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贝尔实验室
比尔盖茨神情诡异的看了方辰和皮特曼一眼，方辰这一千万美元挣得有些太过于容易了。
毕竟这可是一千万美元啊，这么大一笔钱，对于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甚至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容忽视的数字。
他现在虽然身价百亿，但大部分都是微软的股票，手中的现金并没有多少。
毕竟除了微软上市，他稀释了一部分股份，拿到了一笔钱之外，剩下的都是微软这几年的分红和他身为董事长的薪资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而且要知道，微软上市那年，他凭借着微软46%的股份，身价才终于突破到了一亿美元，稀释掉的那部分钱，又能有多少，区区三千万美元而已。
至于说，微软的分红更是寥寥无几，才几百万美元。
还是他这几年，又多多少少卖掉点微软的股份，这手里才勉勉强强有那么两亿多美元，但大部分都被他投资给别的生意了，给克林顿那一千万美元还是硬挤出来的。
而且就是这一千万美元，就让方辰那么一个华夏人，瞬间便成了克林顿的座上宾，亲密挚友，克林顿夫妇最早对方辰怎么个态度，他可是看到眼中的。
可见一千万美元的威力。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别说一千万美元了，就是几十万美元，都足够在总统这里换个大使，不但能收回本钱，而且还能大赚特赚一笔。
布什那一届的驻法大使霍华德·利奇的职位，是其在竞选中给布什和共和党的其他人捐了28万美元，换到的。
布什家族的老朋友、牧场主威尔·费利什捐给了布什只有区区17万美元，就当上了驻英大使，简直便宜到爆。
但毕竟其跟布什的关系好，是布什的老朋友，给少点也能理解。
说真的，他觉得诺斯罗普公司如果愿意出这一千万美元，还不如给克林顿，博得克林顿的好感呢。
不过，他也就是随便想一想，替诺斯罗普公司和皮特曼不值而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诺斯罗普公司打死也不可能给克林顿捐一千万美元，毕竟诺斯罗普公司一贯的立场是共和党。
嗯，没错，上次竞选，诺斯罗普公司是把钱捐给了布什。
再者说了，总统这种东西，也不放在诺斯罗普公司眼中，难道民主党的总统就敢难为诺斯罗普公司吗？
说个不好听的，民主党的总统也要听这些军火商的话。
这一点，从不管哪个总统上台，都要发动战争就足以证明了。
反倒是方辰这种，跟美国没有什么牵扯，而且背景深厚，背靠华夏和俄罗斯两个大国的，诺斯罗普公司是要么好言好语好求，要么只能干瞪眼，其余别的半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方辰不是出身于华夏，不是在俄罗斯有着根深蒂固的庞大关系网，而是出身于某小国，早就被诺斯罗普公司找上门，被迫签下城下之约了。
想要让皮特曼如此客客气气，予取予夺，任方辰宰割，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可知道，有好多雇佣兵在诺斯罗普公司手底下干黑活，甚至中东，非洲的有些战争，都是诺斯罗普公司手底下这些人挑起来的。
如果价码合适的话，当地驻扎的美军也不介意扮演一下强盗的角色。
要不然以为，皮特曼这暴躁的脾性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因为诺斯罗普公司长久以来，做事太过于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所养成的吗。
有诺斯罗普公司做靠山，皮特曼平日里真的不用在意谁，更不要说什么收敛脾气了。
而且他真佩服方辰这说谎话不打草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刚才还口口声声，一口一个，诺斯罗普公司在俄罗斯的失利，跟他方辰没有一点关系，既然没有关系，那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放一马不放一马了，还让皮特曼去找什么庙门拜拜。
现在可好，见到好处了，就立马改口称，只要皮特曼接受他的条件，他和诺斯罗普公司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了结了。
尤其是，方辰说道，诺斯罗普公司究竟能不能打进俄罗斯，他不管，顶多只能保证自己不再阻挠诺斯罗普公司时，他真是差点吐出来。
简直是厚颜无耻之极！
听方辰这么一说，皮特曼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继续紧张起来。
方辰说的什么不管他们诺斯罗普公司能不能打进俄罗斯，都是扯，只要方辰不阻挠的话，凭借着他们诺斯罗普公司的实力，以及美国对俄罗斯的渗透，打入俄罗斯简直是不要太轻而易举。
而一千万美元的确不多，甚至距离他准备付出的代价上限，还有很大一部分距离，但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方辰接下来要提的条件，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完成的事情，要不然以方辰的性格，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敲诈他们诺斯罗普公司的机会。
通过一些方辰的资料，以及刚才的对话，他已然深切知道，方辰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缠，尤其是让方辰放弃到手的利益是件多么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看看方辰那些以前的对手，究竟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就一清二楚了。
见皮特曼这幅胆战心惊，生怕他狮子大开口的模样，方辰顿时笑了，“皮特曼先生，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让诺斯罗普公司帮我办件事而已，我相信以诺斯罗普公司在美国的实力，这件事应该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闻言，皮特曼咬了咬牙，“方先生说笑了，诺斯罗普公司虽然在美国多多少少有些名气，但也到不了一手遮天的程度，有很多事情别说做了，就是碰一下，诺斯罗普公司就会陷入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您放心，能办到的事情，我们诺斯罗普公司绝对会义不容辞。”
他虽然恨不得将方辰所有的条件都答应下来，然后赶紧把事情了结掉，说真的，他辈子都不想再见方辰一面了，跟方辰打交道实在是太憋屈了，打不得，骂不过，气势比他还凶。
但有些事情，真做不到。
总不能说，方辰要诺斯罗普公司去刺杀总统，他同意吧？
虽然历史上，军火公司又不是没有刺杀过总统，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今日不同往日，现在再起这样的念头，那就是找死了。
至于说，洛克菲勒财团、摩根财团、第一花旗银行财团等这十大财阀，更是他们诺斯罗普公司碰都不敢碰一根汗毛的存在。
虽然八九十年代后，这十大财阀已经逐渐隐藏在幕后，但像他这样的存在，还是很清楚这些财阀所具有什么样实力的，甚至连诺斯罗普公司背后都有两家财阀，要不然诺斯罗普公司也不可跟成为世界第三大军火商，并且还准备将世界第四大军火商，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雷达生产商，格鲁曼公司给吞掉。
所以说，有些事情，他宁愿继续得罪方辰，也不可能答应的。
闻言，方辰顿时笑了，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皮特曼总裁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提太过分的要求。”
一旁的吴茂才不由翻了个白眼，就九爷这模样，一看就是要狠狠的坑这皮特曼一笔。
沉吟了一下，方辰缓缓说道：“贝尔实验室，皮特曼先生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皮特曼瞬间大惊失色，连忙说道：“方先生，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帮您打贝尔实验室的主意的。”
贝尔实验室，在美国，乃至于全世界都是大名鼎鼎，其中诞生了八名诺贝尔获得者，拥有两万五千件专利，无数影响世界的发明和发现源自于贝尔实验室。
众所周知，美国世界第一的霸权，是由军事霸权，金融霸权，科技霸权，这三条腿支撑起来的，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科技霸权。
美国凭借着其强大的科技实力，几乎垄断了全世界所有的顶尖科技，即便是那些欧洲国家和东倭，都不足以跟美国在顶尖科技上争锋，只能俯首帖耳。
而美国科技实力最好的代表者，就是贝尔实验室了。
至于说贝尔实验室的母公司，美国电话电报公司，那就更是了不得的存在了，即便其在这百年来，经历过数次拆分和垄断处罚，还依旧垄断了美国长途和本地电话市场，是名副其实的巨无霸。
一百年前，上世纪，九十年代，美国联邦国会就通过，该法主要为禁止限制性贸易作法及垄断贸易的行为。
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电话专利技术失效，一夜之间，美国冒出了6000多家电话公司。
面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竞争与挑战，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凭借领先的技术和商业收购，快速扫平了所有对手。
20世纪初，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几乎垄断了美国的电信业，也因此成为了反垄断法的目标。
1913年和1925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又面临了两次垄断法的限制，甚至被迫和加拿大电话业务分离，专注美国市场。
虽然失去了垄断市场的可能后，但科技也依然能是它的强项，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在贝尔实验室的支持下，依旧站在了整个行业的顶端。
二战后，美国的电话普及率达到50%，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成为美国最挣钱的公司之一。
后来，虽然美国司法部又因为垄断处罚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两次，但仍旧无法改变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对电信行业的垄断。
最终，美国司法部忍无可忍，美国电话电报公司被迫第一次分家，分出了另外七家小贝尔公司。
但这不过是替这棵大叔修枝剪叶而已。甩掉一些细枝末节的部门和产品之后，这还不到十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又如日中天，势不可挡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美国国际长途电话价格不是由市场决定的，而是由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和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谈判决定的。可见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对整个电信业的影响力.
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此时可以说风光到了极点。它不仅在传统电话业务上遥遥领先。而且在新兴的网络和移动通信方面，都领先于世界，反垄断法的一再限制也没法让这颗璀璨的星辰黯淡。
就拿现在来说，美国电话电报公司是美国第五大公司，在世界五百强排名第十六位，营收高达七百亿美元，其拥有子公司和合资企业，高达几十家。
并且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前几年还斥巨资收购了美国第五大计算机公司NCR和第一大移动通信服务公司McCaw在内的十几家公司。
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在全球上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雇员总数达三十一万人。
并且除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自己以外，其还有两个拆分下来的小贝尔公司，也位列世界五百强之中，可谓是绝对的庞然大物。
而相比之下，世界第一军火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才不过排名第一百三十二位而已，营收连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至于第二名的波音公司才排一百六十六名，比排名第一百九十三的南方贝尔，强不了多少。
而他们诺斯罗普公司就更惨了，直接排到了三百多名开外。
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如此一个庞然大物，方辰竟然说要打它的主意，这不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见皮特曼这幅大惊失色，恐慌不安，胆小如鼠的模样，方辰顿时有些无奈，他不就是提了贝尔实验室一句而已，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我又不是让你把贝尔实验室给我连锅端掉，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从贝尔实验室里挖几个人而已，只要单独负责过基础项目的研究就行，我想不管哪个实验室都有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对吧？”方辰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皮特曼瞬间无言以对，他着实没想到方辰竟然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第一千零二章 城下之盟
方辰笑眯眯的看着皮特曼，一幅吃定皮特曼的模样。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光芒万丈，举世闻名、名震中外者，自然也就有黯淡无光，不受人关注，默默躲在角落者。
说个不好听的，几个人的乐团组合，还要分出一个主唱来，而主唱几乎吸引了80对组合的目光，更别说偌大的贝尔实验室了。
一想到贝尔实验室庞大的科研力量，方辰着实有种想要流口水的感觉。
贝尔实验室现在已然是一个拥有两万八千人的庞然大物，跟擎天在华夏的员工数相差无几，可以说贝尔实验室的研究力量顶的上二十所大学。
不过还好，这两万八千人大部分人做的都是产品开发，只有三千人做的是方辰想要的基础研究。
华夏缺科学家吗？
缺，很缺，但又没那么缺。
普通科学家华夏是不缺的，华夏缺的是顶尖科学家。
这一点在后世，很显著的表现出来了。
华夏每年能有四百万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毕业生，而美国只有四十万，如果除去华夏，印度等国际生，美国本土的大学生只有二十万人，只有华夏的二十分之一，这也是为什么2010年，华夏论文数量超越美国的主要原因。
在质量上也有长足的进步，尤其是理工方面，东倭科学技术振兴机构分析结果显示，从2015至2017年高质量科学论文各国所占份额来看，华夏在151个理工研究领域中有71个占据首位，其余80个领域居首位的是美国，而在1997年之前，华夏只在两个领域位居前五。
而值得一提的是，原本的世界第二，东倭，此时最好的名次是在两个领域位居前三，在全世界的排名已然掉到了第六，可以说华夏的科技实力，已然完全碾压了东倭，东倭能拿出手的，都是以前所做出的成果。
但在高被引论文的数量，跟美国还是有极大的差距，学术界将被引用次数处于世界前1的论文称为高被引论文，这是国际上判断论文价值的一个最重要的数据，毕竟只有有价值的论文，才会被人引用。
华夏在2018年位列世界第三，高被引用论文占据世界份额的17，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
嗯，没错，美国一国的高被引用论文就占据了世界高被引用论文的51，美国的科技实力可见一斑，是名副其实的科技霸权。
如果将世界第二的欧盟算进去，美国，欧盟，华夏这三者的高水平科研力量占据了全世界高水平科研力量的88，其余那一百七十多个国家共分剩余的12。
而且华夏有望在2019年超越欧盟，成为世界第二大高被引用论文国。
即便不说后世，就是说现在，华夏每年六十多万的高校毕业生，也比美国的高校毕业生多得多，是其五倍左右。
当然了，质量肯定跟美国有很大的距离，但一般水平的科研工作者，华夏真的是不怎么缺的，这一点从华为能成为世界第一通信设备制造企业就可以看出。
并且华夏科研技术人员的成本极低，只有欧美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这也是华为之所以能够崛起的关键所在。
通常，欧美将成本比较高且无法转变为实际收益，并且要求技术水平实力极高的基础研究完成了，那剩下相当于比较容易实现的应用研究和开发研究，就到了华夏的强项了。
毕竟基础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而且还得不到实际的成果，最重要的是还依赖高水平的天才们的出现。
基础研究，是对新理论，新原理的探讨，目的在于发现新的科学领域，为新的技术发明和创造理论前提。
万有引力和相对论就属于基础研究，如果不是有牛顿和爱因斯坦这两位大能，鬼知道什么时候，这两者才能被人类发现。
而应用研究是基础研究的继续，目的在于为基础研究的成果开辟具体的应用途径，使之转化为实用技术，所以相当而言简单一些。
并且研究应用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只要投入的资源够，就一定能实现。
华夏是如此，擎天更是如此，一般的科研技术人员，擎天虽然缺，但并不是那么缺，毕竟每年华夏都能有大量的高校大学生，甚至硕士生，博士生毕业，最不济，擎天还能跟高校合作，搞定点培育。
但能做基础研究的高水平科学家，擎天就太缺了，基本上找不到。
其实擎天的目标如果只是成为华为的话，基础研究做不到也无所谓，毕竟前世华为成立的前二十年都没怎么在基础研究上投入过，不也成为了世界第一大通信设备制造企业。
华为的打法就是等国外完成基础研究之后，然后依托华夏大量的科研技术人员，以及廉价的科研技术成本，快速完成应用研究，然后以低廉的价格来跟思科等通信巨头竞争。
但擎天不行，他等不4g，5g时代，他恨不得在3g，甚至2g时代就要出头，狠狠的在世界通信市场上搜刮一笔，并为以后的智能手机时代奠定很好的基础。
如此一来，擎天就需要做一些基础研究，以此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技术实力，就比如现在擎天通信正在研究25g通信技术。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25g也不是基础研究，而是应用研究，25g的基础研究部分，其实是方辰开挂，直接给予的理论支持，让25g跳过了基础研究部分。
但问题是，这样的高水平科学家，华夏本来就不多，尤其是通信方面的，毕竟看看华夏之前的通信设备生产研发能力还停留在老旧的，相当于美国七十年代的百门机就可以看得出。
极少数有能力做通信基础研究的那几位，不是已经跟擎天达成了合作，就是擎天的老对手，比如邬江星之流。
所以没办法，方辰只能将目光看向了国外，而贝尔实验室这个现代通信技术的发源地，自然是他的重中之重，说实在话，看着贝尔实验室，方辰嘴角的哈喇子都没停过。
但问题是，贝尔实验室那么大，就凭借着擎天在美国办事处，泰勒以及他手底下那大猫小猫两三只，怎么可能知道究竟谁在贝尔实验室郁郁不得志，有被擎天挖走的可能。
而诺斯罗普公司就不一样了，如此一家老牌军火企业，在美国可谓是树大根深，如果有其帮助他挖人，绝对事倍功半，化不可能为可能。
皮特曼挠了挠自己已经光溜溜的脑袋，眉头紧蹙。
方辰这么解释一下之后，他心中到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方辰不是准备在贝尔实验室大搞事情，只是挖几个不得志的基础研究技术人员，他相信如果方辰给的待遇足够，然后再由诺斯罗普公司牵线搭桥的话，问题应该是不大。
“我可以代表诺斯罗普公司，试一试，看能不能帮您挖到几个贝尔实验室搞基础研究的科学家。”皮特曼考虑了一会，郑重其事的说道。
念头一动，方辰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搞基础研究的科学家，是其他的跟通信有关的，搞应用研究的科研技术人员，你也尽可以帮我挖过来……”
说到这，方辰突然话音一顿，警惕的说道“但搞基础研究的科学家也不能少！”
差点让皮特曼钻了空子，要是皮特曼真给他找了几个一般科研技术人员交差，那就糟了，像这种能逮到诺斯罗普公司这样，在美国具有莫大能量的巨头，签下城下之盟的机会，恐怕是没几次。
虽然擎天现在对科研技术人员的态度是多多益善，但最重要的的还是能搞基础研究的科学家。
“好，好。”皮特曼一脸无奈的说道。
看方辰这话说的，他们诺斯罗普公司是那种赖账的公司吗？
不过说真的，如果对面的不是方辰这种他们奈何不得，水泼不进，针扎不入，又捏着他们七寸的存在，赖账也就赖账了。
杀掉债主的事情，他们诺斯罗普公司又不是没干过，甚至连黑吃黑的事情都没少干。
一道念头闪过，皮特曼搓了搓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方先生，您看，帮您挖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掉的，如果可以的话……”
说到这，皮特曼看了一眼方辰，见方辰脸色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这才咬了咬牙，径直说道“您是不是大人有大量，先让我们诺斯罗普公司在俄罗斯的业务开展着。”
方辰沉吟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随意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诺斯罗普公司将一千万美元打到我们擎天慈善基金会的账目上，那诺斯罗普公司在俄罗斯的业务，我就不再阻挠。”
皮特曼不由楞了一下，就连比尔盖茨都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心中满是奇怪。
方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甚至皮特曼的第一反应，就是方辰在骗他。
见两人这幅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的模样，方辰轻笑了一声，满是自信的说道“我既然能够阻挠诺斯罗普公司一次，那就能阻挠诺斯罗普公司第二次，你们诺斯罗普公司想要耍我的话，可以试试，我绝对会让你们诺斯罗普公司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且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内，我必须要见到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而且人数不得少于五个。”
见方辰真没有骗他的意思，皮特曼赶紧拍了拍胸脯，斩钉截铁的说道“方先生，您放心，在半年之内，我一定会促成擎天和贝尔实验室科学家的合作，让他们加入您的麾下。”
又跟方辰确认了一下，方辰究竟要什么样的科学家，以及他可以走了之后，皮特曼顿时如蒙大赦，瞬间溜之大吉。
说真的，他一刻都不想跟方辰待下去。
