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二章 掀桌子的能力
吴茂才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就是那么一想，一说，过过嘴瘾就得，实际上真没想那么干。
毕竟这只是谈生意，谈合作，就算对方违约了，也不能先把人打一顿，跟着方辰这么久，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敲诈勒索不成，就上演全武行的小混混了。
别列佐夫斯基笑了，“你就先说你想不想吧？”
吴茂才思考了两秒钟，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想，的确是想。
谁不听话就揍谁，想想都觉得过瘾，就跟九爷一样。
“想就行，你就听我，这次的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揍他们就揍他们，一顿不行，那就两顿，如果还不行的哈，那就杀了他们。”别列佐夫斯基笑呵呵的说道。
吴茂才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看了别列佐夫斯基一眼，他没想到别列佐夫斯基最后竟然能说出杀了他们这四个字来，而且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别列佐夫斯基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如此的轻描淡写。
“你没说错吧？”吴茂才有些颤巍巍的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笑了笑，“没说错，既然精神上无法让对方屈服，那就直接消灭对方的**。”
这些都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得出的一点，小小的经验。
前一段时间，豪车这条线上，蹦出了太多的竞争者，着实闹的不可开交，他曾经和这帮人好好谈过一次，但是没谈成，而且他还发现，不论他怎么让步，都有人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最后，他索性给方辰说了一声，方辰点头之后，他跟卡丹尼科夫打了声招呼，卡丹尼科夫给他调了一个步兵营过去，一阵枪林弹雨之后，全部都安静了，一点杂音都没有了。
整个过程和结果都可以说是完美，省心省事省力，算上打点，犒劳的钱，一共才花了不到二百万卢布，还不够四十辆车挣的钱。
至于说影响，更是屁都没有，除暴安良，打击走.私和暴力犯罪，本就是是军方应尽的责任，媒体方面更是连一份关于此事的报道都没有，要不然当他的钱是白花的？
再说了，他提议杀的又不是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人，而是诺斯罗普公司的人。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人不好动，一动肯定有麻烦，到时候闹大了，绝对不好收场。
而且他也没必要动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人。
所谓买卖，必须有买有卖才行，他把买的人给杀，这买卖不照样做不成，他就不相信，诺斯罗普的人为了公司利益，为了买下雅克141，可以连命都可以不要。
诺斯罗普公司他承认的确厉害，但是那也是在美国，在其他地方。
而这里是俄罗斯，是莫斯科，还轮不到诺斯罗普的人来兴风作浪，他杀了也就杀了，难道诺斯罗普公司还能跑到莫斯科，报复他，报复老板不成？
开玩笑。
“再说了，也不一定非要闹到那个地步，有可能你一去，一亮出老板的身份来，诺斯罗普公司的人就乖乖退让了。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清楚在俄罗斯，老板有不给人面子的底气，甚至掀桌子的能力。”
“最重要的一点，不要丢老板的脸，让他们知道，欺负到老板身上，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他们知道方先生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别列佐夫斯基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道。
如果吴茂才代表老板过去了，诺斯罗普公司的人还不同意，那就是在践踏老板的面子，这种人，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活在世界上了。
吴茂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对世界的认知，被重新刷新了。
真正的意识到，他和别列佐夫斯基这些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知道九爷为什么会让他们独当一面，而他现在连做个秘书都不合格的原因。
他以前一直以为，如果给他机会，他其实也能做好别列佐夫斯基现在承担的角色。
毕竟那时候，别列佐夫斯基只是个灰头土脸，没钱吃饭，甚至连洗发水都买不起穷酸数学家，他觉得自己比别列佐夫斯基强多了。
甚至马昀也是如此，长的丑不说，数学还不好，刚负责倒爷这块的时候，还要别列佐夫斯基过来，专门给他们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让他们知道买什么货，买多少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过，这样做，九爷会允许吗？”吴茂才心中无比忐忑的说道。
别列佐夫斯基深深的看了吴茂才一眼，“允许啊，老板怎么可能不允许，如果他不允许的话，就不会让你来找我了，而是让你去找叶琳娜去了。”
他相信方辰就是因为知道他会给吴茂才出这样的主意，才会让吴茂才来找他的。
要不然的话，找叶丽娜，通过卢日科夫的关系，这件事可以办的更加圆滑一点，甚至可以说，这是另一条解决办法，从卖方这边解决问题。
毕竟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哪怕不给老板面子，也肯定要给莫斯科市面子，除非他已经做好从莫斯科搬出去的准备。
而且从老板如此轻易把这件任务交给了吴茂才这一点来看，就很好的证明了，老板其实也觉得吴茂才本色演出就足够了。
吴茂才似乎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
见状，别列佐夫斯基微微一笑，拍了拍吴茂才的肩膀，“我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把事情闹大一点，出手干脆一点，毕竟也不想你那些同胞整天来烦老板吧？”
“让那些西方企业知道你那些同胞的背后站着谁，让他们以后吃相好看一点，不要做出什么让老板发怒的蠢事。”
吴茂才默不作声，再次点了点头，他今天的确是受教了。
别列佐夫斯基微微一笑，他其实一直算是比较喜欢吴茂才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帮衬吴茂才。
因为他记得，在他刚和老板认识的时候，是吴茂才带着他买的第一身好衣服。
很好的衣服，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穿那么好的衣服，让他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重新变成个人。
那身衣服，他到现在都留着，并且视若珍宝。
此时，距离莫斯科大酒店不远的，莫斯科国家酒店。
诺斯罗普公司，军用飞机部，高级副总裁，哈里斯静静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过了许久，哈里斯有些头疼的捂了捂脑袋，“你确定，是方先生招待的他们吗？”
“是的，我问过莫斯科大酒店的服务人员了，可以确定是方先生接待的他们，并且还是在自己的总统套房内。”
“这就麻烦了。”哈里斯无奈的说道。
他现在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这次雅克141能够拿到手，他以后很有信心冲刺军用飞机部总裁，甚至诺斯罗普总公司副总裁的职位。
毕竟公司如果能够顺利的吸收雅克141的技术，那么未来必定能造出一款优秀的垂直起降战斗机，听说海军陆战队那边对这种飞机很感兴趣，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进口英国的破鹞式战斗机，并且还将其改进。
要知道自从二战起，美国就没从大英帝国进口过任何型号的战斗机，只有大英帝国从美国进口的份。
由此可见，垂直起降战斗机的重要性。
而且这种飞机一旦可以量产，海军那边肯定也会对其十分感兴趣的，到时候将有无穷无尽的订单向着他们公司涌来，他也可以借此走的更高。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花大力气，大价钱让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松口，跟他们公司开展技术合作，而不是华夏。
不过说实话，自从前期调查，对苏维埃局势，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以及华夏这边有所了解之后，他一直心中都有个担心。
但他担心的不是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苏维埃人他已经看透了，为了钱，他们什么都敢卖，武器装备，高科技，信仰，甚至祖国，只要有钱，他们可以卖掉一切。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仅仅比华夏多出了二百万美金的报价，然后又偷偷给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负责人，东杜科夫塞了二十万美金，并且承诺可以安排他去美国，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就决定毁掉了他们跟华夏人刚刚签好的合同。
至于说华夏本身，他更不担心，这就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还没有印度发达，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怎么可能跟他竞争。
没见自从他们诺斯罗普公司抢走了合同之后，那些华夏人仅仅找了东杜科夫两次之后，就没音了。
他真正担心的是方辰，方先生！
要知道这位名满俄罗斯，在俄罗斯有着莫大能量的俄罗斯首富，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华夏人，和华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的大人物一旦出手，他真没把握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会不会第二次毁约。
毕竟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就会变的无比轻易。
更别说东杜科夫这个老滑头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存在。
第五一三章 一口吐沫 （为本人昵称以存在盟主加更10/12）
哈里斯无奈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面，传说中是十八世纪，沙皇时代的古董。
他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些古董的，因为众所周知，美国是个没历史的国家，一二十年的老玩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古董。
但他现在真高兴不起来，这件古董似乎再也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喜悦。
面对这位传说中的方先生，他感觉无解，没有半点的办法和头绪。
如果是在美国或者其他地方，他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这里是俄罗斯，而这位方先生在俄罗斯的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他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中一直祈祷，祈祷那帮华夏人跟方先生没有什么关系，不认识方先生。
为此，他还一直安排有人在莫斯科大酒店专门盯着，看那帮华夏人会不会来找方先生。
然而现实却给予了他沉重一击。
正如墨菲定律所说的，你越不想遇见的，越有可能出现。
这帮人不但找上了方先生，而且看样子，跟方先生的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方先生也不会在自己的总统套房，而不是会议室接待他们。
但他绝不会这么束手待毙的，哈里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
“你给东杜科夫再拿二十万美金，让他看在富兰克林的面子上，有点节操。”
哈里斯手中轻轻一甩，一张绿油油的美金落在地上，上面的富兰克林头像挂着浅浅的微笑，像是在嘲笑，但却不知道在嘲笑谁。
第二天一大早，吴茂才和牛宏伟，夏成安坐着方辰的那辆虎头奔朝着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奔去。
相比于昨天，吴茂才已经变的淡定了许多。
因为他昨天向方辰的汇报的时候，方辰什么都没说，最后反而给他来了四个字，随心所欲。
一下子，他心里有底多了，不说胸有成竹，那也是信心百倍。
而一旁的牛宏伟和夏成安就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既无奈又紧张，说实话，他们真不想让吴茂才代替方辰出面。
不过，今天，他们感觉吴茂才似乎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似乎长大了一点点。
虽然对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成年人来说，这样的形容词或许并不合适，但他们心里真是这么感觉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们，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为什么会跟你毁约？”吴茂才突然问道。
“诺斯罗普公司出的钱比我们多。”夏成安有些无奈说道。
反正这里都封闭空间，也不用担心什么隔墙有耳，夏成安直接了当的说道：“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毁约之后，我就上门去找他们的负责人，东杜科夫，他告诉我们，诺斯罗普公司比我们多出了二百万美元。”
“那你们接着出钱就是了？”吴茂才更加纳闷了，他真有些不理解区区二百万就难倒牛宏伟了？
要知道他们背后可是国内，二百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是美元也应该是如此。
平时他替方辰传达文件，上面的数字还动不动几千万，几个亿那，也没见九爷心疼过什么。
而且跟在九爷身边，他已经习惯了九爷的做事方法，遇到一切困难，都是先考虑砸钱能不能解决，如果砸钱还不能解决的话，才考虑其他解决途径。
用九爷的话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闻言牛宏伟和夏成安面色顿时变得有些窘迫不堪，他们觉得刚才夸奖吴茂才长大的话，已经可以收回了。
“我们九爷动不动还要花好几千万那，甚至好几个亿。”
吴茂才的话，顿时又在牛宏伟和夏成安的心上扎了一刀。
牛宏伟讪讪的干笑两声，“二百万美元，国内咬咬牙还是能出得起，但关键是出了钱，也拼不过诺斯罗普，或者说没必要花那么大的代价。”
如果以一个国家来说，华夏肯定比诺斯罗普一个军火公司有钱，但要知道华夏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分给航空工业部的经费就更少了，这次他们之所以敢来打雅克141的主意，还是海军答应从经费里给他们挤出三千万华夏币。
“如果有钱的话，那么多项目也不会下马了。”夏成安有些感慨，甚至落寞的说道。
他是航空工业部的司长，他对这方面感触更深，华夏没钱，真没钱，尤其是在这航空飞机这种，投入大，见效慢，没有基础的行业。
二百万美金他们勉强能出得起，可诺斯罗普公司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出更多的钱，哪怕是五百万美金，甚至一千万美金，他们相信这对于诺斯罗普公司来说，都不算什么。
如此一来，跟诺斯罗普公司拼这二百万美元，就没什么意思了。
吴茂才点了点头，国内是个什么现状他也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连牛宏伟他们竟然也这么穷。
但他心里还有个疑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找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麻烦？毕竟这是他们毁的合同。”
牛宏伟和夏成安的脸唰的一下都白了，他们发现吴茂才这真不是来帮忙的，而是专门来扎他们心的。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是苏维埃三大战斗机设计局，负责人的地位自然不低，东杜科夫除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负责人的身份之外，还兼着苏维埃航天航空部的副人民委员，相当于副部级干部。
人家就算是毁约了，他们也不能怎么办。
甚至，他们来找方辰之前，已经向大使馆求助过了，大使馆对于这种级别的干部，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大使去找苏维埃外交部抗议吧，那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国家行为，事情就彻底闹大了，不符合他们此行的宗旨。
他们这次来，全部都是以企业和研究所的名义来的，为了就是不过分刺激俄罗斯和西方各国。
当然了，也有广积粮，缓称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意思。
要不是现在的确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们真不想来麻烦方辰。
毕竟来之前，上面已经交代过了，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彻底解决不了，就不要去麻烦方辰，显然上面也怕人情用的太多，把人情给用薄了，或者说还要从其他方面去补偿方辰。
经过夏成安的解释，吴茂才这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合着有时候这大使也不好使啊。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距离莫斯科市中心的距离并不算远，半个多小时就开到了。
刚到门口，吴茂才突然发现，数辆凯迪拉克轿车竟然已经停在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大门口，而且看样子并不比他们早来多少。
毫无疑问，这些凯迪拉克是诺斯罗普公司的，因为整个俄罗斯所有的外国进口车，除了一些外国商人准许自带之外，全部都要从他们汽车联盟进口才行。
而汽车联盟压根就没进口过凯迪拉克，美国那边泰德刚刚打开局面，才发过来了一批雪佛兰，还没顾得上卖，上次开倒爷大会，倒腾车库的时候，他还见了这批车。
而且，为了外国商人准许自带汽车的事，别列佐夫斯基还跟九爷闹过，觉得这些外国商人侵犯了汽车联盟的利益。
最后九爷和卡丹尼科夫商量了一下，每个外国公司，自带汽车不得超过五辆，这才算是把别列佐夫斯基安抚了下来。
当时，他还记得，别列佐夫斯基还振振有词的说过，汽车联盟挣的钱，可是有卡丹尼科夫和那位的利润。
言下之意，显然是说那些外国商人带的太多，可是卡丹尼科夫和那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吴茂才很快就发现，对方似乎是在故意等着他们的，见他们来了，这才下车的。
