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1章 认识的很清醒
“就这样收服了？不是说鬼王吗？”周舟愕然的望着楚泱问道，这和她所知所了解的不符合啊。
楚泱已经转身走向卢子轩，一边说道：“她是鬼王，却是个半吊子，力量不归她所控，甚至连厉鬼都比不上，爆发的时候的确有些本事，但也仅此而已。”
周舟满脸问号，她觉得话听着很明白，但听到脑子里面怎么就感觉乱成了浆糊，她越理越乱呢？
“那，那卢子轩我也带回去吗？”周舟又问道：“这只鬼和卢子轩要怎么处理呀？”
楚泱道：“卢子轩先在我这里，之后你们要是还想要，再带回去。至于那女鬼……随便你们吧，特异局从我的手中不是第一次接去这些东西，可貌似每一次都能捅出一个大篓子，希望这次不会吧。”
周舟哭丧着个脸，喂喂喂，你确定这不是在诅咒我吗？
“岳悦，岳悦……”卢子轩的眼中只有他的心上人一个，再也看不到别人，他不断的叫喊着岳悦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上人喊到他的身边来似的！
“别叫了，叫了她也听不到，何必呢？”楚泱道，她又看了眼傻站在旁边的祝云平道：“将人带上跟我走。”
祝云平：“啊？我吗？”
“在这里，除了你这个闲人之外，还有第二个吗？”楚泱反问。
祝云平连忙点头，又看了周舟一眼，认命的将卢子轩扛起来。
祝云平心中莫名的有种预感，他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他总觉得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接下来的人生绝对会非常的【精彩绝伦】，一定的！！！
……
周舟将楚泱给她的收鬼符带回了特异局，直接送到了沈迟的面前。
沈迟在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沉默了许久，双手交叠低垂着眼眸许久没动静。
楚泱回来的消息他一早就听说了，他也没有打算去找楚泱彰显什么存在感，事实上，他想的就是和楚泱井水不犯河水。
沈辰到现在下落不明，玉清竹也不在了，玄门……已经不存在什么玄门了。
一切的源头是他们自己自作的，却也和楚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说迁怒楚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楚泱一个人的身上，沈迟自认为他还不至于那么卑鄙。
楚泱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非常的奇怪。
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楚泱本身不存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格局又会是另外啊一番景象。
他无法预知那种景象是不是比现在要好的多。
但楚泱是存在的！
这一点谁也无法辩驳！
事实如此！
所以就不需要去想那些假设和不存在。
沈辰是他的弟弟，他一早就提醒过沈辰，只是沈辰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好不容易拉回来一点，结果却是一偏再偏，到最后再无退路。
怪楚泱吗？
沈辰要喜欢楚泱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可以去喜欢任何人，但那个人不见得就一定要为了他的喜欢承担内疚，或者一定就要回应他。
而且，沈迟也说过，沈辰的喜欢充满了不坚定，左摇右摆的让人无法安心，又谈何动心？
沈辰自己做的不对，楚泱也压根没给过一点错误的信息给他，所以让沈迟去怪责楚泱，迁怒楚泱，他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卑鄙和软弱。
至于玉清竹……玉师叔，他们的小师叔啊。
与其说玉清竹是为了楚泱而死，更准确的来说，玉清竹牺牲了自己，为整个玄门，为亿万生灵，他做了自己改做的事情，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玉清竹总是这样，从很早之前就如此了，窥探天机重伤根本，双腿残疾，满头青丝变成白发，寿数骤减，都是他的选择。
只有无能无用的人，才会将一切都归咎在某一个人的身上。
沈迟一直都这么觉得的。
他作为大哥，却没有教好自己的弟弟，他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同样是玄术师，同样作为玄门一员，甚至岁数还要比玉清竹大，最后却累得玉清竹一次又一次的牺牲在自己来给他们带来安宁，他需要反思反省自己，而不是一味的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
像沈迟这样看的清楚明白的人，并不是只有一人，但却少有人愿意说出来，那不是打了很多人的脸？其中甚至有自己的同门，同家族，朋友。
少数总是服从多数，即便少数的人心中清明，可人都是随大流的啊。
楚泱回来了！
沈迟想，这些年的平静大概又要被打破了。
事实上这些年来又谈什么平静？玄术师牺牲了多少？又有多少人从中牟利，干着丧心病狂昧良心的事情？
他们一方面要想尽办法将那些作恶的厉鬼恶鬼抓起来除掉，一方面还的小心那些歪门邪道的玄术师。
真的是……很累啊！
尤其在这种明显还带着青黄不接的时候。
年轻一辈还没有真正的彻底的成长起来，接过需要扛在肩上的重担。
这么一看，前路可真的太曲折荆棘了。
“楚泱……”沈迟薄唇微抿，无声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宋鱼一直有注意着沈迟，眼神专注的看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沈局觉得这事情要怎么处理？”宋鱼故意打断沈迟的思绪，手指在收鬼符上轻触了一下，诧异的挑眉道：“鬼王？鬼王怎么可能一张小小的收鬼符就能压制住？这收鬼符可只是针对那些阴魂小鬼，没什么力量的，就连厉鬼都关不了，楚泱究竟怎么做到将这么一个鬼王关在其中的？”
沈迟也的确如宋鱼所愿，从他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的确拥有鬼王的实力，可阵阵发挥出来的却不如一只厉鬼来的压迫性大，否则以她的能力，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收服，不伤及无辜。”
这也等于解释了为什么楚泱能将岳悦收在那张小小的收鬼符中。
“也或许……楚泱对这张符做了改善吧？”沈迟迟疑的说道：“毕竟楚泱在画符的天赋上，比贺明那样真正的符箓世家出生的人都要来的熟稔。”
第2222章 是试探吗？
这么想，似乎的确是这样啊！
沈迟对宋鱼说道，又看了眼周舟，语重心长道：“这次是侥幸，以后更要多注意，这个世界上比我们厉害的人和东西多了去了，切莫心机邀功，无论如何总得有命在。”
“有的时候的确需要牺牲，可也得看情况，无谓的鲁莽逞匹夫之勇，那是愚蠢，谁也不能保证还会有第二个像楚泱那样的人能那么巧合的救下你。”沈迟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神情淡淡的望着周舟说道。
“我说的话，你有记在心上吗？”
周舟知道沈迟是在提醒她这次擅自行动的举措，之前已经吃了亏，她还记不住教训，简直就是找死。
她摸了摸鼻尖，好吧，她承认沈迟说的没错，她的确有些托大了，她总是想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在之前她也的确做出了一些成绩，但也仅此而已，她的经验毕竟还少，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
“我知道了局长，我下次不会再犯了！”周舟低着头认真的回答道。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还是要感谢楚泱，想想玄门做的那些事情，楚泱还能既往不咎的一次又一次的帮忙，这份胸襟也是很多人都达不到的！”宋鱼弹了下打火机的盖子，微微一笑道。
“的确，你说的没错！”沈迟认可她的话，“的确应该感激楚泱，谢谢她帮了我们很多的忙。”
“那让我去吧！”周舟抬起头兴致勃勃的接话道。
沈迟：“这次虽然并没有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但你需要禁闭反思，没意见吧？”
周舟：“……”你看我像没有意见的样子吗？
“岳悦既然被抓了，那另一个人呢？那个叫卢子轩的人！”沈迟问道：“卢子轩也并不无辜，他在哪里？本该是个死人却活到了今天，他的身上或许是个突破口！”
周舟道：“楚泱说有些事情要问卢子轩，问完了之后如果我们还要的话，她就将人送来。”
沈迟和宋鱼对视一眼，倒是没有去和楚泱抢人的想法，一来抢不过，二来……既然楚泱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
沈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自信自负的说多么了解楚泱这个人，但是有一点……楚泱的确没有任何的野心，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很多人会变化，但他莫名的觉得楚泱在这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知道了，你出去吧！”沈迟说道。
周舟欲言又止的看着沈迟，又求救一般的看向宋鱼。
宋鱼知道她的心思，摊摊手道：“别看我，我就是个副局长，真正的老大在对面坐着，难道我还能越过他来行使权力吗？怎么样都是为了你好，这事情的确是你做的不对，让你关个两天禁闭反省一下，总好过让你的师父过来教训你吧？”
周舟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都成年了，也出师了，江湖规矩，咱们别什么事情都往家长那边捅啊，这多丢脸呀！”
“那你就乖一点，做事情动动脑子，别一根筋的冲动，那么大的脑袋长在你的脖子上可不是装饰品，多转转对你没有坏处。”宋鱼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道。
周舟知道再说下去也说出个所以然来，沈迟和宋鱼站在一条线上，她除了去乖乖禁闭之外没有第二条路，总比真的找了师父来好吧！
周周离开后，宋鱼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笑道：“沈局关心后辈，相信她能理解。”
“把烟熄了！”沈迟经常皱眉的缘故，眉心都出现了深深的折痕，显得他整个人颇为的严肃，看起来就不好接触，局里不少的新人对他敬畏的很。
宋鱼耸耸肩，无奈的说道：“吸两口，闲着没事，况且我都不嫌弃，你一个大男人嫌弃什么啊？我吸的烟的味道也不算很冲啊。”
“你是女人，哪有女人一天到晚就叼着根烟的？吸烟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沈迟不赞同的看着宋鱼，“而且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更不应该给下属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观感，作为上级更应该做好带头的作用。”
“很多呀，沈局你也太不通情理了，真应该好好的出去接触一些女人，你就知道了你的这些都是偏见。”宋鱼倾身笑眯眯的说道。
沈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直到她举手投降的将烟熄灭了后，他才垂下眼帘。
古板！
宋鱼在心中想，严肃古板，怪不得三十好几都快要奔四的人了，到现在还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更别谈说结婚了，指不定以后都是孤身一个人呢！
但偏偏宋鱼喜欢啊！
在沈迟屡次的提醒之下，宋鱼依旧不改毛病，每次来沈迟这里，只要时间一久，她依旧会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每次都没吸两口就被沈迟勒令熄灭掉，浪费一整根烟她也乐此不疲，每次当面答应着好好的，之后还是照犯不误。
“楚泱……你怎么看？”或许是办公室太安静了，沈迟主动开口问道。
“你说的是哪件？”
“你见过她，觉得她有哪里不同？”沈迟再次的问道：“这次她主动的将这只鬼王交到我们这边，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宋鱼全身放松的靠着椅子，交叠着双腿半眯着眼睛状似认真思考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变化？依旧还是那么漂亮，实力依旧深不可测，我与她的交往本身就不深，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你说的这只鬼王给我们存不存在试探的问题……”宋鱼低笑两声，“结合以往她的处事风格，我倒觉得她只是纯粹的怕麻烦，这只鬼王……哦，周舟说她的名字叫岳悦。岳悦杀了多少人，那些人的鬼魂去了什么地方，还有牵连背后操纵的人……这么一想，楚泱懒得管做甩手掌柜的可能性颇大。”
