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1章 该怎么算？
陈灵：“……”
作为厉鬼毫无尊严！
柳诗颖：“……”
当初亲眼看到某个人用更为亲密的姿势在耳边说话的场景，对于楚泱现在的这番话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
当然也能理解，毕竟身份人物都不同！
宋鱼反而牵了牵嘴角，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这一点上来看，楚泱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随心。
“我不喜欢欠人的东西，既然欠了别人也答应了那个人帮你一下，我也的确说到做到了，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楚泱如此说道，她望着陈灵黑眸平静的说道：“今天，我就是来了结这些的，你的仇怨在今天彻底的结束掉。扰乱人间的秩序，这种罪责你担当不起，我也懒得替你担当。”
陈灵被楚泱的气息压制的瑟瑟发抖，她忍不住想跑。
“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直接灭了你！”楚泱看出了她的意图淡淡的说道。
陈灵一僵，她深切的知道楚泱的力量，她感谢着楚泱的帮忙，也畏惧着楚泱。
也或许是这几天她几次三番的试探，楚泱都没有出现，她在杀意和怨恨中迷失了，看着这些她曾经翻看不了的人在她的面前宛如待宰的猪羊一般，她感到畅快。当看到那些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人悲惨的哭嚎相互推卸责任，她觉得她就像是个掌握了这些人命运的神一样，她原来也可以不用再受到欺负，受到非议，她其实是可以欺负别人的啊！
真开心啊！
她真的太开心了，开心的忘了时间，忘了楚泱对她的警告，而已忘了楚泱在她的身上留下来的印记，她甚至想着好好的折磨这些伤害她的人，还有那些企图来阻止她的人。
或许是玩的太开心了，她已经忘了楚泱这个威胁！
陈灵在听到那铃铛声的时候，理智回笼，恐惧害怕瞬间让她瑟缩想要逃走。
更因为楚泱的阻止，她没能杀了阻止她的人，心中的戾气未散，但她真的怕楚泱！
“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现在却反而来阻止我？”陈灵不甘心的看着楚泱低吼道：“他们该死，他们根本就是畜生，这些人根本不配为人，他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嗯，我的确说过，你可以报仇，在和你存在因果的基础上，你可以报复，可以杀了那些人，也可以折磨他们，这些都可以，我给你这个权利！”楚泱靠坐着翻手看着自己粉润的指甲，她神情淡漠。
她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有做到，至于陈灵，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事实上，从睁开眼睛恢复意识开始，这个世上她少有在乎的人和事，唯一在乎的就是‘因果’这两个字，她不想欠人，也不需要别人欠她，都两消最好。
“既然答应了，那现在为什么又来阻止我？”陈灵不甘心的问道。
“我在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楚泱反问。
陈灵混乱的思绪一瞬间的清明，她眼底的红色没散，下意识的看向柳诗颖，嘴唇微微抖了抖，她当时……已经起了杀意，她想要杀了这个闯入她的地界，想要阻止她，想要破坏她的计划的女人。
“我……我只是吓唬一下她而已，我什么也没有做，她也没事啊，这不算！”陈灵狡辩道。
“哦？”楚泱意味不明的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你问问她，她接不接受你的这种说词？”
柳诗颖回答的那叫一个快速，似乎一直都在等着搭话：“不接受，我确切的感觉到了那个时候她对我升起的杀意！而且如果当时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应该已经倒在血泊中了，生死不明，到那时，又该怎么算？”
当然，柳诗颖很高兴但是没动手，否则楚泱不见得就会出现。
她甚至有些庆幸，他们的纠结和拖延，将楚泱等了出来。
“你说这句话，有没有想过那些伤害你的人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楚泱站起来走到陈灵的面前：“你的母亲三年前曾经帮了我一点小忙，作为回报，我才帮了你这次的忙。”
“妈？”陈灵呆呆的喃喃道。
她又想到了之前在这个学校中受到的不平不公对待。
【又没少块肉，整天到晚吊着个脸给谁看啊？】
【哟，咱们的第一名啊，听说学习成绩很好，长得又好看，大校花啊。】
【哎，听说了吗？大校花昨天晚上和许建在废教室做了啊，喔——没想到啊，看起来清纯高冷的大校花，也有这么热情的一面啊。】
【我告诉你们啊，你们肯定不知道，陈灵她妈干得就是这种见不得人的拉皮条的生意，听我妈说，她妈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巷子口招呼着来来往往的男人，我妈还告诉身边的人，让大家将自家的男人看的紧一点，别让那女人接触到，不然还不得勾了魂？】
【哇，你们看到了，群里面的图片，陈灵的身材可真好，我他妈看着就有反应了，你说我去的话，大校花会不会跟我来一发？】
……
【就你这幅样子，你以为谁信你？】
【长得一副狐媚样，不就好看吗？不就成绩好吗？一个穷鬼，还真以为书读得好就能改变了？低贱到了骨子里面，是改不了的。】
【外面的谣言是我放的，可那又怎么样？我只是说了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事实，你可以去解释啊，我又没有拦着你，你可以告诉那些人，外面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也可以告诉他们，你妈不是什么妓女，也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下贱货色。】
【不就一两句开玩笑的话吗？又不是要你的命，流点血掉块肉都没有，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开个玩笑都不行吗？你不是说想要和我们成为朋友吗？你看，你这个人啊真的一点也不合群。】
【既然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应该吗？你去帮我陪他一下吧。】
【呀，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他在床上竟然这么粗暴吗？那我可不和他在一起了，他太让我失望了。陈灵，你陪陪他吧，我觉得他不错，他对我也挺有好感的，你帮我去试试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第2162章 谁还没个凄凉的过去呢
【我真的只是开玩笑，陈灵，你这个人开不起玩笑，大家是朋友，你自己受不住说明是你自己的承受能力差，不能怪我的啊，你自杀死就死了，又不是我将你从楼上推下去，你凭什么来找我？】
【陈灵，你就是个下贱的人，你知道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哭着求着让我饶了你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你在我的眼里连条蛆都不如，我随随便便的就能碾死你。】
【哈哈，你就是个失败者，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依旧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
陈灵的眼前走马观灯一般的闪过过往的片段。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念头已经产生，已经付诸行动，伤害就已经造成了。而不是简单的一句没受伤就能一笔勾销。
她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公，最开始不也是这么开始的吗？
明明她自己深受其害，却不记得这些，反而还要将这些可悲的观念加注在别人的身上。
“我妈她……对你说了什么？是她让你来帮我的吗？”陈灵低着头问道。
楚泱：“我只是欠了个人情，保证护你一次，至于别的，没有。”
陈灵飘起来，她望着楚泱，突兀的笑了起来：“我妈这个人，软弱任人欺负，她长得真的好看啊，我不知道爸爸是谁，也不记得自己其他的亲人又有哪些！从小到大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来骚扰她。”
“我身边没有什么同伴，也没有什么朋友，小时候的亲近，随着长大也渐渐的变成了烦躁厌恶，不喜欢她管得太多，说得太多，我觉得她很没用，可事实上，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我又打从心里面希望我能尽快的成长起来，希望以后能保护她。”