吴茂才微微一笑，也径直下了车。
哈里斯上下打量着吴茂才，心中有些无奈，他在这里等了半天，就是想知道那位方先生究竟派了谁过来。
不过还好，是方先生的那位秘书。
如果是别列佐夫斯基，或者是方先生亲自来话，他此时已经可以打退堂鼓了。
而且他昨天晚上彻夜通宵，查了一些关于方先生的事情，手里又多了两张牌，让他多了两分的信心。
“吴先生，您好，幸会，很高兴可以见到您。”哈里斯首先跟吴茂才打了声招呼。
看着哈里斯伸出来的手，吴茂才冷笑了一声，‘呸’的一声，在哈里斯的面前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抬起头，如同一只高昂的大公鸡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大门。
反正九爷说了，随心所欲！
他现在没一口吐沫呸在那个白皮外国佬的脸上，就已经算作他这一年来，跟着九爷，涵养变好的缘故。
而且照别列佐夫斯基的意思，他现在其实已经可以一枪把这白皮外国佬给崩了的。
换句话说，这白皮外国佬现在还能活着，呼吸新鲜空气，其实应该感谢他不杀之恩才对。
看着地上的吐沫，和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哈里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另一只手拳头紧握，浑身微微颤抖，心中的怒火更是已经燃烧到了极致！
如果是别列佐夫斯基，或者方先生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秘书，竟敢也敢这么羞辱他！
“哈里斯总裁，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办事员怯生生的问道。
“怎么办？”哈里斯的嘴角闪过一丝狞笑，“进去，然后向他们宣布，雅克141必须是我们诺斯罗普公司的！不管他们怎么说，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我都不会退让！”
他本来还想过，实在不行的话，就退了，对于方先生这样的存在，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公司还可以想别的路，或者以后再想办法。
可现在，他已经决定跟这个小秘书死磕到底！
“你现在带人去图纸室，不管你是砸钱也好，出人也罢，今天晚上，我要见到所有的雅克141的图纸，并且装到飞机上运走。”哈里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不是雅克141的图纸资料太多，需要整理，他早拉着这些图纸资料跑回美国了。
办事员顿时傻眼了，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这些资料图纸雅克夫列夫设计局预计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整理好，而现在才过了不到十天而已。
现在哈里斯竟然让他把所有的资料图纸今天晚上整理好，然后装飞机拉走，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小心翼翼的跟哈里斯解释了一下，哈斯里顿时醒悟了过来，他真是被吴茂才给气疯了，连这点都没想到，整套飞机图纸的重量可是用吨来计算的。
“那你尽力吧，能整理多少整理多少，但今天必须拉走，能拉走多少拉走多少，防止夜长梦多。”哈里斯深吸一口气。
他今天还是有把握压过吴茂才的，但以后就不知道了，万一方先生出面，说不定明天就轮到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跟他毁约了。
所以说他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把雅克141的图纸给装飞机拉走。
而且诺斯罗普公司和华夏不同，华夏必须要成套的图纸，才有可能制造出雅克141，而他们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制造雅克141。
毕竟国防部不可能允许一架来自于苏维埃的战斗机入列的。
这是在打他们美国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美国的战斗机已经不如苏维埃了。
再说了，雅克141，他们也不是全部都能看得上，就苏维埃落后的机电设备，座舱布局，简直就是他们美国二十年前的水准，只有华夏这样落后的国家才会按照雅克141的图纸，原封不动的制造。
他们所需要的也只是雅克141的一部分技术而已，所以就算仅仅拿走一部分图纸，也不算损失太大。
吴茂才大步流星的朝着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走去，而牛宏伟和夏成安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忧还是喜。
这哪有还没开始谈，就差点一口吐沫吐到人家脸上的，这要严格算起来，是违反国内外交纪律的，只不过是除了方辰，没人能制裁的了吴茂才而已。
但说实话，心里真是爽，跟大夏天吃了跟冰糕一样爽。
这段时间，他们不知道受了多少诺斯罗普公司公司的窝囊气。
第五一四章 无法无天!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会议室。
吴茂才背靠着椅子，双腿径直翘在了办公桌上，沾满泥土灰尘的鞋底直接冲着哈里斯的脸，看的哈里斯眉头紧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睛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
他敢说吴茂才这一定是故意的，简直就是对他的赤果果的羞辱！
他现在宁愿面对别列佐夫斯基，面对方先生，也不愿意面对吴茂才这个没有半点的体面而言的混球，杂种，下层生物！
吴茂才悠哉悠哉的晃着腿，他现在突然找到了当时做小混混的感觉，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想怎么着怎么着，想这么躺着就这么躺着，完全的放飞自我。
现在要是在九爷身边，恐怕九爷早就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了。
不过如果不让跟在九爷身边，他也不愿意，守护九爷是他这辈子是义务和责任，这是他跟外公发过誓的。
牛宏伟和夏成安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一幕，他俩此时也想清楚了，吴茂才他俩也管不了，索性就随其去吧。
再说了谁让吴茂才的背后站着方先生，即便搞砸了，也有方先生为其收拾残局，挽回局面，他们就安安静静的看戏就得。
不过说实话，此时看着哈里斯那张已经有些狰狞扭曲的脸，他们感觉心情大好，这一个月来的不快和阴霾都烟消云散了。
随手吵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两口，吴茂才看都不看，直接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哈里斯下意识的闪了下脑袋，让过了水杯。
玻璃水杯重重的砸在了对边的墙面上，瞬间破碎，碎玻璃和热水混合在一起，四溅飞射，直接撒了哈里斯和他旁边的诺斯罗普公司办事员一身！
噌的一声，哈里斯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直接就蹿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吓得，浑身剧烈颤动，指着吴茂才道：“你！你太放肆！”
可谁知道，吴茂才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对着听到动静，闻讯而来的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一个小职员说道：“你给我催一下东杜科夫先生，告诉他，如果他再不来的话，我就把他屋子给拆了！”
说着吴茂才指了一圈会议室的各种家具，摆设。
小职员顿时傻眼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竟然要把他们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会议室给拆了！
他突然有种错觉，他们这里不是苏维埃闻名遐迩的三大战斗机设计局，而是乡下的一个养鸡场，要不然怎么有人敢说拆了他们的会议室！
这不要命了吧！
不过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墙上的水渍，再想起刚才主任给他说的话，小职员瞬间就怂了，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好，我立马通知东杜科夫局长。”
开玩笑，局长不就是因为怕这帮华夏人，这才故意躲着不来的。
但他也理解，毕竟眼前这些华夏人是代表方先生而来的。
以他对方先生和局长的了解，恐怕眼前这个无比嚣张的华夏人就算真把会议室给拆了，局长也不会说半个不的。
小职员关上门，怯生生的走了之后，吴茂才这才歪着脑袋，眼睛透过自己的脚，鼻孔朝天的看着哈里斯，冷笑道：“我扔个杯子，你叫什么叫，杯子砸到你了？”
听着这话，哈里斯瞬间火冒三丈，他现在觉得吴茂才那张脸，怎么这么的欠打，他恨不得用自己的拳头问候一下吴茂才的脸。
而就在他正要发火的时候，他一旁的办事员拉了下他的衣角，悄悄的指了下吴茂才背后的韩光等人，尤其是韩光他们腰间毫不掩饰，鼓囊囊的存在。
瞬间，哈里斯的怒火就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透心凉。
他已经醒悟过来了，就吴茂才表现出来的性格，如果吵起来的话，那等会扔过来的就不是水杯了，而是子弹了。
可他憋屈，真的是太憋屈了，他在诺斯罗普公司干了二十年，还没有见过这么不给他面子，不给诺斯罗普公司公司面子的人。
吴茂才现在简直就是一次次拿着鞋底，使劲抽他的脸！
双拳紧握，哈里斯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狠狠的瞪了吴茂才一眼，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吧，等到一会，他把底牌亮出来的时候，倒要看看这吴茂才能不能笑的出来，他要亲眼看着吴茂才灰溜溜的滚回去！
吴茂才有些遗憾的看了哈里斯一眼，他刚才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哈里斯敢对他不客气，他就直接揍哈里斯一顿，让哈里斯知道不给九爷面子是什么下场。
就如同别列佐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哈里斯在见到他之后，还敢进来，那就是不给九爷面子！
甚至他此时心里有些后悔，他刚才应该直接一口吐沫呸到哈里斯脸上的。
不过无所谓，好戏还在后面。
念头一动，吴茂才嘴角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对着哈里斯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华夏有句古话，杀鸡给猴看，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这个猴子还没说什么，你一个鸡叫唤个屁！”
哈里斯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要气疯了，甚至想杀人！
“甚至一会东杜科夫来的话，你还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这一水杯，鬼知道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吴茂才一脸蔫坏的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哈里斯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卡住了，连呼吸都不能顺畅呼吸，脸都被憋的紫红！
吴茂才刚才拿水杯砸他，溅了他一身的水和玻璃碴，不道歉不说，现在竟然还要自己感谢他！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哈里斯双手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里，嘴唇被牙齿咬破，带着一丝丝甜味的血液流入了嘴中！
不过最终，哈里斯的屁股还是牢牢的固定在了椅子上，仿佛被胶水粘住了。
他忍！
见状，吴茂才只得遗憾的摇了摇头，这美国白皮猪比他想象的还能忍。
牛宏伟和夏成安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他们忌惮不已，欺负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哈里斯，在吴茂才的嘴里竟然就是个杀鸡儆猴的鸡。
那他们算什么？
不过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他俩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吴茂才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嚣张，跋扈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如果说吴茂才是只猫的话，那哈里斯就是一只任其玩耍的小老鼠，想怎么揉虐就怎么揉虐，想怎么戏弄就怎么戏弄。
想到这，两人不由的有些心生寒意，现在虽然老鼠被猫戏弄着，看似十分悲惨，但要知道更悲惨的还在后面，等猫玩够了，那老鼠的死期大概也就到了。
他俩现在着实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方先生会在走的时候，告诉他们，吴茂才来办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方先生的这个决定，他们现在已经佩服的五地投体，的确，再也没有比吴茂才更合适的人了。
方先生即便再厉害，可大概率，也做不出如此不可一世，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中的姿态，毕竟方先生还是要脸的。
这种摆明了就是欺负你的模样，也就只能吴茂才的做出来！
但不得不说，解气，太解气了！
听了小职员的汇报，东杜科夫眉头紧皱，背这手在办公室里转着圈圈，他感觉自己头都是大的。
也不知道东杜科夫转了多少圈，转的小职员头都要转晕了，他忍不住说道：“东杜科夫局长，您如果再不做决定，会议室恐怕就要被那个华夏人给拆了。”
闻言，东杜科夫狠狠瞪了小职员一眼。
但旋即，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小职员说的是事实。
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棘手了，棘手到连他这种老狐狸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骑虎难下。
昨天哈里斯的人已经告诉他，牛宏伟他们请动方先生的事情，他顿时就感觉麻烦了，可看在那二十万美金的面子上，还是应下来了。
不过，他心里也打好了主意，如果别列佐夫斯基或者方先生亲至，他立马履行和牛宏伟他们的合同。
今天一来，结果还算好，只是来了个秘书，他的心顿时放回去了一半。
可现在来看，他宁愿面对方先生，也不愿意吴茂才，方先生厉害归厉害，但最起码是个文明人吧，这吴茂才简直就是个野蛮人，刚才小职员叙述吴茂才的一些动作和语气的时候，他听的都是心惊胆战。
太野蛮！太蛮横！太无法无天了！
一看吴茂才这模样，就是打算往大的闹，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出面？
沉吟了一下，东杜科夫沉声说道：“你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谈，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不出面，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尊重他们谈的结果。”
小职员顿时愣住了，合着连插手都不敢插手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确承认这是个好主意，完全把他们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给摘了出去，不管吴茂才和哈里斯闹成什么样，哪怕打出狗脑子，都跟他们无关。
就是怂了点，这要是让外人知道的话，恐怕真要笑死他们雅克夫列夫设计局了。
看着东杜科夫越来越黑的脸色，小职员赶紧点了点头，溜之大吉。
“我只和胜利者做伙伴。”东杜科夫微微一笑，有些得意，他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是个好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东杜科夫还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这二十万美金拿的有些烫手！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他现在肯定已经和牛宏伟他们重新续约了，在莫斯科，没人想得罪方先生。
第五一五章 疯了都！
小职员推门进来，把东杜科夫的意思传达给吴茂才和哈里斯。
听完之后，吴茂才和哈里斯，心中不约而同的暗骂道：“老狐狸！”
见两人面色不善，小职员扭头就关门跑了，生怕这两位迁怒到他，这两位能把局长都吓得躲着不敢出来见人，更何况他那。
房间内陷入了莫名的死寂之中，哈斯里脸色阴沉，心中很是不悦，毫无疑问，昨天的二十万美金喂狗了。
而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本来还指望东杜科夫帮他应付吴茂才，结果可好，人连面都不露。
吴茂才则嘴角微翘，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他到是觉得东杜科夫不来更好，有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夹在中间，他更难处理。
就如别列佐夫斯基所说的那样，动诺斯罗普公司的人好动，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最好别碰，其在苏维埃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要是过火了，他就等着被老板骂的狗血淋头吧。
吴茂才扭头看向哈里斯，露出八颗灰黄的牙齿，眼神中充满的戏谑。
瞬间，哈斯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感觉自己就如同被鬣狗盯上的羚羊一般，下一秒就会从背后被其撕的粉碎。
“既然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人不来，那咱们就谈谈吧。”吴茂才笑呵呵的说道。
哈里斯的面色又一变，吴茂才这话说的太正常了，太像一个正儿八经的，他熟悉的商业谈判，一点都不复刚才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模样。
但这种正常却是最大的不正常。
一时间，哈里斯也不知道吴茂才的笑脸下面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状，吴茂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接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吧？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现在正式告知你，我代表我家九爷，方辰，方先生而来。”
哈里斯眉头一皱，深深的看了吴茂才一眼，他觉得吴茂才现在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闹这么半天，他可能不知道吴茂才是谁，代表谁而来的吗？
说个不好听的话，从吴茂才打莫斯科大酒店出来，他的人就一直盯着吴茂才。