沈迟脸皮抽了抽，这样的回答和答案，一点也没有让他松口气，反而让他觉得一口气噎在喉咙处，他怎么觉得在楚泱的眼中，他们这些人就是跟在后面擦屁股和收拾烂摊子的跑腿的？
第2223章 说那些做什么？
宋鱼又嘲弄的说道：“沈局不会觉得……楚泱怕我们，所以将岳悦送给我们了吧，这种事情……”
沈迟：“……”好的，别说了，说了我自己都觉得脸皮疼。
显然根本是不可能的！
楚泱怕他们？
呵呵！！
干脆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更加的有可能发生。
宋鱼自己说的都想笑，楚泱和寒珏这对师徒两个啊，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啊！
“她给，我们就坦然受着，本身的确是我们的责任，只是程序简化了，这么想沈局心里面会不会觉得舒坦的多了？”
沈迟：“……”不，一点也没有！！
“死而复生……真的可能存在吗？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势必世人都会疯狂的。”沈迟捏了捏鼻翼，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这个问题感到很伤脑筋。
宋鱼见状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手指轻轻的放在他的两侧太阳穴，动作轻柔缓慢的按摩着。
沈迟的身体骤然一僵，他顿了顿，装作不经意的扭头躲开宋鱼的手。
宋鱼眼底浮现黯然之色，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我以为你头疼，之前我头疼的时候，我的那些下属也是这么对我的，效果很不错，真的不打算试试吗？”宋鱼自然而然的态度，仿佛刚刚那亲昵的举措，只是她作为下属的一份关怀，就如同她口中所说的她的下属那么对她那样，并没有任何的更深一层的含义。
沈迟这才真正的放松。
“不用，只是遇到了让人头疼的问题而已。”
宋鱼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楚泱？她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别插手，不干预，就是现在最好的状态。”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不插手不干预，却总有那么一些胆大包天，利欲熏心的人。”沈迟重新将眼镜戴上，“死而复生代表着什么？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而侥幸复活，能死了灰飞烟灭之后还能重新活生生的回来，这足够的诱人。我担心那些人惹怒了楚泱，牵连无辜。”
宋鱼沉吟，沈迟考虑的的确有很大的可能。
可这种事情不是担心就不会发生，不到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样的解决在等着他们。
她只能祈祷那些人动点脑子，想想楚泱之前的丰功伟绩，不说考虑别人吧，总得想想自己的命，自己命都没了，哪里还有那些贪婪的心思啊。
……
祝云平将卢子轩扛着回到了楚泱的家，他对楚泱是有点发怵的，楚泱不发话，他就这么傻愣愣的扛着卢子轩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里。
楚泱先去看了韶楚翼，小团子睡得正香，抱着个熊玩偶嘴里面喃喃的唤着‘妈妈’。
楚泱原本打算离开，站了一会儿又俯身凑过去，在小团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楚泱绝对不知道她此时的神情是多么的温柔。
这个孩子以他自己的方式入驻了楚泱的心中，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浓重的痕迹，越来越重要。
楚泱轻轻的带上房门，转身之际脸上的温柔收敛的一干二净。
她回到了院子中，此时已经凌晨，她望着还扛着卢子轩傻站着的祝云平。
“你……”楚泱皱着眉。
祝云平苦着脸扛着这么一百多斤的人到现在，他也有点撑不住了，得亏他年轻体力好，但也不是这样耗的啊。
“我，我能不能将他放下来？我觉得我可能站不住了。”
刚说完，砰地一声，卢子轩就从祝云平的身上滑了下来，脸朝下摔得很响亮。
祝云平自己也力竭的瘫坐在地上，喘气的厉害。
脚步声传来，祝云平抬头，楚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的脑子里面装得都是浆糊吗？”楚泱凉凉的问道。
祝云平：“……你这绝对不是在夸奖我对吧？”
“呵，你也可以当做是夸奖。”
祝云平心累的想，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女人，感觉脾气不太好啊。
楚泱看向卢子轩，轻飘飘的问道：“卢子轩，享年二十五岁，死因车祸，岳悦极阴之体，自小就招惹鬼怪邪物的觊觎，家中的人为了护住她的这条命，按照大师的要求，将她送到了乡下，也就是你的那个村子修养，你们在那个认识，却因为相互之间的差距太大，你并不敢太接近她，最后还是岳悦主动的找你表白，你们不顾一切的在一起。”
卢子轩原本没反应的身躯在听到楚泱的话后骤然一颤，他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她。
“你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对于岳悦告诉你的她一个豪门千金却流落在那小小的村子里，是因为豪门之间的争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鬼，不过是人心叵测，人心中藏着鬼而已，岳悦是被变相的舍弃了的。”
“可事实上，你又确实的看到岳悦的家人时不时的过来看望她，将她如珠似宝的疼着爱着，岳悦在家中很受重视，应该不是被遗弃了的。可既然这样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一家人在一起呢？”
楚泱走到石桌前坐下来，招手示意祝云平也过来坐下。
祝云平站在那里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他看看楚泱，又低头看向浑身颤抖的卢子轩，他感觉他得尽快的离开，再听下去，他可能就真的要和他平静而正常的生活挥手说拜拜了。
祝云平想了想，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我就……”
“坐下！”楚泱淡淡的注视着他，两个字吐出，祝云平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加迅速，闪电般的窜到了楚泱的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
坐下来之后祝云平有些僵硬，他哭丧着脸，这叫什么事情啊？他还年轻并不想知道太多的而秘密，他还不想死啊啊啊！
“你想要说什么？说我和岳悦的过去？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岳悦被你抓了，我也落到了你的手中，要怎么样处置还不是你说了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也别说过去的事情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可能再重来一次。”
楚泱托腮问道：“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卢子轩一颤，他抖着唇，许久才似哭非哭的说道：“好奇怪啊，明明知道你说的都不可能实现，我却被你牵着鼻子去想象了一下，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会怎么选择？”
第2224章 一定和楚泱有关系
“是啊，你要怎么选择，从一开始就不要和岳悦在一起，还是你依旧选择和她在一起，但会尽量的避免了那场车祸。你是不是觉得，只要那场车祸没有发生，你们的命运就会改变？你是不是还幻想着，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和岳悦现在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好好的在一起，会结婚，会有儿有女，一生幸福？”
卢子轩没接话，看他的神情似乎就是这么认为的，楚泱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了。
如果楚泱说的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啊！
【你可以试着求求楚泱，只要她答应了你，你的一切都不是梦！】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极具诱惑的声音，卢子轩眼瞳剧烈的收缩震颤，这个声音……是他的幻觉吗？
【不是幻听，楚泱这个人呀，我最了解了，我和她相处了很多年，太清楚她这个人心软的毛病，你看，到现在她都没有杀了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卢子轩的心被对方说的微微一动，他下意识的看向楚泱，仔细的观察着楚泱的神情变化，夜色很重，他看的眼睛酸涩了也看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也努力的想要看到楚泱眼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着心软不忍，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瞳，他看到的至少平静漠然，仿佛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的，楚泱不杀他，并不是不忍心杀了他，而是不屑。
是的，卢子轩有种感觉，他觉得他的认知是对的！
楚泱根本不是什么不忍心，这个声音根本不了解楚泱，或许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操纵他，惹楚泱发怒而已。
对，上次就是这样的，他要他来找楚泱，他当时也是脑门一热，什么也没有多想真的来找楚泱了。
结果怎么样？
他被打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虽然楚泱最后还是接了他的委托，可现在想想，根本不是被他的诉说所感动，也不是心软答应，更不是被威胁而不得不接受。
自始至终，楚泱手中都仿佛握着一个吊杆，他是那个鱼饵，为的就是将岳悦找到抓起来。
卢子轩那一瞬间想的很多，第一次的抵抗住了那道声音的蛊惑。
“不！”卢子轩突然低声开口，“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他的话音一落，脑海中突然仿佛失去了什么挟制一般，骤然清明轻松了很多。
远处，方红鸾倏地睁开眼睛，眼眸冰冷，脸上带着罕见的怒火。
她紧紧的抓着扶手，咔嚓一声，竟硬生生的将扶手掰了下来。
“蝼蚁也想翻身？”方红鸾嗤笑一声，她随手将那断了的扶手捏成齑粉。
方灼从室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仿佛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缓缓的走上前来，站在距离方红鸾一臂之遥的台阶之下。
“你来了！”方红鸾收敛了眼底的怒火，扬起红唇微微笑望着方灼道。
方灼道：“王心情不好？”
方红鸾摆摆手：“也不算心情不好，只是有些没想到而已，区区蝼蚁竟然能挣脱我的掌控驱使，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既然是蝼蚁就不足为据，王不必放在心上。”方灼握住方红鸾伸到面前的手，低垂下眼帘注视着这双手，停顿了一秒，自然而然的倾身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他的声音低柔道：“我的存在是为王扫平一切障碍，若是有人惹怒了王，让您不高兴，您可以告诉我，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卷。”
方红鸾眼底划过满意之色，她将手从方灼的手心中抽出来，又抚上他的俊逸的脸庞。
“我说了，蝼蚁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脏了你的手。方灼，你已经许久没有叫我一声‘大小姐’了，我想听你叫一声。”
在之前，方灼面对方红鸾的时候，从来最亲昵的就是唤一声【大小姐】，而自从方红鸾真正的灵魂消失之后，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方灼再也没有叫她一声【大小姐】了。
方灼不闪不避的望着方红鸾，眉目带笑，低低的说道：“对我来说，您是我的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小姐了，您是王，是我的王，是我奉献一切，追随一切的王。”
方红鸾目光一闪，心房跟着一颤，这个男人啊，真的甜言蜜语起来让人很难不动容啊。
