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软刀
“呵，这小子……”
陈炼可没有那么幼稚，他早已过来在美女面前显摆的年纪。即便他也并不是那么大的岁数。说真的，看起来跟那个男的一般大，只是现在易容罢了。
让人不解的是，他实在不知道，“难道你不觉得倒下两头熊不是一个人干的吗？”
陈炼正纳闷，于是踩瞧见，原来对方刚才飞出去两支箭，其中一支结结实实插在陈炼所杀的熊的背后。
“真是巧了，居然射在同一个位置。只不过他可能没仔细看，其实他那根箭并没有射进去，因为我的树枝给顶回去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能有英雄救美一出，就足够了。
燕将军好在也算是个将军，这种场面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镇定的。
看到正面，熊的心脏破了洞。再看到另一只熊，整个胸口都被射穿。正思索着好奇。那名年轻将领，有些傲气地说，“燕虹，你别担心，反正熊都被我杀了。”
说着，它将两只熊身上的剑都拔了下来。只是在拔陈炼击中的那只的时候，力道显得格外地轻。
“你今日怎么，又来这里遛马吗？”
男子的话，说明了他其实一直一路跟着燕虹。
没有回答，燕虹只是巡视着四周，她似觉得应该在附近还有别人，就是找不到。
等她抬头看向山顶坐的陈炼，她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我在想什么？老徐是个马夫，压根手无缚鸡之力。”
陈炼被燕虹看到的时候，赶紧装作傻愣的模样，抽着大烟，看着远处。貌似刚才发生的情况，他都浑然不知。
“对了，你们别理我。当我是空气，最好去山的周围其他地方，能够约会段时间。我还没把最后的全部地形分布图给画下来。”陈炼边抽烟，脑子里边想着。
“楚常青，你没感觉到周围还有别人吗？除了老徐？”
楚常青，笑嘻嘻，“没有啊！怎么了？”
燕虹蹲下身子，摸了摸熊熊口的伤势，表面看也没什么。即便是摸，也好像感觉不出，但她能肯定，起码这只熊不是楚常青所杀。
“算了，先不说了。我们去山顶吧！老徐还等着喝水。”
两人飞上山顶，此刻陈炼假扮的老徐，正在费劲地嚼着干粮，那种干涩可以说比绞肉机绞肉还来得阻力大。
“老徐，这个给你。”
“谢谢，燕将军！”
陈炼到底也是识趣的人。一段时间后，陈炼发现，那个叫楚常青的根本就是单恋。其实燕虹压根对他没感觉。
不过他现在是个马夫，该有的觉悟还是有的。于是找了个尿急的借口，立马远离了两人。
走远了后，陈炼还笑着说，“你们就好好相处，说不定还真有个什么结果。就当我去拉大号得了。”
陈炼打算翻到山的最高点，看下军营前方，那些弓弩的布阵，刚才的位置压根看不清楚。
另一头，楚常青可谓施展了浑身解数，想着如何才能跟燕虹搭上话。
放着这么美的一名女子，还是为将军，虽然穿着戎装，但还是无法遮掩其容貌的倾国倾城。所以，他楚常青坐怀不乱，那根本就是傻子。
“阿嚏……什么人？好像在骂我！”陈炼突然来连个喷嚏，实在有些不解。
“后天才要发动新一轮攻城，我问过父亲，明日回去也可以。今日看你对山上的景色如此向往，要不就留在此处？我连帐篷都带来了。”
还别说，其实燕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让楚常青尴尬的是，本来想着两人一起，哪晓得现在变成一人一个。或者说，他跟陈炼要待一起。
等陈炼完事回来，发现帐篷已经搭起来了。他也不是傻子，去了那么久，总要有个借口。于是拿出打来的两只野兔子。
“两位将军，刚才为了打吃的，所以离开了些时间。”后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陈炼成了伙夫，一顿酒足饭饱。刚想说晚上怎么睡。燕虹先一步，“老徐，你夜里跟楚将军睡就可以了。”
“哦……”
其实要说睡，谁能睡得着？还别说，那楚常青真是个官二代，还就他睡死了。陈炼与燕虹压根就没那个睡意。
燕虹其实压根连帐篷都没进。一直坐在篝火旁。她在等，等那个藏在暗处的人。至于陈炼……他想的是那些熊的幕后。
在帐篷中，陈炼睁着双眼，脑子里嘀咕，“难道真是我想错了？幕后不是这个楚常青？那会是谁呢？”
“嗖嗖嗖……”几声急促，从帐篷外，快速掠过。就听到隔壁帐篷的燕虹低沉地喊道，“什么人？”下一秒，她人也跟着飞了过去。
陈炼低头看了几眼身旁，睡得死死的楚常青。“反正是敌人，管他的，死了也活该。”他也赶忙追了上去。
在陈炼看来，能够控制棕熊的，起码也不是跟自己一伙的。
前面，燕虹急速追赶，后面的陈炼确实停停走走，生怕被发现，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来到一处林子的空地。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背对着燕虹。
“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杀你的人，所以你无需知道。”
“即便知道又如何，你觉得你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你们难道是幽州城派来的？”
“哈哈哈……”没有再做任何答复，就看到其中一人化作一滩液体，沿着地面飞速的涌向燕虹。
来势凶猛，燕虹不得已，只能高高跃起，快速躲避。就在她跃至半空的时候，前方一抹寒光闪过。燕虹下意识地用肘挡下。
即便是铠甲也被劈开。一道近一尺长的血口，在不停地渗血。
“滴滴滴”地掉落在草地上。
“切，想不到你们得配合如此天衣无缝。”
刚才变成液体的人，又在地面上化成一个人头，带着诡异的笑声，“可惜了，刚才差一点就……”
“好了，鬼游，不要跟她废话了，速战速决，拿了首级就行。”
两人点了点头，同一时刻，比之刚才，没有玩乐的意思。能看出要出全力了。
燕虹知道，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跟刚才不同，这回，那个叫鬼游的，直接从地面上的液体中飞出十多根银针，速度之快，刚好一根擦伤了她的嘴角。
要知道，燕虹本就有伤在身。同时，另一个，倒也不是给燕虹补一刀，而是直接来到她身后，就在燕虹躲闪翻滚的时候。对方的刀变成了一把极为细长的软刀，直接向着燕虹的身子裹去。
谁都晓得，这下燕虹必死无疑。
“嗯？人呢？”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血债血偿
按理说，敌人的将领，陈炼本不该救。只是想了想两个杀手得手段，陈炼笃定，绝非幽州城的手段。那意思就跟古修城势力毫无关系。
如此一来，要杀燕虹的，要么是她自家的仇人，要么就是有人想借刀杀人。
看红颜即将命损，这种事陈炼可做不出来。可又不好直接暴露，因此飞快地窜道燕虹背后，一击手刀，直接将人给带走。
离开的时候，随手丢出一张符录。顿时在刚才燕虹所站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要不是怕引起军营的注意，陈炼索性来个大爆炸，可实际情况，是通过这个黑洞，把两个杀手直接给吸了进去，至于是死是活，根本无从知道。
燕红晕过去后，陈炼并没有将他带回帐篷那边，而是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她自己醒来。
还好，最先发现她的是楚常青。这货半夜醒来，想要去解手，结果发现燕虹不在自己的帐篷里，当即就急了。
等找到她的时候，对方依旧还是处于昏迷。
拉着陈炼所假扮的老徐，等她睁开双眼，陈炼故作慌张，“燕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与楚将军找你很久了，总算是找到了。”
燕虹醒来，看了看周围，回忆了下先前所发生的。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被人给击昏。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人，她确定面前的两人应该是毫不知情的。
就是作为舔狗的楚常青，那慌张的样子。说实话，陈炼心里既想笑，又觉得这种狗到底怎么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关心的，跟她所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你们刚才发现什么人了吗？”
两人摇摇头，表示根本不清楚。为了安全起见，燕虹提议，今晚除了陈炼，她与楚常青都别睡了。等明日一早，便速速下山。
其实就连燕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陈炼可是得了便宜，夜里有两个免费的保镖，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第二天一早，篝火冒着青烟，三人草草下山，来不及多想。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半路劫杀？
反正楚常青是满嘴的勇气与胆量。“燕虹你放心，路上，我定保你周全。”
三人刚到山下，完了，马没了。这也应该是早有预料的。光靠脚力，恐怕除了陈炼，其他两位是走捕快的。无形之中，危险性多了不少。
用马匹，需要两个时辰，如果三人走回去。那起码要三个时辰，这么一算，等真到了军营，恐怕都日落了。
这个时候，舔狗的机会来了。楚常青直接走到燕虹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身子。“燕红，你放心，我背你。”
实在看不下去的陈炼，上前两步，“两位将军，你们可以飞行啊！属下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相信半路不会有人劫杀我。”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燕虹，我看你的马夫说得在理，不如我们两人就直接飞回去得了。”
其实陈炼的想法是摆脱两人，而后速速进入幽州城呢。可当好人，真不怕事多。
燕虹还偏不。“不可，老徐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那些杀手因为没见到我，把恨意释放在他身上，那我今后可是于心不忍。”
陈炼不想说，那要不两人带着我飞，不就结了。没曾想，燕虹接着她的道理，“还有，万一我们两人飞起了，如果暗中有人埋伏，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没办法了，不走也得走了。而且在楚常青看来，陈炼所装扮的老徐就是个电灯泡。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事。说到底，燕虹是个女的，为此陈炼看着，还是决定断断续续地走。也算给她休息的时间。
直到过去了一个时辰，岔路上突然多了个驿站。过去，像他们这些当将军的，其实并不怎么注意。陈炼也是刚好上次是跑着来的，所以对这个驿站的出现显得十分警惕。
毕竟突然出现的东西，肯定葫芦里是卖药的。
反而是已经累得半死的楚常青，毫不客气地在路边的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小二，有水吗？来两碗。”把钱一丢，像这种要他老命的时刻，谁还管钓妹子？燕虹早被他抛在一旁。
陈炼只是好奇，燕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等小二上前，从手中递过点钱，也要了两碗水。一碗还给了身后的陈炼。
水到嘴角边，燕虹率先用灵气查看了有无问题。确定没什么了，三人都一饮而尽。
现在的年头，水里下毒的勾当实在太low。一般也不干。
解了渴，燕虹本打算就此离开。可驿站的小二却忽悠起了楚常青。
“客官，看你们赶路也是没什么吃的，要不先叫两个小菜，酒足饭饱后，再赶路？”
陈炼怎么听，都觉得这好似让他们上路的节奏。燕虹也是极为警惕。反倒是楚常青，那叫一个毫无顾忌，心想，“老子都累一天了，也管不了那些谦谦君子的形象了，吃饱喝足才有风采。”
楚常青的形象，在燕虹眼中，算是彻底塌方了。