吴茂才对哈里斯默不作声的模样，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不管你之前知道不知道，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开始谈吧，说说雅克141合约的事情。”
哈里斯神情一动，顿时来劲了，闹了这么一大圈，终于进到了正轨。
“吴先生，我先提醒你一句，你，以及你背后的那些华夏人，他们都没有任何资格跟我谈雅克141的事情。”哈里斯头微微扬起，一脸蔑视的看着吴茂才和牛宏伟等人。
不过哈里斯的眼角一直盯着吴茂才，生怕吴茂才再一个水杯摔过来，他这次恐怕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夏成安和齐军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的煞白，甚至齐军都要冲过去揍哈里斯一顿，但是却被牛宏伟给拦了下来。
齐军眼睛通红，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气冲冲的盯着哈里斯，似乎想要将其生吞活剥掉一般。
实在是太气人了，哈里斯他们不要脸，横插一脚，撬了他们的合同，现在竟然敢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说，他们没有跟其谈雅克141的资格！
可谁知道，吴茂才也不生气，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哈里斯接着说下去。
“现在我们已经跟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签署了新的雅克141的合作协议，按照我们条款的第一项，你们和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合作协议自动作废。”
说着，哈里斯从旁边办事员的手中，接过了厚厚的一沓合同，挑衅般的扔在了吴茂才面前。
然后哈里斯一脸冷笑的看着吴茂才，看吴茂才会不会恼羞成怒，甚至气的把他们的合同给撕了。
不过撕了就撕了，复印件，随便撕，如果吴茂才有劲的话，这种合同他可以敞开供应，让吴茂才撕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但吴茂才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看都不看那合同一眼，径直说道：“你的话说完没有。”
哈里斯心里不由一咯噔，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觉得现在的吴茂才，比刚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吴茂才更能对付了。
一股莫名的阴影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
念头一动，哈里斯的口气缓和了许多，缓缓说道：“吴先生，我听说贵公司在美国建立的有办事处，而且还跟一些通信研究所有接触，想要从他们手中收购专利，或者资助一些研究人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其实是可以提供帮助给贵公司的。”
这就是他昨天最新查到的资料，说实话看这资料的时候，他简直是欣喜若狂，将这资料视若珍宝。
说实话，对于方辰他着实有些，狗咬乌龟无从下嘴。
他以前虽然没少碰到难缠的对手，但是靠着诺斯罗普公司的庞大势力，以及美国政府的支持，都顺利解决掉了。
可他现在偏偏遇到的方辰，方辰的主要势力都是处于华夏和苏维埃，这两个美国势力最为薄弱的地方，诺斯罗普公司就是天大的能量，在这两个地方也施展不开。
而且平时都是他们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被别人这么威胁了？
现在方辰竟然打算把触角伸进美国，这不等于说是主动给他们送上来一个把柄，一个可以抓到方辰的把柄！
闻言，吴茂才顿时笑了，裂开嘴随意的笑着，笑的哈里斯心惊胆战的。
过了数息，吴茂才的笑声戛然而止，满脸随意的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获得诺斯罗普公司的帮助？”
哈里斯也笑了，“很简单，只要方先生保证不掺和雅克141的事情就可以了。”
其实他心里也没指望，方辰能这么轻易答应他的条件，他说这话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让方辰犹豫，以此来尽力的拖延时间，使得自己能够运送更多的飞机图纸回到美国。
“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诺斯罗普公司的工作人员，现在立马就可以跟你们公司那边的负责人，泰德联系。”哈里斯在泰德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吴茂才百般聊赖的撇了撇嘴，然后边打哈欠，边问道：“如果我们九爷不同意呢？”
哈里斯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说道：“那就很抱歉了，那你们公司恐怕会遇到一点点的小麻烦，甚至有可能这个办事处就开不下去了。”
牛宏伟三人同时冷笑，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一手萝卜，一手大棒，这还是真是美国人的手段。
“还有吗？”吴茂才索然无味的问道。
“没有了，希望吴先生能把我们诺斯罗普公司的善意和友谊传达给方先生，并且希望方先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哈里斯笑眯眯的说道。
听了这话，吴茂才瞬间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双臂撑着桌面，上半身朝着哈里斯那边探过去。
看着吴茂才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哈里斯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甚至下意识的想躲开。
“既然你没话可说了，那就该我说话了，我就一句话，你觉得你们的命重要，还是合同重要。”吴茂才笑眯眯的说道。
哈里斯眉头紧皱，心中有些恼火，说实话这样的威胁，他并不奇怪。
而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吴茂才突然又说道：“你可以看下窗外。”
哈里斯下意识的朝着窗外看去，可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吴茂才轻轻打了个响指，下一瞬，突然从远处的高楼上，一道刺眼火光突然迸发而出！
如同小太阳一般，光芒万丈！
哈里斯瞬间就卧倒在地上，作为一位为诺斯罗普公司工作了二十年的高级副总裁，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一颗火箭弹。
“嘭！”
只听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大楼猛然一震，玻璃哐哐作响，仿佛要被震碎一般，一阵刺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整个会议室瞬间就静止了！
过了五秒钟，哈里斯如同疯了一般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窗户前，往外看去。
果不其然，他们的一辆凯迪拉克已经被火箭弹炸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的残骸上熊熊火焰在不停的燃烧着，炙热的光芒倒影在玻璃上，哈里斯仿佛感觉火焰也将他给吞没了一般！
虽然他的眼前全都是炽热的火焰，但他的思维都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一股巨大的恐惧在他的心中蔓延！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中一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全部都是一片虚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哈里斯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指着吴茂才，眼中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恐，半天说不出话来！
疯子！
真是疯子！
疯了都！
竟然敢用火箭弹直接把他们的车给摧毁了！
吴茂才的手段着实是吓到他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吴茂才竟然敢动用火箭弹这种大杀器，而且还是在莫斯科，在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这样的地方！
吴茂才的无法无天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第五一六章 更疯狂！
整个会议室一片死寂，所有人惊恐的眼神，都在窗外地上燃烧的残骸以及吴茂才的脸上来回游荡。
他们真的没想到，这么宛若末日降临的一幕竟然在他们面前发生了。
就连牛宏伟三人也不例外，吴茂才的手段着实吓到他们了，竟然就这么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用火箭筒轰击哈里斯他们的汽车，实在是太残暴！太专横跋扈！太肆无忌惮！
吴茂才难道不知道在白天，在莫斯科，在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动手，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吗？
念头一动，三人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点了点头，知，道肯定知道，就算吴茂才不知道，方先生也不会不知道。
想到这，一股更大的恐惧朝着三人袭来，明明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却依旧这么做了，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
法律和规则，这两个词完全被吴茂才践踏到了脚底，并且狠狠的跺上了两脚！
甚至现在吴茂才嘴角跟之前别无二致的浅笑，在此时都显得无比狰狞可怖，如同恶魔的低咛。
而且齐军还认出来了，这是苏维埃的rpg-7型火箭筒，在华夏叫做69式火箭筒。
吴茂才走到窗外，伸出手，指着下面的凯迪拉克数了起来，“一辆，两辆，三辆？”
数到三辆就没有了，吴茂才扭过头，一脸不悦的说道：“你们不是五辆凯迪拉克，第五辆去哪？”
此时也不知道是被现在这惨烈状况给吓到了，还是不知道吴茂才为什么会这样问，哈里斯跟他手下的人，竟然都没有说话。
吴茂才眼一眯，声调骤然拔高，厉色道：“第五辆车去哪了？”
哈里斯旁边的办事员顿时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道：“那辆车半个月前坏了，到现在都没有修好。”
俄罗斯连凯迪拉克都没得卖，自然也没有修车的地方，甚至连配件都需要专门从美国发过来。
“那就有些遗憾了。”
虽然感觉这样不圆满，但吴茂才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的办事员的解释。
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吴茂才，不知道吴茂才为什么会这么问，这问题有些太不着调了吧。
然而下一瞬，吴茂才又打了个响指，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从对面的高楼上又有三颗拖拽着炙热火光的火箭弹，轰击而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刚才幸免于难的三辆凯迪拉克上，三辆车瞬间被崩碎，四分五裂，带着火焰的残骸四溅飞射，熊熊燃烧！
整个大楼都剧烈的震荡了起来，窗户上的玻璃终于在这样的反复揉虐下坚持不住了，瞬间破碎成无数片，如倾盆大雨一般朝着哈里斯等人打去！
如果不是哈里斯他们躲闪及时，看见火焰的那一瞬间，便条件反射性的趴在了地上，这些迸射的玻璃碎片，绝对可以在他们的身上添几个窟窿。
看着外面四处燃烧的火焰，以及这一片惨烈的地面，众人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椎直透大脑，浑身凉透了。
如果说刚才只是像是末日景象，那现在已经是了。
他们也总算知道吴茂才为什么会数地面的车，以及问出那样不着调的问题，合着是要将哈里斯他们所有的车全部消灭。
哈里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扎心的疼，心中更是涌起了无尽的怒火，他想抓住吴茂才的衣领，愤怒的质问他，吴茂才是从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做！
可是他的喉咙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因为他被更大的恐惧给包围着，他的本能控制着他，让他不能说话。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吴茂才说的，要命还是要合同还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了。
敢在莫斯科，在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这种地方动用火箭弹直接把他们的车子给轰成碎片，并且还不只是一次，那么杀了他们，绝对不是一件虚言，或者恐吓。
如果下一瞬，一颗子弹直接打入他的胸膛，他都不奇怪。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话，如果他刚才躲避不及时，那些玻璃碎片就很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此时小职员一脸惊恐的闯进了东杜科夫的办公室，刚想说话，却看见东杜科夫已经站在窗台前，面色铁青的看着远处的空地，不由的把话全部咽到肚子里去了。
东杜科夫此时火冒三丈，怒火中烧，他没想到吴茂才竟然敢这样做！
简直就如同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脸上一般！
过了许久，东杜科夫眼睛微眯，深呼一口气，沉声说道：“有警.局或者安全部门的人打电话过来吗？”
小职员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东杜科夫这么一说，他现在也醒悟过来了，太奇怪了，要说他们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周围警.局和安全部门只要不是聋子，就应该听到的，并且会过问的。
东杜科夫吸了一口气，面色阴沉的说道：“你催一下局里的消防队，让他们快一点，如果火势蔓延了，他们就等着滚蛋吧。”
“那边就不管了？”小职员指着吴茂才他们所在的会议室，怯生生的问道。
东杜科夫狠狠的瞪了小职员一眼，他现在已经想让这个小职员滚蛋了，真后悔让这种傻子来接待吴茂才和哈里斯他们，真是他不愿意听到什么，偏偏就要提什么。
可谁让他当初就是看这小职员憨憨傻傻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可以轻易的让其去背锅，才挑的他吗。
“管不了！”东杜科夫厉声说道，“只要他们不拿火箭弹轰击我们的办公楼，哪怕把会议室给拆了，你都不要给我汇报！”
如果说警.局和安全部门打电话过来了，他或许还敢管一管，但现在，他傻了才去管这样的事情。
他已经清晰的体会到了方先生所拥有的权势，知道方先生和卡丹尼科夫，以及卢日科夫结下的联盟有多么稳固了。
虽然未必是这两位大人物打过招呼，但最起码也是默许了，要不然警.局和安全部门绝对不会连个电话都不打的。
小职员赶紧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吴茂才他们不出会议室，里面就算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他都不会再问一句了。
东杜科夫局长都缩脑袋了，他有几条命能往里面掺和。
而就这时，东杜科夫突然叫住了小职员，“你吩咐一下保卫部，把在资料室里的那帮美国人全部抓起来，苏维埃的技术绝对不可以流到美国去的，甚至我现在怀疑他们有窃取我们苏维埃其他技术机密的嫌疑。”
小职员不由的又楞了一下，看着东杜科夫义正言辞，大义凌然的面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小职员，而东杜科夫却能够手握大权的原因。
小职员走了之后，东杜科夫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墙壁，他恨啊！
他恨的当然不是哈里斯，而是吴茂才，如果没有吴茂才的话，他现在已经轻轻松松的拿着这四十万美金，梦想着以后在美国的幸福生活。
但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势比人强！
吴茂才背后所拥有的力量太强大了，他只能这么屈服！
甚至他现在已经忍不住有些害怕，害怕方辰以后会找他的麻烦，到时候别说什么美国梦，四十万美金了，他连现在的职位和命都保不住。
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刚才所做的，能让方辰稍微原谅他一点，最好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说实话，如果早知道吴茂才会用上这样残暴，凶残的手段，他今天早上就和牛宏伟他们重新签订合同了。
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吃。
会议室中，足足了四五分钟，哈里斯这才缓过神来，他指着依旧半躺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的吴茂才，声音颤巍巍的说道：“你怎么敢这么做？你难道就不怕俄罗斯警.察抓你吗？”
听了这话，吴茂才顿时笑了，他的腿从桌子上滑了下来，笑眯眯的说道：“哈里斯，你这话提醒我了，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莫斯科，在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这种重要军用飞机研发基地动用火箭弹，我作为一个跟俄罗斯有着深厚，良好友谊的华夏人，应该立马报警才对。”
说着，吴茂才径直走到了会议室的电话机旁边，在电话机上按了几下，然后还把免提打开了。
众人顿时傻眼了，不知道吴茂才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要帮忙报警？
报警干嘛？
报警来抓他吗？
一个做出这样滔天大罪的人，竟敢报警？
这不是开玩笑吗？
是他们跟不上时代，还是这个时代变的太疯狂了，他们已经不认识了？
电话机响了几声，只听对面传来声音，“我是莫斯科警.察厅的伊万诺夫，你是？”
闻言，哈里斯等人面色齐齐一变，俄罗斯叫伊万诺夫的人多了，但敢这么自称的人，只有莫斯科警.察厅的负责人，警.察少将伊万诺夫才行。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在哈里斯的心中涌起，额头也不由自主的再次有汗水冒出。
第五一七章 心彻底碎了！
“我是吴茂才。”吴茂才淡淡的说道。
此话一出，对面的声音明显就热切的许多，“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瞬间，哈里斯脸色就变的一片铁青，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仅仅听这声音就知道，这绝非是一般熟人的关系，必须要相当熟稔才行！
莫斯科最大的警.察头子跟吴茂才这么相熟，代表着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哈里斯感觉自己的心瞬间碎了。
一股巨大的绝望瞬间将他包裹！
“没什么，作为朋友，我想向你报警。”吴茂才笑呵呵的说道。
他和伊万诺夫还真的很熟，甚至称一句朋友，都绝对当的起。
