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 是……师父？
眼前彻底的被浓郁的阴气覆盖，楚泱的视线所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就连原本在身边的柳诗颖，也仿佛被隔绝了似的！
楚泱抿紧唇，抓紧手中的剑。
却在这时，她握剑的手背上一凉，紧接着就感觉到手被什么冰冷刺骨的东西覆盖上了。
楚泱陡然感到整个身体僵直无法动弹。
感觉到身后的东西愈发的肆无忌惮，移开的手背到胳膊，再慢慢的移动，越来越放肆。
楚泱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
她弯起嘴角，额头金芒大盛，夺目的光芒下，繁复的纹路开始蔓延整个额头，渐渐的朝着眼睛下方，朝着脸颊蔓延了下来。
金红色的纹路少了圣洁，多了妖娆。
光芒之下，仿佛她的眼底深处，也出现了同样的花纹。
下一秒，楚泱周身的阴气大盛，甚至远比四周蔓延的阴气更加的浓郁。
从一开始的泾渭分明，到之后的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楚泱身体一动，猛地回身一剑劈向身后的东西。
黑影瞬间消散，楚泱一剑劈空。
黑暗中，不断的有东西伸向楚泱，似是想要将她拖向什么地方。
可惜在还没有靠近楚泱身边的时候，就瞬间被什么东西击散了。
楚泱的脚下突然绽放一朵巨大的红莲，层层花瓣绽放叠在一起，火焰朝周围蔓延。
四周的阴气越来越重，甚至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
伸手不见五指，抬头看不到一丝光芒。
就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的地步。
楚泱感觉有些不对劲，一开始忽略了，可渐渐的，她感受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阴冷栖息，顺着她的皮肤，似乎顺着她的毛孔往她的身体内钻进去。
她的手狠狠一颤，渐渐的，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传来，从身体到灵魂，身体的血液仿佛在沸腾，她感受到了何为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或许是她的无法控制，造成了她身上灵力的不稳定，原本吞噬阴气的红莲，此时周身的火焰也逐渐的暗淡，若隐若现，甚至渐渐的无法成型，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了似的。
楚泱艰难的抬了抬手，嘴唇微颤毫无血色。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的睁开，灵力运转的更胜。
然而，不过几分钟而已，她身体骤然一颤，整个人晃了晃，摇摇欲坠站不稳。
“这么强大的阴气，你能吸收多少？你的灵魂，你的身体，你的内丹能承受的住吗？能消化的下去吗？”
楚泱的很难受，偏偏这个时候，一个意味不明的熟悉声音响起，让她惊愕的抬起头。
她望着阴影中，有一道身影逐渐的靠近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楚泱的心跳的很快，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让她甚至都不敢去呼吸。
“楚小泱，感觉到了吗？身体承受不住，快要崩溃的那种滋味？”寒珏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楚泱仰着头，似乎不敢相信，迟疑了几秒，才缓缓的唤了一声：“师……父？”
寒珏微笑着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是我！”
第1306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楚小泱，还撑得下去吗？”寒珏似乎没有看到楚泱的狼狈，含笑问道。
楚泱没说话，只是愣愣的望着寒珏，似乎还有些走神，没有从现状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没见过师父？还是觉得师父的样子有变化？活着觉得……师父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寒珏又问道。
楚泱：“师父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大反派，是个大恶人，我在想，是我想错了，还是出现了幻觉？”
寒珏低笑：“楚小泱，你觉得是是非非，正义邪恶，究竟如何判断？”
“师父曾经说过，不违背本心就好！”楚泱道。
寒珏看着楚泱，这个徒弟真的很好，无论哪一点，他觉得都好。
楚小泱啊，如果是曾经的话，他一定将她当作女儿一样的养大，亲近所有的护着她，养她成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要靠近却不敢太亲近了。
投入的越多，越舍不得！
越是靠近，越希望捧在手心中。
“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在心里，楚小泱，你是不是傻？”寒珏复杂的看着她问道，“既然都记得，那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世上谁也不要去信，谁也不要去依靠，相信你自己，依靠你自己就好了！”
“记得！”
“那你应该也记得，我也提醒过你，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我！”寒珏又道。
楚泱眨了眨眼睛，看向寒珏的眼神充斥着疑惑和不解：“既然不能信任，对所有人都要保持距离，注定一生孤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那为什么，师父还要让我来到帝都？为什么师父又希望我有自己的朋友？为我找到家人而高兴？如果连亲近的人都无法相信，无法相信师父，无法相信至亲挚友，那我该怎么办？”
楚泱的确曾经都照着寒珏的话去做，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抱着谁也不欠谁的态度，不牵扯因果，也亏欠她人，十多年来，一直都孤独一人。
就连玉清竹，他们在山上相处了几年的时间，她依旧保持着距离，惦记着将最后欠着的回礼给他，然后保持距离。
可是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也没有长着一颗石头心，面对他人对她的好，对她的善意，她能做到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她也有感触，也会心软，也会开心！
可这些，师父似乎并不乐意见到。