陈灵攥着手：“我其实也有怨恨的，她如果强势一点，能给勇敢一点，不要那么菟丝花一样的躲着藏着，我或许会有不同……甚至于，如果我有爸爸，我会不会命运又有所不同？我也希望有爸爸来保护我，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在我受到欺负的时候站出来给我做主……而不是每次像我妈一样，让我忍着，让着！”
如果陈灵的母亲现在在这里，她说不定会失控崩溃的朝着母亲大吼大叫，甚至直接崩溃也说不定。
吕奇脸上的动容最深，他本身就是一个心软的人，之前不知道全部事情，也动了恻隐之心。现在听到陈灵的话，自己就脑补了一个可怜的母女两，心中升起一股保护欲。
周舟半蹲在地上，用灵力封住了教导主任的刀口，反正疼是肯定疼的，暂时不让血继续流下来，也拖点时间，说不定能保住命。
对于陈灵的诉说，她皱着眉听着，心中也是叹气，的确，陈灵确实很可怜，也和让人心疼。
周舟一开始也觉得，报复可以，找那些和你有怨的人，但至少你得保持不牵扯到无辜。可你现在都牵连了无辜的人，将所有人都视为敌人，想要折磨致死，这一点无法接受也无法认可。
第2163章 总有那么多的理由
楚泱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到了最后甚至忍不住的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转而重新坐下来，半垂着眼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打瞌睡呢！
她并不太喜欢听故事，她觉得她可能就是太厉害了，所有的事情都一眼看过去推算的差不多了，有没有说谎，有没有夸张，她一眼就能看破了。
这种没有任何悬念的过程，在她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楚泱却也体贴的没有阻止陈灵说下去，她是知道了，总有人不知道！
死都死了，总得给个机会让把心中的憋屈不甘说出来，也算是一种释放，说不定就自己想通了呢？
——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大部分的鬼在说着说着自己的不幸和可怜之后，最终会更加的黑化，反而更加的不好对付。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她遇到了不少！
“觉得无聊？”柳诗颖一直都注意着楚泱，比起听故事，她更注意着楚泱的反应，看到楚泱打哈欠，她低声的问道。
楚泱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她旁边坐着的柳诗颖，这是她之前的熟人。
“的确挺无趣的！”楚泱说道。
“你觉得她说的那些话是假的？”柳诗颖又问：“是你救了我，楚泱，你又救了我一次！”
楚泱莫名的看着柳诗颖：“不是大事，不用记着，我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
柳诗颖：“……”
陈灵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童年的不快活，说着她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说着她在这所学校中所经历的一切不公平的对待。
金艳等人一脸不耐烦，压根没有任何的感触和后悔内疚。
倒是周舟吕奇两个小年轻，这时候脸上的动容都遮掩不住，周舟还好一些，吕奇几次欲言又止的看着宋鱼，想要帮着陈灵说话。
宋鱼斜靠在窗户的位置，正好能看着空无一人的楼下。
对于吕奇的注视，她仿佛并没有感觉似的，时不时的回过头来也只是看楚泱那边一眼，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去听陈灵的话。
陈灵宛如在唱独角戏，越来越激动，怨恨也越来越重。
“他们都活该，他们都该死，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些被他们害了，这一生都毁了，哪怕没死，这辈子也和死了差不多。”陈灵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做的有什么错？我没错，我只是不让他们再害人而已，我错在哪里？”
后面的话陈灵是对着楚泱喊的。
显然陈灵也聪明，知道在这个地方，真正能阻止她，或者真正能帮到她的人，只有楚泱。
她希望楚泱能理解她的痛苦绝望和怨恨，既然一开始选择了支持，那现在就不要再插手管，什么都不要做就可以了。
她并不求着楚泱一定要来帮她，她自己可以解决！
“你是在对着我说吗？”楚泱明知故问道。
“你之前说过的，你给我报复的权利，你说过的……只要我能承担得起所以的责任。”陈灵死死的盯着楚泱说道：“而我也回答了，我要报复，我要那些伤害我的人都不得好死，我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哪怕魂飞魄散，我也要能承受的起。我从来没有逃避，我也没有想过再活下来。”
“你明明答应我了的，凭什么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你竟然要帮着这些人？”
陈灵指着金艳和校长他们：“这个女人，你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吗？她……”
“她打你，骂你，在外面散播你的谣言，涉及你，陷害你，联合学校同学和老师一起孤立你针对你！”楚泱接着她的话说下来：“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她是你所有不幸的开端，是她害了你的一生，也是她造成了你整个高中生涯的悲剧。更是她让你和你的妈妈无法安生，成为邻里之间的蛆虫，让你们深受流言的困扰和侵害。”
楚泱对陈灵的事情了结的很清楚，轻而易举的就将陈灵未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么一说，金艳的确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楚泱自然看得出来金艳那肮脏的灵魂，那堆积在身上的债，都快要将她的灵魂染成了黑色了。
她更加知道，金艳的罪孽不只是她说的这么一点，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你知道……你知道多少？你是不是都知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我以为你是来帮我的，你明明答应我妈帮我，为什么现在……”陈灵喃喃道。
柳诗颖突兀的问道：“你就没想过，你的母亲求楚泱帮你的时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陈灵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可，可楚泱不是说欠了她吗？既然欠了她，那当然……”
“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人情，哪能和天作对？”柳诗颖冷笑一声，上上下下的将陈灵打量了一圈，刻薄的评语道。
“你以为你头比人头大吗？还是皮比别人皮厚？人鬼殊途这四个字，就算活着时候不懂，死了难道还不清楚？你妈求着楚泱帮忙，一个小人情可不足以让楚泱背负上这么大的罪责！总不至于为了还个人情搭上自己的命吧？”
陈灵猛地瞪向柳诗颖，她激动的摇着头，大吼道：“是她自己愿意的，我从来没有要求她这么做！我自己可以，她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也没指望过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
“刚刚还说很爱她，想要保护她，怎么现在的话又变了？”柳诗颖冷漠脸问道。
吕奇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诗颖，神情眼底尽是一些不赞同的样子。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怎么能对陈灵这么说？太伤人了！
“你……”吕奇顺着心意正要开口，一下子被周舟一个手肘打断了。
吕奇疼的脸都白了，怒视周舟。
周舟看都没看他一眼，同情心泛滥也看看情况再说。
陈灵也被柳诗颖质问的脑袋一懵，她语无伦次的辩解：“我没有，我真的爱她，她是我的妈妈，我们相依为命……她也的确很没用，她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她自己……这些都是事实……”
第2164章 师弟来了！
“自己没点本事怨天尤人，还指望着别人来承担你该承担的罪责？你妈倒了多大的霉，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白眼狼？我可从你的话里话外没有听到一句你对你母亲的担忧，你就没问过她究竟怎么样，她独自一个人抚养你这么大，哪怕再怎么没用，外人再如何的看不起她，你也没有资格来怪她指责她，将你所有的不幸都推到她的身上！”
柳诗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也并非要针对陈灵，只是现在的陈灵陷在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她并不只是要报复那些害她的人，而是将所有人都视为仇敌，只要是人，踏入到她所谓的领域之中，就成了她要对付的对象。
而且陈灵话里话外对自己母亲的怨恨不小！