方辰和卢日科夫一起聚会吃饭的时候，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一般就在隔壁单开一桌，吃吃喝喝，吹吹牛，逍遥自在的很。
俄罗斯人嘛，只要在一起喝过酒，那就是朋友，能在一起喝几次酒的，那就是好朋友了。
而且这个好朋友，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朋友，因为关系不好的，一般喝不了几次，就要打架了。
说完，吴茂才如同示威一般，故意扫视了哈里斯等人一眼，几个人不由自主纷纷垂下了头，不敢跟吴茂才对视。
现在什么报警抓吴茂才等等诸如此类的念头，早已经从他们的脑中不翼而飞了。
心中更是忍不住骂道，狗日的苏维埃，竟然如此的**，官商勾结已经完全摆在了台面上，怪不得要完蛋！
“报警？”伊万诺夫惊异的问道。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发生了一起不明爆炸，我希望伊万诺夫你能尽快派警.察过来保护我。”吴茂才笑呵呵的说道，眉毛朝着哈里斯等人一挑一挑的！
哈里斯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头打在吴茂才的脸上，这完全就是在挑衅！
而且这里最大的犯罪分子明明就是吴茂才！
真正要被保护的人是他们才对。
虽然心里不知道骂过多少次美国警.察了，但是他此时突然觉得美国警.察跟俄罗斯的相比，简直就是天使，俄罗斯警.察都是一群杂种，无赖，披着警.服的土匪！
此话一出，伊万诺夫瞬间明了，要知道通知最近警.局不要过去的命令还是他下的。
“吴，抱歉，最近莫斯科的恶性犯罪持续升高，警力严重不足，没有空余警力可以派往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虽然作为朋友，但我也不能徇私枉法，所以只能抱歉了。”伊万诺夫义正言辞的说道。
“好吧，伊万诺夫，我不能让你犯错，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约好明天请伊万诺夫吃饭，吴茂才便把电话给挂了。
吴茂才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道：“哈里斯，我相信你已经听到了，莫斯科的警.察大概一时半会是来不了，我已经在尽力帮你了。”
哈里斯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完全捏死了，一点空气都进不来，他完全要窒息了！
此时在他的眼中，圣经上的撒旦是什么模样，吴茂才就是什么模样！
吴茂才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哈里斯，不急，也不催促，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动着，哒哒作响，宛若马蹄声一般。
敲桌子他是模仿九爷的，但九爷是从那学来的，他就不知道了。
听着这敲桌子声，哈里斯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这声音让他想起了死亡，神话传说中，死神骑着梦魇时，便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此时全身都在往外冒冷汗，脸上的表情挣扎，扭曲，心中无比的纠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哈里斯突然抬起了头，他的头发，额头，脸颊，全部都布满了汗水，如同刚刚从湖中捞出来一样。
“我放弃和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签署的雅克141合同。”哈里斯咬牙切齿，无比艰难的说道。
话刚说完，哈里斯的精神气仿佛都瞬间消失了一般，下意识的朝着背后倒去，幸好被下属撑了一把，要不然他肯定会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没错，他屈服了，他跟雅克141说拜拜了，他跟什么军用飞机部总裁，总公司副总裁的职位说拜拜了。
他毕竟不是傻子，就吴茂才表现出来的凶残模样，如果他敢不答应，吴茂才就敢一枪打死他！
相比而言，他还是觉得命更重要！
如果公司有不同意见，尽可以把他调走，换个人来，他到是要看看谁这么不要命！
甚至，他已经决定了，哪怕是去非洲也好，俄罗斯这鬼地方，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吴茂才顿时笑了，颇有深意的看了哈里斯一眼，“哈里斯，我们公司办事处还能办下去吗？”
“能。”哈里斯苦涩的说道。
除非诺斯罗普公司可以放弃自己在俄罗斯所有的利益，要不然怎么可能去动方辰的办事处。
但要知道，这段时间，替俄罗斯人倒卖军火库，他们诺斯罗普公司可没少赚钱。
“哈里斯先生，恭喜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吴茂才主动伸出手。
看着吴茂才的手，哈里斯神情一恍惚，之前他也是这么伸出手的，可是吴茂才却是差点一口吐沫喷他脸上。
但让他感觉更加屈辱的是，他却不敢以同样的方式反击回去。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有些世界颠倒的意味，凭什么有些事情他做不得，吴茂才就能做得？
过了数息，哈里斯醒悟过来，因为他一直没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强者，谁掌握着胜利！
准备和吴茂才碰一下就收回去，可哈里斯刚轻轻握上吴茂才的手，却发现手拽不回去了，被吴茂才的手牢牢锁住。
他抬起头，一脸疑问的看着吴茂才，他都已经认输了，甚至就差给吴茂才下跪磕头了，吴茂才还想怎么样？
“哈里斯先生，你造成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和我们的毁约，你觉得您轻飘飘的一个放弃，就足够了吗？”吴茂才笑呵呵的说道。
哈里斯的身体不由的再次颤抖了起来，脸色瞬间变的极为难看，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照吴茂才的意思，还要他给补偿不成？
他为了达成这个计划，前前后后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放弃了，他还没没找吴茂才要补偿，吴茂才竟然好意思找他要补偿？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过了数息，哈里斯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吴茂才先生，你想要什么补偿？”
“二百万美金，这一摊子事都是从这二百万美金开始的，那也从这二百万美金结束好了。”吴茂才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说完，吴茂才一脸冷笑的看着哈里斯，连九爷的面子都不给，还想全身而退？一毛不拔？
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其他人弄不好还以为九爷好欺负那。
“好！”哈里斯沉声说道。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现在小命都攥在吴茂才手中，那自然是吴茂才要什么他给什么，再说了，这二百万又不是他出。
如果谁要是觉得不该出，谁就亲自来跟吴茂才谈，反正他这辈子是不打算再见吴茂才第二面了。
“明天上午送到，可以吗？”吴茂才接着问道。
哈里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哈里斯先生的配合。”吴茂才一伸手，指了下门口，示意哈里斯他们可以走了。
见状，哈里斯等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噩梦要苏醒了。
一个个人垂头丧气，如败军之将般在牛宏伟等人的注视下，鱼贯而出。
他们这些人的身上还沾着不少的玻璃碴，以及大量的水渍，这模样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走到楼下，看着上面满是二氧化碳粉末的汽车零件，哈里斯等人顿时觉得欲哭无泪，心若死灰，这都什么破事啊！
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一个车队来的，现在可好，车全被炸没了，甚至连小命都差点丢在这里，而且现在还要走回宾馆。
如果说他们现在没死的心，真是假的。
到了门口，哈里斯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把咱们在资料室整理资料的人也给叫出来吧，没意义了。”
旁边人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一溜烟的朝着大楼跑了过去。
哈里斯闭着眼，无奈的仰着头，任由阳光直射！
今天将是他这辈子最刻骨铭心，最倒霉的一天！
他甚至相信这辈子他都不会比今天更倒霉了！
过了数息，刚才跑过去的人，一脸慌张的跑了回来，惊恐万分道：“咱们的人都被抓走了。”
哈里斯猛然扭过头来，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会被抓走？被谁抓走的？”
“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人，他说咱们的人涉嫌窃取苏维埃机密文件！”
哈里斯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不能自己，他刚还以为他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可现实立马给他重重一巴掌！
“东杜科夫这个杂种，混蛋！”
哈里斯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他一把拽下自己手腕的劳力士，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黄金铸就的劳力士瞬间破碎，表壳、底盖、镜面、字面等等四溅飞射，散落一地！
哈里斯一屁股坐了下来，抱头痛哭！太欺负人了！
第五一八章 都变了
两天后，莫斯科孤儿院。
看着方辰和伊戈尔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荫下漫步，叶丽娜的眼中仿佛有星光在闪烁，她忍不住对着一旁的吴茂才说道：“老板真是个好人，竟然还能惦记着伊戈尔和这群可怜的孩子们。”
伊戈尔就是当初那个唯一的亲人，父亲死了，把钱拿过来想要在华夏银行继续按照原有存单时间计息的那个小男孩。
她本来为伊戈尔找了一对没有孩子的莫斯科市政府工作人员作为养父母，但是伊戈尔却坚持要来孤儿院，后来正是因为如此，方辰还专门给孤儿院捐献了十万卢布，在莫斯科市又刷了一波声望。
吴茂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伊戈尔的眼神，充满了异样的光芒，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感慨，或者怀念。
他格外的喜欢，或者说心疼伊戈尔，因为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是由外公抚养长大的，他能体味到那种没有父母的痛楚和艰难。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和伊戈尔都是两个没爸没妈的苦孩子。
所以只要在俄罗斯，他隔个半个月左右，就会来看一次伊戈尔。
不过，他觉得他现在比伊戈尔幸运多了，他有外公，有九爷。
叶琳娜有些诧异的瞅了吴茂才一眼，她感觉吴茂才似乎变的沉稳许多。
但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了，前天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吴茂才怎么可能没有变化，不成长。
而且虽说明面上事情已经压过去了，但毕竟动静闹的太大了，有不少俄罗斯的上层权要已经颇有微词，尤其是副总.统鲁茨科伊，正是因为如此，方辰这才决定又向莫斯科孤儿院捐赠一百万卢布，以此来消除影响。
走着走着，看着一旁伊戈尔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方辰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躺椅，示意坐过去。
伊戈尔乖巧的点了点头。
坐下来，方辰轻轻抚摸着伊戈尔的头顶。
在方辰的手掌刚刚碰到伊戈尔的头顶时，伊戈尔不由的浑身一僵，甚至轻轻的颤抖起来，过了两三秒这才放松了下来，眼睛一眯，如同一只小奶猫一般，甚至还有些享受的意味。
两人静静坐在躺椅上，一大一小，一个帅气，一个可爱，宛若一副十分和谐的画卷。
“伊戈尔，我当时在银行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你生我气吗？”方辰突然笑着说道。
“没有。”伊戈尔眼都没睁开，以近乎于呓语的声音说道。
“真的没有嘛？”
方辰感觉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开心起来。
“真的没有，二福哥哥已经告诉过我，您不是不肯帮我，而是因为我的要求破坏了规矩，错的是我，我应该向您道歉才对，二福哥哥还交给我了一句华夏话。”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伊戈尔操着生疏的普通话，干涩，别扭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但是能听得出其有专心练过。
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的离去，社会逼迫着他不得不飞速的成长了起来，也体会到了更多的世间冷暖。
而且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在孤儿院中被特殊照顾，牧师和修女对他和颜悦色，每天去食堂盛饭，食堂厨师给予他的肉总比其他孩子要多一些，甚至在孤儿院常常发生的大孩子欺凌小孩子的事情，也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旁边的这位方先生。
正是因为方先生的庇护和慈善捐款，他才能在孤儿院过的如此舒坦。
甚至他到现在都记得一位老修女，训斥大孩子们时说的话，“如果因为你们欺负伊戈尔，导致方先生不再向孤儿院捐款，我告诉你们，但凡欺负伊戈尔的人不但以后没饭吃，还要被孤儿院赶出去！”
在他的眼中，方辰就是他的天使，救星，把他从绝望中拯救出来，如果没有方辰的话，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七八岁小孩，如何在莫斯科生存下去。
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甚至尸体都被野狗给吞食了。
闻言，方辰莞尔一笑，“可以，二福一个初中都没上满的人，竟然还能充当老师教你，不过你能这么认真学，值得鼓励，我下次让二福给你带个小礼物，算作奖励。”
“谢谢方先生。”伊戈尔开心的咧着嘴笑着，笑的牙床都露了出来，几颗空洞洞，刚刚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牙齿，给其又增添了两分的可爱。
“对了，方先生，二福哥哥告诉我，如果我认真学华夏话，未来就可以为您工作，是吗？”伊戈尔一脸认真的看着方辰，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方辰顿时笑了，手掌在伊戈尔的头顶上，使劲揉搓了两下，“是的，只要你认真学习，你就可以为我工作。”
“那我可以给您当秘书吗，就像二福哥哥一样。”伊戈尔喜不自胜的说道。
在吴茂才的不遗余力的渲染下，他觉得能给方辰当秘书，整天在方辰身边就是最好的工作了。
“可以，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来给我当秘书，不过，二福要是知道给自己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到时候恐怕会抱头痛哭。”方辰笑着说道。
“那我不当了。”伊戈尔小脸面色剧变，使劲摇了摇头。
“没事，开个玩笑，等你长大了，二福大概已经不会是我的秘书了。”方辰抚摸着伊戈尔的头发，脸色平静的说道。
他最早的想法就是让吴茂才给他当一辈子的秘书，然后再看着其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过了一辈子，实现他对来福哥的誓言。
但是后来，随着吴茂才的逐渐成长，以及最近交代给其的事情，吴茂才都算是办的不错，他已经在考虑让吴茂才再在他身边历练几年，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就将吴茂才放出去，给予其独当一面的机会。
伊戈尔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有些听不懂方辰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心里是高兴的，雀跃的，最起码他和二福哥哥没有冲突了。
又和伊戈尔聊了几句，聊了一下他在孤儿院的生活，有没有被欺负。
方辰等人就在伊戈尔的恋恋不舍，以及孤儿院院长，牧师，修女，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和孩子们的欢送下，坐车离开了。
回到车上，吴茂才垂头丧气，小心翼翼的对着方辰说道：“九爷，给您添麻烦了。”
要不是，他闹的动静太大，九爷也不会捐这一百万给他擦屁股。
此时如果哈里斯亲眼所见，恐怕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低眉顺眼，如同受气小媳妇的吴茂才，竟然是前几天，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大杀四方，霸道的不能再霸道的吴茂才。
闻言，方辰没好气的瞪了吴茂才一眼，“你当时拿火箭弹炸人家车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说给我添麻烦了。”
等晚上，吴茂才给他汇报的时候，他自己都被吴茂才吓一跳。
火箭弹都用上了，而且还不只是一发，甚至就差把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给炸了！
吴茂才头垂的更低了，一声不吭，一点都没有以前无理搅三分，有理不让人的无赖模样。
见状，方辰白了吴茂才一眼，但是说话的声调却降低了不少，“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你被别列佐夫斯基给带坏了，做事的手法跟别列佐夫斯基越来越像了。”
“九爷，这您说的就没道理了，这不是您让我找别列佐夫斯基支招的。”听了这话，吴茂才终于忍不住，瞬间原形毕露，开口抱怨道。
看吴茂才这模样，方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刚还夸吴茂才成长了，现在可好，没说两句，就露馅了。
“别列佐夫斯基动用这些东西的时候，可基本上都算作逼不得已，甚至是对方已经不讲道理了，才动用这些东西的！你可好，人家连把枪都没掏出来，你直接拿火箭筒炸了人家四辆车，而且还嫌弃人家一辆车在等待修理，没开过来？”
“你是不是，非要将对方一网打尽，全部消灭干净才舒心？”方辰气不打一处来道。
他不是反对吴茂才动用武力，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其去找别列佐夫斯基。
但也没让闹出这么大动静啊，四颗火箭弹，直接轰在了雅克夫列夫设计局里，这简直是要把天捅破了。
辛亏东杜科夫比较怂，而且自身也不干净，要不然真闹起来，那可不是说区区一百万卢布捐款可以抵消的。
吴茂才顿时头一低，他也知道自己做的很过火，要不然也不会一上车，就开始道歉。
看着吴茂才萎靡不振的模样，方辰无奈说道：“行了，我也没怪你，就是想让你长点脑子，长点教训，下次做事，有点分寸。”
听了这话，吴茂才顿时眼睛一亮，瞬间又活了过来。
“老板，你也跟以前变的不一样了。”叶丽娜忍不住说道。
“哪变的不一样了？”方辰笑着问道。
“变得更成熟，更果决，甚至更狠辣。”叶丽娜斟字酌句的说道。
第五一九章 苏维埃之死
叶丽娜静静看着方辰，眼神有些复杂。
说实话，她听到卢日科夫说，方辰同意卡丹尼科夫出动一个步兵营给别列佐夫斯基的时候，她真的被惊到了。
