霍多尔科夫斯基对如何经营这些企业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把这些企业卖掉。
“方，你其实不用担心太多，在俄罗斯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获得这样的特权，只是你获得的份额最多而已。”
说到这，丘拜斯径直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指着在外面忙碌众人中一个有着金黄色头发的胖子说道：“他是鲁德洛夫，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的总裁，他很早就参与到了东欧国家的改革中来，而他对俄罗斯的经济改革也起到了重大作用，他也获得了这样的份额，六百万美元。”
方辰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鲁德洛夫一眼，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是除了他之外，在俄罗斯混得最好的外国人，也得到过叶利钦的接见。
而且他也知道，鲁德洛夫说是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银行的总裁，但他其实是英国人在俄罗斯，甚至整个东欧的代言人。
英国这个搅屎棍怎么可能放过东欧剧变，苏维埃解体这样的时机。
紧接着，丘拜斯手指一晃，指着一个年轻人说道：“他是威廉.布劳德，是美国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人，布劳德伯爵的孙子，他在波兰从事私有化工作，然后加盟伦敦的所罗门兄弟集团东欧小组，他获得了五百万美元投资份额。”
美国的布尔什维克党？
方辰的神情有些怪异，他当然知道在美国也有共.产主义存在，但活的美国布尔什维克党成员，还真没见过。
不过丘拜斯这样一提，他到是想起来了一个人，在前世，俄罗斯的确活跃着一个，美国布尔什维克党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组建了俄罗斯最大的私人投资基金。
现在来看，恐怕就是这个布劳德了。
“这位是维克托.华科，他是美国花旗银行的人，在莫斯科展开卢布对美元的兑换，我相信你也是了解的，他也获得了五百万美元的投资份额。”丘拜斯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维克托.华科，他自然认识，可以说花旗银行在他的领导下，是华夏银行最大的竞争对手。
甚至花旗银行相对于他来说，还有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花旗银行手中握着大量的美元，所以他们不用处心积虑的想办法兑换美元。
想到这，方辰看了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一眼，这两人总算是还没有彻底昏了头，把特许经营权授予花旗银行，以及美国，英国任何一家银行。
要不然，就以美国和英国的在金融方面的经验和实力，俄罗斯恐怕死的更惨。
“所以说，方，你很特殊，但你却不是唯一。”丘拜斯笑着打趣道。
方辰翻个了白眼，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谈恋爱，而且是渣男，渣女谈恋爱，这话真是太渣了。
“方，你这两千万美元的额度，你准备怎么花？”盖达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沉吟了一下，方辰说道：“我想投资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或者一些其他的油田。”
说完，方辰静静的看着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等待他们的反应。
盖达尔和丘拜斯不由楞了一下。
“方，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丘拜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天然气和油田的确是好东西，但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天然气和油田并不赚钱，最起码没有倒卖工厂，商店赚钱。
甚至哪怕不倒卖，好好的经营工厂和商店，他们生产出来的货物也比石油值钱的多。
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填饱肚子，有衣服穿，有卫生纸用，比拥有汽油更重要。
他们真不知道方辰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七二九章 面子果实
方辰笑而不语。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两千万美元用来购买工厂商店，的确更为划算一点，不管是转手倒卖出去，还是自己生产商品都是如此。
只可惜，倒卖这事，太脏了，他两年前不会做，现在更不会做，他已经这么有钱了，如果还什么钱都想挣，恨不得把全天下能挣的钱都给揣自己兜里。
那这是一种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金钱的奴隶，这不是病又是什么？
自己生产商品，似乎到是可以，现在从国内向俄罗斯运送物资，还能获得两三倍的利润，更别说在俄罗斯生产商品。
但实际上也不成，俄罗斯现在人心浮动，在连吃都是问题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能安心搞生产。
想要管理俄罗斯的企业，方辰需要费更多的精力和心力。
说不得还要从国内调集五百人以上的中层干部，哪怕上千方辰都不奇怪，要不然怎么去管理职工数以十万计的企业。
甚至可以说，他要是把这两千万美元全部买成工厂，商店，这就是把段勇平给朝死路上逼，小霸王一万多人，都已经忙的他一天需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了，更别说十来万人的企业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从前世的情况来看，俄罗斯的制造业一直是搞得一塌糊涂，这一点即便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后也没有改变。
弗拉基米尔同志给予了俄罗斯人尊严，却没有给予俄罗斯人富裕。
从重工业来说，军工业一直是重工业的精华，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能体现一个国家工业实力的。
而且苏维埃时期最为发达的是军工业，连美国都为之战栗。
但在俄罗斯成立的这二十多年以来，四千五百吨的戈尔什科夫护卫舰，已经成了俄罗斯最高造舰成就。
并且本来预计在2015年下水服役十艘，但实际就服役了首舰，可以说俄罗斯的重工业衰弱不堪。
几乎所有拿得出手的大型机器，武器装备，都是从苏维埃时期遗留下来的。
不过到是原本苏维埃的弱点，轻工业，俄罗斯搞得不错，一个两三斤重的大列巴，才四五块钱，物价比国内同时期便宜了不少，跟现在俄罗斯物价是国内五六倍的景象迥然不同。
颇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意思。
只不过，他在国内搞的还是高科技，结果跑到俄罗斯去做面包，罐头，腊肠之类的轻工业，方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
那么剩下的，真正支撑俄罗斯生存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俄罗斯广袤土地上，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然资源。
俄罗斯有世界最大储量的矿产和能源资源，是最大的石油和天然气输出国，拥有大量的各种金属矿藏，如铁、铜、镍、钨、金、银等。
西伯利亚拥有大量的各种珍贵皮毛动物和价值较高的药用植物。
甚至可以说，俄罗斯的经济命脉就是维系在他的自然资源上，尤其是天然气和石油，美国每次制裁俄罗斯，都是先从天然气和石油动手，并且一竿见影，一制一个准。
所以，对方辰来说，投资天然气和石油，是最好的选项。
至于说，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会做什么，这个以后再说。
要不然的话，俄罗斯真没什么好买的。
而且工厂，商店是早晚会卖光的，俄罗斯的生产生活秩序也早晚会恢复，尤其是明年十月份，叶利钦把鲁茨科伊一伙人给赶跑之后。
到时候，所有大寡头和有心人的目光，就会聚焦到天然气和油田上去，到时候他可就不好买了，还不如趁现在下手。
见方辰态度坚决，执意要购买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和油田，盖达尔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本来还指望授予方辰这么多美元的额度，方辰能购买几个大企业，让这些企业恢复正常的运转，为俄罗斯的经济问题做出贡献，现在希望全落空了。
“方，如果你要购买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股份，我可以多给你一些，10%。如果你想买别的油田，也可以按照这个比例来计算。”盖达尔笑着说道。
他给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定价是2.28亿美元，10%就是2280万美元，跟授予方辰的两千万美元额度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现在天然气石油真没人买，他也不介意再做个顺水人情。
闻言，方辰不由脸上一喜，虽说现在才多出280万美元，但实际上多出来的这一部分，以后至少价值28亿美元。
“方，恭喜你，你从现在起，就是俄罗斯最大的私人油气田主了，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私人拥有天然气最多的人。”丘拜斯笑着打趣道。
丘拜斯此话一出，盖达尔也醒悟过来了，连忙恭喜方辰。
见状，方辰着实哭笑不得，他一毛钱的俄罗斯天然气都没有见过，就成了什么世界私人拥有天然气最多的人。
但仔细一算，俄罗斯的天然气储存量占据全世界天然气储存量的20%，而他拥有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10%的股份，也就相当于拥有全世界天然气的2%。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起眼，但认真算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担得起这样的帽子。
毕竟那些天然气大国，伊朗，卡塔尔，美国，他们的天然气，也很少说这么高度集中在一个人手中的。
在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的送别之下，方辰盘满钵满的离开了俄罗斯私有化委员会。
在整个过程中，方辰几乎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在一份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想到这，方辰心中五味杂陈的轻笑了一声，他面子现在是越来越值钱了，简直跟吃了面子果实一样。
只不过，希望他能像红发香克斯一样，面子一直好用。
