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六章 退婚、求见
两位师兄最后能不能用上这些天材地宝,张依依此时自然并不知晓。
不过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多存些好东西总是有备无防。
身为大师兄的无极,此时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师妹会将如此珍贵的天材地宝当成礼物送给他们。
以小师妹现在的修为,能够得到这些东西一定十分不易,偏偏一出手就直接将东西通通给了他们,都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留上一些。
这么实诚的师妹,这么一心一意对他们好的师妹,让无极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小气了些。
毕竟,他虽然也给小师妹带了不少东西,可一则好的程度压根没法跟师妹出手的天材地宝相比,二则相较于自己总共得到的宝物数目来说,留给师妹的当真只能算是一点毛毛雨了。
如此,无极便更加羞愧不已。
看来自己以后得对小师妹得更好才行,将来在外头得到了什么好东西,除了师尊以外,剩下的第一个就要拿来给小师妹挑个够。
当然,向来不善言辞的无极自然不会说出这些煽情的话来,不过在他心中,这样的决心早已下得足足,一切都等着用实际行动证明。
直到大师兄走后,张依依都完全不知自己竟然因为送出的这点天材地宝便一下子在大师兄那儿的好感度给刷到了最高值。
要是让大师兄知道她竟然直接洗劫掉了满满一大堆的天材地宝,恐怕就不会对她送出的这点毛毛雨如此感动至深了。
日子过得很快,对于张依依来说,留在宗门修炼的时光总是格外的安宁而美好。
转眼三个月过去,大师兄却依然未归,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二师兄,有没有碰上什么大麻烦。
不过,听师尊说,大师兄与二师兄的魂火都还好好的燃着,并没出现什么问题,所以目前而言倒是不必太担心他们有性命之危。
像他们这样的大宗门弟子,一旦入了内门都会留一盏魂火于宗门内,如此一来,出门在外不论走得多远,只要魂火不灭便知尚未陨落。
他们师兄妹三人的魂火皆由师尊亲自所取,还施了法术可以随时关注到魂火主人生命状态变化,若两位师兄当真有性命之危,恐怕自家师尊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好在这会潘师姐总算回了宗门,多少让张依依有所慰藉。
“师姐,你可算回来了!”
张依依惊喜地看着修为增长了不少的潘悦欣道:“呀,这是筑基初期大圆满了,很快就要晋级筑基中期!”
“晋级中期还早着呢,而且这次也算是运气才提升了些修为,不然凭我的资质,根本没可能这么快。”
潘悦欣虽然这般说,可心里却是实打实的高兴。
她才筑基没几年,这次出门一趟倒是被她撞上个不小的机缘,修为一路增长,速度之快跟宗门那些天骄之子有得一拼了。
不过,潘悦欣也清楚,这样的好事可一不可再,况且一下子提升得太快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还是得多费些时日将根基打扎实才行。
“向来能够飞升上界者,哪个不是身负大机缘大气运者?师姐别太谦虚,毕竟好运气也不是谁都能抓得住的。”
张依依自是替潘师姐感到高兴,看来师姐这一趟在外面几个月没有白呆,收获也是不小。
“你说的话,师姐就是爱听!”
潘悦欣哈哈而笑,无比直爽的表露出愉悦之情,又细细盯着张依依看了看道:“嗯,看来你过得也挺不错,如此师姐我也放心了。等下次回来有空时,师姐一定好好跟你聊聊外头那些有趣之事。”
这一次回来她在宗门也呆不了几天,而且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然后又得出远门。
也就是记挂着下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张依依,所以才抽空特意过来看看。
张依依自然也听出了潘师姐的言外之意,当下奇怪地问道:“师姐这是又要去哪?”
“还是之前的地方,不过这次只跟云师兄一块儿去,而且怕是还得呆更久的时间。”
潘悦欣不太好具体与张依依解释,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倒是无所谓,但还涉及到云师兄的**,所以只能点到为止。
好在,张依依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很多东西本也不需要说得太过详细。
只不过,那个“云师兄”是谁呢?
张依依怎么莫名觉得潘师姐在提起“云师兄”之际,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之感?
脑中灵光一闪,张依依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反问道:“师姐,云师兄是不是就是那个总给你大把大把符篆的人呀?你跟他……”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潘悦欣红着脸一把打断。
“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哎哟,我得回去了,马上又得离宗,那边还一大堆事要忙,这次就不跟你多聊了。”
潘悦欣边说边又如从前一般塞了一大堆的符篆以及亲自制成的几套阵珠给张依依,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师姐等等,我给你带的礼物你还没拿呢!”
张依依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起潘师姐竟忙得飞起了?
可就算真飞起来也不差这点功夫吧,师姐明显就是心虚才对,看来那个什么云师兄只怕真被她给猜对了,一准跟师姐关系不太一般呀!
“谢啦依依,我先走了,你不用送!”
潘悦欣忙又折返,直接收了张依依送的东西再次一阵风似的跑了,好像生怕走慢一点儿,就会被扣下问东问西似的。
“啧啧,这可真是有意思!”
看着师姐没一会就不见身影,张依依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云师兄暂且是谁她不清楚,可如今看来,师姐每每塞给她的那一大堆跟不要钱一般的符篆,肯定就是出自于这位云师兄之手了。
瞧着如今她手中的符篆品质一次比一次好,看来云师兄的制符水平也是越来越高,潜力不小呢。
希望这人品也能够像制符水平一样可以值得信任,不然若是敢骗她家潘师姐的话,她可不会轻易饶了对方。
而就在这时,同在云仙宗另一峰正在准备符纸的云飞扬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浑身上下感到一阵莫名的凉寒。
云飞扬愣了愣,自打真正踏上修行路后,他还真没有再打过喷嚏,难不成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不成?
事实上,云飞扬完全不曾想过会是有人在背后嘀咕他才会发生如此奇特的反应,更不知道那个背后说他之人竟还是白白得了他不少符篆好处的。
好在就那么一个喷嚏之后,他倒是再没什么奇怪的异样,如此也没有再过多去想。
过两天又得离宗,而且这一次还只有他与潘师妹两人,安全之上就更加得当心,各种符篆也得多备上些才行。
想到潘师妹,云飞扬嘴角不由得显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手上动作也愈发的流畅起来。
……
在潘悦欣再次离开宗门后不久,云仙宗迎来了一拔身份不俗的贵客,以至于东方掌门都带着人亲自出来相迎。
而这拔贵客里头,还有人与张依依相熟,正是漓山派大师姐袁瑛。
云仙宗与漓山派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说得更为精准些,近几千年以来皆为众门派之首。
此次漓山派是受了云仙宗所邀,特意前来商谈机要之事,为首的也是漓山最受敬重的执法堂长老袁啸风。
而袁啸风是袁瑛的伯爷爷,此番前往云仙宗除了商谈机要公事外,另外还受了袁家老祖之意,要替自家小辈解决一桩私事。
所以,这一趟也算是于公于私都不得不来,不然的话,漓山派还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的执法堂长老给亲自派来云仙宗。
等张依依得了掌门之令前来,见到早就在一旁等着她的袁瑛时,顿时自是高兴不已。
自落仙河一别,她们已经有大半年不曾再见面。
这会能够在云仙宗内再次见到早就成为朋友的袁瑛,张依依自是开心不已。
因为两宗的大人要相谈要事,所以属于顺便带来的袁瑛自然不必跟随,在征询过她的意见后,东方掌门直接让张依依将人给带走好生招待。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张依依直接将袁瑛带回了内一峰自家院子,不由得好奇反问道:“你不会真的是亲自来退婚的吧?”
袁瑛坐了下来,喝着张依依给她沏的灵茶,吃着灵果,笑着回道:“也是,也不是。”
她边说边打量着张依依居住的小院,发现这里被布置得相当不错,而她刚刚喝的灵茶、吃的灵果都是一等一的极品,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能体现出低调的奢华来。
依依妹子可真不愧是大乘真圣的关门弟子,一看就知道备受师门疼爱。
听闻姜恒真圣这一脉从祖师爷起到最小的这一辈,张依依还是第一个女弟子,算是开了一个险些令人忽略掉的先河。
也幸好依依那些师父、师叔、师兄们虽然全是男人性子太粗,却好在没将依依给当成男修一般粗养,不然的话,她实在没法想象原本就应该像这般可爱的小依依会变成其它什么样子。
“什么叫也是、也不是?”
张依依愈发不解,什么时候大师姐也学着那些人卖起关子来了。
她记得当初在落仙河秘境时,大师姐说过等她得空来云仙宗亲自退婚后,可是要请她喝最好的灵酒的。
嗯,没错,那最好的灵酒还是大师姐的祖爷爷亲手酿制,万灵也难求。
“亲肯定是要退的,不过他莫砚可没那么大的面子,值得让我伯爷爷亲自出面!”
袁瑛似是想起了莫砚的厚颜无耻,嗤笑道:“这次其实是我们漓山派受你们云仙宗相邀前来商议要事,说到底还是为公而来。而我这么点不入流的小事,当然只是顺便而已,连伯爷爷都无需插手,到时我自会处理。”
“这么说,你家里果真同意了?”
张依依眼神亮了亮,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说退婚就退婚,说有办法解决说服家里就真的说服了家里站在她这一边。
其实,这种事看起来容易,真正操作起来并不那么好办。
毕竟两家联姻,男女双方的感情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一层关系、是两家共同的利益罢了。
“当然同意了,不然的话今日我怎么可能跟着一块前来,坐在你面前?”
袁瑛明显心情极好,得意地朝张依依晃了晃脑袋,也不卖关子,径直解释道:“无他,只需让我家老祖相信我这个族中小辈将来可以带给家族的直接利益远胜于联姻得来的那丁点好处就可。”
这其实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不仅仅是袁家,几乎所有家族都一样。
不少宗门也是如此,所不同的只是有些宗门还会多遮上一块遮羞布,而有的宗门甚至于这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必要之际,为着整个宗门牺牲个别弟子个人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袁家可不是什么小家族,特别是在漓山派,整个袁氏一族的话语权相当不低,所以袁瑛的婚事还真不是宗门能够随意安排,真正做主的还是袁家。
相反,如今袁瑛既然已经取得了家族的支持,那就等于同样也得到了宗门的支持。
张依依不禁暗骂了莫砚一声活该,真以为大师姐是这么好欺负的?
而且,张依依一点也不担心大师姐退亲最后会升级成两派之间的矛盾,毕竟东方掌门也不是傻子,哪里可能为了宗门弟子被退个婚就将整个门派给牵扯进去。
说到底,这到底还是袁、莫两家的私事,再具体详细点,只是袁、莫两家小辈间的恩怨。
“大师姐真厉害!”
她径直朝着袁瑛夸赞,同时反问道:“那你具体打算如何退亲?”
“这有什么好打算的,一会吃好喝好后,我直接去找姓莫的,当着其他人的面把退婚书给他就行了。”
袁瑛毫无压力,一脸的简单粗暴。
张依依正想问问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却听小院外头传来通报声,有人求见。
第一百三七章 脸都打烂、正主
张依依惊讶不已,因为浮现在眼前的那抹身影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人。
在整个云仙宗内,就数他们内一峰最是清静,来来往往的除了他们这一脉相关的人员外,几乎很少会有外客。
当然,这倒不是说内一峰不受待见,相反正因为太过受敬仰,所以除了是关系当真极好极近者,旁人还真没那个资格随意出入内一峰。
而张依依更是没啥朋友,唯一的潘师姐也在前几天又出门了,况且门外之人用的还是求见这样的词汇,可想而知身份之上肯定是与她有所差距。
“这谁呀?你不认识?”
袁瑛顺着张依依打开的虚影,也看到了此刻正立于院子外头一副恭敬不已站立等候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不过练气修为,长得倒是弱柳扶风、貌若天仙,身上看着也不是云仙宗任何弟子的服饰,也不知道怎么就进得到内一峰。
哪怕袁瑛不是云仙宗的人,可同为大宗门亲传弟子,哪里不知道像张依依所居的内一峰根本不可能是普通外人随随便便进得来。
“不认识呀。”
张依依也是奇怪不已。
貌似她这里除了自家师兄外,就只有潘师姐才会来,像外头那种根本认都不认识的女修,怎么就直接跑到她院子外头请求了呢?
虽然她与大师兄说过暂且不需要安排专门的杂役弟子看门护院,但内一峰出入口可是有弟子时刻职守,断然不会乱放身份不明者进入内一峰。
“那你要见吗?”
袁瑛一听也觉得有些意思,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愉快的等着张依依做决定,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这位真正的客人被打扰到。
没办法,谁叫他们这样的修仙之人素来生活太过枯燥乏味呢?
她甚至都有些想与依依打个赌,赌院子外头那女子到底是来找张依依干什么的,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不过,很显然依依应该不会配合。
“见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张依依见大师姐并不在意突然被打扰,自然更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挥了挥手撤开院外阵法对那女修的限制,不紧不慢地说了声:“进来吧。”
好吧,虽然张依依并不想摆什么架子,可大师兄的教诲不能不听。
她好歹是内一峰大乘真圣的关门弟子,哪怕并不在意那些等级分化,可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那样可就坠了自家师尊的颜面。
所以,有些时候该有的威严还是得有,不然反倒失了规矩。
片刻后,那名女修才行至园中,在张依依与袁瑛所坐的凉亭前停了下来,行礼问安:“见过张仙子、袁仙子。”
“你是何人,求见于我所谓何事?”
张依依觉得眼前女修有些奇怪,虽看似温婉有礼,但进来后第一眼却明显不是冲着她看,反倒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袁瑛。
“在下杜三娘,今日前来……”
杜三娘美目流转、欲语还休,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看向了袁瑛,恭声无比地说道:“今日三娘听闻袁仙子驾临云仙宗,所以冒昧借张仙子宝地,特意前来拜见袁仙子。”
“等等,等等,你是说你不是来找依依师妹,而是特意来找我的?”
袁瑛当下便打断了杜三娘的话,古怪的目光在那女人身上来回流转,反问道:“所以,我们认识吗?”
一旁的张依依也有些好笑,没想到事情竟会直接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与此同时,她很快想到了些什么,只不过暂时并没去证实罢了。
不过不用急,大师姐那般聪慧,能想到的只会比她更多更全,看来她可以暂时坐到一旁舒服吃瓜看戏了。
“袁仙子身为漓山大师姐,如此美名谁人不知,三娘早已仰慕许多,只是一直未得机会拜见。是以今日得知袁仙子驾临云仙宗,才会忍不住心中仰慕之意,冒昧前来,还请袁仙子莫要怪罪。”
杜三娘温柔恭敬得不像话,对着袁瑛的态度那叫一个卑微如尘,看得令人完全不忍心说半点重话,更别说欺负什么的。
可惜,她对上的并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而是素来率性直爽的袁瑛。
“啧啧,你可千万别这样跟我说话,我怎么觉得那么酸呢?”
袁瑛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张依依,笑道:“依依,这人到底是谁呀,看着可不是你们云仙宗的弟子,怎么就能如此轻松地跑到内一峰这种地方来,还不是找你这主人而是找我?”
“杜三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能够自由进入我内一峰属地?”
张依依见大师姐并不打算让她一人单独舒服看戏,只得端出主人的架式,微皱着眉头,一副认真查问的模样。
眼下这情况,想知道这女人是谁,其实真不难猜。
毕竟宗门除了自家弟子外,剩下的便是一些身份家底清楚明白的客居者。
而能让内一峰守峰弟子放行自由进入,说明杜三娘客居身份还不算低,加之此女直接奔着袁瑛而来,答案更是唤之欲出。
她也不知道是说这女人聪明呢还是傻,不过这心思可真是多得没边。
也难怪到现在还只是练气六层,怕是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别的地方,压根就没怎么认真修炼吧。
杜三娘没法不直接回答张依依审视质问之辞,毕竟这里是内一峰,不是内五峰,是人家的地盘。
“回张仙子话,三娘现如今客居内五峰,是内五峰天九真圣亲传弟子莫砚的表妹。”
杜三娘依就温柔如水,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如今整个云仙宗总共也就两位大乘真圣,一位是张依依的师父姜恒真圣,另一位便是莫砚之师天九真圣。
所以杜三娘这也算是借了天九真圣的光,内五峰的客居牌才能比一般其他峰的好使得多,哪怕今日进入内一峰,也只需在峰底盘问仔细、记录清楚,没什么问题后便被放了行。
“咦,原来是莫师兄的表妹呀,怪不得来这里不是找我,而是找大师姐呢。”
张依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转头冲着袁瑛道:“大师姐,这可是你未婚夫家的表妹,身份肯定是没问题的,找的也是你,所以……”
“所以你想看戏就在一旁好好看呗,没良心的小东西!”
袁瑛笑骂了一句,却并没有真的生气,哪怕是对那杜三娘也是一样。
这倒是让底下站着的杜三娘心中颇有些诧异,没想到袁瑛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竟如此沉得住气,一点不悦也没有。
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原来你就是杜三娘,是莫砚那个远方表妹呀。”
转过头,袁瑛再次看向亭下女人,也不再装不知道,神情轻松地说道:“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了,就是不知道今日你来这里拜见我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呢?”
不等杜三娘回应,她笑得更加毫不在意:“如果是以莫砚远方亲戚的身份,那就没什么必要,如果是以莫砚未来小妾的身份,那就更加没必要。”
“莫仙子,您这话的意思,三娘怎么听不太明白?”
杜三娘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被小妾那两个字给污辱了,还是被袁瑛那完全不屑的神情怼的。
“杜三娘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明白我的话呢?”
袁瑛懒得绕来绕去:“难道莫砚没跟人说过,在落仙河秘境的时候,我就说了要跟他退婚一事吗?我都要跟他退婚了,连他都要跟我没半点关系,你这个到底是亲戚还是小妾的陌生人就更加挨不上边。”
“怎么,难道他连这个都没跟你说起过吗?那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吗?”
见杜三娘听到这番话一瞬的怔愣不似有假,袁瑛更是觉得好笑:“不会是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只是说气话故意逼他吧?啧啧,你这表哥还真是够自信的,不过自信过头真不是什么好事,到时退起婚来完全没心理准备可就太尴尬难堪了些。”
这话真没半点毛病,但听到杜三娘耳中却是刺耳得无法形容。
自己想求都求不来,费尽心思手段也得不到的东西竟被眼前人视如垃圾弃之不及,真是叫她恨不得挠花袁瑛那张脸。
可杜三娘现再清楚不过,她不但不如这样,而且还得一改之前的筹划,强行违背自己的意愿劝说袁瑛。
不论袁瑛是真的想要退婚还是故意拿这个来针对她,总之她绝不能让表哥误会袁瑛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搞出这些事端、让表哥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袁仙子,您怕是误会了。”
很快,杜三娘一脸着急、情真意切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三娘与表哥并非仙子所想的那般,三娘对表哥也绝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表哥对三娘只是出于亲戚亲份、可怜同情三娘,才会特别照顾一些。但除此之外,三娘与表哥当真并无仙子所想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还请仙子千万不要因此而误会了表哥,若真因为这样的误会让仙子退婚坏了仙子与表哥这桩大好姻缘,三娘便是万死也不能……”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一口气跟唱戏似的说了那么一大堆,念得我头都疼了。”
袁瑛连连摆手打断了杜三娘没完没了的哭诉表演,真心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女人:“你跟莫砚有没有其他关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跟他退婚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有没有你都一样。所以你别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别再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加戏了好不好?”
“袁仙子……”
杜三娘被如此直白之言怼得愣住,整个人都气得有些发抖却偏偏压根拿对方没有任何的办法。
拼身份,拼修为,她都不是袁瑛的对手,是以这会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别说了,也别在这里哭了,弄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袁瑛真受不住了,直接赶人道:“得了,不论你来这里找我是什么目的,总之还是歇歇吧,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配合你这么一个陌生人上演后宅勾心斗角的大戏,你要找未来的主母讨好也好还是搅事也罢,总之都找错人了。赶紧回去吧,我过不了多久自然就会去找莫砚当面退婚,你先去替我报个信也好,免得到时我还得跟他多费唇舌。”
这话当真直白得毫不留情面。
话毕,袁瑛才没那闲心再继续欣赏杜三娘梨花带泪的委屈与无助,直接一挥手便将人给扇出了院外,力道不轻也不重,将将正好。
待出了院门,院外的防护阵法再次自动拦住杜三娘,可算是让袁瑛耳目都清静了下来。
“噗,大师姐可真是快刀斩乱麻,佩服佩服!”