最终也只有楚常青一人，在那桌前狼吞虎咽，就算燕虹一开始劝阻，也依旧没什么大用。反倒是对她说，“放心，一般毒物，我等都这个境界，能看不出来吗？”
正所谓江湖险恶，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楚常青刚吃饭，正用牙签踢着牙，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疼得不行，而且还有些头晕。
燕虹见状，立马抽搐长剑，将目光对准驿站内，看起来本是毫不相干的三人。
原本，加上小二，这驿站中只有三人的。两个都是看起来跟他们一样的客人。可当燕虹握住长剑的一刹那，三人的本性也一齐暴露。
面对疼得满地打滚的楚常青。说真的，燕虹也是无计可施，只得跟着身后的陈炼，“老徐，你赶紧跑，这里我来挡。”
“想走？今日你们插翅难飞。我们黑鹰盟死了两个兄弟，今日一并，要你们血债血偿。”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念儿
驿站的门，被两名杀手给堵上。三人每人一把砍刀，瞧着冷愣寒光，别提有多紧张了。
楚常青本就有些不适，加上这么一闹。立马就晕死过去。陈炼心想，“这种货色居然还能当将军？这后门也太好开了吧！”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危险。燕虹要以一敌三，对方境界可是都不比她差。如果陈炼出手，便是稳操胜券。而他，此时此刻，装出一副吓得魂飞魄散，却怎么也散不了的感觉。指着周围这些，颤抖地说，
“燕……燕将军，我看，我们还是投降吧！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多半就是求财，给点就得了。”
燕虹正要回头斥责陈炼，没曾想其中一名恶徒直接哈哈大笑，“你们在想什么呢？我们会是那种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会乱杀人的人吗？”
另一位却突然变了话风，“说真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你们给不起啊！人家可是给了我们每人一条灵根。”
其实自从陈炼来到了古修城这片大陆后，灵根这种东西，甚至是矿脉，其实并没什么多大吸引力。顶多也就是值点钱罢了。不过能出手如此阔绰还的确是不一般。
有了底价，也不知道为什么，陈炼想的是，燕虹好说也是个将军，这种价码，反正就是钱的事，应该可以解决，顺便还可以套点消息出来。结果，反倒是燕虹回头看向陈炼。
那意思，“……”
“……”
“几个意思？”陈炼先懵了。
“不是你说的吗？那你想办法啊！”
那叫一个悲剧，他一个马夫难道还能给得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燕虹这会儿脑子有问题。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半点办法。为今之计，只有最终一招，“跑！”
说真的，要不是燕虹让陈炼扛起楚常青。他还真想不管了。
燕虹直接开了一招最猛的，二话不说，用剑气将大门给劈开。而后，对着陈炼，“老徐，你赶紧带他离开，我殿后。”
“将军还殿什么后啊！”说什么，直接从胸口掏出个东西，揉成一团。幸好没被燕虹看仔细咯，赶紧往身后就这么一丢。
“跑，这是我保命用得爆裂丹，现在拿来断后。”
反正也顾不得别的，就感觉那丹药威力巨大，效果极好。一瞬间就将整个驿站给轰平了，而且还燃起了滚滚浓烟，别的不说。光是这架势，准能将军营的人给引过来。
燕虹没由于，使劲往前面冲。突然在她背后窜出一声，“将军接着，快走。”
就看到，一名恶徒直接就要扑向陈炼。而后者背对着燕虹，一时难以分辨。
等到接过楚常青，跑出了烟尘。燕虹才醒悟过来，想要冲进去救。就停烟雾里头，一个恶狠狠的声，“你这人，竟然敢破坏我们的计划，就让你给我的手下赎罪吧。”
“轰……”再次一声爆炸。听到老徐那惊骇的惨叫。直到燕虹再次冲进去，发现留下的两具尸体，跟老徐残破的衣服。
“老徐死了？”燕虹有些无助与悲凉，但她还是平复了下心情。“放心，那些个贼人，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替你报仇。”
其实陈炼早就将那名，先前是店小二的恶徒给带走了。这会儿已经在两三里外的林子里。
刚才那一幕诡笑，加上爆炸，都是陈炼搞得鬼。如今小二直接斜躺在树根旁。陈炼直接给了对方一盆冷水。现在的季节，冷水上来实在有些吃不消。
一个哆嗦，人醒了。还没缓过来，见自己跟树绑在了一起，而且连灵气都无法运用，当即傻眼了。
再低头看向前方，发现一双脚，正直直地站在他跟前。跟着眼神往上看。
“你……刚才那个老头！”
“瞧你那眼神，再仔细看看。”说着，将易容的模子给摘了。
“怎么会？”那小二想死的心都有。没想到最弱鸡的，居然藏的最深。
“别跟我废话，我没时间听。我先来来问你。你要是回答的好，说不准我就放了你，要是不好……呵呵，你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呵呵，手段？作为杀手，你尽管来试，我还怕了你不成？”
“哟呵！你这小子，嘴巴挺硬啊！要不是看在你们刚好能让我离开他们几个，我还真就一刀剐了你。你别以为你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了。”
陈炼也没跟他废话，手指直接摁在他脑门上。下一秒，对方的一些秘密，陈炼全部都知道了。
等再次睁开双眼，陈炼诡异地笑了句，“那念儿是谁啊？让你如此惦记？好吧，看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帮帮你。”
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助人为乐，但对方却觉得毛骨悚然。比死还可怕。
“别想死，现在死活由不得你。”
其实陈炼从他记忆中知道，那念儿其实是幽州城中的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要说恶毒，其实陈炼倒也不是。可他恶趣味却很多。
一路上，那恶徒总是在吼叫，试图让陈炼不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陈炼怎么想？“呵呵，你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直接脑子有问题吗？”
暗中混进了幽州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府衙告知，而是来到了庭花楼。
这里可是幽州城最大的青楼。即便是现在，战火纷飞的时候，这家青楼依旧没有关。
所谓马照跑，舞照跳。外面是兵荒马乱，跟一家青楼有什么关系？大爷不管什么地方，青楼都欢迎。
也就是这个理。陈炼来到青楼门前，架着那名恶徒，朝着他诡异地笑了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没听对方的回答，直接将人带了进去。丢了两根金条，来上一壶酒，陈炼直接大喊，“老鸨，念儿呢？在吗？我可是念念不忘啊！所以给她了点礼物。”
其实陈炼压根就没见过，即便是在恶徒记忆中，那也事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先前陈炼如此阔绰，现在又要送礼物。老鸨索性给了个面子，“这位公子，你等着，我去请念儿姑娘来。”
“哪来的小子？竟然敢在本大爷面前，叫唤起念儿的名讳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一尺
恶徒依旧被绑着，这会儿刚听到声响。平日里杀人如麻，眼下立刻站到了陈炼的身后。
陈炼撇了眼，“嘿，你这人，胆量！”
面前，以为偏偏公子打扮，估摸着应该是幽州城内的某位大家的少爷。
站到跟前，从上打量到下，一脸的嫌弃。挥挥手，让一旁的下人过来，“给了，让他们滚远点。”
两人不明觉厉，后头也是没办法，双手被绑也算是情有可原。前面的陈炼就很不乐意了。明明自己还算干净，只是这行头，寒碜了点也是罪？
“太寒碜了？”
恶徒忙点了点头。
的确，来青楼怎么也要有个人模狗样。毕竟姑娘也算是角色，尤其是要见念儿姑娘。
等下人将钱递到跟前，恶徒觉得，“恶心的事，他也干，侮辱人的他也碰过。可没想过自己跟前犯上。要说被高手绑了，他认，只是被钱收买，那就是原则问题。”
还没等陈炼接手，恶徒直接将手支到前面，推了下。“你当我们是什么？钱能如何？我们是有原则的。”
强盗说得大义凌然，显然感觉怪怪的。当然别人不知道啊！
于是乎，那公子一副厌烦，叹了声……信号发得明确，下人又递过去一倍的价钱。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当下陈炼不再给身后的高风亮节任何机会。
“呵呵，这位公子，好说好说，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既然送，没有不收的道理。”
送进了储物戒后，陈炼带着恶徒，来到边角的一处桌前，开启了风花雪月。想来找找别的姑娘，应该不会太过纠葛。
陈炼的目的，那自然不是来为了个女人。他是要找消息的。
有人要杀敌方的将领，自然是好事。但他要确定，到底是谁下的令，还是说另有其人？
陈炼给恶徒松了绑。当然也给了服用了一枚丹药。只要离开被发现，当场气绝。
嗑着瓜子，一顿操作。从头到尾，陈炼那手段，恶徒叹为观止。且说开始，姑娘与两人，都是你一句玩笑，我一句情话。可不知为什么，等到最后，恶徒居然被冷落了。有种鬼使神差般的感觉。
慢慢地，那些姑娘听着陈炼那些惟妙惟肖的经历，就跟看到明显，各个心心相惜，情不自禁。那还管的了其他客人，都为陈炼所痴迷。
楼上，念儿正在读着某位情郎的著作。虽活在乱世，但青楼女子又能如何？读些消遣也实属无奈。不过她手上的这本，可让她一直念念不忘，爱不释手。
“姑娘，张公子来了。”
“张……张公子，那他怎么没有喊我？”
“姑娘，我也不知，只是楼下，在角落处，不知是何人，使得什么妖法，竟然让青楼的所有女子都为之疯狂，我刚才听着差点也迷了过去。也就说些风花雪月，吹个五胡四海，却不知何来的魔力？”
“哦？难怪了，走，我们去看看。”
楼下，窗边，恶徒抽着旱烟，双眼中满满都是对世道的不解。仿佛一时间，他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念儿姑娘到。”
两个字的回荡。终于还是将陷入迷茫的恶徒救了回来。当然那位张公子的咬牙切齿，却是怎么也不能消。
张公子来到楼梯跟前，念儿先是与他行了个礼。都传两人有私定终身之意。现在站一起看过去，恶徒觉得，还是抽旱烟来的实在，望着远处的山峰与硝烟，“还是闯荡更适合我。”
与之形成显明对比的，却是陈炼。对于两位主角根本视而不见。几名女子虽然也立刻离去，但还是有多大七八位女子，一起围着他。样子就跟开赌场，好像根本走不开似的。
见张公子已有火爆之意，老鸨赶紧上前，做个圆场。
“公子，公子，方才你说要见念儿姑娘的，如今她来了，何不……”
“哦？”陈炼故意装作从人缝里瞄了眼。还别说，对方的确国色天香，恐怕整个幽州城的美貌都不及这个念儿半分。然而陈炼是何等人物？女子美如叶红，已经到达了世间罕至，又怎么可能是一位念儿所能撼动的呢？
况且，硬要说，恐怕那名燕将军跟这个念儿也不过就是伯仲之间。
“没事，没事，我排队，排队就是了。毕竟收了人家的钱嘛！”
靠，所有人都很不解。往日里别说念儿姑娘。但凡有个争风吃醋的，不说女的，男子都要争个头破血流。现在倒好，还有人心甘情愿排队的。
听起来就觉得，莫名地有种掉价的感觉。
张公子更是觉得陈炼的话，对念儿跟他都是一种侮辱。
使了个颜色，两名下人直接散去了周围，将陈炼围在中间，“你小子，刚才的话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能跟我家公子相提并论？”
“没啊！我明明是排队的。一前一后，没问题啊！”
说的周围各个哑口无言，但是是这个意思吗？没得谈，现在还有什么理？两人回头瞧了眼张公子，没有犹豫直接上手。
陈炼没回头，立马跟身后的恶徒说，“窗户开大点，你站边上。”
没等反应，两个上手的被直接反倒，从窗户推了出去，仅仅不过一息。