她承认陈灵遭遇很悲惨，但却并不认同她以此为怨恨，利用楚泱去报复那些无辜的人，最后甚至让楚泱也背负上这场无妄的再难。
无论是谁，自己种的因，就该承受所结下来的果。
谁都是一样的！
柳诗颖看向楚泱，比起面对陈灵时候的冷漠毒舌的挖苦，她的目光肉眼可见的温和了下来。
“楚泱，我说的对吗？”她寻求楚泱的支持和赞同。
楚泱眨了眨眼睛，看着柳诗颖没吭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有种在柳诗颖身上看到了‘求表扬’的讯息？
她们……很熟吗？
记忆中并没有！
最开始甚至还有冲突，虽然之后接触的多了，但她现在见到柳诗颖，并没有惊喜和期待。
大概是她太完美太优秀太引人注意了？
楚泱如此想道！
“你说谎，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陈灵暴怒，她周身的怨恨大涨，四散而开的怨气顷刻间将四周都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清。
楚泱站起来，这是一场闹剧，而她决定终止这场闹剧。
陈灵的愤怒不甘在她的眼中毫无意义，她虽然如今已经不是冥界之王，也失去了冥王的神力，可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王，有些东西不是不要就不存在了的。
只是楚泱刚一起身，手轻微的抬起，突然指尖一凉，她愣了一秒，然后就能感觉手被人握住，一只手插入她的指缝中。
十指紧扣！
紧接着身后贴近一个灼热的躯体，贴靠着她的后背，将她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揽入怀中，一只手与她的手指紧扣着，一只手则是占有欲十足的揽在她的腰上，用力的向后压，腰间的禁锢，让她有种腰快要被掐断了的感觉，她甚至产生了背后的人要将她深深的嵌入到骨血灵魂中。
楚泱有什么感觉？
腰疼，手疼，身体上很不舒服，很难受！
至于心里面……平静的宛如被冻住的湖面，翻不起一丝丝的波澜。
楚泱没动，也不见挣扎。
许久之后，她的耳边有一股灼热感传来，似是呼吸在她的耳边喷洒，她听到耳边传来微冷又夹杂着沙哑缱绻的嗓音。
“终于又见面了，我好想你呀，我的师姐，你有想我吗？”
楚泱神情中不见丝毫的意外，对于裴衍的出现，仿佛早已经在意料之中。
但事实上，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有！”楚泱平淡的说道：“师弟，放开！”
“不放，好不容易见面，师姐的反应太冷淡了！”裴衍叹息道。
楚泱叹了口气，过往和裴衍之间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就像是一个故事，她作为局外人看着故事中的人亲密的相处，牵手拥抱亲吻，做着一切做亲密的事情。
可那是之前，对现在的她来说，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她提不起这种兴致，也不太喜欢！
她听着裴衍的拒绝，无声的叹了口气，似是妥协，又似是无奈一般。
然而，下一秒她却突然反手一把扣住裴衍的手腕，很用力的一扭，另一只手的指尖夹杂着浓郁的阴气，点在环在她腰间的手上，抬脚往后一踢，在对方顺势的松手情况下，将人一把推开。
事实上，当时的裴衍要是反应的再慢一点，她一定毫不客气的将人摔出去！
“你想死吗？”楚泱转过身看着裴衍，冷淡的问道。
裴衍的脸色并不太好，苍白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似的，尤其穿着白衬衫的样子，更是衬托的更加的虚弱可怜了。
他俊美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带着纵容宠溺的望着楚泱。
楚泱感觉不到其中的情谊，她只是理智的判断了裴衍现在的身体恢复的并不好。
她心中有些奇怪，按道理说，以半数神力，再大的创伤也该修复的差不多了，怎么会还这么的虚弱？难道又是天道在她离开之后做了小动作？
这个师弟可真惨！
楚泱得出结论！
她并没有怀疑裴衍故意装弱，要是她知道裴衍在醒来之后差点将冥界再次的掀了，她就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楚泱之所以问裴衍是不是想死，有两层意思——一个是裴衍竟然敢对她动手动脚在，哎她明确的表示了他们互不相欠的情况下后，一见面又是牵手又是拥抱的，胆子太大还太热情了。另一个……就是裴衍的脸色太难看，整个人弱不禁风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了，这种时候当然是好好的养身体，而不是出来撒野。
裴衍却仿佛并没有听出楚泱的冷漠拒绝，他甚至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师姐是在关心我吗？好开心呀，师姐能关心我！”裴衍扬起虚弱的笑容真挚的说道。
楚泱：“……”不，你听错了，我并没有关心你！
裴衍的身体晃了晃，似乎要倒下来似的，他喘息的声音也显得更粗重了一些，脸色更白，额头鼻尖都浮现了冷汗，更是痛苦的捂着心口的位置，一副将要倒下来的样子。
楚泱看着他，皱着眉，许久才说道：“我很忙，你现在只会给我添麻烦，立刻离开这里！”
裴衍：“……”
这和他想象中的剧本不太一样，即便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看到他这么虚弱，难道不该有些表示吗？
第2165章 察觉不对了
这么冷漠的楚泱……裴衍心中一寸寸的冰冷下来。
“师姐……就一点也不想我吗？”裴衍低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暗沉，语气却是失落的。“我醒来之后第一个希望见到的是师姐，想要告诉师姐我好好的，一直都有听师姐的话，我想让师姐能早点看到我。”
“我以为师姐也是这么想的……原来是我想多了吗？”裴衍情绪低迷，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的毫无精神。
楚泱淡定的很，她不会读心术，也看不透裴衍。
她只是就事实的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清楚明白，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早就两消了。我并不想你，你已经独当一面，不必太依赖我。”
楚泱毫无情绪的话，将他们的关系彻底的划出了一道天堑，让裴衍无法靠近分毫！
她拒绝他的靠近，也不接受他的示好。
他进她退！
裴衍甚至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点点的情谊，她的目光清冷而理智，仿佛他只是她口中无足轻重的师弟，再也没有再深一点的关系。
她说的都是真！
之前救了他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爱，而是想要两不相欠，想要和他一刀两断！
裴衍的眉心再次的出现了猩红的印记，那是要堕落的标识。
“师姐当真要拒绝我了吗？”裴衍低低的问道。
楚泱察觉到周遭的压迫力，她警觉的看向裴衍。
她记得当初裴衍给她那一剑，不会又要再来一次吧？
“不是拒绝！”楚泱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是实话，也是实际情况，你不能不承认！”
斟酌出来的话语，也一样的没什么安抚性的作用。
楚泱现在最好的就是不会说闭上嘴最好了！
裴衍问道：“那你是希望我们保持着师姐弟的关系吗？”
楚泱如实的说道：“可以最好，如果不行的话……那也可以断绝，我没有任何想法。”
这么伤人的回答，裴衍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低低的笑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楚泱。
楚泱没动，不害怕也不排斥更加不好奇不紧张。
她只是不解，为什么裴衍还不离开，如果换做是她听到这些明确的拒绝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的。
“对我来说，我这次醒来能知道师姐还活着，是我最大的庆幸！”裴衍站在她的面前，在她注视下伸出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倾身凑近她：“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也不管你对我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知道我爱你，我想要你，仅此而已！”
楚泱后退一步，刚刚好的错开了裴衍手上的碰触。
裴衍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看着自己逐渐冰冷的手掌，他想，如今连碰一下都不行了吗？
楚泱直截了当的说道：“曾经我的确喜欢你，对你的感情不是作假，这一点我承认！死亡之前，一切都是真的，真心赴死，也是真心为了救赎那些因为我而受到牵连的人。可如今，我并没有感到我对你的心动和灼灼的爱意，裴衍，师弟，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平静，见到任何人都是如此。”