一直以来，卡丹尼科夫都是比较大大咧咧，爱开玩笑，甚至胡闹的，慢慢的别列佐夫斯基也跟卡丹尼科夫差不多了，而方辰和卢日科夫则一直属于比较冷静的一方，向来不会同意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可那次方辰却偏偏同意了。
方辰神情一动，抬起头看着车顶，有些自嘲的说道：“变了，我的确是变了。”
他以前总说段勇平变了，别列佐夫斯基变了，马昀变了，吴茂才变了，似乎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变了。
但其实，变化最大的人，是他才对。
毕竟这些人的变化都跟他有关，他们都变了，他怎么可能不变？
再者要知道，他才是站在段勇平和别列佐夫斯基这些人背后的幕后黑手，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是由他来决定的，长此以往，他怎么可能没有变化。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段勇平他们这些人变化的始作俑者。
方辰也感觉自己的心态，从前世一个混的还算不错的普通人，逐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公司老板，一国之首富。
尤其是在十五号别墅，举手的那一刻，他真正的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不但他自己的命运在他的手中，甚至别人，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这样不好吗？”方辰突然笑着反问道。
叶丽娜轻轻的摇了摇头，“当然很好，但是我觉得老板，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闻言，方辰顿时笑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不说，我也要休息。”
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破事，尤其是牛宏伟他们的事解决之后，他已经完全没事了，毕竟说起来帮牛宏伟他们，才是他来俄罗斯的最大目的。
而且即便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吴茂才就可以出面解决，他完全不需要费太多的精力。
虽然说之前吴茂才做的过了一点，但过有过的好处，从这件事之后，恐怕没几个人再敢去这么打压，找牛宏伟他们的麻烦了。
如果还有这样不长眼的，那他恐怕真的要考虑让那些不长眼的人见见血了。
其实他半个月前，就已经完全进入了休假状态，只是因为牛宏伟他们这档子事，又出来溜达了一圈，费了点脑子而已。
他准备在俄罗斯安安静静的待三个月，等到一月多份的时候就回国，除了准备过年之外，他还要参加一次宴会。
前一段香山的朱书记专门打电话给他，说岭南科技重奖的事情已经敲定了，准备在明年二三月份颁奖之前，弄一个大一点的宴会，那小霸王学习机作为第一特等奖的获得者，方辰这个老板不出面，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且方辰也想见见岭南的各路精英们，看看一些前世的大佬们。
“对了，鲁茨科伊的态度真的没有影响吗？”叶丽娜突然问道。
听了这话，一直垂头丧气的吴茂才，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两只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方辰。
副总统鲁茨科伊，是对他闹出这些动静，反应最大的人，也正是因为其，方辰才会来莫斯科孤儿院捐献这一百万的。
方辰摆了摆手，嘴角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不用在意。”
因为叶利钦总统和总.理一肩挑的原因，鲁茨科伊这个副总统就是俄罗斯货真价实的二号人物，尤其是在八月事件中，鲁茨科伊是出了大力的，其声势和风头比起叶利钦虽然差点，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在方辰的眼中，对于鲁茨科伊保持一定表面上的尊重就可以了，其余的不用在乎，更别说上门送礼道歉了。
毕竟他是叶利钦的这条线的人，跟鲁茨科伊走太近并没有什么好处。
再者，作为一个重生者，开了挂的存在，他很清楚，鲁茨科伊蹦不了多久了。
现在鲁茨科伊已经对叶利钦休克疗法产生了反对意见，其在前世更是一位坚定的休克疗法反对者，后来甚至还成为了叶利钦反对派的领袖，直到93年十月事件之时，被叶利钦给一锅烩了。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叶利钦就会对鲁茨科伊产生恶感，那他现在去找鲁茨科伊送礼道歉，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叶利钦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但是他却清清楚楚，叶利钦在俄罗斯总统的位置上，足足坐了九年，直到将核武库手提箱交给弗拉基米尔同志之前，都牢牢的把控着俄罗斯的最高权力，并且还算是善始善终了。
所以他只需要紧紧跟着叶利钦就好了，只要叶利钦没有什么开口对他说什么不满的话，其他任何人他都完全毫不在意。
更别说，他已经打电话请丘拜斯这个总统办公厅主任，替他向叶利钦转圜，斡旋。
甚至过不了多久，叶利钦和鲁茨科伊矛盾公开化之后，鲁茨科伊对他的敌视和不满，反而会变成加分项。
方辰神情微微一动，这恐怕就是重生者最大的好处，大方向，大事件是绝对不会站错队的。
叶琳娜看着方辰，嘴唇微动，欲言又止，但是过了数息，眼神却逐渐变的清明，她选择相信方辰。
就如卢日科夫所说的那样，或许因为年龄经历的原因，方辰的手段或者比他们而言稚嫩一些，但是方辰的见识和眼光，却是一等一的，他都不得不心生佩服，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找出来一个能在这两方面能跟方辰比肩的，要不然怎么解释方辰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下如此大的基业。
吴茂才更是一脸的轻松，他对方辰是百分之百相信，方辰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回到莫斯科大酒店之后，方辰则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咸鱼时光，除了跟苏妍打打电话，对对卷子，以及跟别列佐夫斯基，马昀等人聊聊天之外，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十二月二十四日。
方辰无比反常的，中午刚吃过完饭就静静的坐在宽大的阳台上，远远的注视着远处的克里姆林宫，以及上面的苏维埃国旗。
他要为这个存在七十四年的红色巨人送行。
历史的惯性无疑是巨大的，半个月前，叶利钦前往白俄罗斯，瞒着戈尔巴乔夫，独自与乌克兰、白俄罗斯领导人在别洛韦日签署了协议，宣布苏维埃停止存在，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取而代之。
而昨天，丘拜斯打电话告诉他，戈尔巴乔夫将在今天辞去苏维埃总统的职位，宣告苏维埃正式成为历史。
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方辰当时就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前世，苏维埃是在明天才宣告成为历史的。
也就是说，现在比前世提前了一天。
方辰冥冥之中觉得提前这一天是跟他有关系的，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蝴蝶翅膀一点点的扇动，最终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才提前了这么一天。
随着晚上七点钟的到来，戈尔巴乔夫在电视台正式宣布辞职，为苏维埃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句号，并且把象征着最高统帅的核武库手提箱转交给叶利钦。
而不远处的苏维埃国旗也在晚霞的照应下，徐徐落幕，成为了历史，成为了人们的记忆一部分。
突然，方辰感觉四周变得一片死寂，静的有些怕人，万籁俱寂，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
可很快，一阵哭声骤然响起！
这如同导火索一般，无数的哭声瞬间冒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鬼哭神嚎，整个莫斯科市都成为了哭泣的海洋。
对于所有的前苏维埃人来说，这个平安夜都算不得平安，他们最大的依靠没了。
方辰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谈不上悲哀，但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苏维埃是华夏最好的老师。
它曾分裂我们的国土，也指引我们革命，援助我们，与我们并肩作战，却也曾和我们互相伤害。
华夏跟它说，我要买导弹，但是我没钱，拿石油抵债；它说，来提货就行了！
华夏跟它说，我要学修铁路，运营铁路，但是我没钱，拿矿抵债；它说，来学就是了，包教包会！
华夏跟它说，我要学炼钢，制造，化学合成，浓缩铀，造飞机，造洲际导弹；
大概肯定有人会想，华夏的脑子烧坏了吧？谁会这么帮你？
然而有个国家真的为华夏这样做了，那就是苏维埃。
苏维埃援华建设156个大型项目价值高达94亿卢布，约占1959年苏维埃国民收入7%。
有很多大型机器，苏维埃只造了两台，他们一台，我们一台。
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国变成一个能造飞机坦克的，工业国，英国用了50年，德国用了35年，苏维埃用了20年，而华夏只用了5年。
苏维埃援华，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次有组织的全面工业化一个农业国。
连核武器都以帮忙搞，真的是绝无仅有了。
甚至就是死了，苏维埃都在告诉华夏，一个红色大国走向所谓的资本主义，自由世界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国家分裂，民族贫弱，永远没有未来。
一个世界排名第二的大国，红色阵营的顶梁柱，世界两极中的一极，整个欧洲都在苏维埃的钢铁洪流下瑟瑟发抖！
在后世竟然被奥观海同志，毫不客气的认为，它的继任者，俄罗斯是不重要的国家，一个除了核武器和石油什么之外，都没有的国家。
第五二零章 大萧条
九二年一月份的莫斯科，依然被肃杀，凋零的冬季所包围着，昨天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街道上，路灯上，屋顶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但是却看不到任何环卫工的踪迹，只能任由匆匆忙忙的行人随意践踏，然后越踩越实。
方辰和盖达尔，丘拜斯三人在街头随意的走着，面色有些沉重，吴茂才和慧明，以及盖达尔两人的保卫人员则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打扰三位大佬的兴致。
“也不知道，这两位今天发了什么疯，一早上就来找九爷，而且还非要出来遛马路，这不是有病吗。”吴茂才向慧明抱怨道。
慧明瞥了吴茂才一眼，神情有些诡异，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们有人能听得懂华夏话。”
听了这话，吴茂才面色一滞，扭头一看，只见盖达尔和丘拜斯手下的保卫人员中有人露出了尴尬之色，而且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他们朝中吴茂才讪讪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听到也就听到了，他们也不敢向盖达尔和丘拜斯打小报告，要知道吴茂才可是公然朝着雅克夫列夫设计局轰了四发火箭弹，却仍旧安然无恙，逍遥自在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那件事的影响已经慢慢消散，只是他这些有心人还记得罢了。
再者现在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位大领导还有事要求着方先生帮忙，他们就是打小报告，恐怕也没用。
方辰三人的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空荡寂静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的面色极为沉重，默不作声。
过了许久，走到一家粮食店门前，盖达尔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方辰说道：“方，你有什么感觉？”
方辰嘴唇紧闭，数十息后，幽幽的说道：“空。”
盖达尔和丘拜斯无奈的点了点头。
“空的，一切都是空的，大街上是空的，粮食店是空的，人们的肚子是空的。”盖达尔沉声说道。
丘拜斯有些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粮食店，他觉得此时的粮食店是他看见过，最为令人感到恐惧和伤心的景象，这一幕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
民众们在粮食店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足足有两三百米长。
然而稀奇的倒不是这个，稀奇的是连平常的吵闹都没有了，因为粮店里几乎都空了。
妇女们却仍然不放弃，一个个走到粮店中，然后得到没有一粒粮食的答复时，摇着头静静离开了，或者走没两步，就蹲在地上，抱着头哭啼着，她们无法面对嗷嗷待哺的儿女。
她们知道粮店里没粮食的，甚至早在十天前粮店里就没有粮食了，但她们除了在这里麻木的排队，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这里是希望最大的地方，如果这里没有希望，那其他地方更是被绝望所包围着。
“现在整个莫斯科，甚至俄罗斯都处于瘫痪之中，人们早已无心工作，他们整日里脑子里所想的就是如何想办法弄到吃的，用的，穿的。”
“明明，之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变化着，方，你知道的，工人在抗议商店不收购牛奶，商店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盖达尔痛苦的说道。
方辰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样的景象早在他的预见之中，早在他这次来到莫斯科的第一天，见到卡车工人罢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正如他之前告诉别列佐夫斯基的，商品过剩并不意味着繁荣，而是经济危机的开始。
显然，现在俄罗斯的经济危机已经爆发了。
而令他感觉哭笑不得的是，自己旁边这两位，即便不是这场经济危机的始作俑者，那也是导火索的点火人。
是他们把隐藏在俄罗斯下面，积藏了无数年的隐患，矛盾给激发出来了。
“方，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盖达尔突然看着方辰，眼睛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小太阳一般，刺眼夺目，令人无法直视。
丘拜斯也神情紧张的看着方辰。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盖达尔，丘拜斯，我们是朋友，帮助你们是我理所应当的职责，只是说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们？调集更多的货物运到莫斯科吗？”
闻言，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方辰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觉得没有白交方辰这个朋友，知音。
看着两人的模样，方辰心中暗笑，虽然两人现在握手大权，但本质上还是一个三十岁刚刚出头的年轻人而已，更别说几个月前还在大学，研究所这种象牙塔中。
“方，你能运送多少货物过来？一百火车皮？”丘拜斯内心忐忑的问道。
虽然比平常而言，增加四十火车皮，就相当于增加二千四百吨的货物，但是对于一个，拥有一个多亿人口的国家而言，二千四百吨的货物，连一滴水花都激不起，就被如同沙漠般干枯的俄罗斯给吞没了。
但他深切的知道，增加两千四百万吨货物有多难，因为他找遍整个俄罗斯，他连一百吨的额外货物，他都调不出来。
现在苏维埃已经化作尘埃，而他们新建立的政权还没有完全接管俄罗斯，所以说从莫斯科到遥远各州的命令，控制，已经近乎于失灵，俄罗斯的混乱已经比之前更加厉害。
甚至就连军方和安全组织都处于休克状态，他们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该支持谁，各加盟国更是各行其是。
然而随着庞大的，井然有序的计划经济被他们打乱，以及工厂厂长的作梗，俄罗斯的整个生产情况，都陷入了停滞。
工厂拿不到原材料，无法生产，即便生产好的商品也没有货车运输，所以导致商店中空空如也。
因为一直买不到足够的生活必需品，普通民众更是或主动或被迫的，把精力放在如何搞吃的，穿的，用的这些生活用品上。
这些又更一步的加剧了经济危机的严重程度，整个俄罗斯都陷入了死循环中。
“比这个要多一些，至少二百火车皮。”方辰沉声说道。
他既然早知道俄罗斯会陷入到这个境地，再加上要接管刘麻子和尖头闷留下的市场空缺，他早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命令马昀，告诉那些给他供货的所有企业，加快生产进度。
前两天，马昀刚刚告诉他，企业的仓库已经堆不下了，所以说二百火车皮，一万两千吨货物，大概是问题不大，也算是让东三省的民众过个，肥肥的，丰厚的好年吧。
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眼睛一亮，盖达尔握着方辰的手，猛烈的晃动着，“方，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你是怎么想起来提前备这么多货物的？”
要知道，他们预计方辰现在能调过来一百火车皮的货，就已经需要感谢上帝了。
毕竟这可是轻工业品，而不是又笨又重的煤炭和矿石，一个载重六十吨的车厢，就足够生产企业，生产好久了。
可现在方辰竟然说，能一口气拉过来二百火车皮，显然是提前备好的。
方辰装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来以为，在你俩经济政策的制定下，俄罗斯会变得更好，将会需要更多的商品，所以这才命令他们加速生产的，没想到……”
闻言，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在这万物萧条的场景下，说什么俄罗斯会变得更好，需要更多的商品，实在是有些打脸。
“不过，这也算是，方，你歪打正着了。”盖达尔苦涩的说道。
可谁知道，方辰面色一变，有些严肃的摆了摆手，“不，盖达尔你说错了，我是对俄罗斯有信心，对俄罗斯这个市场有信心，只要这个市场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我的手中有商品，我就能挣钱。”
听了这话，两人顿时愣住了。
过了数息，两人顿时恍然大悟，盖达尔苦笑了一声，“方，怪不得大家都说，你的眼光和见识是最好的，正如你现在所说的，俄罗斯变得更好，更繁荣，市场需求增加，你能挣钱，俄罗斯变成这幅鬼样子，你也能挣钱。”
方辰笑了笑，没有说话。
“都怪那些该死的官僚和工厂厂长！”丘拜斯忍不住，大声的咒骂道。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苏维埃留下的余孽，俄罗斯也不会变成这幅鬼样子。
几十个苏维埃所留下的政府部门在各个工业分工之内称王称霸，他们当中，官僚想保留手中的权利堡垒，在工厂里，强大的工厂厂长坚持不放弃他们的优越地位和懒散的帝国，他们都想停止激进的改革。
另外有人已经开始享受盛宴了，资产被一些保守派，工厂经理偷、拿、取，他们利用国家的混乱趁火打劫。
他将这种现象被称之为自发的私有化，很难控制，但最终受苦受难的，却是普通的民众。
第五二一章 打秋风