“你呀，就太注重这些了！”方红鸾叹道：“于我来说，你终究是不同的，我回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你也是我身边的第一人，你该任性一些，该随意一些，我们该像个朋友一样的相处，方灼……”
方灼始终笑着，不应也不拒绝，但方红鸾知道，下一次他依旧还是会像今天一样。
王啊，终究只能是孤独的坐在高处啊！
“罢了，最近有没有云若的消息？”方红鸾转移话题道：“楚泱回来了，云若那个蠢货会舍得不出现在楚泱的面前？整日像个发春的猫，恶心透了。”
方灼道：“魔界那边暂时并无消息，似乎云若并不知道楚泱已经回来了，王，我们是不是泄露一些消息给她？毕竟有个裴衍，而云若和裴衍向来不和，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发展。”
方红鸾眯起眼睛想了想，摇头拒绝：“不用，虽然裴衍和云若关系不睦是真，可别忘了中间还夹杂着一个楚泱，只要楚泱在，这两人就打不起来。我可不想见到云若那个整日发情的女人给我添堵，听说裴衍去了冥界，那正好，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别那么快的回来……”
“是！”
“对了，人王的消息，有了吗？找到是哪个倒霉蛋继承了人王的神格吗？”
“暂时没有消息，人王毕竟是人界的庇护者，自从初代人王陨落之后，这是第一个诞生出来的人王，无论是人界生灵还是天道，都会本能的去维护着他，除非他自己跳出来，否则很难发现。”
自己跳出来啊？
方红鸾若有所思，她总觉得人王或许和楚泱有关系，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第2225章 你还算个人吗？
卢子轩突然出声，楚泱弹了一下杯子，叮的一声脆响。
卢子轩下意识的抬起头。
楚泱冷眼看他：“你在和谁说话？背后的人？”
卢子轩突然又低下头，他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的坐了起来，就席地坐在地上。
“楚泱，你有爱过一个人吗？”卢子轩答非所问！
楚泱一愣，她问问题，怎么反过来却被问住了？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拥有了他就等于拥有了整个世界？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哪怕牺牲所有都希望他好好的？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想要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前方是地狱是火海，都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有那么那么一个人……宁愿自己死了也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随着卢子轩的话，楚泱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开始应和着。
——有啊，怎么会没有？
——当初的我就是觉得和裴衍在一起什么都挺好的。
——明知道不该在一起，明知道命运开了个很大的玩笑，不会有好下场，却依旧不改初衷，坚持在一起。
——可不就是让裴衍活着，我去死了吗？只是侥幸的是，我死了又活了下来。
怎么会没有呢？
她也切身的体会过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冲动，也曾经豪言壮语过，自以为和裴衍在一起就能战胜一切。
可终究——命运这玩意儿，就是不受控，就是充满了未知和无法预测，才更加的让人忍不住去窥探去想要探究结果，哪怕最后一无所有，摔得粉身碎骨，至少努力过，至少为之冲动过。
楚泱没有回答卢子轩，她并不觉得她需要回答卢子轩的话。
卢子轩本身也没指望楚泱能回应他。
他自说自话道：“你没有，我却有。为了一个人而和整个世界为敌，这种中二一般的言论，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可笑，我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和整个世界叫嚣？这只是一种比喻，一种态度。”
“我不如她，没有她聪明，没有她学识好家世好，我什么都不如她，你说她怎么就瞧上我了呢？我爱她，我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去爱她，只爱她一个人，一辈子都对她好，比她的父母亲人对她还要好。”
“可是我却忘了，人事无常，一辈子太短了，短的让人不甘心，让我怨恨。”
“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落在她的身上？岳悦是那么的美好善良，她本来身体就不好，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愉快点呢？为什么……”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很多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你既然选择了走那条路，那结果就有任何的可能呀。也许可能是通往幸福的大道，也许是多磨多难充满了荆棘的羊肠小道。可任何的路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一开始选择迈出那一步，选择了那条路，那之后何必怨天尤人？”
祝云平听了这么多，他当下实在忍不住的反驳出来。
他作为警察，正义感本身就很强烈，他的确同情岳悦和卢子轩这对情侣，可这不是免死金牌，不是他们可以为了自己那点点私欲，枉顾他人性命的理由。
“对，你说的都没错，所以我们谁也没指望，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啊！”卢子轩道。
祝云平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这种自鸣得意不知悔改的态度，简直让人想要给他的脸一拳。
而祝云平的确就这么做了！
年轻人嘛，总是有些冲动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他妈还是个人吗？你还是老师呢，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丧心病狂的话来？”
楚泱慢悠悠的插了一句：“他的确不是人！”
祝云平：“……”正经时候，能别插嘴吗？
“是啊，丧心病狂，不负责任，我根本不算人，在失去了岳悦之后，我的确不算个人了。”卢子轩被祝云平揪着衣服领子半提起来，他也不反抗，反而认同了对方的话。
“你有试过从棺材里面出来，外面至亲之人都视你为洪水猛兽，不认你，将你撵出去的场面吗？”卢子轩看着祝云平低低的笑起来：“我经历过，在失去了岳悦之后，我又失去了我的亲人，朋友，我变得一无所有，我还活着却不如死了。既然命运对我如此不公平，那我就自己去走一个全新的人生不好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正常人看着已经死了好几天的人突然诈尸，哪个糊涂胆大的轻而易举接受了？你是出车祸死的，尸体进了太平间，又放了多少天，最后等到案件都了结了，才被你的家人接回去，这中间又会耽搁多少天？这种情况下不死也死的头头了，换做是你，你觉得一个你亲眼看到死了很多天人的突然睁开眼睛从棺材中坐起来，你他妈是什么感受？”
祝云平想，他要是看到那一幕，绝对以为诈尸了，吓尿了的都，说不定上去给人一拳，将人重新塞到棺材里面去。
卢子轩看着祝云平，许久之后脸上变得面无表情，只是冷淡的说道：“你不是我，感受不到我的那种滋味，也不需要你站在这里指责我。”
“你他妈……害了那么多……”祝云平一顿，扭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楚泱：“对了，他害了多少人？”
楚泱自始至终都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托腮看着这一幕，宛如在看戏一般。
“十三人！”楚泱回答道：“只不过他并没有亲自的沾染那些杀孽，而是都是经过岳悦之手。”
楚泱注意到祝云平听到她说了人数之后，骤然变的极为难看的神情，他猛地转过头，扬起手攥成拳头，在空中顿了顿差点没忍住的再次的一拳砸了下来。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猛地将卢子轩往地上一推，胸膛剧烈起伏的起身走到一旁。
“为什么又不动手了？”楚泱问道。
祝云平抿着唇，还压着火气呢，他说道：“我是警察，执法办公，按照规定，不能对已经束手就擒的犯人再使用暴力。”
“哦，真是一个公平正义的人，祝云平，你很好。”楚泱点头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这种时候还能克制住自己，也的确心性很不错。
第2226章 能理解，却不能认同
祝云平原本心中盘旋着的怒火，在看到楚泱淡然的抬手鼓掌说出来的称赞，他一时之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您就别挖苦我了，我就是个刚出来的菜鸟小警察，刚到警局什么也没有，就凭着一腔热血，冲动没脑子，这是前辈对我的评价，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实事来，理论知识倒是知道了不少，可运用起来哪里那么简单？就像刚刚，我不还是没忍住动手了吗？”
“被头儿知道了，我又是得挨批了。”
说着祝云平抓了抓自己那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啊啊啊，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啊。”
一向对什么都不怎么上心的楚泱，难得的因为祝云平露出笑容。
她眼角弯弯的注视着祝云平：“不必担心，他本身也并非活人，打也打不死。况且，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你们也驾驭不住他。”
祝云平一愣。
“那，他还有那个岳悦的女鬼，会怎么样？我的天啊，这短短的几天我觉得我的人生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信奉了这么久的科学，现在却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鬼……我还他妈真的见到了鬼……我以后不会真的经常遇鬼吧？”
祝云平心有余悸，他愈发的觉得以后可能要遭。
“你很快就能知道！”楚泱意味深长的说道。
祝云平心中一突：“……”不，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我想先告辞了行不行？
楚泱起身绕过石桌，她走到了呆滞的卢子轩的面前。
卢子轩呆愣的抬头看着楚泱，他的眼睛很黑很暗，失去了光泽，死气沉沉。
“你之前的那些话，我可以回答你！”楚泱道：“翻看过往记忆，疯狂的爱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明知道是一条死路我也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最后更是以身献祭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些……我都做过，所以你说的话我能理解，却并不能认同。”
“为什么？”
既然能理解，既然你也感受了那份炽热的爱，既然你也曾经疯狂的不顾一切过，为什么现在却又不认同了呢？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楚泱却听懂了他未尽的意思。
“个人的想法而已！”楚泱淡淡道：“情爱这种东西，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人的事情，爱恨情仇也只是你们两个的情绪，牵扯到了第三个人，且和你们的情爱没有任何关系的无辜的人，为了你们所谓的爱而干涉旁人的利益，甚至夺取他人的生命，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你们转的吗？你们是不是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也将自己定义的太伟大了？”
“啊，对，我曾经很喜欢很爱那个人，可我却从没想过为了那个人主动去伤人，你明白吗？【主动】这两个字，我说的清楚，以你生锈被猪啃了的脑子，也应该能听得清楚才对。”楚泱语气冷淡却很毒舌的说道：“至于为了他牺牲生命……这也是两层意思。我和他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而我活下来的代价是他必须死，还有亿万生灵为我失去生命，我一个人的命换取挚爱和那些无辜的生灵……抱歉，我承担不起，也不想去承担这份责任。”