“我并不期待任何人的接触，也不排斥和昔日的朋友亲人爱人相遇相见，但同样的，过往的一切因果羁绊，都在死亡的那一瞬，全部都结束了！如今的我是全新的人，我们需要保持距离，那会让我很舒服！”
楚泱并不逃避之前对裴衍的感情，虽然如今的她并不能理解那种刻骨铭心，为了一个人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觉得无论当时的裴衍也好，还是她自己，亦或者没有记忆时，为了复活爱人而利用徒弟，有了记忆，为了让她成神，而为她铺设一切道路，甚至牵连了数以万计的生灵的寒珏。
她觉得……很蠢，也很费力！
情这个字……她觉得她看了多了，就不想去碰了，简直不可理喻，无法理解，甚至于……让人连智商都掉了。
牺牲最小的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是理智，也是最好的方式！
可似乎大部分的人都习惯性的忽略了。
情爱降智不说，甚至连实力都压制住了，这得多蠢？
楚泱一点也不否认她曾经做的一切，也觉得她自己的确很蠢。
所以啊，她觉得她现在应该是焕然新生了，能跳脱出来，理智的审视着一切，不会做出掉智商的决定。
她很确定，她现在对裴衍没有之前那股冲动的压制不住的喜爱和冲动，她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裴衍，他于她来说，与任何人没有不同。
“所以……裴衍，我们可以维持脆弱的师姐弟关系，在当初争夺冥王之时，我们也一样的是这层关系，只要你希望，作为师姐的我不会先说出断绝关系的话！”楚泱看着裴衍认真的话让人能看出她的决心和笃定。
她的声调和神情都是平静的不见波动的，究竟是多不将人放在眼里，才能如此的冷漠呢？
“但，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随时可以应允你断绝师姐弟这层关系。裴衍，这个决定我给你！”
无论任何时候，楚泱觉得她真的做到了作为师姐的本分，她也算是将这个师弟带出来了。
换做一般人，听到楚泱这番听起来仿佛一切为了他打算，实际上绝情冷漠拒绝的话，爱到了极致便是无尽的恨意了，或许会立刻黑化。
裴衍一度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力量暴动，逐渐的狂化，而同一时刻，来自天道的隐隐压制钳制，让裴衍又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他眯起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那……师姐觉得韶家如何？韶阳怎么样？”
楚泱不解裴衍为什么会说起韶家，她反问道：“有何不同？”
虽然楚泱没有直面的回答，但裴衍却已经从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走近她的面前，再次的张开手，原本低沉的嗓音此时更是透出一点虚弱。
第2166章 怎么就变原形了？
“师姐，你是我的师姐，是我一个人的师姐，我也是只属于你的师弟，这层关系怎么能断呢？师姐这么说得多伤我的心啊？我不想和师姐分开，我想要和你一直都在一起，师姐难道不这么想吗？”
“不想！”楚泱沉吟了片刻冷漠脸的说道。
裴衍再次的抱住她，将头靠在她的肩颈处，低柔虚弱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语。
“可我想，师姐没有忘记吧？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我也会陪着你，答应了的话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与裴衍那含着哀伤的语气不同的是，裴衍的神情冷厉赤金的竖曈泛着森森的凉意。
司曜……
裴衍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
他不信司曜什么都不知道，联想到司曜之前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楚泱的不对劲，司曜绝对不知道，却故意瞒着他不告诉他！
很好！
裴衍那双冰冷的兽瞳中浮现凶戾的寒光，额前猩红的印记甚至更深了一点！
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的司曜，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蹿上来。
他掐指推算了一下，并没有算出什么东西来。
他微微皱起眉，难道最近又有大灾来临吗？看样子，他得让地府准备一下才行。
“你先……”
“师姐又要推开我了吗？我好不容易找到师姐，师姐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吗？师姐，我好难过呀！”裴衍压抑着痛苦的话语，让人心中触动！
可楚泱并没有！
她并无触动。
但的确，裴衍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楚泱刚要抬起的手。
楚泱原本打算推开裴衍，这种亲昵的姿势，又让她不经意的想起了之前和裴衍之间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好像也的确不需要太计较的样子。
只是两个人抱着这么紧，有什么意义吗？
楚泱站着没动，说道：“我是你的师姐，自然在你需要的时候，会护着你。可现在的你比我强，我觉得你需要我护着。”
“师姐……疼吗？”裴衍的话总是那么的跳跃性，他总是不接着楚泱的话说下去。
楚泱不解的问道：“你指什么？抱着我吗？那不疼！”
裴衍道：“我问的是……你之前身祭龙脉，神魂躯体尽灭的那一瞬，疼吗？”
原来问的是这个？
楚泱还真的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不疼，没有任何感觉。”
裴衍似是松了口气一般：“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裴衍的声音很低很低，到了最后仿佛就是在她的耳边低喃。
紧接着楚泱感觉到身上一重，裴衍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不等楚泱反应过来，裴衍周身金光一亮，她的怀中一沉，一只小小的凤凰耷拉着脑袋没精神的窝在她的怀中，就连向来漂亮的凤翎，此时色泽也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楚泱：“……”
不是，你好好的说话怎么就变成了原形了？
你虚弱的连人形都保持不住，你为什么还要出来祸害人？
并且你祸害的人还偏偏是我？？？
楚泱很懵逼，她抱着凤凰一时不知是丢了还是继续抱着。
莫名的感到些许的憋屈，楚泱也说不上来这股感觉。
她站着不动，四周的阴暗气息愈发的浓重，她目光淡淡的扫过那些东西，脚下一踩，顿时阴气稀疏散去。
之后四周仿佛放电影一般的各种小画面在旁边出现。
无一例外，主角都是陈灵！
因为裴衍突然出现的打岔，楚泱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要解决！
楚泱到底没有将裴衍丢下来，淡定的抱在怀中。
也表示第一次了！
“为什么你不受影响？为什么你不会深陷其中？为什么？”陈灵尖锐的质问在她的旁边响起。
楚泱手指一弹，一簇火焰将陈灵逼了出来。
“入梦，我已经玩腻了！”楚泱说道：“我若是不愿意，谁也左右不了我。”
陈灵冷笑道：“那也没关系，这些人都该在里面不断的受尽折磨，让他们尝尝我曾经受到的委屈，让他们也经历一下我遭受到的屈辱，他们会明白的，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没有错。”
楚泱提醒道：“还有一些无辜的人，你也要牵连其中吗？”
陈灵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管，任何阻止我的人都该死，你也一样！楚泱，你帮我就好了，你明明答应过会帮我的，我要报仇，我本来可以清理掉这个学校所有的肮脏和污秽的。”
“我给了你的权利，让你去找那些伤你害你的人报仇，你最初杀的那些人，的确与你有怨，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始终没有去处理！”楚泱注视着陈灵缓缓的说道，她的一双清透的黑眸，仿佛将陈灵所有刻意的隐瞒都看得一清二楚。
“到了今天这一步，究竟多少是拜金艳那些仗着家世为非作歹而造成的，又有多少，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是学生，却恰恰忘了你作为学生最应该做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招惹了金艳那个小团队，又是怎么让他们盯上了你？”
陈灵一僵，她盯着楚泱的眼底闪过一缕心虚之色。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忘了？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好，我努力学习了，我……我就是学习成绩太好了，我长得太好看了，金艳嫉妒我，她嫉妒我的学习成绩比她好，我长得比她好看，她才在学校各种的散布关于我的谣言，甚至还牵连到了我妈。金艳她该死，还有那些帮着她的学校校长老师都该死，他们都该死，错的是他们，不是我……”
陈灵的辩解对楚泱来说，都只是狡辩而已！
