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六章 太阴损的方辰
“暴力机构，民生机构。”
面对卢日科夫的需要他做什么的问题，方辰想都不用想，直接蹦出来了这两个词。
华夏有句谚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可以说全天下最难做的地方官，就是京城的官，可谓是遍地祖宗，哪个也惹不起，这个知县当起来，简直跟三孙子差不多。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卢日科夫还真不是什么好人，也当不了什么好人。
但不得不说，作为首都的父母官，如果用好的话，卢日科夫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甚至比卡丹尼科夫这个政府执掌者的作用还要大一些的。
不管是他打算让华夏银行开始收购凭单，还是说让手底下的员工，尤其是这遍及莫斯科的这一万多名华夏倒爷开动马力，开展一些利于他凭单规则落实的有奖活动，甚至就连让这些新闻媒体，为他的凭单规则摇旗呐喊，都离不开卢日科夫这个莫斯科不落的太阳。
尤其是在现代政治中，首都的地位，尤其是一都之长的地位被大大拔高之后，更是如此。
不论是在华夏，还是俄罗斯，甚至其他国家的一都之长都可以说是国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有数的那几个。
如此一来，卢日科夫的重要性就更加体现出来了，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嘛。
不管是谁在莫斯科搞事情，都绕不过卢日科夫，即便鲁茨科伊暗中搞什么手脚，卢日科夫一道命令就可以将其彻底化为无形。
毕竟明面上俄罗斯还是有法律和暴力机关存在的，最起码卢日科夫要它有的时候，它必须有！
依照方辰的想法，鲁茨科伊最可能使的手脚，就是指挥一些执法人员，来对他所做的事情进行阻挠，甚至查封。
比如说把他的华夏银行给贴上封条关了，又或者把陈鸣永等一些高管抓进警.局，最过分的话，无非就是再将街面上活动的擎天职工和华夏倒爷们也给抓了。
但这些又有哪个能绕得开卢日科夫？
要知道，不管是鲁茨科伊这个副总统，还是议会都没有实际的执法力量，他们的意志力是通过散落在各个机关，依附他们的各级俄罗斯官员实现的。
毕竟不可能出现，鲁茨科伊亲自拿着封条来关他的门，这种荒唐的事情吧？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由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自己来干的话，累死他们也干不完。
这些俄罗斯官员如同树根一般，支撑着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这些主干，或者树冠，然后这两者合为一体，才组成了所谓的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系。
而其他势力也同样如此，方辰的下面是擎天这三家公司，而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则是各自的下属和人脉，以及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但话说回来，鲁茨科伊在莫斯科的那些树根，能指挥的动的下属官员，又有哪个打的过卢日科夫？不需要听卢日科夫的话？
以现在卢日科夫在莫斯科的威望和实力，哪怕是副市.长，一句话都可以让其回家，更别说莫斯科警.局等一系列暴力机构还都牢牢的掌握在卢日科夫的手中，其他人根本染指不得。
所以说，有了卢日科夫，鲁茨科伊想要在莫斯科打击方辰，那基本上是痴心妄想，除非他能把卢日科夫从这个市.长的位置上撤掉。
可现在有叶利钦在前面顶着，这种可能性基本上等于无。
除此之外，鲁茨科伊唯二的两种手段，一个是动用克格勃，一个则只能军事政变了。
前者不可能，毕竟叶利钦将克格勃掌握的死死的，鲁茨科伊顶多也就是像他一样，收集点前克格勃成员而已。
至于后者，他觉得鲁茨科伊还暂时闹不到这一步。
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眼睛一亮，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旋即，卢日科夫有些疑惑的问道：“需要暴力机构的支持，我还能理解，民生机构又能干嘛？”
民生机构，顾名思义就是吃穿住行、养老就医子女教育等生活必需品的管理机构，其中包括医院、学校、民政局、轻工业局、交通局、邮政局、以及水利、电力等一些机构。
如果说方辰的意思，只是为了保持莫斯科局面的稳定，不让发生大规模的动乱等等，他到也能理解，但显然方辰的意思并不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闻言，方辰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蔫坏蔫坏的坏笑来，“有这些民生机构，我们可以给鲁茨科伊找点事做嘛，省得他太无聊，整天就知道算计我们。比如说白宫的电话线突然断了，打不进去又打不出来电话，又或者供应白宫的水管被挖断，供应白宫的变电器突然烧了，白宫邮寄出去的信，没有按照约定时间邮寄到……”
听着方辰这一个个生孩子没**，死损死损的坏招，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感觉额头上的冷汗一直止不住的流，实在是太坏了。
吴茂才看着方辰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脸，心中更是不住的喊道：“九爷，您不觉得您有点暴露本性？”
方辰现在说的这些招，简直跟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骂哑巴人差不多了。
“反正就是恶心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让他们整日里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至于说他们要追究，那就让他们追究好了，这些民生机构的副局长、局长都可以扔出来，甚至分管的副市.长都可以给鲁茨科伊当出气筒，他既然要交代，那就给他个交代好了。”
“这里面如果有你的人，那就好好安抚，告诉他们，你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和牺牲，早晚会让他们复起的，顺便也可以让你的那些人清楚，一旦你倒下，他们绝对不会要什么好果子吃的，鲁茨科伊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卡丹尼科夫你那边也是一样！”方辰突然面色一肃，认真交代道。
他可不想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那边，搞什么后院起火，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点了点头，甚至眼中还冒出了一股杀气，叛徒在他们这里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至于说，不是你的人，那就更好办了，扔出去当替罪羊之后，再换上你自己的人，说起来，你还要好好谢谢鲁茨科伊，帮你完成了大清洗，如果替罪羊中有鲁茨科伊的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而且现在莫斯科正处于大扒大建，收拾苏维埃留下，可恶烂摊子的关键时期，那么出现一些线路管道被挖断的事情，真是在理所当然不过了，我觉得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还是能谅解的。”方辰笑着说道。
他倒要看看鲁茨科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会是怎样个表情。
卢日科夫眼睛猛然一亮，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了莫斯科，但无可厚非，他手下还真有一些局长、副局长，甚至副市长什么的，是鲁茨科伊的人。
对了！
还有一些人是丘拜斯和盖达尔的人，似乎这些人也可以扔出来当替罪羊。
他相信，现在大局当前，大义当前，丘拜斯和盖达尔还是愿意做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牺牲。
到时候，莫斯科就只有他卢日科夫一个人的声音了，也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此时，卡丹尼科夫等人对方辰已经彻底无语了，阴毒，真的是太阴毒了。
一想到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堂堂副总统和议长，竟然要忍受这种没电没水，连电话都打不进去的破日子，他们都不由生出些许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痛，并且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再详细的把一些需要仔细安排的细节给商量清楚，方辰就让吴茂才安排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直接在这里睡下。
以前，他们三个还需要稍微避讳一点，可现在俄罗斯的局面已经乱成了这个模样，可以说到了最坏的境地，两边人马上就要打出狗脑子了，这也就无所谓避讳。
吴茂才进来告知，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卢日科夫突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方辰看。
“怎么了？”方辰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不知道这马上就要睡觉了，卢日科夫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说有“擎天号”，但是从华夏奔波一万公里，赶到俄罗斯也挺累的，更别说他一下飞机，就有这么多事找上门上，脑细胞都不知道杀死几亿个了。
“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后叶利钦时代，我们该怎么做？”卢日科夫有些担忧的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他今天一晚上都在思考。
现在有鲁茨科伊作为制衡，叶利钦还做不到大权独揽，一言九鼎。
可如果按照方辰的安排，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鲁茨科伊离死不远了，毕竟方辰这些招又损又狠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鲁茨科伊完蛋之后，他真不知道叶利钦会膨胀到怎么个模样，尤其是在，他的理念和叶利钦的理念越来越相差甚远的情况下。
方辰和卡丹尼科夫也亦是如此。
他真有些担心，叶利钦胜利之后，会调转枪口对付他们。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们简直就在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还不如让鲁茨科伊和叶利钦继续斗下去呢。
听到卢日科夫的担心，方辰不由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卢日科夫的肩膀，笑着说道：“卢日科夫，我能说你对资本主义并不了解，对于资本的力量一无所知吗？”
他认同卢日科夫的担心的确存在，甚至说真的，如果他不知道前世发生的历史，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叶利钦竟然会放出大寡头这样的怪物来。
而叶利钦既然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自然要承受魔盒带来的疾病、疯癫、灾难、罪恶、嫉妒、偷窃、贪婪等各种各样的祸害。
这些大寡头基本上控制了俄罗斯的油气、动力、冶金业和金融业，并在一定程度上操纵了舆论，并且他们不仅在经济领域翻云覆雨，还挖空心思进行政治投机。
盖达尔曾说：“在最厉害的时候，俄罗斯政府被7—10个商人左右，他们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撤换总.理。”
可以说，面对横行俄罗斯的六大寡头，连叶利钦都不得不唯唯诺诺，俯首听命，他面对这些大寡头，连自己的地位都保不住。
没办法，谁让他的总统之位，就是来自于这些大寡头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些大寡头的支持，他别说当上总统了，说不定早已变成了阶下囚。
可以说在叶利钦时代，这六大寡头着实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样的奇景，是美国等被早已被大资本家控制的国家，都未曾出现过的。
从一点来说，叶利钦简直就是无能。
但仔细想，其实也不能太责怪叶利钦，相比于美国，俄罗斯的财富实在是太集中了，全国50%的资产都集中在这六大寡头的手中，那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是这六大寡头说的算。
而美国的富豪家族则太多，也太久远了，基本上都有百年的历史，相互制约之下，总统倒还多多少少能有一些权利，如果碰到太任性的总统，连这些大家族都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总统不合他们心意，就能一枪杀掉，然后再换一个的年代了，大不了就是捏着鼻子，忍四年罢了。
另外这也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金钱至上，只有有钱的总统候选人才能当上总统，所以叶利钦必然不得不向这些大寡头，向金钱屈服。
“以后的俄罗斯，大概是金钱说的算了。”方辰幽幽的说道。
在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惊异的目光中，方辰把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以及盖达尔和丘拜斯私有化制度会对俄罗斯产生什么样的改变，包括未来的一部分现实以预言的模式告诉了两人。
第一千零七七章 这算是，求锤得锤？
一瞬间，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面色变得有些铁青，甚至茫然不知所措。
这样的俄罗斯几乎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方，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跟丘拜斯和盖达尔他们起冲突了，甚至开战的话，你会站在那一边？”卢日科夫面色痛苦，甚至狰狞扭曲的看着方辰。
他有预感，如果俄罗斯变成这样的离他心目中俄罗斯，十万八千里的模样，他绝对还不惜与盖达尔，丘拜斯一战的！
方辰毫不犹豫的说道：“卢日科夫，你相信我，我必然会站在你这边的。”
虽然都是朋友，但无疑他跟卢日科夫的关系更为紧密一些，是真正可以生死相依的挚友。
再者，且不论什么亲密关系，就是从现实情况来看，他也要站在胜利者这一边。
而显然，在丘拜斯和盖达尔与卢日科夫的这场冲突中，胜利者是卢日科夫，卢日科夫甚至笑到了弗拉基米尔时代。
但说真的，其实方辰是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可似乎依照丘拜斯和盖达尔与卢日科夫在思想上，迥然不同的差别，显然这一幕必然会发生。
在前世，刚刚公民投票表决结束，大胜之后的丘拜斯便找到了卢日科夫。
一想到，两个性格和样貌，完全各异的人坐在一起喝茶。
方辰心中就突然有些忍不住想笑，丘拜斯高大清瘦，充满了年轻人的自信，而卢日科夫又矮又胖，一幅好斗的模样，尤其是这一片荒芜的脑袋跟炮弹似的，身材更像一个橄榄球运动员，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喝茶，想想都觉得充满了违和感。
而且还令人有些唏嘘。
这两人都曾经接受过苏维埃的制度，然后又各自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他们也都在叶利钦面临与议会日益紧张冲突的时候与其站在一起。
喝茶的时候，卢日科夫曾鲜明的表示过，尽管他们之前是盟友，但他还是不支持大规模的私有化，他认为私有化是在贱卖俄罗斯的资产，并且这些资产也没有发挥他们应有的效果。
卢日科夫还呼吁：“资产这样便宜的出售，我们会得到的只有投机商而不是领导者。”
而丘拜斯则认为卢日科夫反对凭单私有化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卢日科夫想要去挑选莫斯科市资产的主人，而不是让那些通过公平凭单拍卖的获胜者来成为这些资产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卢日科夫就无法控制他们了。
最终这次谈话，在丘拜斯的完全不为所动中黯然落幕了。
丘拜斯始终认为，他这样做可以打破政府官员对资产的控制，把资产交给民众的管理。
而如果资产由政府官员来控制，不管是否能为俄罗斯带来利益，都是错误的，带着原罪的。
其实不管丘拜斯还是卢日科夫都是市场经济体制的鼓吹者，要不然其也不会联起手来推翻苏维埃，但两人对于市场和个人资产的了解，完全天差地别。
卢日科夫认为资产必须由具有领导能力的领导者来管理，然后资产通过艰苦的劳动得来，而不是通过象征性的价格买来的。
也就是说，在将资产分到个人手中的时候，卢日科夫首先想知道的是资产新主人的能力如何。
而丘拜斯想做的则是首先将资产分出去，然后交给市场来决定谁是有能力的资产主人。
如果他没有能力，他自然无法掌握这些资产，然后这些资产被更有能力的人赚去了。
企业家的成败全靠市场来决定。
再联想到前世俄罗斯寡头横行的局面，方辰的神情骤然变得有些怪异，他能说丘拜斯这是求锤得锤吗？
显然这些大寡头就是更有能力的人，他们也的确从其他人的手中拿到了大量的资产。
再然后就……统治了俄罗斯……
方辰顿时觉得汗颜。
而后来，显然卢日科夫这一套对于俄罗斯的经济发展更为有利，尤其是莫斯科在他的治理下，从一个基础建设古老而陈旧，地下暖气管动不动突然爆裂，暖气喷涌到地上，淹没行人和汽车，道路坑坑洼洼，随处可见裂着缝的台阶，失灵的信号灯，因污染而枯竭的树木的破败城市，变得更加整洁，更加实用了。
卢日科夫开辟了新的地铁站，铺好了路面，建立了室外市场，建造了运动场，减轻了民众的住房压力，他每年都盖三百多万平方米的新公寓，在将这些公寓卖给富人的同时，他用所得款项为数万户贫困家庭提供了新住房。
他给医生，教师按时发放工资，为靠养老金生活的老人提供免费的交通。
所以即便叶利钦，也不得不向卢日科夫低头，警告丘拜斯和政府，不得干涉莫斯科。
可以说，卢日科夫对于莫斯科的管理方式，对于整个俄罗斯都是举足轻重的。
在俄罗斯从苏维埃走出来的初期，人们还在摸索如何在一个没有资本主义经验的国家建设市场经济时，卢日科夫给予了人们另一个选择。
一个有别于丘拜斯-盖达尔式的以市场为主的自由主义的选择。
听到方辰愿意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卢日科夫不由咧开嘴，露出开心的笑容，心中感觉到暖暖的，不管怎么说，方辰这个朋友，他没有白交。
对于他这样位置的人来说，早已体味到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现在真正能谈得上朋友，并且能互相支持的，也就是方辰和卡丹尼科夫而已。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此生得一知己足以。
深呼了一口气，卢日科夫认真的说道：“我一直认为，人有工作积极性不是因为他有资产，而正是因为没有资产，但他有权利通过生产劳动拥有资产。”
紧接着卢日科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的厌恶，他毫不留情的说道：“看看丘拜斯创造的‘新资产主人’，简直就是一群寄生虫，这些人完全不了解工厂和生产企业，而只会把他们的钱存入瑞士银行的账号中，或变成外国别墅，汽艇，轿车和其他享乐品。”
“这些人永远不会成为成功的资产主人，他们永远不会符合我对领导者的定义！”
“没有人会觉得这些满脑子想的都是财富的人会成为成功的资产主人货工业生产的组织者！”
“这些人就是‘一小时的代治者’，他们千方百计的利用这一小时从新资产中捞取好处！”
毫无疑问，卢日科夫从方辰的支持中，得到了巨大的力量，话匣子一下子完全被打开了。
这些话，埋藏在他心中，已经埋藏了好久好久，今天终于被宣泄出来。
方辰和卡丹尼科夫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对卢日科夫的话表示赞同。
这些俄罗斯资产的新主人，的确表现的像是“一小时的代治者”。
仿佛这些资产并不属于他们一样，他们会拼命的，以极快速度的将这些资产的价值给压榨干净，然后再将转手卖给别人，获得最后的剩余价值，从未想过，从认真经营中获得利润。
他们所为的，一直都是尽快的将这些资产价值最大化，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他们的确不是这些资产的主人。
“所以，如果丘拜斯和盖达尔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将有一天会宣布他们就是我在意识形态方面的敌人，我将用各种可能的方法与他们和他们在全国灌输的东西做斗争！”卢日科夫咬牙切齿的说道。
卡丹尼科夫想了一下，笑着说道：“丘拜斯他们对俄罗斯私有化的方式，就像‘一个醉鬼为了买酒喝，在大街上不惜卖掉身上所有的东西一样’，简直可怜，可笑！”
他其实一直都不待见丘拜斯和盖达尔，比卢日科夫都要早的多。
在他看来，他是俄罗斯最懂经济的人，四十多岁就出任伏尔加汽车厂的厂长，是苏维埃经济发展这条战线上最年轻，最杰出的人才。
可谁知道，叶利钦竟然重用丘拜斯和盖达尔这两个只会夸夸其谈的白痴。
如果不是他们盲目的启动休克疗法，毫不考虑效益，只想着把资产分到民众手中，俄罗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丘拜斯和盖达尔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俄罗斯好，而更多则是为了跟之前的苏维埃做一个切割。
不管苏维埃的方式方法究竟是好是坏，只要这是苏维埃的方式，那就是错误的，必须被改正的。
但可笑的是，他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是苏维埃留下来的余孽吗？
他们身上难道没有打着几十年苏维埃的印记吗？
怎么可能完全割席？
见卡丹尼科夫也这样旗帜鲜明的表示了对自己的支持，卢日科夫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此时不怕了，真的不怕了，有方辰和卡丹尼科夫这样的支持，哪怕真的有一天跟丘拜斯和盖达尔他们对上，他也不怕了。
这种恐惧感的消除，并不仅仅是因为方辰和卡丹尼科夫背后所代表的实力，更多是一种心灵上的支持，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方辰也笑着看着这一切，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实则一片坦然。
他早就知道卢日科夫和丘拜斯他们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没办法，谁让两个人的思想实在是相差太远太远了。
在前世，丘拜斯和卢日科夫冲突最为激烈的时候，丘拜斯曾经直截了当的说，卢日科夫的做法是官僚目无法纪的表现，是对普通民众权利的侵犯。
并且还说，私有化会让高层官员把他控制的资产交出来，这些资产是其十几年权利的基础，所以卢日科夫才不愿意让莫斯科私有化。
紧接着，丘拜斯宣布要将莫斯科五十家大工厂进行拍卖，卢日科夫反对无效之后，更是针尖对麦芒的，中断了这些大工厂注册为股份公司的流程。
如果不是股份公司的话，自然无法拍卖股份了。
恼羞成怒的丘拜斯则指责卢日科夫触犯了法律，并且向总检察长呼吁，要求以渎职罪起诉卢日科夫，切尔诺梅尔金更是趁机以总.理的身份命令卢日科夫与全国私有化方案的步调保持一致，但卢日科夫仍旧拒绝服从。
事情闹到叶利钦那里，叶利钦最终却宣布卢日科夫胜利。
没办法，谁让莫斯科在卢日科夫的治理下，明显比其他城市要好，俄罗斯大银行的数量，民众存款数几乎都集中在莫斯科，莫斯科占据了全国80%以上，并且莫斯科出国旅游的人数，拥有电话，个人电脑，微波炉，信用卡等等人数都是其他城市的两倍以上。