“你说的没错，也的确很有自知之明，没个任何一个人，那么伟大到了可以代表所有生灵，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拥有活下去的资格，即便未来可能充满坎坷，也不是我们能去左右干涉的。选择权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他们大可以去做任何他们想要做的选择。”
楚泱难得的说了这么多的感想，也大概是因为被卢子轩的那些话触动了那封存的想要遗忘却莫名的一直在脑海中清晰的记忆。
也算是她主动的提起每次想起这些时候的真实感想。
她自己做出来的选择不会后悔，同样的，她也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选择。
这是寒珏告诉她的，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灵魂中。
大概到死都不会忘了吧！
寒珏啊——
那是从神到人时候的师父啊。
“我的选择，我和岳悦的选择……你是想说错了吗？”卢子轩眼睛慢慢的变红，似是要朝着疯魔的状况发展。
四面八方渐渐的开始疯狂的涌入浓郁的鬼气。
楚泱仿佛没看到一般，她依旧淡定道：“我说过，选择的权利在你们手中，错还是对，结果就是你们需要承担的。你们选择伤害他人生命，成全自己的贪欲和私心，相对的，自然就要承担所选择的结果和惩罚。”
卢子轩身体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整个人都笼罩在浓郁的鬼气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斥着暴戾杀意。
“对，我错了，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可是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走下去，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了，我不放弃……你死了却活着，那我的岳悦一定也可以……”
祝云平瞪大眼睛，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没花，很好，的确是眼前真实发生的。
楚泱侧头瞥了祝云平一眼，突然说道：“你知道对付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人间的律法是不起作用的，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吗？”
祝云平：“……”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虽然我也很好奇就是了，但总觉得知道了之后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楚泱突然一脚将笼罩在鬼气中的卢子轩踹飞了出去，撞到了她的秋千架上，秋千架整个都被撞散架了。
“在我的面前收敛一点，操纵这些鬼气阴气，我可是祖宗啊！”楚泱瞥了眼自己的秋千架，皱眉，这可是她非常喜欢的座椅。
祝云平张大嘴，突然觉得卢子轩真他妈的太可怜了……虽然活该就是了。
楚泱再伸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张灵符，她手中金芒一闪，灵符瞬间一亮，紧接着楚泱一扬手将灵符投掷空中，手中掐诀，低喝一声道：“鬼门——起！”
第2227章 属下的体贴
一阵寒意骤然降临，祝云平下意识的看向天空，就看到原本阴暗的夜空中突然聚集浓郁的鬼气阴气，紧接着一坐漆黑的铜门慢慢的出现。
祝云平：“……卧槽！！”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哦，是他的三观。
伴随着沉重的声音，鬼门缓缓的朝着两边开启。
哗啦啦清晰的锁链声，紧接着敞开的鬼门中踏出两个身着漆黑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
看起来有些霸气啊！
祝云平天马行空的想，这两人不会是来自阴曹地府吧？我的天，还真的有阴曹地府？那是不是有阎王爷？有牛头马面？哦，那是不是还有十八层地狱？
对了，他要好好的想一想，他从小到大活了二十多年了，究竟有没有做过坏事说过坏话？十八层地府究竟是什么样的罪人要去的呢？他以后不会也要走一遭吧？
要不他回去查一查，没做的话以后就悠着点，做了他就努力的改正，以后尽量的多做善事？
我的娘啊——
他当时怎么就接到了去接周舟的任务？他要是没去接周舟就不会遇到鬼，没有遇到鬼就不会碰到楚泱，没有碰到楚泱就不会差点被鬼弄死，没有被鬼差点弄死，他就不会……
祝云平感觉满脸都是泪，越想越悲壮——作为一个警察，我竟然不信奉科学，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鬼……他觉得他的职业生涯到了尽头了。
但奇怪的是，他又真的觉得这鬼门帅毙了，两鬼差也帅惨了，虽然看不到脸。
被评价帅惨了的两鬼差，实际上心里面早就哭爹喊娘了，如果他们还有爹娘的话。
怎么就又倒霉的遇到了这么个煞神呢？
才安生几年啊，您老就不能别整幺蛾子了吗？你知道每次听到您的名字，我们这些做鬼的寿数都跟着减少了好多年吗？
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平常都不是他们值班的啊，今天刚来顶个班就遇到了煞神了。
嘤嘤嘤，鬼生惨淡，没什么希望啊！
……
闭目养身的司曜察觉到鬼门的动静睁开寒冽的眼瞳，望向了阴沉昏暗的天空，似乎这样就能看到究竟是谁召唤了鬼门。
这几日司曜考虑的最多的就是柳诗颖的事情，他不明白柳诗颖的怒火究竟因为什么，他只是说了实话，实话当然不中听，可本身就是真的，不好听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是……司曜活了数万年，从来都懒得去猜想旁人心中如何，也从来不会去讨好任何人，更不在意对方究竟是生气还是开心。
但莫名的，对柳诗颖上了点心，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司曜收回视线，缓缓的坐起来，曲起腿单手扶额盖在眼睛上，锐利凛冽的视线从指缝中泄露出来。
难道是因为柳诗颖和楚泱接触的多了，所以在某些方面开始朝着她接近了？
果然，无论任何时候，楚泱始终还是那个楚泱。
为神的时候让人束手无策，转世成人了，一样的让他讨厌……啊，真是讨厌啊！
“大人，您需要休息！”下属无声的走过来说道。
司曜没动，下属又道：“大人这些年来辛苦劳累，该让自己好好的放松一下了，如今冥王归为，大人也不必再紧绷着自己了。”
司曜心说，正是因为裴衍归位了，他才会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他总担心裴衍那天又发疯，闹出个什么大幺蛾子出来，到时候还不是他跟在后面擦屁股？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平常累一点也是可以的。
预防着总比之后来善后简单些吧！
“不必！”司曜道。
“哪怕只是休息一两个小时……大人大可以放心，属下一定会照看好，不会发生任何的坏事。”
俨然一副一心为了上司着想的好下属，司曜这些年来也的确很累，但也不至于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的这些属下的眼中，他到底是有多勤奋？或者多傻？
虽然心中这么吐槽，面上司曜思索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谁也不会嫌弃休息的时间多吧！
望着司曜起身离开转向后殿，那刚刚还一副关切的下属，突然变了脸一般的不断朝着外面的人使眼色，努了努嘴指了指后殿，表示大人已经去了后面，接下来就要靠你们了。
那下属摇头晃脑的将桌子上散乱的公文整理了好了后，语重心长的看着后殿的方向道：“大人，多年不排解，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的啊，趁着这个机会，大人好好的把握住，属下可是给您准备了十几个风姿卓越的女鬼，保证让您**忘返。”
当司曜走到后面，他原本的床外面被轻纱笼罩着，里面若隐若现的有个影子斜靠在床上。
司曜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一扬手，顿时轻纱被青色的火焰燃起，床上躺着好几个半遮半掩露肉大片的女鬼。
当下，司曜的脸都青了黑了，他就说今天那些家伙为什么那么殷勤，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大人——”
女鬼看到司曜眼睛顿时亮了，就像是饿了好多顿的饿狼。
虽然这样的用词有些虎，但司曜就是觉得在这些女鬼的眼中，他可能就是那些肥肉也说不定。
饶是司曜都莫名的感到可怕！
这叫个什么事情？
“大人，您过来呀，奴来伺候您……”女鬼抓着胸口的轻纱，缓缓的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司曜。
司曜依旧没动，事实上，他在考虑灭了这些作死的女鬼，会不会比较好？
哦，对了，在之后，他也不会忘了去将那参与其中的家伙抽筋扒皮。
司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柳诗颖。
柳诗颖当时拒绝他的冷艳神情，与眼前这个半遮半掩引诱他的女鬼重合在一起，他想，如果勾引他的人是柳诗颖的话……他或许很乐意。
呸呸呸——他何时变得如此不堪，这样危险的思想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司曜正要开口。
“哟，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司曜的背后传来。
第2228章 封住了他而已
司曜当下身体整个都僵住了，许久顿在那里都没动静。
他妈的，他难道是因为太生气愤怒，不然怎么会听到裴衍的声音？
“需要我回避一下，等你完事之后再来找你吗？”裴衍微微笑着问道。
司曜猛地转过身，一扬手，那些女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倒是清闲，冥界那么多的事情都需要王去处理，怎么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我的地方？我这地方庙小，放不下王这么一尊大佛。”司曜语气不太好的讥讽道。
言下之意——你闲着蛋疼吗？哪里不去跑我这里来，还真么会挑时间，掐着这个时间点过来，确定不是事先就知道了，故意来抓奸看戏的吗？
等等……司曜心中咯噔一下，他为什么要‘抓奸’这两个字？
“看样子我的确是打扰了你的好事，瞧你这幅欲求不满的神情语气，是我的错，作为补偿，之后我会为你重新挑选一些比刚刚的那些更出众的来伺候你，这样是否就能弥补我的打扰呢？”裴衍态度亲和的说道。
司曜冷哼，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其中的嘲弄讽刺。
“这些事情不劳王的费心牵挂，我心中自由人选。”司曜面无表情的说道。
裴衍一笑：“这样啊，那就祝愿司曜你能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了。”
停顿了一下，仿佛疑惑好奇似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对方要是看到有五六七八个还是十个的女鬼躺在你的床上，放浪形骸的勾引你，还能不能再接受你呢？”
司曜梦的攥紧拳头，这他妈是威胁吧？
裴衍明明在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但是……根本就他妈是个伪装，裴衍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喜欢伪装，带着一张假皮不知道骗了多少人，当初楚泱不就是被他骗了吗？
操！！！
司曜很确定裴衍一定知道了什么，比如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是谁……裴衍一定知道。
司曜暂时没去深想，为什么他会那么在乎柳诗颖，只是下属的擅作主张，在他根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这些女鬼来，他根本不用也无需害怕向任何人解释。
所以，他为什么在听到裴衍的那些话之后，心中一虚忍不住的紧张了呢？
“王说笑了！”司曜罕见的露出浅淡的笑，转瞬即逝，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恭敬：“身为王的追随者，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召唤我，无论我身在何处，都将第一时间回应王的召唤，来到王的身边，为我的王排忧解难。”
裴衍弯起眼睛，似是在笑，可实际上那双赤金的兽瞳却是冰冷的毫无情绪。
就如同司曜说的那样，裴衍表面上带着一层面具，戴在脸上，长久下来或许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真面目是什么了，也就唯独在楚泱的身上，才能展现他自己真实的一面。
只是这份真实……终究还是有些隐藏的吧！
司曜心中想！