她眼中看到的东西，可比陈灵口上说的要精彩的多了。
“冥顽不灵！”楚泱说道，突然身形一动，出现在了陈灵的面前，她冰冷的指尖在陈灵的眉心一点。
陈灵后退不及，眉心突然传来一股灼热感。
她感觉到一股力量离她而去，她因为这股力量的离去而痛苦不堪。
“啊啊啊——”
楚泱看着指尖跳蹿的漆黑火焰，瞳孔倒映着火焰，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轻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欠了你母亲的一个人情，就放任你！”
第2167章 一切的开始
“放纵我？”
陈灵大笑起来，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的无法自制。
“我做这一切都是凭我自己的能力，你帮我什么了？你只是在阻止我，不断的干涉我，楚泱，你其实和这些人没有任何区别，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以一种高姿态对我，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能力，我有爸爸护着我，我的家庭有金艳那样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惨。”
陈灵痛苦哀嚎之后，似是彻底的爆发了，她嘶吼着尖叫着朝着楚泱扑过来。
楚泱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在陈灵近到咫尺的时候，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头。
反手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在陈灵要爬起来之际，随手丢了几张符定住了陈灵的灵魂双腿，无法消散逃走，更无法再动弹分毫。
因为陈灵被控制住，她所制造的幻境也晃了晃，隐隐有破碎蹦跶的迹象。
楚泱看了眼深陷其中的柳诗颖一行人，并未去看陈灵那扭曲的面容。
“我需要你回忆一下，你究竟最初是怎么招惹上了金艳一行人！”
楚泱说完这句话又自然的落座下来，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添了一句道：“当然，我也并不否认金艳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的确人神共愤，也承认他们不配为人。”
楚泱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是什么，也记得她曾经答应了那位母亲的事情。
陈灵仿佛再次的回到了刚上高中的时候，她的扭曲的表情慢慢的平和下来。
刚来到这所学校，她仿佛和学校中的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感觉身边的人似乎都在排斥着她，她想要融入其中，却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开学一个月，她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到了这所学校，有奖学金，她想要考一个好的大学，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好好的照顾妈妈，即使没有爸爸，她也能将妈妈照顾好的，她一直都这么坚信着。
第一个月的月考，她拿了第一名，她很开心，她希望继续保持下去。
她性子比较柔弱，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哪怕被人欺负了也只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她那天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下了楼梯，是被一个男生搀扶着，他关切担心的询问了她的情况，临走的时候交代她要注意，走路要注意看路下次小心些。
一次交集也只是让陈灵产生了些许的感激而已，并没有就立刻喜欢上了。
只是相比较其他的不怎么接触的同学，这个男生自然让她更注意一点而已。
体育课上，她因为例假来的突然，腹痛的站不起来，加上没什么朋友，她根本不知道向谁求助。
成绩好，长得漂亮的校花学霸，的确在学校很出名，可她太内向胆小了，反而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让人不好接触，她也拒绝了所有想要和她亲近接触的人，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优点，她其实根本不需要自卑，她足够的优秀，也足够的吸引人！
只要她愿意，她总是能交到和她一样的想要好好学习的同伴朋友。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将自己关在了一个笼子里，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
一次两次的企图靠近接触，都被冷漠的拒绝，都是年轻气盛的年龄，谁又还愿意再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在外人看来，陈灵性子孤傲，看不起人。
陈灵将自己封闭了，她看不到别人的靠近，自然也就体会不到真正的友好。
在她虚弱需要依靠的时候，男生宛如神祗降临到她的身边，抱着她送到了医务室。
将陈灵坚固的内心破开了一个口子，入驻了这样的一抹耀眼的阳光。
陈灵记住了这个人，他很好看，她开始在学校寻找这个男生的消息，搜集着这个男生的资料。
她知道这个男生叫周尧，知道周尧的成绩不好，经常旷课，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学生，他和她同班的金艳是朋友，她好多次都看到他和金艳放学了一起离开，上学也是一起来的学校。
金艳是个小太妹，霸道又不讲理，学习不好，甚至动不动和老师顶嘴，学习成绩总是在年级倒数，经常欺负同学，甚至还动手。
如果换做平常，陈灵当然不会接触周尧，甚至会将周尧这类人当做洪水猛兽。
可有了滤镜之后，陈灵觉得，是那些人没有看到周尧的好，甚至在她的眼中就连金艳等人都变得不是那么的可怕起来。
她企图想要去靠近周尧，每次一个眼神的对视，打一声招呼，她的心跳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似的。
她努力的用任何的方式靠近周尧，甚至讨好金艳，跟在金艳的后面当做个小跟班。
周尧每次调侃一般的唤道：“学霸大人又来了？跟咱们这些学渣混在一起，多不好意思啊！哈哈！”
要不就是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笑着道：“校花大人不会真的想要和我们这样的人做朋友吧？别开玩笑啊。”
陈灵记得，那次她很认真的告诉周尧：“嗯，我想和你做朋友！”她没说出口的是‘周尧我喜欢你’的告白。
陈灵的学习成绩开始断崖式的暴跌，她也努力的想要提高成绩，只是每次这个时候，金艳他们总是会各种的理由找到她，周尧也困扰这么对她说道：“陈灵，我很喜欢你，可是……你知道我的成绩不好，你的好成绩让我感到骄傲，可我也感到很有压力，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陈灵不希望周尧难过，更不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不安内疚和负担。
有几个老师也找她谈过，她却根本听不进去，逐渐的就再也没有老师管过她。
她努力的讨好着陈灵，努力的追捉在他们的身后。
到底陈灵还没有彻底的坏了脑子，跟在金艳等人的身后暴力他人，她甚至也劝说过阻止过，只是没有什么用。
更因为她不愿意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一起欺负别人，周尧对她很失望：“陈灵，我觉得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过我们，你……还是别再找我了！”
第2168章 一开始就错了
陈灵惊慌，她不解，她解释了，她甚至求着他别离开她，她已经什么都给他了，她那么喜欢他，可他很快就有了别的女朋友。
陈灵很茫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能求到金艳的身上，求金艳帮她，毕竟周尧和金艳的关系那么好，只要金艳开口，他一定会答应。
金艳看着哭红了眼睛也难掩姣好的容貌的陈灵，笑着凑近她，挑起她的下巴说道：“陈灵，你和周尧做了吧？也便宜了周尧那小子，摘了你这么一朵高岭之花！他装模作样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金艳，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陈灵眨了眨眼睛茫然的说道。
金艳用力捏着陈灵的下巴，用力到了掐破了一层皮：“听不懂吗？那我就再说的清楚一点……我呀，不喜欢你这幅小白兔的样子，养在温室里面的花朵，不经历风雨可不得夭折了吗？你以为周尧是真的喜欢换你吗？不是，就是给你点甜头而已，谁知道你就乖乖的送上门来了？陈灵，你可真下贱啊！不过看着你这幅自甘堕落的样子，我很喜欢。”
金艳的恶言让陈灵浑身冰冷。