这是即便俄罗斯传统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都黯然失色的。
对于他来说更是如此了，他大部分的财富也都集中在莫斯科，所以即便不从感情上出发，他也应该支持卢日科夫才是。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其实已经想好了，等这次风波过去，或者更准确的说，等十月事件，炮打白宫过去之后，他来俄罗斯的次数恐怕就会越来越少了。
毕竟一旦按照预计，他能掌握俄罗斯百分之二十的油气资源，那么俄罗斯最大的一笔财富就将被他摄入囊中，剩下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事情，交给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叶琳娜他们慢慢折腾就是了。
他将把重心更多的放回国内，并且利用好俄罗斯源源不断出产的惊人财富来滋养擎天在华夏的科技产业，全力打造属于他的科技帝国，为华夏科技产业，为华夏人民的福祉，为民族崛起，结束百年屈辱，付出属于他自己的努力。
到时候，一个真正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将真正开启。
而俄罗斯的一切，将彻底告一段落，甚至有可能他再次来俄罗斯，更多则只是为了访友，叙旧而已。
别说再掺和政治了，就是挣钱的事情，都不操心了，大差不差就行，他相信别列佐夫斯基他们还是可以很好的维护他的利益。
俄罗斯人依旧会清楚的知道，他方辰即便不在俄罗斯，但还是俄罗斯最大的寡头！
第一千零七八章 大幕拉开
说完这些之后，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突然决定不回房间，要求继续再喝。
这下可算是把方辰给坑苦了，面对这么两个酩酊大醉，连哪是凳子，哪是马桶都分不清的醉汉，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喝多了。
只是卡丹尼科夫有些奇怪的是，方辰为什么一直抓住他的衣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不要插手战争？
俄罗斯现在没战争啊？
带着深深的疑问，卡丹尼科夫和卢日科夫一道，被吴茂才带着人给抬回了卧室了。
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时候，方辰的脑袋还是嗡嗡的。
“以后，再也不和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这两个该死的王八蛋喝酒了，他们想早死，我还想活到一百岁呢！”方辰捂着头破口大骂道。
自重生以来，他就比较注重个人养生，别说像这样喝得烂醉了，就连喝酒对于他来说，都是极少的事情。
虽说在社会上，很难不喝酒，但是对于方辰这样的人来说，显然是可以例外的，只要他不愿意喝，也没几个人有胆子灌他的酒。
所以说，摆脱酒场恶习，最关键的就是自己能尽量爬的够高，要是一朝能坐到主位上去，那大概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其实方辰这样想也算是理所当然，重生了，有了这么好的条件，谁不想多活几年，最好活个一二百岁的，省得到快死的时候，再喊叫什么让老天再借五百年，毕竟谁也不知道到时候，老天会不会赏脸。
方辰骂着骂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痴痴傻傻的笑着。
“九爷？九爷？您这真是喝酒喝坏了脑袋？”
吴茂才一脸担忧的说道，并且说着说着，手就朝着方辰的脑门抹了去。
“啪！”
方辰一巴掌将吴茂才的贼手给打开，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才是喝酒喝坏了脑袋，且不说我没坏，就算是真坏了，你这手能摸出个什么来，你以为你是ct啊，还是核磁共振？”
“您没喝坏脑子，怎么会这样傻笑？”
看着吴茂才一脸不甘心，非要跟他辩个对错，让他自己知道他的确是喝酒把脑袋给喝坏了，方辰直接一脚踹在了吴茂才的屁股上。
这下吴茂才才算是安生下来。
吴茂才捂着屁股，扭过头来，只见慧明一脸揶揄的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但紧接着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九爷吗？”
“那你怎么不继续问方总的脑袋坏了没有？”慧明满脸坏笑的怂恿道。
可谁知道，吴茂才竟然振振有词的说道：“看九爷踹我踹的这么准，肯定脑子没毛病，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看有毛病的人是你才对！”
说完，吴茂才大臂一挥，如得胜的斗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只留下彻底傻了的慧明，他竟然被吴茂才给鄙视了？
而且关键是，吴茂才刚才说的话，还真是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
懒得搭理吴茂才和慧明在那边耍宝，方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从二十一楼的高空俯视着整个俄罗斯。
他刚才之所以笑，是因为高兴。
他在替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高兴，高兴他们将情绪彻底宣泄出来，显然这股巨大压力形成的阴霾，已经在他们的心头上密布了好久，要不然昨天两人不会喝的那么放肆。
其实他也理解，不管是支持不支持叶利钦，还是随后叶利钦胜利之后，预料之中的跟丘拜斯和盖达尔之间的冲突，都会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他们的心头。
另外则高兴，从今天起，一场新的大戏帷幕，在俄罗斯缓缓拉开了，人们将引来一个新的俄罗斯，一个由他参与打造，并且将源源不断输送给他大量财富的俄罗斯。
今天早上，九点半。
华夏银行的大门刚刚打开，就有数以百计的民众，一下子涌了进去。
他们需要在华夏银行领取属于自己的，微薄的养老金，以及莫斯科政府发放的特别补助，以及最重要的凭单。
至于说银行最应该经营的业务，领取存款业务则是寥寥无几，没办法，早在三个月前，就几乎没人再往银行存钱了，那自然也就没人能从银行领取存款了。
此时的华夏银行更多则是扮演一个第二央行的职责，从事的大都是一些对公业务，兑换外币，将央行交给它的财款拨付到各个地方政府，然后再接受各个地方政府部门，比如说城市住房部、执照部门、教育部门、建筑部门、金融部门、国际关系部门、交通警察、城市保安等的储蓄。
现在这个俄罗斯几乎所有的政府部门，都将自己的储蓄存款交到了华夏银行手中。
即便是鲁茨科伊那边的人也是如此。
没办法，谁让华夏银行是俄罗斯网点最多的银行，然而最重要的是，华夏银行进行了所谓的联网，他们可以携带一个小小的卡片，在华夏银行任何一个网点进行存储，也就是说在莫斯科存的钱，可以以一个极快的时间，在西伯利亚取出来，并且一分钱都不会错。
这让还停留在用签字笔和姓名章来保障自己财富的俄罗斯人，额外的惊喜。
甚至有人称华夏银行的这项服务，是一用就离不开的。
对于这样的赞叹，如果方辰知道的话，恐怕也只会说一句，这是作为科技公司的本能。
擎天是科技公司，擎天下属的各个分公司自然也是科技公司，俄罗斯这边的三大公司虽然在这方面的属性并不怎么彰显，但事实上，依旧是如此。
依托俄罗斯通信主干道，华夏银行架设了通往所有分公司的通信网络，并且研发出了一套银行卡的使用功能。
毕竟守着擎天通信这么一个华夏第一，世界可以排名前五的国际通信公司，不铺设点通信电路，怎么都觉得可惜。
以方辰的眼光来看，等过几个月，政事堂主持研发“金卡工程”的时候，直接可以把华夏银行这套东西拿过去用了。
金卡工程是以发展我国电子货币为目的、以电子货币应用为重点的各类卡基应用系统工程。
与之齐名的同类项目还有金关工程、金税工程、金财工程、金审工程、金盾工程、金农工程、金保工程、金水工程等等。
正是这一系列的“金”字工程，极大的促进了华夏的通信发展，可以说是华夏版的“信息高速公路”。
然而这一系列“金”字工程，方辰最为看重的是金桥工程，而金桥工程也是“金”字工程的重中之重。
金桥工程以光纤、微波、程控、卫星、无线移动等多种方式形成空、地一体的网络结构，建立起国家公用信息平台。
其目标是覆盖全国，与政事堂部委专用网相联，并与31个省、市、自治区及500个中心城市、1.2万个大中型企业、100个计划单列的重要企业集团以及国家重点工程联结，最终形成电子信息高速公路大干线，并与全球信息高速公路互联。
金桥工程可以是华夏最大的通信建设工程，从1993年开始，一直要贯穿到千禧年才算是结束。
在前世，这项巨大的通信信息工程自然理所当然的交给了贝尔、爱立信、东倭电气、朗讯等国外通信巨头。
这一世有他在，有擎天通信在，他决然不会让金桥工程，华夏通信的主干道建设落入这些国外通信巨头手中。
正是凭借着银行卡，及时存储的先进技术，华夏银行在俄罗斯简直可以说独树一帜，甚至一骑千里，令其他银行望尘莫及。
然而在莫斯科，叶琳娜甚至租借了一个莫斯科市政府办公楼的一层办公室，将华夏银行直接开在了莫斯科市政府中。
这倒不是叶琳娜凭借着卢日科夫的关系持宠而娇，目中无人，而是因为莫斯科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所有的工资都是从华夏银行领取的。
从这个角度出发，叶琳娜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为了更好的服务客户而已，是应该值得表扬的。
“我需要取我的凭单！”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递到银行窗口内。
而在他背后还排着一个足足有七八十人的长龙，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来取凭单的。
但大家对此已然是见怪不怪了，不管在华夏银行的任何一个网点，存取凭单永远都是最长的一个队伍。
这也正显示出了凭单对于俄罗斯人的重要性。
可以说，对于现在生活已经陷入贫瘠的绝大多数俄罗斯人来说，凭单则是他们所能拥有的最大一笔财富。
代表了俄罗斯工业总资产的1.48亿分之一，这样一笔财富，是他们在苏维埃时期，都没有享受过的。
在苏维埃时期，从来都是他们的财产是国家的，而从未明确的允诺过国家的财产有他们的多少分之一，并且发放下来。
当然了，他们也很清楚，单凭他们自己，是不可能以这张凭单就去换到俄罗斯工业总资产中属于他们的一份。
所以他们更多则是倾向将凭单交给一些基金会，由基金会的人挑选优质的资产，然后用凭单将其买入，等那时候他们就可以成为这些企业的股东了，每年都可以享受到大量的分红，从而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一个富裕的人，就如广告中演的那样。
最近一段时间，俄罗斯最著名的一则广告，就是一对父子坐在河边悠闲的钓着鱼，而旁边代表着他们的财富的纸币，则在一直持续不断的增加着。
紧接着父亲对着儿子说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成为富人。”
接下来画面一转，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所做的只是将凭单交给了一个基金会。
最后广告结束的时候，还打上了俄罗斯一句著名的箴言：“您存入的每粒沙子，我们都会把它变成一颗明珠。”
正是这样的广告，点燃了全俄罗斯人对于基金会的渴望，几乎所有人都想要把自己手中的凭单交给基金会，然后过上广告中父子的生活。
至于说凭单的另一种变现方式，直接将凭单换成钱，则被人们暂时嗅之以鼻的抛弃了。
毕竟一张凭单如果买的话，才只能卖两三美金而已，这固然是一大笔钱，但跟保证他们可以过上优渥生活相比，则是相差的太远太远了。
这一下到是让华夏银行的业务量着实增加了不少，毕竟发放凭单这项活是归华夏银行管的，全俄罗斯，所有人的凭单都是从华夏银行领走的。
至于为什么凭单发放了这么多月，还有大批的人没有将凭单领走，原因也很简单，在大部分俄罗斯人看来，凭单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放到银行中保险，等到他们找到合适的变现方式，再取也不迟。
而现在，基金会的出现，正好让民众找到了凭单最好的变现方式。
可就在这个时候，坐在银行柜台后面，漂亮的柜台小姐，则突然递给了他一张宣传画册，上面赫然印着，华夏银行以六美元一张价格收购凭单的事情。
这位中年男子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华夏银行现在也开始收购凭单了吗？”
说实话，他是有些心动的，六美元差不多相当于他一个半月的工资了，几乎是之前凭单现金收购价的两倍。
“是的，先生，您现在只需要在这张确认已经将凭单卖给我们华夏银行的声明书上签个字，那现在您就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六美元了。”漂亮的柜台小姐笑语盈盈的说道。
见男子有些意动犹豫，柜台小姐又补了一枪，“这样的话，则会省去您大量挑选基金会的时间，然而最重要的是，基金会都是骗子！”
男子楞了一下，然后不由的大声吆喝道：“你竟然说基金会是骗子，希望你能拿出来证据，要不然我一定会投诉你。”
紧接着，整个银行都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几乎所有人都要求柜台小姐拿出来证据，要不然他们一定投诉到底。
第一千零七九章 愤怒的人群！
面对越来越群情激奋的民众，柜台小姐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阵慌乱中，脸上更是显露出阵阵紧张和恐惧来。
她这份恐惧，不仅仅是来自于人类对于庞大群落面对面奔涌来过，所形成的一种本能的恐惧，电影中丧尸群就是借用这本能的恐惧，更是对自己这份工作的下意识珍惜。
在现在风雨飘摇，民众生活朝不保夕的俄罗斯，能找到华夏银行这么一份工作，已经算是上帝保佑的结果，即便她身高一米七二，是俄罗斯第三大大学，喀山国立大学的金融硕士也是如此。
因为即便她这样的条件，也只是刚刚满足进入华夏银行的门槛，有资格来华夏银行应聘而已。
说真的，在刚刚应聘的时候，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巨大的打击。
她不但身材高挑，长相好看，而且读书还努力，可以说在学校一直是万众瞩目的女神，现在只是应聘一个银行的工作，却还要被人当货物一样，挑三拣四的。
但一看到自己的竞争者们，她的所有不满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因为跟她同时来应聘这一岗位的，还要莫斯科国立大学和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这两个俄罗斯顶尖学府的毕业生，并且为数不少。
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能从这么多竞争者中胜出，是应该感谢她爹妈给了她一个比较好的外形条件的。
没办法，谁让华夏银行的工资收入太高了，应聘者自然就多，条件要求的就高。
首先，华夏银行的工资发放全部都是华夏币，仅仅这一点就已经足以秒杀俄罗斯99%的企业了。
毕竟任何一个在俄罗斯生活的人，都知道商品通货膨胀的速度有多快，能比其还快的，恐怕就只有卢布贬值的速度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往往工资刚刚发下来，就必须将其换成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过几天之后，这些刚刚发下来的工资，是不是还能购买到足够生活所需的商品。
但是使用华夏币就完全避免了这个痛苦，毕竟华夏币的价格波动几乎等于没有，并且完美的避开了卢布的贬值。
现在华夏币已经可以说是仅次于美元，在俄罗斯流通的第二大通用货币，因为人们随时可以使用华夏币在商店，购买到自己所需要的各种商品，包括俄罗斯人经营的商店也是如此。
毕竟这些商人也需要拿华夏币，从那些华夏商贩，准确的来说，擎天集团中俄贸易公司，也就是她所在华夏银行的母公司的另一分公司，购买货物。
而且因为卢布的贬值速度一直大于通货膨胀的速度，竟然造成了一个奇景。
他们这些以华夏币作为工资的人，即便工资的数目不变，但能购买到的商品却是越来越多，等于说他们其实每个月都在加薪。
原来一块钱华夏币还只能购买三根大列巴，但现在一块钱华夏币，已经可以买五根大列巴了，这简直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她爱死华夏币了。
另外则是华夏银行的工资本身就比较高，一个人的工资就完全可以养活一家五口，而现在随着卢布贬值，已经差不多能再多养两口人了。
更别说她们的老板，更是俄罗斯众人皆知的大富豪，大人物，方先生。
现在，街坊四邻知道她在擎天集团工作，都不知道有多羡慕。
如果因为投诉，把这得之不易的好工作丢掉，她都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面对，那些因为她生活，才逐渐变得富足一些的家人。
她现在一家五口人，只有她和父亲在工作，母亲失业，小弟，小妹还都在上学。
就在她陷入极度恐慌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上被谁拍了一下，她扭头一看，整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
只见一个三十来岁，面容姣好，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漂亮女性站在她的背后。
这位正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华夏银行的俄方总经理，叶琳娜。
看到柜员的紧张，叶琳娜笑着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接下来，交给我吧。”
华夏银行开放凭单兑换美元，并且告诉民众，基金会的真相，本来就是昨天方辰和诸多大佬商量出来的计划中的一环，柜员只是执行她的命令而已，又何错之有。
随着叶琳娜做在柜台小姐的位置上，人群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下轮到他们紧张了，甚至还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不管是叶琳娜高挑如剑的眉宇，还是凌厉的眼神，紧闭着带着些许森严意味的嘴唇，都展露出了一股强大的威严。
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叶琳娜的身份。
作为莫斯科人，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位市.长夫人的名头。
那么他们既然想要在莫斯科长久的生活下去，显然得罪市.长夫人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又是众人皆知的强硬角色。
他们不知道在电视台的新闻中，看到多少次卢日科夫掐着腰，对着官员破口大骂的景象，并为之拍手称快。
再者，作为华夏银行的两位总经理之一，并且也是抛头露面最多的总经理，叶琳娜在莫斯科本身就具有莫大的知名度，其曾多次探望福利院的孤寡老人，以及孤儿院的孤儿，是莫斯科，乃至于整个俄罗斯最为出名的女人，慈善家之一。
这样一位人物突然发怒了，他们怎能不惧。
叶琳娜面色清冷的对着话筒说道：“有谁要投诉的，可以直接对我说，甚至如果对我本人有不满意的，我可以给你们开放向方先生投诉的渠道，现在方先生正好在莫斯科，我相信以方先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到叶琳娜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语，以及提到的方先生，众人瞬间忍不住脸色一白，毕竟任谁都知道方先生可是俄罗斯最顶尖的大人物。
而且去找这位大人物，投诉其手下大将，莫斯科市.长夫人，怎么想都是一个疯狂的不能再疯狂的主意。
但很快就有聪明人意识到了一个事情，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难道基金会是骗子这件事情是真的？是方先生亲口说的？”
从叶琳娜现在这个态度，不难看出，她是在为那个柜员，为那个柜员说的话撑腰的，而且还提到了方先生，并且言下之意，这件事情是方先生已经知道的。
随着叶琳娜的点头承认，整个银行几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巨大的骚乱中，这下事情可是大条了！
有叶琳娜的态度，再加上方辰的名头，在场的是人对于基金会是骗子这件事，已经信了三四成。
毕竟要知道，此时俄罗斯最炙手可热的东西，就是凭单！
凭单不但是俄罗斯人第一次接触到的有价证券，更是大部分俄罗斯人所能拥有的最大一笔财富！
这笔财富如果被骗走的话，那他们本来就不富裕的生活，必将又再次雪上加霜了，更别说他们还做着以凭单入股，然后过上悠哉悠哉富豪生活的美梦呢。
一时间，众人着实有种梦想破灭的绝望感。
“那些基金会就是个骗子，三个月前拿走我的凭单，说是给我股份和分红，现在三个月过去了，我一分钱都没有见到不说，凭单也没了，更不知道哪个公司有我的股份！”
此时一旁，办理领取养老金的一个八十多岁，身穿苏维埃军服的俄罗斯老军人突然大声愤怒的叫喊道。
众人齐齐看向老军人，目光一下子变得肃然起敬。
只见这老军人的军服上大大小小，系着至少二三十个勋章，并且其中还有红旗勋章，这一苏维埃建立时第一个发放的勋章，以及卫国战争勋章，光荣勋章等著名苏维埃时期的勋章。
毫无疑问，这些勋章代表着他们面前这位老兵的丰功伟绩，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所做出的卓越贡献。
“老爹，您的凭单真被基金会给骗了？您找过他们没有？”还是之前开口要刁难柜员的男子，冲着老兵问道。
似乎被侮辱了一般，老兵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拍的胸脯上的勋章哗啦啦作响，吹胡子瞪眼，无比愤怒的说道：“我自己的凭单没有了，而且一分钱都见不到，我怎么不能确定我被骗了？我自然找过这群混球，但他们的办公楼已经人去楼空了，别说一个人没有，连一张桌子都不存在了！”
“这些基金会的混球，拿着我们的凭单，去购买了企业工厂，但却没有按照约定，好好经营工厂企业，而是把工厂企业给卖给外国人，然后拿着钱跑到国外，逍遥自在去了，住在大房子，开着豪车，吃的是法国鹅肝和松露，而且还有游艇！”
真是被气急了，老兵怒不可遏的大声吆喝道。
看着老兵被气的，有可能随时会背过气的模样，众人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了，有了老兵的现身说法，他们现在已经对于基金会是骗子这件事信了六七成了。
那这基金会也太过分了，这些凭单是他们现在所能拥有的最大一笔财富了，竟然就这么被他们一分钱不给的骗跑了。
说真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失去凭单之后，他们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对于他们而言凭单不仅仅是钱，更是代表着一份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照这样的话，还不如卖给华夏银行换成美元呢，有了美元，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而且还不怕商品涨价，而且华夏银行给的价格也高，外面那群骗子才给四美元，并且信誉好，不会被骗。”
还是之前的男子，他此时似乎改了性一般，竟然主动说起了华夏银行的好话来。
不过男子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中了，对于大部分已经到了生活贫困，等米下锅，缺少必要生活品的俄罗斯人来说，能忍住把凭单直接换成美元，来改善自家生活的冲动，而选择回报周期更长的基金会，除了是因为觉得凭单应该更值钱以外，最重要的还是那些收购凭单，掂着布袋在莫斯科交易所转悠的商人们，也是骗子！
这些商人虽然每张凭单开价三美元到四美元，但往往会借口说资金不足，需要等他们将凭单卖给别人之后，才能有钱给他们这些原本持有凭单的普通民众，所以现在只能付给他们一点点的定金。
这边急着用钱，所以有很多俄罗斯人，就把凭单卖给了这些商人，并且只收取一美元左右的定金。
但结果显然易见，在骗子，强盗横行的俄罗斯，他们的凭单理所当然的一去不复返了再也见不到这些该死的骗子了！
所以时间稍微一长，除了极少数真的是一点钱都没有，急着用钱的人，会把凭单卖给这些商人，其他人宁愿把凭单交给基金会。
而且说真的，刚才他们心中其实是有些绝望的，收购凭单的商人是骗子，基金会也是骗子，那他们手中的凭单还能有什么用？
这不是废纸一张吗？