张依依一想到杜三娘最后那又惊又恼又怕又不知所措的模样,便觉得真真爽快极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师姐对上心思多如牛毛却偏偏完全没有发挥机会的杜三娘,倒正应了一句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像杜三娘那样的人,完全就是拿错了剧本吗,明明是宅斗高手,偏偏跑到修真世界来出演,还对上漓山大师姐这种性格的对手,那些套路可不就废了。
“哎呀,你可别寒酸我,那女人装得一手的好白花还以为我傻,可惜我又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她这明摆着是演给瞎子看了。”
袁瑛回想起杜三娘那作派都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倒真是跟莫砚相配得很,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脑子都拎不清,难怪彼此惺惺相惜。”
“嗯嗯,没错。”
张依依用力的点了点头,渣男贱女什么的自然是天生一对:“既然他们是真爱那就好好在一起吧,可千万别再跑出去祸害别人。”
“呵呵!”
袁瑛嗤笑道:“别埋汰了真爱这个词好不好?是真爱的话,莫砚还能舍得让亲亲表妹给他做妾?不过他们配一脸是真没错,断然不要再祸害其他人就对了。”
……
两人正聊得开怀,张依依院子外头却是再次来了人,只不过这回可不是什么表妹小妾之类的,而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正主莫砚。
第一百三八章 干净利落、妙人
表妹前脚刚走,表哥立马就上门了,张依依看了看袁瑛,却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真不知这对表兄妹一个两个都往这里蹦达个什么劲,难道真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及了?
不过,两人的默契也未免太差了些,要来一起来呗,反正谁不知道谁呀。
但张依依还是十分愉快地给莫砚开了院外护阵的权限,并没有制止对方入内。
用袁瑛的话来说,既然人家都亲自过来了,那甭管为什么而来,总之一次性将事情了结就好,还省得她特意再多跑一趟。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莫袁两家的婚事也不过是个口头婚约,连个正儿八经的信物都没有,更别说正式下定之类的。
所以要退婚相对来说没那么麻烦,特别是她退婚书上已然有了当初立定口头婚约者她那糊涂老父的印信。
若非看在天九真圣的面子上,其实都不必她亲自出面来送退婚书。
所以派她来倒真不是为了打谁谁谁的脸,与莫家结成死仇。
相反,依老祖宗的意思,小辈自个出面亲自解决,那就是小辈们之间的个人恩怨,将来不至于过多牵扯到整个家族。
这也是袁瑛懒得对一个小小的杜三娘出手的原因之一。
不然的话,在信奉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甭管她对莫砚有没有感情,至少在还没正式解决婚约,哪怕是口头婚约的情况下,为了尊严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小小女散在她面前耍心眼、搅乱子,生生恶心得她不行。
“袁瑛,你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都跟三娘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莫砚气势汹汹地进来直接质问着袁瑛,仿佛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般。
“莫砚,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过来质问于我?”
袁瑛一点都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就是觉得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莫砚这样脑子有坑的人。
特别是,这样的神人竟险些真成为自己未来的道侣,想想都觉得太可怕了。
而一旁的张依依也是看得一脸懵逼。
杜三娘可以呀,这才从她院里离开多久呀,立马就让莫砚神经病似的亲自跑来质问、教训正版未婚妻了。
呵呵,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身为大乘真圣的弟子,莫砚入师门的年岁那么久,但在此之前她压根没怎么听说过这人,名声颇是不显。
原本还以为是低调不爱出风头,现在看来十有**是跟脑子不太好使有关。
也是,要是她有这么个缺心眼的弟子,估莫着为了少丢人现眼,也得尽可能少让他抛头露面。
张依依的自由脑补并不会影响到袁瑛与莫砚的交锋,而就在莫砚再次张嘴想要反驳时,袁瑛却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那好表妹不请自来,你也不请自来,真当我袁瑛好欺负不成?我现在可是你们云仙宗的贵客,你们一个个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得瑟什么,还知不知道规矩二字怎么写的?天九真圣他老人家知道你们内五峰的人这么丢人现眼吗?丢到内一峰都不止,还丢到我漓山派面前了,亏你还有脸了!”
“得得得,我也懒得管你们到底想搞什么鬼,反正你给我听清楚了,咱们除了一个口头婚约外,什么关系都没有,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以为有多香谁都惦记你。呸,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得找你!”
“我袁瑛行得端、立得正,无事不可对人言,更没有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你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再跑一趟,这纸退婚书你收好,上头有我父亲的印信,从此之后你我婚约彻底取消,不复存在!”
一通话下来,莫砚几乎插不上嘴,直到听到最后退婚书几个字后,整个人的神色才完全变了。
“你说什么?退婚?”
他不可置信地接过袁瑛朝他脸上甩来的那张纸,直到看清纸上所写内容后,才发现事情当真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是呀,退婚呀,退婚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袁瑛一脸的不耐:“还有,当初在落仙河秘境时,我早就说过了要跟你退婚的,你怎么总是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
“袁瑛!”
莫砚气得大吼,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不但要跟他退婚,竟还敢如此轻漫辱骂于他。
“别叫了,我又不聋,听得见。”
袁瑛半点都不打算跟莫砚纠缠不清:“退婚书已经给你了,你也别拿两家说事。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不是结仇,而我真看不上你,所以为了日后两家好,这门婚事还是作废妥当。行啦,从今往后咱们便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别再胡思乱思那些有的没的,请回吧,我还忙着要跟朋友叙旧。”
退婚就退婚,根本不需要扯那么多理由,不管莫砚过去、现在还是以后纳不纳妾,有没有其他女人,总之这样的男人她实在是瞧不上。
一个人的修为高低无所谓,性情人品却真是个硬伤。
当初对莫砚并不太了解,承下婚约也就算了,虽然谈不上喜欢却也并没有多大的不甘,毕竟修真界大多数的道侣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既然家族说订下那就订下,反正她的人生主要目标都是修行,其他的只是次要,影响不了太多。
可问题是,一旦了解知晓了自己这个未婚夫的真面目,再想让她装聋作哑的当作毫不知情地吃下这口屎,那就真真太委屈恶心自己。
修行之人需直面本心,她的本心如今明明白白的不愿意,那当然就得解除掉婚约,否则吃了屎不说还得影响心性妨碍修行,那才叫傻到了极点。
若她仅仅只是袁家一个没什么天赋的普通族女,那么想要解除婚约第一个反对的便会是自已家族,但袁瑛庆幸这是一个以强为尊的世界,庆幸自己是袁家这一辈不论男女中最强最有天资也是最有潜力者!
所以最终,老祖宗果断选择让她顺应本心解除婚约,哪怕因此而与莫家不可避免的将产生一些隔阂。
毕竟当初答应这场婚约除了利益交换外,也有一半是看在婚约对象是莫家大乘真圣嫡系血脉加亲传弟子的份上,更多的还是想让她将来能够沾上这份光,于修行之路上可以走得更远。
但既然现在事与愿为,袁家老祖还至于糊涂到明知危害还硬要生生断送掉自家一个天纵族女的大好前程。
袁瑛说毕,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莫砚可以回去了。
退婚书都拿了,她的话也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但凡莫砚还要一丁点的脸面,就应该立马转身走人。
否则的话,别说是她,怕是随随便便拎个人出来也瞧不起这种人。
“好好好,好你个袁瑛,好你个袁家,今日这份耻辱,我莫砚记下了!”
果然,气得脸色煞白的莫砚再也没法在这里呆下去,哪怕边上并没有太多的围观者,却实在无法承受继续在此丢人现眼。
但这个仇他是实实在在的记下了,不仅仅是袁瑛,更包括整个敢戏弄、轻贱于他的袁家!
“大师姐,你可真是再一次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直待莫砚离开后,张依依终是忍不住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脸敬仰地看着袁瑛。
几句话又打发走一个,还让莫砚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拿走退婚书,毫不拖泥带水的战斗力实在是女性中的标杆。
光一句“我真看不上你”就可以直接把莫砚那份不知打哪来的自负、优越感砸了个稀巴烂,就算莫砚脸皮再厚也没法干出死不同意之事来。
至于会不会因此被莫砚记恨、从而结仇惹来麻烦之类的那还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就算再婉转还是得退婚,只要退婚莫砚必定恨死了大姐师,也会恨上袁家。
不,或许就算不退婚,以莫砚的心性也对大师姐照样没任何好感,加之一个看着就爱搞事的杜三娘,莫砚忌恨上大师姐那都是迟早的事。
“佩服啥,这也是他自已急不可耐非得跑过来自讨没趣,不然我亲自过去多少还能给他留上两分颜面。”
退婚书送出去后,袁瑛这会才算是真正轻松了起来。
她也不怕莫砚拿着退婚书反悔不承认,毕竟有依依这么个大人证在呢,就算想耍赖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单打独斗,伯爷爷那儿还有后招,保管最后莫家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吃下这口闷气。
接下来整整三天,袁瑛就呆在张依依这里吃好喝好玩好,客随主便在云仙宗高高兴兴逛了个遍。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们也会在一起相互探讨、切磋,相互交流修行上的经验,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莫砚自然再没有来前来找过袁瑛的麻烦,但出乎意料的是,袁瑛退婚一事却还是陆陆续续的被传了出去,虽然知道的人也还不是太多。
但因为张依依早就有所准备,所以第一时间就知晓。
“啧啧,这杜三娘还真是有意思,退婚的消息十有**就是她捅出去的吧。”
袁瑛听说后,想都没多想就有了答案。
那天总共就这么几人知道,她跟依依才没那么大嘴解往外瞎传。
莫砚自已更是不可能,毕竟在莫砚看来,被女方给退婚这可是他的奇耻大辱,巴不得捂得紧紧的才好,哪里可能自已傻到往外传。
所以能够做这种事的也就只剩下一个杜三娘了。
“哎,那个女人脑袋是不是坏了?”
张依依也是挺想不明白的:“她就不怕莫砚知道后下场会很惨吗?况且,这婚都退了已成事实,还急着传开又能对她有什么好处?”
“估计那女人一定会把这传开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吧,以莫砚那种脑子肯定也是这么认定的。”
袁瑛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凭什么她要给那个女人背黑锅呢,哪怕不在意那也不行呀。
至于把这事急着捅出去对杜三娘到底有什么好处,她还真不清楚,估计也只有郑三娘自个知道。
“嗯,说得也是,兴许这罪名不仅是你得背,连我也得背上。”
张依依默默补充了一句。
莫砚那人实在是太不能用常人脑子去衡量,不过她反正在落仙河秘境内早就将人给得罪了,并不怕再多这么一桩。
但此时她与袁瑛有着同样的想法,一码归一码,再怎么样那也不能凭白让一个杜三娘给当了黑锅吧?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对方,倒是瞬间看懂了彼此的心思,而后皆极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
袁瑛的伯爷爷,漓山执法堂大长老在三天之后亲自赶快去了内五峰。
因为这几天漓山的人一直都在与云仙宗的掌门等人秘密商讨要事,无大事不能打扰,所以那位伯爷爷是在结束正事后才知道袁瑛早就前几天便直接将退婚书给了莫砚。
知晓当时的具体情况后,那位伯爷爷非但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觉得这种择日不如撞日的效果更好。
而后压根不让袁瑛再管,直接就打着求见天九真圣赔礼的名头去了内五峰。
一般来说,大乘真圣身份超然自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但一则袁瑛的伯爷爷此时代表着的是漓山派的贵客,二则又是借着替不懂事的小辈赔礼的名头,天九真圣虽说没有亲自接见,好歹还是让他进了洞府,在外头将想说的话说完。
而袁瑛的伯爷爷也着实是个妙人。
他完全不提袁、莫两家,只论自家小辈袁瑛如何如何冲动、任性、不懂事、不识大体,竟因听信外头一些会传言一直耿耿于怀不愿释然,如今更是趁他在宗内商谈要事之机自做主张直接与莫砚递了退婚书。
等他知晓后已成定局,都怪他这当长辈的没有教导好,如此心性的族女也的确配不上真圣的弟子,是以袁瑛叔爷爷万分诚恳地替自家小辈赔礼道歉,恳求真圣的原谅他家那不懂事的孩子。
赔礼道歉当真一千一万个诚意满满,任谁都挑不出半点的刺来,但偏偏又绝口不提退婚作罢半个字。
是以便是天九也在这番话后,也没法真因这么点事而将矛盾上升到两族之间来,更不好再干涉已成定局的退婚。
第一百三九 古怪、出事
袁瑛这门亲事就这般退了,退得顺风顺水,退得畅快舒心,更退得袁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连天九真圣都没有表示反对,默认了袁家人的赔礼与说辞,其他人若还想反对岂不等于是打脸自家大乘真圣老祖的脸?
更何况,这退婚一事究其根本也的确是他们自家小辈行事不周才引来的。
未婚妻都还没正式落定,就这么快弄出其他女人膈应对方,还偏偏传到袁家那女儿耳中去了,也难怪会让人家那么不高兴。
真论起来,袁家可不比他们莫家底蕴差,哪怕袁家暂时并未有大乘真圣坐阵,可曾经的袁家也是出过好几位大乘,甚至于也有过飞升前辈的。
所以,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莫家就算对袁家再有意见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更别说此刻袁家几人还是云仙宗的座上贵宾。
莫砚少不得被莫家长辈臭骂了一通,反倒是天九真圣那边压根半个字都没说道这个弟子。
也不知道在真圣眼中这根本算不上事呢,还是对这个有着自己血脉的亲传弟子并不怎么在意。
而莫砚一路隐忍,直到回到自己居所后这才大发雷霆,将手边能够砸的东西通通给砸了个干净,憋在心头的那口气才算消了一些。
“表哥,都怨三娘,若不是因为三娘的话,袁仙子也不会这般不留情面的非要与表哥退亲。”
杜三娘哭得梨花带雨,一脸痛心自责:“表哥还是将三娘送走吧,只要将三娘送走,说不定袁仙子就能消气,袁仙子消了气袁家也许就会重新结亲,这样莫家的人也不会把错都推到表哥的头上。”
莫砚这会正恨死了袁瑛、袁家,但并不代表完全不迁怒怪罪三娘。
原本在他的打算里,三娘再好将来也只能是做他的妾侍,可以受他宠爱却绝对不可能结为正儿八经的道侣。
毕竟三娘不论是自身资质还是身世背景都无法与他匹配,不要说莫家,就是他自己也断然不会娶一个这么弱势的正妻。
可没想到那个袁瑛在得知三娘的存在后,便真的直接退了婚,一副完全瞧不上他的嚣张姿态。
莫砚不想将责任怪到自己身上,这会恨天恨地恨袁瑛恨袁家甚至恨上莫家以及不曾替他撑腰的师尊,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怪到惹事者,他的这个表妹杜三娘身上。
“你给我滚……”
看向此刻还敢跑过来烦他的女人,他怒气再起,抬手一巴掌便想往杜三娘脸上打去。
但突然间,莫砚一阵眩晕,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转而那扬到半空的手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三娘千万别这么想,这怎么能怪你?”
莫砚原本愤怒的情绪瞬间一散而空,转眼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看向杜三娘的目光温柔无比:“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只管安心的陪在我身边,一切都有我。”
他伸手拉着杜三娘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怜惜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过是退婚罢了,那样的女人本就没资格做我莫砚的妻子。三娘你放心,不论是那个女人,还是袁家,这笔账我都记下了,将来总一天会让他们偿还!”
“表哥,你对我真好!”
杜三娘一脸的感动,含羞带涩地依偎在莫砚身旁:“三娘一定会一直陪在表哥身边,表哥在哪儿,三娘就在哪儿。”
不知不觉间,莫砚似乎完全遗忘了最开始他对杜三娘的迁怒,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怜惜,而所有的憎恨与怒火全都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特别是袁瑛、甚至于当时跟在袁瑛身边一脸看戏看他笑话的张依依!
这一切,张依依自然不清楚。
过了今晚,也就是明日一早,袁瑛就要跟着她伯爷爷以及漓山派的其他人一并返回漓山。
而这会功夫,她们还有件事没有做完,正等着回音。
一个时辰前,张依依找了大师兄那院绝对信得过的杂役弟子替她去办了件事,算着时辰,这会应该差不多要回了。
果然,没隔多久那人回来了。
“小人无能,未曾完成仙子交代之事,还请仙子责罚。”
陈红修为在张依依之上,但身份上却是天差地别。
她只是主人洞府的一名杂役弟子,而张依依却是主人嫡亲的师妹,以她身份当然半点都不敢依仗修为优势对张依依有任何的不敬。
更别说,她这条命都是主人所救,如今能够成为云仙宗的杂役弟子,有安居之所,全都是托主人之福,自是心甘情愿听从主人命令。
而主人对这位唯一的师妹疼爱不已,且早就跟他们说过张仙子有任何需要都直接照办便可。
更别说张仙子素来也是个好相处的,是以陈红很是乐意为张依依效劳。
只可惜偏偏这头一回替人办事就没开个好头,着实让陈红羞惭不已。
“责罚就别说了,具体怎么一回事,你与我们一一道来。”
张依依一听竟然没成,当下便有些奇怪地与一旁的袁瑛对视一眼。
显然,她们交代陈红的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任务,无非是让陈红去一趟内五峰,悄悄将一道真话符神不知鬼不觉的用到杜三娘身上,让杜三娘在见到莫砚后将心里的那些龌蹉一五一实说道出来。
毕竟,她跟大师姐都不想给杜三娘背任何的黑锅,哪怕她们并不在意跟莫砚之间的关系恶劣成什么样,但也绝不能任由别人坑她们。
可已是金丹的陈红竟然会失手,这倒真是让她们有些意外。
“禀仙子,那杜三娘十分谨慎,而且身上似乎有某种宝物防身,是以小人压根就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下真话符。”
陈红如实说着。
她找了好多回机会,但都没有成功,那个女人的警惕心强得离谱,哪怕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也全然没有真正放松的时候。
那样的状态,完全不似一个练气期的女修所有。
“啧啧,那女人果然心眼多如牛毛,难怪莫砚现在都被我不留脸面的退婚了,她还能丝毫不受迁怒影响、好好的继续呆在那儿。”
袁瑛啧啧感叹着,随后说道:“罢了,没成就没成,算她运气好。反正明日我就得回去了,往后莫家发生任何事也与我无关,随他们去吧。”
张依依见正主都懒得计较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来也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杜三娘,既然事情没成,那也不必强求,反正将来那对渣男渣女迟早会相爱相杀,她也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费太多的心思。
“禀两位仙子,虽然事情未成,不过小人却发现那杜三娘颇是有些古怪。”
陈红再次出声,想起当时混进去偷看到的场景,越发觉得奇怪无比。
“古怪?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张依依下意识地朝陈红看去,并没有忽视掉陈红的发现。
陈红回想了一下当时所见,理了理后回答道:“小人一跟暗中跟着杜三娘到了莫砚那儿,当时莫砚正在里头大发脾气,几乎将屋中能够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精光。杜三娘进去哭哭啼啼地主动揽错,让莫砚将她送走好挽回与莫仙子之间的婚约。莫砚一开始明明是被这通话弄得火上加油更是气得不行,不但吼着让杜三娘滚,还抬手扬起了巴掌想打杜三娘。但就在这个时候……”
说到这,陈红顿了顿,似是想找最为精准和字眼来形容:“但突然间,莫砚好像看了杜三娘一眼后,便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没再责骂杜三娘,那一巴掌更是不曾再落下,甚至于还一副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表露出来的态度一般,反过来拉着杜三娘安抚宽慰,一副怜惜无比疼爱万分的模样。”
再后来,她也不敢在那儿久留,顺利抽身后,立马便回来向张依依汇报。
将她所有看到的听到的一一如实回禀后,陈红见张依依是真的没有因她未曾完成任务而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才依言先行退了下去。
“呃……她的话可信吗?”
屋子里再次只剩下了张依依与大师姐两人,袁瑛这才若有所思地询问张依依。
“自是可信。”
张依依解释道:“陈红是我大师兄的人,忠诚度毋容置疑,而且她的功法长处极善隐匿,莫说莫砚还只是筑基后期修为,就算已经金丹与陈红不分上下,却也无法轻易识破陈红的行踪。”
所以,张依依才会派专长于此的陈红去办这个事情,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杜三娘身上竟然会有令陈红都要忌讳不敢随意靠近的宝物。
不过虽然没有成功将实话符下到对方身上,却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一些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
“这般说来,那个杜三娘怕还真是有问题了。”
袁瑛顿时来了兴致,下意识地反问道:“依依,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修练了什么媚术之类的,专门媚惑人心?”