“如此为我着想，司曜，你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裴衍道。
司曜垂眸神情恭敬，心中却是疯狂的吐槽：可不恭顺吗？你有本事别威胁我啊？你是不是在我的地府中安排了间谍，不然怎么我这边那些蠢货刚干出来这些事情后，你就像是掐着时间一样的来了这边？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给我弄来这么一群坑他的下属？他决定之后一定要打爆他们的头，让他们去十八层地狱环游几圈，作为对他们如此‘体贴孝顺’的回礼。
“方红鸾那个女人是不是知道了师姐的下落，去堵她了？”裴衍问道。
司曜道：“的确，楚泱回来的消息瞒不住天道，天道与神界之间的联系颇深，方红鸾也不知道和天道做了什么交易，暂时能和平相处。”
也就是说，天道知道了，自然方红鸾也就知道了。
“冥界通往人界的通道被封禁了。”裴衍淡淡的说道：“不，应该是封禁了我前往人界的道路，只是断绝了我和人界的联系，很厉害呀！”
裴衍的称赞，让司曜嘴角抽搐，他并没有觉得这是真的夸奖，他从其中听到了浓浓的杀意。
这件事情司曜真的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倏地皱眉道：“你怀疑是方红鸾所为吗？”
“不是怀疑！”
“可不是还有一个云若吗？以她对你的敌意也有可能。”司曜又道。
“封禁我，云若还没有那个本事，只有方红鸾。”裴衍似笑非笑的说道。
司曜沉凝了一瞬，很快的接话道：“王的意思是……方红鸾和天道再次的联手了吗？”
“谁知道呢？”
“以王的实力，想要破开空间，撕裂这道禁制轻而易举。”拍马屁谁不会呢？
裴衍又笑了，他看向司曜，温声道：“司曜，帮我个忙吧！”
司曜突然一个激灵，警惕的望着裴衍，谨慎小心的问道：“按理说王的吩咐我不该拒绝，可如今地府中出了一些事情，有些阴魂到现在不曾收入地府，在人界为祸，造成了很大的人口缺失，我需要善后。”
“这种小事，自然有你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去帮你做，十殿阎罗也不是摆设，不是吗？”裴衍轻轻反问道。
司曜：“……”你都这么说了，还让我怎么接话？
“很简单的事情，我要去神界一趟，可能未来的一段时间，地府又要热闹一下了，就麻烦司曜大人好好的管理了。”裴衍微微抬眸，冰冷的金瞳凛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司曜心中一凛，再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你要做什么？你去神界做什么？你又要弑神？裴衍，你不要被冲动左右了头脑，你别忘了你的这条命是怎么来的，楚泱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你又要怎么面对她？你希望让她为你担心，为你牵挂吗？裴衍……”
“司曜，你的话太多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安排好就可以了。”
裴衍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袖子，他转身打算离开，在转身之际，又停下脚步，侧头轻笑道：“弑神？我也不是没做过，天道想要除掉我，也不是这一次两次了，我总得给它制造一点机会，也担心将它闷坏了。”
第2229章 不同的答案
司曜死死的拧着眉：“你就究竟要干什么？”
裴衍想，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他压抑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他也不确定这次会干出什么来。
司曜缓缓的问道：“不为自己想，不为楚泱去想，也不为你的孩子去想一想吗？”
裴衍：“……”
虽然他的确因为楚泱的关系认了那个讨厌的小鬼当儿子，可还不至于为了那个孩子而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吧？那个孩子虽然占据着楚泱的视线，让他恨不得捏死了，但莫名的又让他忍不住亲近。
但也别以为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影响他的地步！
事实上裴衍自己没有发现而已，那个孩子的确对他的影响不小。
“孩子？你觉得一个靠着我师姐的关系而上位的小鬼，能在我心中有不同吗？”裴衍的声音中浓浓的讽刺之意。
司曜嘴角抽搐，刚刚还在说云若没本事，人家再没本事，不还是将你儿子的血脉封禁住了，让你连你儿子都认不出来吗？
楚泱究竟在想什么？这事情竟然也不告诉裴衍？七情六欲的丢失，神魂的损伤，似乎比他想象中影响的还要大，对谁都很冷漠啊。
“我是说你自己的孩子。”司曜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他并不打算将韶楚翼和裴衍真正的关系说出来，这种一家人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去发现比较好，他这个外人说出来，他有种危险的直觉，无论在裴衍这里，还是在楚泱那里，都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尤其他秉持着看戏的心情，从开始就知道这个消息，隐瞒到现在，鬼知道裴衍会不会恼羞成怒，最后又是他倒霉？
所以说，既然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裴衍关于孩子的真相，他现在也不好说出来，裴衍的怒火他并不打算去承受。
但司曜还是稍稍的提点了一下，至于听不听得懂，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你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心中的感触，旁人又怎么说得清楚？
“楚泱将那个孩子看的很重要，我之前听说你已经接受了他，那为什么不将他当坐在很真正的属于你们的孩子呢？能与楚泱投缘，走进她的心里面，缘分这种东西本身就说不清道不明。裴衍，扪心自问，你真的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那种灵魂上的吸引……一点也没有吗？一点也不觉得特殊吗？”
“司曜，你到底要说什么？”裴衍冷淡的问道。
司曜一哽，很好，真的一点也没有听出来。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去做冲动的事情，天道本身就对你不满，你的实力越强，天道对你的忌惮越深，冥界的实力独大，平衡被打破了的结果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了，又怎么样？”裴衍反问。
“你敢说你此番去神界只是去看看？神王不在神界的事情谁都知道，堂堂冥王陛下不会去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情吧？”司曜逼问道，他必须要打消掉裴衍那危险的念头，“你这是将致命的把柄送到天道和神界神王的手中，结果是什么样子……你有想过吗？你又想过，楚泱费心将你救下来，不是去看着你作死，楚泱将神位给你，也不是看你不负责任的胡来，至少得想想自己身上所担负着的责任，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啊！”
司曜从来都是置身事外，有事情找他，他或许会恭敬的去完成，大多时候他从来不会干预楚泱或者裴衍任何的决定。
就像……当初寒珏那么反对楚泱的决定，神位啊，怎么能说让就让呢？而且还是以生命为代价，太过让人揪心了。
寒珏为首的人都是激烈的反对，司曜的确也反对，但更多的还是尊重楚泱的想法。
“司曜，你觉得我做做法错了吗？”楚泱当时这么问他。
司曜低垂着眼眸淡淡道：“王是希望听什么答案？”
“哦？看来司曜你的心中并不是只有一个答案了？那我想……都听一听。”
司曜抬起头直视着楚泱，神情平静的说道：“作为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的人，作为朋友的立场，作为永远的追随者的立场，我是反对的，和寒珏的态度一样，在我的心中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加的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所以，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可笑又可怕的念头，安安稳稳的坐在你的王位上，为此手染鲜血我等也在所不辞。”
楚泱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那浓密的眼睫剧烈的颤了颤，她托腮坐在王座上，语气平缓的含笑又问道：“那另外的答案呢？”
司曜一顿，依旧不闪不避的直视着楚泱，缓缓的说道：“您是王，您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我们的意志，您可以按照您的想法去做任何的决定，只要您的命令，我亦会执行。我想王一定有了自己的考量，王的意志和指令，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作为下属，追随者，亦或者昔日的朋友，我永远以你的意志为主，从不会改变？”
司曜不太记得当时楚泱究竟是什么神情，如今想起来，数万年过去了，楚泱当时在什么情况下做出了决定，模糊的只记得当时楚泱笑了笑说了一句话。
“那就试着改变一下吧司曜，不用将别人的意志冠在自己的身上，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按照你心中所想真正的意志去做，在我陨落之后，做真正的你吧！”
真正的他啊！
司曜当时没回答，楚泱也的确没有指望他开口，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之后就挥手让他下去了。
再之后，楚泱就将这位被天道认可的冥王的继承者带了回来，将人丢给了寒珏精心调教。
司曜看着裴衍从弱小到之后逐渐的强大，从一开始愤世嫉俗，到之后深不可测。
楚泱养了一头凶兽，且还是她亲手培育出来的！
真可怕啊！
这只凶兽早晚有一天必然会反噬主人，更别说两人之间的命运本身就不可共存。
司曜可以说是一步一步的见证着楚泱是如何被自己精心培养的凶兽反噬致死。
第2230章 她的血脉太霸道了吗？
“为什么？”司曜曾经问楚泱。
那是和裴衍战斗的前一天。
楚泱宛如交代后事一般的传唤了他，在交代了后续的神位更迭可能产生的动荡，提前对他做了预知。
只是到底楚泱怎么安排的，她并没有说，只是说最后的时候才能揭晓出来，并且保证不会影响到他。
种种迹象表明，不管楚泱和裴衍的实力如何，这两人第二天终有一人会彻底的陨落消失在天地间。
“你可以提前杀了他，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做得到的，只要他不在了，你的神位就不会动摇，自然也不用死。”
楚泱坐在王座上，闻言沉思了片刻，然后拍了拍身下的王位扶手。
“这个位置我坐了很久了，这份责任我背负了很久了，这份秩序我也维持了很久，人王战死，神王陨落，如今也该到我了。”楚泱起身从王座的台阶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司曜站在阶梯下方，注视着楚泱一步一步的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走下来，就像是……从云端走下来一般。
越来越近却又让人觉得越来越远！
“天道啊……”楚泱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喃喃低语了句什么。
司曜没有听清，只有前面【天道】两个字听到了。
“王觉得阿衍会成为一个比您更好的王吗？”司曜问道。
楚泱失笑：“司曜，在你的心中原来我是这么好吗？”
司曜：“……”
“不知道啊！”楚泱玩笑之后懒懒的说道：“只是如今的冥界平稳安宁，就算他混吃等死也一样的不用担心，没了我不是还有你们吗？”
司曜：“您可真的打了一声好算盘、”
“好说好说，物尽其用嘛！”楚泱弯起眼睛直接席地坐在台阶上，毫无形象可言，司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王累了吗？”司曜问道。
楚泱：“啊，累了，想歇一歇了。”
司曜错开盯着楚泱的温柔含笑的视线，他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说道：“如此，王就歇歇吧，累了就将身上的担子都卸下来，去歇着吧。”
“谢谢你司曜。”
昔日的谢语还在耳边，司曜很少会去回忆从前，有时候想起的时候会忍不住讽刺的想，谢他什么，谢他让她去死吗？在寒珏他们反对的时候，却跳出来支持她？
昔日的记忆渐渐的模糊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这短短的十多年来，和楚泱那次数很少的见面接触。
他其实并不如寒珏对楚泱那么上心的，楚泱成了寒珏心中的魔障，而他却渐渐的忘却了。
他冷眼看着裴衍一步一步的作死，看着裴衍将四界搅得天翻地覆，眼看着裴衍成为天地间第一位堕神，也看着裴衍杀戮无数血流成河，他什么也没有说。