而男子的话，等于说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们可以选择把凭单卖给华夏银行啊。
此时，似乎是怕有人跟他抢一样，男子飞快的跟叶琳娜达成了协议，将自己的凭单换成了绿油油的六美元，并且好像生怕大家看不见似的，男子还使劲晃了晃手中的六美元。
见男子真拿到了六美元，一下子众人的眼睛也跟着绿了起来，还真有六美元啊。
在如今几万美元就可以收购一个百十人大工厂的时代，六美元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能抵得上一家三口一个半月的生活费。
而就在这时候，叶琳娜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关于基金会是骗子这件事，今天早上的《莫斯科早报》以及莫斯科电视台的《晨间新闻》都有专门的报道，大家可以阅读和收看。”
第一千零八零章 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连报纸和电视台都播报了，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一脸愤怒的议论纷纷起来。
见状，叶琳娜索性大手一挥，派人从外面买回来了五十份报纸，发给大家。
一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众人变得更加群情激奋了起来，报纸上写的那些基金会的所作所为，比叶琳娜和老兵刚才所说的还要过分的多。
“简直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男子再次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各种各样颇具有俄罗斯风采的国骂瞬间响彻这个华夏银行。
这些基金会真是一帮脚底流脓的混蛋！
一想到这些混蛋拿着从他们这些骗到的凭单，在国外过着无比奢华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在祈祷，愿上帝降下神罚，一道圣光直接将这些混蛋给净化了吧！
这些基金会的所作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把他们身上最后一点财富都给洗劫的干干净净不说，并且让他们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他们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像是个大傻子吗？
此时，他们才算是对叶琳娜的话，相信的十成十了，现在就是上帝来了，基金会也是一群骗子！
看着越来越多人选择将自己的凭单卖给华夏银行，然后拿着六美元走人，叶琳娜瞟了一眼男子和老兵，嘴角微翘，再次对着柜员安慰了几句之后，直接走到了陈鸣永的办公室中。
见叶琳娜这幅大胜归来的模样，陈鸣永殷勤的为自己这位伙伴倒上了一杯茶。
“都搞定了？”陈鸣永笑着说道。
叶琳娜轻轻抿了一口茶，一双硕大明亮的瞟了陈鸣永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有你出谋划策，怎么可能搞不定。”
在跟陈鸣永在一起工作这几年，素来都是陈鸣永在背后出谋划策，管理银行大大小小的具体事务，而她则负责抛头露面，跟各地政府联络，以及像今天的事情都是她来做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往往只知道她，而不知道陈鸣永的原因。
“主要还是你的功劳，而且那两个托不也是你找的嘛。”陈鸣永一计不轻不重的马屁拍了过去。
嗯，没错，不管是那个训斥柜员，然后又反水的男子，还是那个身上挂满勋章的老兵，都是叶琳娜找来的托。
要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合的出现这两个，推动大家将凭单卖给华夏银行的关键人物。
如果不是有这两个人的现身说法和带动，民众绝对不会这么相信叶琳娜的话，更别说几乎全部都愿意将凭单卖给华夏银行。
“不过，那个小柜员倒是要行里的客户经理安慰一下，不要出现什么心理阴影了。”陈鸣永说道。
为了让整个剧情看起来更加真实一些，所以整个计划自然没有告诉那个柜员小姐。
闻言，叶琳娜的嘴角突然闪过了一丝坏笑，神情揶揄的说道：“要不然，让你这个总经理去安慰安慰算了。”
陈鸣永楞了一下，一脸不解的说道：“为什么？”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总经理，区区一个柜员，怎么会轮到他来安慰。
叶琳娜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甚至都有些笑的花枝乱颤的意思。
“你现在也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难道不寂寞吗？我看那小姑娘挺不错的，长得好看不说，而且年龄比你小三岁正合适，并且还是喀山国立大学的金融硕士，配你应该是足够了，除非说……”
“你嫌弃我们俄罗斯姑娘！”叶琳娜的话音骤然提高了八度，态度十分凌厉的说道。
陈鸣永哪受得了叶琳娜这种小媳妇的虎狼之词，瞬间闹了大个红脸，一脸慌乱的说道：“叶琳娜，我哪会嫌弃你们俄罗斯姑娘，只是……”
他在俄罗斯这些年，已经将这里当成他第二个家了，怎么可能嫌弃俄罗斯姑娘，只是太忙了，连结婚的事情都没有想过，更别说娶个俄罗斯姑娘了。
不过叶琳娜这么一说，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来，他之所以一直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还是觉得俄罗斯离华夏太远了，这要是谈恋爱，结婚的话，太祸害人家姑娘了。
但如果找个俄罗斯姑娘的话，似乎这就不是问题了。
而且他突然想起来，前一段的时候，他父母问他在俄罗斯谈恋爱没有，他回答没有的时候，他父母还说他现在年龄不小了，可以谈了。
当时他也没把这事给放心上，可现在一想，似乎自己父母话里有话啊。
虽然现在在俄罗斯的华夏人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一群来做倒爷的糙老汉子，即便有女的，也是跟着自家老公过来讨生活的，他去哪找合适的华夏女孩谈恋爱？
能跟他谈的，恐怕也就俄罗斯女孩了。
想到这里，陈鸣永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中，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父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了……
“我去其他分行，看他们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
撂下这话，陈鸣永如同丢盔卸甲的败军之将般，直接抱头鼠窜了，只余下背后叶琳娜既不淑女的狂笑声。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完成方总交代给她的任务了。
其实她手里有好多莫斯科官员富豪家里的漂亮姑娘，按说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才是跟陈鸣永正配的，但方总不让她这么做，这就有些遗憾了。
“英雄，愿你有一段不悔的爱情！”
念完这句来自于WOW的著名台词，方辰的嘴角显露出些许坏笑来。
也不知道叶琳娜完成他的嘱托没有，更不知道陈鸣永这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相信一定会很有意思。
现在陈鸣永已经二十五六了，而且预计未来至少五六年的时间，还要在俄罗斯继续扎根下去，这要是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的，方辰自己都觉得他对不起陈鸣永。
所以在接到陈鸣永父母电话之后，他就安排叶琳娜来做这件事了。
再则，作为他手下大将，陈鸣永没少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他理应为陈鸣永考虑，从这次凭单计划就可以看出。
他这次的凭单计划，不仅仅设计到报纸，电视台，以及华夏银行的总部，还牵扯到各个分行，而这些都是陈鸣永负责的。
也就是说每个分行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戏，只是身份会有不同，并不局限为领取凭单的普通男子和老兵，有可能是教授，政府工作人员，医生，甚至连主管基金会的官员都有可能出来现身说法。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次，要让这些基金会死的透透的！
所以说，如果不是考虑陈鸣永的感受，他都有心直接给陈鸣永来个拉郎配，两个月之内成婚，争取明年这个时候孩子出生，他给包个大红包。
“也不知道，鲁茨科伊那边会怎么应对？更不知道索罗斯跟鲁茨科伊那边的人搭上线没有？如果没有鲁茨科伊的联系方式，开口啊，我给你一个，作为老朋友，这点我还是不会吝啬的。”方辰看着窗外的景色，笑着说道。
他这次倒要看看索罗斯怎么应对。
而就在这时，一辆防弹版的凯迪拉克低调的驶入了坐落在莫斯科的白宫大楼内。
并且令人惊奇的是，在最高一层的电梯入口，两位大佬，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竟然齐齐等待着，让人不禁猜测来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能这两位如此接待。
在整个俄罗斯，恐怕就只有叶利钦才能获得这样的待遇，连切尔诺梅尔金，丘拜斯，盖达尔都不行。
电梯门打开之后，两个五六十岁上下，但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狼顾鹰视，桀骜不驯意味的男子。
“索罗斯先生，古辛斯基欢迎你们！”
一见这两位，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不由快走了两步，热切的说道。
嗯，没错，鲁茨科伊在此等候的，正是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且不说索罗斯本身的身份，以及背后有美国作为靠山，仅仅冲着索罗斯刚刚给他捐献了五千万美元，以支持他继续跟叶利钦争斗，都值得他做出这样礼贤下士状。
再者，索罗斯旁边那位也不是什么等闲的人物。
古辛斯基，这位从小在俄罗斯长大的犹太裔，现在在俄罗斯也是排名前三的大富豪，仅次于方辰，和首都银行的斯摩棱斯基。
其在苏维埃倒下两年前，就已经组建了大桥银行，并且在卢布汇率贬值上大捞一笔，可以说是俄罗斯第三大民营银行，而今年，古辛斯基又盯上了传媒业，出资在俄罗斯独立电视台开辟新频道，后来又购买该电视台77%的股份。
随后，他又控制了和周刊，收购了著名的“莫斯科之声”电台，最近又与美国人合办一家叫做的周刊。
根据鲁茨科伊的了解，跟古辛斯基合办的美国人，其背后就有索罗斯的影子。
也正是古辛斯基介绍索罗斯跟他认识。
大概寒暄几句之后，鲁茨科伊便请索罗斯和古辛斯基坐到办公室。
刚一坐下，鲁茨科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索罗斯先生，刚刚关于基金会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说真的，华夏银行突然出了这么一招，尤其是竟然让莫斯科电视台和揭露基金会的真相，着实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倒不是说，这成立基金会的都是他的人，说个不好的，现在基金会就是一块无比诱人的大肥肉，不仅他想吃一口，连切尔诺梅尔金的人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势力都想要在上面咬一口。
也就是方辰和叶利钦一系没有沾染基金会而已。
叶利钦一系中的两名大将，丘拜斯和盖达尔一直都无比厌恶，以权利为自己牟取财富，所以他那边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做基金会的，即便有，也是偷偷摸摸在做。
而方辰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中俄贸易公司，华夏银行，俄罗斯汽车联盟又有哪个不是成吨成吨的给方辰挣钱，方辰自然犯不着沾惹基金会。
其实，本来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则跟他的情况其实是差不多，有一部分手下需要靠他们吃饭，要不然不能给予足够的利益，又怎么能拉拢到人？维持这庞大的根系？
要知道，他即便是派系的树冠，也要源源不断将养分输送到根部，才能保证根部的茁壮成长。
只是奈何，他没有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那么好命，跟方辰那么亲近，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手下基本上做的都是方辰的生意。
比如说从的中俄贸易公司拿货去卖，又或者帮着俄罗斯汽车联盟运送一些走私车，打通一些关节等等。
这些就足够他们赚的了，再加上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明令禁止，所以真正掺和进基金会的大人物，其实也就是他和切尔诺梅尔金而已。
不过，基金会的真相被揭露，甚至被取缔掉，他本身是不在乎的，又或者说，他本来计划是在自己当上总统之后，亲自将基金会的真相给揭露出来的，弄不好还要借几个基金会经理的脑袋来用。
毕竟，他已经将俄罗斯视为自己的私产，而这些基金会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盗窃他的私产，将他的私产卖到外国。
而他之所以留着这些基金会，甚至容忍这些基金会在俄罗斯为非作歹，其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叶利钦的私有制方案，从而能够进一步的打击到叶利钦！
毕竟说到底，这些基金会是私有制的产物，如果没有私有制的话，又怎么会有基金会这样贪婪的怪物！
所以全是叶利钦的错！
叶利钦应该为这些基金会对俄罗斯人造成的伤害负责！
即便这个怪物的出现，有他的纵容，甚至推波助澜。
他相信等到基金会再运作一段时间，伤害到的俄罗斯人再多一些，一旦民众知道真相之后，愤怒的火焰一定会将叶利钦烧成灰烬，到时候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总统了。
而现在，一切都被方辰提前引爆了。
第一千零八一章 你知道庞氏骗局吗？
此时，鲁茨科伊眉头紧蹙，眼神中传来隐隐的怒意。
方辰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一旦基金会的事情被方辰提前引爆，且不说他日后攻击叶利钦一个有力的强大武器消失了不说，最重要的是，会将更多的民众推向叶利钦那边。
如果民众从叶利钦的政策，从私有化中获得了不菲的好处，那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选择去支持叶利钦。
这就很麻烦了！
而说到底，只要不是打算发动武装政变，如何争取民心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哪怕是做一些虚假的表面功夫。
更别说，现在搞基金会的那批人中，有许许多多都是他的人，平日里也没少给他上供，他要是连自己人的利益都保不住，那干脆直接滚蛋回家吧，什么总统啊，别想了，不可能的。
可以说，方辰这一招完全是在对他釜底抽薪，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我虽然已经想到，如果方辰彻底投向叶利钦的话，对于我们而言绝对是一件极其不利的事情，但着实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猛！”鲁茨科伊神情凝重的缓缓说道。
现在方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手腕，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绝对会抢在丘拜斯和盖达尔之前，去拉拢方辰，并且还是亲自去！
只有方辰愿意倒向他，他不但把之前跟方辰的恩怨一笔勾销，甚至方辰愿意成为俄罗斯人的话，还可以让方辰做副总.理。
不过话音刚落，鲁茨科伊似乎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又笑着对索罗斯说道：“不过，有索罗斯先生你的帮助，我相信打破方辰的伎俩，绝对不是问题。”
索罗斯嘴角一翘，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对于鲁茨科伊的夸奖免疫的意思。
虽然他这次有绝对的信心胜过方辰，但胜利没有真正拿到手中的时候，他并不会骄傲得意。
其实，在他心中，他从未觉得自己不如方辰过，又或者说，他从未觉得这个世界有人比他强，上次方辰之所以能胜，也只是因为有心算无心而已。
方辰都已经把办公室开到了他的脑袋上了，而他却对方辰一无所知，这才是方辰能在最关紧要的时候，捅了他一刀的原因所在。
而这次，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他怎能不胜。
论天时，叶利钦的经济政策弄得俄罗斯民怨沸腾，民众怨声载道。
论地利，鲁茨科伊的实力已然大于叶利钦不少，论人和，他的背后站着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以及犹太一族，这个世界最富裕的民族。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上次为什么会被方辰摆一道，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方辰那次跟他是盟友，一下子他七八成的本事都被废掉了。
毕竟，他总不能为了击败方辰，转头跟英国站在一起，做多吧？
要是那样的话，且不说别的，他背后的美国就会先斩了他，让欧洲各国互生间隙，不能团结在一起，是美国最重要的国策。
而这次，方辰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想到这里，索罗斯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狰狞，甚至残忍的笑容。
回过头来，看到鲁茨科伊等人的目光，索罗斯略微一思考，直接问道：“不过，在经济上打败方辰并不是什么难题，但这次有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舆论宣传，鲁茨科伊总统，你现在能够控制莫斯科的媒体报纸吗？”
作为世界舆论的掌控者，美国掌控着整个世界的话语权，不停的向世界播撒着，所谓的天赋人权、自由平等，民主精神等等，指着一管洗衣粉都可以说成是化学武器，他自然清楚掌控舆论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甚至可以说，美国为什么在侵犯别国利益时，可以信口雌黄的讲什么人权自由，但如果自己受到侵犯的时候，却讲什么美国的利益不可侵犯，如此毫无顾忌的双标，其根源就是，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国说的算。
那也就意味着，只要美国说你该死，哪怕是你是耶稣降世，圣母玛利亚重生，那也必死无疑，而且美国还会列出你一万个该死的理由。
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放到这次凭单事件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莫斯科电视台和报纸站到了方辰那一边，听从方辰的命令，披露基金会的真相，难道就靠着几十座华夏银行，以及几千个员工的努力和宣传，就能闹出来这样巨大的风波？
不可能的，累死方辰的那些手下也不可能，毕竟莫斯科可是一个人口上千万的国际大都市，哪是几千个人就可以轻易搅起来的，且不说民众信不信他们说的话，还是一回事。
而现在已经有大量的民众走在街头上，准备找这些基金会讨个说法，甚至还发生了一些流血事件。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将媒体报纸的控制权，从方辰的手中夺回来。
可谁知道，他这话一出，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的脸上显露一丝无奈来。
索罗斯不由楞了一下，然后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难度吗？”
他觉得依照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的实力，做到这件事，应该不是太难才对。
可谁知道鲁茨科伊竟然点了点头，神色尴尬的说道：“这的确有难度，今天早上舒梅科正式兼任出版和新闻部部长，而且仅仅把舒梅科弄下来也不行，还必须将卢日科夫拿掉才行。”
索罗斯忍不住眉毛一挑，这下事情的确是麻烦了。
他的情报网倒还没有能够渗入到，能第一时间知道俄罗斯政府高层职务变动的地步，而且舒梅科自从被哈斯布拉托夫赶走之后，再加上能力不行，一直都是俄罗斯高层中的边缘人物，不受人重视，所以有关于舒梅科的情报滞后一些，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更别说还只是兼任一个部长这么小的事情。
甚至闹不好，还会被情报人员，解读为舒梅科在哈斯布拉托夫的打击下，更加失势的信号。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简直就是见血封喉，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方辰的手笔。
方辰素来都是打蛇打七寸，又准又狠！
说完这些，鲁茨科伊的面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早上看到政府那边的通告时，他其实也没在意，还以为是是切尔诺梅尔金给他的投名状。
昨天，他跟切尔诺梅尔金好好谈了谈，保证一旦叶利钦下台，他当上总统，那切尔诺梅尔金就是绝对的总.理。
而切尔诺梅尔金虽然当时并没有立刻答应，但他已经看出切尔诺梅尔金已经心动了。
所以当时，看到通告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得意的，可哪想到，这竟然是对方的计谋。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部长，哈斯布拉托夫这边在议会开个表决会，直接就可以将其免掉，换成他自己的人。
毕竟现在在最高苏维埃，他的人明显多于叶利钦的人，这也是他登上总统宝座的底气所在。
可一旦换成舒梅科，那就麻烦了，毕竟说到底，舒梅科也是副总.理，想要免掉舒梅科，所需要的票数，可比一个普普通通的部长要多的多，甚至他还需要再做许多利益交换，才能得到一些中立议员的支持。
这难度顿时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而且时间也长，这要是拖个两三个月的，那换不换舒梅科已经没有意义了，方辰的计划恐怕早就完成了，甚至弄不好他和叶利钦之间的胜负都已经分出来了。
而且只免掉舒梅科一个人也没用啊，莫斯科这些电视台和报纸，又有哪个不受卢日科夫的管辖？
所以说，想要夺回对电视台，报纸的控制权，必须将两个人都同时免掉才行。
但想要再免掉卢日科夫，那难度比免掉舒梅科还要难得多，按照宪法，想要免除莫斯科市.长，除了总统以外，就只有议会有这个权利。
指望叶利钦在这个时候，免掉卢日科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能指望议会，但可惜的是，此议会非彼议会。
他所掌控的是联邦议会，而有权利免掉卢日科夫的却是莫斯科议会。
没办法，按照现在俄罗斯的宪法，不管是总统，还是州长，市长，能免掉其的，也就只有同一级的议会才行。
但以卢日科夫对莫斯科最高苏维埃的掌控能力，根本不能指望莫斯科议会能把卢日科夫给免掉。
想到这里，鲁茨科伊突然有些痛恨这该死的资本主义，所谓的民主制度，搞什么，本级政府只对本级选民负责。
这要是在苏维埃时期，哪能这么麻烦，如果莫斯科市.长没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成员，几大长老之一这样的身份，最高苏维埃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其免掉。
一时间，索罗斯也没了主意，这要是控制不住舆论的话，任谁都无法保住基金会。
想到这里，索罗斯的心中不由对着鲁茨科伊两人破口大骂了起来，说起来是俄罗斯第一大势力，闹着要争什么总统，可是连一个小小的电视台报纸都控制不住，真是两个废物。