周围的人都纠结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这可如何是好？”
城中的人都知道，张公子好风花雪月，从不习武。文人墨客，不喜打打杀杀。而他父亲确实幽州城得守军参将。
虽为参将，可毕竟是城中大户，很多时候比主将都要来得有威望。
得罪张公子？幽州城的人都知道，比死还难看。
陈炼不管那些，有些玩味地从桌前站了起来，手中半盏的清酒，眼神凝视着杯中，百无聊赖，“堂堂世家，战火纷飞之中，应是抛头颅洒热血。男儿当疆场豪言，以立三军。文虽能成千秋之绝唱，却不及战前立誓之英。敢问，这种卖弄。对了，还出了本念念不忘，有何用？”
刻骨铭心，醍醐灌顶。不知为何周围的人，即便是青楼女都为之一震。
说着满满的世间道德，不如去做那些道德行为来得更加实际。更别提卖弄文词。
张公子这会儿，已被火的咬牙切齿。身旁的念儿却从未有过的疑惑，“世间，难道真的只有我面前的这一尺吗？”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麻痹
往日里听得那些郎情妾意，这会儿再想想陈炼说的报国之志，显得何其渺小。恍然间，念儿觉得是自己过于渺小了。
可纵使这般，念儿还是觉的张公子文采了得，当是为英雄。否则胸无点墨之人，如何在这乱世立足？
当然她的想法并没有被别人听见，若不然被陈炼听到，只是四个字：拼爹的货。
回到张公子这边。要怪就怪自己一开始随意了。给了钱，其实脑子里只是想让对方不要跟自己争念儿。没曾想，除了这个，其他陈炼都争。
几个来回下来，张公子的风光全被陈炼给带走了。一时间仿佛他自己成了小人。
于是借着念儿姑娘的脸面，非得搞点名目，证明他的强大。当然起手，他的手下倒霉了。不多时，两人屁颠屁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各个都摸着头，那叫一个疼。谁都没个心里准备，陈炼居然借力打力。
气急败坏的张公子，直接上前，指着陈炼骂，“你小子，还不滚？难道非要我杀你不成？”
还真怒了，都有杀意了。对方两鬓，青筋暴起，挥舞着拳头，作要你好看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张公子想找陈炼单挑。但熟悉的，都明白，这货就是个弱鸡。
所谓弱鸡没有弱鸡的觉悟。这点跟陈炼身后的恶徒比，显然差了不少。
陈炼故意拍了下身旁的青楼女子，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后抬头又是笑意，“张公子，可你得给钱啊！”
“哦？对哟！我怎么忘记了？”二话不说，直接从身上的兜里甩出一大袋钱，丢了过去。
沉甸甸地丢在桌上，那响动可比开始的时候大多了。顺口，还掉出一枚在袋口。
“好，不错，张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再次放入戒指内，绕到桌子前面，径直向念儿姑娘走去。
所有人都觉得，陈炼顶多就是出于礼貌，与念儿姑娘道个别。但他们难道没发现，恶徒没走吗？
一旁的好心人还故意提醒了句，“喏，你朋友还没动！”
“别误会，那人不是我朋友，他走不走是他的自由，我可还有别的事。”
回过身，陈炼再次走近几步，“念儿姑娘，我觉得，我与你有必要去你房间好好谈一下。”
“什么……”
“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那恶徒，突然爆起，冲了过去，喊了声，“别让无辜的人搀和进来。”
“呵呵。”陈炼丝毫不相信恶徒说的那些，反手一掌，直接将其打退到桌边。后者被点了穴道，只能干等着。
陈炼的一波操作，加上刚才的言词。已经彻底激怒了张公子。等他侧过去正要质问陈炼的时候，后者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张公子在空中转了三四圈。先前的两名侍卫却也丝毫不敢上前。等姓张的趴在地上，没了知觉晕过去后。
“喂，还不快点将你们的主子抬回家去？”
一顿简短，又生猛的操作过后。青楼的大堂瞬间寂静了下来。
没人敢对着陈炼吱声。最后到底还是老鸨的能力强，“各位客官，现在一切平静了，所以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几分钟后，陈炼也算是逼迫着念儿，来到她的房间。
能如何？现在老鸨总不能跟陈炼对着干吧！
就连念儿的丫鬟也不得不在门外等候。房门的销子插上，又设置了一道结界。很是放心地来到桌前，也不当念儿是外人，自顾自地饮了杯酒。
要说这么大个美女在跟前，而且还是近在咫尺，此刻也是独身在床榻上。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干嘛。
偏偏，陈炼的做法就会让人意想不到。
直接靠在桌边，对着床榻上的念儿，抛开了刚才的那种轻浮，直接一脸严肃。“念儿姑娘，刚才我点穴的那人，你认识吗？”
后者乖乖摇了摇头。陈炼的变化，让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所以当被问到的时候，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您在幽州城也算是个名人。相信关系网很丰富，我想你应该知道，或者有办法能够打听到关于，到底是谁暗杀敌军将领的消息吧！”
其实陈炼这招叫投石问路。如果念儿根本不知道，那就算说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如果知道，必定会有所警觉，当然如果有网络关系能够帮助联系，那就更好了，或许还能得到些一般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被这样的审问，确确实实念儿很不喜欢，更是不习惯。直接骂了句，“请你出去。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
万万没想到，陈炼先向前一步，带着极为恐怖的眼神，笑着说，“你最好大声点，不然就算出了什么事，又有谁会来呢？”
等到了第二次大声斥责陈炼无理质问的时候，陈炼又立刻退了回去。
就在这一进一退，念儿觉得有些疑惑不解的时候，“砰……”
“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我们张参军的公子？给我滚出来！”
听到外面大声呵斥，念儿下意识地再次大喊救命。跟着就听见楼下数人飞速地加快脚步，冲上来。
与此同时，陈炼已经察觉到，有人也悄无声息地离开，走下了楼。
不得已而为，陈炼走到念儿姑娘跟前，后者有些后怕，也退了一步。但让她惊讶的是，陈炼居然给他行了个礼。
“念儿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要用这种方式，让你帮我的忙。实在对不住，不过也是谢谢。现在事态紧急，我还有别的事。这是给您的一点小意思。”
将东西方向，陈炼嗖地一声，就从三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如今在城内他可不好飞。一个接着一个的疑惑，让念儿实在搞不懂，可当她来到窗前，发现远处有一个黑影正飞速逃离的时候，她隐约似乎明白了什么。
时间回到先前，陈炼将张公子的两名侍卫给掀翻的时候。他刚好看到，在青楼外不远处的角楼，有人跟踪。陈炼心想，“或许从进城开始，他们就已经盯上我了。”
带着恶徒来青楼找目标？倒不如说在那一刻，陈炼笃定，目标其实不在青楼，而就在外面。所以他必须要将事情闹大。这样才能麻痹那些暗处的人。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纨绔千金
陈炼来幽州城解决战争，说到底其实还是怀疑。想想，三线作战，按照他进城后所知道的消息，三路中，西路已经被他给摆平了。而东路，这边幽州城，本来以为监察使会在这里，没曾想根本没个人影。
若是如此，那为何幽州城外的敌军却迟迟没有攻下呢？别真的天真地以为幽州城固若金汤。
出了青楼，陈炼飞速追赶刚才那个黑影。可惜对于他来说，人生不熟，又不能飞行，即便靠感知，也是捉襟见肘。
不到一刻钟，人就跟丢了。晦气的陈炼，直接扶着桥头的栏杆，喘了口粗气，心里带着几分的失望。
“嗯？你是什么人？新来的？现在外面形式如此紧张，看你举止诡异，想来一定有什么阴谋。来人将其拿下，待本官好好审问。”
陈炼回头，听得一愣愣。还以为不是说他，回过身才发现，说的就是自己。只是现在的陈炼还不能暴露，以免打草惊蛇。
于是飞速闪躲，等到了巷子里，操作一番。陈炼俨然又变了个人。
进青楼他就是一副面容，如今又换。“苦命啊！”
外头街上，刚才的几名军士正在四处寻找可疑人。陈炼已经装成了一位农夫，丝毫没被任何人注意到。
看着自己这身临时的行头，他突然有了个新的方向。当然光是白天办事，可能还远远不够。夜里上梁揭瓦的事，他也要干。
来到菜市场，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的蔬菜，在市场一处空地上，身子一顿，买卖就开始了。
还别说，生意挺不错的。没多久一半的东西都卖掉了。陈炼还是有些财迷的，正数着钱，面前一只鞋突然踩在他地摊的麻布上。
那鞋子，跟他们这些底层平民比，显然要高贵得多。
沿着鞋子慢慢往上看，面前的这位爷，八字胡子，两侧下巴掉着两坨肉，眼睛因为臃肿，都快迷成了一条线。
一只满是肥肉的手，在不停地摆弄着两颗翠绿的玉石，另一只手却勉强地夹着他那硕大的肚子。用四个字来形容：肥头大耳。
面前的这位是这个市场的主人。从他一侧身后站出一位光头，眼神犀利，甚是要将人给吞了。两只手，往上下这么一拉，一道政令展现在陈炼面前。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在此地摆地摊所需要的费用。
按照那上面的说法，陈炼到现在所赚的都该给面前的这位。
“这跟抢有什么区别？”陈炼脑子里嗡嗡作响。可下一秒，他还是决定嬉皮笑脸地将钱递给对方。
对于陈炼来说，现在把这里根本的问题解决了，才是重中之重。
看陈炼倒也识相，那头猪也没有为难。等离开后，身旁的另外两个买家，赶忙凑上来，“兄弟，看你卖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挺难的。这里有些，你先拿着，大家都难，今后相互帮助才是真。”
实在没想到，到了这种境地，在幽州城，还有面前的这位老哥那样的朴实。
陈炼也没有不好意思不收。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更进一步地确定，他将来必然会重正幽州城的风气。
还别说，一个上前好心帮助，其他周围的，倒也赶忙跑了过来，给陈炼伸出援手。
也就是借着目前的机会，陈炼突然问，“哥几个，我一个从外面来的，要不是为了活命，还真没打算来此。只是老朽有些不解，为何这幽州城迟迟没进一步的动静？”
谁都没想到，陈炼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倒不是说不能说，而是说了意义也不大。
身旁的那位最开始的老头，赶忙上前，对着陈炼说，“你可能不晓得，现在有消息说，城主正在跟敌方谈条件。倘若成了，幽州城主可能会得到更进一步饿资源。”
既然都已经谈到利益了，可为什么还要如此小心谨慎？
“难道就只为了利益，老百姓死活都不用管吗？”
“兄弟，你可能太天真了，那些个人，谁会管我们这些？”
说实话，确确实实是如此。让陈炼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陈炼想再接下去讲，却发现又是一无所获。毕竟这种方式，实在很考验对方的心理压力。
但既然知道了，目前的一切都跟外面的那些敌军有关。这说明，现在的形式，已经不单单是两军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只是这最终的阴谋，一时半刻陈炼还没有了解到。
在市场内，陈炼转了许多，也没能打听出一个确切的情况。恰好，就在当下，一群人风风火火，从街的一侧想另一侧走去。
整齐划一，锣鼓喧天，好比是考上了状元般。拍了下跟前的路人，才知道原来这是幽州城城主家路过。