场面的气氛瞬间宁静了下来，而就在比尔盖茨也准备告辞，这种全部都是大人物的聚会，对于他来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可就在比尔盖茨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方辰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并且眼光中还绽放着摄入的光芒。
这种目光，他只在美国国家动物园，一次被狼群包围时见过。
比尔盖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比尔，我亲爱的朋友，我现在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方辰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笑眯眯的说道。
比尔盖茨顿时沉默了，他真想说，他跟方辰真没什么好商量的。
可看着方辰这幅双眼放光的模样，他已然知道方辰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的，而且一定是打算坑他一笔。
“方，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毕竟我们是朋友，但请你快点！”
比尔盖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尤其是在‘我们是朋友’这五个字上加了一个重音。
说真的，有时候方辰这样的朋友，他真的宁愿没有，太坑人了。
“比尔，我知道你是一个伟大的慈善家，一直在帮助着那些贫穷的人们，帮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摆脱疾病的痛苦，让他们有学上……”
方辰一把搂住比尔盖茨的肩膀，滔滔不绝，无比亲热的说着，各种彩虹屁跟不要钱的一般，简直将比尔盖茨夸成了天上有，地上无，世界上最好的大善人。
“方，你能不能说重点，我真赶时间。”比尔盖茨仰天长叹，满是无奈的说道。
见比尔盖茨真的急了，方辰耸了耸肩，然后突然面色一变，郑重其事的严肃道“比尔你知道的，华夏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世界上贫困人口最多的国家，人均gd才三百美元，根据世界银行对收入的划分，是属于水平最低的低收入国家，有大量的孩子吃不饱饭，过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上完小学就不得不辍学，在家务农或者外出打工，我希望你能伸出援助之手，帮一帮华夏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第一千零三章 任人欣赏的猴子？
方辰的话并没有出乎比尔盖茨的预料，刚才方辰都那么夸他了，他要是再猜不到方辰要在慈善上做文章，那他恐怕离老年痴呆也不远了。
“方，你知道的，我现在其实也不是太富裕，而且我相信你们华夏政府，华夏是个大国，有能力做好这些的……”比尔盖茨，满脸都写着抗拒的说道。
他的确是喜欢捐钱，也喜欢做慈善，但并不代表着他想向华夏捐钱。
捐钱给美国的慈善机构，他不但可以获得一个很好的名声，对于微软展开业务也会起到一个很大的帮助作用，最重要的是，捐出去的这部分钱是可以抵消税金的。
这种既能赚到面子，又能赚到里子好事，何乐而不为？
哪怕捐给非洲，他都不愿意捐给华夏。
捐给非洲是因为美国有大量的黑人，甚至黑命贵已经成了美国不可触碰的政治正确，而他捐款给非洲的话，不但能引得那些黑人的赞扬，甚至连美国本土一些所谓的白人精英都会对他大肆的夸赞。
而捐给华夏，他能得到什么？
华夏人的夸奖吗？
还是华夏政府的免税？
这两者他暂时并不需要，况且华夏有没有捐款免税一条，都是值得商榷的事情。
“不，比尔，钱多钱少无所谓的，哪怕一美元都是爱心。当然了，我相信你也不会只捐赠一美元的，再者说了，你刚才带着皮特曼来找我，给我惹了那么大个麻烦，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的什么，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吗？”方辰朝着比尔盖茨眨巴眨巴眼睛，显露出无辜且受伤的模样。
一旁的吴茂才忍不住捂住脸，苍天呢，九爷这是在卖萌吗？
太辣眼睛了，实在是没眼看。
比尔盖茨更是有种恨不得勒死方辰的冲动，他带着皮特曼是给方辰惹麻烦？
上帝啊，你降下无边的威严，净化方辰这个该死的家伙吧！
他明明看着方辰狠狠的敲诈了皮特曼一大笔钱，让皮特曼签下的屈辱的契约才对。
真的，他都替皮特曼心疼。
真正严格算起来，方辰是应该感谢他的。
怎么皮特曼刚一走，从方辰的嘴里，就变成他给方辰惹麻烦了。
“而且，比尔，你想想，微软的业务即将在华夏大规模的展开，你现在给华夏人民捐点钱，营造一个好名声，应该是对于你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钱掏出来。”方辰笑眯眯的说道。
比尔盖茨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方，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你要准备让我掏多少钱，我事先告诉你，一千万美元是不可能的，不，超过一百万美元都是不可能的，微软跟诺斯罗普公司这种卖军火的比不了。”
他妥协了，但绝不是为了华夏人民。
而是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一点血都不出的话，他铁定是跑不了的，方辰绝对会缠死他，使得他一中午都不得安宁，让他今天中午的计划彻底泡汤，他今天中午打算结识一些议员和内阁成员。
现在就权当做是破财免灾吧。
比尔盖茨这边话音刚落，方辰就果断的说道：“那就一百万美元。”
“方，认识你这么一位朋友，真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在方辰的催促下，比尔盖茨咬牙切齿的签下了一张支票，然后在确认方辰没有别的事情之后，立刻就溜之大吉了。
看着比尔盖茨匆忙的背影，方辰不由摸了摸下巴，他怎么觉得这一幕刚才好像看过似的。
念头一转，方辰顿时笑了，可不就是刚刚看过吗，皮特曼仓皇离开的模样，跟此时的比尔盖茨简直同出一辙。
弹了弹手中的支票，方辰露出得意的笑意，苍蝇再小也是肉，一百万美元就一百万美元吧，他不嫌弃，也不枉他早上四点就爬起来。
算起来，今天这一趟着实没有白来，一千一百万美元，差不多将之前给克林顿钱给收回来了一半，为擎天慈善基金会又注入了极大一笔钱。
这笔钱能帮助不少因钱失学的中小学生，能够改善他们的上学环境，而且还白得了一批贝尔实验室的科学家们，简直是一箭三雕，不一箭四雕，因为还极大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不再卡住诺斯罗普公司的脖子而已，一句话就可以搞定了。
“茂才，给别列佐夫斯基打个电话，让他放诺斯罗普公司一马，让咱们的人不要再针对诺斯罗普公司了，而且看来我这面子又值钱了一些，说不定哪天，我躺那什么都不干，就能挣到很多的钱。”
听了这话，吴茂才不由翻了个白眼，九爷这话，半句话还算是正经，可这后半句是什么鬼？
说真的，他已经算是够了解九爷的了，可九爷有时候蹦出来的话，他着实理解不能。
不过还好，慧明这种自以为佛法高深的佛门子弟也同样不能理解。
一下子，他心里就变得平衡了许多。
比尔盖茨走了，方辰就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想吃什么了，就让吴茂才给他拿。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许多对他有兴趣的人，纷纷过来给他递个名片什么。
但说真的，除了史蒂夫·凯斯，这位美国在线的主席兼CEO，以及约翰·钱伯斯，这位思科首席执行官兼总裁之外，这些人他大都不认识。
而且即便是史蒂夫·凯斯和约翰·钱伯斯也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给他递了张名片，简单聊几句就走了，跟别人相比，只是方辰碰巧认识他们而已。
并且方辰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来，这些人之所以来跟他打招呼，递名片，除了想要结识他方辰，觉得他方辰或许还有点实力，或许在未来能用得上，提前结个善缘之外，最多的就是因为好奇。
没错，是因为好奇。
从他们的神色，以及试探性的话语，方辰能感觉出来，他们挺好奇他是如何从俄罗斯和华夏起家的，又为什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打下这样庞大的基业。
有那么一瞬间，方辰简直觉得自己跟被关在笼子里，任人欣赏的猴子差不多。
当然了，方辰也遇到了一些对他抱有些许敌意的人，至于是因为他的华夏人身份，还是因为克林顿，那就不太清楚了，或许两者都有之，毕竟同时讨厌他华夏身份和克林顿的，并不在少数。
午宴结束之后，就是美国民众喜闻乐见的各种欢庆仪式。
总统车队沿宾夕法尼亚大道行驶，随行的有三军仪仗队、民间团体、军乐队和各式彩车，而在晚上还会有一个庆祝总统就职的民众舞会。
而方辰在舞会结束前，就逃之夭夭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不少美国记者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但说真的，他并不打算接受他们的采访，在美国出什么风头。
毕竟这里是美国，又不像华夏和俄罗斯那样，是他的基本盘，他有义务让民众多了解他一下，甚至博得民众们的好感。
美国人与他何干？
并且他还急着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国，按照国内时间，现在已经是1月21号凌晨，而国内22号就是除夕了，所以他今天晚上必须走。
他可不想缺席家里的除夕宴，那样的话，老爷子一定会不高兴的。
想到除夕，想到过年，方辰的嘴角不由抹过一丝温馨的笑容。
过年，对于每一个人华夏游子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事情，也是一年中，不多可以闲暇下来，体验到家的温暖的时刻。
家始终是每一个华夏人内心最为羁绊的。
要不然也不会一到过年，就有数以亿计的华夏人千里迢迢，大包小包，不畏路途艰辛也非要回家过年。
再者说，等回国过完年之后，要不了两个月，他又要来美国，因为那时候硅谷技术大会就要召开，现在已经属于他的JAVA，号称唯一能打败微软霸权的编程语言，将正式在世人面前亮相。
Java绝不仅仅是一种语言，而是Windows的编程模型，COM的替代者，而Java编程很多时候比C++编程要容易的多，更致命的是它是跨平台的。
这一点很重要，之前也说过Windows的霸权是建立在众多软件上的，这世界绝大多数的电脑软件都是以Windows作为平台编写的，毕竟Windows是世界上应用人数最广的操作系统。
只有以Windows作为平台，编写软件，才能保证软件公司的利益最大化。
而正是这数以十万计，以Windows作为平台编写的软件，成为了微软霸权的护城河。
毕竟对于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使用电脑其实就是为了使用上面的各种软件，而不是为了，研制电脑最初的目的——运算能力。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超算的运算能力是普通家用电脑的百万倍，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不如小霸王游戏机来的有意思。
而软件用其他编程语言编写的话，就意味着如果想要在其他操作系统运行，则需要重新编写。
这代表着，用户一旦离开了微软的操作系统，就会陷入没有软件可以用的尴尬境地，你能想象面对一台没有办公软件，没有游戏，没有语音聊天工具，没有下载工具，甚至连浏览互联网都不可以的一台电脑吗？
久而久之，随着微软操作系统上的软件越来越多，用户自然也就越来越离不开微软的操作系统了。
这也是为什么国产操作系统一直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并不是其比Windows落后多少，而主要是因为不能提供让用户满意的软件。
甚至如果不是一些爱好者和国家组织一些软件公司，为这些国产操作系统提供软件，那这些国产操作系统真是连办公都用不了，更别说玩游戏了。
而JAVA跨平台的特性，正好针对了微软这一霸权。
用JAVA编写的软件，可以很轻松的在其他操作系统上运行，也就意味着，微软不能垄断这些软件，也无法以此捆绑用户。
微软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在JAVA推出之后，没过两年就发现了JAVA对自己的威胁，于是悄悄地为Java提供某些扩展，使得用Java编写的程序能够在Windows中工作得更好，但是在其它平台上却不能运行。
随后更是推出J++语言，以及Visualj++集成编程工具，对Java进行了大量的修改，结果太阳公司以微软集团歧视使用Java软件，旨在维持其视窗操作系统的垄断地位，违反反垄断法为由起诉微软，
2001年太阳公司胜诉，根据双方达成的和解协议，微软不得对Windows操作系统中包含的Java语言作任何改动，并获赔2000万美元。
但微软并不会这么放弃，年底，微软在推出新版操作系统WindowsXP和新版IE时，故意不安装Java软件，并且推出自己仿造Java创造的语言C#和.net框架，然后太阳公司继续起诉微软并胜诉。
微软的骚操作仍在继续，2002年时，微软干脆称从2004年起，因为安全原因微软的Windows操作系统将不再支持Java语言。
太阳公司自然也继续起诉微软，法官在宣判太阳公司胜诉时，还表示：“微软已经利用Windows的垄断地位来破坏太阳公司对Java的销售渠道。树立市场正义的唯一方法是纠正微软的所作所为，阻止微软从它过去的错误中获得将来的利益！”
并且判处微软向太阳公司支付20亿美元。
屡战屡败，并且每次支付的赔偿金越来越多，算了算实在是划不来，微软这才从此不再针对JAVA。
所以说，方辰相信，等比尔盖茨明白JAVA对自己的威胁，以及知道JAVA掌控在他的手中之后，表情一定会精彩。
而且说不定还会很上他，毕竟跟办公软件的小打小闹不同，JAVA是真正动摇微软根基的事情，如果任由JAVA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微软的霸权也就不复存在了。
不过，方辰还是希望比尔盖茨的脑袋能更清楚一些，不做这样的蠢事，毕竟前世，微软都没有赢，更别说有他的这一世了。
但如果真的恨了，那就恨吧，无所谓。
第一千零四章 JAVA出了大问题
回到酒店中，方辰准备稍作休息，就坐擎天号飞回国内，航线什么的都已经提前申请好了，作为克林顿的大金主，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再者，之前也说了，美国是为资本家服务的，而且美国也是世界上财富的聚集中心，是世界上富豪最多的国家。
富豪多了，私人飞机自然也就多了，处理航线申请对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只是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从未处理过飞往华夏的航线申请，有些特殊罢了，所以才需要动用方辰的面子。
可方辰洗漱一下，刚刚躺下之时，吴茂才突然推门进来，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九爷，泰勒和高斯林来了，而且已经在酒店的大厅。”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诧异的看了一下天空，这月亮没从东边出来啊，这两位怎么来了。
泰勒作为擎天驻外办事处的负责人，而高斯林作为java之父，按理说如果不是他召唤他们，这两位不可能来见他的，更别说一声不吭的，直接跑到了酒店大厅。
方辰冥冥之中有种不好的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事还不小。
想了一会，想不出半点头绪，方辰也懒得想了，手一挥让吴茂才将泰勒和高斯林叫上来。
两人一上来之后，只见泰勒先是冲着方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讪笑，然后便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毯，这要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地毯上有什么漂亮姑娘，要不然泰勒为什么会一直盯着地毯看。
而高斯林则显得有些怒气冲冲，双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的看着天花板，也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看着这哥俩，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方辰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方辰这么一笑，泰勒和高斯林两人的架势瞬间就扎不下去，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再次讪讪一笑，企图化解尴尬。
“行了，都闹到我面前了，说吧，你俩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矛盾。”方辰面色平静的说道。
可谁知道，泰勒和高斯林两人还是一点想说话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戳了一下对方。
见状，方辰没好气的说道“你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马上就要坐飞机走了，没空跟你俩一起墨迹。”
泰勒瞅了高斯林一眼，见其还是那副死不开口的死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恭恭谨谨的对方辰说道“高斯林前两天告诉我，java不能在两个月后的硅谷技术大会上发布。”
“不能在硅谷技术大会上发布，为什么？”
方辰不由面色微变，到是有些理解，这两位为什么会跑到他面前了。
java的重要性，之前也说过了很多，甚至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现在却告诉他，不能发布，这不是闹吗？
高斯林看了一眼方辰的脸色，心中一咯噔，双臂瞬间就放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觉得java现在还不成熟，如果放到硅谷技术大会，根本达不到您想要的效果，无法一鸣惊人。”
在泰勒面前，他还可以与之争论，甚至打一架，他也无所谓，反正泰勒只是名义上管着他。
实际上不管他的位置，还是研究所的人员以及财务泰勒都无法决定，全由他一手掌握，在他眼中，泰勒就是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婆，又或者一个负责后勤工作的保姆。
但在方辰这位正儿八经的大老板面前，他还是不敢造次，就冲着现在生活跟原来不一样了，他也要对方辰恭谨一些。
说实话，自从方辰给他成立了这家由他当家做主的擎天java研究所之后，他简直如鱼得水一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钱和人员的配置上，都是由他来做主，简直就跟他梦中设想的一模一样。
唯独有些不一样的，恐怕就是工作时间了，他本来想的，等他能当家做主，负责一个项目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规定研究人员的工作时间，只要工作能完成，随便他们几点上班，几点下班，一个星期上几天。
但真轮到他当家做主之后，他就恨不得这帮臭小子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至于说什么休假，更是做梦，他们现在进行的是一件伟大的事业，是造福计算机行业，造福全世界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休息呢？
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他是第几周，周工作时间超过八十个小时的。
方辰眉头微蹙，高斯林这位java之父说java并不成熟，这真有些麻烦了。
“怎么个不成熟法？”方辰沉声问道。
他其实并不盼着java一鸣惊人，但java这种跨时代的编程语言一旦出世，就注定要光芒万丈，令世人瞩目，如果有很大缺陷的话，那就有些太遗憾了。
“您知道的，java具有简单、安全、稳定、跨平台一次编写，到处运行等优点，但经过这将近一年的开发，我发现，正是因为保持了java跨平台的功能，以及极度的伸缩能力，所以就不得不增加了产品的复杂性。”
“而且java的运行速度是用css常驻内存来完成的，所以它在一些情况下所使用的内存比起用户数量来说确实是最低性能价格比了……”
高斯林越说越蔫吧了，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尽可以指责泰勒不懂技术，不懂编程语言，一直急于求成，但java是他的孩子，现在java身上还存在着这样多的问题，导致java无法按照跟方辰约定时间发布，他是第一责任人，也是最应该感到羞愧的人。
“那高斯林，你能告诉我，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吗？”方辰手指敲着桌子，缓缓说道。
他刚才多多少少算是听明白高斯林的意思了，java使用起来太复杂了，而且不算精简，对于硬件资源的依赖性比较大。
对于java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些问题，他是有些头疼的，此时并不是后世，硬件过剩的年代，在这个内存以kb计，硬盘以b计的年代，每一kb都是无比重要的，容不得半点的浪费，一些太过于侵占资源的软件，基本上面临的都是要被放弃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微软一旦将办公软件集成在操作系统安装光盘，以及能跟s格式兼容之后，就瞬间占领办公软件市场的一重要原因。
此时的电脑容不下两个相同的软件。
“优化，升级，java的底子并没有问题，思路也没有问题，但是它太年轻了，所以才并不完善，我相信如果给予我足够的时间，即便不能解决java身上的所有问题，但极大的减少用户在使用中遇到的阻碍，不便之处，以及与其他编程语言相比，劣势的地方绝对不是问题。”高斯林双手紧握，神情有些亢奋的说道，满眼都绽放着别样的光芒。
他其实一直都对java十分的相信，坚信java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编程语言，但java需要时间。
现在的java还是太年轻，太稚嫩，太不完善。
看着高斯林这般激动的模样，方辰顿时沉默起来。
而一旁的泰勒，满是责怪的看了高斯林一眼，高斯林说的这些，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觉得这些并不是问题。
高斯林要求给予他足够的时间来优化，升级java，但发布之后，不一样可以升级，优化吗？
又有什么软件，操作系统，甚至编程语言是一开始就十分完善，一点毛病没有的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几乎所有的电脑软件，操作系统，编程语言都是经过漫长的迭代，才渐渐趋于完善的。
自从高斯林名义上归他管辖之后，他就一直在学习关于计算机方面的知识，毕竟他也不想，方辰问起他的时候，他一问三不知。
所以他觉得，高斯林先把java给发布出去，然后再慢慢完善也不迟。
结果可好，高斯林跟他一言不合，就非要来见方总。
现在把事情捅到方总面前，他到是看高斯林如何收场。
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方辰看了泰勒一眼，然后问道“泰勒，你作为擎天的海外负责人，你对于java的事情怎么看？”
说实话，他现在是有些无奈的，他一直对java十分的重视，要不然也不会为了java跟太阳公司的总裁做过那一场，甚至连收购太阳公司这样的大招都给放出来了。