而且说真的，任他来看，这基金会也太不是个东西，比空手套白狼还要过分无数倍，简直就是空手骗白狼。
想了一会，索罗斯缓缓说道：“那就只有断尾求生这条路了，基金会什么的，统统不要了。”
“这不太行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哈斯布拉托夫，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要是主动放弃基金会，简直跟拱手认输没有任何的区别。
索罗斯摇了摇头，一口咬定道：“不放弃又有什么办法？这基金会在俄罗斯的名声都已经臭了，民众不可能再将自己的凭单交给这些基金会的，最起码不会白白交给这些基金会的。”
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心有不甘，想说什么，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俄罗斯人虽然耿直了一些，但也不是傻子啊，绝不会明明知道上当受骗，还硬着脖子飞往上面撞。
即便他们自己喝了点伏加特就不着四六，但是他们的妻子和孩子嗷嗷待哺的肚子，都会让他们保留下来最后一点理智的。
更别说人类的天性就是厌恶损失
“那索罗斯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能继续打击到私有化，打击到叶利钦？”
此时鲁茨科伊的语气又变了，甚至都用了敬语。
他此时发现，论起经济手段和计谋，他完全不是方辰的对手，方辰一出手就打的他眼冒金星，不知道东南西北，全无主意。
没办法，任谁在苏维埃生活个五六十年，也对经济这两个字，一筹莫展，更别说这些所谓的经济手段了，因为在苏维埃压根就没有这个词，即便有也要加上“计划”两个字。
不过，毕竟有索罗斯在，应该问题不大，而且现代经济秩序本身就是由美国制定和掌控的，而且论起经济手段，又有什么人，可以比得过犹太人？
“你们听说过，庞氏骗局吗？”索罗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就如同魔鬼引诱凡人时一样。
庞氏骗局是对金融领域投资诈骗的称呼，是位名叫查尔斯·庞兹的投机商人发明的骗术！
查尔斯称自己再向企业投资，许诺投资者将在三个月内得到40%的利润回报，但实际上这个企业是子虚乌有的。
然后，狡猾的庞兹把新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的人，以诱使更多的人上当。
由于前期投资的人回报丰厚，庞兹成功地在七个月内吸引了三万名投资者。
当时的庞兹被一些愚昧的美国人称为与哥伦布、马可尼齐名的最伟大的三个意大利人之一，因为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钱”。
依靠骗来的钱，庞兹住上了有20个房间的别墅，买了100多套昂贵的西装，并配上专门的皮鞋，拥有数十根镶金的拐杖，还给他的妻子购买了无数昂贵的首饰，连他的烟斗都镶嵌着钻石。
当某个金融专家揭露庞兹的投资骗术时，庞兹还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反驳金融专家，说金融专家什么都不懂。
这场阴谋持续了一年之久，才让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们清醒过来，后人称之为“庞氏骗局”。
看着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脸迷茫的模样，索罗斯顿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此时着实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只得将庞氏骗局向两人解释了一遍。
第一千零八二章 坏到脚底流脓
听完索罗斯对庞氏骗局的解释之后，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非但没有半点了然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加懵逼了。
他们现在顶多只能说，了解庞氏骗局这一金融骗局的原理，但并不知道这一经济骗局对于他们此时的处境，应对方辰的计谋究竟有何作用？更不知道索罗斯为什么会提到这么个经济骗局。
向索罗斯表达自己心中的疑问之后，索罗斯看向鲁茨科伊的表情，顿时显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他现在有种自己是在跟个白痴谈话的感觉。
“鲁茨科伊总统，你之所以会这样觉得，那是因为你从未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必须按照方辰的划下来的规则行事。”索罗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鲁茨科伊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问道：“方辰划下来了什么规则？为什么我们要按照他的规则行事？”
现在不但索罗斯有对牛弹琴的感觉，鲁茨科伊也感觉自己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傻子一样，完全听不懂索罗斯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条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不能被敌人牵着走，不能敌人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那样的话，你的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
索罗斯嘴角一扯，郑重其事的说道：“一个凭单交易必须用钱的规则，一个基金会必然倒塌，被扫进历史尘埃的规则！被方辰这么一揭露，您觉得基金会还能获得民众的信任吗？民众还可能把凭单白白，无偿的交给这些基金会吗？您觉得这些基金会还有在俄罗斯这片土地存在的可能吗？”
说真的，这些基金会哪怕吃相能稍微好看那么一丢丢，也不会被方辰轻轻一推，就陷入死无葬身之地。
他从事金融行业已经四十多年了，也算是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这些基金会在俄罗斯的所作所为，还真是活久见。
庞氏骗局还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按照约定给予投资人高额的回报呢，而这些基金会可好，空手套白狼不说，还吃人不吐骨头，凭单的好处一点不外分，全部划拉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样厚颜无耻的东西，怎么有能存在的可能？
作为量子基金的所有者，他跟自己居然跟一群豺狼虎豹经营的一样，都是基金而蒙羞。
所以说，基金会这次死定了，而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并不是如何保住基金会，是如何击败方辰。
可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基本上的一条，就是让方辰不能按照他的想法做下去，必须打乱方辰的节奏。
要不然他怎么会祭出庞氏骗局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越想索罗斯的心中越憋屈，如果不是这些基金会如此不堪，他怎么会被方辰牵着鼻子走。
“所以说，您如果不想凭单都被方辰吸纳走，那就只有用钱来买下这些凭单，按照方辰的规则来。”索罗斯无比认真的说道。
方辰这么一搞，注定了，再也没人能不花一分钱的从这些民众手中拿到凭单，最其名名义上是要花钱的……
索罗斯的嘴角骤然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
听完索罗斯的解释，尤其是毫不客气的抢白，鲁茨科伊的面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起来。
低着头思考了一阵，又跟哈斯布拉托夫交换了下眼神，鲁茨科伊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需要用钱才能从民众中获得凭单的话，我们绝对比不过方辰的，即便加上索罗斯先生你也是如此，我相信作为老熟人，索罗斯先生，你对方辰拥多少财富才是最为清楚的。”
正所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作为政治人物，他其实是没多少钱的，即便是有，也无法跟方辰的这样世界有数的大富豪相比，毕竟他谋求的是权利，是地位，那么在钱上面自然要舍弃一些了。
再者说了，他所能动用的资源，尤其是跟金钱有关的，并不比叶利钦多多少，所以说拼到最后，胜负依旧由方辰决定，方辰依旧是那个关键的胜负手。
被鲁茨科伊这样不着痕迹的明刺暗讽一下，索罗斯完全面不改色，仿佛压根没有听到鲁茨科伊的言外之意似的。
但说真的，在金钱上面跟方辰这样身价上百亿美元，可动用流动资金高达二三十亿美元的大富豪较量，即便他心中也要轻轻一颤。
不过鲁茨科伊有句话是说对了，他的确是最了解方辰财富的人。
虽然在狙击英镑这件事上，他所领导的量子基金成为了最后的大赢家，获得了最大一份利润，但并不代表他获得了最大的一份收益，相反获利最大的人，是方辰才对。
他在狙击英镑这件事上，获得了六个多亿美元的财富，这笔钱不可谓不多，让他一下子成为了美国，乃至于全世界上在去年获利最多的基金管理者，远超第二名三倍多。
但根据他的预计，方辰的获利至少是他的两倍！
毕竟方辰投入的本钱跟量子基金是一样的，都是二十亿美元，只是他用的是五倍杠杆，方辰用的是三倍杠杆而已。
所以他最后获得了翻倍的收入，而方辰获得了十三亿多的收入。
可要知道，量子基金那二十亿美元，其中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是他的，所以他只能获利六亿多美元，而方辰那二十亿美元可全是方辰自己的，获利的十三亿多美元，自然也是方辰的。
然而方辰手里还握着二十亿美元的本金，如此加起来就是三十三亿美元了，而方辰名下这五家公司，基本上都是暴利行业，能给方辰源源不断输送现金的现金奶牛。
尤其是俄罗斯这三家公司，真是不到俄罗斯，真不知道方辰这三家公司在俄罗斯拥有怎样的地位，以及如何的暴利。
也就是华夏的一家通信公司，因为跟富士通和朗讯的竞争，不但不能造血，反而还要方辰不断的输血，要不然的话，方辰现在手里有四十亿美元他都不奇怪。
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要知道他们这些金融大鳄一起合力，洗劫了英国这么世界排名前五的强大国家，也不过总获利二百亿美元而已。
“然而最重要的是，我们之所以介入凭单，是为了让民众认清叶利钦等人的无能，知道正是他们的无能，造成了俄罗斯现在的民不聊生，货币贬值，通货膨胀！”
说到这里，鲁茨科伊话音一顿，眼睛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语气凌厉的说道：“然后把叶利钦这个不称职的家伙，从总统的位置上赶下去！”
其实，不管是拯救基金会，还是击败方辰的计谋，他都不感兴趣。
毕竟他本人对于凭单，对于私有化并没有什么意见，他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把总统宝座上的叶利钦换成自己而已。
如果现在他是总统的话，或许他自己都会主动的施行私有化。
毕竟要知道他对于苏维埃那一套东西，也是比较深痛觉悟的，认为苏维埃错误的把持了太多的资产，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推翻苏维埃？
但现在，实施私有化，凭单的是叶利钦，那私有化和凭单就是错的了！
他就要坚决反对！
哈斯布拉托夫则颇有兴趣的看着索罗斯，他想看看面对鲁茨科伊出的难题，索罗斯最终又有何解。
而且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比较难的题。
一旦如索罗斯所说的，连他们都不得不遵守方辰制定下来的游戏规则，只能用真金白银来购买凭单的话，那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毕竟，他们不会比方辰更有钱。
想到这里，哈斯布拉托夫不由眉头一皱，神情有些无奈，在花钱这么个赛道上，有方辰这么个大富豪作为对手，的确是件挺恶心的事情。
另外，平常都是他们制定规则来给自己创造有利条件，从而限制别人，而现在完全反过来了，这滋味自然就越发的难受起来。
此时，他着实有种在吃屎的感觉。
然而最难的地方还并不是这里，而是如何给凭单挖坑，让民众们蒙受巨大的损失，知道凭单，私有化是错误的，这才能引导民众将怒火集中在叶利钦身上。
想到这里，“庞氏骗局”这四个字突然不由自主的飘到了他的脑子里。
哈斯布拉托夫不由一愣，他好像觉得自己察觉到了点什么。
过了几十秒钟，哈斯布拉托夫忽然抬起头，对着索罗斯问道：“如果实行庞氏骗局的话，民众的损失会很大吗？”
听了这话，索罗斯顿时笑了，嘴巴向两旁咧开，笑的极为开心！
俄罗斯还是有聪明人的，相比于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还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
一时间，他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鲁茨科伊看着，两人满脸带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好像也明白过来点什么。
哈斯布拉托夫那句话，给予了他大量的提示。
“会！民众的损失会很大很大！虽然不至于血本无归，但绝大部分的民众都会血本无归，而且庞氏骗局对于民众的吸引力，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股份，分红要大的多，要不了三个月，整个俄罗斯都会陷入庞氏骗局中，然后在狂欢中死亡！”
索罗斯嘴角朝两边咧开，露出两排层次不齐，如同鳄鱼般的尖牙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兴奋和狂热！
他喜欢颠覆！混乱！
他这三十年的所作所为，其实目的都是为了颠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让这些国家陷入彻底的混乱中。
包括他为什么这么努力的赚钱，也只是因为颠覆一个国家，需要更多的钱而已，而不是他喜欢钱。
他一直认为，只有置死地而后生，人们才能获得新生，旧的秩序死亡之后，新的秩序才会建立。
只是建立新秩序的人，是美国人，建立的秩序也是美国人的秩序罢了。
看到索罗斯的表情，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们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但过了几秒钟，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打算在俄罗斯执行庞氏骗局，要不然的话，他们的确没信心赢过方辰。
没办法，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一旦他们失败的话，叶利钦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正如他们也不会放过叶利钦一样。
这些年的争权夺利，明争暗斗，他们和叶利钦之间早已结成了化不开的死仇。
“那祝两位旗开得胜，心想事成。”索罗斯笑着说道。
紧接着，他将自己的计划给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两人详细的说了说。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刚开始以高额的回报来吸引人们将凭单交给他们。
比如说现在，方辰不是六美元收购每张凭单吗？
那他就花三十美元收购，但是游戏规则是每个人每个月只能拿到三美元，这三十美元在十个月内才能领取完毕。
如果方辰提高收购价格的话，那他也不怕，三十美元不行就六十美元，六十美元不行就九十美元，反正他是可以近乎于无限制提高价格的。
而这就是庞氏骗局的精华所在，不管许诺的价格究竟有多高，他其实所需要付出的钱，只有两个月而已，等到第三个月的时候，他就已经跑了。
并且还要是在第一天就把凭单给他的人，才能拿到两个月的钱，如果是第二月，甚至第三个月才把凭单给他的人，那抱歉，只能拿到一个月的钱，甚至一分钱都拿不到。
如此一来，其实他所需要花的钱，只有他许诺价码的十分之一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多高的价格都敢出。
另外，他刚才说的三十美元，六十美元，九十美元，其实只是在举例说明而已，其实只要他把价格提升到方辰收不到凭单就行。
然后方辰涨价，他也涨价就是了。
他预计他的收购价格是方辰的三到五倍之间，就可以轻易的保证方辰拿不到一张凭单，毕竟人们都逐利的，更别说三五倍这样的暴利。
而等到三个月后，民众突然发现他跑路了，然后再稍微一引导，民众愤怒的火焰，自然会将叶利钦等人给彻底吞没。
第一千零八三章 身败名裂
待索罗斯将庞氏骗局如何执行，以及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向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说明白之后，两人顿时忍不住变得眉开眼笑，看向索罗斯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许。
他们这次还真是没白把索罗斯给请过来，这庞氏骗局真是太和他们的意了，既能以极小的代价将凭单都拿到他们的手中，破坏方辰的计谋，又能将祸水东引，让叶利钦倒霉。
私有化一旦失败，所有黑锅，叶利钦都背定了！
唯一会造成的不好结果就是民众会蒙受大量的损失，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不了等他上台之后，再弥补大家就是了。
“不过，即便只付出十分之一的成本，那也需要大量的资金。”
鲁茨科伊略有所指的看向了索罗斯。
这一眼，看的索罗斯是心头直冒火，内心深处更是不知道骂鲁茨科伊多少句混蛋，无赖了。
显然，鲁茨科伊是打算连这十分之一的成本，都要让他来出，又或者说是让他背后的美国来出。
鲁茨科伊一脸坦然的看着索罗斯，他其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于他而言，一旦他当上总统，那俄罗斯的资产自然而然就都是他的资产，没有一个人会想要变卖自己的资产，而且拥有更多的资产，也有利于他在未来安抚民众，增加民众对他的信任感。
如果索罗斯把全国的凭单都给收集起来，然后再把俄罗斯的资产全部都给卖掉了，尤其是卖给了美国，那他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了，到时候生活继续陷入困顿，没有任何改观的民众，照样也会把他撕吃了的。
想了想，索罗斯毫不客气的说道：“鲁茨科伊总统，收购凭单所需要的花费，我建议还是用凭单购买一些俄罗斯的企业，然后卖掉所获得。”
如果真的像鲁茨科伊所期待的那样，将全国的凭单都全部掌握在手中，即便他只需要付出明面上十分之一的价格，但也需要拿出三到四亿美元的真金白银才行，要是方辰未来再涨价的话，五六个亿美元，七八个亿美元，甚至十亿美元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么多钱，指望他来出？
真以为他是大慈善家啊！
更别说，他背后的美国还希望趁着这次机会，获得一些俄罗斯的优质资产和高科技，这要是所有的花费都是他们这边出，并且不准买卖俄罗斯资产的话，那他们美国怎么达成目标？
并且就算是他同意了，他背后的美国也不会同意，这要只是他同意的话，那这数亿美元就只能他自己出了。
哪有这样拿自己的钱，办公家事的？他颠覆国家，也是要获利的。
所以说，鲁茨科伊这绝对是痴心妄想！
而且如此一来，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俄罗斯会出现基金会这样空手套白狼，吃人不吐骨头，坏的脚底流脓的存在，刚才鲁茨科伊话此时的作风，简直跟这些基金会同出一辙。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鲁茨科伊真的打算必须这么做，他宁愿拼着损失五千万美元，也要直接回到美国去，俄罗斯这水太浑了，他趟不起。
五千万美元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这要是真出到十个亿美元的话，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宰了英国一刀，也就获利六个多亿而已。
此时，索罗斯的心中忽然有些后悔，要是照这样的话，还不如继续支持叶利钦呢，最起码叶利钦的吃相没有这么难看。
见索罗斯态度坚决，一幅他如果再坚持下去，就要跟他一拍即散的模样。
鲁茨科伊哈哈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索罗斯先生当我没有说过，我只是想让可怜的俄罗斯民众，再多一点点家底而已。”
他最终还是决定后撤一步，毕竟美国他现在是得罪不起的，即便是他上台之后，也要大量借助美国的力量，来稳固俄罗斯的经济局势，以及他自己的地位。
而且索罗斯今天所表现出的聪明才智，也是他所需要倚重的。
话音一顿，鲁茨科伊沉吟一下，又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把索罗斯先生赠与我的五千万美元拿出来，用在收购凭单上，而剩下不足的地方，则由凭单购买俄罗斯资产变卖后支付。”
听了这话，索罗斯的心中还是有些滴血，这说到底还是要让他出血，但是考虑这五千万美元已经是花出去的钱，要不回来的，他内心到是好受了一点点。
既然所有的矛盾都被解决了，那接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了，鲁茨科伊还专门请索罗斯留下吃了一顿饭，这才极其礼遇的将索罗斯送到了一楼大厅。
五天后，莫斯科大酒店。
方辰神情颇为自得的吃着猪肉大葱饺子，而叶琳娜在他的对面，也边吃边汇报着。
跟随方辰这么些年，尤其是经常跟方辰一起吃饭，叶琳娜已经熟练了掌握了筷子这么一个，可夹，可戳，可托的神器，而且胃口更有逐渐被华夏菜征服的意思。
又或者说，这世界很少有华夏菜不能征服的胃。
不过相比于什么水煮牛肉，毛血旺，叶琳娜更喜欢清淡一些的食物，比如说面前的饺子。
而陈鸣永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闷头吃着，作为一个南方人，他其实更喜欢的是馄饨和汤圆这类事物。
见方辰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之后，叶琳娜殷勤的递上了一杯热茶，给方辰润润口。
也不知道是跟方辰在一起久了，还是茶这种东西的确比咖啡爽口，她现在反而更喜欢喝茶了，尤其是一种叫做奶茶的东西，只是这种奶茶并不是她相对还算是知晓的蒙古奶茶，而是华夏的香江和湾湾那边才有的一种甜品，甜得发腻的同时，还有一种茶叶的清香和回甘。
但可惜的是，这种东西，她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方辰会做，而方辰又经常不在俄罗斯，并且即便在，也不可能经常给她做。
等了一会，只见方辰不是低头品茶，就是远眺窗外的风景，迟迟没有开口进入正题的意思，陈鸣永到还算是坐得住，而叶琳娜就有些抓耳挠腮的意思。
她这次刚到中午就过来找方辰，可不只是为了蹭方辰一顿饭而已，更多的是为了向方辰汇报她这几天的成绩，准确的来说是炫耀，以及企图得到方辰的夸奖。
见叶琳娜这幅如坐针毡的模样，方辰不由笑了笑，决定不再逗弄叶琳娜，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好吧，叶琳娜，看来你已经打算迫不及待的汇报你的成绩了。”
闻言，叶琳娜冲着方辰甜甜一笑，件，汇报道：“这五天，经过以莫斯科电视台和《俄罗斯日报》等数十家报刊杂志的猛烈揭露，民众们已经知晓了基金会的骗局，甚至根据卢日科夫那边的信息，最近仅仅莫斯科市，就发生了二十多起关于基金会的死伤事件，可以说现在基金会在俄罗斯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别说把凭单交给基金会，企图获得股份和分红了。”
其实最开始并不是全俄罗斯的媒体报刊都介入了，鲁茨科伊作为俄罗斯第一大势力，自然还是多多少少掌握着一些媒体报刊的，其中鲁茨科伊的钱袋子，古辛斯基的《今日报》和《七日》周刊，已经是俄罗斯颇具有影响力，仅次于少数几个国营报社的大报。
《今日报》和《七日》周刊刚开始的时候，显然并没有发生谴责基金会的意思，但是她通过卢日科夫和舒梅科这边关系，指示一些俄罗斯电视台和国营大报对《今日报》和《七日》提出猛烈批评，甚至将其形容成跟基金会蛇鼠一窝。