不然的话,连袁瑛都有些无法解释好好一个大乘真圣的亲传弟子,怎么就脑子有坑的对那个女人几乎是百依百顺呢。
照着莫砚那么自负的性子,出了事总是习惯性的将责任怪到别人身上,而杜三娘怎么可能完全幸免?
但照陈红所言,莫砚一开始的确是对着杜三娘迁怒大发脾气来着,但突然间看了杜三娘一眼后却是完全改变了态度,甚至好像压根就不记得之前还想动人打人之事。
而杜三娘对于莫砚前后巨大的反差毫不惊讶,这就更加说明这个女人当真有古怪。
“……”
张依依想了想后,说道:“我们都亲眼见过杜三娘,除非她身上有隐匿修为的至宝,不然的话就真的只是个练气期的女修而已。凭她的修为根本还没那能耐修习高级媚术或者有类似效果的术法。”
“但问题肯定出在杜三娘的身上,不然的话,莫砚怎么可能会完全忽略掉自己情绪上那么大的反差?”
袁瑛也挺是不解地:“刚才陈红不是说杜三娘身上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宝物,所以连她都不敢太过靠近吗,难道是那件宝物产生的影响?”
“具体是什么还真不好说,但显然,那个女人应该是真有问题。”
张依依再次说道:“如此一来,恐怕杜三娘的身份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既然她有那样的能耐可以左右到莫砚却不被人察觉,你觉得她最终的目的当真仅仅只是留在一个男人身边,将来做个妾氏吗?”
张依依看向袁瑛,顿时觉得这里头的问题竟是有些细思恐极的感觉。
而袁瑛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下神情都郑重了不少:“你是怀疑,杜三娘有可能是借着与莫砚的这份关系潜入云仙宗的细作?”
如此一来,那么对方所图谋的自然就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儿女私情这点无关痛痒的破事了。
“我也不知道,毕竟这些都只是咱们的猜测而已,根本没有一点的证据。还是看看再说吧,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是咱们想多了也说不定。”
张依依还不至于幼稚到将陈红发现的这点异常与猜测当成证据,毕竟杜三娘来云仙宗时日不算短,除了搅和了莫砚与袁瑛的这门婚约外,倒并未有其他任何不妥的举动。
她就算想提醒宗门注意这个女人都没有半点站得住脚的理由,毕竟人家表哥表妹的原本就是有感情,谁又会觉得莫砚偏向、护着杜三娘的态度有什么不正常呢?
一夜无风无雨,次日清晨,张依依亲自送别大师姐。
两人约定各自好生修炼,争取在将来进入战英台的那一日,都能有更多的自保之力。
谁知,漓山派一行才返程出发才不到半日功夫,张依依便得到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漓山派的人在返程的必经之路上遇袭了!
不仅如此,对方的重点目标竟然还是大师姐袁瑛!
也正因为如此,袁瑛受了重伤。
而漓山派一纸飞讯,直接向云仙宗、向莫家讨要说法与公道,否则这事不能善了。
第一百四十章 去漓山、陈凡
“掌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瑛伤得重吗?现在如何了?”
张依依在得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东方掌门那儿,焦急询问。
她与大师姐才分开不过半天,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心急担忧。
漓山派一行实力不俗气,却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半道上特意设伏袭击他们。
东方掌门朝张依依抬了抬手,示意她先不必太过着急。
“袁家那丫头受了不轻的伤,好在施救及时,这会应该已经性命无碍,并且也没有伤到根基,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全恢复。”
东方掌门特意将张依依召来自有原因,是以很是耐心地替其解释道:“但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漓山派认定这次袭击他们的就是莫家的人,而且态度十分强烈的要求我们云仙宗给出交代,不然的话不会善了。”
听说大师姐虽然受了重伤,但并未危及性命,也没伤及根基,张依依这才松了口气。
又听掌门的意思,这次的事怕是让漓山对云仙宗产生了不小的怨气,一旦处理不好,难免会让原本关系正处于紧密合作的两大宗门分道扬镳甚至于反目成仇。
“敢问掌门,不知漓山为何一口认定袭击他们的不是旁人,正是莫家?难道他们抓到了活口?”
张依依脑子转得很快:“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当时伏击者袭击的主要目标是袁师姐,所以他们才认定因为袁师姐退婚伤及颜面,莫家才会做出这种报复之事?”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漓山那一纸飞讯上并没有写那些,而且他们也不曾停留,更没打算重返咱们宗门。”
东方掌门也是一脸的无奈,觉得漓山派的这种作派实在有些任性,令他头疼。
就算再恼火生气,也别一口气全部都回去了吧?多少给他留下一个人先把话说清楚,把事情弄明白吧?
袁长老那作派便清楚,这是明晃晃的表明要让他们云仙宗的人亲自去漓山派赔礼道歉,而且还得保证处理得让他们完全满意才行,不然两派间怕是真的不能善了。
“那掌门现在打算如何?”
张依依觉得这事来得很是古怪,前头刚退婚,后头就遇袭,偏偏漓山派的人一口就认定是莫家的人干的,非得让云仙宗给出一个交代。
论起来,莫家的确是有理由有动机,但张依依却不相信莫家会蠢到做得这么拙劣。
便是真要动手,也不可能急在这么一时,更不可能留下任何明显的证据,令袁家一口认定是莫家所为。
而另一方面,袁瑛的伯爷爷本就是漓山执法掌大长老,行事素来讲究证据,更不是个随便可以糊弄得了的人,是以,只怕是那边真发现了什么确凿的东西,不然也不可能一口咬定莫家,还不顾两宗情面,态度强势的让云仙宗给出交代。
这两点明显相互冲突相互矛盾,所以张依依才觉得事情古怪无比,怕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正如掌门所言,接下来此事的处理就显得格外重要,若稍微处理不当,只怕就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我已派人去过内五峰调查过莫家人,他们并不承认袭击漓山派一事与他们有任何关系,而暗中调查的结果来看,事发之际,的确并没有莫家人离开宗门。”
东方掌门继续说道:“当然,也不能排除莫家调派宗外势力行动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一则天九真圣开了口替莫家人担保不是莫家所为,二则漓山一行本就实力不俗,云仙宗外的莫家人大多只是低阶修士,根本没可能凑到那么厉害的袭击队伍。”
“偏偏漓山派那边,却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这便说明此事个中怕是另有蹊跷,指不定就是一个直接冲着云仙宗与漓山派同时而来的阴谋。是以,若处理不好的话,不但两宗间现在一起合作的秘事会被耽误影响,更有甚者将会让我们两宗反目成仇。”
说完这些,东方掌门没有再多言,而是颇有深意地看向张依依,觉得这孩子应该能够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张依依被掌门看得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掌门叫自己过来怕不是那么好心特意告诉她大师姐的情况。
如今看来,她的直觉果然就没错过。
“呃,掌门您不会是想让弟子去替您查清这件事吧?”
她不是想推脱,而是当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那种擅长查案处理这些俗务的人。
见张依依一脸的为难,东方掌门不由得笑道:“我云仙宗还不至于让你一个晚辈去担这么大的重任,你怕什么,调查处理自有能人去做。不过,你倒是可以跟着三长老一并去一趟漓山,毕竟受了重伤的可是你的好友,作为朋友亲自去探望一番总是好的。”
“哦,原来掌门是想让我去找袁师姐说说情拉拉关系呀,我懂我懂,这个弟子肯定愿意的。”
听到这话,张依依总算松了口气,不由得笑了起来,直接揭了掌门的底。
现在袁长老他们肯定对莫家、对云仙宗很有意见,而想要好好解决此事,处理两宗间的关系,作为最为主要当事人袁瑛的态度与意见明显就很重要了。
掌门这分明是看在她与大师姐有交情,特意派她去做个协调,免得云仙宗派去的人到了漓山调查处理也得不到好的配合,反倒是弄得更加麻烦。
东方掌门也没在意张依依直接把事情给说穿,这孩子的品性她自是信得过,为了两宗和睦,肯定知道应该如何去做。
“那就好,既然要去漓山,那你也去准备一下,明日便跟着三长老他们一起出发。”
领了令,张依依也没再说什么,很快依言退了下去。
回到内五峰后,她也没什么特别准备的,反正需要用的重要之物都在储物戒里收着,只是又单独去了师尊那儿一趟,将自己要去漓山派的事情禀告。
姜恒知道自家小徒弟又要出门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这次倒是没有特别担心,毕竟有三长老等人一起同行,而且去的也不是什么危险之地。
不过,最后小徒弟离开之际,他还是又摸了个早就准备好的储物袋递了过去,里头装着各种各样依依能够用得上的东西,还有大把大把的灵石。
毕竟也算是出远门,穷家富路,多带点家底在身上有备无防总是好的。
姜恒也清楚上次嘉谷城一行,他家小徒虽收获不小,可身上却也的的确确空得差不多了。
小徒弟都穷成那样了还想着给他这师父带礼物,他这做师父的自然也不能亏待了自家徒儿不是。
看到储物袋里装得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还有那大把大把的灵石,张依依顿时就感动得眼泪汪汪。
她家师父可真好呀,这种一下子再次富起来的感觉也真好呀!
次日一早,张依依跟着三长老等人直接出发去往漓山。
除了三长老与张依依外,另外随行的还有三人,都是此次负责协助三长老调查处理漓山派遇袭一事的几位弟子。
一行人御剑飞往第一处传送阵,半道经三长老提醒,张依依倒是知道了大师姐他们当天遇袭所在地。
几人下去转了一圈,理所当然的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后再次出发,傍晚时候才赶到了第一处传送阵处。
云仙宗与漓山隔得很远,便是中途的转送阵也得转上几趟,若不是三长老带路,她这种小菜鸟怕是连路都难找对。
一连转了三四回传送阵,中间还御剑飞行了好久,最后等他们一行到达漓山脚下最近的一处小镇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张依依不由得摸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心道若无传送阵的话,他们这么一路走来,真不知得费多久的功夫。
也不知道大师姐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路还得这般奔波,会不会对伤情有所影响。
“今日先在镇上找地方住下,等我先去找人探探路,明日再正式上漓山。”
三长老看了一眼漓山派的方向,并没有急着立马上山。
虽然袁长老一行此时肯定早就已经回了漓山,毕竟比他们早了一天出发,不过三长老行事素来还是喜欢做足准备。
他在漓山自然也有自己的相交好友,所以打算先动用私交关系找朋友提前问问情况摸摸底再说。
其他人自是没有意见,张依依更加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很快一行人就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虽说只是个镇子,但因为紧挨漓山派的关系,所以这处镇子倒是十分繁荣热闹,两边街道大半店铺都是做着修士的生意,而这些的凡人几乎都是依附于漓山派生活。
安顿下来后,三长老很快便给漓山派里的朋友发了通讯符,而后交代了几句便出门了。
张依依是一行人中年纪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修,是以得到了最多的叮嘱,也没再生出独自出去转转的念头,老老实实回了自己的客房休息。
没一会儿,外头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是你?”
打开门外,看到外头所立之处,张依依还真是颇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陈凡。
“张道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陈凡朝着张依依点头示意,脸上挂着善意地微笑。
落仙河一别已有大半年,不过好久不见对于他们修士而言倒还真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
在张依依一行刚入小镇时,他便注意到了,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过来跟张依依打个招呼。
“陈道友安好,没想到咱们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张依依知道是陈凡后,反倒是释然了。
难怪人都到了她住的屋门口,而她的神识竟然未来完全察觉辨别出对方,原书男主果然有他独特的手段。
“若张道友不介意的话,陈某能否进去与张道友说几句话?”
陈凡没有直接道明来意,反倒是主动请求入屋说谈。
“自然不介意,请。”
张依依也不怕陈凡有什么不良企图,很是自然地将人给请了进来。
进屋之后,陈凡也没客气,自行找地方坐了下来,而且还反客为主直接坐下,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两盏灵茶,几分灵果摆在了桌案之上,请张依依品尝。
“张道友尝尝,也许能合你口味。”
陈凡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灵茶,而后又随意地挑了个灵果吃,明显是做给张依依看,示意他并无歹意。
“劳陈道友费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依依见状,倒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陈凡,而后也没什么顾忌的,安安心心地跟着陈凡一起吃吃喝喝。
照理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不过张依依心中很清楚,陈凡这可不是真冲着她来的,直觉告诉她,兴许她这是沾了自家那位堂姐的光。
而事实上,没过多久,她的直觉便很快得到了验证。
“不知陈道友想与我说什么?”
灵茶灵果都不是凡品,味道品质的确十分之好。
张依依不得不说,像陈凡这样活得滋润的散修当真不多,还是那句话,不愧是男主呀。
陈凡顿了顿,见张依依这般直接,再次笑了笑,倒也没有再拐弯没角:“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想请张道友帮忙。”
“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张依依一听,自然不可能随意应允什么。
毕竟他们之间还真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虽然落仙河里的相处了好些天,以及将来某一天他们也还将成为同伴一并入战英台出生入死,可到底现在为止也就见过这么两回。
“是这么一回事,我这儿有点东西想让张道友帮忙转交给你的堂姐桐仙子。”
陈凡说着,径直取了一个玉盒出来,想让张依依帮着他将这个玉盒转交给张桐桐。
玉盒外头早就已经打下禁制,除了张桐桐本人外,其他人没法找开,所以他也不必担心里面的东西被人看了去,而让身为同门兼堂妹的张依依转交亦是再合适放心不过的。
第一百四一章 竟是他! 大师姐让我来接你
听明白陈凡的请求后,张依依的内心是纠结的。
男主要送女主东西,送就送呗,可为什么偏偏要拉上她来充当中间人呀?
总觉得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陈凡送给张桐桐的东西肯定不一般吧?
照理说只是顺手之劳,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其他人的话,她自然就应了。
可现在却跟男主、女主搅和到了一些,以至于张依依根本无法确定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偏差,发生些什么意外。
万一,万一她把这东西给丢了呢?
念头一起,张依依就有种怎么都甩不掉的意外感,顿时更觉得陈凡递给她的玉盒不能接了。
“张道友?”
陈凡却是有些奇怪,不明白张依依为什么半天不接自己递去的东西。
毕竟在他看来,张依依与张桐桐不仅是同门,更是堂姐妹,而且两人相处颇是默契,想来关系便是不算太好,也不应该差到稍带件东西都不愿意的地步。
默契!没错。
在陈风眼中,还真不认为张依依与张桐桐的关系有什么问题,顶多也就是觉得两人的性子有些不搭,在一起话不怎么多罢了。
“陈道友,我能知道你这东西是什么吗?”
张依依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太过贵重的话,万一被我给弄丢了或者出点什么其他意外反倒不美。要不,还是等陈道友下回经过云仙宗时亲自交到我堂姐手上?”
而且这样你也可以借机跟女主再见上一面,也好培养、升温感情吗!
当然,这一点,张依依自然不会说道出来。
不过陈凡在听完张依依所言后,倒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反倒是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冒昧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不过张道友说得对,还是不麻烦你了,等下回有机会时,我再亲自交给桐仙子更好。”
陈凡当下改了主意,直接将手中玉盒重新收了起来。
见状,张依依也不免松了口气,男女主之间如何互动她都无所谓,反正最好不要让她掺和进去就行。
不过从陈凡刚才的言辞中倒是可以判断,这东西应当不是陈凡单方面示好送礼,十有**应该是先前与张桐桐之间有什么沟通约定。
兴许是张桐桐托陈凡找的东西,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若她带去的话,应该不怕堂姐不收。
她本无意再追问玉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不想已然将东西收起的陈凡看似无意地开了口解释了一下。
“自上次离开落仙河秘境后,我与桐仙子机缘巧合再次遇上,当时桐仙子时间有限来去匆忙,但将高价寻购一味冰属性灵草的消息告知于我。”
陈凡虽然没有将张桐桐具体所需之物道出来,可这样的程度却是已经足够:“当时我也只是想着随便帮忙找找,不曾想后来偶尔路过嘉谷关城时,机缘巧合竟正好发现了桐仙子所求购的那味灵草,于是这才先代桐仙子买下。”
陈凡并不想让其他人误会他与张桐桐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虽然他的确对佳人有意,但在他没有真正强大到可以与桐仙子结成道侣之前,却并不想轻漫的桐仙子的名声。
之前的确是他想得不够周全,只以为请张依依代为转交能够让桐仙子早些用到此物,毕竟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在这边耽误一段时日,等真正抽出空来去云仙宗亲手交付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可张依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一则这东西对桐仙子的确十分重要,再出点意外没了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合适的。
他也不是信不过张依依,只是觉得既然对桐仙子那般重要之事,还是得自己亲自前去,亲手相交更加妥当。
二则,他亲手过去送东西的话,不仅可以再见佳人一面,同时也能在桐仙子心目中留下更为直观的好感。
片刻之间,陈凡就想通了很多从前没有想明白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在不经意间正好错过张依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诧。
嘉关谷城?冰属性的灵草?
陈风竟然也去过嘉谷关城?
张依依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生出波澜。
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有些关键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跳出来,令她不由得生成了一个极其胆大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陈凡就是那天在嘉谷关城拍卖场上用一颗有缺的九转升仙丹换走洞府空间的面具男修?
这可真怪不得张依依会突然产生如此联想,实在是有些东西当真显得过于巧合。
时间、地点都差不多对得上,再加上她记得书中男主后来的确是有一方洞府空间傍身,只不过并详细写过那东西,更未曾交代过来历,所以才导致张依依压根就没什么印象。
如今被这么一连窜的关键点惊醒,这才猛的记起这一层。
只不过,这样的惊诧当然只是一闪而运,很快张依依便恢复如常,并没让陈凡察觉到她的异样。
一则这到底只是她的猜测,未有任何实际证明,二则若那天拍卖场出现的神秘面具男修当真是陈凡,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难理解的事。
毕竟男主就是男主,有那么大的机缘得到九转升仙丹并不出奇。
再说,那枚丹药只是残丹,想来肯定不能令人直接成仙,而且指不定服下后还会有不少的弊端。
做为心志坚定、坚信凭自己努力一定能够飞升成仙的男主,能舍得用九转升仙丹换取他成长强大更加需要的洞府空间也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陈凡有可能就是当天那个神秘的面具男修,张依依便愈发谨慎不让自己再显露出什么异常。
她既不想让陈凡知道自己的秘密可能被人察觉,更不希望陈凡察觉她便是当初拍下那块第三战场天坑出品的石头的人。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陈道友便更加得亲自跑一趟为好了,毕竟这代买灵草的灵石还得你自己收不是。”
张依依自然不会蠢到再提嘉谷关城什么事,免得让陈凡知道她在那个时间段内去过的话,这般聪明的男主未必不会联想到什么。
好在云仙宗任务堂中,每名弟子所接的外派任务都是各自独立且内部保密,不会随随便便透露出去。
“张道友说得对,之前倒是我想岔了,好在张道友提醒得及时。”
陈凡见事情虽未成但却有了更好的安排,自然也没有再在这里逗留:“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张道友了。后会有期,期待将来咱们几人在战英台重聚的那一天!”