而且俄罗斯轻松赚钱的时代真的要来临了。
随着特许经营银行和凭单制度这两项计划的实施，俄罗斯将彻底成为资本的狂欢舞会。
他不知道以后俄罗斯历史会如何记载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会留下重重的一笔。
方辰唏嘘的摇了摇头，
回到莫斯科大酒店，方辰刚逗弄了一会萌萌，让她活动活动减减肥，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叶琳娜，他在俄罗斯的这四位大将就联袂而来了。
见状，萌萌以不正常的敏捷，飞快的回到了沙发上去，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对于她来说，今日的陪玩工作已经结束了，愚蠢的两脚兽。
方辰遗憾的看了萌萌一眼，随手把手中的逗猫棒放了下来，萌萌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会经常性的三更半夜去偷吃猫罐头，现在才两个多月大，体重就已经超过了三斤。
虽说布偶猫在猫中间算是大型猫，成年猫能长到二十来斤，但也没这样的吧。
真是见鬼了。
他记得以前老爷子说他吃饭吃得少，都是用你吃的是猫食来形容的。
但跟萌萌相处这么久之后，他现在真怀疑猫真吃得少吗？
还是说，老爷子嘴中的猫不是萌萌这样的猫？
似乎也觉察到，他们的到来打扰了方辰，别列佐夫斯基，马昀四人讪讪的笑了两声。
“行了，坐下来吧，你们几个来干嘛的。”方辰看了四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们这不是听说您被盖达尔总.理和丘拜斯主任请过去了……”
说到这，别列佐夫斯基嘿嘿一笑，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辰要跟盖达尔两人谈的事情，之前跟他们也都通过气了，毫无疑问，这两件事将在未来极大的影响俄罗斯的经济走向，而他们和自己手下那一滩事情，也无可厚非的必然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忍住不过来探探方辰的口风。
甚至，马昀今天本来是打算回国，去国内的加工厂巡视一圈的，见状，也临时取消了。
看着四个人翘首以盼，嗷嗷待哺的目光，方辰并没有卖关子，把自己跟盖达尔，丘拜斯谈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不由喜上眉梢，方辰谈出来的结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一些，甚至可以预见，特许经营银行和凭单这两项计划的事实，方辰在俄罗斯的财富和影响力都必然会再上一个台阶。
方辰更加厉害了，那他们这些附之骥尾的人，自然也就越发的如鱼得水。
尤其是陈鸣永和叶丽娜两人，虽说华夏银行就是从卢布汇率贬值上挣钱的，但卢布贬值成这样，恶果已经渐渐浮现出来了。
依照他俩的预计，再这样下去的话，要不了半年，俄罗斯人将无钱可存，那么华夏银行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这一点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了，他们在华夏银行上付出了无数的心血。
尤其是陈鸣永，方辰一声令下，他放弃了在国内的地位，不远千里的来到了莫斯科。
要知道，他本来是沈伟，金至江，三个人混的最好的，被提拔也是最早的，如果以后没了华夏银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获得特许经营权之后，华夏银行就能重获新生，甚至可以说和俄罗斯休戚与共，只要有俄罗斯在的一天，就有华夏银行在的一天。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几个也先别乐，我之前交代给你们，让你们对各自公司业务的未来预期，分别给我写个报告，你们写了没有。”方辰嘴角微翘，包含着一丝不可捉摸，狡黠的笑容看着众人。
见状，别列佐夫斯基等人顿时感觉头都大了。
过了数息，这才讪讪的齐声说道：“写了。”
第七三零章 标准大资本家的嘴脸（求保底月票！求推荐票！求订阅！）
看着别列佐夫斯基四人，躲躲闪闪的眼神，吱吱呜呜，哼哼唧唧就是不肯把报告拿出来的模样，方辰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让这几个货成天以工作汇报的名义来烦他，屁大点事情都不愿意自己做主，非要把责任上交给他。
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他做主的话，他还要这几个货干嘛？
不过这一次，他倒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们四个，俄罗斯这边事情越来越多，动荡也越来越严重，盖达尔和丘拜斯与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之间的冲突也会越来越激烈。
最起码从现在到明年十月事件爆发之前，都是这样。
而国内，他也是一大堆的事情，高考，04机，传呼机，vcd，java，以及最重要的事情，想办法搞钱来养活这些吞金兽。
可以预见，除了高考之外，这几样东西在前期都是需要他付出大量资金的，弄不好百十个亿花出去，也只是打个底而已。
以04机来说，富士通，朗讯，爱立信，西门子等这些世界上著名的跨国通信设备公司，绝对不可能轻易屈服，把市场拱手让给他。
这八家跨国集团，最弱的一家，一年营收也要有五六十亿美元，八家合起来算的话，年营收超过千亿美元，至于说这几十年积累的总资产，更是一个无可估量的数字，毕竟他们几乎垄断了世界上所有的通信设备。
而擎天通信，别说年营收了，就是总资产也就才两个多亿华夏币，0.5亿美元都不到，并且这0.5亿美元全部是他最近一年多刚投资进去的，擎天通信原本的资产才一千多万华夏币而已。
这之间的差距，说是天地之别，绝对不夸张。
另外，他之前跟段勇平谈的时候也说了，他想在芯片，激光头，包括解码板这些vcd的核心技术上搞点动作出来。
这些都必将花费他大量的金钱和心力，精力。
所以，他才会让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对未来公司的发展，做一个预见性的报告，然后他再根据现在局势的一些变化，以及他对未来俄罗斯的了解，做一些调整。
见四个人磨磨唧唧，还是谁也不肯先开口，方辰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的说道：“行了，也不让你们念了，把报告交给我。”
听了这话，四个人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把手中的文件递到了方辰手中。
看着低头仔细翻看他们交上去的文件，并且时不时眉头微蹙的方辰，别列佐夫斯基四个人着实有种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的感受，觉得墙上的钟表就没走的那么慢过。
过了许久，方辰抬起头，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有一部分需要修改。”
听方辰这么一说，众人不由面露诧异，他们的耳朵没听错吗？
就方辰说话的样子，以及刚才时不时蹙眉的动作，他们还以为自己的报告会被方辰贬低的一钱不值呢。
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真是见鬼了！
见状，方辰终于绷不住了，咧嘴笑了起来，这是恶趣味得到满足的笑容。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被方辰耍了。
其实对于他们四个人给出的报告，方辰的确比较满意，毕竟这四位都是一时仁杰，在前世也做出了不菲的成就，而在他的手下，更是早早的就挑起了重担。
如果做的报告问题很大，那只能说他们没用心，或者说别有用心。
甚至方辰如果不是仗着比他们更了解未来，他做出来的报告恐怕还不如他们四个。
“先说别列佐夫斯基你，你对汽车联盟未来一年的预测跟我的看法差不多，俄罗斯，尤其是莫斯科的富人会越来越多，对豪车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并且莫斯科现在的确涌现出的一批超级富豪，他们已经不满足奔驰，宝马，奥迪之类的普通豪车，这些车现在不足以体现他们的身份。”
“他们对劳斯莱斯，布加迪，迈巴赫，保时捷之类的超级豪车，以及兰博基尼，法拉利，阿斯顿.马丁之类的个性豪华跑车也有了一定的需求，这些都是我们所需要满足的，也是汽车联盟下一步利润增长的重点。”方辰说道。
听到方辰的夸奖，别列佐夫斯基忍不住嘴角微翘，心中有些自得。
不过，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写的这些，都是一些客户向他提出来的要求而已，而他所做的无非就是，最近多去倾听了一下顾客们的需求。
“俄罗斯富豪出现的速度，尤其是大富豪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别列佐夫斯基唏嘘的说道。
现在俄罗斯愈演愈烈的工厂，商店倒卖潮，使得原本一些国家财富快速地转移到了少部分人的手中，并且财富越来越集中。
“但有一点，我对于你，甩掉伏尔加汽车厂的包袱，或者说不在贩卖低价车，平民车的想法不赞同。”方辰说道。
“为什么？现在普通俄罗斯人已经买不起车了。”别列佐夫斯基难以置信，满是不解的说道。
现在普通俄罗斯人，最操心的就是明天锅里有什么吃，可以穿的衣服还剩下几件，家里的日用品从哪里搞，肉对于普通俄罗斯人来说，已经是个奢侈品了。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俄罗斯人怎么可能有钱买汽车。
汽车联盟已经连续两个月，销售出去的日古利轿车和拉达汽车，不超过两百辆，大量的低价汽车堆集在仓库，无人问津。
而现在伏尔加汽车厂虽然产量大减，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但一个月生产的汽车还有两万辆，按照约定，他一个月需要拉走将近两千辆这种低价汽车，并且伏尔加汽车厂的新厂长，还不断的催促他，拉走更多的汽车。
如果是在两年前，不，一年前，俄罗斯人还有钱的时候，他自然巴不得这样。
可现在，他一辆这样的汽车都不想要，这些低价汽车大量的挤占了汽车联盟的仓库，资金，并且如果放置太久，卖不出去的话，这些汽车最后只能沦为废铁了，全部砸在汽车联盟的手中。
所以说，他真的无法理解方辰，为什么不赞同他的想法。
看着别列佐夫斯基这一幅，标准大资本家的嘴脸，方辰心中暗笑，现在别列佐夫斯基真是见到的钱多了，车多了，连这些低价汽车都不在乎了。
在前世，别列佐夫斯基可是凑了一百多万美元，哭着喊着，让卡丹尼科夫帮他的忙，把伏尔加汽车厂买下来的。
只可惜，计策被别人识破，最后只能作罢。
而且在卡丹尼科夫下台之后，这两人还操纵了一个俄罗斯最大的骗局，他俩谎称要集资20亿美元建立一个生产人民汽车的工厂，并且将以几百美元的价格，把汽车卖给购买他们工厂股票的人。
然而最后，两人的汽车工厂并没有建立起来，承诺便宜卖给民众的汽车，自然也不复存在。
至于从民众手中集资到的，相当于五千万美元的卢布，也因为卢布的贬值，而导致大部分的资产落到了别列佐夫斯基和卡丹尼科夫的口袋中。
想到这，方辰深深的看了别列佐夫斯基一眼，别列佐夫斯基可是俄罗斯玩凭单，玩特许经营银行最花的人。
别列佐夫斯基的发迹比其他六大寡头都晚得多，其他六大寡头基本上在1990年左右，趁着乱局就开始发展了，而别列佐夫斯基是在1993年才开始崭露头角。
但恰恰是别列佐夫斯基，后来成为七大寡头之首，有着克里姆林宫红色教父之称，资产最多时，在全球富豪榜排名第九位。
并且还被任命为国家安全会议副秘书以及车臣事务首席谈判代表。