甚至为了java站到比尔盖茨的对立面，让比尔盖茨很上他，都在所不惜。
而现在虽然微软已经显示出了后世独霸天下的强大，但毕竟还不是那个发布完s95之后，那个全无破绽，近乎于无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微软。
如果能提前两年的话，会给予java一个很好的生存环境，发育环境。
但以现在情况来看，似乎是不可能了，他相信高斯林的话，因为他一直相信工程科研技术人员，相信高斯林作为java之父会对java有一个更好现在的java的确不成熟，而他也不愿意拿这么一个不成熟的作品去丢人现眼。
念头一动，方辰心中轻叹一口气，还是他太急了一些。
在前世，java是在1995年硅谷技术大会上发布的，而现在才1993年而已，足足提前了两年。
本来他还以为，他给高斯林配了足够的技术人员，可谓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满足高斯林所有的条件，就足以磨平这两年的时间，但现实却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有时候，钱并不能决定一切。
想到这，方辰看了高斯林一眼，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高斯林在1995年，太阳公司发现java之前，其实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有大量的程序员帮助java免费完善的话，java绝对不可能在太阳公司刚刚发现其优秀之处，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将java发布了。
甚至闹不好，就是因为作为开源软件的java在程序员中大量传播开了，所以太阳公司才会主意到java的。
越想方辰越觉得，就是如此。
要不然无法解释，太阳公司是如何在java被发明出来的四年后，会突然注意到其的。
看来，高斯林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真的只是沉迷于技术，不问世事，面带猪相，心头嘹亮，恐怕就是对高斯林这种人最好的形容语。
方辰突然对高斯林高看一眼。
泰勒楞了一下，然后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方辰，他完全没有想到方辰居然会问他的意见。
虽然说起来，他是擎天海外的负责人，负责除了东南亚以外，所有国家的办事处，以及研究单位，甚至包括购买研究成果，拉拢研究人员等等，但实际上，他对这些研究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就是一个保姆，一个跑腿的。
像高斯林这样的研究所所长，想要做什么，他是无从阻拦的，除了上报给方辰以外，就只有同意的份，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怎么插手研究所的事情。
甚至，若不是这次高斯林闹的事情太大，他真不愿意跟高斯林一起，来到方辰面前胡闹。
而且，他突然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很好的机会。
至于一旁的高斯林，则觉得有些不舒服，什么时候，研究所的事情，轮到问泰勒的意见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点什么。
泰勒深思熟虑了几分钟之后，才语气斟酌的缓缓说道“我觉得java现在有可能的确距离成熟，完善有一部分的距离，但我觉得还是有发布之后，再慢慢修改完善的余地。”
听了这话，方辰嘴角一撇，然后深深的看了泰勒一眼。
这一眼，看的泰勒是心惊胆战，甚至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又没做错什么。
难道，方总真的是完全支持高斯林，并且还对他不同意高斯林决定的事情生了气？
但不应该啊，他刚才明明从方总的意思中，感觉到了一丝支持他的意思。
一时间，泰勒着实是迷茫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第一千零五章 谁是胜利者？
此时，空气中的气氛近乎于凝滞，泰勒和高斯林都面色紧张的看着方辰，就仿佛两个在等待最后判决的囚犯一般。
不过，方辰并未让两人等待多久，略微一沉吟，就径直说道“我同意高斯林的意见，java现在既然不完善，那就推迟面世，并且开源，让全世界的程序员在不商用的情况下免费使用，以帮助java变的更加完善。”
开源？
高斯林瞬间喜上眉梢，作为程序员天然是有开源精神的，又或者说现代计算机软件的繁荣，其实就是建立在程序员开源精神之上的，建立在‘我做一个东西，大家来完善他，让我们的生活和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这么一种精神上的。
而从私心上来说，java是他的儿子，他自然希望java可以变得更好，让更多的人来帮助java变得更好，至于方辰这么一搞java能不能盈利，他只是稍稍的考虑了一下，便一闪而过，这是方辰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而泰勒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开源对于程序员，对于java本身的发展有好处，他是知道的，但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开源很有可能会使得公司在java上投入的大量资金不能收回，更别提盈利了。
以他对计算机界浅薄的认知来看，所有的软件，甚至包括操作系统都是收费的才能盈利，免费的就只能说是在玩票，程序员自己娱乐性质，抱着为社会，为计算机行业做贡献的想法干干还可以。
泰勒和高斯林两人迥然不同的表现，方辰尽收眼底，他心中默默的点了点头，已然有了决断。
“java免费也并不代表，公司不能挣钱，只是多一点少一点的问题，比如我们可以卖java的配套软件，以及出售许可证，普通用户学习和使用java不要钱，但是公司如果想用java开发商业软件就要从擎天买一张专门的专许可证，否则就是侵权。而且我相信如果使用java的人足够多，java的适用范围足够广的话，公司还是可以在java上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的。”方辰浑不在意的说道。
java能不能赚钱，他从来也没有考虑过，又或者说，如果java不能赚钱的话，前世太阳公司巅峰时期183亿美元的营收，仅次于微软的两千亿美元市值又是怎么来的？
在千禧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前，太阳公司是世界市值第二高的企业，在全球拥有五万雇员，其中谷歌的ceo埃里克施密特和首任工程部副总裁韦恩罗森都曾在太阳公司任职。
当然了太阳公司的营收构成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操作系统和服务器所带来的，但不可否认java在太阳公司的营收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而java虽然是开源的，但是属于有限开源，是一种在gl许可协议下的开源，并不是完全免费。
也就是说，普通用户有使用自由，传播自由，修改自由，但不能用于商业。
如此一来，擎天就可以收取授权许可证费用，再者就是整体集成的软件开发产品套件，来用于编写创建、调试及维护java，甚至对其他编程语言做出支持。
但这些都需要java被广大程序员和软件公司所使用才行，也就是说越多程序员和软件公司使用java，擎天才能挣的越多。
听完方辰的判决之后，高斯林的嘴角不由挂上了灿烂的微笑，甚至还以胜利者的目光瞥了泰勒一眼。
不过紧接着，高斯林扭头看向方辰，眼神中充满了激动的狂热之色。
从今天的事情上来看，他选择从太阳公司跳槽到擎天果然没有错，方辰的确是他值得追随的人，一如既往的尊重技术，尊重科研技术人员。
泰勒顿时变得神色黯然，但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即便他再怎么觉得先把java发布了，然后慢慢再完善为好，但是既然方总做过最终决裁了，认为他的想法错了，那他就是错了，这是擎天的一条铁律。
在擎天，方总在做出最终决定之前，或许段总还能跟方辰商量一二，但一旦方总做了最终决策之后，那即便段总也只有执行的份。
毕竟，方总从未出过错，不是吗？
想到这里，泰勒的心情逐渐平复。
“但擎天海外负责人，以及作为java研究所的所长，泰勒和高斯林你俩，并没有按时完成任务，所以我根据公司有关规定，扣罚高斯林你一个月的绩效工资，尤其是你泰勒更是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再加扣一个月的绩效工资。”方辰缓缓说道。
听了这话，高斯林无奈的耸了耸肩，算是认同方辰对他的处罚，毕竟java没有按时完成，他的确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者说了，泰勒被处罚的比他还重，他又有什么好不满的？
想到这，高斯林的目光瞄了泰勒一眼，可谁知道，泰勒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道激动之色。
见状，高斯林不由揉了揉眼睛，没错，泰勒的确是激动的双眼放光。
泰勒这莫不是有病吧？
比他还多处罚一个月工资，他真不知道泰勒激动个哪门子。
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泰勒和高斯林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一般，方辰平静的对着泰勒说道“泰勒，我希望你能担负其擎天海外负责人的职责，多多关心公司研究工作的进度，真正负起责来，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就不是两个月工资那么简单了。”
泰勒顿时头如捣蒜的说道“方总，我知道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方辰面无表情的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该去哪去那。
高斯林一脸懵逼的看着，趾高气扬，仿佛整个人瞬间就抖起来的泰勒。
明明方总同意的是他的意见才对，而且对泰勒的处罚比他还要重一倍，而泰勒此时的表现，却如同今天晚上的胜利者是其一般。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冥冥之中感觉自己仿佛少了点什么东西一般。
究竟谁是胜利者？
高斯林一瞬间着实有些迷茫了。
真是见鬼了。
“高司令，真是要笨死了，被您卖了，还给您数钱。”吴茂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看着吴茂才这幅义愤填膺的模样，方辰顿时笑了，“听你这话，你是听懂了？”
闻言，吴茂才顿时抱天屈道“九爷，您看您这话说的，我跟您都这么久了，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那我真是白活了，您直接把我丢进酒店后面那条河得了。”
“也就高斯林那只知道敲代码的傻子，听不懂您话里的意思，您说让泰勒担负其擎天海外负责人的职责，多多关心公司研究工作的进度，真正负起责来，不就是说让泰勒把java研究所的事情跟真正纳入他的管理内吗。”吴茂才嘴角一撇，一脸不屑的说道。
九爷这分明是把原本属于高斯林的权利，拿走给了泰勒，手里的权利少了，而且上面还多了一个婆婆，他真不知道高斯林刚才高兴的什么劲。
其实从九爷处罚泰勒两个月绩效工资，而只处罚高斯林一个月绩效工资的时候，他就琢磨除不对味了。
在擎天，向来都是领导比下属处罚的重，第一责任人比一般责任人重，那么泰勒被处罚的更重，显然是在说明，泰勒不仅是高斯林的领导，而且还是这次事情的第一次责任人。
那么按照，擎天一贯权责相当的规则，也就是责任和权利相等，有多大的权利，就要负多大的责任。
既然泰勒的责任比高斯林大了，那么权利自然也要比高斯林大才对。
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搞笑的是，九爷一本正经依照公司规定处罚了泰勒和高斯林的模样。
九爷从来都没仔细看过公司的管理规章，对公司的管理规章还没他背的熟那，又怎么能按照公司规定来处罚两人，这分明是随嘴一说的才对。
见吴茂才的确懂了，方辰赞许的看了吴茂才一眼。
“不过，我有个问题，九爷，您不是一直都在强调要让技术人员做决定吗，要尊重技术人员吗？现在为什么会将高斯林的权利分给泰勒？”吴茂才不解的问道。
方辰轻笑一声，“没错啊，难道我今天没尊重技术人员吗？最终我不还是采纳了高斯林的意见，并且重重处罚了泰勒这样的管理人员。”
听了这话，吴茂才顿时一阵语塞，甚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太无耻了。
九爷的话的确说的不错，但事却全然不是那个事。
方辰嘴角微翘，也笑了起来，可他笑着笑着，突然嘴角微微一扯，神情有些无奈的说道“擎天是个高科技公司，技术公司，在关乎于技术上面的事情，自然要听科研技术人员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最终选择听从高斯林建议的原因。”
“但在很多事情，科研技术人员也必须要服从管理人员才行，这样公司才能走得更好。”
其实java这件事在他看来，高斯林的意见的确没错，java既然不成熟，那就应该往后推迟一些日子，他也不愿意拿出一个半成品来跟微软对抗。
甚至，闹不好，java跨平台的特性，一旦彻底公诸于世，就会引来微软的绞杀。
他相信比尔盖茨的警觉性。
但并不代表，高斯林就一点没有错，如果高斯林能够早点告诉他java的不成熟，不完善，并且想办法解决的话，java未必不能在两个月后完善。
如果高斯林能提前告诉他的话，他可以投入更多的资金，更多的人员来完善java，甚至提前将java开源，将全世界的程序员帮助java一起完善，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高斯林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闷头想办法自己解决问题，实在撑不住了，这才在前两天告诉泰勒。
这显然是一种科研技术人员的心态，努力钻研技术来解决问题，认为自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需要其他人，外界的帮助。
又或者，他干脆就想不到外界和其他人是可以帮助他的。
当然了，如果科研技术人员真的什么都能干的话，做的决策都是正确的，那公司企业也不需要什么管理者了，更没什么政治家存在必要性了，这世界上当家做主的就是知识分子了。
毕竟知识分子才掌握着科学，掌握着真理，掌握着这世界最强大的武器的人。
但这个世界，显然并不是被知识分子所统治者的。
这就证明，知识分子在管理世界上，拥有巨大的缺陷。
就如刚才一样，高斯林和泰勒一直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
高斯林一直在在意java究竟好不好，而泰勒则更多在意的是公司的利益，更具有大局观，这显然是擎天更需要的。
而且他刚才想了想，java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跟泰勒一直不能插手java研究所有关，java研究所的一切事情都是由高斯林来决定，泰勒只能干着急，甚至连知晓java出现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
当然了，如果高斯林慢慢拥有一个管理人员应有的素质，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管理人员，而不是科研技术人员，自然更好，但是方辰觉得自己看不到那一天。
纵观高斯林在前世的表现来看，高斯林就是一个典型的程序员，而且还是一个有钱，任性的程序员，要不然其也不会在太阳公司工作那么多年，并且刚宣布加入谷歌没多久，就一走了之，炒了老板的鱿鱼。
所以，他只能给将高斯林的权利分给泰勒一部分，最起码让泰勒拥有一定的监督权和知情权吧，如果再闹这么一出的话，他真是要疯了。
java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不但要依靠其来滋养擎天，让擎天变得更加强大，在未来，更是他手中一张，不可或缺的王牌。
坐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方辰终于回到了燕京，在燕京跟苏妍短暂的温存几个小时之后，约定好，初三苏妍来洛州拜访老爷子和方爱国，刘秀英两人之后，方辰就马不停蹄的朝洛州赶去。
第一千零六章 过年好
“哥！哥哥……”
方辰端着盘子，刚刚掀开门帘，只见一个白白嫩嫩，白里透红的小家伙从老爸的怀中钻了下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朝着他奔来。
吓得方辰赶紧将盘子放下，然后快走两步，一把将小家伙给抱在了怀中。
“跑什么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方辰故作凶恶的问道，但随手却拿起盘中的小酥肉，塞进小家伙的嘴中，一脸宠溺的模样。
这小家伙正是方爱军的女儿，方辰的妹妹，方寍。
自从老爷子将方爱军发配到俄罗斯之后，方寍就一直跟着刘秀英，现在已经一岁半，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小家伙还只能简单的发出哥，娘娘之类声调，而且大概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现在，说话，走路什么都已经逐渐利索了。
“哥哥在，摔不到的，哥哥也吃。”方寍嘴巴跟小酥肉努力的搏斗着，瓮声瓮气的说道，并且费力的从盘子中也拿起了一块小酥肉朝着方辰的嘴中塞去。
方辰笑眯眯的用嘴接过小酥肉，这一大一小的嘴中发出嘎巴嘎嘣的脆响，甚至还比起了谁咬的声音更响一些。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享受着这过年的乐趣。
忙完手中的活，掀开门帘也走进来的刘秀英，见这一大一小正投喂的不亦乐乎，不由翻了白眼，快步走了两步，一把将方辰手中的小酥肉给夺走，没好气的说道：“小寍才多大一点，你喂她吃那么多的肉，而且这酥肉还这么油，宠她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你呀，非跟你爹一样，气死我不可。”
说着，刘秀英习惯性的扬起了手，准备在方辰后脑勺拍一下，但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这毕竟是儿子，不是方爱国这死鬼，打坏了，她自己心疼。
方辰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这一不注意，的确是喂得有些多了。
不过，谁让这小家伙招人喜欢，粉嫩嫩的，而且这小胳膊小腿，长得跟一节节莲藕似的，又或者说跟米其林的大白长得一模一样，可爱极了。
而且自从他一回家，就一直缠着他，哥哥，哥哥的叫的不停，叫的他心都要化了，并且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跟他分享一下。
说真的，有时候，方辰都觉得自己仿佛多了一个女儿似的，极大的弥补了自己前世想要生个女儿，却生出个儿子的遗憾。
或者，在大部分的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女儿梦，小小的，可可爱爱的，整日里偎依在你的身边，你就是她的世界，是她身后最坚实的依靠，大山。
当然了，如果儿女双全，凑个好字，自然是更好。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拿着报纸，被迫躺枪的方爱国，一脸无辜的说道。
没想到方爱国竟然敢反驳，刘秀英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掐着腰，振振有词的说道：“怎么跟你没关系，小寍是你在看吧，现在吃了这么多的肉，怎么不是你的错？其二，方辰是你的儿子吧，小寍是他喂得吧，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还是你的错。其三，方辰和小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看不见，这更是错上加错，也不是你这孩子是怎么看的，这爹和伯是怎么当的。”
“你不也在看人家打牌的时候，把花生米喂到了小辰的鼻子里吗？”方爱国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闻言方辰顿时楞了一下，然后诧异的看了老妈一眼，他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刘秀英罕见的面色一红，但仍旧嘴硬道：“那也比你强，以前让你带小辰出去玩，你就是找个凉亭，报纸一摊，然后直接将小辰夹到两腿之间，压根就不让他下来玩，这就是你所谓的带孩子？”
听了这话，方爱国瞬间哑巴了，彻底无言以对，索性嘴巴一闭，又看起自己的报纸来，颇有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意味。
连方辰都不由倒吸一口气，怎么几个月不见老妈，老妈这战斗力直线飙升。
而且他现在突然感觉，自己能活这么大，真是挺不容易一件事。
见方爱国偃旗息鼓，俯首认输，刘秀英冷哼一声，手拿着锅铲，如大胜后班师归来的大将军一般，趾高气扬的再次走进了厨房。
不过，说来也是，在这个以家庭为战场，以方爱国为对手的战争中，刘秀英素来是百战百胜，未尝败绩。
竖着耳朵，听到厨房里再次响起锅碗瓢盆的交响乐，方辰悄声的问道：“爸，我怎么觉得老妈今天脾气见长啊？”
方爱国放下手中的报纸，下意识的瞅了厨房的门帘一眼，这才点了点头，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念头一动，方爱国有些不太确定的轻声细语道：“你妈大概更了吧？”
听了这话，方辰瞬间凌乱了，老妈今年才四十三岁而已，离更年期应该还有几年才对。
紧接着，方爱国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断，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毕竟还早，但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别惹你妈，我最近被你妈打了好几次，而且一点都不讲理。”
说着方爱国，捞起了衣袖和裤腿。
看着自家老爹胳膊上，大腿上的掐痕，以及这幅略带委屈的模样，方辰更加凌乱了。
而且说真的，他现在有些不太清楚，自家老爹如此委屈，是因为老妈对他施暴了？还是因为老妈施暴的时候不讲理了？
方辰觉得依照他对方爱国同志的了解，应该是后者居多。
也就是说，如果老妈掐他的时候是讲道理的，那老爹就认了？
方辰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甚至心中不由有些怀疑，老爹不会是抖M吧？
突然念头一动，方辰郑重其事的问道：“爸，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下来的？你有没有跟我妈离婚的打算。”
说真的，这时候，他对此着实有些担心。
要说他老爹，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就是为人处世的能力以及自理能力差点。
要是跟前世一样，碌碌无为的话，他到觉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他曾反思过，如果他愿意从中撮合的话，两人未必没有复婚的可能，毕竟两人还是有感情在的，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没有再婚。
而现在，老爹已然是功成名就，在洛州，甚至在中原省也算得上一方小有名气的文豪了。
如果对老妈这脾性真忍不住的话，他真怕老爹来一出陈世美抛妻弃子的戏码来。
方辰这话瞬间把方爱国给下了一大跳，他面色怪异，甚至复杂的看着方辰。
过了数息，缓过神来的方爱国，瞅了一眼门帘，见里面依旧叮叮当当的响着，这才长吁一口气，瞪了方辰一眼，厉声道：“下次别什么话都瞎说，这要是让你妈听见了，指不定以为我又起了什么心思呢。”