路过的行人，急忙忙的从方辰三人身边走过，连看他们一眼都欠奉，饥饿的肚子让他们没心情去关注这三个闲的有些发慌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太闲的话，他们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去想办法弄一些吃穿用具给家里人，现在哪怕是一个萝卜，一棵白菜，一节电池，一个暖水瓶都是好的。
没人认出站在这里的三个年轻人，一个是叶利钦刚刚任命的俄罗斯第一副总.理，一个是总统办公厅主任，另一个则是俄罗斯首富。
而有意思的是，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个是造成他们如今现状的直接责任人，方辰则几乎算作最大得利者。
就这二百火车皮，一万两千吨货，方辰赚个七八亿绝对没问题。
方辰和盖达尔沉默不语，丘拜斯说的，他们都很清楚。
在戈尔巴乔夫时代，由于中央权力被削弱，工厂经理们在自己的领属地获取了更大的权力，假公济私，中饱私囊，利用合作社和合资企业的牌子，他们从国有企业掠取了现金和原材料。
一个钢铁厂可以衍生出一个口袋银行，这个银行可以再衍生出一个贸易公司，这家公司可以负责销售工厂产品，然后利润……
但这却并不违法，因为如何从国有资产转移到个人手中在俄罗斯并没有任何的法律依据。
这种事情的本质就是，只要你脸皮厚，大胆，坚决，你就能得到一切，如果你脸皮薄，胆子小，你就在一旁老实坐着。
“方，我们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助。”盖达尔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方辰眼睛一眯，本能的有些警觉，他感觉盖达尔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们此行的重点。
要不然的话，通常这种有关于物资的事情，都是卢日科夫找他谈的，而不是丘拜斯和盖达尔。
“呃……，这里不太好说，去办公室谈吧，你还没去我们的新办公室的吧？”丘拜斯吱吱呜呜的说道，显得有些神秘。
方辰无奈的看了丘拜斯一眼，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不好说的，还非要去办公室说，而且真觉得不好说，拉他过来遛马路干嘛？
盖达尔和丘拜斯讪讪的笑了两声。
“新办公室？你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说国家资产委员会的哪个？”方辰扯开话题道。
“对，就是那个，这个国家资产委员会，还是你建议设立的，你说你能不去看看吗？”盖达尔干笑道。
听了这话，方辰顿时无奈的揉了一把脸，什么叫做他建议设立的，他就是前一段跟盖达尔他们见面的时候，说了一下国内的国资委是怎么样一个存在，然后又加了一点他的看法。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方辰只得坐车跟盖达尔和丘拜斯他们去国家资产委员会看看。
俄罗斯国资委办公大楼的地段还算是不错，坐落在新阿尔巴特大街，是莫斯科中心最繁华的地带。
不过进去之后，方辰就后悔了，这大楼完全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却是一片光秃秃的，别说暖气了，连装修都没有。
在一月份，平均气温十度以下的俄罗斯，竟然没有暖气，这不是要人命吗？
方辰瞅了丘拜斯和盖达尔一眼，“你俩最近惹叶利钦总统生气了？要不然怎么会给你俩安排个这破地方？”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以思议，但在这样的大楼里办公，的确是要把盖达尔和丘拜斯给活活冻死的意思。
“没有，没有，成立的着急，临时随便找个地方就搬过来了，再加上政府刚刚成立，百废待兴，经费有些不足。”盖达尔尴尬的说道。
“算了，明天我交代下去，给你们这里走个暖气算了，反正你们这离汽车联盟的办公大楼也不远，扯根管子的事。”方辰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发现自己真是过来帮忙的，可他总不能看着堂堂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和总统办公厅主任，活活冻死吧。
“那我们还没有复印机，没有传真，没有冰箱，甚至没有食品……”丘拜斯搓了搓手，一脸希冀的看着方辰。
看着丘拜斯的打秋风专用脸，方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得，复印机，传真机，这些我都可以帮你们解决了，但你要冰箱是怎么个意思，你是觉得这天不冷？”方辰指了指，外面已经飘起雪花的天空。
就现在莫斯科的天气，要冰箱实属就有些过分了，就这天气，什么东西扔出去是冻不住的？
丘拜斯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方辰的语气，趁方辰这个俄罗斯首富在这里，他不弄点好处，那就太失败了。
再说了，这国家资产委员会可是方辰建议才设立的，新部门没有政府预算，那么方辰不给解决点，谁给解决？
“这样吧，明天我让别列佐夫斯基派个管事的人过来一趟，你们需要什么，直接吩咐他就是了。”方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算是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家得了，反正走暖气的大头都已经掏了，又何必在乎一点家电办公用具的小钱，连十万卢布都用不了也就打住了。
“大家过来一下，方先生过来慰问大家了。”丘拜斯朝着，一脸好奇和忐忑看着方辰的众人喊道。
“这是乔纳森.海，俄罗斯裔的华尔街律师。”丘拜斯指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说道。
闻言，方辰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虽然丘拜斯他们这里有欧美人的事情，他都清楚，但在这里突然见到一个华尔街律师，还是很令人错愕的。
乔纳森是俄罗斯后裔不错，但大概率，已经可以将其当做美国人来看了。
丘拜斯带着方辰，跟这些人一一认识，然后便让方辰跟他们去办公室坐。
方辰唏嘘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突然觉得他建议设立的这个俄罗斯版的国资委，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杂烩。
那些国际金融组织真是把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个年轻的改革家，看作俄罗斯最好的希望，为他们提供各种人才。
技术保障的，律师，经济学家，公关人士，投资银行家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国家资产委员会一个不拉的，全部都有。
“方，你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困境是什么吗？”盖达尔面色沉重的问道。
“旧官僚和工厂厂长。”方辰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闻言，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笑了，冲着方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再次感觉方辰不愧是他们的知音。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拔河比赛，工业资产在理论上属于国家，但实际上不同的组织都声称资产归他们。经理厂长，企业管理层觉得他们最了解工厂，工人觉得工厂是他们的，因为他们在生产线上干了这么多年，旧官僚们看到这个有油水，也想获得支配权。”盖达尔缓缓说道。
说到这，丘拜斯接话道：“他们都是股东，他们的要求都要听取，但现在问题是，满足所有这些人要求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再找一个股东吗？”方辰冷静的问道。
盖达尔和丘拜斯看着方辰，赞许的说道：“方，你太聪明，太了解我们了，我们还没说，你就已经想出了答案，我们之前跟总统先生和鲁茨科伊，包括我们的最高苏维埃议会的议长，哈斯布拉托夫，说了半天，都如同鸡同鸭讲，他们丝毫不能明白我们的意思。”
既然是在办公室，而且屋子里也没有外人，盖达尔和丘拜斯近乎放肆的吐槽着俄罗斯三位最高的领导者。
方辰突然有点理解这两位，为什么非要拉他到办公室里谈的原因了。
太作死了点。
“我们打算引进外部人士新一代的私有业主，甚至国外投资者，他们从来没有在工厂里持股，他们是重组工厂最合适的人选。”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两人所说的，至少在理论上，这些私有业主是最有效的业主，冷静的外部人士愿意清除陈旧的设备，去掉花在幼儿园和疗养院等原来苏维埃才会做的多余开销。
他们可以重新投资，着眼于长远的利润。
“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内部人士，也就是工人和工厂厂长们，他们都是强而有力的反对者。”丘拜斯捂住头，痛苦的说道。
看似把工厂分给工人们是最好的方法，最符合民主的。
但是他深切的知道，工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对生意几乎无法控制，当讨论所有权这样的关键问题时，工人都要受到强大的经理厂长指挥。
并且工人和经理都是内部人士，而内部人士却是最不愿意跟过去的苏维埃决裂的。
这就是丘拜斯和盖达尔现在面对的最大困难，也是为什么现在工厂的生产效率急速下降的重要原因。
“那你们准备如何解决内部人士的反对意见？”方辰问道。
“我们打算给予他们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剩余的则有外部人士来解决，但是他们不同意。”丘拜斯说道。
方辰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丘拜斯继续说下去。
“现在大概达成的协议是，把企业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交给内部人士，剩余的股份拍卖给外部人士。”
第五二二章 暗箱操作 （为本人昵称以存在盟主加更11/12）
听了两人说的话，方辰顿时沉默了，轻轻的敲打着桌子，陷入了思考。
而盖达尔和丘拜斯，则一脸希冀的看着方辰。
过了许久，方辰抬起头，真挚的说道：“盖达尔和丘拜斯，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说吧，我们是朋友。”
虽说两人绕了很大一圈，但是他已经隐隐约约的捕捉到了两人的想法。
听了这话，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亲爱的方，感谢你！我和盖达尔，以及俄罗斯人民都会记得你的友谊和帮助。”
丘拜斯激动的，直接一把熊抱住了方辰。
方辰下意识的嗅了一下，还好，没有什么味道。
过了数息，丘拜斯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依旧满脸的兴奋。
看着眼前两张简单，稚嫩，青涩的脸庞，方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怪不得卢日科夫整天看不起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或许是个合格的经济学家，但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
三十多岁的年纪，在政治这个大染缸，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他们还需要在这里面泡个好几年，大起大落几次，才能变成像卢日科夫那样，真正的老狐狸。
想到这，方辰自己都庆幸，自己是个华夏人，而且华夏有着巨大的轻工业品生产能力，这是俄罗斯或者说莫斯科急需的。
如果他是个俄罗斯人的话，恐怕早就被卢日科夫给吃掉了，毕竟这可是经历四任总统，执政十八年才倒下的‘莫斯科不落的太阳’，长久的俄罗斯三号人物。
“俄罗斯现在需要更大规模的改革突破，我们最终要在实际中开始干，而不是在口头上说，要把我们从陷得越来越深的困境中拉出来。”
“而资产私有化，就是最好的办法，我们要将尽可能多的财产分到人民手中，分给一些有效的私营业主，正如总统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需要的是几百万个业主，而不是几百万个富翁！”盖达尔双眼放光的说道。
“那你们准备做，或者说需要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方辰揉了揉脑袋，他听这些听的头疼。
他连段勇平，别列佐夫斯基平常的工作汇报都不怎么听，怎么可能耐烦盖达尔和丘拜斯这样，喋喋不休的跟他说一些政治上的枯燥东西。
如果不是看，未来俄罗斯的经济一直在是在这哥俩的把持之下，他真想直接回莫斯科大酒店睡觉去。
“我觉得私有化的最好办法，就是拍卖，通过竞争性的拍卖，将资产拍卖成现金，这样的话，我们既做到了国有资产的最大保值，也确定了这些资产会大概率交到一个有能力经营这些资产的人手里，并且这样既有公开性，又有竞争性。”丘拜斯激动的说道。
方辰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玩味，他可以说盖达尔和丘拜斯的想法，有点天真吗？
没注意到方辰的表情，丘拜斯仍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和盖达尔，决定先从面包店，理发店和其他生意的小规模私有化开始进行。”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从小到大慢慢来，这是他感觉盖达尔和丘拜斯，说了这么半天废话，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说到这，丘拜斯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盖达尔，又看了一眼方辰，这才鼓起勇气说道：“我和盖达尔，想请你帮忙，参与一下这些店铺的竞争，并且经营好他们。”
方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也不摇头，也不点头。
说实话，对于两人的话，他一点都不意外，刚才都猜到了。
只是他觉得这样做的话，所谓的竞拍，还有公平性和竞争性可言吗？
本来，他就不看好两人的想法，觉得天真，现在又来这么一暗箱操作，这不是搞笑吗？
方辰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前世俄罗斯大部分的资产都会流入大寡头手中了，就丘拜斯和盖达尔这做法，俄罗斯的资产不流到他这样的富豪手中，才叫做奇怪。
“方，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你也看到了，俄罗斯的经济正在处于崩溃边缘，能拯救俄罗斯经济的，只有三个办法，第一，把一半的厂长经理关进监狱里，以此让剩余的一半厂长经理闭嘴，按照我们的意志干活。第二，就是把我和丘拜斯关起来，让这个国家按照他们的想法走下去，最后便是拍卖了，一场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的拍卖。”盖达尔面色沉重的说道。
现在他们两个和那些经理厂长，算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并且还分不清对错，他们能做的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找一条成功的案例出来，加强他们的权威，然后让那些经理厂长闭嘴。
而方辰就是他们取得成功案例的最大保障。
方辰有足够的财力，人力，物力，来保证这些店铺非但不会被流拍，而且还能继续生存下去，甚至生存的很好。
说个不好听的，面包店仅仅靠着方辰在莫斯科的员工，就足够活下去了，甚至还能发展的很不错。
方辰瞬间就感觉头大了，他怎么掺和进这破事里面了？
其实说白了，这事就是叶利钦和鲁茨科伊，以及哈斯布拉托夫，两边在斗法。
前几个月，在十五号别墅，虽然两方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杂音出现了，但方辰没想到，刚刚过了三个月，两边就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
“我们想让你的员工替你拍下这些店铺，然后经营好他们。”丘拜斯说出了这次见方辰的最终目的。
闻言，方辰再次沉默了，脑中飞速的思考着利弊。
是不是要站在丘拜斯，盖达尔这边就不用说了，站在他们这边，就是站在叶利钦这边，站在胜利这边。
但他要考虑这件事情最终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一脸希冀的看着方辰，但方辰却始终默不作声，盖达尔和丘拜斯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甚至有些失望，他俩有些不知道方辰为什么会犹豫这么久。
在他们看来，这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些都是小店铺，价格也不贵，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方辰，大概就是九牛一毛。
而且经营起来，也不是太难，就如他们刚才所想的那样，仅仅方辰在莫斯科的员工，就能养活这些面包店，理发店了。
看到两人的表情，方辰顿时笑了，走过去，轻轻拍着两人的肩膀，“盖达尔，丘拜斯，事情没你俩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觉得你们俩的方案不太好，这些店铺不应该全部都由我来接手，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不帮忙，我觉得我起到一个兜底的作用就好。”方辰说道。
盖达尔和丘拜斯有些茫然的看着方辰，有些搞不懂方辰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店铺正常竞拍，如果实在是没人要，或者出价太低，我就让人出手将其买下来。”
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更加懵了，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毕竟他们的最大目的，就是不流拍，如果第一次竞拍就出现了流拍，那他们私有化这场戏就彻底唱砸了。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方辰为什么会这样做？
见状，方辰又加了一把火进去，“你们难道不想看看，你们的想法究竟正不正确，究竟能不能实现吗？看看到底有没有你们心目中合格的私营业主来接手这些店铺吗？”
听了这话，两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方辰的话点醒了他们，他们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挑选出合格的私营业主来接手这些店铺。
这几十间小店铺，他们可以让方辰全部都接手，但偌大个俄罗斯不能说是全部都让方辰接手吧？
现在方辰已经保证他可以兜底，那他们还怕什么？
“方，我错怪你了。”丘拜斯羞愧的道歉，他为之前对方辰的质疑和怨气道歉。
毫无疑问，方辰依旧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和知音。
看着两人惭愧的面孔，方辰只得说两人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像表面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只是不想同时得罪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这两位俄罗斯排名第二，第三的大佬而已。
毕竟，他是个商人，对于这样的存在，能不得罪死，就不得罪死吧。
虽说之前也已经得罪了，但是跟得罪死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他不想惹得这两位大佬专门对他出手，以此来试探叶利钦究竟有多看重他。