别列佐夫斯基被方辰这一眼看的有些心惊胆战，他平心自问，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应该吧？
吧？
别列佐夫斯基越想越心虚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赞同你这部分的观点，别列佐夫斯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基石永远是普通人，普通人占据了世界的绝大部分，富人虽然有钱，但他在同一时间也只能开一辆车。”
“纵观历史，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等等超级豪车品牌都曾几经易主，可丰田，本田，大众，雪佛兰这些大众品牌，却都活的好好的，公司年产值一个比一个高，全部都是世界五百强的前数十名。”方辰缓缓说道。
其实不止他说的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就连劳斯莱斯，宾利在两千年左右也卖给了宝马，甚至可以说但凡可以叫出来名字的超级豪华汽车品牌，基本上都被卖过，而比较大众的汽车品牌，却很少被卖出。
这些超级豪车，不管是利润，还是品牌价值都比丰田，雪佛兰的车高得多的多，但为什么却落得这样悲惨的结局。
就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个道理，富人就是再有钱，他也同时只能开一辆车，而且富人真的太少了，就算一个富人能拥有十辆车，也撑不起这些豪车的销量，但凡出现点风波，这些超级豪车品牌就要倒闭。
而普通品牌的汽车，虽然车价低，利润低，但相对应的，客户也多。
国内的神车，五菱，世界销量第一，平均年销售五十多万辆，即便一台车只挣五千块钱的利润，一年下来利润也有25个亿，总利润比任何一个超级豪车都多得多。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俄罗斯不会再这样下去，尤其是在卢日科夫的领导下的莫斯科。”
方辰颇有深意的看了别列佐夫斯基和叶玲娜一眼。
第七三一章 历史的惯性
叶琳娜看向方辰的眼睛中闪烁着感动，她知道方辰刚才说的话并不只是客套，或者一句简简单单的漂亮话而已，方辰这句话更多的是在表示，他将对卢日科夫全力支持。
在卢日科夫刚刚上任，风雨漂泊之际，方辰能有这样的表态，着实是雪中送炭。
而且她还听卢日科夫说过，只要方辰供给莫斯科的物资不出问题，他这个莫斯科市长的位置就坐稳了三分之一。
在现在这个俄罗斯原有国营体系崩塌，一些国营农场，副食品，衣服等工厂停摆的时代，方辰从华夏运送过来的物资，就显得更加尤为重要。
别列佐夫斯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问道：“按照您的意思，俄罗斯的经济还有好转的时候。”
闻言，所有人齐齐看向了方辰，希望得到方辰的解释。
俄罗斯的汇率已经跌跌不休了将近两年，通货膨胀在盖达尔和丘拜斯刚刚宣布休克疗法的时候，的确曾经被遏制，甚至还出现商店货架上商品太多，牛奶运输工人抗议商店不收购牛奶的事情。
但没过两个月，通货膨胀就再次爆发开来，去年十二月一磅牛肉才价值四十三卢布，现在已经涨到了将近三百卢布一磅。
可以说现在几乎没有人，对俄罗斯经济情况回暖报以希望，可现在方辰竟然说俄罗斯不会这样下去。
如果是别人说，他们只会当做那个人是在胡扯，但这话出自他们亲爱的老板，俄罗斯首富，创造出无数奇迹的方辰，那就很不一样了。
对于方辰的话，总统先生都会重视。
看着众人一脸渴望，求知的模样，方辰淡淡的说道：“俄罗斯自然不会一直陷入混乱当中，正所谓盛极必衰，衰极必盛，俄罗斯现在的情况，只是任何一个国度在交替之际，都必然发生的事情，当然也必会被平息。”
在明年十月事件，叶利钦打倒鲁茨科伊等保守派，大权在握之后，俄罗斯的秩序很快就得以彻底恢复。
而且之前方辰也说了，俄罗斯作为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自然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俄罗斯仅仅靠贩卖天然气，石油，矿藏，然后再发展一些轻工业，造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就可以活的很好，很滋润。
想到这，方辰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苏维埃虽然很强大，但苏维埃把大部分在国力和财富，都用在了发展军事竞赛上了。
而俄罗斯比苏维埃弱小了很多倍，但因为不再把大量国力财富投资到军事上，反而将其投入到民生，轻工业中，再加上叶利钦积极的向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靠拢，接受西方国家的援助，倒使得民众们的生活比苏维埃时代好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很微妙。
而卢日科夫领导下的莫斯科，又是俄罗斯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卢日科夫在前世并没有将莫斯科的企业大规模的私有化，而是由他来选择和决定，谁能获得企业。
有人批评卢日科夫，说卢日科夫从不免费给人们任何东西，在他的眼中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管理，而他卢日科夫就是这些东西的大总管。
他可以关闭任何的饭店和宾馆，为它们选择新的主人，他就是权威的象征！
卢日科夫统管莫斯科的一切，如果有什么事情令他不满，他就会立即停止这件事情，他对所有事情拥有绝对的权利，当卢日科夫下令的时候，商人们必须聚精会神的听，因为没有卢日科夫的支持，他们就不能生存。
这是典型的封建组织管理方式。
卢日科夫为了在莫斯科修建基督救世大教堂，还逼得莫斯科一些金融和失业公司捐款。
大寡头斯莫伦吉斯，为教堂的圆顶捐赠了五十三公斤金子，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为教堂外墙的大理石包层捐献了100亿卢布。
卢日科夫让这些商人明白，如果你不为莫斯科做任何贡献，他就会让你觉得待在这个城市里很不舒服。
正因为卢日科夫对莫斯科变.态般的掌控力，以及这种由他来指定，有序的私有化。
使得卢日科夫每年还可以把卖掉企业，所获得的钱，分给每一个莫斯科市民，每个人大概可以分到相当于一两千美元购买力的卢布。
在卢日科夫的经营下，莫斯科日渐繁华，再加上俄罗斯特殊体制导致的寡头横行，所以莫斯科市很快就成了世界上亿万富豪最多的城市，俄罗斯财富每三块卢布中，就有一块钱来自于莫斯科。
在这种情况下，莫斯科人怎么可能没有钱，没有消费力。
也同样因为如此，别列佐夫斯基和卡丹尼科夫才能实施什么集资20亿美元建立人民汽车厂，便宜售卖汽车的计划。
要是俄罗斯一直跟现在一样，民众连饭都吃不起，集资建个锤子汽车厂。
度过这个时期之后，俄罗斯人的生活还算是不错，也就是到了2014年，因为克里米亚事件，受到了美国等七国集团的制裁，油价大跌，生活质量这才大幅度下滑。
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的院士，一个月的工资才相当于1500华夏币。
所以说，这些低价，大众的汽车在俄罗斯还是很有出路的。
琢磨了几下，别列佐夫斯基冲着方辰说道：“那我现在继续收购伏尔加汽车厂生产的古日利和拉达汽车？”
“可以，另外汽车联盟帮了伏尔加汽车厂这么大的忙，承接了大量的库存，在价格上，伏尔加汽车厂是不是也要做出让步？”方辰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
在现在这种，普通俄罗斯人不愿意购买汽车的情况下，压价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甚至即便他现在压价了，伏尔加汽车厂还要感谢他才是。
“这一点您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到一个很好的价格。”别列佐夫斯基嘴角露出一丝近乎于冷酷的笑容。
“并且你还可以再引进一些丰田，本田，大众，雪佛兰，福特的大众，低价车型，毕竟古日利和拉达这些俄罗斯汽车实在是太古老了，已经不能满足现代人的审美观和需求。”方辰缓缓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沉思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现在运送汽车的国际通道，他已经全部打通，而制约他卖汽车的最大因素，就是因为奔驰，宝马这些汽车厂不给他太多的汽车配额，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对于豪华汽车的制造计划，这些汽车厂都一直很谨慎，但那些大众，低价，走量的车型，就是另一回事了，以他跟这些汽车厂，经销商的关系，他可以很轻松的拿到大量的低价汽车。
突然卢日科夫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跟这些汽车厂合作，在俄罗斯建立汽车厂，毕竟俄罗斯的重工业还是很不错的。”
在俄罗斯建合资车厂？
方辰不由楞了一下，他本能的感觉不靠谱，反正他是没听说过前世有几个汽车厂跟俄罗斯合作建厂，好像也就福特，通用，长安。
而且在2018年长安进入俄罗斯的时候，福特和通用正好宣布关闭在俄罗斯的工厂。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在俄罗斯弄一大堆的工厂和工人，不说效益低下吧，这么多人管理起来就是个麻烦，搞搞汽车销售多好。
一百名工人或许一年才能造一百辆车，但卖出去，却只是一个汽车销售一年的工作。
但看着别列佐夫斯基眼中闪烁着的期盼目光，方辰一下子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过了数息，方辰幽幽的说道：“你想跟这些汽车厂谈谈，那就谈谈吧，看看他们的条件再说，或许你可以先跟福特谈谈，在俄罗斯建汽车厂，可是福特的老传统了。”
福特在二十年代，苏维埃刚刚建国的时候，就来苏维埃投资建厂，一直在冷战爆发后才退出，并且在俄罗斯建立之后，福特也是第一个在俄罗斯投资建厂的外国汽车公司。
方辰现在突然有些感慨历史的惯性，别列佐夫斯基在前世，就一直对建造汽车厂耿耿于怀，而到了这一世，别列佐夫斯基的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竟然还要建汽车厂。
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微妙。
“好，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没想到方辰竟然真答应了下来，别列佐夫斯基顿时大喜过望。
“我不管你怎么折腾，在俄罗斯局势平静下来，我必须要看到汽车联盟利润的增长。”方辰没好气的说道。
作为一个垄断俄罗斯汽车所以进口渠道，俄罗斯排名第一的汽车销售公司，汽车联盟为他带来的利润，一个月还不足以两个亿华夏币。
这样的利润，已经配不上汽车联盟在俄罗斯的地位，也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
而且要知道，现在还是处于卢布大幅贬值的特殊历史机遇时代。
再者，为了让04等高科技产品可以更好的发展，尽快打败朗讯，富士通他们，方辰需要更多的资金。
第七三二章 良心多了那么一点点