说完这话，方爱国顿时沉默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幽幽的说道：“你要说跟你妈离婚的念头起过吗？肯定起过的，但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才刚刚上高一而已，觉得怀才不遇，觉得你妈整日里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爱打牌，输得越惨越打，总是抱着一股要把钱给捞回来的心思，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但后来，你挣钱了，家里逐渐富裕了，不再为柴米油盐犯愁的时候，这种念头就再也没有过了。”
说到这，方爱国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方辰方辰。
说真的，如果不是方辰后来发展的极好，挣到了这么多钱，让他能够不为这些柴米油盐操心，可以一心写书，让刘秀英不为钱的事情跟他闹腾，骂他没用，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
依靠自己儿子挣钱，来挽救自己的婚姻，像他这样的人，全世界大概没几个吧，方爱国自嘲的笑了笑。
“甚至此时想起来，也觉得我之所以会有这种念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怀才不遇，心中郁气凝结，而且也给不了你妈，比较好的生活所导致的，而并不仅仅是因为你妈的脾性。”
方爱国话音一转，笑着说道：“跟你妈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又有什么忍不了的。”
“再者说了，我自己什么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整天持才傲物，自命清高，说是不愿钻营，不愿跟那些小人为伍，但实际上却是拉不下脸，不敢去钻营而已。”
方爱国突然面色一变，一脸严肃的说道：“所以说，咱家能有之前的模样，能把你带大，你妈有很大的功劳，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妈打理的，从跟你妈结婚之后，家里的吃穿用度，有没有钱花，我是一概不操心的，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也全然是你妈的事情，你妈是咱家的大功臣，我怎么可能跟你妈离婚。”
听了这话，方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默然的点了点头。
老爹这一点说的的确不错，家里能维持成那般模样，甚至他前世大学放假回家，都没看出破绽，老妈居功至伟，甚至可以说是全赖老妈之功。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厉害，但实际上下手很是很有分寸的。”方爱国突然有些骄傲的说道。
看着自家老爹胳膊上这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掐痕，方辰着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有种想要问问自家老爹，是给他的勇气，把这叫做下手有分寸，刀子嘴豆腐心的？
说真的，他觉得老妈再下手重一点，他要去医院才能见到方爱国了。
而且老爹骄傲个什么劲，骄傲自己选择了老妈这样一个，下手有分寸，没把他打死的老婆？
难不成自家老爹的确是抖M？
方辰彻底凌乱了。
而就在这时，刘秀英不知道怎么突然掀开门帘，对着方辰说道：“你去村部一趟，叫爷爷回来吃年夜饭。”
方辰应了一声，就给方寍掖了掖身上的棉袄，然后抱着其朝着村部走去。
自从建立了擎天慈善基金会之后，老爷子就很少在家里呆，大部分都是在村部兼擎天慈善基金会总部办公，要不然也不会将方寍扔给老妈，让老妈帮着带。
依照老爷子的性格，既然是他将方爱军给驱逐走的，这方寍他肯定是要负责到底，绝不会假手与人。
当然了，这也跟家里现在条件好了，不差养着方寍，以及老妈的确没有事做有关。
“家里的条件的确是好了，看你吃的胖的，是不是小寍？希望你到时候抽条的时候，能够长高一点，将身上的脂肪给消化点，要不然连找个得意郎君都难。”方辰逗弄着怀中的方寍。
一想到，方寍被老妈养的，小胳膊小腿都成了一节节的莲藕，方辰都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但说真的，这小家伙的确是讨人喜欢，要不然他之前也不会不知不觉的，喂小家伙吃那么多的小酥肉。
嗯，没错。
不是他忘了，而是因为方寍太可爱所导致的。
而在路上，方寍继续发挥着自己的可爱，路上遇到的村民，但凡有种掂着点东西的，各种各样花生瓜子糖，苹果梨，葡萄干，甚至有的还丧心病狂的在方寍的怀中放上了一罐蜜桃罐头，这不是要疯吗？
方辰赶紧能婉拒的就婉拒，实在婉拒不了的话，就路上碰见一个小朋友，就给一个小朋友发点花生，瓜子糖之类，刚才的收货品。
要不然的话，他真怀疑，他走不到村部，方寍就要被这些东西给淹没了。
而此时，支走方辰的刘秀英，突然走到了方爱国的背后，为方爱国捏起来脖颈来，吓到方爱国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爱国，你说老爷子就真能那么狠心，将老二他们两口，扔到千里之外，一片冰封的俄罗斯，过年都不让他们回来的？”没等方爱国开口，刘秀英就径直说了起来。
第一千零七章 恻隐之心
原来跟他没关系，更不是他最近又犯了什么错，方爱国身上的汗毛瞬间就软了下来。
他一脸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关心老二他们一家了？”
要知道，在这个家，最反感，对方爱军最不客气的，非刘秀英这个大嫂莫属。
听了这话，刘秀英哼了一声，“我才懒得关心老二他们一家，只是……”
说到这，刘秀英的声调骤然柔软了许多，甚至还多了些许的无奈，“我只是觉得小寍有些太可怜了。”
听到妻子的声音不对，方爱国扭过身来，大手轻轻揽住刘秀英的腰身，仰起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刘秀英，半笑半无奈的说道：“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谁刀子嘴豆腐心了，我只是心疼小寍罢了。”刘秀英仍旧嘴硬道。
方爱国轻笑一声，也不反驳，双手一使劲，将刘秀英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一阵腾云驾雾，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后，刘秀英顿时慌乱了，满脸羞红的边挣扎边说道：“你个老不休的，一把年纪了，还做这种事情，这要是被小辰和小寍看见了，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咱俩夫妻一体，亲密一点，又有谁能说去，小辰看到了，也只会替我们高兴。再说了，他俩去找爹，没个二十分钟回不来，看不见的。”方爱国笑着说道。
他非但没放手，反而手又使了把劲，将刘秀英紧紧的箍在自己怀中。
也不知道是因为挣脱不开，还是贪恋丈夫的坚实胸膛，刘秀英只得脸颊泛红，滚烫的靠在了方爱国的身上，心脏砰砰的跳动，如小鹿乱撞般，她突然有种回到二十年前，简直跟方爱国谈恋爱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知道吗，前几天小寍突然问我，为什么她没有妈妈的时候，看着小寍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我感觉心都快要碎了，但却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刘秀英轻声喃喃自语道。
原来如此。
方爱国面色微变，这才知道刘秀英这么一个厌恶老二两口的人，会突然关心起他们两口的原因。
他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好，难道要刘秀英跟个一岁半的小孩子，去解释她爸爸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爷爷撵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吗？
这么小的孩子，大概是不能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
“老二真是在作孽啊！”
越想越生气，方爱国罕见的爆了一句粗口。
一想到小寍从半岁起就见不到妈妈，他的心也是揪得慌。
毕竟小寍这么小，这么乖，这么可怜，这么惹人疼惜。
甚至，方爱国不由自主的将怀中的刘秀英又使劲抱了抱，有些心疼妻子面对小寍要妈妈这种痛苦的揪心事。
他俩对小寍就是当亲闺女看待的，并且还是老来得女的那种，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能见小寍难受。
“你说咱俩，包括老爷子和小辰都能对小寍掏心掏肺的好，但咱们毕竟不是小寍的爹妈，不能代替老二两口子对小寍的作用，现在小寍还不记事，哄两句，也就不在意了，可等小寍再大一点，上幼儿园了，见别人都有爹妈接送，就她是伯伯和娘娘，爷爷接送，再搁着其他小朋友问两句，甚至嘲笑两句，那小寍不得难受死。”
一想到，到时候小寍难受，可怜的模样，刘秀英着实感同身受，心揪的疼，要不然的话，她才懒得在意方爱军两口子回不回国，她巴不得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两口子。
“要不，咱们劝一下老爷子，让老爷子同意让老二他们两口子回国算了。”刘秀英眼巴巴的看着方爱国说道。
看着妻子的眼神，方爱国轻叹了一口气，心疼的抚了抚妻子的秀发，有些欣慰，又有些自豪的说道：“我这辈子，大概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了你，然后你给我生了小辰这么个好儿子。”
虽然在外人眼中，刘秀英一直都是那么的泼辣，当街骂人的事情更是没少干，而且也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道理，但他知道，其实刘秀英一直是在用泼辣掩盖她的弱小，甚至自卑，典型的外厉内荏。
她一个初中都没上满的农村妞，小小年纪十四五岁就进城上班了，能接触过这城里如此复杂的花花世界，她要是不显得泼辣一点，岂不是要别人欺负了。
但他知道，她的骨子是善良的，要不然也不能将小寍视如己出，照顾的那么好，更别提主动让老二两口回来了，只是有些刀子嘴豆腐心，但他相信老二两口如果跟她认个错，服个软，她也会原谅其的。
而且，她一直将他们父子俩照顾得很好，炒菜做饭，洗衣拖地之类的家务活都是她干的。
就是爱打牌不好，尤其是牌技不好总输还爱打，但这么多年也没饿着他和方辰，让他爷俩一出门不说光鲜亮丽吧，但也算是干干净净，人五人六的。
甚至说个不好听的，他这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的懒散性子，都是刘秀英给惯出来的，要不是刘秀英里里外外，把家里的活都给干了，他也不会养成现在这性子。
想当年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老爷子整天忙工作，母亲有时候再一加班，家里的饭不都是他做的吗，也没见把他和方爱军给饿着。
所以说，自从他的书发表，整个人豁然开朗，又或者说释然，放下之后，他就再也没跟刘秀英闹过脾气，心里全部记得都是刘秀英的好。
至于不善持家，弄得家里总是前十天紧吃，后十天吃紧，老是去工会借互助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说起来，他更不擅长持家。
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收一收，方爱国轻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说下是能说下，但我看老爷子和小辰的意思，分明还是不想让老二回来，要不然怎么会提都没提老二一句，要不你先给小辰说一下，看看他的意思。”
听了这话，刘秀英顿时翻了个大白眼，这白眼都要翻到天边了。
“合着，我白给你说这么多了，你这当爹的还不如小辰说话好使。”刘秀英忿忿的说道，并且闹着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没小辰说话好使就没呗，谁让我没咱儿子有本事，再说了，这世界上又有几个比咱儿子有本事的。”方爱国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话音一转，方爱国振振有词道：“再者说了，儿子再有本事，那也是我儿子，也要听我的话，我刚才说那意思，不过是尊重孩子的意见而已，毕竟爱军在俄罗斯情况如何，改造的怎么样了，小辰最清楚。”
刘秀英扯了下嘴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这是对方爱国这套说辞的无声抗议。
“我这辈子想好了，把守着你这件事给干好就得了。”方爱国缓慢而有深情的说道。
这辈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满足了。
更别说老婆嘴硬却温柔，儿子能干且孝顺，事业上虽然马马虎虎吧，但他这个人素来野心也不是太大，随遇而安，无欲则强惯了。
书出了，大小也算是个作家，那他这心愿也就彻底了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更别说连儿媳妇都已经有了，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唯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方辰和苏妍结婚这么一件事。
反正，他这辈子是知足了。
听着这话，刘秀英整个人都软了，瞬间不挣扎了，但仍旧嘴硬的说道：“你就这点出息吧。”
方爱国笑了笑，并未说话，而是将怀中的刘秀英又紧了紧。
“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直接跟老爷子说得了，说到底，小辰还要看老爷子的意思，老二毕竟是他二叔，他不好做主的。”刘秀英说道。
方爱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也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妈，我和爷爷回来了，饺子可以下了，我都快饿死了。”
顿时吓了方爱国和刘秀英两人一激灵，尤其是刘秀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从方爱国的腿上蹦了下来。
刚一进门，看着脸上红晕未散，正在整理衣服的老爸老妈，方辰不由楞了一下。
这二老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就他出去这么一小伙功夫就忍不住了？
不应该啊，这两位已经过了干柴烈火的年纪才对。
不过也挺好的，总比前世离婚强，方辰不由傻笑了起来。
“瞎看什么，赶紧端菜去。”刘秀英有些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到方辰的后脑门上。
见老妈真的怒了，方辰赶紧把方寍放到老爹身边，麻利的端菜去了。
别看他是什么华夏和俄罗斯双料首富，认识什么朱院长，叶利钦，克林顿之类的大人物，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前方村，在这里，在老爹老妈，老爷子面前，该挨揍还是要挨揍的，跑不了。
这大概就是家的意义，在家里，在这些至亲面前，他可以卸下一切的外壳，面具，以及外界赋予他的那些光环，压力，做最真实的那个自己，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一般。
有父母在，他就还可以选择做个孩子。
只是，他这个孩子，好像过早的担起了生活的重担……
方辰有些无奈。
到是让一旁的方寍，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脆响。
方辰不由翻了白眼，白宠这小家伙了，小没良心的。
没一会，桌上便摆满了十道菜，虽然没有什么龙虾，鲍鱼，鱼子酱之类的奢侈品，只是普普通通的大鱼大肉，但在方辰眼中却是久违的美食。
家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而且老妈的手艺也不是盖的，这普普通通的鸡鸭鱼肉在其手中，虽然称不上出神入化吧，但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老妈做的九转大肠，毕竟外公是屠夫，老妈整天接触这些杂碎比较多，做得多了，自然就好吃了。
老爷子今天似乎也很高兴，喝了二两酒之后，还要再喝一点，一点都没有方爱国和刘秀英两人所想的，略有伤感的模样，全然把方爱军两口给抛之脑后，当做完全就没有这两个人一般，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见方爱国迟迟不提老二的事情，刘秀英暗中使劲的掐了一下方爱国，疼的方爱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
方永年面无表情的瞅了方爱国一眼，他从不介意刘秀英教训自己这大儿子，就是嫌弃方爱国性格太软，太面，不类己而已。
在他看来，方爱国这辈子最大的贡献，就是他给生了方辰这么个孙子。
一扭脸，见老爷子正看着自己，方爱国不由面色尴尬的干咳了两声，然后开口说道：“爹，你说着大过年的，爱军也没说跟您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打了，前天他往村部打了个电话，刚才又打了个电话。”方永年眼皮也不抬，夹了一筷子菜塞进了嘴中。
方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方爱国，他着实没想到自家老爹竟然会主动提起二叔。
而且看这意思，并不只是简单的提那么一嘴而已，仿佛另有深意。
然而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老妈戳了老爸一下。
也就是说，这事是老妈指使的？
想到这，方辰瞬间凌乱了，看了一眼窗外，这月亮还在西边啊。
家里这些人中，最讨厌二叔的人，恐怕就是自家老妈了，竟然还会主动替二叔说话，真是见鬼。
方辰觉得老爹和老妈之间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爹，爱军也算是有心了，而且爱军最近一年表现的应该还算是不错，您看……”
方爱国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方永年粗暴的打断了。
方永年拿筷子敲了下桌子，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再斜着眼瞥了一下方爱国，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兄弟俩今天倒是齐心了，怎么，你想让爱军回来？”
顶点
第一千零八章 兄友，弟恭否？
见老爷子是这么个态度，方爱国和刘秀英两人不由面色微变，神色犹豫忐忑，有些踌躇不前起来。
不过，方辰倒是从老爷子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欣慰之色。
看来老爷子虽然不待见他老爹，也不待见二叔，但对于老爹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说来也是，老爷子也是人，怎么可能不在意儿子，不喜欢这种兄友弟恭的场面。
当然了，现在兄友是有了，弟恭还是个未知数。
见的确是瞒不下去了，刘秀英将方寍问自己，她为什么没有妈妈的事给说了出来。
方永年和方辰听了这话，瞬间就沉默了起来，只剩下一脸茫然，一无所知的方寍傻呵呵的笑着。
棘手，的确是棘手的很。
方辰觉得自个脑壳不由自主的又疼了起来。
他可以说二叔二婶两人有千般的不是，万般的不堪，但方寍是无辜的。
而且谁有能向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去解释的清楚，她爸爸妈妈的不是，让她去认同，自己爸爸妈妈的不好，理解自己爸爸妈妈不陪伴在她身边是有道理的，应该的？
低头看着一脸纯洁无瑕，睁着一双圆溜溜乌黑大眼珠，细密翘挺眼睫毛忽闪忽闪，无辜至极，可爱至极的方寍，方辰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任凭他有百般的本事，在方寍面前也无法施展。
而且他也真的不舍得伤害方寍，他深知一个孩子如果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尤其是像方寍这种，几乎可以说从未见过自己父母的孩子。
方寍会不会觉得自己被父母抛弃掉了？会不会被其他的小伙伴，同学嘲笑？
这都是无法避免的问题。
方辰眼巴巴的看向老爷子，这事他也解决不了，只能老爷子来决定。
方爱国和刘秀英也看向了老爷子，甚至就连还在跟大鸡腿搏斗的方寍，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将鸡腿扔在桌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老爷子，眼睛水汪汪的，嘴巴微撅，看样子仿佛快要哭出来一般。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方永年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眼皮也不抬的说道：“我觉得，爱军他们两口子还是在俄罗斯比较好。”
“爸！”
听了这话，刘秀英顿时忍不住喊了一声。
说真的，在方寍向她发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将这些年跟老二两口子的恩恩怨怨，彻底放下来。
方永年在四人的脸上环视一圈，最终落到了刘秀英身上，欣慰道：“秀英，你能这样想，主动放下，让老二他俩回来，我挺高兴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老二他俩回来之后该怎么办，你舍得将小寍交给他俩吗？你觉得他俩能教好小寍吗？”
说到这，不等刘秀英回答，方永年自己不由摇了摇头，他这个二儿子是什么样子，他还是清楚的，而且他也没少给俄罗斯那边打电话，问方爱军在那边的情况如何。
对，接他电话的就是那个尖嘴猴腮，颧骨高耸，长得跟那个外星人似的，叫做马昀的年轻人。
说实话，他对方爱军挺失望的，跑到俄罗斯这种千里之外的地方，还不好好干，整日里想着靠方辰在俄罗斯的权利和地位耀武扬威，坑蒙拐骗，出了事情，就是让马昀他们这些人给他擦屁股。
这两次，方爱军给他打电话，虽然说话的态度沉稳了一些，也知道自己错了，想要回来，但他知道，他这个二儿子骨子里还是那样，狗改不了吃屎。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方爱国和刘秀英面色齐齐一变，也变得踌躇了起来。
他们光想到方寍要爸爸妈妈，却没想到把方寍交给方爱军两口带是个怎样的后果，方爱军回来了，他俩总不能阻止他们父女相聚，甚至生活在一起吧？
要是方寍被方爱军两口给带坏的话，他俩活劈了方爱军的心都有了。
而且真让方寍离开他俩，跟着老二两口子生活，他俩舍得吗？
方爱国和刘秀英顿时陷入无尽的不确定中。
方辰神情也变得有些怪异，说真的，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真不愿意看到方寍和二叔两口生活在一起，甚至他想的更多。
毕竟前世的方寍是怎么一个样子，他还是知道的。
那一世的方寍并不叫方寍，而是叫做方星珊。
虽然并没有学坏，但是因为二叔酗酒赌钱，整日里不正干，再加上二婶抛夫弃女，方寍过的很不幸福，要不然也不会刚刚二十岁就早早嫁了人，过着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生活。
想到这里，方辰心中顿时挣扎了起来，他决然不可能看着方寍重蹈覆辙，走跟前世一样的路。
可念头一转，方辰不由笑了起来，有三分的自嘲，也有三分的洒脱，更有三分的自信。
方寍可能变得跟前世一样吗？
不可能的事情！
有他在，不，哪怕他不在了，方寍也不可能落到跟前世一模一样的境地。
即便他不在了，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哪怕是留给方寍一点点，两三套房子，就足够方寍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一点，他相信苏妍会帮忙安排好的，也必然会考虑到方寍。