随后引发了不少民众跑到这两家报社面前，集体抗议，甚至引发了一些暴力冲突之后这两家报刊才羞羞答答，半遮半掩的开始跟着谴责起基金会。
但显然为时已晚，闹过这么一出之后，《今日报》和《七日》的订阅量飞速的减少，影响力和声量已经完全不复以前了。
而其他鲁茨科伊支持者的电视台和报刊杂志，见状也只得纷纷追随莫斯科电视台和《俄罗斯日报》的脚步，但奈何因为之前为基金会辩解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不少民众所抛弃了。
可以说，现在俄罗斯基本上已经沦为了一言堂，能发出声音的，只有叶利钦一系的人了。
这也是她极为得意的地方。
毕竟，她现在经过方辰的教育之后，已经充分意识到了舆论支持的重要性。
方辰满意的点了点头，能把基金会的真相向大众揭露开，让人们知道基金会的骗局，从而让基金会在俄罗斯消失，那他这计划就可以说完成一半了。
“至于说凭单收购这边，到暂时没有多少，现在华夏银行在全俄罗斯三百多家分行，一共收购了三十二万六千五百张凭单，平均每家分行，每天只收购了不到二百张而已，实在是难以令人满意，请您批评我。”
看着叶琳娜眉飞色舞的表情，方辰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瞅叶琳娜这表情，哪是求批评的，明明是在求表扬的才对。
众所周知，俄罗斯虽然人口并不算太少，有将近一点五亿人口，但着实是地广人稀的代表，除了莫斯科市有八百万人口之外，其余各市的人口皆没有超过五百万，就连排名第二的圣彼得堡也只有不到四百万人口，而第三大城市叶卡捷琳堡更是只有一百四十万人而已。
至于说西伯利亚更是千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如此一个相当于一个半华夏面积的广袤土壤，竟然只有三千多万人而已。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华夏银行这三百多家银行，虽然都是建立在各加盟国，各州的首府，最起码是市一级行政区域的，但其实有一半以上，按照华夏的标准，都是建立在一个人口不超过十万的小镇上。
这样的小镇，自然不会有基金会的存在，甚至连能不能及时接收到电视台和报纸，他觉得都是个问题，也就是那些掂着布兜的凭单商人，才会光顾这些地方，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凭单。
所以，如果说这些小镇上的华夏银行，至今没有收到哪怕一张凭单，他都不稀奇。
也就是说，这三十多万张凭单，其实就是莫斯科市和圣彼得堡这样的大都市获得的，然而再考虑一个新闻发酵的时间，能在五天内取得这样的成绩，方辰觉得真是不错了。
而且要知道，他的目标也只是收购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而俄罗斯的油气资源占据全俄罗斯工业总值的三分之一左右，如此算起来，他其实收购6%的凭单就足够了。
而一点五亿俄罗斯人口的6%，其实也就是九百万张。
现在叶琳娜已经完成了这个目标的3%，并且预计还会持续加速，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一个无比爆炸的效果，他要是再责骂叶琳娜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人了。
“收购凭单的增长速度是多少？”方辰毫不客气的说道。
见方辰一下子识破了自己的秘密，叶琳娜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道：“基本上以每天30%的速度增长着。”
第一天的时候，除了华夏银行总行收购的凭单比较多，仅仅一天就收购了五百张凭单，其各分行都是二十张上下，像那些偏远地区的分行，不是一两张，就是颗粒无收。
没办法，毕竟知道的民众本就不多，知道的民众中，又有很多一部分都还处于观望状态。
但到了昨天，大部分在俄罗斯前十大城市的分行每天都能收购到五十张凭单左右，后50%的分行也涨到了十张左右，像华夏银行总行更是在昨天一天收到了一千五百张凭单。
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迫不及待的找方辰汇报工作。
“我相信，随着民众对我们的信心越来越多，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民众选择将凭单交给我们，只是现在有个不好的消息是，已经开始有人也用美元跟我们抢凭单了，而且其中还有些人的价格，出的异常的高，都到夸张的地步。”
第一千零八四章 天价的凭单
“我相信，随着民众对我们的信心越来越充足，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民众选择将凭单交给我们，只是现在有个不好的消息是，已经开始有人也用美元跟我们抢凭单了，而且其中还有些人的价格，出的异常的高，都到夸张的地步……”
“什么？出价有多高？”
叶琳娜正在滔滔不绝汇报的时候，方辰突然开口出言打断其。
闻言，叶琳娜不由楞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二十美元一张凭单吧。”
此时，方辰神情有些凝重的看着叶琳娜，有人开始跟他一样，用美元收购凭单，这并不稀奇，又或者说，这正是他所制定下来的游戏规则。
但出价高达二十美元，是他出价的三倍多，简直是天价，那就奇怪了！
毕竟按照经济规律，对同一件物品，即便是溢价的话，也不会溢价太多，即便这件物品再怎么是稀世珍宝也不可能。
毕竟所有出价人，都希望自己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货品，只有这样才能将利润最大化。
再者说了，现在基金会刚刚倒塌，民众们对于拿凭单兑换美元的热情空前高涨，其实不管谁来做这件事，都是比较容易的。
换句话说，此时的凭单市场是一片蓝海才对。
而在蓝海中，即便是有着相互竞争关系的企业，也往往倾向于先吞掉更多的市场份额，而不是跟竞争对手拼的你死我活。
这是在红海中，市场进入存量市场后，才干的事情。
并且这时候，方辰冥冥之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现在总觉得，这些出价异常高那一方，其实是存在将凭单所有都吞尽，全部收入囊中的意图。
要不然的话，他们没必要这样做才是。
只有想把市场上的凭单全部一网打尽，吸引所有人都把凭单卖给自己，封锁其他人收购凭单的可能，才会出二十美元这种高的离谱的价格。
见方辰这幅模样，叶琳娜有些诧异的问道：“方总，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如果他们愿意收就让他们收吧，看他们有多少钱！”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琳娜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神情。
她觉得方辰有些大惊小怪了，在凭单刚刚出现的时候，俄罗斯的凭单市场简直就是鱼龙混杂，一片混乱，基金会有，企图收购凭单，自己当老板的人有，看到每个州市凭单价格有差异，愿意在各个城市之间奔波，挣取差价的有。
那么意识到俄罗斯资产无比廉价，愿意出高价收购凭单的傻子，自然也有，最高的时候，也出到了二十美元。
这些人觉得以俄罗斯资产本身的价值，即便以二十美元来收购凭单，也绝对是稳赚不赔。
甚至他们还怕别人也意识到俄罗斯资产存在的巨大利润，到时候自己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所以很早就纷纷出高价购买凭单。
但很快这些傻子就接受到了教训。
现在俄罗斯的企业并不适合外来户管理，想要让企业正常的运作起来，大部分还要依靠原来的管理层，毕竟现在俄罗斯懂企业管理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拉起一个团队来全面接手一个企业了。
再加上俄罗斯货币贬值的速度远远高于通货膨胀的速度，所以说企业亏损简直已经是常态了，很有可能这个月卖商品挣的钱，还不够购买原材料。
这也是为什么，鲁茨科伊手下那些红色厂长可以轻易申请到大量央行低价信贷的原因。
也是丘拜斯和盖达尔明知道，这种信贷注入是在挖俄罗斯的墙角，是在将俄罗斯拖入更加恐怖深渊时，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的原因。
这要是不注入信贷的话，那这些企业了连正常运转都保持不了，更别说生产产品。
而一旦这些企业都停下来的话，那等待俄罗斯的就是民众大量失业，商店中空空如也，民众别说连基本上的生活所需都无法保证，恐怕连基本上的生存所需都无法保证了。
毕竟中俄贸易公司每个月虽然运来了数以万吨的各种商品，但实际上根本只能满足俄罗斯人不到十分之一的生活所需。
大部分的商品还是要俄罗斯本地这些企业来生产。
没办法，谁让俄罗斯是个拥有一点五亿人口的大国。
如果俄罗斯民众的生活真的陷入到这种境地，那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可想而知了，在苏维埃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必然会在现在的俄罗斯身上重演一遍。
所以说，丘拜斯和盖达尔就算再怎么咬牙切齿，恨鲁茨科伊他们恨的牙根痒痒，也无法阻止俄罗斯央行继续给这些企业发放信贷，为通货膨胀再增添一把火，犹如抱薪救火一般，薪不尽，火不灭。
那这些企业既然经营不下去，那出售就是了，现在俄罗斯到处都是愿意收购企业的。
但问题是，他们可是高价收购凭单，才买过来的企业，本身成本就比其他方法要高的多，更别说还有基金会这样空手套白狼，BUG一般的存在。
于是乎，这些在早期高价购买凭单的傻子，只能纷纷割肉，认赔了事。
而在她看来，现在这些高价收购凭单的人，无非又是一群傻子罢了。
所以说，她真觉得方辰有些大惊小怪。
方辰思考了一阵，然后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如果在凭单刚刚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两个这样的奇葩并不奇怪，但在现在，我觉得这样的傻子应该不会多才对，这样吧，你让下面的人调查一下，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路数……”
说到这，方辰突然话音一顿，又说道：“算了，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别列佐夫斯基吧，这种事情他来做更为擅长一些。”
别列佐夫斯基虽然并没有成为前世的大寡头，但是凭借着其过人的手腕，以及售卖豪车所结交下来的人脉，整个俄罗斯，尤其是莫斯科，还真没有什么东西是别列佐夫斯基不知道，查不到的。
尤其是在他觉得这高价收购凭单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是应该让别列佐夫斯基来查。
见方辰不但不认同她的意见，甚至还打算将这件事交给别列佐夫斯基去查，叶琳娜顿时有些急了。
方辰瞥了叶琳娜一眼，然后缓缓的说道：“你觉得俄罗斯有几个人比我有钱？那凭什么我才六美元，而别人就敢二十美元？”
这话如同一盆凉水狠狠的泼到了叶琳娜的身上，将叶琳娜整个人给浇的透心凉，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脸上甚至还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羞愧来。
俄罗斯有比方总有钱的人吗？
肯定是没有的，即便是排名第二的首都储蓄银行总裁斯摩棱斯基的身价，也大概没有方总的十分之一。
既然没有方总有钱，那这些人又凭什么敢出这样的高价？
真的，她还是太不敏感了。
对着陈鸣永使了个眼色，让陈鸣永安慰一下叶琳娜，方辰直接给别列佐夫斯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别列佐夫斯基走进莫斯科大酒店，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走到方辰面前，别列佐夫斯基神情有些怪异的盯着方辰，并且足足盯了十秒钟之久，盯得方辰都觉得自己今天是衣服没穿对，裸着了？还是把饭吃到了脸上，要不然别列佐夫斯基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知道自己再这么看下去，闹不好方辰的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脑袋上，别列佐夫斯基神情中带着崇拜的说道：“您还真猜对了，有人搞鬼，并且还是您的老熟人。”
“索罗斯？”
听别列佐夫斯基这么一说，方辰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别列佐夫斯基重重的点了点头，佐证了方辰这一猜想。
一下子，方辰不由嘴角微翘，神情中透露着些许的玩味，索罗斯这么快就掺和了进来，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这也代表着俄罗斯这盘棋局，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索罗斯在，那么俄罗斯这盘棋局就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下，说真的，在经济商业上，跟鲁茨科伊对弈，那真是在欺负鲁茨科伊。
“说吧，索罗斯为什么会这么干？”方辰有些好奇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是调查出来，现在高价收购凭单的这些人是鲁茨科伊那条线的人，并且跟索罗斯有过接触。”别列佐夫斯基有些无奈的说道。
虽然他在莫斯科绝对可以称之为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但奈何方辰给的时间太短了，如果是明天这个时候来汇报的话，他绝对可以将这些人给查的底朝天。
“而且令人很奇怪的是，这些人虽然许诺大家每张凭单二十美元的价格，但却需要分成十个月支付，也就是说每个月只支付两美元……”
别列佐夫斯基这话还没有说完，方辰突然眼睛瞪大，不由自主的说道：“庞氏骗局！”
庞氏骗局？
听到这个无比陌生的单词，别列佐夫斯基，陈鸣永，叶琳娜则一脸懵逼的看着方辰。
首先骗局这两个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而且最重要的是，看现在方辰这表情，这庞氏骗局明显是什么了不得东西。
此时，方辰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他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索罗斯用的就是庞氏骗局。
对于别列佐夫斯基这些人，尤其是长期处于苏维埃这样红色主义的人们来说，不了解庞氏骗局倒也正常。
但对于方辰这种，处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来说，庞氏骗局就不是什么陌生的词汇。
而且以远超社会财富平均增长水平的高额回报吸引资金投入，然后分期付款，这就是庞氏骗局的典型特征！
其实庞氏骗局简单的来说，就是在许以高额回报的同时，借新债还旧债，一旦新债的增长速度跟不上旧债的还款速度，又或者操纵者觉得钱已经吸纳够了，那就是庞氏骗局破灭之时。
“这个庞氏骗局，很厉害吗？”别列佐夫斯基好奇的问道。
方辰简单的将庞氏骗局的原理和危害给面前三个人说清楚。
“也就是说，他们只需要付出许诺价格的一点点，甚至只有十分之一就可以将人们的凭单给骗到手了。”叶琳娜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她真的有些被惊到了，原来还能这么玩啊。
“那要不然，我们也这样做？他们做他们的庞氏骗局，我们做我们的庞氏骗局。”叶琳娜有些心动的建议道。
她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了，如果索罗斯真这样玩的话，他们真的很难在凭单上竞争过索罗斯的。
毕竟一边是六美元，一边是二十美元，傻子都知道选择哪个！
至于说分期付款，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并不是问题，相反还等于帮他们强制性存款了，让他们每个月都能有一笔收入。
对于朝不保夕，有了钱就要立马换成生活用品的俄罗斯人来说，每个月都有一笔不会贬值，甚至还会增值的收入，还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叶琳娜，你了解吗？这是骗局！骗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也总要有人需要付出代价的！”别列佐夫斯基忍不住说道。
他真觉得叶琳娜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提这么个建议。
“指使下面的人干就是了，无非就是骗局破了之后，让他们暂时性的消失几年罢了，要不然能怎么办？”叶琳娜摊了摊手，一脸洒脱的说道。
她已经看透了，如果想要跟对方竞争的话，必须要保证价格不能比对方低才行。
但要知道，对方有可能只付出同样价格的十分之一，而他们却是要全额付款的。
如此一来，等于说他们的成本是对方十倍，这怎么能行！
方总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填不了如此大的成本差异。
所以，她觉得还不如上手下的人也跟着做庞氏骗局，无非就是让人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罢了。
“不行，这样的话整个凭单计划，乃至于整个私有化，俄罗斯都会陷入崩溃的！”方辰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
第一千零八五章 三姓家奴是没有好下场的！
看着一脸坚定的方辰，别列佐夫斯基和陈鸣永相视一眼，其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仔细想了想，他们现在已经认同了叶琳娜的建议。
方总这个所谓的庞氏骗局，的确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东西，超高的回报必然会吸引大量的无知民众将凭单交给索罗斯他们。
毕竟，正所谓钱帛动人心，求财恨不多。
在大量的金钱面前，几乎没有人能把持本心，尤其是在身边所有人都把凭单交给索罗斯赚取超高回报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你不去跟着做，那就意味着你会遭受到嘲笑，甚至排挤，这就是人性，正如所说的那样，在群体中，不允许个体有智慧。
个人一旦融入群体，他的个性将被泯灭，群体的思想便会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与此同时，群体的行为也会表现为排斥异议，极端化、情绪化及低智商化等特点。
所以说，如果他们想从索罗斯手中拿到足够的凭单，那就只能将价格抬到跟索罗斯一样才行。
但如此一来，他们的收购成本将大大增加不说，更多的就是觉得憋屈，凭什么他们要跟一群骗子的收购价一样，这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
这不就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
然而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们现在将价格提升到二十美元，那又如何？
索罗斯还是可以分分钟将凭单的收购价格提升到三十美元，四十美元。
毕竟他付出的成本永远都只有十分之一，明面上即便增加了十美元，其实也就相当于增加一美元而已，这样的代价索罗斯怎么可能承受不起，更别说他还可以变卖俄罗斯的资产。
但他们却要真金白银的把多出来的这几十美元给拿出来。
而且他们相信，索罗斯绝对不介意，把凭单的价格提到一个天价上去，一百美元，二百美元都不稀奇。
谁让索罗斯的这种行为并不仅仅是单纯的经济行为，是为了骗钱，而其中则掺杂着大量的政治目的。
而众所周知，政治大多时候是不讲成本的。
反正让索罗斯这样一搞，现在的凭单市场只有骗子才能生存的下去，正常人是不行的。
所以说，还不如按照叶琳娜说的那样，他们也搞庞氏骗局算了，无非就是找几个替死鬼而已。
依照擎天的能量，这样的人简直一抓一大把。
这样的话，还多多少少能低价收购一些凭单，达成既定目标，将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给买下来。
至于，方辰想要建立一个有序，能够正循环，让民众可以从私有化，凭单中获得好处的想法，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破灭了。
而且说真的，他们两个觉得甚至放弃叶利钦都不是不行，并不是说非要在叶利钦这一棵树上吊死。
又或者说，只要方总不跟鲁茨科伊对抗到底，并且愿意在最后时刻，倒戈相向，他们其实相信鲁茨科伊也要给予方总巨大的礼遇以及好处的。
毕竟方总有这个实力。
也不是他们两个狂妄，而是对擎天有自信，无论谁上台，都要拉拢，倚重擎天，要不然的话，俄罗斯必将陷入巨大的困境和混乱。
其实，他们内心深处是觉得方总答应丘拜斯和盖达尔，答应的太快了。
即便，方总真是有心彻底靠向叶利钦一系，但拿捏盖达尔和丘拜斯他们几天，看看鲁茨科伊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然后以此争取更多的利益，这没毛病吧？
一眼看穿别列佐夫斯基和陈鸣永心中在想什么，方辰嘴角轻轻咧了咧。
似乎以他的实力，并没必要非跟叶利钦绑在一起，但作为一个知晓历史的重生者，他必然会选择胜利者一方。
再者，作为任何一个重生者，内心其实都有种恐惧，对于改变历史的恐惧。
毕竟，他们最大的底气，就是来自于对未来历史的知晓，这未来要是改变了，那岂不是傻眼了。
“你们想过没有，在现在看来我们也用庞氏骗局，的确是所谓的最优解，既然不管谁上来，我们都有实力保住我们的胜利果实，那自然是能以成本越低越好，但事情并不是这么做的。”方辰摇了摇头，但依旧神态坚定的说道。
“论关系，我们跟鲁茨科伊有间隙仇怨，但跟盖达尔和丘拜斯一直都是朋友，而且汽车联盟每个月还会输送大量的钱财给叶利钦，尤其是现在已经做出表态，要站在叶利钦那边了。如果再掉头，投向鲁茨科伊的话，那真是反复小人了。”
“更意味着，如果有下一次这样的冲突时，我们就没得选择了，只能站在鲁茨科伊那边。要是不站的话，这样的人，华夏历史上则被称之为‘三姓家奴’，而三姓家奴是没有好下场的。”方辰一脸唏嘘的说道。
三国第一战神，吕布吕奉先之所以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并且在后人的评价中一直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人人唾弃，其原因不就是因为，背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再者，索罗斯出了庞氏骗局这一招，我们的确瞬间陷入了被动落后的境地，但真就要这么轻易投降认输吗？”方辰突然声音变得高亢激昂，厉声质问道。
“我相信你们都读过圣经中的一句话，‘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太容易，太宽的路走的人太多了，也太短了，而太窄的路，虽然难走，走的人少，但却是真正的康庄大道。”方辰缓缓说道。
他其实并没有正儿八经的读过圣经，只是从其他书中的只言片语中，读过那么几句而已，但这句话却一直让他记忆犹新。
听方辰连圣经的话都引用了，别列佐夫斯基和叶琳娜不由楞了一下，然后脑袋一垂，面色有些羞愧。
他们这几年着实走的有些顺风顺水了，所以遇到难题，就不由自主的想找个轻巧的办法。
方辰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并不是跪的太快，敌人就能放你一条生路，反而会因为你的软弱，导致对方再在你的身上割一刀。
毕竟谁都知道，捏柿子捡软的捏的，更别说这刀还没亮出来，你就自动跪下，任其宰割了。
退一步，割一刀，直到将其割的连一点肉都不剩，甚至闹不好还要倒赔人家刀钱。
毕竟人家割你肉的时候，刀是会变钝，有磨损的。
甚至可以说，当狗并不可怕，但以为当狗，人家就会赏你一口肉，这种思想就有些太恐怖了，殊不知，有时候即便想要当狗，还要自带狗粮才行。
见方辰半天都不说话，别列佐夫斯基三人相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叶琳娜走到方辰身边，轻轻揽住方辰的臂膀，道歉说道：“是我错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就任由索罗斯那边这样提价？”
反正她是不赞同，方辰也跟着索罗斯提高价格收购凭单的。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索罗斯将凭单的收购价格提高到二百美元的话，那按照计划，如果想要收购九百万张凭单，岂不是要十八亿美元，将近一百亿华夏币了。