对于方辰的要求，别列佐夫斯基连连称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毕竟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之前汽车联盟的利润迟迟不能上升，除了局势的问题，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打通西欧和美国等国家的进口通道，汽车联盟投入了大量资金，而现在进口通道已经打通，这部分的资金就不用再投入了。
而且假如俄罗斯的情况真如方辰预计的那样发展，他有信心把汽车联盟的利润，扩大两倍，甚至三倍。
如果做不到，那他真对不起为了打通这些通道，火并时消耗的各种子弹，火箭弹，榴弹以及穿甲弹了。
随着方辰把别列佐夫斯基的这份报告放到一旁，陈鸣永和叶丽娜瞬间紧张了起来，下面该说华夏银行了。
“其实你俩写的东西真没什么新意，对于按照现在局势发展，半年后华夏银行将无人存钱的局面，这是早已经下了论断的。”方辰瞅着两人说道。
一刹那间，陈鸣永和叶琳娜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来。
“不过对于你们两个坚持不裁员，让华夏银行一直支撑下去的想法，我到是挺赞同的，的确如同你们在报告中所说的那样，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度中，都不可能缺少银行的。”
听了这话，陈鸣永两人不由长吁一口气，心中轻松不少的同时，也有一丝羞愧。
其实他俩对于俄罗斯的局势是持悲观态度的，之所以想要把华夏银行继续做下去，最重要的的原因就是，如果华夏银行没了，他俩干啥？怎么办？
对于叶琳娜来说，她不想回到莫斯科市政府当个小职员。
而陈鸣永也知道公司各个重要岗位都已经被安排满了，他回国也没什么位子可以坐。
除非说他把小霸王第二任总经理的位子从金至江手中抢过来，又或者屈居人下，给别人当副手去。
可这两条路皆是他所不愿的！
第一条路有些不仗义。
而第二条路，在华夏银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把手，叶丽娜主外，他主内，公司所有具体的经营工作都是由他来负责，叶琳娜则负责打点各地方的人际关系，他大概已经很难习惯给别人做副手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继续把华夏银行做下去，又能如何。
更别说，方辰之前已经特许经营银行的事情透露给了他们，那么坚持下去或许还能有所转机。
想到这，陈鸣永忍不住心中感叹，这就是所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方辰这样一位可以直接参与到俄罗斯经济政策制定的老板，他们能获得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叶琳娜两人脸上的淡淡羞红，方辰心中轻笑，他大概猜到两个人在心中想什么，但他要说，在知道自己负责的业务肯定会面临亏损时，并不是谁都能选择继续坚持下去的，这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事情。
有很多企业高管，在企业业绩下滑，股价大跌之时，并没有选择投入资金增持股份，来给予大家信心，表现应有的担当，而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售自己的股份，让企业的情况雪上加霜。
而且他开这个会，最重要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打算看他们几个人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在这方面，谁也不会比他这个重生者更有发言权，他更多的是想通过这次开会，让大家跟他统一思想，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而他们又该如何去做。
“对于华夏银行现在获得特许经营权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打算？不要告诉我，这些你们没有想过！”
方辰决定问点报告上没有的东西。
“这个……这个想过，并且如果结合凭单计划来看的话，华夏银行以后主要的贷款对象，就是一些倒卖企业的人，把钱交给他们，由他们来收购凭单，然后再从政府手中购买企业，最终……将企业卖掉，这样的话，不但收益最大，而且这些都是短期贷款，回笼资金的速度也很快。”陈鸣永吱吱呜呜的说道。
在之前企业是拍卖制的时候，华夏银行就已经有了向企业主贷款的业务，成为一家名副其实的银行。
以前的华夏银行只有存款业务，主要靠美元和卢布的汇率差来挣钱，几乎可以说是个瘸子银行，只有半条腿在走路。
但这世间哪有说资金只进不出的银行，银行吸纳资金的最终目的，不还是为了把资金贷给需要的人，然后收取贷款利息。
然而从之前贷款业务的经营情况来看，把这些钱交给那些想要拍卖企业的企业主们，不但贷款利息高，而且回款快，甚至连坏账率也低的很，最起码比国内银行的坏账率低。
因为现在俄罗斯遍地是金子，只要能买到企业，转手就能获得很多倍的利润，并且就算这家企业没拍到，换下一家企业就是，总要能拍到的。
即便最惨的情况，贷款人一个企业都没拿到，华夏银行追回本金还是可以的，毕竟拍卖企业，又没有什么店铺租金，装修，进货之类的前期投入，拍不上，这钱还是贷款人的，并且敢出手竞拍企业的人，都是在俄罗斯有点底子的人。
所以这些企业主对于华夏银行来说，基本算得上优质客户。
而现在即便改成凭单制度，他相信情况跟之前依旧是差不多的。
只是说，这样做有些亏良心，那些企业主趴在俄罗斯身上吸血，而华夏银行则趴在这些企业主身上吸血，并且他还有些助纣为虐的感觉。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些事情即便华夏银行不做，但还有其他银行在做，而且相对而言，华夏银行的良心比其他银行还多一点点。
“另外，我们也不要太短视，如果碰到有些企业主购买企业，并不是为了倒卖，而是为了生产制造商品，那我们也要给予支持，降低贷款利息，签订长期贷款合同。”方辰说道。
银行本身就有支持企业运转，帮助企业发展的义务，这也是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颁发特许经营权的意义所在。
但可悲的是，在前世，俄罗斯央行给特许经营银行的资金，大部分都被用于刚才所说的短期贷款，倒卖企业业务上了，而真正用于企业运转，为社会提供商品，维持国家稳定发展，签订长期合同的资金，只占总资金的百分之一点多，少的可怜。
盖达尔他们推出政策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让寡头们上下其手，大肆搜刮，但却都造成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方辰不由叹了一口气。
陈鸣永和叶琳娜齐齐点了点头，虽然这样会降低华夏银行的利润率，但方辰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并不奇怪。
自己这位老板，向来都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挣钱，或者说老板的心没有那么黑吧。
叶琳娜的眼中更是有感激的光芒在闪烁。
“那代发政府拨款这一块那？”方辰突然问道。
“呃……这个要看您的意思了。”陈鸣永讪讪的说道。
他知道方辰说的是什么意思，钱在他们银行手中，自然也就有了上下其手的机会，如果延迟发放这笔钱的话，那这段时间资金产生的利息，可都是凭空得来的收益，一分本钱都不用出。
而且他相信，肯定有其他银行这样做。
方辰轻笑了一声，他感觉自己手底下的人，现在一个个变的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我意思是，这部分钱太脏了，我们不挣，央行给地方的拨款，我们一定要按照规定，及时的打到地方的账户上。”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板您真是太好了，您一定是上帝派来拯救俄罗斯的天使！”
叶琳娜一步跨上前来，狠狠的拥抱了方辰，并且在方辰的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银行，又对俄罗斯的情况这么了解，她怎么能不知道方辰这是放弃了多么大的一笔收益，以俄罗斯这么大的国家，这部分钱，一年至少能有数亿美元。
擦了一下脸颊，看着手掌心的口红印，方辰心中顿时一阵无奈。
但抬起头，看着眼中似乎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叶琳娜，方辰哭笑不得的说道：“叶琳娜，幸亏卢日科夫不在，要不然他这醋坛子又要倒了。”
“无所谓，他就是在，也不敢说什么！”叶琳娜双手掐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吧！
你厉害！
方辰耸了耸肩，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这样做，看似有些吃亏，但实际上也并不一定吃亏，盖达尔和丘拜斯又不是傻子，华夏银行如果能按时发放拨款，而其他银行却对这些拨款上下其手，拖延发放，甚至仗着一些关系，把这些钱昧下来一部分，盖达尔两人肯定会把大部分拨款业务，交给华夏银行来运作。
甚至未来华夏银行成为俄罗斯政府拨款唯一指定银行也不是不可能。
在华夏银行存储大量的资金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华夏银行自然也就能从这部分资金上获得不菲的收益。
第七三三章 谁敢从他方辰的嘴中抢东西吃！
一想到，华夏银行将会变成俄罗斯央行唯一拨款指定银行，方辰就忍不住嘴角微翘。
这样的话，华夏银行在俄罗斯的地位，恐怕比宇宙第一大行在国内的地位还要高一点。
但转念一想，宇宙第一大行日赚9.3亿，方辰顿时就蔫吧了，华夏银行这辈子大概是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不过一年赚个四五十个亿，应该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说归说，真想让华夏银行拥有这样的地位，成为唯一指定拨款银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前世，为什么没有银行这么做，第一是因为对拨款上下其手，这样所能获得的利益更多，第二最重要的是，如果盖达尔和丘拜斯因为某个银行做不错，故意偏向某个银行的话，其他大寡头的后台会向盖达尔他们施压，迫使盖达尔他们一碗水端平。
而盖达尔他们也犯不着为这些事情跟其他权贵翻脸，只能妥协。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所有特许经营银行都在这些拨款上做手脚的惯例。
这也就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
想到这，方辰狠狠一咬牙，他倒要看看，谁敢从他方辰的嘴中抢东西吃！
对于盖达尔他们来说，虽然其他银行那样做，固然对他们不利，对俄罗斯不利，但总比翻脸的代价小，也比现在克里姆林宫拨款，一分都到不了边境地区的情况来的强。
政治永远都是妥协的艺术。
但对于他，这些可都是赤果果的利润！
而且方辰突然觉得，他应该跟卡丹尼科夫好好谈谈。
今年不出意外，年底，盖达尔便会在鲁茨科伊这些保守派的反扑下，辞职下台，然后由前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厂长，现任副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这个老狐狸担当第一副总.理。
不过，切尔诺梅尔金也没有在第一副总.理的位子上干太长时间，很快就黯然下台了，紧接着才是卡丹尼科夫上台接棒。