“排场确实够大！可惜我不是什么钦差大人，管贪污的。我只是来探查军事行动的。”
刚说着，陈炼悄悄地溜到了队伍的后头。抓了个下人的衣服，猛k一顿，直接混入队伍中。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在这个时候，陈炼又一次再某处的屋檐顶上，看到了那个黑影。显然这次，陈炼看得极为清楚。又或者说根本看不到。
从对方那斗篷的方向看，绝非看的是自己，而是看向了队伍的中心。那个位置正是城主骄子的位置。
心想，会不会半路暗杀？可到了最后，这种拦路杀人的戏码终究也没能上演。
没等到这些，陈炼心有不甘，也无能为力。眼下，先弄清楚城中势力到底是个什么头绪，再来看看那黑影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混进了下人群里，陈炼直接来到城主府，府上的内务院中。按照腰牌上写的，他是个只管跟府上主子读书的伴读。
本想着，伴读那应该很容易借机问出点什么事，或者是能够知晓些什么。没想到，城主家伴读居然有十多个。而陈炼，只是城主府千金的伴读。也是被誉为最无关紧要的伴读。因为城主千金，压根不喜欢读书，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千金。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以茶代酒
在幽州城，陈炼的目的自然是为古修城退兵，同时也要弄清楚，现在东线战场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陪着千金读书，要搁在往日，陈炼心许还有几分兴趣，如今时间实在是太紧，想着应付一下就得了。毕竟这位千金，听说刁蛮但有洒脱。应该不像是喜欢追着别人问问题的主。
一路问过去，终于来到城主千金的外屋。刚才他是跟着队伍进来的。此刻千金大小姐已经在她的书房，等着先生上课。
刚晃到门口，陈炼就被里面一双有些抱怨的眼神给盯上了。
“李福，你怎么才来？快进来，等下先生要考我礼数，我得跟你合计合计。”
反正都是那些作弊的事，陈炼也不在乎。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还没聊几分钟，外头一声沉重的咳嗽声。一声长衫，黑色胡须足有一根筷子的长度。面容威严，想想大概就是今天的先生。
让陈炼没想到的是，当先生进来后，大小姐却是格外地安分。根本瞧不出刚才的那种洒脱与嚣张。
“难道这位大小姐这么怕先生？”陈炼着实有些好奇。
“小雨，今日我们被《五山礼数》，昨日先生教你的十首，你可记得？”
大小姐慌忙点头，同时拉了几下陈炼的袖口。对于一个顶多就十六七岁的少女来说，这样看起来脸上挂不住的事，她也只能忍了，反正在场不超过三人。
陪着自家大小姐，陈炼不得不装作心里有数的样子，确保自己的主子放心。
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一连几个问题，要不是陈炼看过，隐约记得几句，恐怕今日这顿板子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先生的怒气却是消不掉了。人坐在案前，手里一根两尺长的戒尺。自己看了看，还是用竹片做的，响度应该很大。
“燕雨，你可知错？”
燕雨听后，毫不犹豫，立马啼哭了起来。用袖子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双眼。
这戏码实在太过敷衍，陈炼丝毫不在意，先生会有什么更加过激的行为。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一脸威严得先生，居然心软了。
“行了行了，你这两日确实也有很多要事，也怪不得你。今日你刚回来，我也不想再多问了。再给你一日，明日此刻若再如今天这般，可别怪我这个做先生的不讲情面了。”
说完，老先生一曲悠悠小调，边走边哼，居然就这么离开了。
“靠，这也太敷衍了吧！当个先生完全没有压力啊！”陈炼实在不理解，这到底是先生，还是一个保姆？
只是刚得知大小姐姓燕的时候，陈炼一时有些愣神。
要知道，外头敌军的一名女将军也是姓燕，这城主家难道也一样的姓？会不会是什么巧合？不知道为什么，陈炼越发地觉得，幽州城这个地方，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不读书，现在这个时辰还早。燕雨直接喊了声，“李福，换装，我们去青楼。今晚跟老朋友畅谈畅谈。”
“豪气！”陈炼不得不佩服，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怎么能够如此大胆？还去青楼。
正有些佩服，没曾想燕雨又突然回头，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李福，你觉得那几个家伙为什么突然约我去那种地方喝酒？”
陈炼不想说，“傻啊！看你这姿色，虽然没成年，但估计在幽州城也是位绝世美女了吧！”但表面上，陈炼还是不得不陪着笑，“大小姐，这些我一个下人哪晓得？”
说了跟没说一样，对方其实也早就猜到了。不管怎么讲，总比读书强。
傍晚，城主没空回家。家里没人管大小姐。两人一副装扮后，直接走进了青楼的三楼包厢。
其实里头人已经都到了，足足有三位纨绔子弟。各个看起来英俊非凡。在陈炼眼里，怎么看，燕雨配这三个公子中的任何一个，还是可以的。
每人都带着一位下人。当燕雨进入后，三人倒是非常客气都行了个礼。两人很是尊重地称呼燕雨为燕大小姐。只有坐在正坐的那位，略有不同。
当他看到燕雨，分明就表现出了一脸的思慕之心。
赶忙向她挥手，“燕雨，来来，这里有空位。”
人虽然一表人才，可当燕雨直接坐对面后。那副阴险的眼神，不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此人是幽州城四大家的金家。家财自然不用说，修真的境界也算得上是位天才。
比之陈炼虽然低了一个大境，但可以了。
几人落座，下人站身旁。那位金家大少拍了两下手。外头，一名陈炼熟悉的女子，轻轻推开房门，“各位公子，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些都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姑娘，请公子们慢慢挑选。”
说话的正是先前青楼的老鸨，不过陈炼并不害怕，毕竟他现在易容了，也看不出来。
“老鸨，我看了看不对啊！你们的头牌，念儿姑娘呢？”坐在燕雨边上的公子，很不在乎地问。
“哦，念儿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所以不方便出来。”
反正陈炼与燕雨倒也不在乎。毕竟来这里就已经挺让人不舒服的。所以来不来真无所谓。
可是那位秦公子却不依不饶。老鸨，你这话就不对了。刚才我在路上，看到远处你青楼三楼的窗户边，念儿姑娘在看着窗外风景。瞧那气色很不错啊！
一句话，吧老鸨给塞了回去。
“算了，老鸨，我们就想让念儿姑娘来见一面，其他没什么，毕竟今年金家大少，也是难得来一次。”
不过金大少怕燕雨误会，赶忙对着燕雨做两个动作，“别误会，这些都是燕公子的面子。”
看起来四人来历都不凡，不得已老鸨也只能勉为其难去问问，其他女子则一概退下。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念儿，在自家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推开了门，道了声，“念儿今日身体不适，来晚了，还请诸位公子责罚。”
秦公子，倒了杯酒，上前就笑着，“那念儿姑娘就罚一杯吧！”站在燕雨身旁的陈炼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念儿今晚不能饮酒，否则对身体更伤。
苦于陈炼是个下人，不得已，偷偷对着燕雨说了些什么。于是燕雨直接起身，“算了，我也不擅饮酒，不如念儿姑娘以茶代酒如何？”
同时燕雨又看了眼金少，“金少，你意下如何？”
“燕少说什么就是什么。”直接陪着笑了句。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弄明白
燕雨帮着念儿解围，从道理上，后者是要感谢的。但她的目光却在此刻扫了一下燕雨身旁的陈炼。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从来没见过。但给念儿的感觉，多少有些熟悉。
两人一饮而尽，三名公子立马拍手叫好。为了刚才燕雨的帮助，念儿还是觉得要给诸位弹奏一曲，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真要说，念儿姑娘弹奏曲子，可是难得。即便是在包房中，外头的那些客人听得都是心旷神怡。
也就是这曲游荡之际，青楼外走进来了两位穿着显贵的公子。
老鸨见其中一位气质不凡，穿着华贵，另一位虽然也显贵，但明显气质上输一筹。
当即笑迎，“虹公子，您可有段时间没来了。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新来的姑娘伺候着？”
“老鸨，念儿姑娘呢？刚才听曲子，似乎是在弹奏啊！”
老鸨一脸尴尬，“这不，正在接着，您看……”
“不急，给我安排个包厢，我等就是。”
恰巧，陈炼借故内急，从包厢出来，看到在楼下的年轻公子，“嗯？这不是燕虹吗？怎么这么巧？”
陈炼是易容了，可燕虹仅仅只是男扮女装。所以一眼就能认出。
两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老鸨走在燕虹前面，当看到陈炼下楼，还是做个礼貌性的回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彼此擦肩而过后，燕虹赶忙问了老鸨，“那人是？”
“哦，是念儿现在那包厢主子的仆从。”
这句话其实本身没什么，燕虹也没怎么在意，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下人好像在哪见过。
今晚这出戏，陈炼可不觉得会如此简单。
回到包厢，陈炼并没有任何异常。轻手轻脚地进入，没过多时念儿的曲子就结束了。
因为今晚燕雨给念儿打了圆场，金少可不想在燕雨面前表现的不好，于是眼神告知秦少，不要再搞什么事端了。
等念儿行了个礼离开后，四人就把包厢当酒楼了，有酒喝酒，有肉吃肉，一派热闹。
陈炼也是在一侧，等了很久，看情况没什么了。于是又借拿酒的机会走了出去。悄悄地来到燕虹的包厢门口。
为了不引起警觉，陈炼仅仅只是擦肩而过，就发现念儿在里面，而且此刻，念儿并没有弹什么曲子。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她们之间一定有某种原因。
思来想去，陈炼打算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咔……”酒壶突然摔在地上，摔得稀烂，声音极大。以至于连燕雨的包厢都能听到。
但也许是因为这里是青楼，所以这样的事情好像不足为奇，因此没什么人在意。倒是青楼的下人赶忙跑了过来，同时包厢的门也开了。
就看到陈炼趴在地上，满脸的酒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陈炼喝醉了。
念儿与燕虹两人相互看了看，那眼神都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责备点什么得，可却又有些疑惑。
直到青楼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推了下陈炼的胳膊，才惊呼，“哎！是那见包厢的一位公子的管家。两位不慌，我去让他们来领人就是了。”
与此同时，陈炼假装醉意，翻了个身，两道灵气轻轻地打在了两人身上，算是先实行了第一步。
下人告知了燕雨，后者还别说，真有些醉了。似乎就跟没听见一样，最后还是另外三名公子的下人帮忙，干脆直接将陈炼先扛到青楼内一处包厢内歇息。
毕竟如果直接抗回城主府，那是会出事的。
等那些下人离开，陈炼赶忙起身，悄悄地遁入夜色中。