说罢,陈凡便直接起身行礼,径直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陈凡这做派不但不让张依依觉得失礼,反倒有些替自家宗门内正闭关的那位堂姐择偶的眼光点赞。
啧啧,这陈凡果然不愧是书中女主良配,不但对女主一心一意,于旁的女修还十分有原则有分寸。
有事说事,没事果断撤退,不给人任何误会的机会,完全不似那些花心渣男般四处留情、暧昧不清。
哎呀呀,想到陈凡可能真的就是拍下洞府空间的神秘面具男,张依依又是一阵带着肉疼的羡慕。
一方活生生的小世界呢,那么好的宝贝谁不想要呢,可不是谁都能够有陈凡那样的气运的。
哎,罢了罢了,她就别跟陈凡比了,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不是她的东西想再多也没用。
现在她连空间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呢,更别说空间洞府这么奢侈的至宝存在了。
次日,快到中午之际,三长老这才从外头回了客栈。
包括张依依在内,几人都一并到了三长老那屋,等着听三长老是否带回了什么好些的消息。
谁知,三长老却并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甚至于忙了一个晚上竟然压根没有联系到他在漓山派的朋友。
显然,这应该并不是什么偶然。
连张依依都想到了,应该是漓山派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有意不让门内弟子出来提前与他们接触,更别说事先透露任何消息之类了。
这番态度说明漓山派对他们云仙宗迁怒颇深,如此一来也别想到时会有什么好脸色,更别指望人家能有多配合了。
“走吧,直接去漓山派。”
好歹也是久经风雨的大宗门长老,三长老并未显露出什么失望与忧心,简单与几人交代了一下一会儿入漓山的注意事宜后,便直接带着人出发了。
等他们一行到达漓山脚下,报上名姓来因后,虽并未受到刻意的刁难,但同样也没有原本所应得的礼遇。
张依依记得上次漓山派一行前往云仙宗时,可是东方掌门亲自带着几名长老前去迎接。
而此时莫说人家漓山的掌门,便是长老都没来一个,将将就派了一名长老座下金丹弟子前来迎接引路。
那名金丹弟子倒是客客气气地上前与三长老几人行礼,言辞之中还特意解释了今日漓山掌门与诸位长老皆有极为重要之事抽不开身,无法亲自前来相迎,还请三长老见谅之类的。
不过,甭管这话说得再客套,任谁也听得出理由实属扯蛋。
这么大一个门派,又不是遇到生死存亡的天大麻烦,哪有可能忙到长老级别的一个都抽不开身?
“无妨,本就是本座来得太过匆忙唐突了些,并未提前告知贵派,你且安心带路吧。”
三长老倒是沉得住气,也不在意漓山给的这记下马威,心平气和的示意金丹弟子引路便是。
本来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被迁怒怠慢的心理准备,这点还真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人家好歹也给了个理由,哪怕明显漏洞百出,可好歹也算是给了块遮羞布,说明再如何也没想过直接让两家把脸皮都给撕没。
“敢问这位师兄,不知贵派大师姐现在情况如何?”
张依依跟着往前行,也没因为对方故意下了云仙宗的面子而忍着不出声询问袁瑛的情况。
金丹修士见喊他师兄问他话的是位年纪不足二十的筑基小姑娘,当下便猜出了张依依可能的身份。
“你就是张师妹吧?大师姐眼下已无大碍,不过怕是得休养好一阵子才能完全恢复。”
金丹修士论辈分还真不可能比张依依与袁瑛这样的大能亲传弟子高,所以张依依叫他一声师兄,他真吃不了亏。
又心知眼前女修与自家大师姐估计关系不错,加之见对方是真心关心大师姐,是以态度上比着对三长老等人都更加真诚了几分。
张依依正想问问自己能不能直接去看望袁瑛,她的储物戒里准备了不少疗伤的好东西要送给大师姐聊表心意。
当然,那些好东西都是出发前东方掌门从宗门库房内特意挑先出来的,也算是公款消费。
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再次开口询问,却见袁小七屁颠颠的朝着他们一行奔了过来。
“依依,依依!”
看到张依依,袁小七远远便朝着她招手,笑容灿烂无比。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小七却是直接将三长老等人给忽略掉了,直到到了跟着,这才收起了笑,中规中矩地朝着三长老行了礼。
三长老也不恼,点了点头反倒是示意一旁的张依依只管安心与故友先行说话。
“小七,你怎么来了?”
张依依见状,自是笑着同袁小七打招呼。
小七性子还是与大半年前在落仙河秘境时一般无二,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她倒是并不觉得这家伙刚才的行径是故意失礼三长老。
“依依,我是来接你的。大师姐知道你来了,特意让我过来直接带你去她那儿安顿。”
袁小七挺喜欢大师姐交待的这个差事,自打落仙河秘境一别,他也没再见过张依依,咋见之下,心情自是欢喜不已。
知道大师姐那儿对张依依另有安排,三长老一行人自然都乐见其成,挥挥手示意依依直接跟着去便是。
原本掌门让他们带上张依依的目的就是奔着袁瑛去的,又哪里会有半点意见。
第一百四二章 小世界、洛启衡
袁小七高高兴兴地将张依依带走,一路直接往自家大师姐与他所居之处而去。
漓山与云仙宗布局完全不同,但大宗门的气势却有异曲同工之妙,灵力也是异常丰沛,所谓的福地仙境也不过如此。
袁小七一路领着张依依边走边参观,倒是丝毫没将张依依当成外人看待。
一则是因为自家大师姐与张依依的交情摆在那儿,二则当初在落仙河秘境之际,小七同样也因张依依受益保住了性命。
至于现下两宗之间的那些纠葛,小七才不会理会那么多。
毕竟在他看来,宗门之间相互扯皮十分常见,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可没必要也跟着针尖对麦芒。
“依依,大师姐那边都准备好了,这段时日你住在大师姐那儿就好,其他的无需着急。”
一路之上,小七不仅与张依依耐心、热情地介绍了漓山种种,更是再三出声安抚,示意她无需因为两宗之间发生的这些矛盾而多想多为难。
而实际上,张依依还真没有袁小七所想的那般大公无私。
两宗化解误会之类的大事本就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筑基弟子操碎心,三长老他们的智慧与能力可不是吃素的。
“嗯,我明白。”
她点了点头,自是不曾反驳什么:“大师姐的伤现在真的已经没有大碍了吗?”
相较于那些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麻烦,张依依更为关心的自然还是袁瑛的身体状况。
何况,如今她充当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和平大使,目的性太强的话反倒惹人不喜也无计于事。
果然,听到张依依挂在心上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家大师姐的身体情况,袁小七嘴角的笑容更盛起来。
“依依放心,大师姐此时已无大碍,调养一些时日就无妨。”
没有其他人,只当着张依依的面,袁小七并不像宗门与云仙宗外交致辞那般说得严重,而且反正一会见到人什么都能看清,是以这会就他们两个时倒是更没必要说得像那般严重。
“那就好,正好我也给她带了些灵药,兴许用得上。”
得了袁小七可信实言后,张依依总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袁瑛大师姐的伤并不会真正影响到今后修行,同时两宗之间的矛盾冲突肯定也能比之前所预料到的最差情况好上一些。
“依依有心了,看,那边顶峰处就是大师姐所居之地,也是我打小长大的地方。你是不知道,咱们漓山弟子从进入漓山起,没有哪一个不心心念念着能够进入那处圣地,成为守护圣地的一员。一会咱们……”
袁小七抬手指向东南方向某座雄伟的峰顶向身后跟随的张依依介绍着,脸上笑意更加浓厚起来。
突然之间,一股怪异寒风从他身边打着漩儿刮过,瞬间让袁小七浑身发毛,所有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起来一般。
好在那股子风来得快也去得快,更不曾真正吹到他的身上,等风过后僵在那儿的袁小七这才猛的喘了口气,似卡带了的机子终于重新恢复正常。
没来得及细想那股子擦边而过的寒风为何如此异样,袁小七转头看向身后的张依依时,却猛的发现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依依?依依?”
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自打修行筑基之后,真正意义上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人不见了?
可明明刚刚还在身后跟着,几息之前还曾与他说过话来着,这么短短几息间,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袁小七大声喊着张依依的名字,又四处寻找着那抹粉色的身影,可空旷的山谷中却愣是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于他。
张依依突然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而张依依完全不知道她的突然消失在漓山与云仙宗两派间引起了多大的摩擦,此刻的她前一刻还在听袁小七兴高采烈的讲述着漓山引以为傲的圣地,下一刻却莫名困于一阵古怪的旋风之中。
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极致的撕裂感便令她直接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张依依失去意识的同一刻,已然与她溶为一体的储物戒中,那枚神秘铜镜竟是自行飞出,幻化出一层幽暗的蓝光将她整个人罩于蓝光之中,不至于令她被直接风撕裂成渣、辗尽成尘。
……
不知过了多久,等张依依再次恢复意识,费力地睁开眼时,眼前浮现的便是一小片异常明亮的星空。
“你醒了?”
身旁传来了一道极富磁性的男声,隐隐还带着一点点的熟悉感,但此刻还明显处于迷糊状态中的张依依显然想不出那声音在哪儿曾听到过。
她隐约察觉自己好似平躲在哪儿,费力地偏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脑中却是努力地回想着有些模糊的记忆。
身边温暖的火光渐渐也让她原本模糊的意识回笼,她快速从地上坐起,下意识地盯着火堆另一边那有些看不太清面容的男人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清醒过来的张依依并没有察觉到本能的危险,但对于眼前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场景当然不可能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她的记忆已经完全回笼,陷入昏死前,她正身处漓山,与袁小七一前一后走在前往袁瑛大师姐所居之处的路上。
而后一阵奇怪的风刮来,她便被卷入风中毫无抵抗之力。
具体的情况张依依此时自然不清楚,但就在自己昏死前的那一刻,她却真真切切地察觉到了储物袋中那面原本安静的铜镜散发出了一团幽蓝之光将她包围。
现在看来,正是铜镜发出的幽蓝之光危急之下救了自己,不然的话,那团风早就已经将她撕裂成尘,而她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洛启衡,蓝羽小世界。”
火堆边上的男子稍微挪了挪地儿,原本有些模糊的面容倒是渐渐清晰了起来。
看到那张还算有些眼熟的脸,张依依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些。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倒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上称得上熟人的青城剑宗洛启衡。
不过,等等……蓝羽小世界是什么鬼地方?
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她们所处的修真世界不应该是华仁大世界吗?
难道说,她被那一阵怪风给直接刮到了另外一处小世界?
张依依脸上震惊的表情实在无法掩饰,而坐在火堆另一边的洛启衡自然明白张依依突然一惊一诈的原因,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一个月前,他因一阵莫名怪风来到了这个地方,而等他刚刚将这里的情况稍微摸清一点点后,昨日又在他当初清醒的地方捡到了同样莫名其妙出现在那片湖边的张依依。
他不知道张依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能够在这陌生的小世界碰上熟人,对于洛启衡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
从华仁大世界来到这方小世界,洛启衡并不觉得这样的机率会有多高,是以,大概张依依将会成为他在这儿唯一的同乡。
“蓝羽小世界是什么鬼?洛启衡,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那方世界,转而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张依依确定了洛启衡的身份无误后,自然也顾不得其他,当下便直接窜到了对方边上,像是要再次确认一般。
“嗯。”
洛启衡素来话少,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抬手用木棍拔了拔面前的火堆,火苗窜得更高了起来。
这处山洞是他这一个月来的临时落脚点,而不远处的那片湖泊则正是他以及张依依首次落足这处小世界的地方。
对于几年前从落仙河秘境出来后便已经顺利晋升金丹的洛启衡来说,眼前升起的火堆更多的只是一种身为人类的本能习惯罢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哪怕只是一个“嗯”字后,张依依一颗无处安放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
果然,她这是又“撞大运”了,竟被一团莫名其妙的风给带到了另一个不曾听闻过的小世界。
细细想起来,当时她被单独卷入那团风中后差点直接被撕成粉末,若不是储物袋里的那枚神秘铜镜的话,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虽然莫名其妙从一个世界跑到了另一个小世界远得吓人,但好歹总算是保住了小命,运气也不算差到底。
她也算是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是以对于如今的现状倒也很快接受了下来。
又想到救了自己一命的铜镜,张依依下意识地将神识投入储物戒中,不出意料的发现原本吃了那么那么多好东西才恢复几层的铜镜再次变得死气沉沉,没比当初第一次见到时好上多少。
张依依心神一怔,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会还能活着是托了铜镜的福呢。
好吧,铜镜铜镜,以后咱再也不嫌弃你吃得好吃得多了!
等以后,她一定要让铜镜吃到所有想吃的东西,一定帮着铜镜修补恢复如初!
张依依暗暗在心里对着自己这位救命恩镜表着态,猛然间又想起了妖兽袋中还之前一直在沉睡的毛球,连忙将神识转移过去,生怕那小东西受她连累嗝了屁。
“呼!”
片刻之后,张依依长长松了口。
呵,看来她还真瞎操心,毛球心比天大睡得比什么都香,压根就不知道她这个主人险些灰飞烟灭掉!
快速将自己目前的处境理了一团,张依依这才重新看向身旁目不转睛盯着火堆的洛启衡开口道:“洛大哥,你怎么也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他乡遇故人,更何况这还是另一方小世界,因而张依依下意识地觉得洛启衡亲切了不少,连原本连名带姓的称呼都直接自然而然的换成了洛大哥。
而她也并不怀疑洛启衡的话,一则两人之间并无纠葛,人家犯不着用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来骗她。
二则,刚才她已然感受过,这时的天道规则的的确确与原本他们所生活的华仁大世界有着一些虽细微却算明显的差别。
“风。”
洛启衡的话当真少之又少,不过每每张依依与他说话之际,倒不会再干巴巴的只对盯着那堆火,而会转头侧目看上一眼对方。
而他似乎也没在意张依依到底是连名带姓的叫他,还是称他为洛大哥,不过称谓而已,根本并不重要。
在落仙河秘境之际,张依依便大约知道洛启衡就是这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定要说话便务必最简洁的性子,因而也不在意,反倒是因为在如此陌生世界有一个还算熟悉的同乡而感到安心了不少。
“你也是被一阵风给莫名刮过来的?”
她自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洛启衡的意思,当下问道:“我也是,六月初九那天,我突然被卷入一阵风中,险些连命都没了,没想到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洛大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蓝羽小世界又是怎么一回事?是你救了我吗?你知道咱们要回去的话得怎么做吗?”
眼见洛启衡竟也是因为一阵风到了这个陌生的小世界,张依依自然而然又是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眼前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呢,也只能指望看上去应当比她来得早些的洛启衡可以提供些有用的信息了。
而洛启衡显然是被张依依这么一大窜的问题砸下来给砸得有些晕,愣了一会儿后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道:“六月初九、不清楚、是、不知道。”
“……”
张依依被洛启衡精简到不能再减的答复给弄得有些蒙,怔了怔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她刚才的问题似乎的确一次性多了点,或许对于像洛启衡这样惜字如金的人来说的确有些为难。
但人家好歹也算是认认真真的给出了答案,哪怕这答案简单得太过头了些。
“洛大哥果然也是六月初九那天被那团怪风带来的呀,那你应该与我一样才来不久,怎么就知道这里便是蓝羽小世界?”
这次,张依依吸取教训,没有一口气问太多问题。
此时心中疑惑实在太多,一个个问清些才好。
倒不是不相信洛启衡,只是希望能够尽快弄清始末,好早些寻到回华仁大世界的办法。
第一百四三章 办法、保障
从张依依的问题中,洛启衡自是可以感受出她心中种种疑惑,想了想后,终究还是决定自己尽可能的替其先解惑。
再之后,张依依是打算与他分道扬镳,还是暂时同道,自是随意。
“虽都是六月初九被怪风带来,但又不同。”
他顿了顿,显然有些不太习惯一口气说太多字:“我到此已月余、昨日在我曾清醒的地方发现你,此方小世界情况,为我灵宠打探。”
说完,他并没有再像之前一般将视线转移开来,而是继续平静地看着张依依,一副还有什么问题一个个问接着问,他好一次性解释清楚了事的模样。
“你是说,虽然我们同样都是六月初九那天遇上怪风被刮到这方小世界,也是在同一地方出现,但你已经来了足足一个月,而我才刚刚到?”
张依依的面色难免有些古怪,不过整体来说还算镇定。
毕竟自打进入修真世界怪事见多了,心理素质也早就对于种种奇闻见怪不怪。
她自然听懂了洛启衡的意思,同一天出事,又到达于同一方世界,甚至于连第一次现身处都一样,偏偏人家却比她早到一个月,她这昏迷的迷乱之途可真是够久的。
此时,张依依都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有个人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提前一个月并打听到了不少基本情况让她可以捎带着“坐享其成”呢,还是感慨如此区别对待的到底是个什么原因?
见洛启衡点了点头确认自己的再次反问,张依依收了收心神,又问道:“那照着咱们华仁大世界的日期计算,今日是几月初几?”
“七月十五。”洛启衡答。
这点可以十分确定,因为被那团怪风突然包裹住后,他并未似张依依般陷入昏迷,而是十分的清醒。
当然,洛启衡并不知道的是,张依依因那团怪风险些丧命。
他只当两人来因一致,具体情况也应该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仅仅是对方半道上比自己多出了一月的时间才将将到达。
而他在怪风中虽与世隔绝了足足五日,却并未受到任何的攻击。
相反,那风令他感受到了一种同根同源的亲近感,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指引着他到达这里。
而张依依在得知自己竟然在那团怪风里昏迷流浪了一个来月才出现在这方小世界,洛启衡却仅仅用了五天而已,个中差异不所谓不大。
好在,这种事情本身就没什么特定的说法,是以片刻后张依依倒也没多想,总归保住了命就好。
而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当时在华仁大世界,同时出现的怪异小风团竟多达几十之数,然而最终保下性命,顺利被带至蓝羽小世界的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片刻后,已然完全稳定下情绪的张依依也没有再去纠结自己竟然比洛启衡量多“流浪”了那么久,转而再次问道道:“那洛大哥可找到回去的线索了没?”
这一个月,想必洛启衡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回去的方法吧,不然的话,怕是早就离开了,哪可能事隔一个月还在原地把她给捡回来。
“没。”
洛启衡量淡漠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不同。
不过倒也并不是失望或者沮丧之类的,估计只是不再打算继续像之前一般寻找回去线索。
毕竟他在这里足足找了一个月之久,只差没将那处湖里的水给换个遍了。
但很显然,最先降临之地似乎与离开的方法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而短时间内想要重返故士明显可能性微乎其微。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洛启衡也不会再无止尽的在此浪费功夫。
毕竟不论身在何处,修炼总归是不能中断,脚下的步子也得一步一步继续勇往直前。
听到那一个简单却又十分肯定地“没”字,张依依也没再期盼这么快就能寻到回去的路。
毕竟隔着一个世界呢,哪里可能有那么容易想来便来,想走就走。
她多少已经意识到当初带她来到这里的那团怪风或许就是传承记忆中曾留下过一丝印象的空间乱流,这种现象在空荡的宇宙之间倒是较为常见,但从一个世界刮到另一个世界还真是少之又少。
张依依也不指望自己能够幸运的再亲遇一次,并且还能保证平平安安的被送返到来时世界。
“没有也不急,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吧,总归咱们肯定不会被困在这方小世界一辈子的。”
她朝着洛启衡笑了笑,自信的神采再次飞扬起来,就好像不论身处何方何等困境,也永远无法令她丧气绝望。
见洛启衡眼神微闪,却并没有出声回应,张依依也不管他是习惯性的能不吱声就不吱声,还是觉得她的话并非真那般乐观,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我是说真的,洛大哥你不记得了,咱们可都有前往战英台秘境的钥匙,等到战英台正式开启时,不论我们身处哪方世界,肯定都得被送去那里。”
这话一出,洛启衡倒是难得的跟着显露出一丝清浅笑意。
他倒是险些将这件事给忘了,张依依的提醒顿时让他最后一丝后顾之忧也没了。
这方世界明显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数万年都不曾再有过飞升修士,若一直留在此处,他们也难免不受这方世界的天道限制与影响。
但战英台则完全不同,一旦秘境开启,不论哪方大世界、小世界的修士,只要身怀钥匙都将自动被引送进去。
而等将来秘境关闭时,活下来的人都会重新自动引送回钥匙原来所属世界。
如此一来,短则几年,慢则几十年,总归他们肯定是可以回到华仁。
“你说得对。”
心情极好的洛启衡量难得说了句可有可无的废话,表示着对张依依的赞同。
“所以,接下来咱们的重点应该是找处稳妥的地方好好修炼,努力提升实力才行,不然的话等进了战英台保命怕是难度不小呀,特别是我……”
张依依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好歹洛启衡量早就已经晋级了金丹,而她还在筑基中期打转,鬼知道到时遇到的其他世界的人、魔、鬼、怪等等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她便越发觉得努力修炼提升修为与实力刻不容缓。
毕竟如今她既没机会在入战英台前再找师叔打听一下里头的具体情况掌握先机,也没法从师父师兄那儿再收上一大堆保命的好东西填充自己的储物戒。
总之,如今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就是不想做个拼命三娘都不成了。
想到储物戒,张依依总算又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里头还有师父前些天赏她的一大笔灵石、师兄离开时送的一些好东西,以及潘师姐习惯性塞给她的那一大堆各种各样品阶又上新台阶的符篆。
再加上自己为淬体所需而特意留下的那些天材地宝等材料,总算还有点小小家底,不至于令她立马便捉襟见肘。
这可真真是穷家富路,手里有粮心中才能不慌。
就是毛球那边,等它醒来后得好好说说才行。
毕竟给毛球制作高阶兽丹的所有好材料通通都给了师尊,兽丹炼制好后,毛球还不知道得等多少年才能用得上。
“洛大哥,你能跟我讲讲这方小世界的大致情况吗?”