然后在车臣战争中，卡丹尼科夫因为指挥错误，被叶利钦罢免，再由丘拜斯接任。
但方辰郁闷的是，不管是丘拜斯，还是切尔诺梅尔金这个老狐狸，都三起三落，先后担任了三次总.理职位，怎么卡丹尼科夫就这么没出息，一起一落之后，就跟别列佐夫斯基两人去捣腾汽车，骗人钱去了。
还不如盖达尔那，盖达尔最起码还两起两落过，而且盖达尔后来只是因为所属党派在议会选举中惨败，并且失去了叶利钦的信任，以及在新政府作用骤减，这才没有图谋再次担任总.理职位。
然而虽说他和盖达尔，丘拜斯的关系不错，但还是比不得跟卡丹尼科夫亲近，华夏银行想要成为俄罗斯央行唯一拨款指定银行，最终还是要指望卡丹尼科夫才行。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走之前一定要跟卡丹尼科夫好好聊聊，不说别的，最起码在位子上挺久一点，别那么没出息的去骗人钱。
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方辰看向了马昀，马昀顿时坐直了身体，嘴角微翘，神情有些骄傲。
当然了，他有值得骄傲的资本。
本来倒爷，不，现在应该叫做中俄贸易这一块，在方辰俄罗斯这三块生意中，就是个弟弟，最小的存在。
在汽车联盟一个月上缴利润将近两个亿的时候，他上缴的利润连一个亿都没有。
但随着后来，方辰把刘麻子和尖头闷送进俄罗斯监狱，判了死刑，以及黑蜘蛛的臣服，使得他能够垄断所有的中俄贸易，统帅莫斯科这上万倒爷，他手下的盈利能力瞬间大增，拥有了跟汽车联盟平起平坐，并且稍高华夏银行一筹的地位。
再然后，方辰回国没多久，被盖达尔私有化政策勉强压下去的通货膨胀，很快就爆发了出来，一时间俄罗斯市面物资异常短缺。
见状，他跟方辰汇报之后，立马加大了国内物资向俄罗斯的运送数量。
甚至为了保证运力充足，他还专门掏钱给俄罗斯的铁路部，让其修缮了西伯利亚大铁路。
他一个华夏人，跑到千里之外的俄罗斯，花钱给俄罗斯修缮铁路，这是什么样的国际主义精神。
通货膨胀刚刚爆发的那两个月，在中俄贸易这一块，几乎一个月赚了三个月的钱，每个月纯利润将近七个亿，除去修铁路的钱，也差不多有五个亿。
而现在即便贸易额回落了不少，但一个月也依旧有两个多亿的纯利润，在俄罗斯这三块生意中，排在第一。
一下子，翻身农奴把歌唱，从弟弟变成老大，他怎么可能不骄傲。
甚至可以说，现在俄罗斯每个月依旧能交给方总将近六个亿的纯利润，比之前没有降低，他有很大的功劳。
看着马昀脸上溢出来的得意，方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马昀这模样，就差在脸上，写三个字，快夸我！
而且他现在真庆幸，一直没有薄待马昀，让马昀把脸给吃起来了，原本干瘦下凹的脸颊有了肉，要不然就马昀现在这幅模样，真跟个猴搔首弄姿的站在他面前没什么差别。
“你报告中说，预计1994年左右，中俄贸易将不再暴利，回归到正常贸易中应有的利润，是这样吗？”
没想到方辰竟然没有夸他，而是直接说起了工作，马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有点被闪了腰的感觉。
他哼哼唧唧了好几声，这才缓过劲来，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嗯，没错，我就是这样判断的，按照经济学来说，暴利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的，市场里面的资金会如同水一样，自动流到这些价值洼地中。”
方辰赞许的看了马昀一眼，看来马昀最近没少学习啊，一个大学英语老师竟然正儿八经的跟他聊起经济学来了。
西方自由经济市场，最大的一个理论特点就是，认为资金会自动流入一些利润特别高的行业，然后该行业由于资金的大量进入，就会提高的产出，从而达到市场的平衡，结束暴利。
并且竞争越激烈，越充分的行业，企业的利润也就越低，相对而言，普通民众所能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他之前也说过，叶利钦彻底掌权之后，俄罗斯的经济秩序会很快的恢复正常，并且大量的资金会投入到衣食住行这些满足民众生活需求的轻工业中。
那这样一来，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继续维持现在这样的暴利了。
而且在前世，正是因为俄罗斯自己生产的轻工业品越来越丰富，越来越便宜，再加上刘麻子和尖头闷这些人大量的向俄罗斯进口假冒伪劣产品，使得俄罗人对华夏商品产生的极大的不信任和厌恶。
这两项因素加在一起，所以华夏商品才会在1993年之后，迅速的一跌不振，不但失去了俄罗斯市场，甚至还使得俄罗斯人在2010年之前还对华夏商品有着巨大的质疑。
“但幸运的是，因为您出手整治刘麻子等人的原因，即便中俄贸易不再那么暴利，但是想要维持规模，获得一定的利润还是可以的。”马昀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如果不是那次方辰出手，让刘麻子他们的假货不在俄罗斯横行，败坏华夏商品的名誉，他大概跟之前的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叶丽娜一样，要对自己手底下企业的未来而担心了。
“这其实应该算是卢日科夫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大概也不会这么做。”方辰并没有揽功，毫不掩饰的说道。
要是没卢日科夫提醒，他真没想到，俄罗斯人已经把所有华夏商品都看做是他方辰的产业，更没想到他有责任去管理这些倒爷。
也正是那一次，他对责任和担当这四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没有暴利就没有暴利吧，我们早晚也要学会做做正常生意，而且我们已经把企业做得这么大了，不管是出于先发优势，还是规模优势，我们都依旧能赚到钱，希望你们能习惯这样的生意模式，这句话不仅仅说给马昀听，也说给你们三个听。”方辰严肃的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四人连忙点头。
“另外，还有个事情需要向您汇报，现在有一些俄罗斯人从国内采购商品，然后运回俄罗斯，按照您之前的指示，我也没搭理他们，可是现在街面上，陆陆续续又出现了一些假冒伪劣商品，经查，都是这些俄罗斯人进口的。”马昀请示道。
“销毁！全部销毁，一件都不留！并且我还要告诉卢日科夫，把这些人全部给抓起来判刑！”
方辰这边还没有说话，叶琳娜抢先大声叫嚷了起来，一双硕大明亮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喷出！胸膛一起一伏，显然她气疯了都！
叶琳娜此时真是对那些倒卖假冒伪劣产品的俄罗斯人，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甚至想要抓住他们的领子，问问他们究竟是不是俄罗斯人，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伤害俄罗斯。
方辰嘴角微翘，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照着叶琳娜说的办。”
其实在之前刘麻子他们大量倒卖假冒伪劣产品的时候，这些假冒伪劣产品也是通过俄罗斯人开设的商店卖出去的。
毕竟莫斯科是个拥有一千五百万人的国际大都市，而华夏倒爷在俄罗斯才多少人，连一万人都不够，并且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在西伯利亚大铁路上奔波。
真正售卖给普通俄罗斯人的还是俄罗斯人自己的商店。
那些商店老板或者说经理能不懂货物的真假吗？
他们懂的！
而且他们还主动要求购买便宜的假冒伪劣产品。
也就是说，实际上真正坑俄罗斯人的，还是俄罗斯自己人。
但锅却让华夏人全部给背了。
该聊的都已经聊完了，方辰就招呼大家去吃饭，并且让吴茂才把米卡丝也叫过来吃饭，算是跟大家认识一下。
第七三四章 把小马哥给忘了……
莫斯科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
别列佐夫斯基，马昀四人和米卡丝，杯觥交错之间，相谈甚欢，气氛浓烈，并没有冷场过。
不过要说他们这几个人坐在一起，到也算是将遇良才，旗鼓相当。
米卡丝之前不但是希尔顿的副总裁，并且还是旅店帝王康拉德希尔顿的嫡孙女，从小就受到所谓的西方贵族教育，是标准的西方名媛。
而别列佐夫斯基四人虽说跟米卡丝比起来，都是泥腿子出身，寒门子弟，但现在负责如此大的生意，手底下员工数千，每个月过手的资金更是以数亿计算，来往的都是俄罗斯的顶级权贵，谈笑有鸿儒到算不上，但往来无白丁这倒是真真的。
有钱，有权，气度见识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正所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财，便是这个道理。
可吃着吃着，方辰突然停下筷子，并且脸上还显露出忍俊不禁的模样。
见状，别列佐夫斯基等人不约而同的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刀叉，一脸诧异的看着方辰，不知道方辰这又是再闹的哪出戏。
米卡丝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只好跟着其他人停了下来。
“你们吃，你们吃，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次吃饭忘叫了一个人而已。”方辰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四人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懵.逼，以他们对方辰的了解，通常都是恶趣味得到满足后，方总才露出这样的笑容，可现在方总明明什么都没干，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
方辰把小马哥给忘了……
马华滕也算是传呼这一块的领军人物，未来擎天通信的副总，而且还千里迢迢的跑到莫斯科，按理说，这顿饭是应该叫他的，也算是让马华滕跟别列佐夫斯基这些独当一面的总经理认识一下，混个脸熟。
但这真不怪他。
马华滕自从来到俄罗斯之后，每天一大早就往莫斯科电信局跑，并且一待就是一白天，晚上回来之后，便钻在自己房间里不出来，不是在苦苦研究传呼基站技术，就是在学俄语。
久而久之，方辰已经把马华滕给抛之脑后了，几乎都忘了在莫斯科有这么个人。
“你给马华滕打个传呼，让他回来吃饭。”方辰径直吩咐道。
听了方辰这话，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马华滕他们倒也有所耳闻，最起码在年会的时候见过。
而且叫过来吃饭也是应该的。
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擎天通信的中层干部，依照方辰的性子，除了他们这几个子公司总经理级别的人，方辰是不屑于跟那些副总开玩笑，逗乐子的，更别说中层干部了。
在其他公司员工的眼中，方辰这个老板简直就是完美的不能在完美了，甚至都已经到了浑身发金光的地步。
像方辰这样，话少，事少，给钱多的老板，可不就是完美的老板。
也就是他们这些人跟方辰熟了，才知道方辰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癖好。
倒是马昀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记得这马华滕，好像是方总亲自点名招过来的吧。
本来他也不在意，但现在看来，方总对这个叫马华滕的大学毕业生挺看重的。