四周的浓郁阴森的阴气，仿佛对寒珏视而不见，全部都聚集在楚泱的身边，往日亲近到了她跟前乖顺的很的阴气，今天反常的不受控制起来，让楚泱感到身体灵魂的冲撞控制不住。
“我想想啊，多少年了！”寒珏突然神情露出追忆之色，“算起来，应该有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前，我刚刚二十岁，年轻气盛，自诩玄门天才第一人，意气风发！”
楚泱抿了抿唇幽幽的说道：“师父，我现在并不想听故事，我觉得我现在可能有些撑不住了，要不你帮我一下！”
寒珏追忆的神情一僵，冷冷的望着楚泱，呵斥道：“闭嘴！”
楚泱一笑：“是真的不想听故事！”
话音刚落，她身上气势一凝，眼前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
寒珏下意识的后退躲避。
再抬头，楚泱已经持剑避开数十米远。
第1307章 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这个时候，竟然还有本事站起来。
寒珏都要给楚泱鼓掌夸奖了！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就该让他们看看，什么样的师父交出什么样的徒弟，我这么天才，徒弟肯定也如此！”这副引以为傲的模样，似乎真的为了楚泱的本事而高兴。
但下一秒，寒珏脸色骤然一变，冰冷的眼神看着楚泱宛如在看一个死物。
楚泱对上寒珏的视线，心中慢慢的沉了下来。
她的师父，她似乎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一点也不知道师父的目的，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
未来？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师父身上浓郁的针对她的杀意。
她的师父……抚养她长大成人，最亲近，她最在乎的人。
她曾经以为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以为所有人都会舍弃她，背弃她，唯有师父不会！
可到了今天……今天她才发现，事情远远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昔日那些鬼在离开时候的话突然在楚泱的耳边回想起来。
总是让她小心，小心什么却没说。
就连九尾猫妖也曾经说过！
她以为因为她的体质，因为对鬼怪邪物来说是大补，是它们垂涎的目标，所以他们总是在让她小心，她自以为如今足够强，对付鬼怪妖邪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或许……它们口中所让她小心的从来不是那些，而是……
楚泱问道：“师父想杀我？”
寒珏眼底闪过一缕幽光，忽而笑了：“楚小泱，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嘛？”
楚泱摇摇头：“不知道，师父如果想要杀我，轻而易举，以我如今的实力，想要从师父手中活下来，很难！”
“不反抗了？放弃了？”寒珏问。
“不，哪怕明知道没有希望，也总得一试！”楚泱握剑的手抬起，横剑在胸口的为止，抬起头看向寒珏的眼神倔强而固执：“师父为什么想杀了我？今天的一切，是个局？我和玄门之间的恩怨，是不是师父一手促成的？师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想要一个答案，她视若至亲的师父，却想要她的命，甚至一直以来都在背后算计着她，所为的真心都是假的？
她无动于衷吗？毫无感觉吗？
怎么可能！
可这个时候是需要崩溃歇斯底里吗？如果师父真的要杀她，真的从一开始都是假的，那么她的崩溃放弃，也不过是让师父杀她更轻松而已。
“刚刚让你听故事，你不是不愿意吗？现在又何必执着于答案呢？”寒珏微微敛目，淡淡的说道。
楚泱突然笑了一声，眼底深处藏着受伤和难过。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酸涩和水汽眨去。
“我不想听师父的故事，因为我不曾经历过，难道师父希望我听了呢的悲惨经历就产生同情？还是师父觉得，我听了你的过往，就会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命交给你呢？”
寒珏从楚泱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他眼睛动了动，想要抬起头看她此时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抬头。
“我不想听别的，师父，我想要知道，今日我来玄门处理旧怨，是不是师父早就预料到，或者……一手促成的？”
第1308章 他的意图
寒珏经历的一切，背叛，舍弃，甚至差点丢了命，她当然也会心疼，愤怒，甚至想要将那些害了她师父的人都灭了。
那是她的师父，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小时候他保护她，长大了就该她保护他了。
即使现在她能做到的事情很少，即使她现在还不如寒珏。
她不介意为了寒珏背负因果孽债，如果这样可以让师父好一些，让师父走出来，与昔日的旧怨结束，有一个新的人生。
这样也很好！
可不代表，她这些年都活在算计中，她以为关心的师父，也只是在利用她，为了她的命。
楚泱仰起头看了看头顶，她想要看到天空，可是遮天蔽日的阴气，终究什么也看不到。
张牙舞爪的肆虐的漆黑阴气，如果蔓延出去，会牵连多少人？会让多少人备受折磨？
“是！”一个字，沉重的落在楚泱的耳朵中。
寒珏回了一个字。
寒珏这个时候依旧淡笑着，眼底一片凉意：“我知道护山大阵太难破了，就借由宋鱼的手破阵。秦斐然心中对我怨恨，找不到我，自然会针对你，以你的脾气，让你忍着到明年绝无可能。你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尤其秦斐然还牵扯到了你的家人，你一定会尽快的解决和玄门的矛盾。”
楚泱静静的听着，她脸上无悲无怨，仿佛牵扯其中，被算计的人不是她一样，就宛如局外人似的，听着从寒珏口中伤人至极的话。
寒珏突然点了点脚下的地面，对楚泱说道：“楚小泱，你应该听说过，曾经，我一度斩断这个国家的龙脉，我原本是打算拼个你死我活，拉着所有人给我和她陪葬，可最后被阻止了，终究还差了点！”
楚泱一怔，这件事情之前柳诗颖提起过，只是楚泱那时候不愿意相信，这得多疯狂，要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她的师父绝不是那种人。
冤有头债有主，玄门负了他，害了他，那就去找玄门的人清算，找那些害了他的人报仇。
可今天，却从寒珏的口中听到肯定的话。
他真的曾经这么做过。
“玄门也的确会选地方，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是龙脉，一条巨大的龙脉，斩断这里，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吗？”寒珏轻轻问道。