至于为什么是苏妍，大概是因为苏妍不但是他最信赖的人，更是因为苏妍守得住他的财富，他的商业帝国。
他的这些财富，如果放到方爱国和刘秀英两人手中，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个一干二净。
更别说，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强大了，可以轻易的保护他所在意的那些人，更别说给方寍一个幸福的未来了。
所以，他现在更多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方寍的童年过的更加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减少烦恼。
思量了两分钟，方辰看着方永年说道：“爷爷，我觉得要不然还是让二叔，二婶回来一趟吧。”
听了这话，不仅方爱国和刘秀英楞了一下，就连方永年都神情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没想到方辰竟然会这样说。
其实，他将方爱军两口子放逐到万里之外的俄罗斯，考量的最大因素就是方辰。
且不说方辰才是他真正的心尖尖，就说这方辰好不容易打拼下来，如此一个庞大的基业，他不可能坐视老二将其彻底毁掉。
当然了，并不是说方爱军他就不心疼，只是因为这不公平，对方辰不公平。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方爱军表达出想要窥视擎天的时候，就果断将方爱军给放逐到俄罗斯，甚至要不是当时方辰拦了一下，方爱军还想去俄罗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做梦去吧。
而且，他还有种感觉，方辰在发迹之前，就已经对方爱军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厌恶感，虽然方辰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他能感觉的到，毕竟他这一辈子阅人无数，再加上家传相术，一般人他看一眼，就能看的透透的。
更不用说，方辰这种厌恶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让他很奇怪，之前方辰虽然讨厌老二，但之时讨厌而已，绝对称不上深恶痛绝。
所以，他一直下意识的让方爱军离方辰远一些。
方永年哪知道，方辰在前世亲眼目睹着方爱军将他脚下这处，辛辛苦苦，甚至差点搭上奶奶一条命的老宅给卖掉。
就冲着，方辰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方爱军。
也是从那之后，方爱军那些狗屁倒灶，欠人钱财的事情，方辰是再也不管了。
可现在方辰竟然让方爱军回来，这着实大出他的意料。
“二叔这一年来倒也算是比较老实，虽然有时候会打着我的旗号，但也没惹出什么事端来，甚至我猜想，他有时候之所以会打着他的旗号，大概就是觉得他侄子我的名头在俄罗斯还算好用吧，充充面子而已。”方辰笑着说道。
他虽然明令不让方爱军打他的旗号，但说破天，方爱军跟他也有血缘关系，有老爷子在的一天，有自己老爹在的一天，他就不能真的彻底撒手不管。
难道真能让别列佐夫斯基将方爱军解决掉吗？
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大概做不出来。
更别说，这一世，老宅不还在这里吗，而且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守护这里。
用前一世方爱军犯的错来怪罪这一世的方爱军，似乎道理有些说不过去，厌恶厌恶，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也就得了。
并且，方爱军自从让老爷子收拾了一下之后，的确安生了不少，而且不得不说方爱军还真是个干倒爷的奇才。
据马昀所说，方爱军现在差不多已经又倒腾出了将近二十万的身价。
要不然，方爱军也不会这么着急，接连给老爷子打了两次电话，闹着要回来。
而且想都不用想，方爱军之所以着急回来，不还是觉得自己现在有钱了，想要衣锦还乡，过一把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瘾，在他的那帮狐朋狗友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方寍的因素在里面。
“小辰，你的意思是说，你同意让你二叔回来？”刘秀英有些急切的说道。
她深知在这个家里，她在老爷子面前，说话远不如方辰这个孙子来的好使，如果说她说话老爷子能听进去三分，那方辰就至少是八分。
至于方爱国，呵，连一分都未必有。
方辰看了一眼老爷子，见老爷子一幅完全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轻笑一声：“我觉得还是让二叔二婶回来一趟，现在小寍毕竟也慢慢长大了，是到了需要个父母的时候。不过，我倒不是说把方寍交给二叔两口子，让他们来养育方寍，而是让他们隔几个月回来一趟，跟方寍待上几天就得，让方寍知道，她是有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并不是不要她的，就行了。”
说到这，方辰话音一转，露出些许讥讽之色，“而且，二叔二婶也未必舍得在俄罗斯的生意。”
听了这话，方爱国和刘秀英面色微变，方辰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到是方永年轻捋虎须，微微点了点头。
方辰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事实恐怕真就是如此。
方爱军两口子在俄罗斯一年挣了差不多二十万，而且预计随着本钱的增加，今年能够挣更多的钱，四十万，五十万，甚至一百万都不是梦想。
毕竟就算方辰再怎么说不管，马昀他们也不敢彻底无视方爱军两口子，有事还是要照料一二的，只不过不会像以前那样，主动为方爱军站台。
现在如果不是方爱军被欺负的太狠，就算方爱军找到他们，他们也懒得给方爱军出头，省得拍方辰马屁没拍对，反而拍到了马腿上。
眼见要不了两年，就能挣到一百万这样的天文数字，顶的上自己八辈子的辛苦，毕竟他之前到处给人当帮闲，瞎胡混，这鸡零狗碎的算下来，一个月连一百二十块钱都弄不到。
未来如此庞大的收益，方爱军怎么可能放弃。
而且方爱军已经看清楚了，方辰就算再怎么有钱，跟他也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方辰能不想办法收拾他，他就谢天谢地。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靠他自己。
说真的，如果哪天方爱军能为了方寍，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踏踏实实的在洛州找个工作，又或者干个正儿八经的小买卖，那方辰到是要对方爱军刮目相看了。
所以说，方辰真不担心方爱军会赖在前方村不走，带坏方寍。
说个不好听的，只要不让方寍跟着方爱军去俄罗斯，那方寍一年也见不到方爱军两口子几面，顶多就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爸爸妈妈在罢了。
另外，他之所以会开口为方爱军说话，也是为了老爷子，老爷子眼看就要往七十上走了，万物皆有舔犊之情，年龄越大越是如此，老爷子怎么可能不想方爱军这个小儿子。
只是方爱军太不争气罢了。
见方辰这么说了，刘秀英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现在就等着老爷子发话了。
第一千零九章 有钱也捐不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永年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后，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放下酒杯，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见老爷子答应让方爱军两口子回来了，方爱国和刘秀英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喜色。
他俩真的忘记了以前跟方爱军两口子的恩恩怨怨吗？
不，并没有忘记。
只是不在意了。
自从方辰发迹之后，自己生活过得幸幸福福，之前跟方爱军两口子那点狗屁倒灶，妯娌之间的破事，他俩已然是不想计较了。
并不是两人突然大彻大悟，得道成仙，只是方爱军两口子在他们的眼中，已然无足轻重罢了。
看着仿佛面容瞬间苍老了三分的老爷子，方辰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将方寍放到老妈的腿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老爷子的身后，轻轻的给老爷子按摩起了后脑勺。
“小辰，你是不是觉得爷爷老了？”方永年头也不抬，眼也不睁的说道。
方辰微微一笑，然后坚定的说道：“没有，您在我心中还是那座连岁月也无法腐蚀的万里长城，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老。”
他对老爷子的感情十分的复杂。
虽然他现在并不想吐糟自己老爹，但不得不说，方爱国同志的性子实在是太软了，在他童年时期根本没有起到一座巍峨大山的作用，替他挡下所有的风吹雨打，他跟别的同学打架，甚至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自家老爹也只会一遍遍的说，打架不好，不要打架。
而自家老妈做事又太蛮横，泼辣，容易小事变大事，所以从小到大，他有什么事情，都是找老爷子哭诉，甚至连他上大学的学费都是老爷子给他出的。
更别说，在他的心中，老爷子是最了不起的人。
所以说，他对老爷子的感情超越了一般的祖孙，比之更加深刻。
“不，我觉得我已经老了，要不然眼睛中怎么会容下这么多沙子。”
听到方辰的回答，方永年半欣慰，半自嘲的说道。
搁在他年轻时候，不，十年前，甚至五年前，就方爱军这样的，他不将其腿打折，就已经是看在他过世老伴的面子上了，怎么可能松口让方爱军回家。
而现在，他却松口了。
是，或许他可以说是看在方寍的面子上，但依旧无法改变他老了，心也变软了，这么个事实。
甚至已经开始不讲原则，去考虑什么舔犊之情，一家人团团圆圆，心中升起了一丝对见到方爱军的期盼之情。
真是个笑话，要是让他死去的那些战友知道了，恐怕是要笑话他这个，天都压不弯的方铁柱也有变软的一天。
方辰此时并没有说话，看着老爷子这张逐渐衰落的面容，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老爷子，甚至还有种心酸的感觉。
老爷子老了吗？
的确是老了，并且一年比一年老了些，一位从战争年代出生入死，带着一身伤，至今还有弹片没取出来，截了手指的，年近七十岁的老人，怎么可能不老。
当然了，这也是他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
这世间，最令人惋惜的大概就是英雄迟暮，美人白发。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让方爱军回来，甚至如果没有方寍这档子事，大概再过两年，方爱军在外面再摸爬滚打，历练的更像个人的话，他也会主动让方爱军回来的。
常言道：大孙子，小儿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老爷子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年龄越大，这种思念之情就越深，阻止不了的，而且方辰也不愿阻止。
念头一动，方辰飒然且自信的笑了笑，以前老爷子为他撑起了一片天，而现在，他完全有能力为老爷子，为这些他所爱，所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
多了区区一个方爱军又能如何，翻得起什么风浪？
“爷爷，我想明天给村子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发一千块钱，算是孝敬他们的，你看可以吗？”想了想，方辰还是决定岔开话题道。
毕竟方爱军的事情，从此就彻底了结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方爱军这辈子也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一点点的涟漪，自然也就不必在意。
听方辰说到村里的事情，方永年顿时精神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如同两盏交替闪烁的灯塔一般，智慧的灯塔。
方爱国和刘秀英诧异的看了方辰一眼，便就不在意了起来，随手逗弄起怀中的方寍起来。
逗的方寍咯咯直笑，整个房屋内都充斥着方寍如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对于自家儿子的身价还是有所了解的，别说给六十岁以上老人每人一千块钱，哪怕是给全村每个人一万块钱，他们儿子也能给得起。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穷嗖嗖，前半月紧吃，后半月吃紧，每个月都要从工会借钱度日，连修缮一下，一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漏雨屋顶的钱都没有的，还要偷拿自己儿子放在床底下钢镚，才能将生活继续的凄惨日子。
说真的，除了方辰那三千块钱钢镚之外，他们还真没花过方辰什么钱，方辰虽然表示要每个月给他们钱，但是被他们给拒绝了。
毕竟，自从方爱国的书出版之后，算起来到现在差不多拿了八万多块钱版税之后，他们就不缺钱。
方辰到是给了他们一张小卡片，说是银行卡，里面有钱。
但是他们一次都没花过，甚至连去银行看看里面有多少钱都没看过。
毕竟没必要，而且也不会。
他们还是喜欢折子，取多少钱，存多少钱，还有多少钱，一目了然，数字对不上那就是银行的责任。
想到这里，方爱国和刘秀英突然相视一笑，他们都想起来了到现在还没有花完的那三千块钱钢镚。
那时候，家里还不像现在这样有钱，连他的书都还没出版，但那大概是他们除了恋爱，以及方辰刚出生时，最幸福的日子了。
不过算了一下，前方村有多少人之后，两人还是打消了让方辰给每个人一万块钱的打算，前方村是个大村，两千多号人那，这一人一万，岂不是要两千多万去了。
没过多久，方永年突然开口说道：“六十岁就算了，不要给钱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再加上村子里的一些五保户给点也就给点了，而且钱不要太多，二百块钱就行。”
闻言，方辰神情呆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不是太少了点？”
说真的，给村里六十岁以上老人发钱，别说每人发一千块钱了，就是更多，他也不在意的。
毕竟前方村也没多少六十多岁老人，满打满算能有一百个就了不起，一人一千块钱，也就是十万块钱而已。
这要是把范围限制在了七十岁，以及五保户，而且还是每人二百块钱，他这次能不能发出去一万块钱，方辰都觉得是个问题。
他方辰给村里老人过年发个红包，结果就发了一万块钱，方辰顿时有些凌乱了。
方永年笑了笑，反手拍了拍方辰的手，“我知道你是在替爷爷考虑，但是没必要。”
听了这话，方辰不由讪讪的笑了笑，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是心疼那些老人，想做做善事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老爷子。
他方辰现在已经发达了，是全国首富，最有钱的人，一谈生意动不动就是十亿八亿的，现在过年了，要是不给村里发点钱，出点血，他怕有人在背后嚼他舌根子，指指点点的。
农村就是这样，虽然有淳朴善良的一面，也有这样相对令人无奈的一面。
他自然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前方村，但老爷子不行啊，老爷子可是要在前方村一直生活的。
他可不想有人戳老爷子的脊梁骨，所以就全当给大家发福利了。
方永年话音一顿，接着说道：“农村人没那么金贵，六十岁算什么老人，只要能干的动，七十岁也只管下地。”
听了这话，方辰沉默了，华夏人自古就是全世界最勤劳的人，尤其是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不到彻底干不动的那一天，哪有什么所谓的休息。
“但爷爷，您是知道的，这点钱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方辰挣扎道。
方永年笑了笑，“我知道小辰你心善，也长大了，知道为爷爷考虑了，但你觉得这种白得来的，不劳而获的钱，对于大家来说，真的好吗？”
闻言，方辰嘴巴张了几下，最终还是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这样做，是会惯坏他们的，让他们从此不思劳作，只等着天上掉馅饼。”
“而且，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今年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发，那明年就有人会要求你给五十岁以上的发，后年就是四十，大后年就是全村。”
说到这，方永年冷笑了一声，“到时候，他们会不仅仅问你要钱，还会问你要房子，甚至要小车子，问你要媳妇，难道你也要给他们吗？”
“所以说，这个头不能开，给一些真正失去劳动力的老人，五保户一部分钱，我觉得就完全足够了。”
方永年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股秉然不可质疑的意味。
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出生入死，趟过几次刀山火海，经历过各种尔你我诈，勾心斗角之后，让他对人性又有一个深刻的理解。
知道一个人如果长期的不劳而获，啥都不干就能获得丰硕的果实，可以吃饱穿暖，那是会被养废掉了。
一个人如果失掉了努力奋斗，用双手为自己打拼出一个幸福的未来的信念，那就如同一只失去尖牙和利爪的猛兽。
而这样的猛兽，在大自然中，显然只有死路一条，而换句话说，方辰其实是在害人。
“那钱数上，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方辰挣扎道。
老爷子说的这些，他自然知道，前世那位一夜走红的农民歌手，大衣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为村民们付出了那么多，修桥修路，捐钱捐款做了大量的善事，但却被当地的村民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借钱不还更是家常便饭，甚至认为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大衣哥。
但二百块钱，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给这些真正的孤寡老人们。
“不少了，你知道在农村，有的子女每年给父母的，无非就是几十斤粮食而已，至于说钱，一年能给个二三十块钱，当做零花的，就已经算是孝子了，有这二百块钱，可以说他们一年的生活开销，以及一些小病的医药费，基本上都能囊括在内了。”方永年摇了摇头。
对于华夏大多数的农民来说，一年到头，除了留下口粮以及需要交的公粮之外，能卖出去，还钱的粮食基本上寥寥无几，如果在一些人均耕地比较少的地方，这一家几口一年能见到的现金，也就二百块钱了。
而且这二百块钱，还要包括种子钱，化肥钱，浇地钱，孩子的学费，以及一家几口的买布料钱，医药费等等。
所以说，二百块钱真的不少了。
听到医药费这几个字，方辰眼睛突然一亮，说道：“那医药费，我给报销了如何。”
他承认老爷子说的有道理，但是说真的，闹了半天，对于自己的家乡父老一年才捐一万块钱，方辰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甚至有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意味。
要知道，有时候跟他吃饭的人多了，再奢侈一点点，这一顿饭差不多就要万把块钱了。
就比如在俄罗斯请别列佐夫斯基，马昀，陈鸣永，叶琳娜吃饭，本来莫斯科大酒店的消费就高，再加上他们几个人身边都带有不少保镖，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三十多个人，吃顿饭上完太正常了。
而且他一直认为，一些力所能及的慈善救济是十分必要的，能极大的改善那些贫困人群的生活现状。
看着方辰这张忐忑的连，方永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随方辰去了。
第一千一十章 苏妍的梦想
该谈的事情都已经谈的差不多，虽然并不算太满意吧，但也能接受，方辰不由嘴角微翘，笑了起来，在老爷子的后脑勺又加了三分力气。
“小辰，现在托你的福，其实村里人生活挺好的，但凡家里有劳动力的，生活都基本上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方永年享受着华夏首富的服务，闭着眼，舒服的喃喃自语道。
方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你看咱们村子里，只要年龄合适的，不是那种懒的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基本上都被你招进了擎天吧，一个月的收入顶的上他们爹妈一年的收成。这要是家里有两个孩子在擎天上班的，这一年下来都能攒个万元户出来，修房子娶媳妇那个不绰绰有余，而且现在十里八村的小姑娘都上赶着嫁到咱们前方村，姑娘家更是门槛都被踏破了，但是大都不想嫁出去，能在本村消化的就优先在本村消化。”方永年突然转过身来，双眼放光，颇为得意的说道。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方辰这座大山，以及前面两次擎天通信招工的浪潮，前方村但凡年纪合适，而且没有上学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成为了擎天通信的学徒，一个月工资一百五十块钱，基本上只比一个大厂矿的正式职工工资的低一些。
半年学徒期过后，就转正了，基本上能拿到个六百块钱，要是当上班长之类的，差不多能有个七八百块钱的样子。
这妥妥可是一笔大钱，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能挣到的钱也就这么多了，并且还是没有刨除种子钱，化肥钱的毛收入。
再者，村里孩子们上学的费用，也基本上被擎天慈善基金给包下来，这又为村里人省下一大笔开销。
所以说，现在前方村真的有钱了，不说是全洛州最富裕的自然村吧，但这十里八村里还是首屈一指，没人敢比的。
当然了，前方村跟那些名满天下的华西，南街自然是不能比，毕竟人家是做买卖的，前方村是上工干活的。
也有一些跟方爱军似的的二流子，不愿意进厂上班，觉得约束太多，不自由，但毕竟是少数。
不过，对此方永年已经很是满意，觉得前方村能有现在的景象，等他百年之后，也算对得起地下的列祖列宗们。
所以他觉得，方辰给不给村里的老人们钱，并不是一件太紧要的事情，毕竟现在大家已经不是那么困难了，要是培养出一批不劳而获，不思进取，就等着天上掉馅饼的货，那才真是作孽呢。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方辰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现在大家并不是那么困难了，他只是想替老爷子尽一份心意而已。
……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但外面的景象已然是大为通透，可以一览无余。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将整个村落点缀的银装素裹，霜叶如火，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