于他有什么关系呢？
司曜想，就像楚泱说的那样，一代王有一代王的处事作风，他只要守好她最后交代他的事情就好了。
“什么让我自己选一个啊，楚泱这个骗子，从始至终都是安排的好好的，哪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啊？做我自己想做的是这个吗？楚泱……果然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改变，从那个时候就算计了我。”
而他也明知道其中是个坑，跳下去就跳不出来了，他却还是跳了。
“你究竟瞒着我什么？”裴衍冰冷的声音将司曜的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回神就撞上了那双赤金的兽瞳，冰冷中透着浓郁的怀疑之色。
司曜心中感慨的想到，也不知道他如果再问一次楚泱，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变了？会不会感到后悔——裴衍这厮，何止不负责任，根本毫无作为王的意识。如果不是当初裴衍毫不犹豫的一剑破了楚泱的神格，穿胸而过的斩杀了她的生机的话，他都要怀疑裴衍是不是早就对楚泱情根深种了。
“我知道的只是我能知道的，我不能知道的自然不会知道，王想多了。”
“是吗？”裴衍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信司曜，他意味不明的说道。
“王还是执意要去神界吗？”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被他遗忘了很久的和楚泱之间的对话，他反而平静下来了，终究不是他能管的事情，随便好了。
就是……地府终究属于冥界，哪怕再如何的独立置身事外，也不可能真的不牵扯其中，所以裴衍才来提醒他，也是为了掐灭那些被裴衍杀了的神族一员的返生之机。
神族失去了神格，丢了命，入了地府就只能转世人界。
昔日高高在上将人族视为蝼蚁的神族，能接受这种转变吗？
“我不是还有一枚神魂碎片在神界吗？我去拿回它而已！”裴衍转而道，“哦，对了，这段时间冥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些蠢蠢欲动的害虫，我已经全部清理掉了，剩下来的这些，勉强还能过得去。既然冥界封禁了我能离开的方式，我就好好的留在冥界，也可以去神界逛一逛，怎么说，我昔日也是神界一员啊。”
对哦，你的确是神界的一员，只是你被楚泱带回来之后，你们师姐弟将凤凰族和鲛蛇族差点搅和的灭了族，我想他们一定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两个的任何一个，也一定很想弄死你们两，如果他们有那个能力和胆量的话。
“既然王已经决定了，属下就祝愿王此行一帆风顺。”司曜恭敬的说道。
裴衍半眯着眼睛在司曜的身上又是一顿，他总觉得司曜有事情瞒着他。
“那个孩子……”裴衍低声说了一句：“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是！”司曜答应着。
睡梦中的韶楚翼翻了个身，露出了白花花的小肚皮，挠了挠有些痒的尾骨，尾巴又不受控制的出现了。
在空中摇晃拜了拜，楚泱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当下失笑。
“难道是血统不纯的缘故？”楚泱嘟囔道，“裴衍是凤凰，他的血脉已经经过了始祖凤凰内丹清洗，如今的凤凰一族中可没有比他的血脉还要纯的了，难道是因为我？”
楚泱的表情一僵，莫名的有些心虚，莫不是她身为人族的血脉太霸道了？将裴衍的凤凰血脉都压制住了？
果然，我应该是在上面的人！
楚泱突兀的想到。
第2231章 难道问题出现在她的身上吗？
卢子轩被阴差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卢子轩文了对楚泱说的话，让楚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之前明明说你也曾经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爱着一个人，既然这样，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放下了呢？这么轻易的说放下就放下，是爱吗？深入骨髓至死不渝吗？”
这个问题楚泱无法回答，她其实心里面也同样的有些疑惑不解。
但的确她现在对裴衍找不到昔日的那份执着和深深的爱意，这一点无法解释也无法辩驳。
或许是她清醒了？
“我后悔了，楚泱，现在让我重新作出选择的话，我想，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就好了。”卢子轩彼时已经被锁链拴住，他也不挣扎不反抗，似乎也很清楚的知道反抗与否都毫无意义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到的话，她还活着好好的……如果一开始没有遇到你，没有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我们也一定好好的……楚泱，你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都不断的在做选择，我们谁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时候做出来的选择，究竟未来我们要用什么来给它买单。”
“所以，后悔什么的想想也就可以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让我们重新来过的机会，更不会让我们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所有人都清楚……可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都深信不疑自己的选择，哪怕撞的头破血流，可没有撞过，没有疼过，没有流血，又怎么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对不对呢？”
是啊，无论是谁，只要有思想有灵魂，他们就在不断的选择，不断的摸索着前进，谁也无法预料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卢子轩的确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但同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相对的，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只有他自己能去承担了。
“但是，我这短短的一生，从遇到了岳悦开始，才算是真正的彩色的，多姿多彩，每天都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楚泱，深爱着一个人，是哪怕自己哭，自己痛苦，也舍不得放下，哪怕万劫不复，哪怕明知道前路都悬崖绝路，只要和她牵着手，就能滋生无限的勇气，勇往直前。”
“你的爱终究不够深，你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深爱着裴衍吧，或者爱过，却绝不如我。”
楚泱闻言只是微微顿了顿，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卢子轩，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拖进了鬼门之中。
本就是活死人，**吊着而已，在进入鬼门的瞬间，**就快速的**化为尘埃。
两名阴差将卢子轩拽进去，对楚泱今天竟然一点也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心中松了口气，和这位煞神打交道都得悬着口气，生怕下一秒对方的口中说出什么刺激鬼的话来。
至于卢子轩口中的情啊爱啊，抱歉哦，他们这些做鬼的哪里有那么多的私人感情，再刻骨铭心的感情，奈何桥上走一圈保证都忘得一干二净，妥妥的不记得了。
“替我带句话给司曜！”在鬼门将要合上的那一瞬，楚泱淡淡的说道：“我找他有事。”
“大人他……”
“当然，他不来也没关系，我可以过去找他。”楚泱幽幽的加了一句。
顿时两鬼差打了个激灵，连忙谄媚的说道：“带带带，吾等一定将您的话带到，大人最近很闲啊，前两天还在念叨您呢，听到您要见他，一定会高兴的立刻飞过来，请您稍等……”
楚泱点点头：“是吗？没想到司曜倒是热情的很。”
鬼差：“……”要遭，一时嘴快瞎说的话，楚泱不会到大人跟前说吧？要是说了他们就真的死定了啊啊啊，他们只是嘴瓢胡说八道而已，不可以当真的啊。
不都说鬼话连篇吗？他们说的话怎么能信？
鬼门关闭之后，空中的阴气瞬间散去，从一开始楚泱就没有回答过卢子轩的任何一个问题，因为没有必要，还有……她自己也感到一些困惑。
她背对着扶着倒塌的秋千椅，手在断裂的接口处轻轻的抚过。
天已经逐渐的亮了，祝云平一夜没睡，却觉得整个人非常的精神，一点也没有困顿的感觉。
今天晚上的这一幕刷新了他的世界观，哦，三观算是都刷新了一遍。
“那个，需要帮忙吗？”祝云平挠了挠后脑勺找话题问道。
楚泱侧身看过来。
祝云平裂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傻乎乎的指着秋千椅问道：“这个，我会一点，要不我帮你修一下吧，我看你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楚泱迟疑了两秒点了点头：“好！”
“那有锤子和钉子之类的工具吗？总不能让我用手劈吧？”
“用手劈也很简单。”楚泱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
祝云平：“……”祖宗哎，你是在玩我啊？
不过说归说，最后楚泱还是找到了被裴衍收起来的那些小工具，一股脑的全部都拿了出来。
祝云平接过了这些工具之后就蹲下来埋头修复起来。
“这秋千椅看起来挺精致的啊，上面还缠着藤蔓，虽然修好了，藤蔓是没办法了，大概要等到明天才能重新长起来，毕竟快要秋天了。对了，这秋千椅好像和市面上的都不一样，是定做的吗？”
楚泱道：“不是，是裴衍做的。”
“咦？裴衍吗？裴神啊，看不出来裴神竟然会这些啊，厉害，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贵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特意给你打造了这么一个秋千椅，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哈哈……”
祝云平明显是没话找话说，只是说完了之后他自己倒是没忍住尴尬的笑起来，毕竟他的确没有在家里看到裴衍，而结合楚泱之前和卢子轩对话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这两人不会是感情破裂分手了吧？那他现在算不算是往人家伤口上扎了一刀？
祝云平有种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的冲动，让你说话不过脑子。
“我也不知道！”楚泱这次倒没像之前说的那么决绝，她眼中透着茫然之色：“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和裴衍之间发生的每件事情，牵手，拥抱，接吻，以及……”
第2232章 跪下，叫师父！
“咳咳咳……，后面就不必说了，都是成年人，理解的啦！”祝云平连忙打断楚泱的话，生怕从她的嘴里面听到什么限制级的词语，他担心事后被灭口。
“昔日的那份炽热的感情，如今却平淡如水，掀不起丝毫的波澜，我觉得这很正常，至少在之前我觉得没有任何不对，可现在听卢子轩的话，似乎问题出在我的身上。”
“你们吵架了？分手了？”祝云平问道。
“没有。”的确，她和裴衍真的没有吵过架，有过生气但很快又好了。
记忆中，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祝云平这个感情小白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对这种感情上的问题他是没辙的。
“算了，这个问题过于深奥，我都理不清，你的脑子大概也不行的。”楚泱皱了皱鼻子说道。
祝云平的手一打滑，要不是反应的快，那一锤子就直接捶在手上了。
你这是**裸的歧视知不知道？小心我现在东西一丢就走，不干了知不知道……
算了，想想楚泱的武力值，祝云平有些怂，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她一般计较。
一直到天空大亮，基本上秋千椅也已经被祝云平修复好了。
楚泱注视着祝云平问道：“我看你天分不错，打算收你为徒，你的决定呢？”
祝云平整个都呆了。
“啊？”
楚泱接着道：“看样子你是激动过头了，也是，我这么天才的师父，一般很难找得到，跪下吧，叫师父！”
祝云平“……”
他简直差点没哭出来，这究竟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切实的见到了楚泱的本事，他真的很怀疑楚泱是个骗子，真的，那种天桥下摆摊的算命的，那种经典的开头——【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将有血光之灾】之类的开场白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吧。