楚泱蓦然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寒珏。
寒珏又接着说道：“我准备了二十年了啊！”
“师父已经杀了那些人了，已经报仇了，斩断龙脉，牵扯亿万生灵，师父自己也会罪孽滔天，天道不会容你！师父的恨究竟要牵连多少人！”楚泱握紧手中的剑。
“楚小泱的心永远都是那么柔软！”寒珏轻笑，“所以，如果我说用你的命，换取这条龙脉呢？”
换作一般人，大概会产生纠结，会自我怀疑，甚至被打击，然后纠结着要如何选择。
但是楚泱却只是怔了怔，缓缓说道：“恐怕不只是如此吧？师父从来不h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寒珏眯起眼睛，没有回应她的话，突然身影一闪从楚泱的视线中消失。
楚泱凝神错身躲开。
察觉到身侧的动静，翻手抵挡。
一声撞击，楚泱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
第1309章 差距太大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给你的，楚小泱，如今你觉得你已经可以打过我，或者打败我了吗？”
寒珏的手中甚至都没有法器，空手而已，却震得楚泱的虎口发麻。
楚泱用力攥了攥手：“不试试，难道将脑袋送到师父跟前，让师父一刀砍了吗？我也是怕把师父的手磕着了！”
寒珏：“……”这种时候说冷笑话，胆子可真大！
无是楚泱还是寒珏，都是天赋出众之人，两人如今的修为，在现在的修行之人当中，可以说能横着走了。
楚泱稍稍弱点，但寒珏……曾经他或许还有一丝柔软，如今却丁点不剩了！
这个世上，能承接他的温柔，能让他觉得可以放松的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了。
或许……
寒珏看着楚泱，眉宇间微微拧起。
“那就让为师看看，这些年你的本事究竟学了多少，我离开的这些年，你又长进了多少。”
寒珏话音一落，再次的欺身上前。
楚泱收敛全部心神，这种时候走神胡思乱想，她和寒珏之间本来实力修为相差就很大，只会死的更快而已。
真正的对上，楚泱才深刻的明白寒珏的实力多么的可怕惊人。
扑面而来的压迫力，让她的呼吸都一紧。
比起楚泱的紧绷不敢走神，寒珏却轻松的还不断说着话，刺激着楚泱的神经。
“楚小泱，我之前就说过，你的天赋领悟力，各方面都很优秀，我教你的东西，你往往一眼就学会了，而那些书本上的东西，你更是看了就会！说实话，你真的太聪明了，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做到修练脱离凡胎，不说与天同寿，至少也能活上个几百年，随着修为的提升，或许上千年，越来越久！”
寒珏的话充满了深意，楚泱不想去猜测其中隐含的其他意思。
比起寒珏的压迫，四周疯狂的朝着她的身体涌进去的阴气，不受控制的挤压着她的身体，灵魂也遭受着压迫。
“可惜，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寒珏声音陡然一沉，冷冷的说道。
楚泱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迟钝，紧接着眼前一晃，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攻击近到了跟前，她也知道要躲开，可是身体却跟不上反应，慢了半拍，被被寒珏一掌击中左胸。
楚泱整个人被寒珏击飞出去，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体顿住，心口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的鲜血刺激了这片领域，血腥味道的弥漫，造成了对她的压迫更重更沉。
突然，一丝漆黑的阴气缠绕住了她握剑的手。
下一秒，猛地收紧，冰冷阴森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
紧接着一股似是要将她的手腕生生的勒断的力道，她的手因为吃疼甚至握不紧剑。
哐当一声，剑从手中脱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失去了她灵力的加持，剑掉在地上之后就化为了凤翎簪的模样，就连上面的光泽都跟着暗淡了很多。
一招落了下风，楚泱就彻底的落在了下风。
寒珏望着被阴气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的楚泱，神情漠然，冷冷的在不远处看着。
第1310章
“你的所有都是我教你的，比起你自己，楚小泱，你的弱点在哪里，你的短处在哪里，我都清清楚楚！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你能打赢我？你能从我的手中逃走吗？”
楚泱艰难的抬起头，她看着寒珏，她的确打不过他！
这是她的师父啊！
在今天之前，她可以和任何人动手，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寒珏动手。
修为上比不上，心态上，她也远没有寒珏那么坚定。
“就像师父所说，从小就是师父养我长大成人，如果没有师父，我早就死了，在还是婴儿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样子。也或许，侥幸活下来了，可体质特殊，也会被那些厉鬼阴魂撕成碎片。”
楚泱突然笑了，笑容淡淡的，神情语气不见丝毫怨愤仇恨或者不甘。
只是有些疑惑和不解，还有难过悲伤。
被自己当作父亲一般的人背叛，想到之前的十九年，从来都活在骗局中，她所珍惜的，在意的人和事，在寒珏的眼中，都不过逢场作戏，都是假的。
寒珏站在了她的面前，静静的与她平视，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楚泱的身影，无力的宛如破娃娃一般，似乎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和斗志。
寒珏的目光平静幽暗，或许太冷漠，或许本身就是居高临下的那种俯视，压根不将楚泱放在眼里。
他听着楚泱说的那些话，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什么。
楚泱看不透寒珏，更加不会读心术，无法了解寒珏的内心。
寒珏的心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她敞开过，她所以为的了解，不过事因为寒珏希望她知道，想要给她知道了解的表象而已。
“师父想要杀我！”楚泱轻轻的说道：“之前很多次机会，师父为什么不动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信任你，对你也不设防，你其实大可以趁着我全心全意相信你的时候直接动手，毕竟于你来说，我本来只是一颗棋子。”