打定主意后,张依依也没有再多想那些有的没有。
既然肯定得在这方小世界呆上很久,那么了解熟悉一些必要的基本、常识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好歹洛启衡也来了一个月了,又曾令其灵宠打探过这方小界的情况,知道的肯定比她这种啥都不清楚的人要多得多。
洛启衡听到这个,倒也没觉得为难,不过很明显他并没有打算亲口说那么多话,而是索性将自己的灵宠给拎了出来,让灵宠直接替张依依做出解答。
就这样,张依依眼睁睁地看着一只三足乌飞扑扑直接窜到了她的头顶,而后那只三足乌在自己脑门上轻啄了几下,一大段的讯息就莫名其妙的随之蹦进了自己的脑海。
哦,很好,这种方式果然很洛启衡……
从那段接收到的讯息里可以知晓,这处蓝羽小世界正在急剧的走向衰败,灵气匮乏、资源极缺,已然有数十万年都不曾再有过大能飞升上界。
不仅如此,蓝羽小世界不像华仁大世界宗门林立、百花齐放,这儿没有宗门的概念,只分家族,几乎七成以上的资源都被五大世家所占据并牢牢把控。
而这里的散修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存空间,要么选择成为各大中小型家族的仆从、护卫之类的附属,要么厉害些成为某家的客卿等,总之说白了还是得联依附于各个家族。
毕竟修炼所需要的功法、以及各种各样的资源基本上都垄断于各家族势力中,外人很难有机会获得。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属于一个王姓的小型家族管辖。
王家近几百年发展得还算不错,正在努力向着中型家族升级,最近更是大量的招收客卿打算应对一个月后东浮大陆中型家族晋级资格赛的洗牌战。
这方小世界,每片大陆上相对应的等级的家族都是有资质与名额限定,而想要晋升中型家族所需要匹配的资源与影响力都不是那么简单。
好比东浮大陆,那么大的地方却总共只有二十个中型家族的名额,小型家族却多如牛毛,所以每隔百年的中型家族洗牌战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王家想要挤身中型家族,除了得力压其他小家族,还得将原本二十中型家族的其中一家给顶下去才行。
这时候,光靠自家人的力量当然远远不够,特别是在洗牌战中,外援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所以这个时候,王家大力招收客卿便显得尤为重要。
而张依依在众多的信息里头一下子便注意到了这一条,若是他们短时间内没能找到重返华仁大世界的办法,倒是可以考虑寻个小家族做个客卿不失为一条临时去路。
毕竟想要好好修炼总得有个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与临时身份,不能一直缩在这并不安稳、灵气极少的山洼洼里头吧。
而灵气稍微好些的地方基本都被各个家族占了去。
将那些消息消化得差不多后,张依依这才有空打量起已然回到洛启衡身边却并不曾立刻被收回妖兽袋的那只三足乌来。
在华仁大世界,三足乌几乎算是早就灭绝了品种,没想到洛启衡竟然就有一只,而且看上去他这只三足乌至少已是六阶,头顶正中间那处绒毛赫然已成金色。
“这就是三足乌吗?”
张依依打量了一会,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普通的三足乌若能晋升为金乌神鸦,便可筑日,这是真的吗?”
小小的三足乌灵性极强,虽比不上毛球这种出生便开启了天赋传承的凶兽王种,但倒也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张依依所谈论的对象是它,顿时连胸膛都挺得高高,显得神气无比。
“有金乌筑日的传说,真假不知。”
反正也没有第三人,洛启衡倒是没再打算将三足乌给收进妖兽袋。
在华仁大世界三足乌已经极为罕见,但在蓝羽小世界却不算太少,所以也没必要让他的灵宠总躲在妖兽袋中闷着。
他也不在意三足乌将来能否进化成为金乌神鸦,更不在意是否能筑个太阳出来,只需一直平平安安地跟着他就好。
真论起来,这只三足乌不仅是洛启衡的救命恩人,更是打小一块伴着他长大的伙伴,说是灵宠,却更是亲人。
张依依见洛启衡与小三足乌感情非同一般,哪怕还有些好奇,倒也没再过多追问关于三足鸦的事。
“洛大哥,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我修为差了点,不过好歹这个地方也就只有咱们两个乡里乡亲的,不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能让我跟着一起行动吗?”
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伴总比孤身一人要好呀,至少安全之上多少会有保障一些。
第一百四四章 将计就计、英雄救美
云仙宗,内一峰。
离张依依失踪已整整月余,而云仙宗与漓山派的矛盾冲突也随之愈发加剧起来。
哪怕姜恒亲自出手也未曾找到任何的踪迹,就仿佛这方世界压根就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似的。
无极无终至今还没有归来,乔楚依旧闭关中,姜恒淡淡地看着自家这一脉孤零零的剩下他一个人呆着,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也干脆跑去闭个关算了。
反正他这几个弟子的魂火一个个都还燃得好好的,短时间内倒应该不会有什么其它变故。
“姜真圣,您这个时候当真要闭关吗?”
得知这个消息后,东方掌门急忙跑来了内一峰,满是忧心地说道:“眼下漓山与我云仙宗的事几乎闹得人尽皆知,这关系是越来越僵,难道真的就由着暗处那些人继续上跳下窜不成?”
比起焦头烂额的两派掌门,姜恒这个丢了宝贝小徒弟的反倒显得格外平静。
“无妨,那些想闹的爱闹的索性让他们闹个够,正好你们也能借机揪出幕后,顺带整肃一下各自宗门。”
姜恒一点都不心疼东方这个操劳的掌门,无所谓地说道:“真实情况如何你们几个心中有数,只要不影响到两派暗中联手的那件秘密大事便可,如此一来反倒算是个掩护,挺好。”
“可问题是,我担心这吵吵闹闹的弄久了,绝大多数并不知情的弟子到时真弄得水火不融怎么办?”
东方掌门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所以这就是人们当掌门的人需要把握处理的了,面不和心得和,不然哪能将计就计钓出后头真正的大鱼来?依依去漓山之前都跟你提醒过宗门某些异常,漓山那边肯定也不干净,明面上越乱不是越方便你们暗查?”
姜恒还真是没打算在这种阴谋诡计上费心,完全一副本圣看好你的模样:“你们好好干,本圣还得另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早些将依依给找回来。”
三两句话直接将掌门给打发走了,姜恒暂时虽不怎么担心张依依的安全,但还是得想办法尽快联系上人才好。
其实亲去漓山那一回,姜恒就已猜出了张依依失踪的原因。
照着袁小七当时的详细描述来看,依依当是正巧遇上了极其罕有的空间乱流,这才不知被带到了哪儿去了。
事后从各处暗中查控回禀上来的情报来看,更是证明了姜恒的猜测。
因为六月初九那天,还有类似的情况也曾发生,空间乱流之下生存的机率虽说是万里难存其一,但张依依魂火依然好好的燃着,便说明性命无碍,只是不知被刮到了哪儿罢了。
但哪怕这样,姜恒依然借这事替自家小徒弟向漓山狠狠敲了一大笔算是出了口气。
他们这一脉向来护短的厉害。
在姜恒看来,若非漓山派硬将遇袭一事赖到云仙宗的头上,他家小徒弟也没必要为了化解两宗之间的误会矛盾而亲自跑这么一趟。
不跑来漓山,又怎么可能碰上什么空间乱流,以至于下落不清,生死不明?
他家小徒儿身上担负的重任可是关乎到这方世界的将来,当然不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就此轻轻放过。
漓山派面对堂堂真圣如此不讲理的言辞却是不敢有逆,倒不是说他们漓山没有大乘坐阵,只不过自家唯一的大乘真圣从来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更别说之前他们已经得罪了云仙宗的天九真圣,再加上一个姜恒真圣的话,还真是吃不消。
好在姜恒只论个人恩怨,但并不强行介入到两宗之间的矛盾来,是以他们在莫名赔偿了一大堆宝物后,张依依于漓山失踪一事倒是划上了句号。
可惜的是,云仙宗与漓山派之间的梁子矛盾却是越来越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两大宗门这样的大同盟是不是也得应了那一句合久必分。
而此时身处漓山的大师姐袁瑛,也在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径直开始闭关。
她的好友初来漓山,连她的面都没看到就在自家地盘丢了,这让袁瑛说不出来的自责。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受伤之际将杜三娘的异常直接禀明伯爷爷,而不是拘于证据不证据的迟迟未提。
甚至于,那会她就应该劝说伯爷爷他们,遇袭一事定然不是明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毕竟莫家想要报复他们也不至于蠢得那般明目张胆,蠢得那般急不可待。
如今想想,那绝对就是个阴谋,真正的目的并非他们这些人,而就是挑拔两宗间的矛盾。
当初她若稍微再多做点什么,兴许两宗就不会闹得那般难看,依依也不至于因为这事而跟着前来漓山调查调解。
依依不来的话,自然就不会遇到怪风莫名其妙的失踪,也不知道如今到底身在何方,是否遇上了大麻烦大危机。
而现在,她亡羊补牢都来不及了,因为依依这一失踪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似的,幸好在求问姜恒真圣后,总算得知依依魂火依就,只要活着那就总有希望。
如今,宗门似乎有宗门的考虑,并未因她建议而与云仙宗冰释前嫌,反倒是明面上闹得更加不可开交起来。
不过袁瑛倒是多少察觉到这其中怕是另有深意,因而也不再急着做什么,而是听从了自家老祖的话,接下来一心一意闭关修炼提升修为与实力。
不管现在依依被那怪风带到了什么地方,将来战英台秘境开启后她们总归会有见面重逢之机。
与其现在自责惭愧,还不如努力修炬增强实力,将来在战英台才能有机会多替依依做点事,努力护着依依一并在秘境之中活下去。
而当初夺下钥匙的五人中,剩下的张桐桐与陈凡在得知张依依莫名失踪之后皆各有所思。
张桐桐倒还真不怎么担心自家这位堂妹,在她看来,就凭张依依那样的心性,走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不欺负别人就很不错了。
而陈凡的第一反应则是,幸亏临时改了主意没有再让张依依转交东西,不然的话等那东西再交到张桐桐手里,还不知道得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了。
至于其他的,陈凡还真没有再多想,毕竟一个不能使用灵力的地方都以活得比他们这些人更好的人,哪里需要别人操那么多闲心。
……
张依依此刻自然无法感应到华仁大世界那些昔日亲友们的种种心思,昨晚洛启衡已然与她意见达成一致,而此刻他们正在去往投奔王家自荐客卿的路上。
“等等!”
突然间,张依依拉住了洛启衡,散开的神识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先往那边,咱们运气不错正好碰上王家人了,看来客卿一事自当事半功倍。”
她笑着转了方向,在前头带路,示意洛启衡跟上。
见状,洛启衡虽有些疑惑,但并未表示反对,而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速度极快,而没一会儿,半道上的洛启衡总算明白了张依依所说的到底是一回什么事。
只不过,他这会心中是真的惊讶无比,没想到张依依还只是筑基中期,神识探索的范围竟然比他这个金丹还要广。
惊讶归惊讶,洛启衡倒是并未多说任何,毕竟当初在落仙河,张依依的那远超境界的实力就已早早突显。
“洛大哥,看你的了!”
到达目的地后,张依依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混乱场面,也没打算亲自下场,而是直接拜托洛启衡道:“那紫衫女子就是他们嘴里的王家五小姐,救了她咱们去王家也方便快捷多了。”
至于为何不是她动手,而是让洛启衡过去,张依依当然还是有些私心的。
这方世界,如今能够修到化神境界已算顶级,化神之后数万年来都难有人再进一步,是以金丹境算很拿得出手的了。
洛启衡虽然性子清冷话少得不能再少,但相貌修为都摆在那里,由他现面来个英雄救美效果自然要好得多。
洛启衡倒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被张依依给小小算计了一把,听到张依依的话后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下便点了点头,照着话径直飞身过去帮忙。
有了洛启衡的介入,原本难分伯仲的双方瞬间一边倒。没一会功夫,那些人知道大势已去无法再有作为,倒是立马果断的跑了。
洛启衡也知道张依依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因而见对方跑了便直接罢手不再多理,而终于脱险的王家人自然更没蠢到反起直追。
当王晓丹看清眼前如天神般突现救下他们一行的恩人容貌后,一双美目更是顾盼生辉,沉静了几十年的少女心猛的跳个不停。
她奉父亲之命不远万里亲自带人送回一件法宝,明明十分小心谨慎,但不料还是被泄露了行踪,险些被劫不说,差点连命都丢了。
没想到危机之间竟是被人搭救,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丰神俊郎的如玉公子。
“多谢前辈仗义出手,救命之恩晓丹感激不尽。”
王晓丹当真有些看迷了眼,第一时间都不记得查看自家随从伤亡损失情况,反倒好像忘记了那些一般,一脸羞涩、仰慕地朝洛启衡行礼致谢。
洛启衡不爱说话却不代表人傻,眼见王家这位五小姐微红着脸满是激动羞涩地看着自己,顿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见状,王晓丹倒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洛启衡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毕竟,她现在不过是将将筑基,而对方如此年轻便已是金丹真人,脾气傲当真算不得什么。
“这位姑娘别客气,我哥这人向寡言少语,但心肠却是极好的。”
张依依适时走了过来,笑着接过话朝那王家五小姐说道:“我哥也不过是顺手赶跑一批强盗罢了,姑娘无需放在心上。”
刚才那状况一看便明,一方自称王家嫡支不得冒犯,另一方是蒙面遮头脸都不敢露半分的黑衣人。
所以张依依这番说辞既分出了正义与非正义方,同时也不曾涉及到王晓丹他们被劫道的内情,当真再合适不过。
王晓丹原本见一仙子般的少女走笑意盈盈地走向洛启衡时还有些莫名的不舒服感,但听少女称那公子为“我哥”后,一颗芳心便瞬间奇迹般的舒畅了起来。
“于前辈而言只是顺手之举,可于晓丹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我们王家素来知恩图报,再生之恩岂能不放在心上?”
王晓丹也是极为聪慧者,瞬间便找到了拉近关系的突破口,直接朝着张依依询问道:“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原来姑娘是王家人呀,失敬失敬。我叫韩琳,这是我哥韩启。”
张依依小小指了指身旁一声未吭地洛启衡道:“姑娘你别前辈前辈地唤他了,出门在外相遇都是缘分,我们散修没那那么多讲究。”
洛启衡听张依依不但自己谎报了名姓,还给他也弄了个匹配的假名假姓,顿时嘴角无意识地抽了抽。
韩启、韩琳,听着还真跟一对亲兄妹似的。
其实在他看来,这方小世界根本不可能再遇到什么认识的人,所以真名假名没什么区别,但张依依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也无所谓。
“原来是韩姑娘,韩公子,幸会!”
王晓丹一听这两兄妹竟然还是散修,心中更是活跃了起来,面上的笑意也愈发激动了不少:“我叫王晓丹,是春城王家的姑娘,行五。不知韩姑娘、韩公子这是准备去往何处?若无急事的话,晓丹想请两位回王家稍做休息,也好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报答一下两位的恩情。”
她正愁用什么方法可以能让人在这里留久些时日,以便有更多的机会相处熟悉,却没想到对方竟是散修,并非其他家族子弟。
近来家族正在大力招揽客卿,像韩公子这样的人才正是他们所最需要的。
而因为某种私心的影响,是以王晓丹竟是对张依依的话一点都没产生怀疑。
她倒是全然忽略了,普通的散修怎么可能会有这对兄妹如此气度,又哪可能年纪轻轻便单靠一已之力修炼到这等境界。
第一百四五章 客卿、越境挑战
就这般,张依依与洛启衡直接跟着王晓丹去了王家。
有王家嫡五小姐的亲荐,加之洛启衡也是个货真价实、实力不俗的金丹修士,所以十分顺利的便成为了王家客卿。
王晓丹又私下照料了一番,借着偿还借命之恩,求她父亲开了特权,让洛启衡享受到了王家一等客卿的待遇。
不然的话,照着他原本金丹初期修为,正常来讲应该是二等客卿才对。
王家招纳的客卿等级都是比着着中等甚至于大型家族的规矩统一划定,元婴为特等,一般会加封为王家客卿长老,享受到的自然也是最高规格与礼遇。
当然,若是王家遇到什么麻烦事的话,客卿长老比起其他等级的客卿所需尽到的责任与义务也是最大的。
而金丹后期及大圆满为一等客卿,金丹初、中期为二等客卿,筑期大圆满则是级别最低的三等客卿。
也就是说,张依依此刻面临了一个极其尴尬的问题,貌似以她筑基中期的修为,根本就没有达到招纳为王家客卿的最低要求。
看着王晓丹那一脸为难的模样,张依依深深的替自己感受到了莫名心疼。
修为低不是她的错,王家的规则摆在这儿更不是王晓丹的错,估计是这方小世界与她八字有些不合吧。
不然连客卿这条路都不留给她走,难道真要她去给这些家族子弟当下人不成?
那她还是宁愿继续当个小小散修,反正储物戒里师尊给的那么多灵石足够她修炼挺长一段时日,哪怕是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也一样。
“韩姑娘你的事,实在抱歉,若是韩姑娘再稍微提升一小境的话,我也能与父亲再说说情,说不定可以破例招收你为三等客卿。”
王晓丹也觉得挺遗憾的,她想讨好洛启衡,自然知道要对他的妹妹好。
可有些东西相差得太多,当真不合规则,她便是王家嫡五小姐,却也不好一而再的破例。
其实王家如今要力争成为下一百年的中型家族,所以招纳的客卿基本上都放在金丹境以上,筑期大圆满这样的三等客卿已然很少再招。
而张依依还仅仅只是筑基中期,离大圆满都差得远,她是真的不好再坏规矩。
好在,她总算是替洛启衡争取到了更好的客卿待遇,又替他们挑了处独立的院子,往后这兄妹两在王家安定下来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无妨,五小姐已经替我们兄妹两考虑得极好了。”
张依依自然知道王晓丹能够做的已经很好,哪可能对王晓丹有什么不满:“还得多谢五小姐为我们操心,给予我们优待。”
“韩姑娘客气了,这本都是韩公子应得的。救命之恩晓丹没齿难忘,今后韩姑娘与韩公子有任何需要都只管来找我便是,但凡晓丹能力范围之内,必定不会推脱。”
王晓丹见张依依通情达理,并未因为不曾成为王家客卿而生出什么不满来,自是松了口气。
美目一转,她又一脸羞涩地朝一旁沉默不语的洛启衡道:“另外,我已替韩公子额外多申请了一些物资奖励,迟些会让人并韩公子新制成的客卿铭牌一同送过来。便是韩姑娘,虽然暂时还不能成为我们王家的客卿,但客居身份不在话下,新的身份铭牌也会帮你做好。”
这样的安排显然已经是极其周到,张依依这次真真托了洛启衡的福,不然的话,像她这种连个正式身份、哪怕是客居牌都没有的无名散修,根本没办法在这种家族林立的地方安顿下来。
张依依再次开口谢过,心道先前英雄救美那样的戏码果然没有白搭。
虽然小小的牺牲了一下洛启衡的色相,不过最终受益不小,没这一层关系的话,王晓丹也不可能打着报救命之恩的伐子直接让她父亲给洛启衡提高了一等客卿等级。
而她这个连成为最末等客卿都没资格的人,更是托了洛启衡的福,不仅混了个客居的身份牌,无须再担心成为黑户,同时因“哥哥”的待遇提升了一等,有了独立的院子,也能让她跟着蹭个房间,不至于悲惨到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她可以的。”
忽然,一直不曾吱声的洛启衡看似没什么头尾地朝着王晓丹说了几个字。
“什么?”