“跪下！！”楚泱漆黑的眼瞳注视着祝云平，平淡的两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压迫力。
祝云平腿上一软，自己没感觉到就真的跪了下来。
扑通一声，他怀疑他的膝盖都青了。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大弟子，我……”
“妈妈？”
楚泱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还没有睡清醒就循着本能来找楚泱的韶楚翼，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抱着玩偶，摇摇晃晃的扑到了楚泱的怀中，闭着眼睛在她的怀中蹭了蹭。
祝云平眼睛一亮，实在这个孩子真的长得太漂亮了。
然而，在看到小团子的屁股，顿时脸都青了白了。
“他，他，尾巴……”还跪在地上的祝云平都不知道要站起来，他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的指着小团子的屁股。
小团子屁股后面的凤尾正在摇摆着彰显他的存在感。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小团子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
楚泱的手在小团子的头上拂过，顿时身后的尾巴就慢慢的缩了回去直到消失的再无痕迹。
祝云平死死的盯着尾巴消失的位置，有种冲动想要将小团子的裤子扒下来看看，那地方是不是有哪里不同？
“不是叔叔，是你的师兄。”楚泱道。
“师兄？”小团子更茫然了。
“泱泱！”韶阳的声音传来，人已经到了院子里。
当看到祝云平他一愣，却又自然而然的保持着微笑走了进来。
“这是？”韶阳带着疑惑。
楚泱道：“我新收的徒弟，与我有缘。”
祝云平：“……”你根本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都很懵逼的好吗？等等，尾巴的事情你还没有解释……
作为资深妹控的韶阳，自然更加不会注意祝云平的心理变化，闻言当下就笑起来，他走到祝云平的跟前，伸手道：“你好，我是泱泱的大哥韶阳！”
祝云平懵懵的伸手与之握了一下手，韶阳借着力量将人拉了起来，扭头对楚泱道：“泱泱应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能准备见面礼，初次见面很失礼啊！”
楚泱揉了揉小团子软软的头发道：“是吗？我和他是第二次见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祝云平！”这师父感觉不怎么靠谱，祝云平求救的看向韶阳，身为大哥你就不管管吗？
韶阳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嗯，才第二次见面泱泱就打算收他为徒了，看样子的确是缘分不浅啊！”
“礼物之后我会补上，去吃早饭吧！”韶阳道。
楚泱点点头，看向傻愣愣站着的祝云平，暗暗摇了摇头，这徒弟有点呆啊，得好好的调教才行。
这么想着，楚泱转身去了趟房间，将一本厚厚的符箓大全拿了出来。
“一个星期将这些符箓认全背下来，一个星期之后来这里我要考核。”楚泱说完，神情略略温和了一些道：“你的年纪不小了，得用点功，不然被欺负了可别回来找我。”
祝云平简直有种想死的冲动，他一点也不想学习，真的……
他刚想张口辩驳一下，楚泱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什么废话也没有了。
师父……我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师父来了呢？
这他妈叫个什么事情啊！
祝云平耷拉着脑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拜了这么一个牛逼轰轰的师父。
多年后回想起来，自从成为一方支柱的祝云平，想想这乌龙一般的拜师经历，依旧感到不可思议，当时的他究竟哪里让楚泱刮目相看了？他觉得，他可能在见到楚泱之前踩了一坨狗屎，不然无法解释他的运气怎么来的。
与此同时，司曜刚刚将那些自作主张的蠢货收拾了一番后，突然神情一凛，他手摊开一本厚重的书出现在他的掌心。
翻开一页，楚泱的名字下，赫然有了祝云平这三个字。
大弟子？
祝云平？
这个名字听起来普普通通的家伙是谁？楚泱从哪里弄来个徒弟了？
司曜皱着眉，恰好这时去拘拿卢子轩的鬼差回来了，报告了楚泱要见他的消息。
司曜：“……”说实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楚泱，哪怕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弟很好奇，他也不想见。他刚刚在裴衍那厮手中吃了闷亏，他对这对夫妻有很深的忌惮，有种想打死他们的冲动。
第2233章 这误会大了
不过……裴衍要是知道他不在了的这些日子，楚泱的身边突然冒出个徒弟……就有点意思了啊！
很好，他喜欢修罗场！
“不见！”司曜面无表情的拒绝道。
鬼差擦了擦头上的汗，想到他们在那煞神面前夸下的海口，顿时更加心虚了。
“楚泱说，要是您不去，她就又要亲自过来了。”鬼差哭丧着脸说道：“王，她要是下来了，咱们的地府运转还不得又乱了啊？她往那里一杵就能吓死个人……啊呸，是吓死个鬼啊。”
司曜斜睨着他们，嗤了一声，还真是个胆小鬼。
“我知道了，下去吧！”
鬼差耷拉着头出去了，撞上了门口的鬼差，头咔嚓一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还挂了一点皮在脖子上，来回的晃来晃去。
他连忙将自己的头扶正，气汹汹的说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去投胎啊？”
“我倒是想投胎，你送我去啊！”那鬼也不甘示弱的回怼了一句。
“呀哈，你还敢顶嘴了？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不用你撕，我的嘴都裂到了耳后根了，要不我帮你撕开？”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个龟儿子。”
“你大爷的，自己在外面受了气就往我身上出，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两个鬼差当下就厮打了起来，时不时的这只手被丢出来，一会儿那个脑袋滚到了脚下。
另外的几名鬼差对此见怪不怪，听到一起出去的一名鬼差的叙述，顿时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有气可叹的话。
“怪不得，又是遇到了那个煞神了啊，这都还没有来呢，咱们就乱了，要是来了，咱们还不得脱一层皮？”
“没事，大人肯定会去的。”
“对了，你们之前说送大人几个漂亮的女鬼，怎么样了？大人要了没？”
“兄弟，别说这个，你们回来之前大人才将我们几个收拾了一顿，那几个始作俑者都被丢到地狱一日游了哦。”
“看样子大人不满意啊，那你们说大人都空旷了上万年了，这不排解怎么受得住啊？”
“谁说不是呢？难道大人……他不行了？”
“……兄弟，你胆子真肥啊……不过似乎也能解释的通啊。”
众鬼差一阵沉默，相互默默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他们家大人的可怜。
——哎，高高在上也不见得好，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
“话说回来，我一直搞不懂大人为什么那么纵容着楚泱，要说楚泱实力强，我也认可，但大人也不至于怕了那么一个女娃娃吧？我总觉得里面有古怪。”
“你是说……大人可能被楚泱抓住了什么把柄了？”
“嗯，有道理……你说是不是大人这方面不行被楚泱知道了？为了防止被传出去，所以只能委曲求全的纵容楚泱那煞神了？”
“楚泱真的太过分了，大人真的太可怜了啊。”
“我总觉得我们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被他们知道的话，我们会被灭口吧？”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道虚弱的声音提议道：“其实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虽然这个……但是他们开心就好，对吧？”
“也是哦，大人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觉得楚泱不好，我们就不要瞎凑热闹了啊，十八层地狱什么的，我觉得还是不去了比较好。”
“就是就是……反正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哎，都散了吧，大人本身就不行了，本来瞒着好好的，谁让我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竟然就这么扒出来了，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面子上挂不住，咱们作为体贴的下属，装作一无所知就好。”
……
司曜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这些下属究竟脑补了些什么东西，说的好听是帮着他瞒着，但之后地府中所有的鬼见到他都是一副古怪的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不怎么舒服，即便他心里面抓心挠肺的想要弄清楚原因，但他给外界的人设就是高冷清傲的表象，低下头去问那些，他拉不下这个脸来。
司曜总觉得事情和他有关系，可想想他也没有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来，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反正再严重也就是这些鬼想着推翻他，啧，那前提也得是他们有这个实力才行。
司曜放任的态度，更是助长了流言的四起，当之后从裴衍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可想而知对司曜来说有多刺激了。
那短时间，整个地府整个冥界，甚至上达神界波及人界，都被司曜的怒火牵连其中。
最让司曜下不来台的，自然是楚泱和裴衍毫不留情的嘲笑……以及柳诗颖古怪审视的目光。
他妈的！！！
然而，在谣言起始之际，司曜有机会掐灭这个源头，他从殿中出来，看到围在一起的鬼差，他眯起眼睛冷冷问道：“看样子你们很闲？”
众鬼差瞬间散的一干二净，看着心情不好的大人，心中更是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没有得到纾解的大人，被楚泱抓住把柄的大人啊，真的可怜。
司曜理解不了那些鬼差古怪的眼神，也没当回事，他的身影消失，再出现已经到了楚泱的家中。
自己能自由出入冥界来到人界，看样子，天道和方红鸾只是将裴衍暂时的困住，让他无法来到人间了。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想要将楚泱和裴衍隔离开来。
这是要分而划之吗？
司曜若有所思，但察觉到楚泱家中除了让他讨厌的楚泱的气息之外，还有一个让他很喜欢的人，他一顿，倒是没有着急马上现身进去。
柳诗颖来找楚泱聊天，在听说楚泱收徒的消息时，有些意外和惊讶。
“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天赋，能让你看中了？”柳诗颖笑问道，同时心中更是疑惑，楚泱如今情感缺失，竟然还能兴起收徒之心，难道是恢复了吗？
楚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无其事的说道：“他的确与我有缘，虽然我一开始并不打算找这么个徒弟在身边，但既然人出现了，缘分使然我也不能视而不见。”
第2234章 并不后悔
“至于天赋，也得过两天才能见分晓，一眼看去的也只是潜力和可能而已，有天赋最终无法发挥出来也不是没有。”楚泱淡漠的说道，“我给他机会，就看他抓不住得住就是了。”
楚泱浑然忘了之前祝云平压根不想拜师的事实。
柳诗颖问：“那，如果没有抓住呢？你是不是就不要这个徒弟了？”
楚泱呵了一声，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说道：“我向来信奉能动手就不多废话的原则。”
柳诗颖嘴角一抽：“你这话让我听着怎么有种肉疼的感觉。”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楚泱反问道，又扭头看向怂嗒嗒的在旁边翻着厚厚符箓大全的祝云平，扬起笑轻声问道：“徒儿，你觉得呢？”
祝云平一僵，简直有种当场哭出来的冲动，你确定是在问我的态度？
祝云平感到憋屈，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猛地将符箓大全一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柳诗颖托腮惊呼一声：“呀，生气了呢！”