不过，一排排小汽车却悄然发动了起来，厚重的轮胎踩着白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朝着村外驶去。
毫无疑问，这自然是方辰的车队，现在前方村虽说是已经富了起来，但距离买小汽车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且即便买，大概也买不起方辰这车队中的任何一辆。
毕竟方辰这车队中的任何一辆，看上去都比县长的桑塔纳看着高级，尤其是那三个叉的，怎么说也要二三十万块钱吧，哪可能买得起。
外面虽然是冷的，但方辰的心却是一片滚烫。
他之所以这么一大早就坐车往洛州赶，是因为小恶魔，苏妍来了！
当然了，方辰之所以这么热，最重要的原因，还应该是车里暖风开的太足导致的，毕竟一些基本的物理定律还是要遵守的。
刚刚二十分钟前，苏妍打电话说她已经到商都，正准备坐火车来洛州的时候，真是把方辰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昨天晚上守岁守的太晚，出现幻觉了。
要知道，他和苏妍商量的，可是苏妍初三才过来的，毕竟苏妍家里也有老老少少一大家子，而苏妍作为苏柳两家唯一的女孩子，自然是备受宠爱，少不了要将家里那些亲戚走完才能有空过来找方辰。
哪能想到苏妍竟然就这么悄没声，先斩后奏，大年初一就跑到了商都，才给他打电话，这要是算算燕京到商都坐飞机的时间，搞不好苏妍凌晨两点都往燕京机场赶了，一夜都别想睡。
九十年代的路并不算太好，尤其是从村里到县里的这一大段路，基本上都是泥土路，到处坑坑洼洼的，而且再加上刚刚下过雪，车轮动不动就陷进去，打滑出不来。
说真的，要不是韩光他们开的是从东倭进口来的陆地巡洋舰，除了三把差速锁还有铰链等一系列越野装置，方辰此时想要去市里一趟，那真是够呛。
方辰紧赶慢赶的跑到了洛州火车站，刚刚走进候车大厅，只见一个身形高挑，亭亭玉立，脑袋带着一个白色俏皮针织帽，厚厚的咖啡色围巾围在脖子上的知性女孩，鹤立鸡群般的站在候车大厅中央。
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在仔细的翻看着，一幅认真钻研的模样，只是从其时不时的抬头扫视全场，以及皱鼻的可爱表情，才可以猜测出其是在等人来接站。
方辰悄悄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苏妍的腰。
苏妍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僵硬了，但下一息就松弛了下来，拿起手中厚厚的大书，不轻不重的朝着身后敲了一下，嗔怪道：“葛朗台，都多大的人了，而且还是这大庭广众搂搂抱抱，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幸亏此时已经是大年初一，除了少数实在抢不到除夕前火车票的旅客，这候车大厅到也没多少人，而且大都脚步匆匆，毕竟温暖的家在召唤着他们，实在没空驻足停步，来欣赏这对璧人打情骂俏的秀恩爱，要不然苏妍非羞的在地上挖个大坑，先把方辰埋进去，然后再把自己也给塞进去，没脸见人了都。
“我这不是想你吗，从上次见面算起，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三十二个小时了，要是按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算法，咱俩差不多已经离别四年了，我怎么能不想你。”
方辰将苏妍的小脑袋往后扳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视，然后笑着说道。
或许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的缘故，此时的苏妍越来越脱离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而变成了一个黑长直的知性少女，而且个子更是蹭蹭的往上涨，现在已然差不多有一米七，真正长成了大姑娘。
说真的，如果不是方辰这一辈子格外在意自己的个子，没事锻炼锻炼，然后又吃喝吃好，现在身高有一米八三，要不然站在苏妍的身边，还真感觉格外有压力。
“油嘴滑舌，才一天不见而已。”苏妍扔给方辰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面露不屑道。
但是其微翘的嘴角，显然暴露了其内心的真正想法。
见状，方辰扯了一下嘴角，心中呵呵了两声，傲娇！
“对了，你刚才怎么知道是我在背后抱你的。”方辰搂着苏妍，有些奇怪的问道。
他可以很肯定的说，刚才苏妍没有看到他。
闻言，苏妍又狠狠的白了方辰一眼，眼白都快翻到了天上，“除了，你个大色狼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情，还会有谁。”
她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柳家老爷子派了两个他的警卫跟在她后面，这才允许她在大年初一凌晨，千里迢迢的从燕京跑到中原省的。
要不然谁敢放一个如此青春靓丽，美丽动人的二八少女独自来找方辰。
而警卫既然没有做出任何的预警，那只能说明是方辰这个大坏蛋！
听了这话，方辰讪讪的干笑两声，天地良心，他一点都跟大色狼掺不上半点关系！
随着方辰和苏妍在候车大厅腻歪的时间越来越长，引起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为了不再给大家造成暴击伤害，尤其是单身狗们，方辰果断将苏妍拉到了车里。
“不是让你初三再过来吗，你怎么大年初一就过来了。”方辰对着苏妍说道。
他抚摸着苏妍略显冰冷的小手一脸的心疼。
苏妍并未说话，反而傲娇的挑了挑眉毛。
她能告诉方辰她想他了嘛？想他想的连区区两天都等不了，必须立刻，马上见到方辰不可吗？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方辰无言以对地看了苏妍一眼，说道：“我的大小姐呀！你来就来呗，提前告诉我一声也行啊，我派擎天号去接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怎么，心疼了？”
说完这话，没等方辰开口，苏妍就突然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见状，方辰无可奈何的说道：“心疼，怎么可能不心疼。”
“而且你刚才为什么不坐在那等我，非要站起来不可？”方辰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闻言，苏妍笑声突然一顿，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辰，认真的说道：“我想你能在进来的第一刻就看到我。”
方辰顿时哑口无言，他能说苏妍傻吗？
奔波了整整一晚上，就是为了能让他第一刻见到她，就抱着那么厚一本书，傻乎乎的站在候车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但偏偏这种傻，让他由心欢喜，甚至如果易地而处，他和苏妍两人互换角色的话，他大概也会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爱情美好且动人，引得世间众人，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投身于其中的原因所在。
温存了一会，说一点情侣之间腻死人的情话，方辰随手拿起苏妍放在座位上的笑着说道：“怎么，还有我们苏大学霸不会的功课，以至于被迫在候车大厅也要认真学习才行。”
“你以为我们材料学院的功课跟你们金融学院一样，看几眼就会，连学都不用学吗？”苏妍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方辰瞬间无言以对，他想说少女你的嘴那么毒，就不怕挨打吗？
但说起来的确也是，金融学院的功课，比起后世号称四大天坑的，生化材环，的确要简单一些。
而且他刚才顺手翻了几页书，发现除了少数的物理学内容他知道以外，其余^_^一样。
不过说真的，他也很奇怪，苏妍为什么会最后报考材料学，在他看来哪怕是数学和物理都比材料学要合适苏妍。
至于说为什么，方辰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数学和物理显得更加清贵吧。
而且材料学这门学科太大了，数学分析和工程数学、理论力学、无机化学、有机化学、物理化学、固体物理等等都要学，而且博而不精，学也只能学个半吊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环境并不太好，就像苏妍现在学的这门，学成了之后，能干什么？
无非就是去钢厂而已。
工资收入低不说，而且又脏又累。
从方辰的眼神中，看到方辰的想法，苏妍认真说道：“我一直认为材料学是现代建设的基础，一个强大的国家如果没有强大的材料学，那是不能称之为强大的国家，更不能成为强大的国家。”
方辰从苏妍的眼中看到了一团火，炙热的火，执着的火，坚韧不拔的火，为国为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火。
甚至隐隐约约他从苏妍的身上，看到了大先生的一段话，“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华夏的脊梁。”
显然苏妍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脑中灵光一闪，方辰突然沉默了起来，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他好像从未想过苏妍未来要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
第一千一十一章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苏妍抱着方辰的胳膊，懒懒的躺了下来，并且似乎还有些嫌弃，脑袋在方辰的怀中滚啊滚的，换了好几个地方，这才彻底安生了下来，发出一声惬意的哼唧声。
苏妍得意的喊道；“啊！我亲爱的枕头啊！好久没见，你想我了吧。”
听了这话，方辰的脸瞬间滑下了三根黑线，无可奈何的看了苏妍一眼，嘴巴动了两下，想抗议两句，但最终还是闭嘴不言。
他堂堂华夏和俄罗斯双料首富，世界上有数的大富豪，在苏妍这里所起到的作用竟然跟个枕头差不多，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人生黑点。
最近这半年多，也不知道是因为高考结束，心神放松，还是说大学的课业太重，苏妍跟他一见面，要不了多久就跟瞌睡虫附体一般，昏昏入睡，恨不得一天睡够十二个小时，并且还喜欢枕在他的胳膊，大腿，胸膛上。
最气人的，还美曰其名，他就是她枕头。
说真的，要不是方辰可以很清楚他和苏妍之间，还没做过什么以下内容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真以为苏妍怀孕了，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瞌睡劲。
“苏妍，我问你，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方辰轻轻抚摸着苏妍的脑袋问道。
苏妍紧了紧怀中方辰的胳膊，毫不犹豫的说道：“跟你在一起。”
方辰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欢喜和得意，但又接着问道：“我是说事业上，比如你为什么会学材料学。”
“像爷爷，像姥爷，像你这样为华夏做点贡献，做个有用的人……”
说到这，苏妍有些羞涩的吐了吐舌头，“如果可以的话，拿个诺奖回来……”
听到苏妍说前半句，方辰是高兴的，自己能在自家女朋友眼中跟方副阁揆，柳副枢密使两位战功赫赫，功勋卓著，为国家为社稷做出无数贡献的存在相比，无疑是件极为长脸的事情。
但听到后半句话，方辰不由翻了个大白眼，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知道，诺奖究竟是怎么一个份量。
诺奖是这世间无数科学家的终极梦想，代表着科学界的巅峰，但获得者着实寥寥无几，更别说苏妍还是个华夏人。
诺奖虽然贵为科学界的最高荣誉，但实际上已经沦为了西方的政治工具，诺奖的评审委员会将奖项颁发给谁，往往存在大量的政治考量。
而其中有一条最为明显的，就是对苏维埃，对华夏这种红色国家的歧视。
华夏在前世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制造业占全世界制造业总量的三分之一，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工业总值是美国，东倭，德国三国工业总值加起来的综合，研发出来的先进科技如汗牛充栋，数不胜数。
除去世界最大单口径、最灵敏的射电望远镜，综合性能是著名的射电望远镜阿雷西博的十倍的华夏天眼不谈。
除去世界独一无二，进行星地高速量子密钥分发实验，在空间尺度进行量子纠缠分发和量子隐形传态实验，华夏独有的量子卫星不谈。
除去世界上观测能段范围最宽、能量分辨率最优的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悟空号卫星不谈。
除去只领先美国的，一发入魂，已经具备实装的电磁炮不谈。
除去高铁，歼20，风力发电，世界唯一的±1100kV特高压变压器，世界第一的龙门吊不谈，仅仅说一些华夏老的科技成果。
在1965年，华夏就在世界上首次破译牛胰岛素基因后，成功地人工合成了该胰岛素。
诺贝尔奖金委员会主席蒂斯利尤斯对此评价说：“比核能力更有说服力的是胰岛素.因为，人们可以从书本中学到制造原·子弹，但不能从书本上学习制造胰岛素……”
1998年，中科院申城生化所又成功地运用基因方法重组人胰素。
1984年，我国青年学者旭日干与日本学者合作，培育出世界上第一胎“试管山羊”。
袁隆平在1973年便培育出了世界上首称育成籼型杂交水稻，而杂交水稻养活了亚非拉数亿的人民，避免了上千万的人死于饥饿当中。
这些在世界上声名远扬，造福无数人类的卓越成就，都没有获得诺奖的青睐，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没有对华夏的打压那真是在睁眼说瞎话。
甚至就连苏维埃这样跟美国斗的旗鼓相当，并称为世界唯二的霸主级国家，研究出无数黑科技的存在，也不过十五名诺奖获得者。
跟美国三百多名诺奖获得者相比，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难道苏维埃的科技水平跟美国相比，真的有十五名对三百名这么大的差距吗？
恐怕未必吧。
所以说，苏妍作为一个华夏人，想要获得诺奖的可能，简直是难如登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再者说了，材料学虽然被誉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大科技支柱之一，但实际上能被前人探索到的，基本上都被前人探索到的，基本上很难见到能够让世人真正眼前一亮，能将世界改头换面，能获得诺奖的黑科技。
在前世，也就是纳米材料，石墨烯……
石墨烯？
想到这石墨烯，方辰的神情骤然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过了数息，方辰瞅了一眼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苏妍，这大概就是真正的躺赢吧。
如果是别的学科，他真的没有半点的办法，但材料学，他大概还真能送给苏妍一个诺奖。
而此时，抱着方辰胳膊的苏妍，浑然不知，方辰已经提前为她安排好了诺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仿佛方辰的怀抱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不过说真的，从昨天晚上一直折腾到今天早上，尤其是除夕那顿饭，费劲吧啦的说服两家老爷子，同意她来找方辰，早已经将她耗的是筋疲力尽。
……
方辰等一行人的车队再次开回到了村中。
此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半，沉寂一夜的村落早已苏醒，到处可以看到袅袅炊烟，以及穿着新衣服，拿着新玩具和鞭炮，蹦蹦跳跳的孩童们。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车刚刚一停下，苏妍就瞬间变得生龙活虎，精气十足了起来。
随着方辰，苏妍结结实实的给老爷子，方爱国和刘秀英夫妻俩磕了三个响头，拿到了三个一看就是丰厚无比的大红包。
而且坐在沙发上跟刘秀英聊天的时候，更是亲热无比，端茶递水更是熟练无比，至于说方寍这个小叛徒，在苏妍早已准备红包和几颗高级糖果的收买下，也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并且还腻在苏妍的身上舍不得下来，方辰觉得方寍跟他都没有这么亲热。
苏妍俨然一副方家孙媳妇的派头。
刘秀英更是将家里各种好吃的东西，以及瓜果，各种各样的糖，巧克力如同不要钱般的往苏妍面前堆。
弄得方辰都有些吃味了，这他是亲生的，还是苏妍是亲生的？
方永年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对苏妍这个孙媳妇很满意，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要多活几年，毕竟重孙子有望了。
而一大早来方辰家拜年的村里人，则都有些好奇中带着敬畏的看着苏妍，这模样简直跟看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般。
不过对于他们而言，苏妍还真跟天下掉下来的仙女一般。
除了苏妍长的真跟画里出来的人一般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家里都有子女在擎天上班，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苏妍这个未来老板娘的底细。
市一把手的女儿，爷爷和姥爷是燕京内阁成员，这样的身份跟仙女已然没多大区别了。
对于村里人的好奇，苏妍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这个叔，那个爷的，热情的不得了。
但这也闹出个大笑话来，方辰家在前方村是数得着的大辈，老爷子这一辈除了硕果仅存的几位老人之外，基本上已经没人了，甚至连跟方爱国，方爱军一辈都寥寥无几，而跟方辰差不多一辈的，基本上也都是爷爷辈的人了。
苏妍这边刚冲着一位七十来岁的老者叫了一声爷爷，那边就回了一句婶子好。
叫一声叔叔，那边就回了一句，小奶奶好。
有的都已经眼见三四十岁了，还闹着要给方辰和苏妍磕头问好。
看的苏妍真是彻底傻了眼，甚至都有些要急哭的意思，她这次出门就给方寍带了个大红包，哪能想到还有这样的阵仗。
不过，早有准备的刘秀英则拿了一筐的红包，这才算是给苏妍解了围，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老媳妇的得意来。
作为老方家二十年的老媳妇，这阵仗刘秀英已经见了差不多二十年，再加上现在方辰已经彻底发达了，村里大部分的人家都有子女在擎天工作，甚至就连方爱国都不是什么缺钱的人，在省里已然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
想都不用想，今年方家的门槛是铁定要被踩爆的。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方辰这才拉着苏妍，跑出了家门。
刚从众人的视线中脱离开来，苏妍的手轻轻的抚了抚胸口，扭头一看，只见方辰脸上还挂着玩味的坏笑。
顿时怒从新来，恶狠狠的瞪着方辰，没好气的说道：“方辰你个大坏蛋，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糗的，一点都没告诉我，丢死人了。”
她本来预计的完美出场，就这么被弄得一塌糊涂，啥玩意不是。
而且越想她就越气得慌。
都怪方辰！
见苏妍这幅气鼓鼓的，脸颊胀的跟金鱼嘴似的，方辰的手不由自主的在上面戳了下来，“好了，不生气了，给你放放气。”
“你个死葛朗台，还好意思说给我放气！”
苏妍轻车熟路的抓住方辰腰间的软肉，然后使劲一扭。
真是气死她了，方辰不提前告诉她，害她出糗，而且不给她解围，故意看她笑话不说，现在还戳她，简直岂有此理！
方辰赶紧告饶道：“我本来是打算今天或者明天再告诉你的，哪能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而且你今天一打电话，我满脑子都是你，那还能想到这些事情，所以就算是疏忽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才对。”
虽然明知道方辰是在诡辩，但听到方辰说这些情话，苏妍还是忍不住喜上心头，手上一松。
“算你嘴甜！”苏妍一脸得意的说道。
看着苏妍这幅傲娇模样，方辰心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但还是趁着苏妍这会心情好，各种不要钱的甜言蜜语送了上去，把苏妍乐的花枝乱颤，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方辰的眼神都已经醉了。
她之所以爱方辰，那么义无反顾的爱，并非方辰的才华，更不是方辰的事业和财富，而是因为方辰爱她，非常爱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概谁也想不到方辰这位超级大富豪，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绝对算是大人物的存在，竟然会这样不要脸面，不要架子，不要身份的哄她开心。
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方辰拉着苏妍在村子中慢慢的走着，充分享受着这份简单，纯粹且甜蜜的爱情果实，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独处。
此时天空上突然飘起了一阵雪花，雪花落到两人的肩上，眉毛上，头发上。
苏妍轻轻偎依在方辰的身边，抬头看着方辰的满头白发，笑嘻嘻的说道：“这就是一直到白头吗？”
“算是吧，但你愿意跟我真正一直到白头吗？”方辰笑着问道。
苏妍毫不犹豫的用力点了点头，看向方辰的眼神中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莫不过情窦初开是你！
细水长流是你！
柴米油盐是你！
余生白首的也是你！
在她的心中，她这辈子只有方辰，也只爱方辰一个，方辰就是她的一生挚爱。
方辰用力抱了抱苏妍，目不转睛的深情道：“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不是你，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不过，方辰和苏妍这份美好静谧的甜蜜，很快就被打破了，甚至两人还狼狈不堪的跑到了镇上的庙会上。
第一零一二章 去香江
看着苏妍这幅气喘吁吁，头发湿哒哒趴在脸颊上的狼狈模样，方辰不由笑出声来，而且笑的极其嚣张，放肆。
气的苏妍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立马在方辰这个薄情无义之人身上狠狠咬一口。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窘迫，难堪，还不是因为方辰！
刚才又有一波小孩子，在大人的怂恿下，将他俩团团围住，磕头要红包，嘴中还不停的喊着老祖奶，简直是要把她给逼疯了。
钱不钱的到是小事，小孩子嘛，一两块钱的红包就能乐的屁颠屁颠的，吆三喝五，呼朋唤友的买糖吃，买炮放，关键是这称呼。
她在自己家里是辈分最小的娇娇女，几乎所有人都视她为珍宝，过个年，她能要到三十多个红包，怎么到方辰家里，就变成了婶子，小奶奶，老祖奶，要给别人发红包了，真是要疯了。
没办法，谁让方辰家里辈大，那苏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至于说被叫老祖奶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打个比方，论辈分，方辰是吴茂才的九爷爷，这吴茂才如果要是生了孩子，那苏妍岂不就是吴茂才孩子的老祖奶。
说真的，要不是吴茂才自己之前太浑，家境差，而跟了方辰之后，虽然富裕了，甚至还是前方村第一个起三层楼的人家，可把那些原来鄙视吴茂才家的那群人给羡慕嫉妒恨坏了，但也着实是没时间找媳妇。