在杭城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学联主席，又在俄罗斯历练了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的级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方总既然能这么惦记这个马华滕，那说不定哪一天，碰到了个机会，这马华滕就跟他们这些人平起平坐了。
方辰相招，马华滕怎敢不从，一接到传呼，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洗洗手就朝莫斯科大酒店奔来。
等马华滕落座之后，方辰的目光一直在马华滕和马昀两人身上扫视，脸上玩味的笑容更是久久不散。
看的马昀和马华滕两人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出错了。
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其实方辰也不是看别的，就是想要看看，老马和小马，这两个前世的夙敌之间，有没有电影，电视剧传说中的特殊感应。
毕竟这两人，今天才算是正儿八经坐在一起吃饭，上次年会两人只是挂了面而已，打没打招呼，他都不知道。
很可惜，方辰把两人看的饭都快吃不下了，甚至眼见马昀已经快忍不住要开问了，也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感应。
轻叹一声，方辰有些遗憾的靠在了椅子上，索然无味的吃着眼前的饭。
怎么会没有那？
吃完饭之后，方辰的总统套房。
米卡丝如葱白般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萌萌的毛发，眼睛直直的看着楼底下。
看着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座驾，一辆接着一辆的朝着远方驶去，红色的汽车尾灯如同点点繁星一般，布满了整个夜空，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而萌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肚子更是发出咕隆咕隆的响声，一幅极为受用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除了方辰之外，萌萌竟然对米卡丝最为亲近，有时候在窗边看到米卡丝的身影，就闹着要出去，这一点连吴茂才都比不上米卡丝。
方辰想了想，大概是连猫都天然知道亲近帅的，漂亮的人，比如他和米卡丝。
“米卡丝，你在看什么。”
看着米卡丝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方辰忍不住开口道。
闻言，米卡丝如梦初醒，瞬间清醒了过来，神情极为复杂的看了方辰一眼。
刚才那一连串的车队，让她联想到了许多东西，也给予了她极大的震撼。
前面吃饭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对方辰不说毕恭毕敬，阿谀奉承，但几乎都可以说是以方辰为中心。
在喝酒聊天的同时，都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方辰的一举一动，要不然也不会说方辰这边刚放下筷子，其他人就立马也放下筷子和刀叉，完全一幅等着方辰开口说话模样。
似乎方辰不说话，不拿起筷子，他们就不会再继续吃了一样。
她感觉方辰跟这些人之间，并不是单纯的，公司老板和高管的关系，而更像封建制度下，伯爵和封臣之间的关系。
她虽然知道在东方世界，不管是华夏，还是苏维埃，东倭，南高丽，都更加强调上级领导的权威，不说生杀予夺吧，但变.态的，如同东倭那般，上级打下级耳光绝对是家常便饭。
当然，方辰倒也不至于说打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耳光，但她真切的觉得，在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心中，方辰的权威性要比东倭社会体系下老板的权威性还要重。
然而却在刚才，她站在窗外，突然间发现，原来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在其他人眼中也是了不得的存在，前呼后拥，每个人周围都围绕着不下二三十个人，汽车七八辆，切切实实一幅大人物出行的做派。
如此剧烈的反差，怎么能让她不震撼。
想到这，米卡丝突然苦笑了一下，在俄罗斯，别列佐夫斯基，马昀等人可不就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
而且以她在俄罗斯这段时间，对这些的人了解，说别列佐夫斯基他们有呼风唤雨之能，绝对不过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和稳定产生影响。
念头一动，米卡丝突然扭头直勾勾的看着方辰，一双眼眸中更是闪烁着阵阵光芒。
别列佐夫斯基等人的威势就已经是如此了，那作为他们的老板，幕后主宰者，方辰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倒不是说美国，就没有能影响国内局势的大资本家，反而应该说这样的人不要太多。
但是像方辰在俄罗斯这般，赤果果，丝毫不加掩饰，具有非凡冲击力的，却绝无仅有。
她现在忽然间觉得，这间酒店，或者方辰对于她来说，并不应该只是当做一个暂时避风的港湾，她可以通过方辰，获得更多的东西。
将萌萌抱在怀中，方辰一脸懵.逼的看着米卡丝离去背影，这晚上发什么疯？
刚才傻愣愣的站在窗户旁边看了半天不说，又盯着他看了半天，问怎么一回事吧，却一声不吭的。
真是怪的出奇！
还是说亲戚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辰喊吴茂才收拾行李，准备回国。
他昨天给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打了声招呼，今天晚上，他们三人小组再聚一次，大概聊点东西，然后他明天一大早就准备飞回国内了。
这次他的确在莫斯科没待太长的时间，一共十天不到，可关键问题是，他真不敢再在莫斯科待下去了。
现在距离他高考，已经不足四十天了。
他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回国复习下功课，别说考水木了，他连其他重本都考不进去。
到时候不说他自己心里过不去吧，方爱国同志寄托在他身上十七年的梦想算是破碎了。
可方辰发现，吴茂才今天一反常态，一直哼哼唧唧，磨磨叽叽，窜来窜去的，反正就是没有一点收拾行李的意思。
招了招手，把吴茂才喊过来，方辰径直问道：“你在那磨叽什么那？”
“没磨叽啊。”吴茂才一脸无辜的说道。
闻言，方辰没好气的说道：“我发现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会撒谎了是吧，说说你到底因为什么不愿意回国？”
可谁知道吴茂才竟然振振有词的说道：“九爷您这话就说错了，撒谎不稀奇，三岁小孩都会，就没有说不会撒谎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这谎是冲谁撒的而已。”
“你要是再这么臭贫，我抽你了。”方辰不由狠狠瞪了吴茂才一眼。
见方辰真要发怒了，吴茂才瞬间蔫吧了，嘴巴嘟囔道：“我这不是看您那私人飞机快装修好了吗。”
第七三五章 完犊子
私人飞机快装修好了？
方辰不由愣了一下。
过了数息，方辰这才缓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没开玩笑吧，从美国决定购买私人飞机算起，到现在，拢共连二十天都不到，你竟然告诉我飞机装修好了？”
买私人飞机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从头到尾也一直没管过，全部都交给吴茂才去办。
但现在来看，他不是慧眼识珠，就是所托非人，绝对没有中间选项。
而且直觉告诉他，大概是后者居多。
倒不是说方辰不相信吴茂才，实在是因为这速度太快了，快的都有些诡异了，波音，空客他们出售私人飞机，一般来说订货期至少在一年左右，即便再怎么加急，也要半年的时间，可吴茂才竟然给他来个二十天就装修好了。
被方辰这么一问，吴茂才顿时有些蔫吧了，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也不能说完全装修好了，飞机外面的涂装还没有做，里面的装修也没怎么进行，酒吧和一些娱乐设施都还没有弄……”
听着吴茂才说这没弄，那没做的，方辰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完犊子。
见方辰的脸越来越黑，吴茂才赶忙解释道：“但原本一些座椅，该拆除的都已经拆除了，而且给您准备的房间是都已经弄好了的，该装修的地方也都装修了，床，柜子，桌椅板凳什么的，都已经牢牢的固定在了机身上，安全性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我问过俄航的机长了，他们说这架飞机随时可以起飞。”
俄航机长说随时可以起飞！
方辰狠狠的揉了一把脸，这世界上无论哪个国家的机长说随时可以起飞，他都能相信，但俄航机长说的话，他真是半点都不敢相信。
他就没见过有俄航机长不敢飞的飞机，不敢飞的气候条件，不敢飞的环境地形。
下雨，雷暴天气，台风，火山爆发，对于俄航机长来说，都是小事，都能飞。
说实话，方辰真觉得，给俄航机长一片木板，他都敢从高空上飞下去。
对于这种敢把驾驶舱玻璃全部蒙上，打赌玩盲降，把自己和飞机上七十多个人都玩死的航空公司的机长，方辰对他们的话真不敢相信。
谁能保证这机长不是第二个敢这么玩盲降的。
吴茂才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他此时也觉得自己把俄航机长的话拿出来当背书，有点不靠谱。
“其实不仅俄航机长过来看过，包括古比雪夫飞机制造厂的总工程师，分厂厂长，车间主任，都对现在飞机的状态做过评估，都说这飞机除了涂装和装修，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没来得及做，剩下的都没有问题，尤其是安全这一块。”
听了这话，方辰神情微微一动，古比雪夫飞机制造厂，是俄罗斯最大的民航客机制造厂，世界上第一家超音速客机，图-144就是他们厂生产的，也是苏维埃元首和俄罗斯总统专机的指定制造厂。
如果他们的总工和分厂厂长都说没问题了，那基本上就可以说没问题了，最起码大的纰漏不会有。
见方辰有些意动，吴茂才眼珠一转，拍着胸脯说道：“九爷，这飞机除了装修差了点之外，安全上真没问题，毕竟改的都是机舱内部，跟飞行安全实际上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向您保证，一天，您就多在俄罗斯待一天，我让他们对飞机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咱们后天绝对就可以飞了。”
“而且您就真不想坐自己的私人飞机回去吗？”
“您再回想一下，以前您之前在头等舱一坐就是十来个小时，您舒服吗？”
“另外，您舍得让萌萌再在货舱里憋屈的待上十几个小时吗？”
听着吴茂才的致命三连问，方辰顿时感觉头都大了。
思索了许久，方辰沉声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实际性的看一下这飞机，如果可以的，那就坐这飞机回去，如果不行的话，那再订普通航班回去。”
闻言，吴茂才顿时一阵欢呼，跟鬼哭狼嚎似的，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到几个亿了那。
惊得慧明和韩光等人，赶紧冲了进来，以为方辰这边出了什么事情。