一副明显看热闹的样子，似乎还期待着要是能闹起来，那就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楚泱淡定的看了祝云平一眼，甚至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平淡的问道：“背完了？”
刚刚升起的气势顿时烟消云散，祝云平咽了咽口水，想到楚泱那将鬼打得亲妈都不认识的凶狠架势，还有之前教训卢子轩时候的云淡风轻的狠劲，他咽了咽口水。
“没，我，我觉得我还是回家看比较好，那个楚……师父，我回去看行不行？”祝云平讪讪笑着问道：“这个，在您的面前，我有点紧张，这一紧张就容易分心啊……”
楚泱嗯了一声道：“好，记住我考核的时间，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你……徒儿，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我亲自去找你的！当然你也可以躲起来，试探一下你师父的能力，能不能将你从老鼠洞里面挖出来？”
祝云平一僵，冷汗直流，他怀疑楚泱会读心术，不然怎么猜到他打算逃之夭夭呢？钻老鼠洞就不必了，他只是打算躲出去一阵子而已。
柳诗颖看祝云平那心虚的表情，就猜到了。
她挑剔的上下将祝云平打量了一遍，道：“看在你是楚泱挑中的第一个徒弟的份上，按身份来说，你应该叫我师叔，师叔就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不至于想要作死吧？”
祝云平：“……”你们这是**裸的威胁，这是恐吓，我有权利去报警抓你们！
哦，他忘了，他本身就是个警察！
“不，怎么会呢？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我发誓！”祝云平连忙举手保证道。
“很好！”楚泱点点头：“回去吧，我也有客人来了。”
祝云平顿时脚下生风，瞬间跑的没了影子。
柳诗颖见状没忍住笑出来：“你这徒弟的心还没有收下啊，小心这个徒弟会跑了。”
楚泱垂下眼睫，淡淡的说道：“不着急，该是我的跑不掉的。”
柳诗颖一顿，这句话听着……可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看上了对方呢。
“既然来了，不现身打算让我去请你吗？”楚泱又道。
柳诗颖四顾没人，不解问道：“谁来了？”
“你最好有一个找我的正当理由。”司曜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柳诗颖的身后，他的一半注意力都在柳诗颖的身上，自然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柳诗颖瞬间僵硬的身体。
楚泱道：“裴衍呢？”
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够直接了吧！
司曜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他憋着一口气说道：“他是你的男人，问我，是不是问错人了？”
楚泱眼瞳微微一晃，点点头：“啊，你说道没错，你可以不说的。”
司曜：“……”他听到了威胁！
许久之后，司曜挫败的出了口气，压着火说道：“他被困在冥界无法回来，心中有火现在去撒火去了。”
“撒火？”
“不是很好理解吗？他本就嗜杀，曾经他杀神无数，成为堕神，且是最强，现在不过是故伎重演，方红鸾也不在神界，他或许打算屠了整个神界吧！”司曜说的也是漫不经心的，他反正弄不过这一对，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省的烦他。
楚泱皱眉陷入沉思中，似是感到很困扰，又似乎被别的情绪烧灼着，她说不上来此时略略焦虑不安的心究竟怎么回事。
按理说，裴衍现在不来纠缠着她，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可……她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因为司曜的话而……担心？
陌生的情绪，无法解释的心情，让楚泱紧锁的眉头无法松开。
司曜也的确在裴衍那边受了不少的火气，看着楚泱这幅模样，当即问道：“后悔了吗？”
这是第二次问了，第一次是在当初楚泱还为神的时候，司曜问过这句话！
楚泱看向他，漆黑的眼眸中透着询问。
司曜道：“种种迹象证明，裴衍并不是那个适合坐在王位上的最佳人选，事实上，他数万年恣意妄为将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甚至牵连到了本该解脱了的你。楚泱，时至今日，我问你，如果让你重新做一个选择，你会不会杀了他？”
以楚泱如今的状况，司曜不难猜出答案，
他有时候想，或许失去了七情六欲这种东西，对楚泱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情，不会被那多余的情感所拖累着。有时候哪怕做出的决断冷漠无情，但在他看来，却恰恰是最优的，至少不会伤到她自己。
不管司曜心中吐槽再多嫌弃讨厌楚泱的话，真实的情感上，他从来不希望楚泱有事。
如果真的让他在或者受罪和死亡解脱上选择的话，司曜想，这或许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但他……更愿意偏向于后者。
“从如今的判断上来说，的确，裴衍不是那个适合王位的人，他的所作所为超乎了我的预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楚泱如此说道：“但，我并不后悔。”
第2235章 人都吓跑了
“我说过，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承担选择的结果，我做了，所以我也承担了，都是考虑清楚了的，我不会后悔。”
楚泱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平静而淡然的，就像她给予旁人的选择机会一样，一次的结果，就得考虑清楚，考虑清楚了，那么未来什么结果都得承受着。
至于会不会产生怨愤不甘，甚至于因为结果无法承受而后悔……楚泱想，这种情绪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时至今日，转世那么多次，次次不得好死，世世受尽折磨，她从未动摇过自己的本心。
司曜盯着楚泱看，似是要重新将他看清楚看透一样。
意料之外的答案，他以为他会听到她说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给裴衍机会。
但又是意料之中，冥冥之中，他或许对这个答案早就有所预料的。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楚泱，固守本心，从来不会因为权势地位身份的变化而改变。
自始至终都是如此……才更加的让人……
“随便吧，我只是问一问！”司曜说道。“关于那个祝云平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就变成了你的大弟子了？”
“你也知道祝云平？”柳诗颖诧异的问道，在司曜的视线转向她的时候，她又猛地闭上嘴，似乎有些懊恼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搭话。
“知道！”司曜道：“一个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色的人，且还是短寿之人。”
“短寿？”柳诗颖惊讶的忘了和司曜之间的尴尬，她下意识的接话道，又看向楚泱：“楚泱，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短寿之相，收为徒弟是不是有些不太靠谱？”
“我与他有缘，未来如何无法预料的。”楚泱点到即止。
柳诗颖皱着眉，她不是太明白楚泱这句话的意思，有缘又无法预料，这算是什么回答呀？
司曜目光一暗，沉了下来，缓缓道：“你如今树敌也多，死而复生本身就属于逆天而行之事，天道还在盯着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请考虑一下后果。”
这已经是司曜说的非常客气了，就差没指着楚泱的鼻子教训她别做那些不计后果的事情了。
楚泱淡淡的注视着他，又看了眼柳诗颖，没有做正面的回应，而是岔开话题问道：“你和柳诗颖之间，怎么回事？”
柳诗颖顿时顾不上别的，她双手一撑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尴尬急切的说道：“什么怎么回事？楚泱，你瞎说什么呢？我和司曜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
司曜面无表情的打断她的话，道：“哦，求欢被拒绝了而已！”
柳诗颖刷的转头怒视司曜，尖叫道：“你胡说什么呢？”
楚泱却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看气急败坏的柳诗颖，又看向始终冷着脸的司曜，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活该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司曜求问道。
楚泱：“不知道，我自己还有一堆问题没有弄清楚，可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自己想吧！”
“哦，那挺遗憾的，她似乎很生气，我却并没有找到原因。”司曜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柳诗颖气得要死，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这两人是不是压根就看不到她？当着她的面究竟在说些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楚泱，转告小团子，我下次再来看他，先走了？”说完，柳诗颖头也不回的踩着重重的步伐大步的离开，从背影上来看，怎么都有种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杀似的。
司曜一直看着柳诗颖的身影消失都没有收回视线，那灼灼的视线让柳诗颖更加的心烦意乱，而楚泱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你很喜欢她？”楚泱问道。
司曜转头看她：“或许，迄今为止，那么多的女人中，我觉得她稍微不是那么麻烦，不会让我厌恶，如果真的需要一个人在身边的话，我觉得她很合适。”
“可她似乎并不喜欢你，你的出现甚至将她吓跑了。”
“不着急，我认准的人，我自然会抓在手中，我给予她考虑清楚的时间，暂时并不想做她不舒服的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司曜有些时候还是很诚实的，楚泱问的直接，他回答的也非常的直白。
司曜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柳诗颖，柳诗颖在他的心中分量特殊，却也不至于到了那种非她不可的底部，他也没有到裴衍那种为了楚泱而疯狂不顾一切的程度。
司曜一个人也习惯了，只是觉得柳诗颖还不错，他想一个人或许太孤独了，身边有个人陪着伴着在身旁，会有所不同，而这个人真的要做出选择挑一个的话，他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柳诗颖。
的确当初救了柳诗颖本不是他的本意，但既然觉得这个人特殊，他当然会紧紧的抓在手中。
至少在他这份特殊的情绪减退消失之前，他并不打算让柳诗颖离开。
“喜欢……”楚泱低下头看着被子中的水，她看到水中倒映着她困惑的神情。
她脑海中浮现裴衍的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她的耳边会想起裴衍低沉悦耳的亲昵低语。
他很多次的告诉她，他喜欢她，他爱她。
她找不到那种感觉，自然无法去理解去相信。
而卢子轩的话又适时的跳出来——如果真的喜欢，真的爱那个人，刻骨铭心，为了那个人疯狂，甚至为了那个人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的，那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说放下就放下？说到底，还是爱的不够深罢了，才能那么简单轻易的放下。
楚泱出神的想，说到底，情爱这种东西不是很麻烦吗？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和所有人为敌，那更是愚蠢……还需要很大的勇气。
这么一想，楚泱忽然觉得她有点渣，难道是她爱的不够深的原因？所以才能说放下就放下？
“韶楚翼……”司曜的声音打断了楚泱的思绪。
“嗯？”楚泱疑惑的抬头。
司曜道：“裴衍似乎还不知道那孩子和你与他的关系，你这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