要不然吴茂才的孩子也差不多该上小学了，毕竟吴茂才今年也二十九岁了，这要是找媳妇找的早的话，说不定孩子上初中都有可能，村里十八岁就结婚，先生娃，后领证的多了去了。
不过对于吴茂才来说，他之所以没结婚，除了没时间，碰不到合适的以外，最重要的是，他心中怀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娶个熊大屁股大的女孩子，他姥爷说了，那样的女孩好生养。
他觉得电视里的那些港姐就不错。
见越来越多的孩子围过来了，方辰撒了一把红包，赶紧带着苏妍突出重围，跑到镇上的庙会，这才算是安生了下来。
此时正是大年初一，是庙会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一天。
邙山镇的庙会自然比不得天坛庙会、妙峰山庙会、东岳庙庙会、晋祠庙会等国内著名的庙会，甚至连十来公里外的埋葬着关羽首级的关林庙会在都远不如，方辰在这里长了十来年，连邙山庙会祭拜的是哪路神仙都不知道，但依旧不妨碍这里是他小时候，最为心驰神往的地方。
每年回前方村过年，一到这大年初一，元宵节，他就闹着让方爱国和刘秀英带他来这里玩，后来大一些的话，就跟那些比他大一些的小伙伴，偷偷跑过来。
这就是家的独特魅力，即便看过所有的世间繁华，但家依旧是我们内心深处最为念念不忘，朝思梦想之地。
想到这，方辰神色稍微有些黯淡，他刚才其实是看到了一些前世小时候的小伙伴，但看到的不是亲热和熟稔，而是陌生和拘束，尤其是一些比他年长三四岁的，现在更是少则怀中抱着一个，多则抱着两个，跟他宛若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所以，方辰也没有过去打招呼，或许他只是想找回一些童年的记忆和快乐，不想彼此那么生分，但对于那些小伙伴来说，恐怕却未必这样想。
邙山镇庙会的确不大，但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了。
各种各样的风味小吃、工艺品、民间杂技表演舞龙、踩高跷、马戏团、豫剧，甚至连洛州特有的武皇巡游、文武招亲、斗酒大会也一个不落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最为兴奋，喜悦的莫过于那些小孩子，一个个穿着新衣服，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真是好不高兴，这要是兜里能揣个一块两块的巨款，那真有种自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的感觉。
一看到什么糖葫芦，糖人之类，炸咸食更是走不动道，哭着喊着闹着要家长买。
而这一平常通常会招致一顿巴掌炒肉的行为，在此时此刻也会被家长们极大的满足。
至于说苏妍小朋友，那更是仗着自己的胃是个无底洞，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使劲的往嘴里塞，吃不下的就让方辰帮忙拿着。
对了，邙山的庙会还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主角，那就是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古董小摊。
可谓是上至夏商西周，下至明清前朝，各种各样的骨器，青铜器，古钱币，陶瓷，瓷器，玉器，书画，把玩件可谓是应有尽有。
而且就短短的不到一百米，方辰已经看到了七八件本藏在故宫里的国宝了。
至于说究竟是真是假，方辰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摊主说这是三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前的，方辰都一律当是前天刚生产的。
而且不管对方张嘴是十万八万，三千五百的，他就出二十块钱，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拉倒，气的一些摊主站起来，只想揍方辰，哪有这样还价的。
这拿白铜做的袁大头，方辰喊二十块钱也就罢了，这七八十斤重的青铜鼎，虽然的确是上星期刚从工厂里拿出来的，但就冲着这七八十斤的铜，也不能就出二十块钱吧，这不欺负人嘛！
但一看到，慧明和韩光等一众彪形大汉，这些摊主也就瞬间偃旗息鼓，老实了下来。
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不得不说，方辰这一招挺好用的，还真让他淘到了几个小把玩件，小饰品什么的，比如说秦始皇的虎符、关公神牌、铜扳指，玉钗，慈禧的银镯子之类，有趣的小玩意。
苏妍陪着方辰在前方村待了整整五天，等到大年初六那天，才跟着方辰乘坐擎天号，朝着燕京赶去。
苏妍这大年初一就跑到他们家拜年，不管是出于礼数，还是对苏妍的喜爱，以及苏柳两家的尊重，方辰都必不可少的要跑到燕京拜一拜年。
而苏柳两家的人除了像苏妍这样年纪小，还在上学的，基本上都在朝中工作，上至副阁揆，下至新晋副科，基本上应有尽有。
而过年正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不是要慰问各级群众和老领导，就是要在单位值班，所以方辰就挑初六这么一个，大家应该都不忙的日子过来拜年。
至于说，那些中常有草根女婿被鄙视的戏码，在方辰的身上到是没有出现。
别说以方辰现在身份地位，几乎可以跟苏副阁揆旗鼓相当，又有谁敢造次，就说有柳元俊这个，苏柳两家的混世大魔王给方辰保驾护航，就没人敢跟方辰造次。
柳元俊虽然平常在方辰这里，即便不说是唯唯诺诺，但也是说啥是啥，方辰说东，他不敢往西，但是在燕京的纨绔圈，在苏柳两家的小辈中，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再者说了，柳元俊自从跟方辰之后，有了多么大一个变化，他们又不是看不到眼中。
原来柳元俊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多多少少有几百万臭钱的二流子，可现在在方辰的带领下，已经成为身价数亿的大老板，谈的项目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上亿的，即便是各地的领导也得将柳元俊奉为座上宾。
而且这些领导可不是冲着柳元俊的身份背景，而是冲着柳元俊兜里的钱，这怎么能让他们不羡慕。
更是想跟方辰交好，搭上方辰这班车，成为第二个柳元俊。
这自然一个个妹婿，小舅子喊得那叫一个热情无比，恨不得立马跟方辰斩鸡头，喝黄酒，拜关公，来个亲上加亲。
走完苏柳两家之后，方辰又抽空去铁家拜访了一下，铁阳炎的爷爷作为老爷子的老战友，老领导，并且在他刚刚到燕京的时候，还帮过他，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过来走动一下的。
一系列走亲访友的任务完成之后，方辰除了在擎天总部上班那天，出席了一下开工仪式，给大家派发了一下利市，就再也没出去。
虽然发利市是岭南的习惯，但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谁也不会嫌弃红包多。
而且自从小霸王成立之后，发利市这种习惯就一直存在着，为此段勇平还跟他生过好几次的气，难道就因为这里是燕京，是北方，所以就要取消掉吗？
就当是让大家开心开心了，反正也要不了几个钱。
不过今年方辰不去岭南发利市，段勇平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因为作为擎天的总裁，他也只能坐镇燕京，哪能说再跑到岭南去发利市去。
他要是去岭南的话，那洛州，俄罗斯，岂不都要去，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没这个道理的！
想清楚这些之后，段勇平打了个激灵，彻底打消了去岭南发利市的想法。
而剩余的时间，方辰陪着苏妍在燕京城里好好的玩了一个星期，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马上要开学了，这才坐着擎天号再次朝着岭南赶去。
听到方辰要来岭南的消息，金至江带着黄一和、秦曙珖等几位小霸王的高管们，浩浩荡荡的跑到羊城白云机场准备借机。
作为小霸王的新任总经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延续段勇平，每当方总到岭南，就亲自跑到二百里外机场接机的好习惯。
这些年随着擎天的摊子越来越大，方总的生意越来越多，尤其是擎天总部成立，段勇平担任擎天总裁之后，方总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这些分公司的总经理，副总经理几乎很难有机会能够单独见到方总，汇报工作，思想。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跟方辰打好关系，得到方辰的信赖，已经成为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
毕竟他们工作做得再好，如果得不到方辰这个老板的肯定，赞赏，那这工作不能说是白干了，但至少要降低一半的意义。
可谁知道，等他们跑到白云机场的时候，虽然看到了方辰，但方辰只是跟他们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就坐着自己的虎头奔，扬长而去，只余下一脸懵逼的金至江，黄一和，秦曙珖等人。
方总难道不去小霸王吗？
还是说方总对他们几个有意见了？
要不然，怎么会对他们这么冷漠？
金至江等人，一个个心头打起了鼓，甚至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想了几分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金至江狠狠一跺脚，对着黄一和等人说道：“你们回公司，我跟着方总，看方总究竟是什么意思，等会不管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他感觉自己这次马屁没拍好，大概是拍到马腿上了。
听了这话，黄一和和秦曙珖等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这里除了方总之外，金至江就是老大，没人能不服从金至江的命令。
坐在车内，方辰伸了伸懒腰，从窗户看到只有金至江一辆车跟在自己之后，不由嘴角微翘，笑着说道：“这金至江比起老段来说，还是嫩了点，但还行，没傻到底，算是孺子可教也。”
老段是每次他来岭南，就跑到二百公里外的白云机场来接他，但老段从来都是一个人来的，从来没说浩浩荡荡这么一大群，恨不得将公司所有副总经理级以上都给带过来。
这么多公司高管全部都来接他了，那公司的正常运转谁来保证？
再者说了，有一样学一样，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次要是不敲打敲打金至江，下次金至江从别的地方回来，那是不是也要全体副总经理来接机。
副总经理是不是就要管辖的部门部长和分厂厂长来接机？
这种官场作风，擎天要不得。
再者说了，他这次来，首先并不是冲着小霸王的，而是香江市的金山软件公司。
之前他已经在比尔盖茨那里，空口白牙的将金山软件公司的WPS给卖了，这要是不想办法将金山软件公司给收入囊中，这利益损失多少不谈，面子上他都挂不住。
但说真的，这一开口就要收购人家的公司，而且还先越俎代庖的将WPS给卖出去，方辰自己都觉得这事难办。
第一零一三章 华夏第一程序员
香洲市。
对于香洲这个年平均气温为22.5℃滨海城市来说，二月初已然是一幅春暖花开，春回大地的热闹景象。
各种各样的树木都开始抽条发芽，连路边花坛中的花朵也慢慢舒展身躯，为不久的盛装出场做着最后的准备，地上的小草更是冒出了尖尖小角，从远处望去，如同在地面铺上了一层嫩绿色的地毯。
而此时，六辆奔驰，奥迪，以及陆巡组成的车队停在了金山软件公司的大门前。
金山软件公司的前台小姐，看到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尤其是门口停着的那一辆辆百万级的豪车，不由神情变得无比紧张起来，下意识咽了口吐沫，作为金山这家年营收六七千万，国内最大软件公司的前台，她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前台小姐定了定神，显露其不错的职业素养，笑语盈盈对着为首，那个二十岁上下的英俊男子开口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方辰笑了笑，“我找你求董。”
对此，前台小姐并没有意外，来她们公司的人，十有七八都是来找她们求董，求伯君的，而且其中不乏年纪轻轻，尚可称之为少年的。
这些少年大都背个一个破布背包，风尘仆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者都不算少。
但这些少年眼睛却明亮的吓人，其中还闪烁着求知，渴望，甚至朝圣的眼神。
对于这些少年而言，求伯君这位华夏第一程序员，的确是神一般的人物。
但是眼前这英俊男子，年纪大概是符合，但看这气派，别说那些普通少年了，就是他们求董，甚至真正的大老板，有名的香江富豪张董也远远不如。
尤其是其背后那几辆百万级的豪车，以及这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就是旁边的秘书看着有些……
猥琐到也谈不上，就是看上去觉得有点不太好看，对，不太好看。
但这依旧不妨碍，这位英俊男子一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就是富家公子。
也不知道这位结婚了没有，如果没结的话，那恐怕就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了。
想到这，前台小姐不由有些痴了，连眼神都瞬间变得迷离了起来。
见前台小姐没有回应，反而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方辰又接着问道：“找你们张轩龙，张董也行，他今天应该在你们公司才对。”
听了这话，前台小姐满是惊异的看了方辰一眼，心中有些奇怪方辰怎么会知道张董今天恰巧在公司。
作为公司的大老板，张董其实并不经常在香洲，大部分时间都在总公司，也就是香江金山公司，甚至在燕京中关村的时间，都比在香洲的时间多，香洲金山软件公司基本上全部托付给了求董。
毕竟张董除了是金山的大老板以外，还跟四通搞的有合资公司，津门四通，并且还是燕京方正公司的创始人，董事，甚至在联想公司也有一定的股份。
今天是最近这三个月，她第一次见到张董。
念头一转，前台小姐嘴角微翘，客客气气的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冥冥之中，她有种预感，张董今天之所以会突然来到公司，就是因为眼前这位。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电梯声响起，只见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快步朝着前台走来。
前台小姐不由眼睛一亮，这三位中的两位正是他们公司的张董和求董。
而且看这架势，显然是专门来迎接这位英俊青年的。
“方董，有失远迎，莫怪，莫怪，我一看到您车队的到来，就赶紧下来，但奈何这电梯太慢了。”
说着，张轩龙热情洋溢的紧紧握着方辰的手，上下使劲摇晃了起来，似乎力道越大越能表示他内心的歉意一般。
而张轩龙身旁那位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格子衬衫打扮的求伯君，则有些腼腆的喊了一声方董后，便闭嘴不言了起来。
见两位董事长这幅小心翼翼的做派，前台小姐的眼睛更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跟个小太阳似的，甚至还下意识的整理下衣服，挺起了胸膛，力求将自己并不大的优点显露出来。
甚至心中已经想好了，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这位极其年轻的大人物。
毕竟说不好，万一从此一跃枝头变凤凰呢。
说真的，她做了两年前台，从未见过这两位董事长对谁如此的客气过，即便市里那位来公司视察工作也没见这两位董事长这么小心谨慎的。
前台小姐看的没错，张轩龙和求伯君这次不但是小心谨慎，甚至可以称之为胆战心惊。
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方辰这位名满全球，在中美俄三国都具有莫大影响力的超级大富豪，为什么会要来金山软件公司这种小不点企业，并且专门点名要见他俩。
虽说依靠WPS，金山软件公司在华夏已经小有名气，甚至还将隔壁的巨人公司给挤兑的，差点退出汉卡行业，算下来一年营收也差不多能有个六千多万。
但是跟这位方总相比起来，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了，而是浮游和大象的对比，这位方总名下任何一家公司拿出来，都比金山软件公司要强大五十倍，甚至一百倍。
然而最关键的是，这位方总名下的那些企业，似乎跟他们金山软件公司没有什么业务关联吧，而且即便有，也犯不着让这位方董亲自跑一趟。
说真的，此时两人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完全不知道方辰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的来他们金山软件公司，而无奈的是，之前问那个给他们打电话的方辰秘书，对方也是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
“张董和求董两位实在是太客气了，我来金山拜访你们二位，哪有让你们出来迎的道理。”方辰笑着说道。
虽然跟张轩龙他们也不认识，但是作为华夏首富，方辰这点牌面还是有的，让吴茂才给他们打个电话，也就预约上了，张轩龙甚至还为他专门从燕京跑到香洲。
说到这，方辰看了一眼，略显拘束的求伯君，笑道：“求董，真是久仰大名了，如果算起来的话，咱俩也算是老乡，根据来说，求姓就出自洛州偃师，相传为黄帝后裔，陆终第四子求言之后。”
听了这话，求伯君楞了一下，然后不由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方董的确博学多闻，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我没看过，但我们家的确是来自于洛州偃师，宋以后才搬迁到了江南……您客气了，我对您才是久仰大名才对。”
此时求伯君不由对方辰生出了一丝亲近之感。
不仅仅是因为方辰跟他算是老乡，更是因为方辰这幅礼贤下士的姿态。
他虽然号称国内第一程序员，也是国内第一个实现人生价值，创造大量财富的程序员，可谓是大家眼中的成功人士，佼佼者，但是跟方辰这位中俄双料首富相比，那真是连自渐形秽都算不上，根本没有比较的可能。
简直就是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一旁的张轩龙心中则突然升起了一道惊涛骇浪，他着实没想到方辰连求姓出自何处都知道。
作为近两年，华夏最为知名的商界奇才，方辰现在能坐拥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通常来讲，上天总是平衡的，一个人如果在某个方面有突出的表现，那往往在其他地方就要有所缺陷，成就越大者越是如此。
即便不说这些玄学，说点科学猜测，按照方辰的商业成就来说，方辰应该打娘胎里就开始钻研商场才是，怎么能知道这么偏门的知识。
突然张轩龙，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莫不成方辰是来之前，专门为了求伯君专门查的资料？
所谓的，为的就是能够快速跟求伯君拉近关系？
张轩龙越想越觉得应该如此，毕竟方辰没道理能掌握这种偏门的知识才对。
在华夏随便抓一万个人，恐怕都没能有^_^的，毕竟除了历史学，而且还要学跟姓名来源有关专门史的历史学家，鬼才会看这样的书。
但如果是专门为了求伯君才看的这本书，那方辰这份心机气度恐怕不但是极为了不得，而是能称之为可怕，老谋深算，老于世故才对，简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想到这，张轩龙心中不由感叹，方辰之所以能赤手空拳，白手起家打下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甚至觉得，方辰长一年脑子，应该是能顶的上别人长七八年脑子才对。
方辰则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位传奇人物，尤其是求伯君，这位华夏第一程序员，对于他这个年代的人，关于求伯君的事迹简直耳朵都听出了茧子。
在此时，求伯君几乎跟隔壁的史钰柱相提并论，都是青年知识分子创业，获得大量财富，走向富裕，成为人生赢家的代表。
求伯君从小就展露出了惊人的智商，高人一等的天赋，别人家3岁小孩话都说不利索，他3岁熟背99乘法表；
别人家5岁小孩还在玩泥巴，他5岁就是围棋业余5段；
别人家孩子为数学恐惧，他连续3年数学竞赛第一；
别人怕被数学老师提问，数学老师怕被求伯君提问，高考时，他是县城高考状元，考入了国防科大，进入数学信息系统专业。
妥妥的学霸，别人家的孩子。
但这只是求伯君传奇的开端。
80年代，电脑是个稀罕物种，别说独立开发软件，就连编程书籍、专业学者都是少的可怜，但求伯君大三的时候，花三个月就给学校的图书馆，做了一个借还书管理系统。
但老天大概是公平的，给了求伯君出众的才华，但情缘上却要差一些。
想到这，方辰不由想起了金山一系列的情缘产品，比如著名的。
大学毕业，本来端着铁饭碗的求伯君，为了追求爱恋对象，毅然决然的舍弃了，能解决户口还分房的，石油部物探局仪器厂的工作，跟随其到了鹏城。
成为“爱上一个人，恋上一座城”的杰出代表，但据说两人直到分开，求伯君连表白都未曾表白，可谓是惨不忍睹。
而在离开鹏城的路上，在老同学那里，求伯君敏锐的发现了同学所在公司，打印程序之所以出问题，是打印驱动不兼容的原因，于是只用了9个日夜，就写下了五万行的通用驱动程序——西山打印系统。
正是凭借着西山打印系统，求伯君顺利入职当时号称华夏第一高科技公司的四通集团。
但是他在四通集团并不受重视，而本就憋着一口气，年轻气盛的求伯君想开发一个能在个人电脑上使用的汉字处理软件，也就是WPS的雏形来证明自己。
可惜的是，想法上报上去后，一直没得到四通集团的回应。
后来还是遇到张轩龙之后，张轩龙将求伯君挖到了香江金山公司，并且许诺让求伯君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求伯君这才开始了WPS的创作。
在一年半的时间里，承受感情和事业双重打击的求伯君，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盯屏幕、敲键盘的动作，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人跟他作伴，只有孤独的一台电脑日夜闪着萤光。
为了节省时间顿顿吃泡面，求伯君三次肝病住院，医生以死亡警告，然而他却让人把电脑搬到病房，继续啪塔啪塔敲代码。
有了难题，不知道问谁，解决了难题，也没人分享喜悦，只能一直写，一直写。
于是在这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中，二十五岁的求伯君完成了一个壮举，也奠定了他日后在华夏程序员中第一程序员的地位，他以一己之力，写出了十二万行代码的WPS1.0。
而几乎与WPS同时面世的第一个Windows版本的Word，是微软公司用两百个程序员，花费将近一年才做出来的产品。
由此可见，求伯君的强大之处。
作为一款划时代的产品，WPS以飞快的速度席卷华夏，垄断华夏电脑办公软件行业。
当时全华夏大大小小的打字社，都用WPS排版；所有电脑类的书籍，都有WPS的使用教程。社会上各种电脑培训班主要内容，就是五笔字型加WPS操作。
WPS这个由求伯君创造出来的名词，成了电脑的代名词，WPS当时创下了销量、普及率全国第一的记录。
这是求伯君人生的第一个春天，也是华夏软件业的第一个春天。
第一零一四章 这还给人说话的机会吗？
目光从求伯君的身上移开，方辰又看向了一旁的张轩龙，眉眼含笑。
如果将求伯君形容成千里马的话，而毫无疑问，张轩龙就是伯乐了。
如果没有张轩龙以一己之力力挺求伯君，为求伯君创造出供其茁壮发芽，健康成长的环境，自然就没有求伯君这个华夏第一程序员，更没有金山软件公司这个华夏软件业的伟大先驱。
而且张轩龙不仅仅是香江金山公司的董事长，还是方正集团的创始人，董事会主席，与四通公司合过资，甚至在联想公司，都有他的一部分股份。
可以说，此时张轩龙就是华夏高科技行业的隐形教父。