他虽然作为一个棋子，但还是要尽力避免棋子的命运。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暗箱操作一旦被曝光，他浑身上下就是有十八张嘴也不能把自己洗白，如果可以，方辰还是挺爱惜自己的羽毛。
再说了，他还有这样两全其美的方法，为什么不用？
大概聊了几句，方辰确定一下具体的事项，然后把拍卖的时间提前一些，就走了。
再过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是岭南科技重奖的宴会，他实在没时间在俄罗斯多待。
第五二三章 宝库解锁
盖达尔和丘拜斯，还是照例把方辰送到门口。
方辰突然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的问道：“莫斯科大酒店，也要拍卖吗？”
闻言，盖达尔和丘拜斯顿时笑了。
盖达尔认真的说道：“方，你既然问了，那么莫斯科大酒店就是你的了，这次的拍卖结束，我就把莫斯科大酒店卖给你。”
方辰帮了他们这么多忙，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可以回馈方辰的，也就是那次火箭弹风波后，丘拜斯替方辰在叶利钦面前说过几句好话而已。
但是丘拜斯自己知道，就算他不替方辰说好话，叶利钦对那事也没在意过。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或许是捅破天的大事，但在叶利钦看来，无非就是小孩子在胡闹而已。
炸的毕竟是诺斯罗普公司，而不是雅克夫列夫设计局，所以这只是一件小事。
再说了，方辰有钱，有人，有能力，莫斯科大酒店落在方辰手中，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顶多让方辰买的时候，能便宜一点而已。
而且，方辰要买莫斯科大酒店，还有谁敢阻拦，或者出面竞争吗？
这种蠢事，就连鲁茨科伊都不会做，所以说，他们这只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
方辰笑了笑，他还是挺喜欢莫斯科大酒店的，毕竟住的时间长有感情了。
对于他来说，莫斯科大酒店已经相当于他在莫斯科的家了。
想到这，方辰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不是相当于，而从现在起，莫斯科大酒店这个五十年代建设的世界顶级豪华酒店就是他的家，他的地盘。
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如果没有跟盖达尔和丘拜斯这层关系，虽说也不存在什么拿不到莫斯科大酒店，但最起码不会这么快拿到。
方辰跟两个人握了握手，但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坐车走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心照不宣。
他大概已经可以宣布，俄罗斯这个宝库解锁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未来的俄罗斯将进入轻松赚钱的时代。
十天后，莫斯科前文学院，这是一所坐落在伏尔加河边的小学院。
连拍卖场都没有，只能临时借个学院礼堂来充当，方辰只能说这很符合俄罗斯国家资源委员会的做派，毕竟他们的办公大楼也是临时凑活的。
看着方辰怪异想笑的模样，丘拜斯无奈的耸了耸肩，“方，你知道，拍卖这种东西，甚至就连拍卖这个词，都是反苏维埃的，我们在创造历史，你不应该嘲笑我们，而是应该支持我们才对。”
“怎么支持？再给你们捐赠一个拍卖所吗？”
方辰撇了下嘴，对于丘拜斯的说辞不予置否。
“这个不是不可以。”丘拜斯呵呵笑道。
方辰翻了个白眼，懒得接腔，整天都是他薅别人羊毛，现在可好，天天让丘拜斯打他的秋风。
车队刚刚行进到前文学院还有一两百米的地方，方辰突然看见了数以百计的示.威者，抗.议者聚居在门口！
他们举着大大的条幅，标语牌，上面写着“盖达尔和丘拜斯，去找另外的城市进行你们的试验吧！”
“民.主分子！滚出莫斯科！”
“投.机分子！全部都是！”
丘拜斯和盖达尔的面色瞬间变的无比难看，他们认出来了，这数百个人大部分都是商店的店员，以及一小撮别有用心之人。
“你们知道他们的担心和诉求，不是吗？”方辰轻声安慰着两人。
盖达尔两人点了点头，是的，这些他俩都知道。
这些店员他们害怕和嫉妒，那些在现金拍卖会上购买他们商店的人。
然而在这种担心和有心人的挑拨下，他们强烈呼吁和要求，盖达尔和丘拜斯他俩把商店交给他们这些店员。
毕竟在苏维埃七十四年的历程中，他们一直都以商店的主人，国家的主人自居，但现在一个似乎叫做老板的东西，将凌驾于他们的头顶，可以对他们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这种情况是他们绝对不愿看到的。
“而且你们也认为你们做的是对，不是吗？”
“那就一往无前的做下去，向世人证明你们是对的。”方辰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
虽然前世已经证明了俄罗斯现在所进行的道路是错误的，但方辰不得说，这种错误并不是盖达尔和丘拜斯人为的错误，只是说他们的能力就只有这么大。
他们是在想拼命的挽回局势，把俄罗斯带向更好的方向，但是他们的能力真的不足以领导这个庞大的国家。
然而更悲哀的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俄罗斯人更差劲。
毕竟，他们不是华夏这样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古老国家！
华夏之所以能流传到现在，文化始终没有断层，我们依旧可以看懂五千年的字，三千年前的诗歌，就是因为我们有着层出不穷，前赴后继的英杰们。
这些是俄罗斯所不具备的，毕竟这个蓝色星球只有一个华夏，而盖达尔和丘拜斯，已经俄罗斯最出彩，最出色的人了。
盖达尔和丘拜斯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并且越来越亮，方辰的话彻底点醒了他们。
既然他们认为把小企业拍卖给出价最高的买主是唯一公平和避免腐.败的方法，那他们就应该一直做下去，让时间和事实见证他们的正确性。
并且整个局势都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既然来了，那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事情办成。
必须证明拍卖在俄罗斯行得通，否则那些敌人，就会在他们的交锋中占据上风。
车队行进至学院门口，警卫人员将人群拦住，盖达尔两人和方辰整理下衣服，就下车了。
而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突然冲破了警卫人员的拦截，跑到了盖达尔和方辰的面前。
中年男子眼睛猩红，声嘶力竭的冲着他们大声的愤怒喊道：“拍卖！什么拍卖？在俄罗斯？你们是从外国来的吗？你们难道不明白拍卖在俄罗斯行不通的吗？”
“如果你们真是民.主的政府，就应该把我们的商店交给我们这些店员！”
“你知道吗，你们把所有的资产都拍卖给一小部分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国家大多数人都会被远远的落在后面，你们是在毁灭我们的俄罗斯！”
说着，说着，中年男子竟然抱着头，呜咽的哭了起来。
警卫人员终于赶了过来，连拖带拽的将中年男子强行拖走。
盖达尔和丘拜斯看着中年男子的身影，愣住了，感觉刚刚建立起的信念又有些崩塌，他们不知道如何解答中年男子的问题。
方辰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承认中年男子说的都是事实，当俄罗斯的大部分人都被远远的落在后面，这样引发的，嫉妒和愤恨的定时炸弹，最终会炸掉俄罗斯的。
前世俄罗斯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些。
然而拍卖会，还产生一个巨大的问题，一个在苏维埃这样社会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他能不能接受，现在丘拜斯和盖达尔想要人们接受的一个简单的观点：为了钱卖资产？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接受，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们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让土匪和那些偷钱的人买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在警卫的保卫下，挤进了方辰他们的包围圈中。
方辰认出来了，这是莫斯科电视台的著名女记者，伊丽娜，他每次的采访都是她做的。
不过，让方辰惊异的是，伊丽娜竟然直接把话筒杵在在他面前，而不是盖达尔和丘拜斯面前。
方辰有些无奈的看了伊丽娜一眼，“伊丽娜小姐，你采访错人了吧，今天的主角应该是盖达尔总.理和丘拜斯主任才对。”
闻言，伊丽娜顿时笑了，“方先生，我向请问您，您这次是来竞拍店铺的吗？”
听到方先生这几个字，外面的店员突然面色一变，此时他们才知道，这个和盖达尔，丘拜斯并列站立的年轻少年，竟然就是方先生。
他们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会有华夏少年能这么的跟两位大人物站在一起。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就不奇怪了，方先生本来就有资格和这两位大人物站在一起。
突然一道念头从他们的脑中闪过，人群瞬间就静了下来，人们的眼中甚至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如果把店铺卖给其他人，让其他人当他们的老板，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那他们绝对不愿意！
但如果那个人是方先生的话，好像就没问题了，甚至他们现在反而还希望方辰能成为他们的老板。
谁不知道，方先生是俄罗斯最有钱的人，是大善人，更重要的是，方先生名下企业的员工，工资都是莫斯科最高的，在其他企业已经不能按时发放工资的时候，而汽车联盟，华夏银行不但能按时发放薪水，并且根据货币贬值的速度，提高薪水待遇。
汽车联盟和华夏银行的员工，每个月都可以以八折优惠价格，按照工作年限和待遇，从公司购买一定限额的华夏商品。
这种待遇是整个莫斯科和俄罗斯都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
第五二四章 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对着这一群看着方辰，眼中充满希冀和憧憬的人们，盖达尔和丘拜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苦笑，大概两者皆有，但苦涩的味道要重一点。
同样都是人，差距为什么那么大？
两人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看刚才人们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生吞活剥掉，可现在方辰一出面，一个个的顿时变得乖巧，可爱，一双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不停的有光芒在闪烁，就如同嗷嗷待哺的雏鸟看到母亲一般，有的只是欣喜，雀跃，欢快。
不过，他俩的心中也暗自庆幸，幸亏把方辰给请过来了，要不然局面恐怕会变的更加难堪，而且此时他们对这次拍卖会的成功又多了不少的信心。
面对伊丽娜关于他是否是来竞拍店铺的提问，方辰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我不是来竞拍店铺的话，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真当我整天闲着没事吗，伊丽娜小姐？老实说，你这次的提问并不高明。”
伊丽娜差点没忍住，一口气喷出来，她神情怪异的看了方辰一眼，别人不知道方辰的情况也就算了，她跟方辰接触过好几次，而且背地里更是了解到不少关于方辰的资料，怎么会不知道方辰这两个月除了巡视下属公司，就一直窝在莫斯科大酒店里一动不动，甚至就连他们上次关于消除假冒伪劣产品影响的采访，都是跑到莫斯科大酒店找方辰做的。
现在俄罗斯，底层民众在忙着填饱肚子，中层阶级在忙着挣钱，高层在忙着制定政策，像方辰这样，既不担心饿肚子，也不去制定政策，而且还有人替他挣钱的人，还真没有。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整个莫斯科最清闲，最有空的人，大概就是这位方先生了。
现在方辰竟然说，真当他整天闲着没事干吗？
真是好笑。
不过，很显然民众吃这一套，众人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甚至欢呼起来，在他们的想象中，方先生肯定是日理万机，勤奋至极，整日里忙的马不停蹄。
而现在方先生来到这里，不就是其要竞拍店铺的最好证明，也就是说他们真有机会成为方先生的员工，享受高额的福利待遇。
听着这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以及伊丽娜怪异想笑的模样，方辰白了伊丽娜一眼，他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吹牛装蒜了，伊丽娜有胆子就揭穿他。
伊丽娜揶揄看着方辰，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别的不说，就冲方辰的脸皮，其这个俄罗斯首富就当之无愧。
旁边的摄影师忍不住扯了下伊丽娜，这位莫斯科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扯跑题。
伊丽娜顿时如梦初醒，赶紧正色道：“既然您自己都承认了，那么我们先来采访您，显然是在正确不过的选择，这是一场拍卖会，参与拍卖的人才应该是主角，而不是盖达尔总.理和丘拜斯主任。”
众人顿时楞了一下，然后又爆发出惊人的笑声和赞许声，就连盖达尔和丘拜斯也不例外，他们现在也觉得采访方辰是最理所应当的。
当然了，主要是他们现在无法回答中年男子提出来犀利问题，那么有方辰帮他们吸引民众视线，自然是极好的。
只有方辰无言以对的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破事，绕了几圈，他竟然变成了主角。
“伊丽娜，你真不愧是莫斯科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方辰半赞叹，半羞恼的说道。
伊丽娜微微一笑，“感谢您的夸奖，那么我想问您，您既然来参加这次拍卖会，是不是对这次的竞拍，以及这些店铺十分的看好。”
方辰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如此，我看过了关于这次拍卖会的一些宣传介绍，可以说这些店铺都是很不错的店铺，这些工人也是很不错，很勤劳的工人，我想如果可以竞拍到的话，肯定是可以盈利挣钱，并且为俄罗斯，为广大的民众们做出贡献的。”
说着，方辰伸手掌指了一下周围这数百的店铺店员们。
随着方辰的手掌的移动，店铺店员们纷纷抬头挺胸，做出一副志气盎然的模样，就如同在健美比赛，展示高耸肌肉的健美先生一般。
他们此时心中满是喜悦，显然他们距离成为方先生的员工，又进了一步。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不管如何，方辰也要把盖达尔和丘拜斯这场戏给唱好，更别说，如果他把这些店铺给夸的越好，那么愿意竞拍的人就越多，他接手兜底的可能性就越小。
说实话，他真不愿意兜底这些店铺，面包店吧，或许还能用得着，可是这理发店，服装店，家具厂，他拿过来有什么用？
“那么我还有一个最后的问题，您既然和盖达尔总.理和丘拜斯主任关系这么好，会不会有一些暗箱操作在里面，或者更加简单直白的说，你们的友谊会不会使您得到一些不该得到的利益。”伊丽娜眼睛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方辰顿时感觉一道寒风吹来，整个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眼一眯，深深的看了伊丽娜一眼，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此时，他有点荆轲刺秦王时，最后祖龙看着荆轲从地图中掏出鱼肠剑，图穷匕见的感觉。
围观的这数百人，脸上的笑容也齐齐消失掉了，甚至看向方辰的眼神，也变得不善了起来，经过伊丽娜的提醒，他们已经想起来，方辰和盖达尔，丘拜斯他们是一丘之貉，没见方辰是跟他们做同一辆车过来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他们的店铺，会被方辰悄无声息的，利用各种手段给吞进肚子里去，这不就是他们一直所担心的，以及为什么会反倒拍卖的原因！
方辰此时有些遍体生寒的感觉，毫无疑问，伊丽娜是故意的，甚至说这是一个计！
但他却不知道这个计是谁设的。
方辰扭头看了盖达尔和丘拜斯一眼，见两人也一脸的惊恐和不知所措，一半心顿时就放进了肚子里。
紧接着，方辰的脑中冒出来两个人，卢日科夫和鲁茨科伊。
鲁茨科伊为什么会这么做，那太正常，太理所应当的了。
但是为什么方辰会认为是卢日科夫，甚至他认为是卢日科夫指示伊丽娜这么问的可能性，比鲁茨科伊还大。
毕竟从他刚开始接受伊丽娜采访的时候，就是卢日科夫安排。
而且他很清楚卢日科夫对于莫斯科有着一股变态的控制欲，虽说他只是莫斯科执委会主席，并不是市长，但是整个莫斯科都被卢日科夫控制在手中，上上下下都是卢日科夫的人，**夫这个市长则更像一个精神领袖，一个国家领.导人，操心的都是国家层面的事情。
他很难相信，在莫斯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绕开卢日科夫的，甚至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伊丽娜一开始就冲着他来，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
方辰此时在心中，已经确定了，十有八.九这事就是卢日科夫安排。
至于说卢日科夫为什么会这样做，大概卢日科夫觉得他方辰是真正能解决拍卖会风波这件事的人。
卢日科夫了解他，就如同他现在了解卢日科夫，能够很快判断出这事是卢日科夫做的一样。
只不过，这种不打招呼的行为，让方辰很恼火！
方辰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等这事了结了，看他怎么收拾卢日科夫。
“伊丽娜，这是一个很好的提问，我不否认我和盖达尔，丘拜斯有着很好的私交，但这恰恰就是举行拍卖的最大意义所在！”方辰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的神情一变，有些没想到方辰竟然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和盖达尔两人的关系。
“如果没有拍卖的话，如果我想要各位店铺的股份，大概很轻易的就可以通过各种关系拿到各位的店铺，这一点，你们应该也不否认吧？”方辰看着众人，大声说道。
众人齐齐一点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别说方先生这种手腕通天的人了，就是一般的厂长经理，公司管理层都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关系，拿到他们的店铺所有权。
前一段，还有两个表面亏损的工厂，被原来的厂长给免费承包了，或者说卖给他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不清楚，造成工厂亏损其实就是厂长和企业管理层自己的原因。
要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设备，是国营的就亏损，现在企业变成私人的，利润都归私人所有后，就立马盈利的问题？
见状，方辰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说，举行拍卖会，竞拍是最公平，最公正的手段，不管我和丘拜斯，盖达尔的关系有多么好，我都必须掏出真金白银，来以最高价购买你们的店铺，如果我做不到价格比其他人高，那我就不能获得你们的店铺！”