寒珏薄唇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细看却发现他依旧维持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讥诮的表情。
“楚小泱啊！”寒珏叹息着说道，他的手在她额前还没有消失的纹路上缓缓描绘着，似乎要将那些纹路都深深的记下来。
“地狱的红莲业火，凤凰的涅魂火，如今都在你的体内，你知道你的是个多大的宝贝吗？”寒珏问道。
楚泱：“什么魂火？”
寒珏收回手，难得好心的解释道：“当年某只作死的凤凰，将凤凰魂火放在了红莲业火的莲心之中，好巧不巧的被你吞噬了。至此，失去了莲心的红莲业火熄灭了，而失去了魂火的某只凤凰，自然日子也不好过。”
某只作死的凤凰？
楚泱难得的在这种时候还在心中吐槽，的确挺作死的，即便不知道心火到底事什么，光是听名字也知道很重要。竟然有人……哦，傻鸟将它取出来。
取出来就算了，不带在身边，结果就没了！
她吞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然这么奇怪的东西，换作现在，她死也下不去这个口。
第1311章 绝对反击
“不过他现在也后悔了，说不定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取出来！”
寒珏突然伸出手，手掌掌心贴在她的腹部。
楚泱眼瞳骤然一缩，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可惜身体被困住，她动弹不得！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递全身，寒珏的手带着一点温热，楚泱却丝毫感觉不到，只觉得一股冰冷阴森，从他的掌心，穿透她的皮肤，冻得她狠狠一个激灵。
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想寒珏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那一刻，她莫名的有种感觉，寒珏的意图她心有所感。
“现在师父口中的话，我都无法相信，我不知道师父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师父心里面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楚泱嘴唇青紫，看着寒珏的眼神都渐渐的模糊起来。“甚至现在师父说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要忍不住去想，是不是真的，又是不是在算计我？”
寒珏的手微微一僵，可惜楚泱没有感觉到。
“不用想太多！”寒珏道：“终究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今天之后你也看不到我了，也就不用担心我的话到底还有没有在骗你！”
楚泱道：“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谢谢师父？”
“师徒一场，其实也不必！”
“看样子，今天师父是一定要杀了我了！”楚泱垂下眸子轻声问道。
“不错！”
楚泱低垂着头，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寒珏听的不太清楚：“是吗？原来，那日的预感真的没错。”
楚泱似乎已经认命了，知道自己打不过寒珏，知道自己现在身出局中，毫无反抗之力。也因为寒珏知道这些年都是骗局，被打击得过度了，她已经再也提不起任何斗志。
寒珏眯起眼睛，以他对楚泱的了解，她从来不是认命的人！
可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寒珏眯起眼睛。
寒珏垂眸，曲起手指朝着楚泱内丹所在之处就要下手。
然而，瞬间，寒珏突然瞪大眼睛，然后收手侧身避开。
一柄周身包裹在金红色火焰中的长剑破空而来，直朝着他的后心穿刺。
寒珏躲开后，长剑也没有追着他，而是砍断了楚泱身上的束缚，最后被楚泱握在手掌心。
与此同时，楚泱脚下再次出现巨大的红莲花骨朵，莲花花瓣一瞬间全部都绽放开来，熊熊火焰烧灼，将楚泱身上周围浓郁的死气全部都净化。
肉眼可见的，浓郁的黑暗正在逐渐的消散，四周的光亮越来越盛，景物也越来越清晰。
就连寒珏自己都没有想到楚泱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一战之力。
无论是身体上的打击，还是心理精神上的重击，他以为她已经濒临崩溃，即便不那么轻易放弃，面对他，她应该已经升不起和他对阵的勇气才对。
倒没想到……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寒珏夸赞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掌心一片焦黑，皮肉被烂了。
寒珏眼瞳一缩，没想到裴衍哪怕不在这里，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对楚泱的掌控欲一就这么强？
是针对他的呢？还是针对所有人？
是不是出了自己，谁也不准碰？
第1312章 反目
“师姐！”
喃喃的低语，从躺在床上的少年口中溢出，他在睡梦中似乎也睡得很不安，眉头紧皱着，手紧紧的抓着红绳，掌心紧握着那玉饰，玉饰略略有些尖锐的边角，将他的掌心都硌了些红印子。
他睡得不安，口中似是在做梦一般。
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剧烈的喘着气，猛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他赤金的眼瞳已经彻底化为冰冷的竖瞳，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红绳。
“带不来？”他低语，“是师姐不愿意来？还是有人阻拦？”
阿衍从床上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脚踏足到地面，他原本瘦弱矮小的身体开始抽长。
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成年男子的外表。
那宛如神铸的俊美脸庞上噙着淡淡的笑，唯独那双与小时候一般无二的赤金眼瞳，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的冰冷刺骨。只有在想到某个师姐的时候，才稍稍显得柔和了一些。
他站在竹屋前，眯起眼睛看着外面，仰头看着灼目的太阳。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追寻不到。
竹屋很干净，也很安静，就连虫鸣鸟叫也没有。
阿衍离开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竹屋前。
望着空无一人的竹屋，当即脸色难看至极。
该死的，又迟了一步！！！
……