两个女的都被陈炼贴上了灵气标记，想来逃是逃不了的。而且从燕虹那行色匆匆的样子，估计**不离十会在今夜离开青楼。至于离开后去哪，他就不得而知了。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燕虹出来。陈炼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仅仅只是靠灵气，判断她大致去的方向。
陈炼所要等的，却是后面那个人。直到燕虹离开一刻钟，青楼的后门，念儿披着斗篷，坐上马车，也离开了青楼。
站在后门，看着离去的马车，陈炼又望了眼青楼燕雨的包厢，最后还是决定跟上马车。
偷偷尾随，最后在一处别院下车。陈炼在周围看了看，“这院子的另一边不就是城主府嘛！”
陈炼偷偷爬上围墙，但他刚要使用灵力探测，就发现不对，里面有一个结界。通过目光，他能看到在内院中间的那间，此时此刻是亮着灯的。
另一边，陈炼离开别院外，就直接往燕虹离去的方向跑去。
本来陈炼以为燕虹应该会直接离开的。没想到，她并没有如此，而是去往了城中的禅院寺庙。
寺庙在整座城的西北角，四周清幽。尤其是现在战时，更是门庭冷落。沿着灵气的波动，陈炼潜入寺庙。
想说，要看看燕虹会不会在寺庙内有什么间谍，没想到，当陈炼趴在窗边，却发现燕虹仅仅只是在上香。
四周空无一人，陈炼也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他道要看看燕虹会不会有后手。
“什么人？”突然从黑暗中冲出一剑。陈炼立马惊醒，他忘记了燕虹身旁还有个侍卫。
还好，对方实力不够，陈炼成功躲避。但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燕虹也是立刻站了起来，拔出佩剑，直接指着陈炼，“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得已，陈炼陪笑，“我是燕雨大小姐的伴读。”
“伴读？护卫杀了他！”
“靠！”陈炼真想骂人，无头无脑就杀人。而且他觉得，“难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
不过即便是前后夹击，两人依旧伤不到陈炼分毫。见陈炼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燕虹认真地说，“你若真只是燕雨的伴读，今日就不会在此。”
一句话，陈炼立马醒悟过来。如此说，看来燕虹与燕雨还真是认识。只是这样说的话，难道幽州城的城主真的串通外敌吗？
犹豫之际，陈炼突然预感到不妙。当下他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世间，只是嘴上骂了句，“看来分身真的是不够啊！”下一秒，陈炼犹如进入虚空一般，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留下一张被烧掉大半的符录，掉落在地上。
燕虹走进，拿起符录，当即五味杂陈，将符录捏得不能再捏，“今日我一定要弄明白一切。”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后怕
陈炼的分身消失后，在城主府的那边也是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拍了拍胸口，叹了声，“真是差点就被彻底暴露了，好在只是个分身。”
陈炼的意思，如果不是分身，弄不好还真可能被发现。
只是到了城主府这里，他自然淡定许多。一方面，距离寺庙较远，另外，在这边，陈炼终于摸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念儿确实如陈炼猜的那样，最后通过这个院子，进入到了城主府。而且通过神识探查，他发现，念儿直接进的就是城主府的书房。
“不是说城主公务繁忙，人不在城内嘛！”陈炼一脸孤疑地站在城主府外。靠着街边一个角落处。这里没人会发现他，他将自己的气息彻底隐蔽了起来。
很多事，其实根本不需要第一现场进行确认，只要大致推导，基本都能猜出十之**。
如今能断定的是，燕虹与城主必然有关系。而从寺庙内先前燕虹说的话看，这个推断是肯定的。只是按照战况看，这种关系又有些错综复杂。
试想，如果真是里应外合，按理说早就应该攻破城池了。因此里头到底还有哪些缘由。陈炼只能一步步地看。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阻止军队攻破。
这么想，陈炼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监察使这个幕后之人没有来此，转而去了别处。似乎里头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回到城主府内，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刚好就在燕雨回来的时候，念儿从院子那边也走了出来。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只不过大晚上，燕雨是喝的酩酊大醉。还是被青楼的其他女子给带回来的。因为那三个公子哥怕引起非议。
门口，还没上台阶。燕雨就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一顿倾泻，委实有些损了大小姐的形象。
等干净了，燕雨又破口大骂，“好个李福，醉了也不打个招呼。害我一人独自回家。”
心说，“你大小姐这么多人陪着，纠结我一个下人有意思吗？”
不过说归说，看着念儿离去的马车，陈炼最终还是决定，先进城主府，等把事情圆了，再考虑其他。
陈炼装作在自己的屋子里躺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也没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头上，当路过李福住的地方，燕雨气不打一处来。索性直接走过去。踢开门，正要大骂。却不曾想，陈炼那打呼噜的嗓门，实在是大得惊天。
再看陈炼那不醒人事的样子。没办法，燕雨只得不好气地怼了句，“瞧你那德行！”
离开后，陈炼也没再打算起来的意思。他确实今天也累了，索性边想边睡。看看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
第二天，陈炼依旧伴读样，倒也当时昨夜没发生过什么。
令人意外的事，貌似府上所有人都没觉得昨夜城主在府上过。因为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来过，又离开。府上这些下人是会议论为何。
如果人还在，现在这个时间也应该会开始准备早饭了。然而没人议论，也没人在意。
只能说明，现在城主的行动，应该是极为隐秘的。至于为什么如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一通不知所云的课堂后。今天大小姐倒是安定许多，没出门，更没心思放在那些个男女之事。相反，当陈炼跟在燕雨身后，走到府门口的时候。
陈炼才发现，在远处，隐隐约约走来几人。其中一人，还别说，就是念儿。
陈炼一脸疑惑，让燕雨看得很是不爽。最后有些不耐烦地说，“昨日听念儿姐姐曲子很是美妙。下个月是我生日，所以想学两手。你可别给我添麻烦！”
“哪有那么巧的事？”陈炼可不是傻子。或者说，即便燕雨没那个心思，可不代表别人没有什么歪心思。因为就在同时，当念儿从骄子里下来的时候，他身旁的女子，即便带着面纱，陈炼还是第一时间能够知道是谁。
“没想到，连女婢都这么漂亮。眼看都已经旗鼓相当了。”陈炼自问道。
“那丫鬟不久是燕虹嘛！”
确实如此，陈炼思来想去，“如果她来这里，难道我昨天暴露了什么破绽？”
当然这些都只是陈炼的推测，不过这种推测也太准了。
“姐姐，你终于来了。昨日实在是三条狗不老实，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后面几日，你可真要帮帮我了……”
燕雨将事情交代了下，倒是让念儿有些意外地笑了。“燕大小姐，您多虑了。不够没问题的，只要您能好好学，下个月是绝对没问题的。”
言语中似乎只有讨论琴技，其他丝毫没有谈论到。
几人一前一后跟着，陈炼作为下人，也是尾随在最后。
但奇怪的事，还是发生了。要是过去，燕雨是从来都公开的，然而这一次，燕雨直接让陈炼待在门外。
一下子，问题不知为何有些复杂。
许久过后，终于从屋内，穿了琴声。虽然生涩，但刚上手就如此，已经是很不错了。
可没过多久，这样的曲调，又没了。而且不是极段的时间没了，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这完全不合理，起码陈炼也是听到里面动静的。
房门开的时候，燕雨拉着念儿的手，后头跟着的燕虹，眼下却并没有像来之前那般，凶神恶煞，反而坦然了许多。
刚巧路过陈炼身旁，念儿突然问了句，“大小姐，你这个伴读倒是挺有意思的。”
“哦！李福，你不也是知道嘛！是很尽职的。怎么了？”
这个时候，念儿不自然地回头望了眼燕虹。后者摇摇头，看来还是要继续试探陈炼的情况。
没办法，为了敷衍下燕雨，不得已只能一笔带过。
两人离开后，燕雨地时间看向陈炼，随后小声说，“你难道对两人不负责任？”
很明显，燕雨的逻辑，和思考问题并不在正常人的行为能力范围内。
所以，当燕雨这么说，陈炼始终一言不发。
时间久了后，燕雨倒也不再继续追究了。转而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琴，然而对陈炼说，“李福，你觉得我能弹吗？我其实有点后怕！”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诡异
燕雨的话，其实陈炼既没当回事，可不知怎么的，总感觉里面有几重意思。
话分另一头，念儿每次来不过一个时辰。教的也算是得心应手。燕雨说是心里没底，其实那是谦虚了。
倒是燕虹那可就是名正言顺地住下了。而且这种住法着实让人看不懂。几乎都可以用无拘无束来形容。
白天，她是燕雨的陪练。先不说她会不会陪练，但就从两人的姓，陈炼实在想象不出来，两人会素未蒙面。
其次，燕虹可以随时离开。理由呢？就是给念儿做汇报，说明燕雨练习的进度。
这就纳闷了。白天刚亲手教了一个时辰，难道还能立马有什么新进展？
里面的猫腻，谁都清楚。可上上下下都是自己府里的人，即便知道，都没当回事。相反陈炼这个外人就怎么都觉得别扭。
当然更别扭的还是开始那两天。燕虹其实一直怀疑陈炼假扮的李福身份有鬼。所以明理暗里，总是偷偷监视。
好在陈炼也不傻，开头七八天，分外老实。而且装得那叫一个，比奴才还奴才。
渐渐地这份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直到一日夜里，当陈炼亲眼看到燕虹与城主在商议着什么的时候，他才确信，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燕雨，真是个大小姐。其实在陈炼看来，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连燕虹的真实身份也是一概不知。
“生日当晚，即将有大事发生。”简单的一句，是陈炼从燕虹与城主交谈的口中亲耳听到的。
只是当晚那一场密探，却让陈炼格外疑惑，为什么好端端地，非要又扯到他呢？
从燕虹的口中得知，她是非要问李福一个究竟不可。
距离生日宴还有十来天。按照惯例，城主找了个黄道吉日，让燕雨去寺庙祭拜，也算是行了个成人礼。毕竟现在战乱，哪有规规矩矩祭祀的空呢？
不过排场却也一点不少，除了陈炼这个必须要陪着的伴读，车队足足七八辆，浩浩荡荡。
倒是这会儿，念儿与燕虹居然还跟着搀和。
“难道现在当将军都这么空？没其他事干？”
陈炼刚下马车，就看到两女站在寺庙门前的台阶上等着燕雨。这姑娘，早早地将马车帘子给掀开了。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两人。
没等陈炼拿出凳子，扶她下车。自个儿就先跳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燕雨握住两人的手，言语中慢慢地那些女子间的家常。反正陈炼不怎么听，他只是希望真的如他看到的那般单纯。