在知道吴茂才是因为私人飞机的事情才乐成这样的，慧明狠狠的瞪了吴茂才一眼，刚才他心脏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吴茂才此时也不在意，一直傻乐着，颇有些横眉冷对千夫指，明月照大江，他横由他横的意思。
私人飞机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方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刚才答应吴茂才多留一天，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之所以会同意吴茂才的建议，除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马来西亚坐过两天郭家的私人飞机，再回头坐普通民航客机，怎么坐怎么不舒服的原因以外。
还有一点，就是这次来的时候，战斗机给他护航的感觉不太好，容易吓到别人。
但就俄罗斯这局势，他也没法拒绝战斗机护航。
他对于自己这条小命还是比较在意的。
“不过，我事先说好，要是明天看过飞机之后，不能飞，那你下个月的工资没了。”方辰冷不丁的说道。
此话一出，吴茂才脸上的笑容如同被速冻了一般，瞬间就凝固了。
过了许久，这才一脸犹豫和挣扎的答应了下来，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
而且在酒店待了没多久，吴茂才打了声招呼，就朝古比雪夫制造厂奔了过去，对于他这种财迷，抠搜到极点的人来说，扣一个月工资，真能要了他的亲命。
看着吴茂才慌张，狼狈的身形，方辰嘴角微翘，想要实现梦想，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慧明，给马昀打个电话，我要去阿斯太市场看看。”方辰突然开口说道。
阿斯太市场是华夏倒爷在俄罗斯的大本营，也是华夏商品的主要集散地，可以说寸土寸金，两个废旧集装箱搭建的店铺，一年的租金几乎就在五十万华夏币上下，贵的离谱。
这一年的租金，燕京一百平方的小四合院，能买两三个。
但即便如此之贵，大家之前还都是抢破了头。
本来方辰的手里只有阿斯太市场三分之一的店铺，这不，去年借着打击刘麻子和尖头闷，管理华夏倒爷这件事，他跟卢日科夫打了声招呼，把整个阿斯太的地皮都给买了下来，成为他的地盘。
既然已经插手了，而且他也打算把倒爷这项事业做成长期的中俄贸易，索性就把阿斯太市场给扒了，然后重新建立起一座跟义乌小商品市场一样的贸易城。
他在国内的时候就惦记着要去阿斯太市场看看究竟建的怎么样，但因为时间关系，一直也没空去看看。
现在托吴茂才的‘福’，有了一天额外的时间，所以他想去看看。
新阿斯太市场。
方辰在马昀和胡赤民的陪同下，随意的打量着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的新阿斯太市场。
新阿斯太市场，其实只是在原来阿斯太市场的旁边，开了一些临时性摊位而已，连个像样的店铺都没有。
毕竟就算是阿斯太市场没了，倒爷们该做生意的，还是要做生意的，而且这几个月俄罗斯通货膨胀，大家着实没少赚。
整个新阿斯太市场，看着比之前还要热闹三分。
“大家对于阿斯太市场被扒掉的事情有什么意见没有？”方辰随口问道。
马昀斟酌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是有一小部分人有意见，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的，毕竟您把贸易城建好之后，大家做生意的坏境变好了不说，拥有店铺的可能性也大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您还承诺租金肯定比阿斯太市场在那帮俄罗斯佬控制下便宜的多。”
听马昀这么一说，方辰不由眼睛一眯，一时没了声。
马昀这话中有话啊。
过了数息，方辰轻描淡写的说道：“照你话里的意思，反对的都是那些拥有店铺的大倒爷了？”
马昀干笑了两声，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拍了上去，“我知道，肯定瞒不过您。”
的确，反对的都是倒爷中，做的比较大的大倒爷，而且反对的人数并不算少。
方辰瞥了马昀一眼，他发现马昀越来越滑头了。
“反对就反对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他们要是有能耐从阿斯太市场搬出去，其实我也同意。”方辰无所谓的说道。
“他们连到我这嚷嚷的胆子都没有，哪敢搬出去，就是有事没事喜欢嘟囔两句而已。”马昀说道。
方辰唏嘘的摇了摇头，“撼山易，撼既得利益者难啊。”
马昀怔了一下，然后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要说方总把阿斯太市场给扒了，然后建立新的贸易城，并且承诺租金比之前还要低，更消除了他们以前被俄罗斯人敲诈勒索的惨状，这怎么说都应该是好事才对。
但对于这些以前拥有店铺的大倒爷们来说，却是的的确确的坏事。
虽说原来的店铺比较破，但比起绝大部分摆摊的倒爷来说，他们这些拥有店铺的大倒爷，无形中就要高了那么一头。
这两个破损集装箱堆砌起来的店铺，就是他们实力和地位的象征，是地摊倒爷恭维和艳羡的对象，甚至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而且做生意，那些俄罗斯人也喜欢跟他们这些有店铺的大倒爷打交道，买他们的货。
现在可好，要是方辰把贸易城建起来，贸易城店铺的数量是原来的好几倍，岂不就意味着那些原本他们瞧不起的地摊倒爷，也拥有了跟他们平起平坐的资格，以及跟他们竞争生意的资本。
一下子，面子里子都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他们怎么可能赞同建立贸易城。
要不是，方辰的实力太强，随随便便一伸手就能捏死他们，以及刘麻子和尖头闷，连命都丢在方辰手中的前车之鉴，他们早就闹腾起来了。
更别说，现在阿斯太市场一扒，他们现在也要跟那些地摊倒爷一样，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摆地摊。
“这就是人性，您再好的决策，都不可让所有人都满意，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和其他人的立场和利益，压根就是相对立的。”马昀感慨万分的说道。
他来俄罗斯这两年，着实成长了许多，这两年他所经历的事情，比他之前二十六年加在一起经历过的还要多的多。
“行了，不说这个了，他们不重要，如果他们实在有意见，你就让他们离开阿斯太。”方辰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
马昀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有方辰这句话，他就好办多了，不服憋着，再嚷嚷，走人。
胡赤民更是一脸感激的看着方辰，那帮人不敢找方辰，甚至连马昀都不敢找，但是敢找他啊，他这个阿斯太市场大总管都快被这帮人给烦死了。
大概看了一圈市场，方辰便带着安全帽来到了尘土飞扬，机器轰鸣的建筑工地上。
“这些人都是莫斯科市建筑总公司的，就相当于国内的省一建，二建之类的单位，而且我还让冯伦，潘时屹他们几个给我匀过来了几个项目经理，负责管理项目。”马昀介绍道。
方辰瞥了马昀一眼，“你到是挺能想办法的，都知道从冯伦他们手里要人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公司里就冯伦他们带出来的一批搞建筑的人才，我只能找他们帮忙。”马昀赶紧诉苦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马昀的眼睛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来，活脱脱就像一只偷到鸡的黄鼠狼。
“再说了，我让冯伦他们帮忙，不也是为了把贸易城的质量给弄的好一点，竣工的速度在快一点。”马昀又说道。
贸易城可是他未来的脸面，他怎么可能不想方设法的把贸易城建好，甚至这些莫斯科建筑公司的人，都是他托叶琳娜帮忙才请过来的。
要不然，这些俄罗斯国营单位的大爷，宁肯耗死在公司，也不肯出来接私人的活。
“行了，也别解释那么多，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方辰看着马昀，嘴角显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闻言，马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老板都，现在竟然嫌弃他解释多了。
但讲真的，他要是敢不解释的话，他可以肯定，方辰就算表面上不说，但背后肯定给他小鞋穿。
老板这种存在，他是早看透了，汇报吧，嫌弃你没主见。
不汇报吧，立马就会变得多心又多疑。
呵！老板！
第七三六章 狐假虎威
走马观花的在工地上转了一圈，了解下工程的进度，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贸易城大概在明年年初竣工之后，方辰便在众多工地管理人员诚惶诚恐的注视下离开了。
对于他们来说，方辰这位大老板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的，如同地狱一般。
“其实，我是打算中午请他们吃饭的。”走出工地之后，方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真有这么恐怖吗？
这些管理人员，看他的目光，一个个都跟看生化武器似的，生怕他下一秒就撒气，把他们全给消灭了。
再加上他对盖房子这种事情，实在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所以大概看看，就只能匆匆忙忙走了，什么请吃饭更是只得作罢。
马昀神情有些怪异的看了方辰一眼，心中暗中吐槽：“您在中层干部眼中是什么样，难道心中就没有一点数吗？”
方辰对基层员工，自然是好的没话说，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擎天员工的各种福利待遇在当地都是绝对的首屈一指，几乎没有企业能和擎天相提并论的。
有时候方辰下来视察工作，看到员工们犯错，非但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帮员工遮拦，告诉下面的干部，不准处罚员工。
但是对中层干部就相对严厉了不少，尤其是如果碰触到了方辰底线，那基本上就完蛋了，杜俊这个前车之鉴，不仅擎天的干部都知道，连万通和美的的干部也知道，冯伦和何享健也都专门带企业的中高层干部去监狱里看过杜俊的惨状。
弄得香山监狱都快成擎天系的**贪污警示教育基地了。
“他们大概是因为跟您不太熟吧，所以这才有点怕您，这是我的工作没做好。”马昀念头一转，解释道。
方辰摆了摆手，他就是那么一说，也没别的意思。
“您接下来是准备回莫斯科大酒店，还是？”既然方辰没计较，马昀直接扯开了话题。
瞥了马昀一眼，方辰神情有些玩味的说道：“怎么，在你这，我连顿饭都混不到，非要把我赶回莫斯科大酒店不可？”
“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赶您，我不是觉得阿斯太这也没什么好吃的，怕怠慢您而已。”
听了方辰这话，马昀脸上的五官瞬间挤在了一团，撞天屈的说道。
这要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马昀受了多大的委屈。
“没事，我就权当是下来吃食堂了。”方辰浑不在意的说道。