红莲业火焚净净化一切污秽之物，这些死魂阴怨之气本也在净化之列。
寒珏望着他精心布下的领域，就这么被楚泱破了，眸色冰冷的注视着楚泱。
随着四周的阴气消散，原本消失的人也尽数出现，不过都是被隔离开了而已。
也不知道在之前遇到了什么，此时每个人都颇为狼狈，仿佛从泥灰里面打滚了一圈。
说话声音再次的传来，但很快的四周再次的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中。
显然都看到了楚泱的不对劲。
以及和楚泱对峙中的……寒珏！！
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异样的念头。
这是师徒反目了？
像是为他们心中的猜想做出解答一般，他们就看到楚泱突然脚尖点地，提剑朝着寒珏攻击过去。
师徒两人就在空旷之地交起手来。
柳诗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楚泱和……寒珏？
柳诗颖虽然之前提醒过楚泱，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幕真的会发生，她只是怕楚泱受伤，私心里面却也希望寒珏的确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可一定要对楚泱是真心爱护的。
从小到大，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柳诗颖脚步一动，可转眼的功夫，他们就被一群死尸包围。
“卧槽，这些人……这他妈死了多少年了？谁他妈刨了他们的坟将他们带出来的？”贺明惊恐的大喊起来。
“这些是玄门的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方红鸾面前的方灼，目光在这些死尸身上扫过的时候，挑眉说道。
“玄门人？”方红鸾伸出脑袋，看着那些死尸身上的隐约能看到一些属于玄门的标识。“不管生前是什么人，死了就死了，是谁趋势的这些尸体？想要干什么？”
方灼抬头看向打斗中的师徒两人：“或许，驱使的人是他们其中之一……也或许，还有第三个人，在背后悄悄看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第1313章 太可笑了
楚泱眼角瞥到那些凶猛的死尸，眉心一皱。
她想到她之前在玉山县城遇到的那些死尸，她心中一沉，难道那件事情也和寒珏有关系？那么多的人死于非命，难道也是寒珏一手策划的？
“和我对阵的时候，还敢走神，楚小泱，你眼中是不是太瞧不起我这个师父了？”
一声冷嗤，楚泱凝神，原本在眼前的人，下一秒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重重的一掌击中她的后心，她一口血喷出来，脸色煞白，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的朝地面坠落。
寒珏背着手立于空中，冷冷的望着她。
楚泱闭了闭眼睛，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提气控制住了下坠的身体。
调转身体正好脚踏足地面。
脚底触及地面就跟着一软，差点没站住。
那些死尸嗅到了楚泱的血，顿时如闻到了世界上顶级的美味，竟然抛开了柳诗颖等人，疯狂的朝着楚泱这边而来。
“楚泱，小心！”柳诗颖觉得这些死尸的暴动不对劲，连忙提醒楚泱。
她这边被缠着实在没办法，否则她一定第一时间冲到了楚泱的面前。
楚泱抬手擦了下嘴角残留的血迹，眸子冷漠的瞥过那些死了不知道多久，却被驱使着出来伤人的死尸。
楚泱再次的抬头看向寒珏。
突然弯起嘴角，缓缓的笑起来。
最后像是控制不住了一样，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弓腰紧攥着胸口的衣服。
突如其来的大笑，让人惊愕。
随着她的笑声，那些死尸身上猛然燃烧起来火焰，瞬间就烧灼成灰烬，视线所及，瞬间火焰灼灼，似是将人的眼睛都烧灼洞穿一般。
还有那明明在笑，却莫名的让人想哭的大笑，没有任何好笑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可以去笑的地方，楚泱笑得停不下来。
“楚，楚泱？你，你没事吧？”最后还是柳诗颖忍不住了，她迈步想要靠近过去。
“别过来！”楚泱突然厉声喝道。
柳诗颖一下子僵住站在原地。
似乎笑够了，楚泱终于停止了，笑得太大声，笑得也疯狂，她现在感到呼吸都很急促很沉重。
像是反射弧刚刚才缓过来一般，楚泱无法解释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的师父啊。
她曾经十八年来，唯一的亲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明明在笑，为什么又那么难受？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大笑过，每次看到别人笑得那么开怀，她以为那是开心到了极点。
可是在刚刚，她明明笑得很大声，明明控制不住的想笑，心却痛的窒息，让她喘不过气来。
楚泱的脸色很苍白，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笑话现在的自己，还是笑话曾经的自己。
所有死尸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楚泱突然单手盖住自己通红的眼睛，似乎借此挡住自己此时的狼狈。
寒珏神情莫测的垂着眼帘看着楚泱。
好一会儿，楚泱缓缓的放下手再抬头的时候，那双从来清亮的眼眸，此时似是覆盖了一层阴影，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第1314章 不杀你也可以……
“师父！”她轻声唤道。
寒珏怔了怔，哪怕到了此时此刻，她依旧在叫着他师父。
寒珏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楚泱抽出一张灵符，那是一张紫雷符。
寒珏看着楚泱手中的符：“我之前就说过，你的一身本事都是我传授，给你成长的机会，假以时日，你要超越我，也不是难事！可如今，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太嫩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垂死挣扎，最后吃亏受苦的人也是你自己。”
“是啊，我的一身本事都是师父传授教导，师父说的每句话我都记着。我也记得师父告诉我过，无论任何绝境，如果自己放弃了，那就没有人能救我了！”楚泱催动灵力，手中的紫雷符光芒大盛，她抬起手朝天空松开手。
噌的宛如烟花一般，紫色的光芒瞬间蹿到了天空。
轰隆隆
晴朗无云的天空，瞬间从四面八方开始集结乌云。
遮天蔽日，蔓延的看不到尽头。
“我也记得师父一而再而三的告诉我，希望我能活下去，哪怕牺牲掉别人的生命，只要我能活下去，师父就心满意足了！”