且不说这笔钱花的值不值，最关键的问题是，擎天现在也没有这么多钱了啊，擎天现在虽然富得流油，方总的手中有二十多亿美元，而他们这五家公司手中也有个几亿美元的流动资金。
但如果是擎天Q3和T1以上的高管和总工，就会知道，方总对于未来列出了多么宏伟的计划，他们现在手中这二十来亿美元，根本就不够花。
而且更要清楚，虽然俄罗斯20%油气资源，是笔无比庞大的财富，但指望这些油田的分红，没个三四年，这十八亿美元是绝对挣不回来的。
其实如果说这些油田的盈利分红，一年差不多也能挣出来个十八亿美元，但问题是，切尔诺梅尔金也不可能把这些分红全部给擎天啊。
其中有切尔诺梅尔金故意刁难方总的一部分，但也有俄罗斯的这些油田，气田年久失修，设备老化的关系。
这几年，俄罗斯的油田气田每年都会出一两起大事故，都是因为这些原因，已经到了不得整体设施不得不更新的地步，所以每年的利润都大部分填进这里面去了。
并且预计，没个三四年，这种情况得不到彻底的改观。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叶琳娜的担心，并不无道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他敢真跟索罗斯刚下去，索罗斯就敢把凭单的价格提到一个天价，不把他兜里最后一分钱榨干，绝对不罢休。
到时候，凭单就会变成他的一个失血点，就如同阿富汗对于苏维埃一样。
如果不是在八十年代，苏维埃大举进攻阿富汗这个帝国坟场，怎么会落到四分五裂的下场。
这就是所谓，好战必亡的道理。
但就这么俯首认输，任由索罗斯这样在俄罗斯肆虐，且不说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更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仅仅说等到庞氏骗局被戳破那一刻，所引起的轩然大波，惊涛骇浪都不是他，甚至叶利钦能承受起的。
一时间，方辰完全陷入了两难之中。
索罗斯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他与其斗争不是，不与其斗争，完全放任自流也不是。
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则眼巴巴的看着方辰，方辰如果都想不出办法的话，那他们几个才没有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辰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别列佐夫斯基顿时面色一喜，开口问道：“方总，您有办法了？”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有了吧，这索罗斯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说完这话，方辰又吩咐吴茂才道：“你去给丘拜斯，盖达尔，卢日科夫以及卡丹尼科夫的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来我这。”
闻言，别列佐夫斯基三人不由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此时心中就只有一个感觉，方辰这是要闹大了啊！
竟然要把这四位俄罗斯的顶尖人物，都叫到这里来，这手笔真的是太夸张了。
说真的，现在仅仅听方辰这么一说，他们就忍不住有种热血沸腾，激昂澎湃的感觉。
毫无疑问，方辰接下来，肯定是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说，要不然不会请这几位到来，更别说还如此的明目张胆。
“方总，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张旗鼓的请这几位来，不太合适吧，要不然您请盖达尔过来密谈一下，然后由他来通知丘拜斯，而卢日科夫那边则交给叶琳娜，卡丹尼科夫那边交给我。”别列佐夫斯基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毫无疑问，他这样做虽然会麻烦一些，效果也会差一点，但却是闹出来动静最小的方法，要不然太打草惊蛇了。
就这几位跟方辰聚在一起，别说鲁茨科伊了，就是傻子也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可谁知道，方辰竟然挥了挥手，浑不在意的说道：“既然鲁茨科伊要战，那我们就应战，藏着掖着，偷偷摸摸的，反倒是让鲁茨科伊他们看不起。”
依照鲁茨科伊的实力，他并不觉得他跟谁会面，能真的瞒过鲁茨科伊，甚至连鲁茨科伊能知道他跟谁谁说过什么话，讨论点什么，他都不奇怪。
“而且，这次就是决战！”
方辰这话真是语不惊死人不休，再次成功的吓到了别列佐夫斯基等人。
说真的，他们的脑袋有点蒙，这不是前几天刚刚商量出计策吗，怎么一下子变成决战了？
但看方辰一脸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模样，别列佐夫斯基等人咽了咽口水，把话又重新吞了回去。
至于吴茂才，早已屁颠屁颠的出去打电话了，刚才把气氛搞的那么压抑，他都快烦死了。
再者，他是对方辰最自信的人，比方辰自己对自己的信心都要足的多。
他相信，方辰一旦出手，就必然如同雷霆扫穴一般，将那些鬼魅魍魉一扫而空。
第一千零八六章 有事不决问方辰
方辰邀请盖达尔、丘拜斯、卢日科夫、卡丹尼科夫到莫斯科大酒店见面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莫斯科。
只不过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方辰这一惊天动地的举动，非但没有在莫斯科产生巨大的涟漪，反而使莫斯科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仿佛连最基础的，生命的悸动都消失不见了一般，鸟儿不再歌唱，草儿不再抽条伸展，甚至连风都默默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没办法，谁让方辰这一举动实在是太疯狂了，疯狂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如果方辰只是请这四位中的其中任何一个人来，此时莫斯科各种各样的杂音绝对会甚嚣尘上，但四个人都请过来了，恐怕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绝对有惊天变局要出现了。
就如同两国之间一般，两国相互撤销使领馆，驱逐外交官倒爷不怕，但某一国要是紧接着，三军快速集结，征召预备役，甚至连战略导弹发射井的井盖都打开了，这别说对面一脸懵逼，就连周围的这些国家，也要寒蝉凄切，如坠冰窟。
敢动吗？
谁敢动？
莫斯科奢华大酒店。
索罗斯此时拿着两份情报，满脸的诧异。
现在鲁茨科伊已经把对付方辰的事情完全交给了他，所以不管是美国那边的，还是鲁茨科伊那边的情报都会交给他一份。
说真的，即便拿着两分情报，他依旧不知道方辰究竟要干什么，可以说方辰这一举动简直就是在莫斯科的上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幕，大概除了方辰自己以外，谁都看不透。
一阵莫名的烦躁瞬间涌到他的心头。
没错，他是挺喜欢混乱的，甚至认为只有浑水摸鱼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但并不代表他喜欢此时的状况。
又或者说，他喜欢自己制造混乱，而不是别人给他制造混乱。
他讨厌这种事情发展轨迹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可问题是，他真的猜不透方辰打算怎么做，甚至在他看来，只要他的庞氏骗局一旦祭出，那方辰就只剩下等死一途了，这完全是无解的杀招才对。
并且他的心中还有一股深深的不安。
“查，不惜一切代价的发动我们在俄罗斯，以及鲁茨科伊安插在方辰身边的人，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拿到方辰和盖达尔他们四个究竟在谈什么！”索罗斯声音凌厉高亢的叫喊道。
现在哪怕是拼着好不容易安插在方辰身边的人暴露，他也要知道方辰现在究竟要干什么，要不然他恐怕真要寝不安，食不语了，彻底陷入不安之中。
而就在索罗斯命令刚刚下达没多久，莫斯科大酒店。
慧明和韩光面色阴冷的看着一个，身穿服务员装扮的女子躺在地上，被自己的同伴缓缓拖走。
“这应该是咱们公司的人吧？”慧明幽幽的说道。
韩光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在华夏银行刚刚成立的时候，罗莎她就已经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过来。”
罗莎正是刚才那个被拖走女子的名字。
从方辰开始在莫斯科大酒店落脚的时候，慧明和王五这师兄俩就已经开始将莫斯科大酒店的一些服务人员，换成自己的人。
而随着方辰将莫斯科大酒店收入囊中之后，这种换人就变得更加明目张胆起来，不，应该说是理所当然起来。
基本上莫斯科大酒店有三分之一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之类的管理人员，都换成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加入擎天的员工了。
尤其是，专门为方辰这一层服务的人员，都至少是加入擎天三年以上的老人才行。
至于说，方辰总统套房的服务则是由慧明和韩光手下的那群前克格勃，信号旗的人负责。
只是论其服务，男性肯定不如女性，所以才换了四个专门为方辰等人服务的女性。
当然了，这些女性，毫无意外也是克格勃的人。
作为克格勃这样一个特殊的机构，女性的占比着实不少，基本上有五分之一的成员都是女性，而且这些女性还经受过大量的特殊训练，也就是俗称的“燕子”。
冷战期间克格勃在苏维埃境内建设的培养各类特工的间谍学校有200余所之多，其中在喀山市郊的山区里，有一所名叫维尔霍纳的间谍学校，里面充斥着从各地选拔来的俊男美女。
这是克格勃专门用来培养性间谍的地方，女性称之为“燕子”，男性称之为“乌鸦”。
为了完美地执行任务，除了学习情报学和各种器材的使用方法外，还需要学习派驻国的历史、文化并熟练掌握多种外，然后就是一些能够帮助学员更好地运用美色猎取目标的专业课程。
她们猎取的目标主要是敌对国的重要政客、商人、外交人员、军官以及科学家等等。
而让这些人来给方辰服务，倒不是看重她们在这方面的技能，则是因为她们足够的可靠，有一定的保护能力。
当然了，她们伺候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要不然也不能将情报这么轻易的骗到手，而且她们也不介意在方辰的身上施展一番，并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全当报答方辰。
报答方辰将她们从克格勃这个魔窟中拯救出来，并且还给予了她们一份平凡，但却能过的很富足的工作。
她们现在虽然只是一个服务员，保姆，但心中却无比的宁静，安详，这大概是她们这辈子最舒服的时刻。
“查一查，这个罗莎究竟为什么会背叛方总，又或者说干脆就是被人安插过来，以及还有什么同伙没有。”慧明冲着韩光吩咐道。
韩光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身形微动，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敢用这样腌?的手段，看来真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了。”慧明神色阴冷的说道。
他其实并不在意有人刺探方辰的信息，处于方辰这个位置，这种事情简直就是避免不了的，就跟他们之前每次坐飞机，国内都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一样。
但这一次，居然把爪子伸到了内围，方辰所在的这一层中，那就有些触碰他的逆鳞了！
作为方辰的贴身保镖头子，在他看来，方辰的命，哪怕一分一毫都是无比重要的，甚至比其他人，哪怕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
跟随方辰这么久，他早已就跟方辰牢牢的绑在了一起，他也早在心中立下了誓言，在他死之前，方辰绝对不能有事。
这倒不是说，他自己的命不值钱，只是他清楚，方辰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为擎天这将近七八万员工所能做的贡献，比他多得多。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如果方辰出事，华夏重返世界巅峰的日子必将会延迟一段时间。
而且要只是他自己活着的话，他真没把握照顾那数以百计的孤儿们。
嗯，没错，方辰给予他的工资，奖金他大部分都用来资助孤儿了，这是他当初发下的宏愿。
只是随着方辰给予他的工资，奖金越来越高，他原来救助百人的宏愿很快就实现了，甚至现在规模已经扩大到了五六百人之多。
没办法，谁让方辰大方呢，他现在一年的工资加奖金，已经高达一百五十万，基本上跟副总裁是一个级别的。
“看来，是需要跟别列佐夫斯基商量一下，给对方一个惊喜了。”慧明嘴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容。
擎天在俄罗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力量，都在别列佐夫斯基手中掌握着。
而随着擎天业务在俄罗斯越做越大，这股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仅仅是在莫斯科，别列佐夫斯基随时都可以拉出来五百人以上，全副武装的队伍来。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敢使用这些腌?手段，就等着五倍十倍的报复吧。
紧接着，慧明盘腿跌坐在房间的门口。
从这一刻起，不管是谁想要进去，都要经过他的亲自检查。
对于门外所发生的事情，方辰并不知道，又或者说他不想知道，他完全信任慧明和韩光，知道他们会将事情处理的很好的。
坐在沙发上，卡丹尼科夫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十分不自在的瞅了一眼旁边的盖达尔和丘拜斯。
在推翻苏维埃之后，他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跟，盖达尔和丘拜斯，看似十分亲密的处在一个密闭空间中了。
而且还是站在同一战线，如此的和谐。
在他的记忆中，大部分跟盖达尔和丘拜斯在一起的时候，都伴随着无休止的争辩，或者说争吵。
他从来都没有赞同过丘拜斯和盖达尔两人的经济计划，在他看来不管是休克疗法，还是私有化其实都是在犯罪，对俄罗斯，以及俄罗斯人的犯罪。
而盖达尔和丘拜斯虽然不至于像卡丹尼科夫一样，反应这么大，但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显然他们也不习惯这样的氛围。
也就只有卢日科夫端坐着，静静的思考，或者消化着方辰刚才所说的一切。
过了许久，卢日科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感慨莫名的说道“这位索罗斯先生，真是好计谋，好毒计啊！”
他刚才想了想，面对索罗斯这一招，基本上是无解的。
当面锣，对面鼓，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不行，放任自流也不行，一旦索罗斯掀开这个庞氏骗局的盖子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上当受骗的民众了，又有多少俄罗斯的财富和资产被索罗斯，以及鲁茨科伊这样的混蛋给卷走。
随之，卡丹尼科夫和丘拜斯，盖达尔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们也想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实在是太棘手了。
又过了几十秒钟，卡丹尼科夫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方辰开口问道“方，你是不是已经想出来办法了？”
闻言，其他三人也猛然一抬头，神情带着些许希冀。
在他们的眼中，方辰一直扮演着先知，智多星般的角色，每次方辰出的方法，计谋，基本上都是最优解。
甚至他们已经形成了，有事不决问方辰的习惯。
方辰轻轻点了点头，“办法是有一个，而且大概是我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但就不知道你们四个敢执行不，所以才会请你们一同过来。”
卡丹尼科夫四人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变，然后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方辰刚才所说的这些话，他们其实心中早已经有所准备了，如果不是兹事体大的话，方辰怎么可能会突然把他们四个一同叫过来商量。
可以说，他们这一聚，不知道多少人寝食难安，甚至一道无形的暗涌已经在莫斯科下逐渐形成，他们都不奇怪。
不过，形成也就形成了，他们也从未惧过，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方辰一起疯。
再者说了，他们想聚就聚了，鲁茨科伊有本事的话，直接过来踹门抓他们啊！
到时候，他们倒要问问，他们聚在一起，又究竟犯了哪条国法？
虽然四人默不作声，但方辰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现在唯一能破解索罗斯庞氏骗局的方法，就是尽快发动公民投票表决！”
方辰话音还未落，丘拜斯就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现在就发动公民投票表决？”
紧接着，丘拜斯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紧紧的闭住了双唇，但依旧能从眼睛中看出深深的惊讶来。
其他人，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辰。
他们着实没想到，方辰竟然这么快就把公民投票表决这样的大杀器给用了出来，并且听方辰这口气，已经到了不用不行的地步。
但关键是，按照之前商量出来的计划，是需要等一段时间，等到凭单规则被所有俄罗斯人都接受以后，尤其是在凭单计划中，收益的俄罗斯民众足够多之后，才会发动公民投票表决的。
毕竟，只有民众在私有化，在凭单获得不菲的利益，他们才会真心支持私有化，支持凭单，进而支持叶利钦，并且还要数量足够多才行。
但现在，刚刚商量出方案才一个星期，方辰就要发动公民投票表决，这怎么能让他们不惊！
第一千零八七章 丧事喜办
“对，现在就发动公民投票表决！”
方辰眼睛睁大，一脸严肃的再次强调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按照以前的计划，毕竟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奈何索罗斯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旦让庞氏骗局在俄罗斯彻底发酵的话，所产生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收拾的，包括叶利钦，鲁茨科伊在内。
到时候民众的怒火冲着谁，觉得谁该付出这个代价，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叶利钦一系付出这个代价的可能性要高的多。
所以他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拼着庞氏骗局没有发酵扩大之前，就开始发动公民投票表决，提前让叶利钦获得投票胜利，从而可以携民众之支持打击鲁茨科伊，削弱鲁茨科伊一系的势力，赢得最终的胜利。
然后再说慢慢收拾这幅烂摊子。
“并且，从某种角度来讲，索罗斯这样做，对于我们，对于私有化，对于凭单来说还是一个巨大的利好。”方辰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卡丹尼科夫四人顿时有点蒙了，甚至觉得方辰是在说胡话，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索罗斯发动庞氏骗局对于凭单来说是个利好，更别说重大利好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现在索罗斯以高额回报吸引大家将凭单交给他，那你们告诉我，将凭单交给索罗斯的民众们，他们可能同意鲁茨科伊废除凭单方案吗？可能舍得放弃这些巨额回报吗？”
方辰此话一出，丘拜斯等人如遭雷击一般，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方辰，内心深处心潮澎湃，整个人更是不由自主的颤动了起来。
方辰这话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如醍醐灌顶，洪钟大吕一般发人深省，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
只是他们此时太过于激动了，这话堵在嘴边，迟迟说不出口。
“不可能的！谁现在要废除凭单方案，谁要给民众的钱过不去，谁就要承受民众的怒火！”不用丘拜斯他们开口，方辰自说自话的就回答了。
“并且因为庞氏骗局对于民众巨大的吸引力，会极快的吸纳巨量民众参与到庞氏骗局中，而这些民众在此时就是我们坚定的支持者！可以说，在短时间内，只要骗局没有爆发开，索罗斯的庞氏骗局对于整个凭单计划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巨大的利好！”
方辰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
见状，卢日科夫四人不由喜上眉梢，露出浓郁的笑意。
“不知道，这算不算鲁茨科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丘拜斯有些兴高采烈的说道。
经过方辰这么一说，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要现在就发动公民投票表决了，而且的确如此，这些将凭单交给索罗斯的民众，到时候都会成为凭单方案，也就是他们的坚定支持者。
并且，庞氏骗局真能如方辰所说的那样，以指数增长的速度增长着，他相信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陷入庞氏骗局的人，就能高达千万之巨。
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就高多了。
要知道，他们和鲁茨科伊之间相差的，就是百分之几摇摆民众的支持而已，而现在如果能获得千万人的稳定支持，那可以说大局已定了。
毕竟一千万人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来说，可是6%多的人口啊。
卡丹尼科夫也不由笑着说道：“这要是让鲁茨科伊知道，这个什么狗屁庞氏骗局非但没有伤害到凭单方案，反而成为凭单方案的一大助力，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
“最好气死，那就省我们麻烦了。”盖达尔冷不丁的说道。
闻言，其他人不由楞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了盖达尔一眼，刚才这话可不是盖达尔的风格。
盖达尔给他们的印象，一直都如同一个常年处于象牙塔中的教授一样。
简单的来说就是淡泊，执拗，且稳如老狗。
众人心中不由笑了一下，看来鲁茨科伊将其总.理的位置搞没，盖达尔的心中其实也一直憋着一团火呢。
“我觉得，就以盖达尔这个愿望，我们就应该举杯庆祝一下。”卢日科夫也笑着说道，并端起了咖啡杯。
众人纷纷响应，也端起了面前咖啡杯又或者茶杯，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之后，众人的面色都有些潮红，甚至连眼神中都显露出些许醉醺醺的意味，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干下一大杯酒。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辰身上。
此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幸亏他们是方辰的朋友，没有站在方辰的对立面。
要不然，真的是太可怕了！