见爱慕之人竟突然主动与她说话,王晓丹心神一颤,却完全听不懂那话的意思。
倒是张依依,却一下子听出了洛启衡的真正用意,当下摇了摇头道:“哥,别再为难五小姐了。”
这“哥”还真是叫得顺嘴得紧,全然一副早就叫了几十年成了习惯似的,半点都不带生份。
洛启衡莫名觉得有些喜感,这姑娘比起四五年前时,貌似脸皮更厚了。
“她战力强,可越境对敌。”
洛启衡指了指张依依,难得主动地朝着王晓丹解释了一句。
倒并不是他担心张依依无法成为客卿得一直蹭他住处、蹭他资源,只是这姑娘怕是还没意识到,客卿身份的重要性。
蓝羽小世界与华仁大世界的那一套规则完全不同,这里的几乎九成九的修炼资源、哪怕是各种机缘机遇的地盘等,通通都被家族所瓜分掌控,只有真正加入到家族里来,今后他们才能有争夺这些修炼资源的资格与机会。
客居者仅仅只是区别于家族奴仆的寻常人,只有客卿才能算是有了残酷竞争的许可证,否则你连争夺都没地方争夺,压根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说句不好听的,在三足乌传回来的消息资料中明确显示,这里就算是拍卖场都只允许各家族子弟或者客卿入内,散修什么的连进场的资格都没。
“越境对敌?”
王晓丹一听,顿时惊讶无比:“若真是这样的话,韩姑娘的事自然是可以额外处理的。”
她没有听错,她仰慕的人说的是越境,而是越阶!
也就是说,韩公子的妹妹战力强大可以单挑金丹修士?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将韩琳破例招为王家客卿自然不是问题了。
但这种事不是她信就成,只怕还得让韩姑娘用实际行动证明过后才算。
不是她不相信韩公子的话,而是这么大的事当真不是她一人说的算,还得让父亲他们眼见为实,亲眼见证确认后才可。
“真的。”
洛启衡实话实说,半点都不曾说谎。
当初在落仙河秘境时,张依依刚筑基就能够直接斩杀筑基大圆满的其他宗门出色弟子,如今五年之后,打个蓝羽小世界的金丹初期理当毫无压力。
不是他盲目信任张依依,一则这姑娘的战力的确强悍得惊人,二则今日他察觉张依依的神识强度早就超出了寻常金丹修士。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因为这方小世界的某些原因,在此土生土长的修士不但晋级受到影响,数万年都无人再突破化神境的禁制,晋级更高境界,甚至于同境界的修士,明显都要比他们华仁大世界的的修士实力普通差上一些。
所以,洛启衡完全相信张依依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越境击败这里的普通金丹初期,毫无压力。
张依依没想到洛启衡竟然会主动与王晓丹提这个,当下便觉得没有必要。
她并不准备太快泄露自己这点子底细,况且暂时不做客卿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自己身上还有不少灵石家底足够撑上一大段时日,到时再另外寻机会便可。
但洛启衡似乎一下子看出了她的心思,当即便与她神识传音,告知她这方世界家族客卿身份对他们这种黑户的重要性。
是以,她自是立马反应过来改了主意,原本想拒绝的话通通改成了自信满满地表态:“五小姐,我哥说的都是真的。若只要能够证明我能越境制敌就可以破例成为王家客卿的话,还请五小姐可以给我这个证明的机会。”
来吧来吧,打架而已!
张依依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属于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的话她当然更喜欢扮猪吃虎,能低调则低调,可如今想要接下来的修行之路在这方小世界走得更顺,就由不得她再继续收着藏着。
“好,既然韩姑娘如此有信心,晓丹自然会愿意替韩姑娘安排,给姑娘一个证明自已的机会。”
王晓丹见状,也不再多问,当下便亲自去安排此事。
对王家而言,能够再多招一个实力强悍的客卿本就是好事,而成功了的话,她这个引荐人同样也能得到家族的称赞。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没多大功夫,王晓丹便将此事禀明了自已父亲,并且得到了许可。
王晓丹的父亲王灿在王家身份不低,自然没空亲自处理这种小事,而是派了一个心腹跟着女儿过去替他做个见证。
若女儿所说的那名筑基中期的女修当真打得过金丹修士,那么王家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份战力。
说不定到时在争位赛中,这样可以越境挑战的一张底牌还能达到某些出奇不意的效果。
得了许可后,王晓丹的办事效率也极其快速,没一会功夫便安排好了一场比斗,就在族中广场中央的那处擂台进行。
原本,王晓丹并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比斗之中也想挑个隐蔽些的地方,如此一来,万一张依依不敌没有成功的话,也不至于让那对兄妹两太过难堪。
可父亲派来之人却并不赞同,不仅将比斗放在了广场最显眼的擂台处,还派人通知族中得空的子弟都可以前来观战,说是这般方才公开公正,而且也能够让族中弟子近身观摩,增长些比斗经验。
如此一来,王晓丹也不好强行反对,只得将人照着要求安排了下去。
所幸在对战人选上,那名心腹倒是并未过于刁难,故意增加难度。
他让人请来族中一名金丹初期修为的二等客卿作为张依依的对手,只要张依依能够打羸那名二等客卿,便可以正式加入王家,成为王家的二等客卿。
“去吧。”
上擂台之前,洛启衡难得主动地与张依依说了句话:“小心一点。”
“哦哦,好的,多谢关心。”
张依依没想到洛启衡还会特意交待她这个,顿时觉得这人还真有了点身为哥哥的自觉性。
“不是说你。”
洛启衡见张依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得又朝着擂台上已然现身的瘦高修士方向示意了一下。
不是让你小心一点,而是让你小心一点莫要打得太猛了些的意思。
毕竟以后挺长一段时日,大家都还是得要以王家客卿的身份共处的,这才来就直接把人给伤得太厉害的话,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啊?”
张依依见状,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洛启衡不是怕她受伤之类的,而是担心她把擂台上的对手打得太狠,伤得太厉害了?
这是不是也对她太过信任了些?这么好看她,她都怕自己会太骄傲呀!
“哦哦哦,哥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张依依腆着一张脸含糊地应着,倒也不敢把洛启衡的真正意思给点破。
毕竟这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怕他们现在就把话说得太满直接就能被那些目光给鄙夷死掉。
更何况,张依依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却也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等张依依上了摆台后,下头观战的王家人立马发出一阵阵的唏嘘声,显然没有料到那位二等客卿的对手竟然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娇娇小女修。
小女修看上去顶多二十的模样,筑基中期的修为,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这么个小女修吃了熊心豺子胆,竟敢越境挑战他们王家的二等客卿金丹修士。
“五小姐,是不是弄错对手了,我好歹也是堂堂金丹,怎么能欺负个筑期中期的女娃娃?”
瘦高的金丹修士心性倒是不坏,见到对手是张依依后第一反应不曾嘲讽看不起,反倒是只是觉得这样的比拼并不公平,而且自己还真有点下不去手的感觉。
第一百四六章 支持、星空第一剑
被擂台上的大叔直接当成小女娃娃的张依依,对于大叔善意的调侃忍不住不由得笑了笑。
好吧,看来王晓丹父亲派来的那名心腹还算厚道,给她挑的对手不仅是金丹初期,脾气性子更是个挺不错的。
就冲这一点,她倒是觉得她跟洛启衡误打误撞的就近寻了王家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微知著,整个王家行事风格可见一斑,比起很多不择手段、阴暗毫无底细的家族而言自然令她舒服得多。
“大叔,五小姐没有弄错,您的对手就是晚辈。”
张依依冲着瘦金丹修士笑吟吟地解释道:“上了擂台便没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说法,大叔无需有任何负担,只管随意出手。晚辈韩琳愿与前辈全力一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这里只是比斗,并非生死战,双方也不存在什么恩怨,加之今后肯定也算是同事,所以开打之前互通名姓也算是一种尊重。
“哟,小丫头胆子大、口气也不小!”
瘦高金丹修士见状,自然也不再质疑什么,转而看着张依依豪气说道:“本真人姓程名扬,既然你敢主动挑战,那想必定是有几分真本事。你说得对,擂台之上没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说法,是以一会我肯定会全力出击,绝不会放水。”
程扬眼光毒辣得紧,在修真界闯荡了百来年后,越是见得多便越是不敢轻视任何的对手。
眼前的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娇娇柔柔、修为远在他之下,可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当着王家这么多人光明正在的在擂台上挑战他,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真本事。
更何况,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年纪便已修炼至筑期中期,细思起来也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程扬并不清楚张依依早就让身上的古玉刻意篡改了真实骨龄,否则一个将将二十岁的女散修竟已筑基中期,莫说是王家这样的家族,便是放到五大世家里头,那也是绝对得列为举全族之力首推培育的天之骄子。
张依依见程扬并未因为修为上的差异而轻视自己这个对手,倒是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很快,这场明显带着悬殊的对战便即将正式开始。
底下纷纷跑来围观的王家子弟不由得暗自猜测张依依的身份,虽然基本上没人看好小姑娘会有赢的希望,但出奇统一的是并没有任何嘲讽、不屑之声。
一则王家子弟大多都被教导得不错,那种成天只会嘴上放炮、踩底捧高的浪荡子弟几乎在王家没有什么生存空间。
二则,擂台之上的张依依着实美丽灵动得惊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而富有朝气的王家子弟们很难对张依依这样仙姿玉立的少女心生厌恶与不喜。
“漂亮仙子姐姐加油!”
突然间,一道清脆的童声响了起来,奶声奶气甜得不行。
许是有人带头说出了心头之声,擂台下顿时如同解禁一般,很快有不少欢快地加油打气声此声彼浮送给张依依,满满都是善意。
张依依抬眼朝下头看去,一下子便找到了那道奶声奶气的童声主人,五六岁的小女孩像个白玉团子似正朝着她开心挥手,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她的绝对支持。
见状,张依依不由得笑了起来,着实被那小白玉团子给萌得不要不要。
而她却不知,自己这突然的回眸一笑,同样也炫目得无与伦比,几乎看呆的众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丫头人气倒是挺高,你再不动手,本真人可就要不客气了哦。”
程扬倒也不在意摆台下的人一个个几乎一边倒的给这个不知来历的姑娘加油打气,一个支持他的都没有。
不过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长得好看有时也是一种资本。
程扬虽然瘦弱了些,但也算相貌堂堂的美大叔,只不过跟眼前的小姑娘放到一块对比起来,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自然没法比。
修真界多的是美人、俊男,毕竟每一次的晋级也都算是一种脱胎换骨、容貌气度亦能受益,渐渐更加完美起来。
但好看与好看又是有区别的,不对比时还不算明显,一对比起来就更加显而易见。
“程前辈,得罪了!”
张依依此刻已然完全进入对战状况,再不曾因为其他外界干扰而分心任何。
她还不至于托大到主动放弃先攻的机会,对于程扬的前辈风度尊重且接受。
抬手一扬,张依依手中长剑已然在握,一招清平剑法直接便朝着对方而去。
主动攻击之下,她选择了用剑示人,而自己同为体修这样的底牌并不打算随意在外暴露出来。
而因为只是比试,并非生死战,所以当然不可能一开始便直接出大招全力一击,相反普普通通的一剑先行试试对方底细,喂上几招摸清深浅后,才能择选出最佳对战策略。
不过,剑法本身虽然普通简单,但使剑之人却已经将其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加之数月之前张依依已然修出了剑气,是以这一剑出来锋芒大盛,威力倍增,带着一种勇往直前的高亢与熊熊战意,生生让擂台下围观一众都感到了剑气的可怕。
“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
程扬先是一惊而后一喜,手中凭空多出来的一节宝鞭挥舞而动,如蛇般的活了起来,自行迎头而上。
哈哈,没想到竟是个剑修,而且筑基中期便已突破剑势,修成剑气,如此手段的确有这资格向他越境挑战。
剑气与宝鞭半空相撞交锋,你来我往之间彼此试探,没一会功夫十多招已过,看上去竟是有些不相上下之意。
这让下头观战的众人看向张依依的目光顿时更亮了起来,哪怕谁都知道现在刚刚开始,程扬并未动真格,可小姑娘的表现也的的确确十分可圈可点。
蓝羽小世界剑修极少,因为比起其他法修而言,这条道更加难行,想要有剑道上有所成就更是千难万难。
但剑修的战力比起其他修士而言自是明显更加突出,越阶杀敌什么的当真再正常不过。
而摆台上的小姑娘不但是剑修,而且剑道天赋极其出众,筑基期便已生成剑气,同阶估计无人能比。
莫说王家这些人,便连洛启衡这个正儿八经的剑宗剑修在看到张依依使出的那一剑时,素来平淡的神情也显露出不小的惊讶之色。
几年前落仙河秘境之际,他是见过张依依出剑的,当时小姑娘剑势已然极盛,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年,连剑气都已领悟,而且还相当纯粹。
洛启衡也已领悟剑气,但在张依依这个年纪之际,他却远没有达到如此程度。
看来,这应该就是师父掌说的那种天生剑修所具有的灵性与慧根,妒忌也妒忌不得。
更何况,张依依的师尊姜恒真圣同为剑修,剑术造诣更是无与伦比。
张依依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剑一下子就引起了那么多人惊叹,一番试探过后,张依依也对程扬的实力有了大概的判断。
洛启衡说得没错,这方世界的修士水平整体是不如华仁大世界的。
同样的境界,他们的实力却明显要比华仁那边的修士普通差上一个层次,就如眼前的程扬,金丹初期的修为,但真正所有的实力却跟华仁大世界那边的筑期大圆满差不多。
是以,这对张依依而言,击败程扬当真是不成问题。
试探结束后,她也不再拖拉,手中宝剑一挥,清平剑法第二式、第三式接连而出,瞬间漫天剑气织成大网密密麻麻朝着程扬绞杀而去。
这样的变化太过明显,张依依身上的气势陡然间不知增了多少倍,再不似先前那般平和,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暴涨的威力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所向披靡。
程扬早就已经在一番试探之中发现张依依战力远不止普通的筑期中期,是以见对方再次出手已经十分谨慎应对。
但没想到,他却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的真实实力,那排山倒海般的剑气竟然张罗成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力量朝他砸来,暴涨的威力几乎让他差点直接跪地。
程扬脸色大变,不改再有半丝分心,手中宝鞭全力挥出相抗。
宝鞭化实为虚,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蛇朝着那罗织的巨网吞咬而去,欲直接破去对方的剑气牢笼。
可巨蛇没坚持住几自己,很快便在连绵不断的剑气绞杀中一寸寸的开始缩小。
程扬心中更是大惊,张依依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绝非普通筑基境所能有的,难怪这姑娘敢当众越境挑战,真正交手之后,他才发现对方的实务根本不会输于他这么个金丹初期。
情况急转直下,这样的突变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快得让程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对手当真只是个筑其中期。
他一咬牙,再次祭出一柄巨斧,手中掐了个法术,直接让那巨斧朝着剑气所化之网劈了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巨斧泛出丝丝吞噬之力,冷冽的银光恍得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来。
“啧啧,没想到程扬这么快就将他这宝贝给拿了出来,这名女修当真不简单呢。”
擂台底下有人小声低语,看上去也应该是一名二等客卿的模样,而且貌似与程扬私下关系蛮熟的。
那柄巨斧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宝物,一斧头下去他们都不敢正面相对。
可这会程扬的巨斧竟一连三下直接劈去,而张依依剑气所化之网,虽然有所影响,但竟然不曾破去。
而在张依依手中之剑再次连续不断的使出同样几招后,那剑气所化之网明显又有了增强之意。
程扬也是愈发心惊,自己宝斧竟然都没法直接破对方的剑,再这般僵持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吃亏。
心念一转,程扬直接如回了宝斧握于手中,瞬间人斧合一,开天斧法无风自动,使出了自己十成之力,朝着张依依全力劈去。
“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宝斧终于将张依依剑气震破开来,便程扬受不住反弹之力,整个人一连退了三步这才站住了身子。
而张依依那边却仅仅只是后退一步便稳稳站定下来,脸上表情也淡定如常,明显并未受到程扬那一斧太大影响。
“咝,韩姑娘好气魄,再来接接程某剩下的开天斧法后三式!”
程扬这会战意盎然,倒并没有因为险些被一个晚辈给打趴下而觉得丢脸、恼羞成怒,反倒是兴奋无比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过从他下意识的口气中,他明显已经认可了张依依与他同等的身份,不再拿对方当成晚辈小女孩对待。
甚至于,他是巴不得让张依依帮他试斧法练招,输赢什么的反倒成了次要。
修真界素来讲究实力为尊,只要有这本事打得羸,管你是什么年纪什么修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尊敬。
程扬性子通透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颜面,而底下看众自然更是对张依依的实力猜测有了新的高度。
“好!”张依依见状,自是没有意见,倒是对于程扬这样的心性更为欣赏。
一声好后,程扬果然毫不客气地率先出手,开天斧法接二连三直接朝着张依依而去,一斧更比一斧厉害,一斧更比一斧威力惊人。
全力而为之下,程扬的杀伤力比着之前暴涨了数倍,连底下看客都感受到了那说不出来的巨大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将被那斧头生生砸成血肉。
而与此同时,张依依也不再迟疑,素手一扬,手中之剑挽了一个漂亮而简单的剑花,竟是与先前所施展出来的清平三剑全都截然不同。
随着张依依手中剑动,所有人莫名感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与空茫,仿佛漫天星际直接朝着他们急坠而来躲无可躲,一时间身子无法动弹,连呼吸都不受控制起来。
“星空第一剑!”
张依依轻声低呤,面色如水,手中之剑看似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挥,那势不可挡的一剑却汹涌而去,直接将程扬所有的招式通通击破,快得无法形容。
第一百四七章 脑补、花钱如流水
一击之下,胜负已分。
程扬手中巨斧发出一阵悲鸣,直接被剑气震飞出去,而他自个亦不好过,仿佛在生死线中间走了一遭,死亡的滋味可真特么令人心惊胆颤。
张依依到底有多强悍,唯亲自领教过的程扬体会得最为分明。
若非对方手下留情,最后关头收回了那一剑并未真正下杀手,此刻他与他的巨斧只怕早就已经分崩离析。
这一剑,程扬彻底服气了,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输得一点都不冤枉,心服口服。
而张依依此刻心中却并不太满意于刚才那一剑,暗叹了声师尊所创之式果然霸道,她险些没有控制住,只差那么一点点便将失手闹出人命来。
脑中快速回想着先前那一剑,诸多体会领悟涌现出来,与平日里自行练习施展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只不过这个时候、地点并不是静下来心来好生感悟的时机,等客卿名额完全确定了结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便是闭关悟剑,好好消化掉刚才一战中的所得。
难怪师父让她有机会时,多在实战中感悟锻炼这一式,剑招练成与真正炉火纯青、掌握精髓还是有很大一段差距。
“多谢韩姑娘手下留情,程某输得心服口服!”
擂台上,程扬面色微微还有些发白,但神情状态还算可以,对待张依依也只有满满的服气,并无丝毫愤怒记恨。
这一战当真是来也匆匆,结束也匆匆,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好在程扬心性颇是通透,否则随便换一个自尊心强点抹不开脸面的人,只怕怎么样也过不了心中一关,接受不了堂堂金丹修士竟然就这般输给一个筑基中期女修的事实。
而擂台下的看客们,亦总算是在程扬的主动开口认输声中回过了神来,再一次彻底的震惊于张依依那惊人一剑。
没想到,那名女修竟然真的越境打赢了金丹修士,而且还赢得十分轻松,这简直有些颠复他们原本的认知,看向张依依的目光更是激动无比。
原来,真正的剑修当真可以强到这样的程度,果然人不可貌相,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那个看上去娇娇柔柔仙子般动人心魄的女修打起架来竟是如此霸道强悍。
“程前辈客气了,您不怪我就好。”
张依依早就收了剑,此时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邻家漂亮小姐姐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剑与她无关。
不过,在场早已亲自见识过的王家人却是再不敢真将张依依当成一个无害好欺的娇柔少女。
还是老话说在理,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半量。
王家的少年们再一次无意间被上了一堂活生生的实践课,甭管什么时候,都千万别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看上去再弱再好欺负。
“别,你还是别叫我前辈了,若是韩姑娘不嫌弃的话,以后唤我一声程大叔最好不过。”
面子丢了不怕,程扬要里子就足够,能结识交好这么一位有潜力的年轻后辈,他这一场输得绝对有价值。
“好的,程大叔。”张依依见状,自然也明白程扬的示好之意,当下也乐意接受这份示好。
这里不比华仁大世界,她跟洛启衡都失去了宗门庇护,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从零开始,所以初来乍到多个朋友总能多条路。
程扬人挺不错,对方有意结交,她没道理不接。
比试已然有了结果,张依依闪身下了擂台,没来得及与一旁等候的洛启衡说上话,却是直接被王灿派来的那名心腹热情拦下。
“韩姑娘剑术惊人实在令人佩服,老夫代表王家欢迎韩姑娘与韩公子正式成为王家客卿,能得你们兄妹二人相助,王家更是如虎添翼!”