楚泱笑了笑，感觉眼睛很涩很酸，她用力的眨了眨：“这些话，前不久师父还对我说过，没想到，短短几日，别人没有要了我的命，却是师父一心一意的想要我的命。”
寒珏的喉结动了动，他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攥紧，手背上青筋爆起，攥成拳头的手在颤抖，指缝中甚至还能看到鲜血渗出。
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更不知道他到了此时此刻，他究竟在克制着什么。
血顺着他的指缝低落到他深色的衣服上，很快就被布料吸收，只留下不太明显的印记，让那本来就深的颜色，显得更深了一些而已。
“我只要她回来，只要能让她回来，舍弃一切，背弃所有人，都没关系。”寒珏冷冷的说道：“我养你护你这么多年，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楚小泱，我不杀你也不是不可以！”
“哦？”
“我要你的内丹，满身修为，还有一半的血！”寒珏直言道。
楚泱没有反应，柳诗颖却当即变了脸色，怒道：“那你还不如要了她的命，修行之人内丹何其重要？你不止要这些，还要她的全部修为，这还不够，你甚至还要她身上半数的血！寒珏，寒师叔，你怎么敢，你怎么任性？楚泱是你的徒弟，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是不是仗着这些，就能提出这么可笑荒谬的要求来？”
寒珏冷漠冰冷的视线在柳诗颖的身上扫过，伸出手，指尖指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一股可怕的威亚瞬间朝着柳诗颖没顶压了下来。
柳诗颖整个人如遭重击，脸色顷刻间惨白如纸，重重的跪在地上。
柳诗颖身上汗如雨下，不过两个呼吸间而已。
“柳诗颖！”贺明大惊，上去想要扶起她，却发现根本靠近不了。
方红鸾若有所思的视线在寒珏的身上扫过，对此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
第1315章 约定一下吧
柳诗颖在重压之下，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汗水将她背后的衣服都浸透了，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她连抬起头的力量都没有。
见识到了寒珏可怕的力量，柳诗颖心中惊愕不已，这就是夫妻口中天资卓绝，曾经那一辈第一人的寒珏吗？
但柳诗颖并不后悔。
因为帮着楚泱质疑寒珏，对寒珏表达不满，所以被寒珏责怪，甚至可能迁怒被杀？
柳诗颖之前没考虑那么多，而现在既然做都做了，谈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呢？
重压之下，柳诗颖觉得仿佛肩骨都要被压断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身上压力骤减，一声闷哼在她身前响起。
柳诗颖浑身一松，双手撑着地剧烈的喘着气。
眼前阴影挡住了光亮，她慢慢的抬起头。
楚泱背对着她挡在她的面前，消除了寒珏对她的压迫，直面硬对上了寒珏。
“楚、楚泱……”柳诗颖虚弱的唤道。
楚泱没有回头，看都没有看柳诗颖一眼。
“这是我是师父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旁人呢？”楚泱冷声说道：“师父真正想杀的人是我，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吧！”
似是回应她的话一样，头顶上的黑云雷声轰隆，时不时的从其中泄出一些紫色的闪电雷光。
寒珏漠然的望着楚泱，眼眸冰冷。
将针对柳诗颖的威压全部扛下来，比起柳诗颖被压得跪在地上差点直接趴下的无力，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楚泱还能站的笔直，只是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些，修为上差距有些大。
但即使这样，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师徒两人的修为比在场的人都强很多，可两人之间的差距却也很大！
即使楚泱祭出紫雷符，依旧没有人觉得楚泱能胜过寒珏。
或许楚泱自己心里面也有所感觉。
只是认命了，认输了，将自己的命交出去，她做不到。
“师父的法器是什么？拿出来吧！”楚泱抬手执剑，定定的看着寒珏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和师父有一战，就在今天，这一刻！生死勿论，我若技不如人，师父想要我的命也好，修为也好，精魂精血都可以，到那个时候，人有师父处置！”
“楚泱！！”柳诗颖被贺明搀扶着站了起来，听到楚泱的话，顿时大喊想要阻止：“你疯了，这样的话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
如果是必赢的局，柳诗颖不会说什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战，楚泱根本打不过斗不过寒珏，之前就清清楚楚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定下这个必输的约定？
楚泱和寒珏都没有理会柳诗颖等人变化的神色。
楚泱固执的看着寒珏。
而寒珏则漫不经心一般的说道：“你有把握能打过我吗？”
楚泱：“没有。”
“既然没有，说那些废话又有什么意义？我空手的时候你尚且不敌，还希望我拿出法器，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你还有一丝胜算？”
寒珏的神情不见讥诮讽刺，只是就事论事的提醒。
楚泱当然知道，却依旧坚持。
寒珏见状，倒是满足了她的想法，一伸手，与楚泱一样的握了一把剑在手中。
第1316章 根本不及
师徒二人停歇不过一会儿，再次的打在了一起。
因为两人的修为之强，在场的人甚至只能看到两道残影，灵力的碰撞，撞击着柳诗颖等人头顶上的结界。
结界？
在场的人可没有那份本事，能布下一个可以阻拦寒珏和楚泱对战时候的强大结界，必然不是他们所为。
那是何人？
柳诗颖抬起手触碰眼前的结界，透明的结界没有攻击，没有靠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下的。
但她知道，这是楚泱所为！
柳诗颖眼眶突然红了，她紧咬着嘴唇，手掌贴着结界，身体微微颤抖。
半扶半抱着她的贺明，最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连忙收回视线，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再忍忍，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回去家族里面，是不是受了内伤了。”