见方辰真要留在阿斯太吃饭，马昀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辰瞅了马昀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让我留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说吧，什么事瞒着我。”
见状，马昀只得开口说道：“我哪敢有什么事情瞒着您，这不是您二叔在这……”
然后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方辰，方辰和方爱军的事情，从吴茂才的嘴里，他大概还是知道点的。
也更清楚，自己这位大老板，对方爱军这位亲二叔不怎么待见，要不然也不能发配到俄罗斯，跑到他的手下。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让方辰见到方爱军，所以这才犹豫挣扎，不太想让方辰留在阿斯太。
二叔？
方爱军？
方辰忍不住揉了一把脸，他怎么把方爱军给忘了。
讲真的，如果不是马昀提起来，他真忘了过年的时候，他把自己这亲二叔，亲二婶两人一杆子给支到了莫斯科，跟着胡赤民当倒爷去了。
但这也怪不得他，他本来就不待见方爱军，尤其是方爱军把祖宅卖了之后，而且前世方爱军在2007年左右就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说，如果不亲眼见到方爱军，方爱军在他的脑海的潜意识中是不存在的。
“照你的意思，我二叔二婶他们现在就在莫斯科，在阿斯太？”方辰问道。
马昀赶紧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无奈。
见方辰迟迟不说话，马昀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请不请您二叔吃饭？”
方辰狠狠的瞪了马昀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要是愿意请的话，还用得着沉默这么久吗。
马昀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心中有些恼自己，嘴欠什么，人家叔侄俩的事情，岂是他能插嘴的，他刚才提醒说，方爱军在阿斯太，已经算是尽到了做下属的义务了，后面这句完全是画蛇添足。
另外，他着实感慨，做下属真难。
他的确知道方辰不待见方爱军，但人家俩毕竟是亲叔侄，现在明知道方爱军在阿斯太，他却故意不提，万一方爱军以后告他一状，那方辰怪罪下来，他吃不了兜着走啊。
“吃饭就算了，我别扭，我二叔他也别扭。”方辰幽幽的说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想跟方爱军见面，前世他给方爱军擦屁股，擦的实在太多，而且方爱军把爷爷奶奶辛辛苦苦盖起来的祖宅给卖掉，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都没过去。
他前几次还愿意跟方爱军正常说话，包括现在喊他二叔，只是因为前世的方爱军再怎么混蛋，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他不能怪罪到这一世的人身上。
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至于说方爱军上上一次要坑他鞋盒里的钱，还有上次非闹着要接管擎天，要当擎天的总经理，说什么等他大学毕业之后再还给他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方爱军的所作所为，他就跟看戏一样，而且还觉得可笑，可怜，可叹。
另外，他可以打包票，方爱军敢说要接管擎天，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擎天究竟有多大而已。
如果他知道擎天的规模之后，吓死他，他也不敢张嘴说要接掌擎天。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默的气息。
自从刚才说错话之后，马昀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生怕多说多错。
“我二叔，这倒爷当的怎么样？”方辰突然开口说道。
“还行吧，毕竟有胡赤民罩着他那。”
马昀边说着，眼神边往胡赤民的身上瞟去，心中更是不由的感叹，方总虽说是不待见，但毕竟还是亲叔侄，要不然一个普通的小倒爷，那值得方总关心。
胡赤民脸上笑容瞬间一滞，心更是中暗自吐槽马昀，自己被吓得不敢说话，却把祸水往他这边引。
但是见方辰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他的身上，并且马昀还在方辰的后面拼命的给他使眼色，胡赤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您二叔现在做的还不错，过完年就从国内跑到了莫斯科，我刚开始的时候，带他倒了两趟货，现在基本上已经自己上手了，而且真不是我夸，您二叔真是个做倒爷的人才。”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是您让他来的，我真以为他已经做了最起码两三年的倒爷，混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火车上，跟其他倒爷简直是一样一样的，根本看不出半点区别，要是没人开口问的话，真没人能知道他竟然是个新手。”
说实话，他真不想说方爱军的事，但谁让马昀比他官大一级那。
做下属的不好干，这下属的下属更不好干。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一乐，方爱军干倒爷竟然还成了人才。
但转念一想，他也就了然，方爱军虽说不正干，即便有老爷子的面子，还能被人家厂里给开除了，但也真是在外面，走南闯北的混了十来年，胳膊腿没掉，没死在外面不说，还能混个媳妇回来，这也的确挺不容易，如果说这里面没点道道，方辰自己都不相信。
而且方爱军这几年一直在倒腾什么电子表，磁带，死人衣服，其实干的也是倒爷的买卖，只是说太缺德了。
算起来，方爱军做倒爷，已经积累了十几年的经验了，怎么可能上手不快。
他过年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方爱军来俄罗斯试试的。
见方辰笑了，马昀和胡赤民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心中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庆幸他俩还是猜对了，没把方爱军办的那些腌事给爆出来，而且捡好话出来说。
这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说来也是，老板虽然不待见方爱军，但两人毕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叔侄。
其实，不怪方辰不待见方爱军，方爱军让他俩来说，也的确挺不是个东西的。
过年那时候，方爱军兜里比脸还干净，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连来莫斯科的火车票都买不起，是一路躲厕所，逃票来的。
而且最绝的是，一分钱没有，方爱军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马上要当倒爷。
气的他俩，当时就想把方爱军给轰出去。
当然，最后服软的还是他俩，谁让人家是自家老板的亲叔那。
没办法，胡赤民带方爱军倒了两次货之后，把这两次赚的钱，连本钱带利润全部都留给方爱军做本钱了。
后来方爱军还仗着自己是方辰的亲叔，跟别人闹过几次矛盾，屁股什么，也是都他俩给擦的。
上个月，方爱军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捶了一顿，他们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具体情况，知道理不在方爱军这边，而且方爱军也没受什么伤，这才决定把方爱军给晾了好几天。
随便方爱军怎么在办公室里待，就全当没这个人。
最后，方爱军见他们真不会出手帮忙，这才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如此一来，效果还是有点的，最起码方爱军这段时间老实了不少。
刚才马昀故意提方爱军的名字，其中自然是有怕方爱军告状，所以想试探一下的意思。
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方辰有些狐疑的看着马昀和胡赤民两人。
方爱军真有这么好吗？
方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方爱军可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杆子把方爱军给支到千里之外莫斯科。
如果方爱军不那么混，就不说安排到擎天上班吧，给方爱军拿点钱，然后再指点一下，让方爱军自己开个小厂给擎天随便哪个分公司供货，当个供应商其实都是可以的。
“我二叔，真有你俩说的那么好？”方辰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
见方辰这幅满是冰霜的表情，马昀和胡赤民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瞬间就笑不出来，吱吱呜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中更是暗自叫苦，刚才不还乐乐呵呵的，怎么就觉察出来了。
马昀真是感觉自己太难了！
一看这两人的模样，方辰顿时就知道方爱军在莫斯科的表现不怎样，最起码不如马昀他俩嘴里说的那么好。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前世跟方爱军打过太多的交道，太了解自己这位二叔了，他还真有可能被这两人给瞒过去。
见方辰一幅不肯罢休的模样，马昀只得老老实实的，把方爱军从来莫斯科的第一天到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不过让他很奇怪的是，听了方爱军这么多劣迹，方总怎么还能继续笑出来？
但讲真的，方辰对马昀现在说的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奇怪，更不会生气，尤其是一分钱都没有，逃票坐火车过来，并且还狐假虎威的要当倒爷，这真太是方爱军的作风了。
至于说方爱军挨揍，那无所谓了，犯浑了，就要挨打。
再说了，西伯利亚大铁路这条线上跑的倒爷，尤其是跑单帮的，那都是狠人，手里见过血的。
“他给别人说，他是我二叔没？”方辰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马昀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毕竟您也警告过他，不准他打您的旗号，现在其他倒爷就是知道他跟我和胡赤民有点关系而已。”
“再者，要是其他倒爷知道他是您的亲二叔，给他们八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您二叔叫嚣，更别说出手揍他了。”
听了这话，方辰轻轻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
紧接着，方辰便沉默了起来，方爱军这样肯定不行，但怎么处理方爱军，他一时间也没个主意。
棘手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