可会如此单纯吗？
宴会是晚上，这还是上午。大白天，一个间谍，一个将军，会无聊到站在门口等一位千金大小姐？
陈炼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三人身后。
奇了怪了，按理说这会儿，大小姐祭拜，起码外头那些下人应该里三层外三层。目前看，就只有陈炼一人跟着。
后来陈炼想到，或许这些下人都知道两女的身份吧！
陈炼约莫站在五六米开外。寺庙里不停地有敲木鱼的，有念经的，甚至还有撞钟的。不过这些对陈炼丝毫没有任何用。
因为他用神识，或者用本能之力就可以听得到。即便听不到，唇语他也是没问题的。
今日是燕雨的成人之日，所以从祭拜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人，其他两人其实就是跟着。就算要祭拜，也是跟在他身后。
有那么一个空档，不知为什么燕雨间陈炼有些无聊地看着那些佛像，于是靠上前，擦肩而过。
顺带着说了句，“你可别觉得那个女的是下人，燕虹姐姐，虽然与念儿姐姐是主仆，不过胜过亲人，往日里可都如同姐妹一般。刚看你神色诧异，我好生提醒下。”
陈炼只做点头，其实压根不在乎。
倒是不远处两女的悄悄话，让他有所警觉。
“燕将军，我的探子报，古修城派了陈将军来守护幽州城。”
“何时的情报？”
“昨日。”
“陈炼？就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彻底改变整个古修族的人？”
“对！只不过奇怪的地方是，那人其实早就赶往这里了，但为何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呢？”
“……”
两女正说着，似乎是被燕雨给偷听到了。
“两位姐姐，你们刚才说陈什么将军？怎么了？”
两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念儿带着微笑，“我们刚才在聊你们古修族的陈将军。”
“陈将军？那个叫陈炼的吗？”
燕虹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没想到，燕雨丝毫不忌讳，直接对着两女，“陈将军的事迹，我们都知道。说实话，我觉得如两位姐姐这般姿色，只有陈将军才能配得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问题是她们都没见过真人。于是燕虹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或许是敌方为了丑化陈炼，故意编造的。
“我听说，你们这陈将军，人高马大，但可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否则怎有那般实力？”
接着燕虹的话风，念儿突然诡异地笑了声，“难道燕雨大小姐春心思动了？你对陈将军也向往起来了？可听燕虹的说法，恐怕不理想啊！”
不远处的陈炼，看似神情淡定地看着，那十八罗汉，可心里却是在想，“瞧你们几个女的，把老子想成什么了，真让你们见我，非得惊掉你们的下巴！”
整个寺庙转了一圈。还别说，陈炼的确是想多了。除了外围几个城主府的士兵有所埋伏，其实真没什么情况。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
寺庙了别了后，三人说定，晚上一定到府上。回到车里，燕雨刚上车，回头对着陈炼，“李福，你去陪着两位姐姐，晚上请两位姐姐跟着一起来府上。”
“啊？”陈炼傻傻地盯着她。很明显，是想要一个答案。然而后者压根不在意他所想。陈炼只看到对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这丫头，难道真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不道德了？就那门口的事吗？”
于是望着离去的车队，还没等陈炼反应过来。身后的念儿随意唤了句，“那我们先去街上买点东西，如何？”
陈炼头皮发麻，缓缓转过身，看到两人盯着自己，那眼神绝对是带着诡异。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烟花
要说为什么两女对着燕雨说，“你们古修族如何如何。”主要是因为她们二人可不是古修族的。
当然这个秘密已经不重要了。两人来幽州城，听说已经有好几年了，也几乎都入乡随俗了。
前头两女，似乎毫不在意陈炼在后头的狼狈不堪。而后头的陈炼，也是满脸的不解与郁闷。
他知道两人对他有所怀疑，不过多半也仅仅只是觉得陈炼可疑。只是在陈炼看来，他对两人的可疑可是分毫不比对方差。
要说什么胭脂水粉，能买的，几乎都买了。就连那些平日里很难见到的糕点，都已装的满满当当。
抬头看，如今只有那翠福源的茶，貌似在整条街上，她们没去过。
还别说，刚想到，两人手拉着手就走了进去。
往日里品茶的，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的男子。真要有个女子来，不说稀奇，可起码也是难得。更何况难得两位大美女。
刚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子躁动。要不是茶水的芬芳，恐怕是难以盖住雄性磅礴的气味。
好在，倒也不算很多。慢节奏的，大多还是属于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找了个靠街的包厢，还是三楼。几乎把整个幽州城一览无遗。
往远处看，硝烟弥漫，虽然不算很大，可灰蒙蒙的，怎么说都觉得有些失了味。
陈炼没坐，把东西放下了，他就靠着门外，一处过道的窗口，看着那喧嚣的车水马龙。
里头，两人品着茶，还念叨了几句闺中的闲言碎语。或许是看到陈炼那半个弹出去的脑袋。念儿突然疑惑地对着空气，有意无意地念了句，“真不知今晚念儿的生日，整个幽州城得如何欢庆了？真想有人陪着。”
从念儿口中出来这样的话，陈炼心里是清楚的。这是说给男人听的，不过燕虹估计是没明白。想想她一个将军，多少可能对于男女的事有些木讷吧！
“姐姐，没事，我陪你！”
“你就算了，你看着路上，多少个女子是被女子陪着逛的？”同时使了个眼色。让燕虹明白她的用意。
至于对于要作用的人，陈炼始终一言不发。在他看来，现在就是当个下人，最标准的时候。
忙活了半天，无动于衷。看看时辰也该到了。于是让陈炼叫了辆马车，三人一同去往城主府。
“今夜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陈炼想的其实始终是这个问题。因为他可以笃定，如果这次敌方的计划破灭，那么幽州城的问题基本就解决了。
华灯初上，一切金罗密布。那些达官显贵，纷纷拿着拜帖往里头赶。当然陈炼陪着两位美女自然不由分说。
不过陈炼因为是下人，刚好，被府上总管训了句，便走偏门进了府。对于他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始终觉得这个李福有问题。”燕虹到了此刻依旧不依不饶。念儿也不晓得她的执着来自哪里。起码她已经彻底放弃了。
想来也没有办法去干涉。借着帮燕雨准备今晚的节目，燕虹先一步，赶到了后院。
果然，她没有发现陈炼的踪迹。而且在来的路上，她也看了后厨，都没有。那份疑惑，在这一刻几乎升到了顶点。
推开门，燕虹正打扮着，手里的琴擦了又擦。状态格外好，也颇为自信。突然，她对着刚进来的燕虹说，“姐姐，其实本来这曲子，我想在我生日的时候，能够请到陈将军来听的，不过现在恐怕……”
谁说少女没有自己的那点心思。燕雨的思动顿时感染到了燕虹，而她脑子里的却是只有一个深邃的背影。
两女悻然一笑，拉着手，“好了，我们的寿星，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入席了。”
推开了房门，好巧不巧，陈炼居然就站在门外不到五米的地方。弓着腰，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
陈炼的出现，燕雨倒是没什么。毕竟作为下人，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燕虹却微微一愣。那种不知何来，不知所去，一下子都被推翻了。
“小姐，宴会要开始了，老爷让我来带您过去。”毕恭毕敬，没有半点差错。不得不说，因为这句，燕虹终于静了下来，貌似她已彻底放弃了先前的种种质疑。
因为没有了疑虑，仿佛所有人一下子都变得尤其自然，欢声笑语。在当下显得难得真实。
歌舞表演，金罗密布，一个接着一个，让人赏心悦目。更有些大才之人，为燕雨送上了祝寿的诗词。
时间来到了最后的结尾，也是最为注目的时刻。那就是燕雨自己的作品。这是她多日来的努力。
当然这份努力也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兴奋。而唯一在此刻，只能勉强在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的陈炼，却是格外的警惕。
好巧不巧，念儿刚好去解手。而燕虹此刻正在站在城主身旁。
在陈炼的思考中，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状况。那种焦急的等待，让陈炼不免有些手心冒汗。
唱词声悦悦入耳，回荡在府内外。外头街上灯火通明，好不热闹。燕雨的装扮与声音，着实让那几个狐朋狗友为止垂涎欲滴，但却丝毫又不敢过雷池一步。
因为所有人多少都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她所想的，所盼的并不在此处。
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问题是在幽州城，的的确确还真没那样的年轻男子出现。更是当燕雨的这身打扮后，本来陈炼觉得似乎她比另两位可能还差点火候。当下陈炼才明白，不是火候，而是压根没有去展现。
一曲终了，远处的礼花直冲云霄！这一瞬间，按照陈炼的想法，那当是什么信号。可或许是响声太大，没有人听到其他不一样的声音。
而让陈炼疑惑的地方就是，燕虹与念儿，依旧一个劲地陪着燕雨看着烟花，貌似丝毫没有半点焦急的模样。
“难道是我想错了？”
约莫一切都结束，三女想着今夜外头热闹。打算出去逛逛灯市，陈炼一脸不淡定，没想，城主也是认同。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身后陪同的陈炼，自然当起了搬运的工具人。一条街下来，想想都可怕！
“轰……轰……”远处云端，通天赤红。许多人都议论纷纷，“不是烟花结束了嘛！”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不堪设想
谁都以为生日宴过了，一切都太平了。但谁都没料到，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北城门与西城门外，距离不过二三里，战鼓雷动，浩荡中能感觉到，那些火光冲天的硝烟正一步步逼近城内。
多少的城中之人，眼下已是乱作一团，更有的，连孩子被丢弃在了地上。刚才的繁荣，一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之前的都是幻觉。
街上，燕雨因为一个不小心，被混乱中的民众撞到。眼看就要倒地，一旁的燕虹与念儿都想要去拉她，结果还偏偏就是拉不到。
从倒下的方向看，明显是往身后的陈炼去的。后者双手满满都是物品。有那么一瞬间，陈炼都不晓得该不该扶一把。如果扶了，手里有些贵重的东西，很可能就碎了。还有一点，就是他的能力可能会暴露。
在几个难办的考虑中，还是选择不让对方受伤为前提。第一时间双手一放，整个人向前托住。
燕雨的整个身子都拥入到陈炼的怀中。两人的接触，顿时引发了彼此的尴尬。因为陈炼的手有些拥得过度。
好在，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再加上周围乱作一团。压根也没人来得及顾及。
询问情况后，还是先决定先各自回去，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