贺明的话并没有引起柳诗颖太大的反应：“我的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楚泱呢？你也看到了，伤痕累累，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好的地方。身体上的伤还能医治，那心上的伤呢？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长了这么大努力的活着，好不容易日子好点了，却发现曾经的十多年，都是骗局，都是假的，她能撑得住吗？”
贺明一怔，垂眸沉默了下来。
他不知道楚泱是否能撑得住，之前看不出来，而在刚刚，楚泱那大笑中却止不住的眼泪，他想，楚泱是真的伤透了心了吧。
只是，师徒之间，不说他们，就连楚泱现在的父母也无法去管。
楚泱从小到大十八年的记忆中，只有寒珏这个师父，如今想想，是否是寒珏一手促成，故意将楚泱隔绝在外面，让她全身心的相信他，信任他一个人？
是不是早就为今天的师徒反目做着准备呢？
“楚小泱……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她很强，无论是本身的修为，还是心性，你相信她。”贺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诗颖，只能干巴巴的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抚她。
楚泱的确很强，玄门中的人也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可寒珏更强啊！
“二十多年前，寒珏以一己之力，灭了玄门半数长老，玄门曾经一度辉煌，之所以到了今天青黄不接的地步，可见当年的重创，到今日都没有恢复。”方红鸾此时也没有再含着每次见面，她都绝不离口的棒棒糖，神情罕见的严肃：“二十多年过去了，寒珏今时今日何种修为不说，楚泱本身的修为就已经颇高，可如今到了寒珏的跟前，却依旧不敌。”
方红鸾的话让柳诗颖身体颤抖的更厉害。
她想要阻止楚泱，想要告诉楚泱，别和寒珏打，别和寒珏反目，你根本不是寒珏的对手，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然而，这是她的私心而已，此时此刻，到了这一步，师徒已经反目，就不是楚泱说停就能停，寒珏又怎么可能真的愿意放了楚泱？
似是寒珏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也似是证明给她看，她想的一点也没错。
本来是楚泱召唤出来的天雷，却在劈下来的时候，避开了寒珏，重重的击中楚泱。
柳诗颖猛地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楚泱被生生的从半空中被粗壮的雷电击中，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第1317章 彻底失败了
“楚泱”
柳诗颖的眼瞳中布满了血丝，她趴在结界上，剧烈的拍打着结界，想要破开它，想要去看楚泱怎么样了。
她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却毫不自知。
贺明此时也顾不上阻止他，他也紧张的盯着那边。
重击之下，地面出现了一个深坑，烟尘滚滚，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但就是这样，贺明还是下意识的站在柳诗颖的身后，本能的护着她。
方红鸾紧皱着眉，忍不住上前几步。
虽说她欣赏楚泱，师徒反目真的让她选择一个人的话，她当然站在楚泱这一边。
可说到底，她和楚泱并没有多接触，也没有相处多久，没有多少的交情，没有柳诗颖那种焦虑感。
但说实话，她并不希望楚泱死，难得遇到一个脾气各方面都很投的人，她还是希望楚泱能活下来吧！
寒珏面无表情，唯有握剑的手不断的有鲜血滴落，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烟尘渐渐的消散。
坑底的身影逐渐的清晰可见。
楚泱单手撑着剑跪在地上，后背肩膀被雷电劈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伤口处，甚至还能看到细小的紫色雷电在其中如游龙一般，不时的闪过。
这样的场景莫名的有些眼熟。
寒珏不再废话，他虚空画阵，须臾的功夫，阵法画成，形成一道巨大的圆形阵法，正好悬空压在楚泱头顶上。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神情难辨的看着那阵法，心中沉沉的不断下坠。
只是旁观，就能感受到那古怪的血色阵法的可怕压迫力，更别说身出阵中心的楚泱了。
她本来已经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而头顶上阵法的形成，顿时强烈的压力，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重重的压了下来，她一下子被重压的跪在地上，膝盖骨甚至都听到了清脆的破碎声，似乎生生磕碎了骨头。
剧烈的疼痛，胸腔的沉重，让楚泱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让她的嘴唇尤其的红。
漆黑的眼瞳，鲜红的嘴唇，还有苍白近乎透明的脸庞。
此时此刻，楚泱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周身的灵力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就连手中的剑也维持不住，最终光芒一闪，化为凤翎簪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努力过了，挣扎过了，反抗过了，也尽力了。
到最后也只是她技不如人而已！
楚泱眼前人影模糊，寒珏不知何时已经落了下来，站在她的旁边。
“真好，师父也快要如愿以偿了，很快就能见到心爱的人了！”楚泱眨了眨眼睛，语气竟然很轻快。
她的眼睛很模糊，无法将人看清楚。
她努力的想要将眼前的寒珏看清楚，却模模糊糊，仿佛眼前挡着一层纱，明明看到模糊的人影，她想要看清楚寒珏此时的神情，是不是如愿以偿的满足，又或者稍稍的有些难过呢？
耳朵动了动，她听到柳诗颖歇斯底里的在外面嘶喊着她的名字。
她笑了笑，仔细想想，她其实并不是一无所有处，至少也是有人真的关心她的！
第1318章 痛楚！！
楚泱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我输了，师父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拿吧！”
寒珏的手微微一颤，静静的注视着楚泱。
“楚小泱，恨我吧，一直都恨我就好！”寒珏凉薄的说道
“师父希望我恨你？”楚泱依旧在笑，“在师父动手前，我能问师父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问！”