庞氏骗局这么一个坏事，到了方辰手中竟然会变成利好。
这简直比化腐朽为神奇还要厉害数倍！
吴茂才看着这群刚才还愁眉不展，现在却喜气洋洋的众人，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这群大佬怎么跟小孩脸似的，说变就变。
而且，他此时突然有种丧事喜办的既视感。
当然了，这种把丧事变成喜事的本事，也就九爷有。
想到这里，吴茂才忽然也乐不可支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似乎方辰厉害，他也能跟着厉害一些似的。
“但现在还要两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索罗斯会不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继续执行庞氏骗局，而是选择将其直接引爆。另外就是等到公民投票表决之后，这个残局我们该如何处理。”方辰缓缓说道。
一旦公民投票表决展开的话，他觉得以索罗斯的智慧，不会看不出其中对于他们的利好，对鲁茨科伊的不利。
而这时候，就要防止索罗斯断尾求生，又或者孤注一掷，直接将庞氏骗局引爆。
毕竟那时，再继续执行庞氏骗局的话，简直就是在为叶利钦保住总统宝座的大业，增砖添瓦。
如此一来，庞氏骗局所谓的利好自然不存在了，并且还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毕竟受骗上当的人群是总要找个说法的，而这时候首当其中的就是他们，准确的来说是叶利钦一系，是丘拜斯这个私有化的总负责人。
所以说，现在必须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另外哪怕，索罗斯现在不选择提前引爆，而是继续执行庞氏骗局，那他们也要想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毕竟这总归是个大雷，而是雷就会爆，就会炸伤人。
听方辰这么一说，卡丹尼科夫等人顿时又觉得有些头大了。
“这个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处理。”
看着卡丹尼科夫一幅耍无赖，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处理的模样，方辰顿时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丘拜斯眼睛猛然一亮，也赶忙说道：“现在，方，你就是我们的大脑，怎么办你看，我无条件的支持你。”
卢日科夫和盖达尔和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对卡丹尼科夫和丘拜斯的话很是赞同。
此时方辰着实是无言以对，看看，这还是俄罗斯有数的几位大人物吗？
就这厚颜无耻的无赖之相，恐怕任谁都想象不出来，坐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俄罗斯前总.理，莫斯科市市.长，总统办公厅主任，俄罗斯副总.理。
尤其是，盖达尔和丘拜斯，说这个话就更不应该了。
毕竟要知道，他俩可是世人皆知的叶利钦智囊，可以说叶利钦的一切行为都有他们在后面出谋划策。
结果可好，这两个智囊还指望着他出主意，那他算是什么？
智囊的智囊吗？
吐糟归吐槽，但是办法总是要想的。
毕竟就不说那些什么，为了俄罗斯人民，为了俄罗斯的稳定大局这类的空话，就是为了擎天，为了他那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到手，处于薛定谔的猫状态的，薛定谔的俄罗斯20%油气资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想出招来。
再说了，要是败给了索罗斯，他这面子往哪搁去？
沉思了一会，方辰神色有些凝重的开口说道：“我到是想出来点东西，你们听一下，看看可不可以。”
丘拜斯赶忙头如捣蒜，连连称是。
刚才方辰在沉思的时候，他其实也没闲着，也在努力的思考，但说真的，越思考，越觉得这事太过于棘手。
简单的来说，就是半点招都没有，这时候他不指望方辰，又能指望谁？
见其他人也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方辰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正所谓料敌从宽，庙算之道，未算胜，先谋败，首先我们要假设索罗斯会提前引爆庞氏骗局这颗雷。”
闻言，几乎所有人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不管庞氏骗局这颗雷是大是小，但终归是颗雷，一旦爆发的话，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大家都不愿面对。
不过提前爆也不算是一点好处没有，最起码威力小一点，对俄罗斯，对他们的伤害也小一点。
相比晚点爆发，其实早点爆发也好。
唯一让他们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如此一来，他们就无法借着这庞氏骗局获得那些民众的支持了。
一时间利弊，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似乎一眼看透了大家的想法一般，方辰径直说道：“关于利弊的事情，就不讨论了，毕竟引爆不引爆庞氏骗局这颗雷的最终决定权并不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稍加影响而已，让这颗雷的威力尽量小一点，所以说我们现在所应该讨论的就是，如果引爆的话，我们要怎么办？”
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这些民众站到我们的对立面，我倾向于全部接盘。”方辰说道。
闻言，卢日科夫有些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这似乎不是方辰的性格啊。
虽然这事是他们这些人在一起商量，群策群力，但要知道想要接索罗斯的盘，是需要钱的，而且还是大量的钱。
只有按照约定，每个月按时付给这些民众美元，让他们的财产不受损失，那他们才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并且依旧愿意支持他们。
而坐在这里，有钱接这个盘的，自然非方辰莫属，甚至整个俄罗斯，现在能接这个盘的，也就方辰一人了。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在普通俄罗斯人看来，方辰似乎是大慈善家，甚至善人，在为难时刻供给俄罗斯大量物资的强人，能让他们的钱财得到尽量保全的好人。
但是在他这样熟悉方辰的人看来，方辰其实骨子里还是一个商人，只是方辰经常站在俄罗斯人这边，对俄罗斯人怀着不菲的善意和怜悯而已。
方辰无奈的笑了笑，索罗斯造的孽，他来还，的确是挺不爽的，但问题是，不还行吗？
这些民众一旦知道自己被骗，肯定还是要找丘拜斯和盖达尔，以及叶利钦的麻烦的。
而有能力接盘的，又只有他而已，他不上谁上？
不过其实倒也不是那么惨，他既然接盘了，那索罗斯从这些人手中骗取的凭单，自然理所当然的也应该归他所有。
更别说还能获得叶利钦，丘拜斯等人的感激，以及俄罗斯人声望+5000这样的奖励。
总而言之，如果他操作好的话，不会亏本，甚至还会赚一点。
盖达尔和丘拜斯相视一眼。
丘拜斯主动握着方辰的手，深情的说道：“方，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你对我们的恩德，我和盖达尔，以及总统先生是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在我的权利之内给予你最大的方便。”
看着丘拜斯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方辰不由打了个冷颤，然后悄无声息的将手从丘拜斯的手中给抽了出来。
“丘拜斯，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再说了，这都是为了俄罗斯人民，那我即便出付出一点点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方辰冠冕堂皇的说道。
他自然相信丘拜斯对他感激是真的，只是最后那句说的实在是太赤果果了，就差没说白送他一堆油田气田了。
这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丘拜斯虽然推翻了俄罗斯，向往自由民主的新生活，但骨子里却还流着苏维埃的血。
第一千零八八章 让索罗斯吃牢饭去吧！
“不过，到时候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那么索罗斯那边，是谁将凭单交给他们的，那个名单一定要拿到。”方辰面色微变，严肃的说道。
如果拿不到索罗斯那边的名单的话，鬼知道究竟是谁把凭单交给了索罗斯，上当受骗，蒙受了损失。
也定然会出现，有人该拿钱却没有拿到，有人不该拿钱却拿到的现象。
一个弄不好，到时候又是民怨四起，他可不想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蠢事。
而如果想要所有人都满意，只能说将全部俄罗斯人都给补贴一遍。
但这怎么可能？
他方辰就是有十座金山银山，恐怕也补不起这个钱。
再说了，凭什么他来补。
听了这话，丘拜斯等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可以说，拿到具体的名单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关乎公民投票表决成败这个高度了。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接盘归接盘，但怎么接盘却是需要智慧的，尤其是在宣传公民投票表决到真正表决这段时间，更是格外需要注意，卢日科夫等人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
沉吟了一下，方辰缓缓说道：“我打算暂时将凭单的价格提升到十美元一张，但条件也改成十个月内分期付款。”
显然他并不打算太过于刺激索罗斯。
毕竟，他一旦将凭单的价格提到二十美元，甚至更高，索罗斯绝对不介意将凭单的价格再次拉升到三十美元，五十美元。
那如此一来，他岂不是等于是在白忙活一场，依然无法从民众手中拿到凭单。
而一点反应也不做，那是不可能的，这不像他的风格，反而会遭到索罗斯的怀疑。
他最好是能给索罗斯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他方辰就这么点本事。
然而最重要的是，索罗斯如果将价码提升的太高的话，他以后接盘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要高出去不少。
毕竟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想要民众满意，不心生怨恨，那就只有全盘接下，即便需要打点折扣，但也不能打的太多。
这要是索罗斯丧心病狂的将凭单收购价提升到二百美元一张的话，他直接就可以宣布不玩了，要么就是直接将索罗斯这个祸害给弄死算了！
他可承受不了这十八个亿美元的收购成本。
紧接着方辰扭头看向了丘拜斯。
在场这些，包括他在内的五个人，现在真正有能力，而且能把这件事做好的，其实也就丘拜斯了。
没办法，谁让就丘拜斯又跟叶利钦亲近，又有权。
与其一样跟叶利钦亲近的盖达尔，现在明面上除了一个政府顾问的名头之外，真是一点头衔都没有，更别说权利了。
沉思了一会，丘拜斯直接说道：“我现在就让克格勃的人打入索罗斯这个该死的团伙内部，务必要掌握名单，甚至包括索罗斯团队成员的信息资料。”
说到这里，丘拜斯面色微变，神情冷厉的说道：“一旦索罗斯选择引爆庞氏骗局，又或者携带俄罗斯的财富逃离俄罗斯，他们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已经决定了，刚才说的哪两个条件一旦触发的话，就立马让克格勃的人逮捕索罗斯团伙成员，以及索罗斯本人！绝不容许他们逃到国外！”
“这索罗斯就等着跟鲁茨科伊，哈斯布拉托夫一起的监狱里吃牢饭吧！”丘拜斯大手一挥，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道。
虽然索罗斯本身就是个在世界拥有莫大影响力的大富豪，背后更是有美国撑腰，但他既然选择帮助鲁茨科伊，那就意味着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那就是敌人。
那敌人自然要有敌人的待遇，他也要有对待敌人的态度！
更不要说，索罗斯的庞氏骗局在未来还不知道要给俄罗斯，以及俄罗斯人民带来多大的伤害。
要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让索罗斯给跑了，那他这个什么狗屁总统办公厅主任也别做了，更别说获得更大的权力，更高的地位了。
毕竟说到底，俄罗斯现在依旧是世界上第二大强国，前世界两大强国之一，作为俄罗斯的执掌者，叶利钦一系仅次于叶利钦以外，最重要的人物，他凭什么要怕索罗斯一个所谓的金融大鳄？
就算美国再怎么支持索罗斯，也不敢冒着跟俄罗斯开战，甚至互射导弹，核平世界的风险。
所以说索罗斯，等此间事了，抓紧监狱关几年，也就关几年了，哪怕是关到地老天荒，也都无所谓的事情，美国真的敢跟他们彻底翻脸吗？
他之前之所以那么礼遇索罗斯，除了索罗斯的背景和能力，以及钱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索罗斯愿意站在他们这边。
那他自然给予其同志般的温暖，但如今索罗斯选错了路，那就只能迎接他冰寒彻骨的打击吧。
当然了，索罗斯也可以说，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方辰，所以他才不得不选择鲁茨科伊。
可在他看来，既然要真心支持他们，为什么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难道索罗斯不知道，方辰愿意支持他们，是件对于他们的事业，对于俄罗斯未来更好的事情吗？
而且，他以后是会补偿索罗斯的，毕竟他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但现在，既然索罗斯做不到主动牺牲，那就只能他请其去死了。
方辰和盖达尔面色如常，而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则忍不住面色微微一变。
刚才丘拜斯的话，似乎暴露了点什么。
依照刚才丘拜斯话里的意思，其并不只是想要打败鲁茨科伊，让鲁茨科伊彻底老实下来，让鲁茨科伊不在向他发起挑战，而是要跟鲁茨科伊真正拼个你死我活。
甚至叶利钦已经把鲁茨科伊的下场都安排好了。
这场争斗中的失败者，只有被关进监牢一条路可以走。
说实话，这个是他们一直没有想到的，他们一直以为，叶利钦即便发动公民投票表决，也只是为了遏制现在鲁茨科伊越来越膨胀的野心。
但仅仅指望一场公民投票表决就把鲁茨科伊等人一网打尽，似乎有些不太可能，莫不成叶利钦他们还有别的计划？
一瞬间，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盖达尔神情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丘拜斯，他能理解丘拜斯此时激动的心情，但丘拜斯这话说的太早了。
的确，公民投票表决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有别的计划，只是这些计划只有叶利钦，他还有丘拜斯三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甚至包括舒梅科这样，一直跟随叶利钦的铁杆亲信。
但旋即，盖达尔瞅了方辰一眼，眼中更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异。
相比之下，卢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表情完全在情理之中，而方辰就有些怪异了。
刚才丘拜斯说那些话的实话，方辰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就仿佛早已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一般。
但他又可以很确定的说，后续计划迄今为止，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而丘拜斯也没有任何会提前告诉方辰的可能。
想了想，盖达尔只得再次感叹，方辰有神鬼莫测之能，宛若先知化身一般，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能瞒过方辰的。
要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方辰是如何提前知道的。
但很快，盖达尔就收拾好了心中诧异的情绪，毕竟方辰一直的表现都是如此的惊艳，没什么好奇怪的。
此时方辰的心中其实并不像盖达尔所想象的那样平静，反而还真引起了不少的波澜。
他倒不是为了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未来的牢狱之灾而惊讶，现在丘拜斯的话只能证明了，其实从现在，丘拜斯他们就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将鲁茨科伊他们送进监狱了。
前世的十月事件，炮打白宫，完全是有意而为之。
可怜的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一直被叶利钦玩弄于鼓掌之中。
至于其他的，那真是抱歉了，作为一个重生者，这些他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知晓了。
他现在更多的是在感叹，丘拜斯变了，变动更加心狠手辣，朝着一个枭雄发展了。
作为名列俄罗斯七大寡头之一，号称“摄政王”的丘拜斯绝对是俄罗斯最为被低估的人物，几乎没有之一。
这位叶利钦时代最亲密的大将，虽然在弗拉基米尔时代并没有太过于活跃，但依旧是俄罗斯“统一电力“公司董事长，在对俄罗斯有着莫大影响力的同时，还掌握着巨量的财富。
“统一电力“公司在俄罗斯基本上相当于华夏的国网和南方电网的总和，也就是其掌握着俄罗斯所有的发电厂和电网。
“统一电力“公司是俄罗斯最大的能源公司，也是世界第4大电网系统公司，负责整个国家电网的运行和发展。
这样一个重要公司的董事长职位，被丘拜斯牢牢占据着，即便弗拉基米尔都没有动其分毫。
并且还要知道，作为“右翼力量联盟“协调委员会两主席之一，盖达尔在06年就遭遇暗杀死掉了。
由此就更加突出了丘拜斯的的能量和智谋。
当然了，这也跟弗拉基米尔是由丘拜斯引荐到叶利钦身边，对弗拉基米尔有恩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没有丘拜斯的引荐，也就没有后来的弗拉基米尔。
但能在那个时候，看到弗拉基米尔的才能，也算是丘拜斯的本事。
只是之前的丘拜斯一直显得比较热情，冲动，有着三十岁青年人所拥有的一些特质。
但现在说出这话的丘拜斯，已经能看出前世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轻易左右俄罗斯政局“摄政王”的风采了。
在前世，一位记者这样形容丘拜斯:“他是一把刀，冰冷、柔韧而又坚硬;他是一个斗牛士，他站在原地，挥舞着红布，灵活地转动着身体，始终保持着微笑、理智和冷静。他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就是用几秒钟的时间将利剑刺入公牛的身体……”
不过说来也是，之前丘拜斯说，要将有暴动发生的，南乌拉尔的车里雅宾斯克市市.长舍斯塔科夫绞死这话还不是随口的狠话而已。
根据他所得到的消息，丘拜斯还真把这话给舍斯塔科夫说了。
当时把舍斯塔科夫给吓的脸都白了，这才赶紧屁滚尿流的派人把暴动给镇压了。
但念头一转，方辰心中洒然的笑了笑，这几年作为丘拜斯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正是其高速成长的时候，如果连这些改变都没有的话，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紧接着，方辰的心中又涌起了一阵笑意。
他一想到，索罗斯这位横行欧洲，南美，东南亚，甚至还企图在华夏香江搞风搞雨，到处掠劫财富的金融大鳄，居然会被关在俄罗斯的牢房中，真是想想都充满喜感。
等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去监狱里好好看看索罗斯的。
“既然如此，方，你说什么时候发动公民投票表决？”丘拜斯摩拳擦掌，一脸兴奋激动的问道。
他此时就如同一头，即将冲上斗牛场的斗牛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施展自己这一身的力气，好把挑衅自己的蠢货给顶的人仰马翻，甚至肠穿肚烂。
“如果叶利钦总统同意我的意见的话，那就先放任索罗斯十天再说，让其尽量的为凭单计划吸引支持者，然后再用十天的时间来宣传公民投票表决，保证民众能知道他们投票的意义，以及要投给谁就行了，时间太长的话，容易夜长梦多。”方辰环视众人一圈，缓缓说道。
丘拜斯和盖达尔相视一眼，然后丘拜斯说道：“方，这个没问题，我觉得叶利钦总统是会同意你的意见的。”
闻言方辰顿时笑了笑，又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狡猾的家伙。
整个俄罗斯谁不知道，只要他俩确定的事情，叶利钦就没有不同意的，在外面，他俩几乎就已经可以代表叶利钦本人了。
第一千零八九章 枭雄之路
商谈完毕之后，丘拜斯和卢日科夫等人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再次坐着车，如来时一样低调的离开了。
当然了，他们这个所谓的低调，也就是他们自己臆想的，实际上连他们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现在，莫斯科大酒店门口的探子，闹不好比街道上的蚂蚁还多。
方辰召集卡丹尼科夫等四人大张旗鼓到莫斯科大酒店，又有几个能不在意，不紧张的？
除非是傻子才会觉得方辰他们五个聚集在一起，是在谈什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其实对于这些探子，又或者鲁茨科伊，以及俄罗斯其他的势力而言，他们宁愿方辰他们是在寻欢作乐，喝酒吃肉，哪怕是赌博，玩女人都好。
但显然不可能，他们谈的必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政治，是时局，是如何掌握更多的权利。
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此时莫斯科又要陷入多事之秋了。
坐在车上，丘拜斯和盖达尔并肩而坐，但都没有谈话，而是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丘拜斯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盖达尔，你觉得方辰十天之后就开始宣传公民投票表决，以及再过十五天就开始正式公民投票表决的意见行不行？”
其实正如方辰所想的那样，经济方面的政策只要他们拍板了，那基本上就等于叶利钦拍板了。
毕竟叶利钦并不懂什么经济，在经济上叶利钦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才会把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大权完全交到了他们的手中，相对而言，叶利钦其实更加擅长的是权谋斗争。
而显然方辰是在经济上比他们更专业，更具有才能的人，尤其是方辰对时局的前瞻性着实令人叹服。
所以他其实还是比较倾向于方辰所说的，但真到了要向叶利钦汇报，决定这么做的时候，还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而且这也不单单是经济，是凭单方案，是私有化的问题，而是关乎于他们和鲁茨科伊之间大决战的问题，最终还是要叶利钦来决定的。
闻言，盖达尔瞥了丘拜斯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丘拜斯，你的胆子小了啊。”
丘拜斯老脸一红，紧接着又十分坦然的说道：“跟当时一心想要推翻苏维埃相比，的确胆子小的多了。”
说到这里，丘拜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
他当年才二十出头，就在一群同学，崇拜者的簇拥下，热热闹闹的成立了，“青年经济学者会”这么一个连他都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的存在。