陈炼也借由这个时候，似乎产生了疑惑。“燕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明目张胆就去城外通风报信？”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最后还是念儿在临走的时候，小声地对着陈炼，“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可以告诉你，燕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本来第一时间，陈炼觉得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回头想想，又觉得，那应该还是纯粹的怀疑。
陈炼自然是跟着燕雨回到府上。由于大战一触即发。城主已经第一时间冲向了战场。府上能有的，或是没有的，也就寥寥几人。更有甚者，担心这次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一开始就辞了工作，离开了城主府。
府上虽比外头好了许多，可较往日的井井有条，如今的城主府，恐怕也是杂乱无章可以形容。
“搞了半天，回来难道还躲着？”陈炼心里倒不是说带着人去抵抗，郁闷在于回来后，人影都没有，那回来做什么？等死？
想到这里，突然回头的燕雨对着陈炼，笑着说，“眼下就你能够陪着我了。李福，你还是先逃命吧！”
“这什么节奏？”陈炼疯狂脑补，编造了各种理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想连累别人。
“大小姐，我看也不用，小人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干脆跟着大小姐吧！”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结果，燕雨依旧不信。当然也已经不在乎陈炼怎么说了。让陈炼端了张凳子，直接坐在桌子旁，甚至跟祈祷差不多。
外头兵荒马乱，眼下燕雨却在此地安心嘴里念着些东西。
场面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就陈炼陪在边上，实属憋得慌。燕雨也看出陈炼的无聊。
于是头一遭，让陈炼坐下，跟她对等地坐。
“李福，你是新来的，也算是比较衷心的。我们家若是经历这次没问题，你今后将是整个燕家的总管。”
“别，我听着怪怪的！”陈炼心里实在觉得一万种理由摆出来，他都不想当这个总管。
要说现在真心想的，恐怕就是能够快点确定，到底这次的事，究竟是不是内外勾结？
直到外头跑进来一个丫鬟，燕雨万分激动，赶忙向府门跑去。看到一辆马车已经在门口。帘子微微掀开，一只手探了出来，随后是那种美丽动人的面庞。
来人当然就是念儿，看着燕雨靠近，随后上了车。念儿告知，先去城内一处地方躲避，那是城主决定的。至于燕虹，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倒是引起了两人的担忧。
外头，硝烟漫天，只听那些落石砸向城楼。下一刻，无数根带着火光的箭矢，纷纷向城中飞去。还有些许都掉落在马车顶。
好在大家总算是都平安来到了撤离点。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戎装的城主府。当他看见燕雨后，燕雨激动地扑了过去。“爹，这次应该问题不啊吧！”
没曾想，等来的却是一声不大的叹息。当然话还是温柔与美好的。“雨儿你就跟着大家待着，相信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等结束后，我就带你回去。”
燕雨多少明白，但即便那些都不是事实，或者很难达成，但此刻她也不得不去抱有幻想。毕竟他们家可是城主府。
城主上马后，看到站在燕雨身旁的陈炼，前者头也没回，只是严肃地说了句，“记得照顾好你家小姐。”
“是！”
按理说，在当下，陈炼应该是要第一时间奔赴战场。只不过，现在弄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比他到战场其实更重要。
有一个可能，是陈炼一直觉得是如此。只有查明问题的根源，才能解救整个城市的百姓。
想到这里，陈炼依旧沉默。只不过，偷偷地分出了一个分身，去战场第一线了解具体的情况如何。
城外，东门是被开放的，所以所有的百姓都往那冲，至于其他人，都跟着燕雨一起躲进了避难的地方。
避难所，是在地下差不多了五六米的地方。不算很大，可足够每个人都可以平躺就是了。仅仅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许多的粮食或者蔬菜，这里都有。
目光来到战场上，敌人的大军，眼看第二波的攻势似乎都要被瓦解了。
陈炼赶到战场，他第一时间并不是了解到底敌我死伤如何，而是要找个人。寻了半天，不但人没有，那人的下属几乎也都不在战场。
想到这里，步而已，陈炼的分身只得深入敌营，看看究竟又有什么问题。
正在往敌人大本营跑，身后的城墙，顿时在上面，被炸出一个量米多大的损毁。
看到如此场景，陈炼忧心忡忡。此等危机，如果陈炼就此离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当向导燕虹的问题，陈炼还是咬咬牙，往目的地方向前行。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碎尸万段
面对攻城的战斗，陈炼本来打算留下的。细细想过后，一方面自己的分身还在城内，另一方面，他刚才看到城主的军士已经赶到，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去战场第一线看看。况且，从攻城看，也不过只是敌人的一小部分，这也让他觉得奇怪。
陈炼混入对方敌军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只是一小部分敌军，战场却显得格外地乱。没有半点的章法。他所瞄准的，正是这群攻城士兵的后方，在远处山坡之上，军旗飘飘得铁骑。
与前方的慌乱不同，此处能感受到的，除了沙土沿着风声在颤抖，就是马匹的低鸣。
来到侧面，借着一个机会，陈炼先是装扮成一名长枪侍卫，借着找到一个时机，又干回老本行，变成了伙夫兵，直接跑到了后方大营。
还别说，攻城的动静搞这么大，即便是夜里，火光冲天。可主将营帐，听说主将压根没在第一线。
说明什么？这波进攻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攻击，顶多算是探虚实，或者是抓机会。如果成了，自然最好，不成其实也没什么损失。
当然，这些陈炼一个伙夫，瞧着主将营就能瞧出来，里面有人，而且灯还亮着。
“听说了没，主将大人正在传唤燕虹将军，莫不是有什么新动作？”几个侍卫兵在营中，借机私下议论起来。
要知道，主将可是燕虹的父亲。回想起念儿说过关于燕虹的话，陈炼回头看了看，正在硝烟弥漫的城楼。“这究竟唱得是哪一出？又或者是给谁看的？”
还别说，没等陈炼回过神来。突然幽州城的另一侧，爆炸巨响，连营帐中的主将与燕虹都被这声爆炸给惊住了。两份纷纷跑了出来，看到远处蘑菇云般的烟尘，脸上浮现出了焦虑。
“报……启禀燕将军，王将军亲率监察使大人六万大军，刚才攻击北门。”
“王将军？”陈炼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与此同时，那个楚常青突然冒了出来，骂骂咧咧，“燕将军，那王胖子真是一点不把人放眼里，居然一点都不听军令！”
燕主将，将手举起，拦住了楚常青继续说下去。同时说，“你们不要乱说，他毕竟是监察使大人钦定的，不受我截至。至于攻城……”主将看了眼身旁的燕虹，而后继续说，“我们依旧以现在的节奏来，不去管他们。”
主将与燕虹脸上明显露出了担忧之色。好在楚常青人水平真烂，居然没察觉出不对。陈炼即便站在远处，依旧能感觉到两人不一样的地方，多少能判断出一个**。
也因为这种判断，陈炼决定，还是要第一时间回到城门，否则恐怕幽州城凶多吉少。
目光来到城门口，王将军的军队并非是从主将营那地方过来的。听说是直接从南面战场调过来了的。理由是协助，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制衡。
在监察使的大军中，燕家的军队是最大的，因此有所忌惮。
战场门口，刚才爆炸的地方，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深坑。足有近三四丈。范围更是有近五六十丈。好在城楼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掉落了一些砖瓦。
再看面前，一名威严将领正站在城楼之上，手上拿着一杆长枪，直指前方地面，“藏熊，本城主劝你别助纣为虐，快放下兵器，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站在城楼之下，一位足有两人高，体态宽实，脸上有半张用铁甲遮挡的脸。别说面甲，就是那露出的半张脸，光是看牙齿，就如同魔鬼一般，满口的獠牙，头发更是如豺狼的背脊毛发，跟跟竖立。
面对着城楼之上，那带有威胁的言语，他丝毫不在乎，来回走了两圈，边走边抬头，突然藏熊挥出一拳，一招拳势直接冲向城主。城主一枪祭出，直接对上，没多久，拳势便被刺破，只是没人察觉到，城主此刻的手却在不停颤抖。
“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城主，我只信丰强者，我劝你乖乖投降，否则将被我撒成碎片，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你敢！”说完，一把长枪划出一道弯月，直逼对方而去。落于地面，所到之处，那些士兵纷纷倒地，但就是过不去藏熊的胸前。便被硬生生地接住。
“就这点能耐？小子们，不用怕，有我在，进攻！”手一挥，从身旁再一次拿起一个黑色的，如同炮弹一般的东西。直接丢向空中，高度惊人。
城楼上，所有人都看傻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没多久，就看那炮弹一样的东西，在空中急速坠落，随后前部变得极端通红，犹如一颗流星，正告诉砸向地面。
“不好，所有人赶紧撤退。”城主见来势危险，也顾不得其他，一边喊，一边已经开始架起防御盾，希望能够抵挡。只不过地面上的藏熊却露出了邪恶的微笑，“抵挡？能抵挡吗？”
“砰……轰……啊……”
一连串得匪夷所思，再次让所有人都傻眼了。紧紧只有三声。
因为就在这三息之间，所有人都看到，半空的炮弹鬼使神差地被打飞了，而且飞的方向，正是王将军的大军。爆炸声响起，同时再次引发蘑菇云，让后就是后方大军的一片惨叫。
“怎么可能？是谁？究竟是谁？”
没人敢想象，即便是城主都想象不到。要知道能够将那东西打这么远，即便是他都不行。炮弹可是被注入灵力的，没有极为强大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然而至始至终，没人找到。尤其是夜色之中。当然这仅仅只是不解的开始。藏熊为此极为恼怒，本想要进一步加大攻击，没料到，后方大军可不是仅仅只是遭到炮弹的攻击。
从远处回望，显然，大军之中正遭受道新一波的攻击。至于到底怎么被攻击，受到什么攻击，谁都不清楚。
为了大局考虑，藏熊已经顾不得前面的城楼了。赶紧调头，直接高高跃起，落在营中。看到满营的火焰，尤其是王将军的大营也被点燃，顿时怒火喷涌。
“谁，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势力
藏熊已经来到了王将军的营地外。此处距离城门有段距离，距离燕将军那边也是距离不小。加上刚才爆炸的浓烟，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正好便于某些人做事。
藏熊没有多想，即便营帐被毁，他也要见到王将军的尸体。
用身体与他那巨大的手臂，直接将那些尚在燃烧得木材给推开。只见一具被烧得几乎连白骨都不完整的尸体，撇着骷髅头，躺在地上。要不是那枚特制的印记，恐怕谁都不晓得，这具骷髅便是王将军。