阵法的压迫下，楚泱身上的伤痕中鲜血不断的溢出，就连嘴角也时不时的会有血从口中淌下。
她这次是真的重伤，伤及肺腑，伤及身体和灵魂。
“师父有没有对我说过真话？从小到大，师父对我……可曾有过真心？”楚泱艰难的抬起手，勉强的擦了下嘴角的鲜血，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用处，血止不住，依旧还会不断的流淌，擦拭不净。
寒珏伸出手，手指在触碰到楚泱之前，顿在了那里，指尖距离她的额头只有一厘，甚至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碰触到。
但他没有！
楚泱看不清，身体被重创，灵魂也不稳，原本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现在就连模糊的影子都要看不见了，眼前的世界渐渐的变得灰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的失去光亮。
自然，她也看不到此时寒珏那不加掩饰的神情。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双膝盖骨尽碎，伤痕累累无法动弹，一个站在那里仿若雕塑似，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他应该感到高兴，马上就要达成目的的欣喜。
可从寒珏的脸上，却一点也看不到！
“有！”寒珏道：“我对你说过，让你别信我，这句话是真的！”
所以，这么多年，就只有这句话是真的啊。
寒珏瞥了眼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仿佛只是一根普通的首饰的凤翎簪，他收回手，弯腰将凤翎簪捡了起来。
他注视着这根簪子，又淡淡的说道：“还有，让你杀了裴衍，也是真的！”
“可惜，你一样都没有做到！”寒珏叹息一声，走近两步，缓缓的将凤翎簪插于她的发间。“楚小泱，会有些疼，忍忍就过去了。”
忍忍……就过去了？
原来这些事情，在他的口中是如此简单。
楚泱感觉到寒珏的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额头，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突然，一股钻心蚀骨的痛从额头眉心处传来。
那种灵魂仿佛都要被生生的撕碎扯出来的巨大痛楚，楚泱紧咬着牙关，努力的想要克制将痛苦喊叫出来。
楚泱看不到，她此时身下巨大的红莲不受控制的绽放，业火瞬间燃烧，不断的向着四周蔓延，业火蔓延之地，朵朵红莲竞相绽放。
寒珏的手被业火烧灼，甚至整个人都包裹在火焰中，他却紧抓着要硬生生的将那花纹从楚泱的眉心拽出来。
“啊啊啊”
楚泱发出痛苦的惨叫，再也无法控制，巨大的痛楚，让她想要挣扎，却无从挣扎动弹。
那是一朵金色的莲花，眼看着就要脱离楚泱的身体。
寒珏神色中看不出任何一点喜意，反而紧皱着眉头。
恰在这时，突然一声长鸣从空中传来。
寒珏一怔，心下骤然一沉。
弟1319章 夺走
楚泱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突然听到这声长鸣，倏地睁开眼睛，明明已经看不见了，却下意识的看向天空。
“师……弟？”
她的声音很轻，寒珏却听得清楚。
“你想起来了？”寒珏厉声问道。
楚泱一言不发，满心茫然，她想起什么了？
她只是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唤一声而已，可她的师弟只有阿衍，阿衍现在在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很久没有去见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修练，还会不会被那些人欺负？
寒珏见她不说话，眯起眼睛，眼底意狠，猛地用力，楚泱顿时疼的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头顶上凤凰的长鸣愈发的靠近，寒珏猛地手一攥，狠狠的往外一拽。
楚泱的眼瞳猛然睁大，眼底的光芒瞬间消散，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脚下的红莲也顷刻间像是被施展了定格术似的，下一秒破碎消散成粉末。
火焰一寸一寸的消失，肉眼可见的速度。
楚泱额头眉心的纹路彻底的消失不见。
寒珏的手中一朵巴掌大小的莲花在他的手中旋转，赤金的莲花中间莲心的位置，一簇火焰跳跃着燃烧着。
寒珏盯着手中的金莲，手一握，金莲就消失在他的手中。
他再次的将目光落在楚泱的身上。
她浑身血污的倒在地上，宛如破碎的娃娃一样，若非胸口还有些许的起伏，都要以为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寒珏再次的走到楚泱面前，他幽暗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过，眼底的暗色更浓。
他蹲下来，伸出手贴在她的腹部。
这次，他的目标是她的内丹！
不过这次他的手没有机会碰触到楚泱，在千钧一发之际，顶上的阵法突然破碎。
轰的一声，巨大的火球从上朝着寒珏直直的落了下来。
寒珏的眼眶一缩，连忙收手后退。
火焰将楚泱整个的包裹其中，一只金红的凤凰虚影在空中飞旋。
寒珏攥了攥手，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笑声传到了寒珏的耳中。
寒珏的神色愈发的冰冷。
巨大的火球逐渐的收缩变小，一道身影在火焰中逐渐的显现出来。
多么熟悉而让人憎恶又畏惧的面孔。
楚泱此时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的被对方抱在怀中。
“你竟然还敢来这里！”寒珏咬牙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死死的盯着那俊美如神……不，对方本来就是神，即便被重创，即便被算计的现在神力所剩无几，可依旧无法改变他是神的事实。
人与神之间的差距，不用多想也该清楚。
“看样子，她现在对你真的很重要啊，不知道神界的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这些，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裴衍！”寒珏背过手，冷笑着说道。
裴衍垂眸望着怀中浑身伤痕的楚泱，他抱着她的手很轻很轻，生怕压到她的伤弄疼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天道不容的事情，你真以为你是神，就能为所欲为了？”寒珏冷声说道：“楚小泱和你之间不能共存，她变成今天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