王从山虽只是王家旁系,但身为王灿心腹,这么多年在王家地位着实不低,便是那些嫡系少爷小姐们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
他的话不仅可以代表王灿的态度,更是一种极高的肯定与认可,毕竟整个王家的外务差不多大半都由他做主。
从张依依刚才的表现中,他已经可以预见五小姐带回来的这一对兄妹绝非寻常之辈,将来必定能给整个王家带来莫大的惊喜。
王从山自己已是金丹中期,但刚才张依依最后那一剑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样接不住,也就是说,一个看起来仅仅只有筑期中期的张依依,真实的战力怕是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妹妹这般厉害,做为身为兄长的韩启想来同样不会差。
更何况那韩启如今已是金丹初期修为,真打起来,不说越境斗元婴那般夸张,至少跟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大圆满绝对有得一拼。
最开始五小姐以回报救命之恩硬是要求给洛启衡破例升成一等客卿之际,他还觉得五小姐这种私心并不太好,可现在看来,倒算是歪打正着。
人家本就有这样的资本,就算现在五小姐没提,用不了多久肯定也能凭本事升上来,而现在早早就给予优待,这样的提前示好当然就更加显现出了王家对他们的重视与诚意。
总之这回他们王家当真是捡到宝了,只不过这两兄妹明显不似一般散修,这来历之上怕是不如五小姐所说的那般简单,私下里头,他还得多费些力气好好查查。
当然,只要兄妹两人对王家未存不良之心,一切自然都不是问题。
“多谢王老夸赞,我们兄妹两人也很荣幸可以加入王家,成为王家的客卿。”
张依依对于眼前这位态度一下子热情了不知多少倍的王家管事客气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这一回算是名正言顺的拿下了王家客卿的身份,倒是也乐意说上几句好听的场面话:“今后但凡有我们兄妹二人出得上力的地方,还请吩咐,我与哥哥必定全力而为。”
食人之禄自当忠人之事,做为一名客卿,享受到的待遇与付出的义务成正比,应该他们尽到的本职之责当然不会推脱。
“好说好说,今后两位便都是自家人,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只管找老夫,或者找五小姐也成。”
王从山很是满意于张依依的态度。
小姑娘眸色清明一看就是品性端方之人,而当兄长的性子虽说沉默寡言了些,但也是一身正气绝非宵小。
哪怕这两人的来历有所隐瞒,但想来也绝非包藏祸心之辈。
王从山越看越觉得满意,甚至于心中不知不觉间都已经认定这兄妹两人肯定是什么隐世大人教出来的少年英才弟子,特意出世历练来的,不然正儿八经普通的散修哪可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力。
这种念头一旦生成,王从山便越看越觉得张依依与洛启衡哪哪都像,这相貌、这气度、说是五大世家精心培育出来的也一点都不为过。
张依依完全没想到,仅仅只是片刻之间,王从山便已经对他们的来历狠狠脑补了一番。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王晓丹同样替他们高兴不已。
“韩姑娘可还想再挑战一下金丹后期?”
王晓丹这话本无其他意思,只不过单纯地觉得刚才那一战张依依明显还有余力,而若能战胜金丹后期修士,一等客卿的待遇自然要比二等客卿好上不少。
她是单纯为张依依着想,只不过却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张依依若真应下来继续挑战的话,不论最后是赢是输都是弊大于利,反倒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忌恨。
“五小姐说笑了,刚才一战我已尽全力,能取胜也占了不小的运气。”
张依依脑子转得极快,当下便婉转的拒绝了王晓丹的提议:“再说,我可打不过我哥。”
她的意思很明显,洛启衡才将将金丹初期,她又跑去直接挑战金丹后期,这不仅是给自己拉仇,同样也是给洛启衡找麻烦。
听到这话,王晓丹倒是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
他们兄妹两哪怕实力再强却总归是新人,初来乍到太过高调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张依依那是为了争取破例入选客卿必须一战证明,那是没有办法而为之,现在若再不见好就收的话,就是真正的愚蠢了。
“是我糊涂了。”
王晓丹红着一张脸,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旁的洛启衡,生怕他误会自己的本意。
只不过,洛启衡却是并未有什么反应,大多数的心神俨然还停留在张依依最后那一剑之上。
他早就听说过姜恒真圣亲创的昨星空九剑威力惊人,刚才张依依所使的便是其中的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这不仅仅只是第一剑,而且用剑之人修为不过筑基,倘若其他几剑完整使出,用剑者修为步步提升的话,最终能够呈现出来的威风又将是何等的毁天灭地?
难怪都说姜恒不仅是最最年轻的大乘真圣,同样亦是大乘之中第一人,光凭手中之剑便足以单挑大半个华仁大世界。
同为剑修,洛启衡心中不可能没有触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还差得太远太远,但总有一天他将开创属于自己的剑术,超越心中最为崇敬的存在。
……
接下来,张依依与洛启衡正式入驻王家。
因为他们刚来,王家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去办。
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客卿一年里头所需要替投靠的家族承担的义务并不算多,平摊下来忙的时候也就两三个任务,不忙的时候甚至一年到头也没什么事。
他们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种实力的平衡、是对于其他家族的震撼,所以哪怕什么都不干,王家的供奉也不会有所减少拖延。
当然,若是任务完成得出色,单独对投靠的家族带来大的好处的话,除了供奉外,额外的奖励也是必不可少。
张依依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王家的供奉,此时没有任务便直接开始闭关修炼。
那一战后,她对于星空第一剑又有了全新的理解与认识,正好及时沉下心来好好领悟琢磨,进一步的提升自己的剑术。
因为洛启衡那处院子地方大灵气也在整个王家来说算是不错,再加上她与洛启衡现在本就打着兄妹的旗号,是以她也并没有再额外让王家安排其他住处,直接在洛启衡的院子里挑了个满意的屋子安顿了下来,也方便相互守望,
与洛启衡打了个招呼后,张依依便直接开始闭关。
屋子外头扔了个防护阵,屋子里头又摆了个品阶不低的聚灵阵,折腾完后发现灵石用起来当真有如流水一般。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里的灵气果然太差。
以往在内一峰自己家中修炼哪里需要布什么聚灵阵,便是宅子外头的防护大阵也直接被师尊连接至了山中灵脉,从来就不需要费她一块灵石。
收起了那点肉疼的小心思,张依依很快沉下心神开始进入忘我之境。
一旦修炼起来,时日便总是流逝得格外飞快。
仅仅一个小关,张依依再睁开眼后已然是二十五日过去。
她看了看地上那一大堆使用完毕已然暗然无光成为灰烬的灵石,默默地皱了皱眉。
灵气越少,使用聚灵阵花费的灵石便得越多,这才仅仅是寻常的短时修炼,不过二十来日便花费了如此之多的灵石,若是等到冲击关卡、晋级这样的关键大事时,所需灵气更是得百倍千倍,灵石数目同样也得百倍千倍的递增。
收起那套聚灵阵后,张依依觉得以她修炼消耗灵石的惊人数量来看,自家师尊留给她的那些灵石怕是支撑不了几年。
看来她不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努力挣钱的命,这会功夫只需要挣自己修炼的灵石、资源,等毛球不知哪天醒来后,她的负担将会更大。
哦,险些忘记了还有一面超级吃货铜镜呢,好歹也是救命恩镜,她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推门出了屋子,张依依准备去看看洛启衡有没有空跟她一块寻个额外挣灵石的法子。
谁知才出门,便直接看到洛启衡正冷着一张脸与王晓丹站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说话。
第一百四八章 妖兽、奇迹
看到张依依竟这个时候出关了,王晓丹颇是有些尴尬地朝其笑了笑,自是不再继续之前同洛启衡所说的话题。
其实,就算张依依没有恰好在这个时候出来,她的话也已经说不下去了,张依依的突然现身打断反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
洛启衡的性子当真不是一般的沉闷,她说十句对方都没有真正开口回应过一句,中间总共也就点了两次点表示已经知晓,再接下来对于她额外的非正事话题明显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
再说下去,王晓丹自己都快要哭了,面子里子统统都不知如何挽回。
其实,洛启衡量也就是昨日才出的关,刚一出关王晓丹那边就得到了消息,为了能够有个正当的理由前来见上心上人一面,愣是厚着脸皮将从山叔交代给下人的跑腿任务要了过来。
精心准备了半天,今日一大早特意过来见人,没想到洛启衡对着她跟其他外人毫无两样,冷冷清清得就好似压根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
王晓丹内心是挫败的。
她自认为当日洛启衡主动出手帮了她替她解了围,而后她又引荐着他们兄妹两回了王家,无论如何两人之间的关系总得比普通人要稍微不同那么一点。
可事实却是,她当真有些想太多了。
洛启衡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在听完她转述的公事后,见她还没走竟又接着说旁的与公事无关的东西,当下便显出了几分不耐烦来。
王晓丹从小到大也算是王家捧着长大的,天资相貌在这些中小家族里头绝对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喜欢她的多得去,还从未见到过像洛启衡这般将她当成一块石头或者一根草差不多的男人。
“韩姑娘,两天后丰都城那边举办的中型家族资格赛,还得劳你与令兄一并前往出力。”
她快速调整心态,朝着已然走过来的张依依微笑说道:“我运气倒是不错,正巧碰到你也出关,不然也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修行。”
王晓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虽然喜欢洛启衡,却并不希望自己这种主动示好却被漠视的行径落到别的女子眼中,哪怕对方仅仅只是心上人的妹妹。
“有劳五小姐亲自传话,到时我与哥哥定当听从安排,全力以赴。”
张依依对王晓丹还是挺有好感的,自然不可能如同洛启衡一般冷落无视着人家。
再加上他们来王家之前也清楚,这次王家特意招纳客卿,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应对百年一次的中型家族争位战。
所以该他们尽的义务自然心中早就有数,人家特意再来知会一声,也仅仅是出于客套,表示着对他们的重视。
而两天后丰城的那一战仅仅只是资格赛,资格赛中的预赛而已,总之想要真正挤进中型家族,王家还有得磨。
不过,那些都与他们无关,所有伤脑筋的事情都是王家自个解决,而张依依与洛启衡只需要配合着尽上他们的一份力,力争需要他们参加的擂台赛取胜便好。
“既然话都带到了,那我就不再打扰,告辞。”
王晓丹很快走了,来得有多么的期盼,走得就有多么狼狈心酸。
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背影,张依依这才扭头重新看向洛启衡道:“就算不喜欢她,至少也应该给她点礼节性的反应,女孩子总归是要点面子的,况且这也是你的风度呢。”
她倒不是替王晓丹说话,只不过觉得洛启衡的性格也实在太清冷过头,真不知道他这几十年怎么过来的,竟没有把自己给冻死掉。
洛启衡没啥表情地看了多管闲事的张依依一眼,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性子有什么问题。
不过他知道张依依也算是为他好,所以还算给面子的点了下头,只不过今后如何还是如何,并未打算改什么。
对他而言,所有的人只分三种,一类是亲友,一类是同伴、一类是陌生人。
很显然,王晓丹直接被划分到了陌生人的类别,自然是能不开口便懒得开口。
而张依依当然是同伴,至少是在这个蓝羽小世界唯一熟悉并且信任之人,所以对于张依依的态度,洛启衡自觉已经是极为不错,再懒也由着她叨唠几句,有用的便回上一句,没用的随便听听便得了。
不是张依依自个说的吗,女孩子总归是要点面子的,他怕太不给她面子的话,这姑娘面善心黑的,指不定私下里怎么整他。
张依依全然不知沉默寡言的洛启衡内心里头竟然是个如此桀骜不训、我行我素、不爱费心思交流的懒人,也得亏洛启衡有着一张清冷沉稳的正派俊脸做掩饰,以至于旁人从来都没堪破那份冷淡性子的真正的原由。
“好吧,是我多嘴了。”
张依依虽然没有真正看破洛启衡的内心,不过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愈越,说到底这也不是她的亲哥,管天管地也没资格管到外人头上去。
“咱们还是来想想正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多挣些灵石,这里修炼灵气太差,太费灵石了。”
话题一转,张依依立马便问起了自己眼下最为感兴趣之事。
成为王家客卿只是解决他们立身于蓝羽小世界的第一步,等于是黑户有了身份证,如此以后做其他事情才方便。
但光靠近王家那点供奉远远不够她跟洛启衡修炼所需,不好好筹划可是不行。
“苍琅海,猎妖兽!”
这次,洛启衡终于开了金口,倒是一下子便给出了张依依想要的答案。
他们这些客卿除了部分需要轮着留守王家看护整个家族安全,大多数人平日里并不需要成天呆在这里。
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相较而言其实颇为自由,若有任务或者紧要之事,也有传讯符联系通知,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耽误什么。
所以,张依依想要挣灵石其实并不难。
这些天三足乌已经替他打听好了,离王家万里之外便是无边无际的苍琅海,海中妖兽浑身是宝,上至妖丹,下至皮肉筋骨等都是炼丹、炼器的材料,哪里都收。
区区万里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来回一趟快得很,完全不会影响到什么,所以哪怕张依依没提出这事,他也是打算得空后便直接去苍琅海域捕杀妖兽换取灵石。
他身上的灵石当真有限,毕竟在他失踪之前,可没有一个大乘真圣的师尊随手甩下一大袋的灵石给他有备无妨。
张依依一听这个,顿时就觉得相当可行。
想起当初她还是云仙宗的外门弟子时,便在万泽山外围靠着猎低阶妖兽一面训练自己的实战能力,一面换灵石修炼,真真是两全其美,各不耽误。
如今这里可以猎海中妖兽,倒也算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当真是不错的选择。
“那到时咱们组队一起?”
张依依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能够拉上洛启衡一起行动的话,不仅安全上更有保障,而且可以有选择性的猎上一些等阶更高的妖兽,灵石自然也能挣得更多。
“嗯。”
洛启衡自然没有反对,张依依绝不是个拖后腿的,到时他一起合作的话,他还能借机多研究一下张依依的剑术,取长补短。
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敲定丰都城那边的资格赛结束后便直接出发前往苍琅海猎海兽的事宜。
当然,这所谓的敲定皆为张依依一个人在那儿自提自定,毕竟洛启衡那张嘴太金贵,除非必不可少,根本不可能主动开口。
两天后,张依依与洛启衡跟着王家一起到达了丰都城。
此次也算是关乎到王家角逐中型家族的第一步,是以哪怕仅仅只是资格赛预赛,却也还是由王家家主亲自带队,族中中高阶修士外加客卿几乎来了一半之多。
做为外来人员,张依依与洛启衡对这些具体的操作规则都不清楚,倒是亏得程扬这个本地通一路之上都凑到他们边上,时不时地替他们介绍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所谓的资格赛真正参加的家族并不多,加上王家,达到了最低标准报名的小家族总共就十家。
而这十家通过预赛与决赛之后,将会淘汰掉八家,只留最后两家实力最强的小家族才有资格挑战原本的二十家中型家族任一一家。
胜则取而代之,败则唯有百年之后再继续努力了。
“也就是说,资格赛一开始就将十分残酷,因为到时各家不仅仅要抢挑战赛的两席之位,更得要力争第一,不然的话在挑战赛时就没有先挑选原有中型家族的机会,胜算更是少之又少。”
程扬一口气同身边的小友张依依说了一大通,见其的确很感兴趣,自是投其所好。
原本这些就是些常识性的东西,他也不过是随口扯来,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同这对兄妹拉近关系,当然再好不过。
至于如此常识性的东西这对兄妹为何竟一点都不懂,程扬虽然也有些奇怪,但却十分聪明识趣的不曾多问。
真是散修跟他们一般求生存也好,还是隐世大能教出来的徒弟跑出来历炼也罢,这些其实并不重要。
修真界的人谁还没有一点自己不能对外言的秘密呢,总之对程扬来说,与这对兄妹交好是错不了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二十家中型家族,到时真正要接受挑战,有可能被挤下去的只有两家?”
张依依倒是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问道:“王家预期中,最想挑战的是哪一家?”
最想挑战的肯定是整体实力相对其他中型家族来说最弱的,王家准备了几百年,想来早早就研究透了预定对手的情况。
“清河唐家。”
程扬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真论起来,其实清河唐家也算是老牌的中型家族,数千年前更曾稳坐大型家族的位子,手中掌握的资源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连五大世家都曾有人与唐家联姻过。”
“但可惜的是,清河唐家极盛之际出了大意外,一下子栽了个天大的跟头,以至于直接从大型家族降至中型家族里的末流,浮浮沉沉三千多年,到了如今已然很难再撑起中型家族的位子、护住那么大的所得之利。”
所以,现在的唐家几乎成了一个香饽饽,引得所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挤身中型家族的小家族恨不得都去咬上一口。
王家也不例外,唐家如今的实力明显已经是固有的二十中型家族最弱一方,亦是他们想要取而代之成功挤入的最好突破口。
所以,王家家主才会这般重视资格战,不然让其他家族挑走唐家挑战的话,王家便是得到了挑战资格,想赢剩下的那十九家明显机会太小,个个硬得无比硌牙。
“数千年前,清河唐家出了什么大意外?”
张依依一下子便选中的重点关注点,什么样的大跟头可以让一个极盛的大家族一下之间降至中型家族末流,而且浮浮沉沉了三千多年非但没能重返辉煌,反倒是越来越差,连中型家族都将保不住?
“邪魔!”
本也不是什么机密,程扬自然没有瞒着张依依的必要,只不过声音却是下意识地压低了些,哪怕开始说及这些之前已经打了隔绝神识窥探的小术法。
“唐家当初最有天份的嫡系少主竟然成了邪魔,一夜之间不但杀了整个唐家差不多一半的族人,还将屠尽了千里之内的所有凡城,当真是残忍至极、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程扬虽然并未亲眼目睹过那样的场面,但当初听人说起时便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对于已然成邪入魔的那名唐家少主来说,那么多的生灵性命还比不上蝼蚁,仅仅只是他用来修炼升级的口粮罢了。
便是与他同根同源的唐家人也是如此,听说当年光是那名少主的至亲血亲便几乎死了个光光,更是令唐家一夜之间几乎被所有家族孤立起来。
真论起来,程扬倒是觉得都那样了,唐家竟然还咬牙坚持下来没被直接除去家族之名已算是奇迹。
第一百四九章 怪异、顿悟
“那后来那位唐家少主怎么样了?”
张依依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不由得下意识地询问。
“死了呗!”
程扬提起那人的结局,便是数千年前的事却都一幅松了口气地模样道:“屠了那么多凡城后,那位唐家少主便直接跑了,可他犯下的事天理不容,自然成了天下所有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的目标。”
说到这,程扬顿了顿,满是感慨道:“当时追杀他的大半年间,不知又死了多少人,最后还是五大世家专程派了人追捕围剿,这才在他魔功大成之前将其诛灭。为此五大世家派出的人几乎死了大半,这才除去这么个祸害,匡护正道。”
张依依听得连连点头,五大世家她倒是从洛启衡那只三足乌打探到的情况下多少有些印象。
到底是这方小世界最厉害的五大顶级世家,代代相承掌握着这方世界绝大部分的资源与命脉,若是五大世家联手派人出马都摆不平的话,那唐家少主可真就要逆天了。
说实话,邪魔二字不可避免地让张依依不由得联想起了嘉谷关城五阴生魂阵的起术者白家老祖,不过这样的念头倒是很快一闪而过并未深究。
毕竟邪修也好、魔修也罢,哪方修真世界都不可避免,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关联。
只不过,那位清河唐家的少主怎么会一夜之前突然坠入邪魔道?事先整个唐家就一点都不知情,更没有察觉过任何一点不正常的迹象来?