这个青年经济学者会，是由列宁格勒市高等院校毕业生所组成的，明面上是在讨论和学习各种经济知识，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在知识界更加深入推进民主思想。
随后，他还成立了改革俱乐部，冒着苏维埃政府的打击，抓捕，发表过更加激进的想法，甚至还过过很长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但无疑，那时候他是快乐的，充满希望的，认为自己的言论和努力，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的人民带来的幸福的生活。
可现实却是……
丘拜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甚至凄厉的笑容。
念头一动，丘拜斯看向盖达尔认真的说道：“盖达尔，现在我才知道你之前面对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虽然他俩几乎是叶利钦身边并列的智囊和亲信，但实际上，他其实是一直弱于盖达尔一头。
盖达尔之前是政府第一副总.理，实际上的总.理，天然被赋予极大的权利，而他只是个总统办公厅主任，权柄全部来自于叶利钦的信任和授权。
并且大部分的经济政策都是出自盖达尔之手，只是相比于盖达尔，他的性格更加外向，活泼一些，这才显得能跟盖达尔齐头并列。
而现在盖达尔被鲁茨科伊给整下去了，他自然就顶了上来，成为了私有化政策的负责人。
此时，巨大的压力真是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说真的，有时候想起来，他自己都吃惊，把一个市.长绞死这种话，竟尔雅经济学者的口。
看到丘拜斯这幅感同身受，替他痛苦的模样，盖达尔心中悄然叹了一口气，作为总.理，自然是日理万机，如同千钧重担压在肩头一般，经常想的就是把这担子放下来，休息一下。
但……
但下来之后，无权无职之后，他反而开始怀念这段当总.理的日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不可一日无权吧，男人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哪怕知道这是一杯毒酒，也只能甘之若饴，求之不得，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说，他现在倒是有些羡慕丘拜斯才对。
可这种想法不足以为外人道啊，甚至连他的妻子，父母他都从未透露过。
“人真是贱啊。”盖达尔心中无比自嘲的说道。
可表面上，他还是一脸淡泊的笑了笑，并且安慰式的拍了拍丘拜斯的肩膀，然后这才说道：“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但我们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俄罗斯，为了俄罗斯的人民，而且……”
说到这里，盖达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甚至狠辣的光芒，“只要将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以及以他们为首的红色厂长们，这群侵蚀俄罗斯利益的蛀虫打倒，统统送进监狱里，我相信俄罗斯还是会迎来更加光明的明天。”
丘拜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并且手掌跟盖达尔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虽然他们已经不愿意提到那个词，但毫无疑问，他和盖达尔不但是朋友，更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稍微平复一下情绪，盖达尔便思索便说道：“方的意见，我觉得还是不错的，至于说放任庞氏骗局十天的安排，然后再宣传十五天公民投票表决就开始投票，整体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按照庞氏骗局的绵延速度，任由其绵延十天的话，大概能骗取二百万到三百万人，也就是为他们争取来二百万到三百万的坚定支持者。
毕竟凭单方案一旦取消的话，这些人将血本无归。
然而潜在的支持者则会扩大一千万甚至一千五百万人这样的数字，毕竟他们也想挣钱，想要获得这样高额的回报。
那这可就是一股可以直接决定胜负的力量，哪怕这其中有一半是原来支持鲁茨科伊或者中立者，那就可以宣告他们的胜利了。
其实就跟美国大选是一个道理，总统候选人并不需要一个州一个州的去赢取票数，因为有相当一部分州是铁杆州，这部分是不用争取的。
所谓铁杆州，就是从历次大选的数据来说，铁定是一个党的州，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的，这倒不重要。
毕竟作为任何一党的总统候选人，支持自己的州，不用去争取，还依旧是支持自己，而支持对方的州，再怎么去争取，还是支持对方，改变不了。
而这些总统候选人真正争夺的焦点，则是那些双方力量僵持不下的摇摆州。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大选并没有限制第三党派选举，但却没有第三党派能当选的原因，其没有基本盘，没有铁杆州的支持。
其需要从共和党和民主党手中，将这些州一点点的争取过来。
这需要多强的能力，多强的人格魅力，以及强大的财力才能做到？
反正，这样的人在美国并没有出现过。
他们和鲁茨科伊的竞争也是如此，他们需要的是在他们和鲁茨科伊之间摇摆的民众，当然了如果能将鲁茨科伊那边的支持者给争取过来是最好的，毕竟这样的人是起到双倍效果的。
鲁茨科伊减一，他们加一，可不就是双倍了。
而且根据他们的调查统计，他们和鲁茨科伊之间支持者的比例，其实也就相差2%，3%左右。
并且经过多次调查，不是他们比鲁茨科伊多这2%，3%，就是鲁茨科伊比他们多2%，3%的支持者，毕竟样本调查这种东西，本身就有不小的误差，而且人们也不一定愿意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
但总的来说，还是相差不多的，所以一旦真的能多这么两三百万的支持者，他们就基本上可以获得全面的胜利了。
而且方辰之所以将时间控制到25天，其实还有另一个考量，那就是索罗斯的付息日即将到了。
如果到了付息日，人们从索罗斯的手中拿不到他们应该拿到的钱，那么大概率，这些人别说支持凭单方案，支持私有化，支持他们了，恐怕会直接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
所以说，方辰这样做，则是为了将索罗斯会产生的影响，控制到最小的范围之内。
一旦公投结束，即便民众发现索罗斯不给他们付息，但恐怕也无如奈何，毕竟木已成舟了，而他们也有更多的时间来从容收拾残局。
“其实，任由庞氏骗局多蔓延一段时间的话，也并无所谓。”丘拜斯念头一动，有些唏嘘的说道。
“但恐怕，方，不会愿意，这样的话，他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盖达尔摇了摇头。
固然庞氏骗局多蔓延一会，他们的胜率就更高一些，但相应的，方辰就需要付出更多的钱财来接这个盘。
可谁知道丘拜斯居然摇了摇头，“方，不是打算用凭单购买俄罗斯20%的油气资源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跟他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付出更大的代价的话，我们可以允许他掌握俄罗斯25%，甚至30%的油气资源。”
闻言，盖达尔楞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看着丘拜斯。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丘拜斯变得有些陌生了，这样的话，以前的丘拜斯绝对是说不出来的。
那些油田，气田对于俄罗斯的重要性，别说他们了，就是随便拉出一个俄罗斯人都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现在，俄罗斯有一半的命都是靠这些油田，气田吊着的，如果没有这些油田气田的话，俄罗斯现在或许已经不复存在了。
另一半命则是靠着变卖苏维埃留下的这些资产。
其实不管是他们，还是方辰都很清楚，制约方辰不能更多的收购俄罗斯的油气资源，并不是方辰没钱购买凭单，也不是方辰没有这个意愿，而是因为他们不允许而已。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考虑到方辰对于俄罗斯的实力，影响力，以及做出的贡献，尤其是这次毅然决然的站在了他们一边，所以允许方辰收购俄罗斯20%油气资源还是可以的。
毕竟只是20%的股份，这些油气资源的所有权和掌控权还是在他们的手中，方辰只是一个分钱的小股东而已，并无太大所谓。
如果连钱都不愿意分给方辰，且不说方辰的实力还在那明摆着，不容小觑，紧紧说他们要是这样做了，以后还会有谁真心支持他们，愿意为他们办事？
但如果股份扩大到25%，30%，那就显得有些太多了，容易尾大不掉，无法控制方辰。
并且这绝对是一种对于俄罗斯人民的犯罪，虽然他并不介意俄罗斯出现超级大富豪，甚至还乐见于此，但这些油气资源是属于全俄罗斯人民的宝贵财富。
说真的，他觉得丘拜斯现在真是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像一个枭雄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以抛弃一切，一切都可以拿来做利益交换的枭雄。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妥当的想法，但如果你坚持的话，只要总统同意，你可以找方去谈，我……我保持沉默。”
嘴巴动了几下，盖达尔想说什么，但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把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因为他清楚，叶利钦大概率是会同意丘拜斯的提议，相比之下，叶利钦才是真正的枭雄，不择手段的枭雄。
而且方辰也会欣然答应，那他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第一千零九十章 阴阳两重天
想着想着，盖达尔不由轻叹一声，一旦他们失败了，这俄罗斯的生死存亡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而且别说25%，30%了，哪怕是许诺给方辰100%都没有任何问题，一旦鲁茨科伊上台了，方辰依旧是一毛都拿不到，俄罗斯人民损失多少，反而是要看鲁茨科伊许诺给索罗斯这些金融大鳄多少好处了。
所以股份多寡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并未注意到盖达尔表情，丘拜斯则滔滔不绝的说着，此时他已经陷入了，胜利即将到来的狂热之中。
这一夜，整个俄罗斯显得异常的寂静，仿佛一切鬼魅魍魉都躲入了黑暗之中，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但实则暗流涌动，各种各样的刺探和反制，在这一夜此起彼伏的上演着。
这将是无数人的不眠夜。
第二天上午，拿到最新情报的索罗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报告。
他昨天一整晚几乎都没有睡觉，就是在想今天方辰会做出什么样凌厉的反击，是将收购价格提到跟他一样的二十美元，还是三十美元，又或者更多？
又或者用出对付基金会那一招，在电视台和报纸揭露庞氏骗局的真面目？
在俄罗斯，别人或许看不出他这是庞氏骗局，但方辰绝对是个例外。
甚至让一群军警直接冲进酒店，将他抓起来，他都毫不奇怪。
并且他还做了相应的安排。
昨天晚上他在三楼一个普通的标间睡了一晚上，睡得他浑身不舒服，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他有多少年没有睡过这么便宜的房间了。
但他所臆想的这一切统统都没有发生，完全的风平浪静，毫无半点波澜，除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顶着被黑眼圈环绕，肿的跟灯泡大小一般的眼睛以外。
更没有所谓的军警，克格勃破门而入。
当然了，他即便被抓也不怕，不管是他背后的美国，还是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都能完好无损的将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囹圄中解救出来。
他只是年龄大了，不想受这个罪而已。
然而最让他吃惊的还是方辰的举动，华夏银行在早上宣布，将凭单的收购价提升到十美元。
并且这仅仅提升的四美元，还要求在十个月内分批付款。
这是在搞笑呢？
说实在话，就算没有他的出现，他也不觉得方辰将价格提升区区四美元，然后付款周期从原本的钱货两讫，变成十个月分批付款，能对俄罗斯人产生多大的吸引力。
甚至还会导致一部分急用钱的人，扭头就走，简直吃力不讨好。
而且最让他感觉有意思的是，方辰这么做，莫不成也打算给他一样，洗劫俄罗斯人吗？
想了想，索罗斯越发觉得就是如此，他有些讥讽的笑道：“果真是，嘴上说的都是主义，心中想的都是生意。”
一旁的基金经理，奥利弗连连点头道：“这方辰能从无到有，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是个合格的商人，既然是商人，他就不可能放过从这凭单发大财的机会。”
本来收购凭单来购买俄罗斯的资产，就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事情，如果再加上庞氏骗局的助益，那恐怕就是一本百万利的生意，如此大的利益，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商人，甚至人可以忍住的。
又或者说只有两种人能忍住，一种就是现在的俄罗斯民众，他们没有任何的资本，整日过着饥肠辘辘，朝不保夕的生活，怎么可能有资本在凭单中掺一手，并且获得不菲的利益。
他们的贫穷和弱小，已经注定了，他们只能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待宰之羊而已。
另一种则是像索罗斯这样的人，以自己傲人的聪明才智，经过多年的奋斗获得巨量的财富，并且还依旧心怀梦想，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
索罗斯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看来决然不是错的，虽然其中有可能伤害到其他国家，以及他们的国民，但是对于美国以及美国人民来说，索罗斯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其在为美国攫取利益的同时，也极大的巩固了美国的权利和地位。
就如这次一样，他相信索罗斯是不在意钱财上究竟是获利，还是亏损的。
听着奥利弗的话，索罗斯笑着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便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了。
过了许久，索罗斯突然开口说道：“吩咐下去，将凭单的收购价翻倍，提升到四十美元一张凭单。”
“啊！”奥利弗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索罗斯。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二十美元的价格，绝对可以保证方辰不能从我们手中抢走凭单了。”奥利弗不解的问道。
在他看来，方辰将每张凭单从原本六美元的价格，变成现在所谓十美元，但是却要十个月分期付款，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本来就是一招败笔，是打算借着他们的光，在俄罗斯人身上以极小的成本赚一笔的。
他相信方辰必然也很清楚庞氏骗局总有一天会爆的，那爆的了话，后面的钱自然不用给了。
更别说前面还有他们在顶雷，以方辰在俄罗斯的实力，只要稍加操作，绝对可以不付出什么代价的将这些凭单顺顺利利的落入自己的口袋中。
唯一的害处恐怕就是，自此之后，方辰能收到的凭单不会太多。
但不太多，并不完全都是坏事，还意味着风险会小的多。
可索罗斯这么做，他就完全不能明白了，方辰十美元的新价格对于他们二十美元的价格，又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那么既然能安安稳稳以二十美元收购大量的凭单，为什么还要再翻倍，加到四十美元呢？
别看他们实际只用付出许诺价格的十分之一，但每张凭单增加两美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一千万张凭单的话，就要额外支出两千万美元了。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奥利弗冲着索罗斯脱口而出道：“您这是为了让方辰一张凭单都收不到吗？”
可谁知道，索罗斯有些失望的看了奥利弗一眼，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如果奥利弗你真是这样认为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奥利么顿时面色一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或许这样做会多花两千万美元，甚至更多，但只要能胜利的话，一切都是值得的。”索罗斯嘴角微翘，面容淡漠冷酷的说道。
他已经脱离了那点，羞辱对手的低级趣味了，他所追求的一直都是胜利，最后的胜利。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那点所谓的颜面，那么在狙击英镑的时候，他就不会跟方辰合作了，毕竟不合作，就不会被方辰拿捏。
甚至他心里是看不起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看着快意恩仇，我行我素，无人拘束，但这样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甚至还容易英年早夭。
他之所以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全然是因为，他的眼中只有目标，为了达成目标，获得最后的胜利，在过程中他可以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代价，包括金钱，以及颜面。
另外，他现在心中其实是有些迷茫的，因为他不知道方辰为什么会这么做。
虽然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方辰的确是嘴上说着主义，心里想着生意，但他内心深处很是有种隐隐的不安，觉得方辰不会这么简单，肤浅。
方辰在后面，绝对还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
但无奈的是，他现在看不破，又或者说能拿到的情报不够，昨天不论是美国安插在方辰身边的人，还是鲁茨科伊这边安插在方辰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清除了。
可以说，他现在对方辰，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从有限的情报上做出猜测。
不过，虽然不知道方辰究竟要做什么，但有一点道理他是知道的，那就是不能让你的对手牵着你的鼻子走，你一定要积极的出招，想办法打乱对方的节奏和策略。
即便你的出招不一定会正确，但一旦敌人有所动作的话，你就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只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知己知彼，而知己知彼了自然就可以百战不殆了，获得胜利了。
再者，他这样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多花两千万美元而已。
这点钱他花的起，哪怕是为了让心里安定一点，都值得。
经过索罗斯几句简单的说明，奥利弗顿时低下了脑袋，一脸羞愧的灰溜溜将将索罗斯的吩咐给落实了。
“希望你不是这么的肤浅吧，要不然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索罗斯扶着栏杆，远眺天空，似笑非笑的说道。
九天后。
这九天是一场死寂的九天，也同样是无比沸腾活跃的九天。
前者指的是俄罗斯的时局，那些能左右俄罗斯生死的大人物，而后者却是普普通通的俄罗斯民众。
虽然有些荒谬，但这阴阳两重天，冰火两重天的确出现在莫斯科的天空上。
这九天对于俄罗斯的上层斗争而言，几乎等同于冰封了，不管是叶利钦那边的人，还是鲁茨科伊那边的人都老老实实的蛰伏了下来，完全不复之前几个月，恨不得一见面，就把对方狗脑子给打出来的模样。
甚至变成了另一个极端，那就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段时间，两边的人基本上都秉持着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原则，叶利钦也已经足足九天没有见过他的亲密战友，副总统了。
而鲁茨科伊也没有见过他的引路人，唯一的上司，叶利钦总统。
叶利钦这九天都窝在克里姆林宫，而鲁茨科伊则是在白宫跟哈斯布拉托夫腻在一起。
只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叶利钦这九天召见盖达尔和丘拜斯的时间多了，而鲁茨科伊也是整天整天的钻进哈斯布拉托夫的办公室不出来。
现在可以说，所有对俄罗斯时局有所了解的人，都会有种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大战将一触即发的感觉。
所以迄今为止，大部分两边的人都选择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毕竟他们也不想沦为第一波的炮灰。
而民众们则已然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本来基金会的事情被方辰戳开之后，几乎所有俄罗斯人都陷入了悲愤，甚至绝望之中。
仿佛整个俄罗斯都是骗子，没有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或者组织，似乎所有做凭单生意的人，其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凭单给骗走。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他们是空手套白狼，还是企图用一块大列巴就把他们，最后一笔财富凭单给骗走。
也就是方先生的华夏银行给予了他们一些的慰藉，有人愿意以一个颇为丰厚，并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从他们手中拿走凭单。
这无疑是解了许多俄罗斯人的燃眉之急。
毕竟有好多人，其实是找不到工作的，而在现在这个积蓄被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全部吞没的年头，没有工作就意味着没有食物，买不起生活必需品。
而这凭单就是他们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方先生真的不亏是俄罗斯心最善的人，上帝派来救助他们俄罗斯人的天使了。
虽然方先生是俄罗斯最富有的人，但俄罗斯人对方先生，向来没有像敌视其他大富豪一样敌视过。
毕竟相比于其他大富豪，寡头，方辰的钱来的干净一些，并且也做过不少的好事，为俄罗斯人的生计和稳定经济局面做出不朽的贡献，没人敢想象，要是方辰不再向俄罗斯每个月运输数以万吨的物资，俄罗斯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大概跟地狱的区别并不大。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方辰所做的这些只是一个惊喜，或者开胃小菜而已。
后来竟然有人以二十美元一张的高价收购凭单，足足是原来市价的五倍，华夏银行的三倍还多。
唯一有些不太好的就是，需要十个月分期付款。
但其实也不错了，等于说他们这十个月每个月能获得一笔固定收入，到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