她下意识的挥开金艳的手，摇着头：“不，不可能，周尧他说过喜欢我的，他明明说过的……”
金艳弹了弹手指，看着自己新做好的美甲，讥讽的说道：“想什么呢？我的大学霸大校花啊，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当真。”
“你说谎！！！”
“好吧，我说错了！”金艳耸肩认错的干脆：“你的这张脸和身体，确实很让人喜欢呢！”
陈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打了毫无防备的金艳一巴掌。
金艳捂着脸愤怒憎恶的看着她：“好啊，陈灵，敢打我，很好！”
金艳让人架住陈灵，狠狠的将陈灵打了一顿之后，临走前用力的踹了陈灵的肚子一脚，看着痛的蜷缩着身体的陈灵，金艳抓着她的头发用力的拉拽起来：“你等着，好戏好在后头，我陪你慢慢玩！！”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被欺负的人会变成她！
她更是从来没注意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学校关于她的谣言已经甚嚣尘上，甚至还有一些p图，还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在学校中传递，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宛如看一个肮脏的破布。
她企图解释过，可是根本没有用。
她当初自甘堕落的跟着金艳的身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陈灵也努力的想要重新拿起课本，想要再次的将降入低谷的成绩抓起来。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简单易懂的课本知识，如今却怎么也看不懂。
学校的谣言，金艳为首的人的打压欺负，让陈灵度日如年，每天过得水深火热，即便她想学习也学不了。
她甚至被教导主任用非常难听的话谩骂过，也企图想要转学，却被告知没有学校愿意接收她这样一个声明尽毁的堕落的学生。
短短的半年，陈灵在学校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她被全校人不齿，被所有人孤立，她被打被骂，甚至被拖到无人的教室中强暴，也没有人为她做主，她想要报警却不敢，因为金艳手中有她的把柄，她害怕那些东西传到了外面更多的人知道。
陈灵知道自己的一生毁掉了。
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最终，她选择了一条解决痛苦最快的办法！
她在一天放学从教学楼的天台上跳了下来，摔死在所有人的面前。
死亡的那一刻，她是怨恨的，尤其在看到周尧还搂着别的女生说说笑笑，看着金艳那些人脸上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和自甘下贱。
“啊，自甘下贱！”陈灵喃喃的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是自甘下贱去迎合着这些人，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他不喜欢我可以说，却从一开始就是骗局。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任何人的事情，到最后，受到伤害最多的那个人却是我！很不公平，楚泱，这很不公平，你看到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你也看到了我不情愿的，我不想这样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可以活的敞亮，能在阳光下肆意快活。可是现实不允许，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而已，我只是想要融入他的环境，想要努力的将我的喜欢展现在他的面前而已。”
楚泱道：“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该毫无底线的去迎合一切你不喜欢不习惯的！无论是人也好，环境也好，本身你们的关系就很畸形，你又将你自己放在最低等的位置上，地位一开始就不平等，谈什么公平？”
陈灵笑了起来，她身上的血色更加的浓重，怨恨，浓郁的怨恨包裹着她。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可是他们凭什么那么对我？还有其他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不救我，他们明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从来没有欺负过别人，我跟着金艳在一起也只是因为喜欢周尧而已，我没害人，为什么那些人要害我？”
她恨金艳，恨周尧，恨所有将她当做玩具，也恨那些冷眼旁观的人。
没有人来救她，也没有人信她！
她也帮过人，在和金艳在一起的时候，也帮过那些被欺负的人。
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过一句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她的家世不如别人？就因为她不知道爸爸是谁？就说她妈妈是妓女，是别人的情妇？是个下贱的女人？
楚泱看着这一幕，并未发现她丢在一旁的凤凰此时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双赤金的兽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要将她彻底的印在眼中灵魂深处。
似乎有所察觉，楚泱低下头看过来，凤凰一如她将它放下来时候的模样，气息很浅，昏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楚泱难得的有些头疼，她很自信陈灵的事情很快就能结束了，但这边事情结束了，裴衍怎么办？
总不至于将它带回去吧？
不管凤凰怎么样，本质上这是裴衍，她本来是要和他拉开距离，不要再有牵绊的啊！
第2169章 知道错了吗？
“你喜欢谁是你的权利！”楚泱收回视线，不再继续盯着裴衍看，反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也不管你有任何的委屈和难受，任何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走出来的，我不是你也体会不了你的不甘心和怨恨！”
楚泱的话明显是在火上浇油，显而易见的，陈灵听了她的话之后，突然的激动，身上的怨憎更浓烈了。
她恶狠狠的盯着楚泱，要不是现在被楚泱制住，她绝对会冲上来拼尽全力的拉上楚泱这个垫背！
虽然她也很清楚不是楚泱的对手。
“你在笑话我对不对？你在说我蠢不要脸是不是？”陈灵怒吼道。
这种话她不知道听到多少，那时候被金艳对付的她，看着周尧一个一个的换着女朋友，她听着周围的人说她蠢笨，说她不要脸，她不知道听了多少，已经听得崩溃了。
楚泱道：“你会读心术吗？”
陈灵：“……我不会！”
楚泱又说道：“那奇怪了，你怎么读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的？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陈灵：“……”简直都要被气哭了！
楚泱继续说道：“我体会不了也理解不了你所谓的喜欢究竟有多深，在我看来，就是你的母亲太惯着你了，自以为亏欠了你，事事顺着你，让你看不到你母亲的艰辛，也想着自己的那点小事！你母亲送你来学校是让你来谈恋爱的？为了让你愚蠢的被人耍的团团转的？”
“这是我的错吗？如果我的家庭美满幸福，如果我有爸爸，如果我的家也像金艳家里一样，他们谁敢欺负我？谁敢伤害我侮辱我，谁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陈灵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些许的愧疚，她也的确想到了过往母亲艰难的拉扯着她长大的一幕幕，想到了母亲每天努力工作的供她上学，自己舍不得花一分钱都要用在她的身上，她要什么都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给她。
的确，这些都是母亲做的！
她感激着母亲，感激着母亲的努力付出。
可她越是和金艳他们接触就越是忍不住的想，如果她有爸爸，如果她的爸爸也很厉害，如果她的妈妈不用这么艰难的讨生活，如果她也是个大小姐……是不是如今的不幸就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甚至到了这一刻，陈灵还想着周尧那个男生！
她觉得如果她再好一点，或许周尧就不会离开她了！
楚泱的确懒得去管陈灵心里面的想法，她答应了那位可怜的母亲，帮助陈灵解决心中的怨气恨意，好让陈灵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用再找上这么一个没用的母亲。
楚泱从不觉得那位母亲没用，再艰难的时候也不曾将这个拖油瓶一般的女儿丢弃，努力的用自己的双手挣着最干净的钱供着这个白眼狼一般的女儿长大。