欲要动手，将尸骨拿起。瞬息只见，藏熊的本能，让他的身体往一侧斜了点，刚好一道灵气所化的飞刃，直接从身侧捋过。
藏熊的肩膀被切开了一条有近十公分的口子。随即眉头一皱，第一时间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同时掏出弯刀，对着刚才那攻击来的方向，严肃地看了眼，同时有些不爽地责难，“谁，给我出来！”
庞大的身躯，要作出一种战备的状态，的的确确第一时间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哪怕现在军营中如此乱，可藏熊的动作，立马让所有人高度警惕。
要知道，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很少有人能够看到藏熊如此警觉，还拔了刀。上次拔刀，藏熊可是斩杀了一条龙一样的生物。
空气中，木头被烧城焦炭，弥漫着呛人的气味。更是使得整个空间充满了一层不算很厚的烟尘。
眼下因为是夜里，这种朦胧加剧了看不清的视线。
也就是这看不清楚，却让几乎所有的人都肯定，在那雾的后面，很可能藏着一个魔鬼一样的人。
一个声音开始逐渐接近中，很明显，那是金属撞击地面所带来的呲呲作响。不错，那是剑刃摩擦地面的结果。
背后，各个开始冒冷汗，一向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藏熊，眼神中也渐渐露出恐惧之色。
远处城楼上，所有人都望着那边烟尘环绕的敌军大营，但是没人敢下达任何要攻击的命令。
一方面是城中折损有些大，另一方面，对面的漫天烟尘眼中阻碍了城主的判断。
谁都不晓得，王将军的军营发生了什么。不得已，燕将军第一时间，还是决定让楚常青去那边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烟雾中，陈炼可没功夫浪费时间，他知道，烟雾的消散会极快，他必须在几分钟内，就将面前的蝼蚁给解决掉。
于是人，从上到下还没看清楚，陈炼已经将他捡东来的一把长剑，直接从地面上抬了出来。而且还不是直指对面，仅仅是横过来，让另外一只手担着，同时摸了摸剑身。
眼下，陈炼只是基本的轮廓让那些士兵看见，但真正的样貌依旧无人知晓。
已经道了这个地步，敌方的士兵没有了任何后路。投降要被杀，逃跑要被杀，硬上依旧会被杀。
当然，没有人会觉得，此刻的陈炼会放过他们。
面对气势如此恐怖的陈炼，藏熊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作为战士，他也清楚什么是忠义，什么是纪律。既然王将军死了，他就有义务，也有责任去给王将军报仇。
仇人现在就在跟前，即便再强大。他也不得不上。
见藏熊丝毫不退，陈炼并没有多少疑惑。在战场上，这些都是情理之中。不过他还是比较敬佩藏熊的。
当对方喊出，要为王将军报仇，然后要冲向陈炼。后者一击来无影去无踪的剑柄攻击，直接将对方打出百丈开外，同时昏死了过去。
“好了，烦人的事结束了。剩下的，你们是要继续顽抗，还是赶紧滚蛋？”
那还用说，看到陈炼一招就能将藏熊打出百丈远，谁还有那胆量跟陈炼硬抗？
大军兵败如山倒，一盘散沙。远处的燕将军此刻看在眼里，却也是不得已长叹一声。同时，在燕虹的眼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父女两人相互看了眼，随即明白了过来。
“大军开拔，直接兵临城下。”燕将军大吼一声，所有的将士都正装出发。
那一刻，大军压境，擂鼓震天，气势浩大。陈炼刚从远处跑回来，见形势，第一时间便是焦急万分。
“不好，大军要攻城了。”
行军的过程中，探子报燕将军，“将军，刚才王将军营帐，一神秘人的攻击，让王将军的军队，一瞬间奔溃，同时藏熊也被打飞。”
听到这里，燕将军内心突然有些触动，当即手臂挥动，大军停在半道。
燕虹看自己父亲怎么突然改变了动静，问了句，“主将大人，为何突然停了？”
“刚探子来报，有人，凭一己之力拿下王将军大营，我怕这里头有什么诈？”
燕虹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父亲不是忌惮城中的燕城主，而是这位神秘人。
再怎么说，让王将军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表面看似乎是在帮城主，但实际看，却有貌似是一种试探。
不得已，燕虹只得被委派，去城下假装谈判，借机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远处，陈炼见大军停下，同时燕虹骑着战马，独自一人来到城下。他不好乱动，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燕虹骑着战马，来到城门下，缰绳一个斜拉。距离上来说，早已进入到弓箭攻击的范围。
幸好，燕城主第一时间喊住了所有士兵的攻击。同时做了个假，“敢问城下是何人？”
“主将坐下，副将燕虹！”
“是燕将军，敢问所谓何事？”
燕虹这点上倒也不在乎，毕竟人又不是他们得军队干。因此直言，“刚才王将军军营被歼灭，敢问是否是城主所为？”
这样的提问，聪明的燕城主一听就明白。
“那倒不是，我们连个人手都不够，哪里还能分这么多军队去打王将军的大营？”
如此如此，燕虹几乎已经确定刚才与城主无关。 有了这个确切的答复后，燕虹算是松了口气。
当下，陈炼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城内。径直赶往城主府的秘密地点。
“呵呵，小子挺厉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城中。说，你是哪股势力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面孔
缓缓回过头，陈炼看向对方。对方的衣着是城中卫兵的打扮。当即挥了挥手，“哥几个，我是大小姐的下人李福。”顺便掏出腰牌。
其中一位小哥抢过腰牌，翻来覆去，眼中带着疑惑。实在不敢确认，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好在身旁另一个卫兵认得，连忙上前，只是翻阅了一眼，便说，“是真的，没问题。而且人我也曾见过。”
对于被人出来，陈炼虽然没什么太多压力。可现在是战乱，保不齐别人会多疑。万一要是想错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沿着街道，没多久陈炼就来到了城主府内。眼下，能在的，大多都已经去了前线城楼。留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妇孺。
陈炼先前离开的时候，是有些借口的，这会儿他将自己的借口拿了出来。其实就是去城中找寻一些药品。
带着药物，陈炼来到燕雨跟前。行了个毕恭毕敬，“大小姐，药物带来了，可花费了我不少时间。”陈炼装作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倒也像那么回事。
燕雨抬头看了眼，也没说什么，直接接过东西，继续埋头苦干。
摆平了疑虑，陈炼现在也没打算继续做其他的，来到几个下人所在地方，要了碗水，喝了几口，装作很累的样子。
当然，陈炼也很会聊天，现在自己大小姐貌似也不需要下手，所以干脆找个空，跟几个下人吹吹牛。
外头，一位下人第一时间冲进来，脸上真看不出来，到底是焦虑还是高兴。
“启禀大小姐，那王将军的军队，全军覆没了，只是……”
“只是什么？”
“燕将军的军队却已几乎兵临城下。”
听到燕将军得对方，陈炼也是明白，估计着燕雨应该会安心。再怎么说，他先前在第一线是看得很清楚的。
“只不过我很好奇，这仗到底应该怎么结束呢？”
一夜过去，早上，很多人依旧在睡梦之中，陈炼身旁的一碗水却无缘无故地开始震动了起来。“咚……咚……咚……”节奏原来越快，能明显感觉到问题。
陈炼急忙起来，第一时间跟大小姐说了声，“大小姐，我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来到街上，陈炼发现空空荡荡，可明显能感觉到震动越来越离开。
不得已，找了个高点，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直接来到了顶端。就在城门西北方，黑压压一片，正缓慢地逼近幽州城。
“这到底是什么军队？怎么会这么多？”
陈炼用神识探测，立刻让他惊住了。“这……怎么都是群恶鬼？不对，好像是魔物……”
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眼下他必须第一时间告知燕雨等人。
来到府上，推开门，还没等陈炼说，一名下人就已跪地，“大小姐，赶紧离开，魔军来了。城主让你们赶紧都离开。”
“那爹呢？还有其他人呢？”
陈炼被眼前的一切给懵圈了。“什么魔军？这么可怕吗？”
不得已，陈炼只得顾全大局，只得遵从城主的要求，劝大小姐离开。
“怕什么？魔军又如何？我们都是幽州城的子民。现在魔军都来了，你们觉得我们还能走得掉吗？”
正当燕雨大义凛然的时候，陈炼悄悄地来到她身后，果断一击手刀，随后让其他人带着大小姐从东门离开。
“没有办法了，为了大小姐只能如此。”大家都认同，随即撤离便加快了步伐。但与此同时，陈炼还是自告奋勇，跟着军队去对抗魔军。也因为这样，他才了解到，原来这批魔君可不一般。
他们本身与监察使的军队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幽州城外一直盘踞的一股极为恐怕的力量。
过去，古修族对抗魔族的时候，将其镇压在幽州城西北方的一片密林中。如今能出来，说明有人将其放了出来。
而这批魔军可是非同小可。试想如果能杀光，为何非要将魔军给封印呢？说到底，别说幽州城，就连古修族也没有任何办法。
魔军的强大，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可怕与残忍，而是在他们所过之处，都会让军队的士兵，甚至是平民是去魂魄，而后将魔能转移到对方身上，让对方成为自己的魔物。
这种犹如病毒扩散一般的方式，着实让很多军队头疼。并且这种魔能的转换，导致根本杀不死。如今再次卷土重来，黑压压一片。实在令人莫骨悚然。
本来在城下不远的地方，燕虹的军队只当是装个攻城的样子，想借机拖住南方大军，等大势一到，也就都过去了。
如今魔军袭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在城楼上的城主更是焦急地问，“燕将军，这魔军恐怕来者不善啊！你们军队要不进城？”
这种事，搁在平日里实在是让人听得怪怪的。现在所与人都知道，他们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
燕虹听到城主的话，但她丝毫不惧，带着自信得口吻，“城主，你觉得进城中，与站在这城外，对于魔军来说，有什么区别？”
的的确确，虽然是一堵墙的距离，可对于魔军来说，跟没有一个样。
燕虹拿起武器，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在正西面到底如何，反正都看到了魔军，想必也是会去抵抗的。而此时此刻的燕虹早已做出了必死的想法。
城中，陈炼虽然加入了军队，可是还是抽了个空，来见念儿。对方看到陈炼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一切，而且也早已料到。
“怎么？现在可以透露了吗？”
陈炼摇摇头，“你不离开吗？”
“离开？走得了吗？”
两人同时望着远处不断逼近的魔军。“燕雨他们刚走，我觉得，你跟着她一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为什么？”
“呵呵，难道你愿意穿这身戎装？”说完，陈炼扭头就要离开。
念儿喊住了他，“等等，你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这种要求，陈炼还是很爽快答应的，走到跟前，“喏，看到了，那我离开了。”
“不是这张脸，是你的真实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