第五二五章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求月票！求推荐票！）
“虽然竞拍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方案，更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但这却是我们人类智慧所能拿出来，最公平，最公正的方案了，要不然你们更无法跟我竞争！”
“而且你们觉得，我又必要去贪图你们的店铺吗？说个不好听话，我每个月的捐款都比你们店铺的价值要多。”方辰环视众人，眼中带着睥睨之意。
众人也纷纷随之低下脑袋，变得低眉顺眼起来，心中更是充满了羞愧，为自己怀疑方先生和盖达尔他们勾结，贪图他们的店铺而羞愧。
他们现在已经醒悟了过来，以方先生的身价，他们店铺的价格多点，少点又有什么关系，又何必动这种歪脑筋。
而且方先生这话说的话也的确在理，虽然竞拍并不完美，但谁也想不出来有比竞拍更好的办法，比起以出钱多少论英雄，他们更难以接受，有人动用各种关系手段，在私下交易，一分不花的将企业变更到他们的手中。
这简直就是土匪！强盗！小偷才有的行径！
看着这一张张单纯的脸颊，方辰神情玩味，单纯，太单纯了！
虽然竞拍或者说是招投标相对公平一点，但是围标，陪标了解一下，或者不公开招标，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条件限制投标人数，在前世这些腌手段简直玩出花了。
即便是再完美的制度，只要有人的参与，就有漏洞，就有可以暗箱操作的空间。
当然了，相比于之前的俄罗斯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此时，警卫人员赶紧趁机把方辰，盖达尔和丘拜斯带进了拍卖大厅内。
在座位上坐好，盖达尔和丘拜斯这才算是刚回过魂来。
“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盖达尔万分感激的说道。
虽然他俩知道，此行肯定会遇到阻力的，但却没想到阻力那么大，如果不是刚才方辰的那番话打动或者说惊醒了众人，他简直怀疑这次竞拍就要夭折了。
丘拜斯在一旁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今天着实有些惊险，尤其是中年男子和伊丽娜质问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要冻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方辰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居功道：“没什么，即便我不在这里，我相信你们也能处理的很好，毕竟竞拍是个好方案，虽然不完美，但却没有更好的方案来替代。”
说到这，方辰微微一笑，正色道：“再说了，竞拍这个方案也有我的一片功劳在里面，如果我不来守护它，那又有谁该来守护它？”
盖达尔和丘拜斯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事业。”
说着两人齐齐握着方辰的手，三只手叠加在一起。
方辰瞬间一僵，这才没下意识的把手抽开，他着实没有和两个大男人这样把手握在一起的习惯。
但盖达尔和丘拜斯的脸上，却洋溢着热情，激动的笑容，他们确定方辰就是他们志同道合的同志。
看着这两张脸，方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天真，真是太天真了，他俩现在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没被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这样的老狐狸给玩坏，只能说叶利钦庇护的好。
不过这也正常，不可能要求两个三十来岁，刚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这么短时间内就进化的跟鲁茨科伊他们一样吧。
再说了，人都是会成长的，等到下次再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恐怕就会变得跟别列佐夫斯基他们似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只是希望，他们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友谊吧。
很快拍卖会就开始了，一个系着红领带，穿着白衬衫，叫做阿尔谢尼.拉巴诺夫的拍卖师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捋了一下头发，宣布位于雅木斯卡娅大街38的裁缝店准备开始拍卖！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举牌，而是眼神炙热的看着最顶端包厢内的方辰！
就如同在等待着方辰发号施令的士兵一样。
方辰微微一笑，象征性的举了一下牌子，喊了一声五千卢布。
拍卖师眼睛瞬间一亮，敲了一下锤子，大喊五千卢布第一次！
紧接着，又喊道五千卢布第二次！
此时，不知道是谁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五千五百卢布！
但是见方辰没有加价，整个拍卖场顿时如同沸腾的滚水一般，瞬间变的喧嚣起来，裁缝铺的价格一路飙升，最终以五万卢布成交，比起最初四千卢布的起拍价，足足翻了十倍有余。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但如果店铺被方你拍下来，就更好了。”丘拜斯兴奋不已的赞叹道。
五万卢布的竞拍价，比他们想象的最好结果还要好的多。
见丘拜斯如此的单纯，方辰无奈的说道：“如果我持续出价的话，恐怕这个店铺就拍不到这么高的价格了。”
丘拜斯顿时恍然大悟，“的确，方，你不加价是对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些店铺的话，没人敢和你竞争的。”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拍下来第一个店铺，亲手摘获我们胜利的果实。”丘拜斯遗憾的说道。
方辰翻了白眼，他自己也是想笑，丘拜斯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让他拍下第一个店铺。
甚至就连底下的民众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怎么会非要等到他出价后才出价，甚至就连加价，也是看他没有收购的意思，才正常竞拍的。
方辰此时颇有，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的感觉。
不过说实话，对于裁缝铺这种，打死也用不到的东西，别说五万卢布了，他三千卢布都嫌多，再说了，还要养活这么多的国营职工，并且这个裁缝铺还有他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也就是说五万卢布，买到的只是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和经营权而已。
这些店铺，他真的一个都不想接手。
不过真一个不买也不行，他总不能就这么空跑一趟，就算冲着盖达尔和丘拜斯的面子，他也要买一个的。
但以现在热切的情况来看，他安排的那些托，大概是用不上了，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
中间方辰举过两次牌子，但发现有点不对劲，就没再举了。
他发现，只要是他举牌子，下面就争得格外凶，似乎能让他举牌子的店铺，都是好店铺一般，但天地良心，他真是随意举的。
下面的民众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们还有一点的小心思在里面，现在的竞拍，大概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能压过方辰的机会，而且还是在钱的事情上。
他们用钱从方先生的手里抢走了一家店铺，这能值得吹嘘好几年吧。
最后，方辰意思意思，以二十万卢布的价格拍下个面包店来，这家面包店是这么多店铺，包括什么咖啡店，理发店，奶酪店和其他小零售加工店等等，他最中意的一家，好像他家的大列巴他还吃过，挺好吃的。
跟锅盖大小似的，一块面包至少在五斤以上。
面包店被方辰拍下来之后，原本面包店的职工，瞬间一个个变得仰头挺胸，趾高气扬，彻底抖了起来，从现在起，他们也算是方先生的员工了，可以享受方先生员工所拥有的，绝好的福利待遇。
其他店铺的店员都以无比羡慕的眼光，看着众多面包店的员工。
他们这些店铺都是前店后厂的模样，而面包店几乎可以算作他们这些店铺中最大的一家了，职工足足有五六十个人。
就是面包店原来的店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从今天开始，恐怕他就要绝了从店里捞好处的这份心了，虽说他们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但是员工们会站在谁那一边，还用想吗？
就算员工们不站在方辰那边，对于方辰这种存在，难道他们还敢反抗，下黑手，捞好处吗？
他们要是敢还像之前一样从店里拿钱，方辰就敢把他们绑在树上，一炮轰了他们。
几个月前，方辰炮轰雅克夫列夫设计局的事情，还在莫斯科是流传着。
“方，我们已经从苏维埃的体系中走了出来。”盖达尔激动难耐的说道。
他指着下面说道：“这是最早期的市场和民.主，在以前拍卖这个词都是反苏的。而现在我们却目睹了这一切，目睹了真正的民.主程序！目睹了买到裁缝店或其他商店的活生生的人！”
“这是在竞争的基础上，而不是在令人怀疑的涉及贿.赂的私下交易的基础上！”
丘拜斯也感叹道：“更令我感慨万分的是，盖达尔，我们在三个月前还在十五号别墅起草各种文件，而现在我们竟然成了权利的正式代表，并成功地把任务圆满完成，这是幸福的时刻！”
方辰笑了笑，这算作什么？
算作盖达尔和丘拜斯从现在起，对自己所拥有的权利和地位的觉醒？
不过，在他看来，这竞拍无疑是粗糙的，盖达尔和丘拜斯根本没有去管这些企业到了谁的手中，更不管得到资产的那个人是否做好了接受这些资产的准备，是否有能力管理好这些资产。
他们觉得只要把这些国有资产转移到个人手中，就是好的，就是自由的，民.主的。
第五二六章 宁杀错，不放过（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从临时拍卖行出来了之后，看着众人激动的神情，方辰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现在不论是刚刚晋升为企业主的拍卖者，还是职工们，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笑容，他们在欢呼雀跃，新的世界，新的生活已经彻底向他们展开了。
但是在方辰的眼中，这群人却不过是一些，从一座叫做苏维埃的监狱中，刚刚释放出来的囚犯而已。
当犯人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时候，他陶醉在炫目的阳光，新鲜的空气，欣快的自由之中，就像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新鲜的。
苏维埃人把自己从严格的审查制度中解放了出来，甩掉了苏维埃的重压，摆脱了单一经济，他们那些被长期束缚的主观能动性和**也得到了解放。
但残酷的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这些东西。
“方，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但你真的不准备弄一些不错的企业到自己名下吗？”盖达尔搓了搓手，胖乎乎的，如同维尼熊的脸上，写满的感激和兴奋，甚至一丝丝的愧疚。
为了不让方辰赔本，他们挑选了店铺，都是相当不错的店铺，可谁知道方辰竟然只拍下了一个面包店。
而且方辰这样做，却是为了维护他们方案的公平性，公正性，更别说面对中年男子和伊丽娜的时候，方辰还帮了那么大的忙。
他们现在觉得有些亏欠方辰。
再说了，这也不算什么中饱私囊，暗中授予。
他们私有化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为了把这些资产从国家中剥离出来，交到一个合格的，有能力的人手中吗？
显然这些企业如果能到方辰的手中，一定可以有很好的发展，甚至比交给其他任何人都要好！
从这一点来说，把企业交给方辰，也算不得违规。
方辰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盖达尔和丘拜斯刚想说什么，但是方辰却坚定再次摆了摆手。
一时间，盖达尔和丘拜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方，你真是上帝派来解救俄罗斯的天使。”丘拜斯神情真挚的说道。
盖达尔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最近，他们见过太多，如同豺狼虎豹般凶狠的吃相了，那些人恨不得将所有的财富全部都揽入他们的怀中。
比如，一群苏维埃留下的余孽，成立了一家叫做科洛有限公司的挂名公司，他们接管了能源公司，能源公司是苏维埃时期大型火箭发动机和卫星生产商，被誉为苏维埃军工联合企业的皇冠明珠！
可是他们接管价格却是实际价值的一小部分，然而更重要的是，这群参与者竟然将他们所谓的，狗屁不通，一文不值的主意，作为知识产权，估值几百万卢布，以此来入股能源公司。
然后试图攫取火箭公司和一个军用机场。
他知道了之后，制止了这次交易，并且解雇了一个他手下通过此交易的一个副主任。
所以说，在俄罗斯像方辰这样送上门来的好处都不要的人，真是绝无仅有。
更别说他们认为这些好处本来就是方辰应得的。
方辰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算什么，升级了吗？
从拯救莫斯科的天使，变成了拯救俄罗斯的天使？
不过，说实在的，他真看不上这些企业，首先股份并不全部都是他的，他只占百分之四十九，仅仅这一点他都无法接受，更别说他还要负担那么多的企业职工。
再者，还都是一群傻大笨粗的重工业企业。
他脑子要多轴，才会想要这样的企业，没见苏维埃玩重工业都把自己给玩死！
当然了，他要是像那些原来的经理厂长，想办法把企业给转手卖掉，到也能挣不少钱。
现在黄宏年做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意。
如今黄宏年一个月干好的话，能弄一个多亿。
但对于方辰来说，这就有些显得鸡肋了，挣不了多少不说，还脏了自己的手。
在他看来，这些企业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技术了，但牛宏伟他们已经带着人在搞了，他就是再插一手，从旁边另起炉灶，最终无非还是上缴国家。
虽说能从国家那要点补偿什么的，但方辰真觉得没意思。
甚至，他之前让陈鸣永替他去俄罗斯国家科学院溜达了，看遍了俄罗斯所有的技术名录，但真没几样他感兴趣的。
现在能从莫斯科大学，圣彼得堡国立大学，俄罗斯物理工程学院捞了十几个通信工程的教授回国，替他干活，他已经很满意了。
当然也不是说，他就不从俄罗斯挣钱了。
等以后局势稳定了，大寡头代替俄罗斯央行，拥有向其他企业发放贷款权限的时候，也就是说俄罗斯央行每年给这些私人银行一定的额度，这些私人银行可以直接从印钞厂拿钱，发放贷款，从中间挣利息差，他还是可以插一手。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凭单。
这是丘拜斯私有化的一项壮举，其将俄罗斯全部的资源，包括石油，天然气，矿石以及全国所有的国有企业，归纳在一起，计算为1.48万亿卢布。
每张凭单的面值是一万卢布，但是俄罗斯居民可以花二十五卢布从银行提取，用来兑换任何公司企业的股票。
丘拜斯当时承诺，一张凭单，以后可以兑换两辆伏尔加汽车。
如果按照当时的汇率换算的话，1.48万亿卢布，相当于120亿美元，大概跟一家在世界五百强中，排名四百名左右的企业的年营收差不多。
但是却要知道，这120亿美元可是俄罗斯全部的财产了。
企业的价格更是低廉的不能再低廉了。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是世界最大天然气公司，其天然气储量为五十万亿立方米，每年的产出占据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八。
但是其拍卖价却不过是2.28亿美元而已。
伏尔加汽车厂，年生产汽车七十多万辆，工人十几万人，其拍卖价才2700万美元。
说是捡钱，也毫不为过。
而前世，别列佐夫斯基他们就是通过这样的凭单，买到了大量的油田和俄罗斯最大的电视台。
有这些好处在等着方辰，所以说他现在真看不上盖达尔和丘拜斯给他的那点好处。
不挣钱不说，还脏手。
见方辰执意如此，盖达尔和丘拜斯只得作罢，再次感叹几句方辰是大好人，大善人，是上帝派来拯救俄罗斯的天使后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车上，方辰突然对着吴茂才说道：“你给叶丽娜打个电话，说卢日科夫最近跟莫斯科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伊丽娜来往密切。”
闻言，吴茂才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九爷，这样不好吧？”
他可是知道叶丽娜这醋坛子倒了之后，那卢日科夫真要完蛋了。
“有什么不好的，让卢日科夫长长记性！”方辰淡淡的说道，但话中的杀意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他能理解，卢日科夫是因为那份方案也有他的心血，再加上卢日科夫和盖达尔，丘拜斯三人，以及他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安排的伊丽娜。
但是他无法容忍，卢日科夫不打招呼，就来这么一出戏，这要是万一演砸了，算谁的？
见状，吴茂才只得拨通了叶丽娜的电话。
刚说了没两句，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叮铃咣当脆响，以及一连串的忙音，显然叶丽娜连班都不上了，气的直接回去找卢日科夫算账。
“九爷，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您要说这事不是卢日科夫安排的，那您岂不是坑了他？”吴茂才突然问道。
方辰顿时愣住了。
过了许久，方辰这才长吁一口气，缓缓的说道：“那就算卢日科夫倒霉吧。”
吴茂才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替卢日科夫感到悲哀，九爷这是宁杀错，不放过啊。
显然，不管这事是不是卢日科夫做的，卢日科夫都死定了。
三天后，莫斯科法院。
方辰坐在长椅上，静静的听着法官关于李金水和刘麻子的死刑宣判。
对于死刑来说，走三个月的流程便宣判了，已经可以算作快马加鞭。
当然了，这跟方辰马上要离开俄罗斯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如此的话，两人大概还能再多活个一两个月吧。
“姓方的，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刘麻子看着不远的方辰大声的咒骂着！
虽然他早就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死刑，可是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法坦然接受。
方辰看着刘麻子，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这一路走来，因他而死的人也不止李金水和刘麻子两个！
算起来，强子和牛明德也是因他才死的，所以说对于刘麻子的威胁，除了想笑，方辰别无其他念头。
“在莫斯科，最后一桩事都已经了结了，走吧，回国。”方辰轻轻的说道，边说边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马昀，叶琳娜，也率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方辰背后，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从天空俯视，如同奔流不息的河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