到结果，什么好也讨不到，反而被女儿怪责没用给她一个好的出生。
真的是很可悲！
关于陈灵所谓的校园恋情，她是一点也没有兴趣听下去。
在她看来，陈灵……就是欠揍！
“我答应你的母亲，给你报酬的机会，从你死了到现在，你的确也杀了几个人，在我看来已经差不多了！”楚泱说道：“自此，我收回给你的权利！”
陈灵心中浮上不安：“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阻止我？你们修行之人不是最注重承诺的吗？当初你答应了我妈，也答应了我帮我报仇的，现在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而且……我的仇还没有报完，金艳还没有死，这些害我的人都还活着，你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
楚泱不太喜欢听到这两个字！
而且……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她的喜好很浅，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却也是极为重诺，说出去的话即便之后不赞同，大部分也不会轻易收回来！
她从记忆开始，第一次反悔收回权力就在陈灵的身上！
陈灵真的应该感到荣幸了。
“你很聪明，只是这个小聪明我不太喜欢！”楚泱直言道。
“我可不管你的仇有没有报完，我说收回哪有你废话的权利？”楚泱一挥手，竟是解开了对陈灵的禁锢。
陈灵感觉到身上的禁锢一松，心中一喜，她赤红的眼睛看着楚泱，那一瞬间，楚泱身上泄露出来的气息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贪婪。
她的心里面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她，得到了楚泱身上的力量，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挠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再也不用畏惧任何人，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哟！”
楚泱突然意味不明的低呼了一声，不只是被陈灵身上暴涨的贪婪惊到了，还是被陈灵找死的行为惊讶到了。
她直面着陈灵，将陈灵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里，甚至到了最后她微微垂眸侧过身，似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陈灵的意图。
陈灵贪婪的眼中划过激动之色，她手指的指甲伸长，漆黑尖锐泛着寒光。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楚泱的后心。
突然，陈灵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紧接着她感到手腕一紧，一股疼痛从手腕上传来。
一击重击沉沉的砸在陈灵的腹部，她疼的整个阴魂都要消散了似的。
这还没完，再然后又是一击拍在她的后背，她一下子被拍在地面上，轰的一下砸了一个很大的坑。
也不知道楚泱怎么做到的，这种打在真人身上才奏效的行为，落在一个阴魂的身上，却每一击都实打实的落在了实处。
陈灵自从死了之后就没有感受过活着时候受到了的毒打痛苦，而现在在楚泱的手上再次的经历了一遍。
要是可以哭的话，她现在一定在地上打滚嚎哭求饶。
楚泱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教训陈灵一顿，根本不给陈灵张口求饶的机会。
她的手指不经意的划过陈灵的唇边，陈灵就再也张不开口了。
“知道错了吗？”楚泱在这时突然问道。
陈灵被抓着头发将头提了起来，她痛苦的张着嘴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2170章 一个恩情
楚泱道：“没想到你还是很有骨气的，可惜啊，我这个人从来遵从着能动手解决的问题，绝不动嘴！你刚刚对我起了杀心了吧？是不是想吃了我啊？嗯？好姑娘，有点胆量啊，我感到很高兴！”
陈灵：“……”你他妈就没点同情心吗？你这种行为究竟和谁学来的？
或许是陈灵的视线太毒辣怨恨了，楚泱眯起眼睛，手中突然一用力，重重的将陈灵的头磕在地上！
嘭的撞击声，地面被砸出来一个深深的坑洞。
说来也巧，刚刚楚泱已经将柳诗颖等人从幻境中释放了出来。
结果众人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凶残的一幕。
堂堂厉鬼，一点排面都没有了，被人抓着头哐哐的往地上抡，这画面莫名的让人心中为那厉鬼捏了把汗。
柳诗颖和宋鱼都见过楚泱更加凶残暴力的一面，这一幕反而让她们眼中划过怀念之色。
真的很久都没有看到了！
楚泱这么精神的揍鬼已经好多年没看到了。
“错了吗？”楚泱又再次的问道。
陈灵已经被砸的眼前晕乎乎的看什么都重影的地步，做鬼都做不安生。
陈灵听到楚泱的问话，此时已经生不起任何的邪念，都已经忘了报仇这个念头了。
她想说她知道错了，可是依旧张不开嘴。
陈灵：“……”你倒是让我说话啊？你不让我说话我怎么开口？
“哦，还是个硬骨头啊！”楚泱似是赞叹一声。
陈灵：“……”神他妈的硬骨头，你倒是放开我啊啊啊！！
“别打了，快别打了！！！”
楚泱正要再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阻止了她。
陈灵一怔。
这个声音是……
宋鱼皱着眉：“这个学校被封锁了起来，她是怎么进来的？”
来人是个有些气韵的中年女人，经历了岁月沧桑也难掩年轻时候的风姿。
可不管长的怎么样，也无法掩盖她是普通人，身上毫无灵力的事实。
柳诗颖看了眼神情淡淡的楚泱，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
柳诗颖此时已经看不到其他，只要楚泱在场，她的注意力就在楚泱的身上，像是怕人丢了似的！
她也注意到楚泱旁边那只耷拉着脑袋的凤凰，她心中一禀，可真是凑巧啊。
还有楚泱头上的凤翎簪，她记得是在韶楚翼的手中的，如今回到了楚泱的身上，是不是楚泱已经见过了韶楚翼？
柳诗颖的心中闪过很多的念头，最终她也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她从来都是知道界限的人，哪怕再要好的朋友之间，也有一条线的存在，不是为了防备对方，而是让双方更自在。
“陈灵的母亲！”柳诗颖说道。“看来是楚泱帮着她进来这里的，能瞒过你这个布阵的大师级别的人物，在场也就只有楚泱了！”
对楚泱的本事，柳诗颖向来很有自信！
宋鱼翻了翻白眼：“我刚刚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而已，用脚趾头都能知道，除了楚泱还能是谁？只是……我还是不太赞同楚泱的做法，让厉鬼怨魂自己报仇什么的，一旦见血，这些阴煞物又有几个能控制得住自己？就像陈灵，她还记得她究竟怨恨的是谁？究竟要做什么吗？”
柳诗颖却说道：“我倒觉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很不错啊，自己的选择而已，就像天地间的规则，得到了力量也同样承担代价。”
宋鱼耸了耸肩，她没再说什么。
她自然知道规则！
只是……规则之下的秩序也得遵循。
否则谁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这人世间还不得彻底的乱了？
……
楚泱抬起头看过去，倒是一点也没意外对方的到来。
“你来了正好，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我与你的之间也已经没有了牵连！”楚泱看着妇人如此说道。
陈澜这些年都低着头做人，畏缩惯了，她这些年来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的，最出格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在山林中遇到晕倒在一旁的楚泱，在旁边一直照看着等到楚泱醒过来。
楚泱觉得那是她的黑历史！
她当时刚苏醒没多久，无疑是的离开了滋养神魂之地，在外面失去了意识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希望可以揭过去不要再想起来。
当时刚醒，记忆不全跟个傻子似的，要不是遇到了的人是陈澜这个胆小怯懦却又有善心的女人的话，她现在指不定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她承诺了陈澜，感谢她的帮助，日后也会无条件的帮她一次。
不管陈澜信不信，楚泱从来说到做到，之后推算到了这一点，她也到了陈澜的身边。
印象中陈澜是个眼神软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女人，那天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冲天的怨恨堪比厉鬼。
为母则刚，无论平常再如何软弱怯懦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孩子，她们都将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坚强可怕的人！