不过看到，张轩龙旁边那位面容青涩，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方辰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着实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就见到这位了。
见方辰上下打量着自己身旁的下属，张轩龙心中一咯噔，赶忙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司软件开发部的经理，兼香洲公司的副总经理，雷俊。”
他深怕方辰以为他是在故意怠慢其，随便带一个什么都不是黄毛小子来迎接他。
听张轩龙一说，方辰顿时笑了，前世著名歌曲的演唱者，雷教主，雷布斯，他岂会不知道。
要说起来这位雷布斯绝对是为传奇人物，可谓是华夏计算机行业最早的一批大佬，码农祖师爷级大神。
一般人大都只知道，雷俊是小米公司的董事长。
如果了解的再深一点，则会知道雷俊除了是小米和金山的董事长以外，还是多玩YY总公司欢聚时代的董事长，也是猎豹浏览器的董事长，也曾是华夏最早电商网站卓越网的创始人，董事长，后来卓越网卖给了亚马逊公司。
雷俊名下的顺为基金，更是投资了数以百家的企业。
作为这么多公司的董事长，想想方辰都觉得可怕，可以说雷俊是计算机行业的劳模绝对不夸张，雷俊一天基本上都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
方辰见过能在这方面与其旗鼓相当，有一拼的，也就是老段了。
然而更值得称道的是，雷俊的确是年少有为。
在雷俊上大学时，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大学四年的学业，大一编写的程序，在雷俊大二的时候，就已经被编进了江城大学计算机系大一的教材里面。
雷俊还和华夏工具软件开发之父，合作编写过华夏最早的杀毒软件，被学校老师推荐获得省大学生科技成果一等奖。
毕业后，雷俊的传奇依旧在继续，经历过几个月创业失败后，雷俊加入到了金山，并且不到三十岁就担任金山的总经理，可以说在马昀，马华滕，李岩宏在国内还名声不显的时候，雷俊就已经是一方大佬了。
然而有意思的是，2001年，马昀曾找上雷俊的办公室，希望雷俊能够投资一个叫做‘阿里巴巴’的电商公司。
马昀的口才自然是极好的，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雷俊就是觉得马昀讲话太天马行空，感觉像是满嘴跑火车，跟做传销似的，把马昀拒绝了。
方辰笑了笑，主动冲着雷俊伸出手道：“雷经理，着实是青年才俊，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
闻言，雷俊的脸上不由显露出三分尴尬的笑容，如果是别人夸他是年少有为，他大可欣然接受，但是被方辰称之为年少有为，他恐怕还没这么大的脸。
轻轻瞥了雷俊一眼，方辰笑了笑，就对着张轩龙说道：“张董，不知道可否上楼与您一谈，我有要事。”
听方辰这么一说，张轩龙不由脸色微红，也顾不得纠结，方辰为何对雷俊这么另眼相看，连忙说道：“是我怠慢了方董，方董您请，快请。”
方辰笑了下，然后大步流星的朝着电梯走去。
看着方辰龙行虎步的步伐，前台小姐瞬间有些醉了，她突然有种错觉，方辰才是这里的主人。
到了求伯君办公室，两方落座，喝了两杯热茶，寒暄了几句之后，见方辰反而不急了，迟迟不进入正题。
张轩龙和求伯君相视一眼，然后冲着方辰开口说道：“不知道，方董您这次大驾光临金山，有什么指教，如果能够帮得上忙，我和求董自然是在所不辞。”
闻言，方辰眉毛一挑，沉思了一下，便干脆利落的说道：“我这次来，的确是来找张董和求董来求助的，我已经将WPS给卖掉了，卖给微软了。”
此话一出，张轩龙三人顿时傻眼了，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看着方辰。
见方辰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松开一口气，但看向方辰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惊悚起来，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怒意。
说真的，如果不是方辰亲口所说，他们真以为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方辰竟然在他们三个都完全不知情的将他们公司的软件给卖掉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而且还是卖给微软！
早在三个月前，微软就派人来跟他们接洽，希望他们同意WPS和微软的办公软件兼容，但是考虑到微软办公软件很有可能是WPS最强有力的竞争力，甚至将WPS在华夏的市场给吞掉，所以他们当时一口就拒绝了微软的请求。
可哪知道，现在方辰竟然告诉他们，他已经越俎代庖的将WPS卖给了微软。
真是太扯淡了！
他们刚才一瞬间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张轩龙正色道：“方董，我想问您，您凭什么将我们公司的软件卖给别人，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您，您这是不合理的，更是不合法的。”
他承认方辰的确在华夏拥有莫大的能量，很多高层都跟方辰有着紧密的联系，方辰的财富实力更是他的百倍，千倍，但并不代表方辰可以如此的肆意妄为，连他们金山的软件都可以做主，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而且还要知道，他们金山公司是港资公司，如果方辰和微软执意要达成交易的话，他可以去香江起诉方辰和微软，甚至去美国告方辰和微软都可以。
他就不相信，如此匪夷所思，天方夜谭的事情，竟然连找个为他们做主的地方都找不到。
见张轩龙这幅勃然大怒的模样，方辰并没有针尖对麦芒，直接杠上，反而笑着宽慰张轩龙道：“张董您别急，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欠考虑，但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
张轩龙的态度完全在方辰的意料范围之内。
再说了，这事虽说他是好心好意，是做了通盘考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干的，但对于张轩龙他们来说，恐怕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
“方董，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张轩龙硬邦邦的说道。
他的确不愿意招惹方辰这样恐怖的敌人，但并不代表，他就要跪着求生，任由方辰摆布。
见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充满了火药味，剑拔弩张，求伯君面色剧变，他想劝劝张轩龙火气小一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方辰这事做的太说不过去了。
而雷俊则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方辰，他本来觉得自己都足够年少轻狂了，但是跟方辰比起来，那真是相形见绌，狗屁都不是了。
真是太嚣张，太跋扈，太狂了。
方辰点了点头，冲着张轩龙缓缓问道：“想必，微软的办公套件，张董已经知道了吧，那我想问张董，你觉得WPS是微软办公套件的对手吗？”
张轩龙嘴巴微动，正准备自信的说道，却被方辰无情的打断了。
方辰说道：“张董我知道，你对WPS有信心，觉得WPS在华夏已经扎下了深厚的根基，被广大用户所认同，也更清楚微软办公软件的价格比WPS要贵上一大截，至于在技术上较量，我相信有求董和雷总这样的程序员在，也一定没有问题。”
听完方辰这一串话，张轩龙有些索然无味的看了方辰一眼，这还给人说话的机会吗？
他想说的话，几乎都让方辰给说完了。
他有种自己是方辰手中提线木偶的感觉。
但念头一动，一道寒气从他的脊椎直冲后脑勺，方辰既然连他想说的什么都知道，那说明方辰将WPS卖给微软，绝对不是狂妄自大，肆意妄为的结果。
如果考虑方辰在全世界商界的地位，以及以往所获得的成就而言，他觉得更应该是方辰深谋远虑的结果。
想到这，张轩龙的面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扪心自问，难道WPS真有什么必须卖给微软的必要吗？
而一旁的雷俊则显得有些小激动，求伯君此时已经成为了华夏第一程序员，名声大噪，声名远扬，在程序员中可谓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他雷俊虽然自问技术也不错，但所知者不能说是寥寥无几吧，但真不多。
大概也就江城电子一条街的老板们最为清楚吧。
现在他的技术却被方辰这位超级大富豪所肯定，他着实有种脸上增光的感觉。
“首先技术上，我觉得WPS大概是不如微软办公软件的，毕竟据我所知，开发微软办公软件的程序员团队高达二百人，并且预计在不久的将来扩充成一个五百人的庞大技术团队，而金山能有二十个程序员吗？”
说着说着，方辰径直看向了雷俊。
雷俊不由低下了羞愧的脑袋，作为金山技术力量的实际管理者，金山燕京开发部的经理，他手底下有多少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加上两个保洁阿姨，也才十八个人而已，别说跟微软未来五百人的技术团队相比，就是跟现在的二百人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他有信心让这十八个人起到，三十六个人，甚至四十八个人的作用，但是五百人，太多了，他打不过。
当然了，微软办公软件的技术团队是要负责全球一百多国家的版本更迭，新功能的加入和BUG的修复，他们只需要负责华夏和香江，以及湾湾就可以，工作量小了很多。
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有跟微软办公软件技术团队抗衡的实力。
更别说作为现代计算机业最为发达的国家，美国的IT实力自然远在华夏之上，程序员的平均实力也比华夏程序员的平均实力高。
他之所以敢说他们十八个人能顶的上三十六个人，甚至四十八个人，只是因为他们足够拼！
敢拿命来拼！
人家美国的程序员一天工作八个小时，还有每周的双休和年假。
这些他们可以统统都没有，他们能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班，累了就在公司打地铺，一周一天假都不休息更是家常便饭。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想给华夏争口气，证明华夏人是有能力编写属于自己的办公软件的，华夏的电脑软件可以由华夏人自己编写。
“不过，我觉得即便有差距，但差距并不太大，应该还不会到全无还手之力的地步。”方辰笑着说道。
张轩龙三人顿时一阵无语，方辰又把他们的台词给抢了。
真的，方董您也别问我们了，您自己唱独角戏好不好，张轩龙三人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价格什么也自然不是问题，五百美金也挺贵的。”方辰说道。
WPS的价格是两千二百元，而微软的办公套件是五百美元，相当于两千七百华夏币，这一点WPS胜。
方辰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但是不知道三位想没想过，微软办公软件的优势，微软办公软件是被微软集成在操作系统中的，这就意味着，但凡是使用微软操作系统的用户电脑中，直接就安装的有微软的操作软件，而如果用户想要使用WPS的话，还需要另行购买光盘安装，我相信张董和求董你们三位很清楚，其中的差别吧。”
张轩龙三人面色剧变，他们自然知道这其中存在的巨大差距，甚至可以说，这直接决定了WPS的生死。
又或者说，如果微软真的按照方辰所说的那样干，WPS死定了，他们金山软件公司也死定了。
第一零一五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看着因为一个安装软件问题就眉头紧蹙，神色大变的张轩龙三人，方辰心中是既无奈，又想笑。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肯定无法理解，为什么微软在操作系统中集成了办公软件就能有如此的威力，能令张轩龙，求伯君，雷俊这样在前世缔造过许多传奇的真正大佬，都为之谈之色变。
但这就是事实。
此时国内普及的基本上都是286电脑，连386电脑都可以说寥寥无几，可即便是386电脑，上面的硬盘大小一般也不会超过20MB，放在内存都普遍16GB起步，硬盘至少3T左右的后世，20MB的硬盘简直就是个笑话，连张分辨率高点的图片都放不下。
所以说，20MB硬盘安装完操作系统，而且还是要MS-DOS这样大小不超过5MB的操作系统，因为即便是Windows3.0这样最初级，最原始的视窗操作系统也通常需要100MB左右的空间才行。
然后再装一些办公软件，以及AutoCAD软件之类的专业软件，一些大型游戏，比如还要八个月之后，才会发布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基本上就没什么空间了。
像什么，很多人童年记忆，已然是当时了不得的大型游戏了，即便占用空间，最小的DOS系统版本也要16MB。
甚至还因为体积太过庞大，在湾湾发行的时候，由于磁盘容量不足，有部分内容被删减。
也就是说装个系统，然后再装个，硬盘就没有任何的空间了。
在硬盘空间如此紧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奢侈到，同时安装两个功能一样的办公软件在自己的电脑中。
这也是此时的电脑用户，会动不动带一堆软盘的原因，有太多的软件无法装进电脑本身的硬盘中，而一个软盘的大小通常只有1.2MB。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电脑的盘符是从C盘起的原因，A盘和B盘都是软驱的盘符，只不过一个是5.25英寸，一个是3.5英寸罢了。
而且这年头，软件的发行安装也是个大麻烦。
在前世，想要下载一个软件，只要百度搜索一下，不但官网瞬间就出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大把的下载站，以及网盘可以下载。
而此时想要安装一个软件，包括游戏，操作系统等等，只能通过软盘，或者光盘这样的存储介质才行。
也就是说，你想要安装一个软件，需要先跑到电脑城，然后找到卖盘的小哥，花个十块，熟的的还能搞到八块钱，买一个盗版盘，然后再安装到自己的电脑上。
如果是购买正版盘的话，假如当地有经销商，则是重复以上步骤，还是要去电脑城的。
只不过就是价格会上升到少则一二百，多则一两千。
像WPS这样可以直接增长生产力的，正版盘的定价就是2200块钱，贵的吓人。
对了，还可以通过邮寄向例如金山这样的软件公司订购。
反正总而言之，在此时想要安装一个软件，着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顺利的话，也要忙活好几个小时才能将软件装到电脑中。
然而最关键的是，只有购买正版软件，金山才能收到钱。
但因为正版比盗版，价格更为昂贵不说，购买体验也极其的差，除了道德感极高，宛若圣人一般的真爱粉，基本上很少有人愿意购买正版，一百个用户也难有一个人愿意购买正版。
再加上，现在的人并不像后世的人那样，经历过各种坑蒙拐骗的洗礼，脑子聪明了许多，现在的用户基本上是别人给什么，他们就用什么，别人告诉他们什么好，他们就觉得什么好，如果说话的再是什么权威人士就糟糕了。
就跟现在的电视广告一般，基本上电视上怎么说，他们就信什么，抢着买，疯着买。
甚至方辰觉得，为什么后世那些中老年人那么容易相信，微信里那些狗屁养生，心灵鸡汤，人生格言之类的文章，包括谣言，一转发就是一堆，也跟这个有关系。
正是这种种原因，决定了如果微软一旦将自己的办公软件集成在系统中，就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人可拦，无人可挡。
“方董，我觉得您说的不错，但在国内并不是只有微软的MS-DOS这么一个操作系统，我相信我们的WPS在其他的电脑操作系统中，也能为自己赢得一片生存之地。”雷俊突然面色有些激动的开口道。
但说完这话，雷俊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甚至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他有点越俎代庖了，而且竟然以这样的语气，跟方辰这样的大人物说话。
作为金山燕京开发公司的经理，这两年一直都在燕京，他比张轩龙和求伯君更清楚方辰究竟具有什么样的权势，背后有着怎样遮天蔽日的关系网，知道万一得罪方辰，金山会陷入怎么个下场中。
毕竟要知道，岭南可是方辰的起家之地，岭南上上下下很少有没跟小霸王打过交道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知道方辰要来公司，就主动申请从燕京飞回香洲来，就是怕张董和求董不知道方辰的厉害。
毕竟两人一个是香江人，对内地并不是那么了解，也没有那么在乎，一个是彻头彻尾的标准的技术狂人，不善与人打交道。
只能希望方辰是个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雷俊心中暗自祈祷着。
张轩龙和求伯君不由眼睛一亮，心中更是不知道点了多少个头。
他们承认，在微软的地盘上，他们肯定无法竞争过微软的办公软件，但电脑操作系统中，可还有PC-DOS、DR-DOS、Free-DOS、PTS-DOS、ROM-DOS、JM-OS这么多操作系统呢。
闻言，方辰嘴角扯出一丝无奈，沉默了几秒钟后，这才说道：“的确，在DOS系统中，微软并不是真的一家独大，用户们还有其他的选择，但我问你们，你们认同视窗操作系统是未来电脑操作系统的大势吗？”
方辰此话一出，雷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董事长，见其露出鼓励之意，雷俊这才强压着内心的紧张，继续对着方辰说道：“方董，我承认视窗操作系统很出色，但并不代表着DOS操作系统以后就真的没有用武之地了，而且就算是视窗操作系统真是未来的大势，那未必没有其他的视窗操作系统出现，到时候视窗操作系统又将陷入现在DOS操作系统这样群雄争霸的局面。”
微软Windows的成绩自然是十分了不得的，要不然，也不能在短短两年之内，销售出去将近一千万份，尤其是去年刚发布的Windows3.1，两个月就销售出去了一百万份，微软的股价都向上涨了不少。
方辰冷笑了一声，又深深的看了雷俊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现在算起来，Windows3.0已经发布两年多了，你有见那个软件公司推出了能和Windows旗鼓相当的操作系统吗？”
听了这话，雷俊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方辰这话简直如同一把利箭狠狠刺进了他的内心，他想反驳，但是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方辰。
跟微软相比，那些操作系统软件公司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
而且，最终还是恶了方辰，雷俊的心顿时变得忐忑了起来。
方辰轻叹一声，现在的雷俊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距离那个说出理论的雷俊，有着宛若天堑一般，不可跨越的鸿沟。
不过比起张轩龙和求伯君，还是要强一些的，怪不得前世求伯君会主动让金山董事长的位置让给雷俊。
“如果微软的Windows能够那么容易就超越了，那些研发操作系统的软件公司还等什么？能超越的话，他们岂不是早超越了。”方辰不屑的说道。
“我可以十分肯定的断言，未来绝大部分的个人电脑上面装的都是微软的操作系统。”方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世人肯定想不到，成绩如此出色的Windows3系列，并不是微软的巅峰，而只是一个开始。
绝大部分人所熟悉的Windows95，才是真正奠定微软操作系统霸主的存在。
Windows95的发布，对于略显平静的1995年来，可以说全世界最轰动的事情。
当时Windows95一经发布，在强大的宣传攻势和Windows3.2的良好口碑下，很多没有电脑的顾客都受到宣传的影响而排队购买软件，但其实，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Windows95是什么。
windows95在短短4天内就创造了，卖出超过一百万份的奇迹。
这不可超越的人间奇迹，瞬间将所有其他操作系统软件公司，全部都给彻底扼杀掉，从此操作系统的江湖，几乎只有微软一家的声音。
张轩龙三人不由面色微囧，方辰的话虽然不客气，甚至有些难听，但却直接指出了事情的真谛，Windows3.0已经发布两年多了，如果那么好超过，其他操作系统软件公司岂会坐以待毙。
那照方辰的意思，Windows岂不就是无可阻挡的，如果让微软垄断了所有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毫无疑问将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张轩龙三人隐隐看到一个庞大的操作系统软件公司从这颗星球冉冉升起，光芒如太阳般照耀在每一台个人电脑上面，所有的个人电脑都装的是微软的操作系统，然后受其掌控。
而对于他们这些软件公司来说就更为可怕了，微软真的垄断所有操作系统的话，那从此电脑软件行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微软让谁生谁就生，让谁死谁就死。
见自家的两个董事长又再次沉默了，雷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但是我们WPS有自己的用户基础在，现在每个月基本上可以卖出去两千多份，如果我们不同意跟微软办公软件格式兼容的话，我相信长久以来的用户习惯，会让用户最终还是要选择我们的WPS的。”
毕竟他们金山也不是什么小公司，怎么说也是国内第一软件公司，还是有一定的用户基础，而用户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其实是很难改变的，这就为他们金山公司组成了一道护城河，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活下来……
想到这里，雷俊自己都变得有些没信心了起来，反正他觉得，不管金山怎么惨，也不至于说落到必须要卖给微软才行的地步。
而且雷俊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辰，见方辰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这才算是心多少放回到了肚子里。
说真的，他真不愿意跟方辰这样的世界顶级大富豪打交道，始终有种分分钟被碾压的感觉。
但奈何，自家的两位董事长不给力，张董到是八面玲珑，而且还有能力，有魄力，但是谈到跟技术有关的事情，就有些抓瞎，插不上话，要不然也不会将公司托付给求董。
而求董……
算了，算了，雷俊想不下去了，求董在技术是一把好手，其他的……要是行的话，也不至于让他同时来当燕京技术开发公司的经理和香洲这边的副总经理。
“我真是太难了！”雷俊心中默默的呐喊着。
此时他的内心着实有些抓狂。
方辰瞅了一眼雷俊，平静的说道：“如果除此之外，微软还有个大杀器呢？”
“还有什么大杀器？”
张轩龙三人一脸惊异，在方辰嘴里，微软都已经是操作系统的霸主，几乎垄断了全球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这还能有什么大杀器。
莫不成，微软还要打算杀出地球吗？
这没道理的，甚至是没天理的。
见状，方辰笑了笑，然后一脸浑不在意的说道：“比如说免费呢？”
“免费？”
张轩龙瞬间脱口而出道，但面色已然大变，显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方辰郑重其事的说道：“张董你想的没错，就是你想象的那种免费，我想知道微软的办公软件如果不收钱的话，金山是否能顶得住微软的进攻，继续保住现在WPS的市场份额。”
“这自然是不可能，但我觉得微软更加不可能免费！”张轩龙坚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