好端端的人修当然不可能突然之间说坠邪魔道便坠邪魔道,也不知道唐家在他们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就像当初的白家,可不就是明知他们自家老祖正做着多么丧心病狂之事,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暗中举全族之力相助。
张依依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可具体哪儿奇怪又说不清楚,毕竟这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不知被多少人传来传去,估计着那丁点所谓的真相也早就掩没了个干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唐家竟然还能一路坐稳中型家族几千年,倒也是极有手段的。”
片刻后,张依依似自言自语一般感慨了一句。
照她看来,以唐家当初所面临的情况,能够保住小家族的名号不被撤去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一连几千年仅仅只是从大型家族降至中型家族而已。
“那是,唐家极盛之时,可是与五大世家中的钟、宋两家都有联姻,就是再落难那也比旁人多不少底蕴。”
程扬点了点头,那些东西其实离他这样的小人物太远,家族的兴衰什么的在他这种散修身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哦……”
张依依若有所思地跟着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追问什么。
倒是一旁的洛启衡反倒是在听了一路都没吱过声的情况下,忽然间问道:“那边是唐家人?”
顺着洛启衡的目光望去,对面不远处的席位前方竖着的正是带唐字的族旗,来的人不多,十几个左右,正儿八经坐在最前方主位的则只有两人。
程扬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洛启衡是在与他说话,毕竟这一路直到丰都城大赛场,他说了那么多也没见洛启衡主动答理过他一句,都险些记他忘记身边除了张依依外,还有一个洛启衡也在。
“啊,对对,那便正是清河唐家的人。”
他反应过来后连忙肯定解说道:“今日虽只是十家小家族间的资格预赛,但做为将被挑战的二十家中型家族一般都将派人前来观战,也算是知已知彼。”
修真之人视力极佳,唐家边上的确还有不少其他中型家族派来观战的代表,相较而言,不论是排场还是气势之上,明显就数清河唐家算得上最弱。
似是有所感,坐在唐家最头边主位上的其中一名青衣男子竟是直直抬眼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哪怕洛启衡他们三人所坐之处明明在人堆之中毫不打眼,但那人的目光却仿佛带了滤镜般一下子穿过其他人,毫无差错的锁定到了他们身上。
只一眼,青衣男子便直接无视掉了程扬,在张依依脸上也仅稍微停留了片刻,最终准确无误的盯上了洛启衡勾唇一笑。
那一笑,来得当真毫无征兆,仅片刻后对方就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们这边,可连并没被当成主要目标的张依依在那一刻竟都莫名感到了一阵后背发凉。
反倒是洛启衡面色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未将那对方那诡异一笑放在心上。
“那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张依依悄悄与洛启衡神识传音。
洛启衡应该是一早就注意到了那青衣男子,不然的话金口难开之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向程扬求证这种看似有些废话的问题。
而那青衣男子也不简单,一眼便直接盯上了洛启衡,还有最后那诡异一笑,当真令她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道。”
洛启衡回了传音。
是不知道,而不是有或者没有问题。
一听这话,张依依便知洛启衡定然是真发现了什么异常。
“邪修?魔修?”
她下意识地继续传音反问。
不怪她往这方面想,谁让清河唐家几千年前的老祖宗有前科呢。
“不是。”
洛启衡神识传音不用嘴巴说话时倒是没那么吝惜言辞:“就是觉得他的气息有些古怪,有些别扭,具体说不上来。”
对方五官相当灵敏,他仅仅就是稍微多看了一眼,连神识都不曾动用,却不想一下子就被抓了个正着。
倒不是洛启衡小看那人,只不过他打小修炼的功法较为特殊,不想让人注意的时候,就算他站在对方面前那份存在感也会无形之间削弱到几乎可以令人忽略。
“咦,还真是呢。”
张依依悄然放出了一点神识偷偷窥探那名青衣男子,片刻间便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一开始她并没有留意,经洛启衡提醒后这才发现青衣男子的气息的确有些古怪有些别扭。
怎么说呢,就好像多出来了点什么,又好像少了点什么,倒是跟邪修魔修什么的没什么关系,但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危险感,总之她也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有些不太正常。
“你刚才对他动用神识了?”
洛启衡扭过头来看向张依依,冷清的面容终是有了一丝破绽。
这么多修士鱼龙混杂,正常来说谁都不会没事就敢把神识随便外放,更别说窥探他人,毕竟万一冒犯到厉害霸道的,窥视不成反被人家的神识直接绞杀,那可真是死了白死。
可张依依刚才不但悄然对那青衣男子神识查控,而且还安然无恙,甚至于原本五感极强只他看一眼都能察觉、准备发现目标的人,竟是压根没有发现张依依的神识窥视。
“是呀,就动用了一下下,不过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没被人发现。”
张依依很是认真地解释:“你说得没错,他的气息挺古怪的,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以后咱们若是碰上这人的话,最好还是能避开就避开。”
“……”
洛启衡没有再回复张依依的传音,只是眼神略显复杂地又瞧了她一眼,而后才收回视线算是默认。
好吧,以前他只是觉得张依依的神识强度远超常人,甚至远超金丹境,现在看来,岂止是远超那么简单,简直有毒。
照理说同伴越厉害,他当越安心才对,可碰上张依依这种时不时就会让打翻你刚刚接受的一些新印象的存在,洛启衡觉得他都快有些要生出妒忌之心来了。
这姑娘现在才筑基中期,真动起手来,不借外物只凭本身实力,他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张依依的对手。
好在修行之路永远终点,而这世上比他天资卓绝、比他惊艳瞩目的绝不少有,别人是别人,他是他,若总是拿自己与其他人相比的话,除了妒恨、不甘,他永远也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洛启衡,不论如何,保持住本心,勇往直前走自己的道才是你的路,你的道!
这一刻,洛启衡心中竟因为一瞬间冒出来的那点念头而有所顿悟。
而一旁的张依依立马便察觉到了洛启衡的变化,当下心头一怔,一咬牙不得不直接从储称戒中掏出一枚高阶隔绝符用到了洛启衡身上,将他整个人及气息通通包裹起来。
这高阶隔绝符可不是潘师姐塞给她的那一堆中的,而是大师兄给她的那堆宝贝里头的其中一样,总共也就这么一个,没想到这么快就得用掉,还是用到了别人身上。
有高阶隔绝符发挥奇效,在外人眼中洛启衡此时与之前全然无异,但实际上因为突然陷入顿悟,隔绝符内的情场则是灵力翻腾、气息剧变,动静惊人。
张依依是施符之人,自然可以看清洛启衡此刻真正的状况,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突然间被什么触动,竟然在这么个鬼地方有所顿悟。
她也清楚一场顿悟对于修士而言有多么重要,可关键是洛启衡这场顿悟却也真是太不会挑时候挑地方了。
一个不好受到影响的话,轻则直接错过顿悟机会,重则甚至还会因此而受伤。
只希望这家伙此次不要是什么天大的顿悟,小小一下就好,可千万别扩搞得太大太过,不然她这高阶隔绝符可派不上用处了。到时浪费掉好东西不说,凭她的本事想在如此鱼龙混杂心思各异之处保住洛启衡绝对不可能。
“你可千万别搞太大阵势呀!”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张依依抱怨的同时却还是不得不又悄悄往隔绝符里扔了一些中品灵石进去。
没办法,这方世界灵气实在太渣,更别说洛启衡挑的地方简直让她连吐槽的心都没了。
不给布些灵石补充灵力的话,他这顿悟十有**得完蛋。
反正连高阶隔绝符都搭上了,这会她也不至于小气到肉疼这些中品灵石,只希望洛启衡这场顿悟一定要顺顺利利的,而且关键是千万别太久,否则的话她可是想帮都帮不上了。
也亏得她六识超常,在洛启衡刚刚有所异之际立马发现便加以掩护,否则的话后果如何真是不敢深想。
“韩姑娘,刚才朝咱们看的那人正是唐家年轻一辈中最负盛名的英才唐津。”
一旁的程扬自然不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身边有人竟就直接在那儿顿悟起来。
一开始洛启衡破天荒地主动问他话,他还以为唐家的事也成功的勾起了洛启衡的兴致,正准备再说道一些这个家族其它的秘辛之类,却发现在此之后,这兄妹两竟然都不再吱声理他了。
等了一会儿才发现敢情这兄妹两个在玩传音秘谈呢,一时间他也不好打断或者贸然探问些什么,识趣的没有吱声影响。
可后来发现这兄妹两明明没再传音交流,却也没再跟他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为了避免冷场得太久显得有些尴尬,是以他才自行挑了个比较适合的话题。
“哦。”
张依依见程扬与她说话,自是分出心神应了一下:“没事,我哥刚才就是随口问问,没其他什么意思。他不爱说话,但偶尔也会有抽风的时候,你不用理他。”
听到张依依的话,程扬倒是并未怀疑什么。
毕竟这么久以来,洛启衡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永远好似游离在什么之外一般,存在感也不是太强的人。
也许是性格使然吧,这对兄妹两一看便知道话事的人是妹妹,而哥哥那种类型的人虽不好接近,但对这唯一的妹妹倒是言听计从的,并无什么特别令人反感不喜之处。
这样倒也好,反正他主要也就是想与这对兄妹攀些交情而已,至于是兄妹中的谁都无所谓。
张依依一边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与程扬闲聊,一边则关注着洛启衡的动静。
眼看着离资格预赛正式开始已经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了,希望洛启衡赶紧些顺利结束才好,不然她是真顶不了多久。
第一百五十章 混战、脑残
正处于顿悟之中的洛启衡全然不知外界之事。
他修炼这么多年,却是没想到头一次顿悟竟然只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妒忌比他年纪小的女修而引发出来的。
不过,此刻成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顿悟来得很是及时,而且他牢牢把握住了。
至于地点场合合不合适这种问题,太过突然之下洛启衡根本没有功夫去考虑,机会稍纵即逝,下意识里地反应拦都拦不住。
所幸这场顿悟来得极快,结束得也还算快,只不过因为张依依守在那儿心中着急,这才会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
随后,终于清醒过来的洛启衡道心清明,心念通达、浑身上下那种舒畅感前所未有,心境之上毫无阻滞的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若非时间地点不对,他完全可以借着这场顿悟直接冲阶试试,但最后关头他还是想起了此刻身处何地,先行压制了下来。
睁眼,看到自己被很好的隐约于人群之中,身边多了好多已然消耗一空的中品灵石,心中自然知道这回自己承了张依依一个大人情。
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张依依满是松了口气地传音道:“一张高阶隔绝符,还有那一堆的中品灵石,回头记得还我,一点都不能少!”
终于好了,洛启衡还算争气,既没有浪费她这一番心血顺利完成顿悟,同时又没有拖拉太久。
要是洛启衡再迟点结束的话,她怕是又得掏出一堆中品灵石扔进去才行。
利息什么的就算了,毕竟也是同伴,相互帮助本属应当,但这消耗掉的成本还是得收回来,没理由她来承担。
洛启衡愣了愣,随后倒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也没传音,而是直接开了金口以示郑重:“好,谢谢!”
这声谢谢自是表明他承了张依依在他顿悟之时及时替他护法相助之情,今日若非身旁有这么个关键之际值得信任的同伴在,他怕是很难把握住这场顿悟之机。
“谢就不必了,应当的。”
见洛启衡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张依依眉眼弯弯像是自己顿悟了一般,连最开始往外掏高阶隔绝符与中品灵石的那一点心疼也完全一散而空。
同伴得了大好处于她而言自然也是好事,对方实力上的提升也能令他们这个小团队的安全更有保障。
而将来她若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相信有她的维护在前,洛启衡自然也不会置她于不顾。
见张依依这般说,洛启衡自然也没再吱声,不过心里头却暗自嘀咕到时去苍琅海猎妖兽怕是得更加多勤快些才行,不然他身上的家底可完全不够还债的。
一旁的程扬完全不知道洛启衡为何突然莫名其妙的朝着张依依道谢,原本还想扯的闲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头,神色难免有些怪异。
总觉得这对兄妹两很是有些神秘古怪,他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一般越来越想去探究,可偏偏又清楚的知道最好不要好奇心太过放纵。
“开始了。”
恰好这时资格预赛正式开始,倒是直接给程扬做出了选择,没再过多关注张依依与洛启衡这边。
而洛启衡这会悄然察看了一圈,发现张依依那张隔绝符倒真不简单。
自己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愣是一点都没有引人察觉,估计那品质绝非一般,到时还债时得注意一下,不好叫张依依吃了亏去。
王家的实力在十家报名家族里头算是极其不错,所以第一轮淘汰塞完全是信心满满,早就布置好的作战方案直接施行便可。
而这一轮,张依依与洛启衡都不曾上场。
看来王家还真是将他们兄妹两个当成了两张出其不意的底牌来使用,非最为重要关键之际,并不打算提前让这两张底牌露面。
巨大的擂台升起后,这一轮的团体混战直接开始。
最先,张依依还以为淘汰赛肯定是两家、两家轮着来,却完全没想到竟是十家一起上擂台。
所谓的混战当真名不虚传。
每家二十名筑基、十名金丹、同时上场,十家总共三百名修为不等的修士一起,除了不准取人性命外,随便你们怎么个打法,直到最后擂台上只剩下五家便可。
剩下的五家便是第一轮淘汰赛的胜利者,可以继续参加下一轮预赛,哪怕这一家只剩一名修士也无妨。
“这样的比法还真是……挺偷懒的。”
张依依看着巨大擂台上已然开始的大混战,心中真是无比好奇到底是谁那么天才竟然想出这样的赛制方式来。
好吧,客观来说,这方法不仅挺偷懒,更主要的还是挺考验各个家族的整体综合实力的。
比如说自家不同战力间组成的小团体当如何调配,战术如何配合实行,再比如说,与其他家族之间的到底是联手合作,再比如说临时突发状况的应变与处理等等。
不得不说,这样的比拼不仅仅比的是现场各家的战力,更是智商、人脉甚至于资源等等整体家族能力的测试。
“这种比法可是一直延续下来的,大家都习惯了,也觉得挺好。”
程扬此刻正在擂台上替王家挥散汗水,所以现在出声接了张依依话的人自然换成将将过来的王晓丹。
“呃,五小姐说得不错,其实是是挺好的。”
张依依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王晓丹的出现。
其实一路上这姑娘都很想往他们身旁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想往洛启衡身边凑,不过总是没什么合适的机会。
这会好不容易见他们身边空了出来,当然立马便替补了过来。
“韩姑娘,我可以叫你琳琳吗?”
王晓丹见洛启衡连看都没看她,注意力如先前一样完全放在了擂台之上,只得还是先行与张依依拉近关系。
“可以呀。”
张依依笑着点了点头,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她是没所谓的,反正也是个假名。
“那我以后就叫你琳琳了。”
王晓丹很是高兴,也不知道是觉得总算与张依依关系更近了一层,还是真心喜欢张依依想与其做朋友:“琳琳以后也别五小姐五小姐的叫我了,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晓丹姐姐。”
“好的晓丹姐姐。”
张依依见状,自然也没拒绝,乖巧地照着王晓丹的心意改了口。
不论洛启衡跟王晓丹之间有没有戏,反正都与她无关,她只需做好自己便可。
反正她既不会因为洛启衡的冷漠而排斥王晓丹,也不会因为王晓丹的刻意示好而去替她在洛启衡面前说好话。
王晓丹则因为张依依的一声姐姐而显得更加开怀,眉眼都晶晶亮,又悄悄看了一眼洛启衡,仿佛因为与张依依更为亲近了后,连带着也与洛启衡亲近起来似的。
张依依见状也不吭声,只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她也真是不怎么明白,爱情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既然人家不喜欢你,那就算了,好好修炼不是更好吗?
修士的寿命看似比凡人要长得多,可实际上修炼起来要做的事情当真太多太多,一个不小心还没来得及准备晋级突破就到了寿限,哪里还有闲工夫浪费到谈情说爱、求而不得上去呢?
“琳琳,下一轮可能就会劳你们兄妹上场了,到时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安全。”
片刻后,王晓丹轻声同张依依叮嘱道:“虽说下一轮同样不允许取对手性命,但重伤甚至于根基被废这样的事情常有,并不受限制。”
实际上,哪怕只是资格赛的预赛,今日这赛制也是一场比一场残酷。
像现在第一轮的大混战,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可实际上更多的是在衡量整体综合水平,对于修士个人的保护也是力度最大。
没瞧见擂台上虽不时有人被踹下来,可真正受重伤的很少,更别提直接被毁根基。
可到了第二轮一对一的比拼时,很多家族为了提前去除掉自认为最有威胁的一些麻烦,为后头最终的名次做打算,往往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
王晓丹虽然并未亲自参加过,但身为王家嫡支小姐,又怎么可能对这些不清楚。
反倒是张依依与洛启衡,在王晓丹眼中,这对兄妹似乎于北浮大陆之事完全不怎么清楚,所以她当然得提前多告知一番才好。
甚至于到了最后的挑战赛之际,不论是挑战的小家族,还是被挑战到的中型家族,所有修士到时一上擂台通通便默认为生死战。
也就是说,真到了那一天时,上了擂台除了输赢外,还可能就是直接的生死,手段不论。
说残酷也残酷,说正常更正常,想要挤掉二十个中型家族之一,自己顶上,自然也得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张依依面色不变地听着王晓丹说道了一番,而更多的注意力则还是放在了中间的巨大擂台之上。
进展很快,此时擂台上明显已经少了一大半人,不过倒还并没出现任何一个家族直接清零的状况。
王家并未选择与任何一家联手,仅仅只是专心的对付自家抽中的家族对手,干干净净的占据了擂台一角,与对手打得清爽得多。
而事实上,王家之所以敢这般倒是做足了准备,从头到尾也不曾出现别的家族帮着对手朝他们出手的状况,以至于在实力明显悬殊的情况下,王家的对家已然明显不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将通通被踢下擂台。
果然,不出所料,最终王家在还剩一大半人的情况下,轻轻松松的将他们对家最后一名修士给踢了下去。
而后王家所有修士都不再出手,只是戒备地围在了一起筑起防御看着剩下的八家继续混战。
五位之席王家明显已经拿下其中一位,只等着剩下的四席落定便可结束第一轮,开启第二轮。
半个时辰后,第一轮混战正式结束。
而接下来的一对一规则同样简单粗暴,五家各派五名筑基、五名金丹、两名元婴参战。
当然,这一次筑基只对筑基、金丹只对金丹、元婴只对元婴,取车轮战,每人有一次出战机会,连羸二场计二分,连羸三场计三分,连羸四场计四分,以此类推,最多只可累积十场。
至于元婴,因为五家加起来总共也只有十人,连羸也不似筑基、金丹那般简单,是以直接翻倍计分。
最后,以每家各境界修士最终的总分相加,排名前两位者获得挑战塞资格。
张依依很是荣幸的被选派为王家五名筑基选手之一,洛启衡同样也占据了王家金丹选手的一位名额。
而元婴战今日肯定是不够时间打的,只能等到明日甚至于可能是后日才开始,具体到底什么时候,得看筑基、金丹战这边所花费的功夫长短了。
张依依这会已经与另外四名王家派出的选手转移至备战区。
除了她以外,王家另外四名筑期修士皆为筑基大圆满,其中有两人是王家本家子弟,剩下的与她一样皆为招纳而来的客卿,只不过都是更早之前早就招纳。
至于其他几家的修士情况大同小异,修为基本都是以筑基大圆满为主,当然也会有少数的筑基后期,但像张依依这样的筑期中期根本再也看不到第二个。
所以,当张依依出现在备战区域时,不少人都下意识地朝她看了过来,纷纷猜测着王家为何会派出一个筑基中期的女修来出战。
也不知道王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实在没人了所以随便拿一个出来凑数吗?
但光凭王家第一轮所展示出来的实力,这样的可能性明显并不大,所以也就是说,这名看上去仅仅只有筑期中期修为的女修,肯定是有着什么旁人不知的特别之处了?
各种各样的目光一时之间差不多都往张依依身上投射,只不过大多都是好奇与猜测打量,甚至于还有不少格外警惕防范的,竟是一副拿张依依当成重视的对手对待。
这让张依依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哎哟,她曾经看过的一些打脸文很不靠谱吗。
像她这样的明显弱人一等的情况出现在备战区,竟然没怎么受到嘲讽、讥笑、质疑与轻视,反倒是让人防备起来……
好吧,事实上这倒是充分证明了修真界真正能够出人头地、真正有些本事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