如果不是楚泱出现，陈澜会自己去找金艳他们，最后下场嘛……
“我欠你一次，可以帮你一次！”楚泱当时是这么对陈澜说道：“只不过你想要我帮你杀人是并不可能的，哪怕这个人罪恶滔天，我也不会沾染分毫！”
陈澜记得楚泱，这样的一张脸，真的想忘也忘不了！
“是你？”陈澜喃喃的说道，她的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她笑起来：“帮我？你要怎么帮我？他们害死了我的女儿，逼死了我的孩子，你嘴上说着帮我，却又不帮我杀了他们，算什么帮我？”
楚泱微微侧头，冷静的看着癫狂发疯的陈澜说道：“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对我的恩情并不足以我为了你去死！我帮你的前提是我力所能及，并且也不会伤害我的情况下。”
她又不是傻子，报恩就搭上自己？
她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陈澜道：“既然这样，那你有办法让我的女儿活过来吗？”
楚泱：“不能，她已经死了！”
“这个也不能，那个也不能，那你究竟能做什么？”陈澜失控的大吼道。
楚泱倒是一直平静，她看着陈澜许久说道：“你可以将你的要求说出来，我会告诉你我能做到什么！”
第2171章 你杀不死她的
楚泱觉得她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而事实上，在这种时候，她这种话真的很容易让人打死，可惜她并没有什么自觉！
陈澜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她不再理会楚泱，拼着一股气，找到了金艳一行人，无视了跟在她身边的楚泱，她握着刀的手在颤抖，可一想到日记中她的女儿受到的痛苦，她就感到一股恶气在心头盘旋。
金艳这些人害死了她的女儿，却一点内疚的心都没有，依旧在外面吃喝玩乐，依旧干着欺负别人的事情。
陈澜的心跳的很快，她这辈子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就是这个女儿，为了将她的女儿养大成人，她受到再大的委屈都能忍下来。看着女儿从小小的一团长成如今的亭亭玉立，她心中是为了女儿感到自豪的。陈澜一直都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她也不指望女儿能变得多厉害，只要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找到一个对她好，疼惜她的男朋友就好。
她的女儿那么乖巧听话，怎么可能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不堪？
一定是这些人逼迫的，是金艳他们害了她的女儿。
她企图找学校问清楚原因，学校却根本避开她不见她，几次的言词中对陈灵都是不屑的态度，这让陈澜作为母亲的心在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之后，更是千疮百孔的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几句话而已，她就感到了学校的人对陈灵的不屑鄙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女儿啊，在学校到底经历了什么？
比起外面人说的那些带着偏见的话，陈澜更相信她女儿日记上记录的事实。
她相信陈灵始终是她印象中那个乖巧听话有些胆小的女儿。
她绝不相信那些老师同学口中不堪的人，是她的女儿！
“宝贝，妈妈很快就能给你报仇了，你看着……”陈澜低声的说道。
楚泱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金艳的方向。
一眼过去，她就能看到金艳那染黑了的灵魂，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孽，看面相十八岁而已，真的是作孽哦。
陈澜握着刀冲了出去，然而却没有注意到右手方向驶来的货车，一声尖锐的鸣笛，再回头却已经躲闪不及，她一下子就被撞到了半空中，重重的落在地上，在水泥地面滚了几圈，大片大片的血从唇边涌出，身下也蔓延了大片的鲜红。
金艳那边听到动静，凑到人群中看热闹，她并没有认出陈澜，看了一眼，眼中没有一点同情心，只是眼中划过惊惧之色，她恶狠狠的瞪了眼陈澜，转身快速的跑开了，嘴里面嚷嚷着【晦气，倒霉】的话语。
陈澜骤然回神，却发现她依旧握着刀站在角落中，并没有冲出去。
她甚至一度感到身上骨头内脏破碎的疼痛，刚刚那一幕仿佛真的发生了似的！
也就这迟疑的一瞬，一辆货车在她的眼前驶过。
陈澜心中一骇，等到货车的影子都看不到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幻觉，在陈澜看来，那是她的女儿对她的示警。
陈澜再次的动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越来越近的金艳，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她走到一群人的身后，已经靠近到了金艳的身后，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快意，很快她就能替她的女儿报仇了。
突然哐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掉了下来，正好将陈澜砸在下面。
“啊啊啊啊——”
旁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陈澜意识模糊间，看到金艳在四散而逃的人群中跑走了。
她颤抖的伸出手，眼前一晃，仿佛时光倒转一般，她依旧好好的站在之前的位置上，维持着要行动的僵硬动作。
陈澜心中逐渐的被未知的恐惧覆盖，在她第三次行动的时候，她心中的怨恨已经被恐惧消磨的不剩多少。
第三次，陈澜已经举起手了，手起刀落就要将刀插入到金艳的后心时，突然传来尖叫，她心中一惊，手被谁用力的一打，多人的争夺期间，陈澜死死的抓着刀不松手，也不知道谁反手顺着她的手将刀往前一送，噗嗤一声刀刃入肉的声音。
陈澜再次的倒地，她依旧没有能杀了金艳，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伤到金艳一根头发丝。
在回神，陈澜在看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时，惊恐的倒退，刀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了吗？你杀不了她，她虽然灵魂脏的很，可是被护着的，气运不散，谁也伤不到她！”楚泱站在陈澜的身后说道，“你的运势不如她，趁早歇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陈澜猛地看向楚泱，苍白的脸上带着怨恨的看着楚泱：“是你对不对？是你让我看到的那些，是你要阻止我？为什么？你和她是一伙的？”
楚泱也不见一点动气，她道：“我说过，我欠你一次，我可以帮你一次！”
“那你帮我杀了她，杀了金艳啊，你杀了她，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她偿命！！！”陈澜大吼道。
楚泱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陈澜的悲愤仿佛打在海绵上，对楚泱没有任何作用。
“换个要求，我说过这个不行！”依旧毫不犹豫的拒绝。
陈澜捂着脸一点点的滑在地上：“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既然有本事，将我的女儿还给我啊，你让她活过来啊，活过来啊啊……”
楚泱：“她已经死了，活过来是不可能的。”
陈澜将头埋在双腿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总是留不住对我重要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我失去了一切，难道我就应该孤身一人，我是不是天煞孤星，克身边的所有人？只要有人和我亲近，最后都不得好死？”
楚泱站在她的面前，也不出声安慰陈澜。
她刚刚苏醒不久，也刚刚的恢复了那些记忆，庞大的记忆整理下来也是花了她不少的时间，她总是很理智很清醒的看着她自己过往的一切。
第2172章 伤得总是最亲的人
欺骗也好，背叛也好，至亲也好，挚爱也罢！
她发现都并无不同。
就和眼前的陈澜没有区别！
于她来说，只是个知道名字，曾经有过接触相处过的人而已。
她理解不了陈澜的痛苦悲伤，人生百年，生老病死是人必然要经历的，有意外早逝，有寿终正寝，每个人的命格都在地府中那一一记录在册。
楚泱对自己的死亡都没有任何的感触想法，她甚至想，真的要死了的话，她也能从容面对！
但却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追求死亡！
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天煞孤星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气运之子，总会有各种的奇遇帮助他成为一方诸侯霸主，你……可没有这方面的潜质！”楚泱直白的说道：“那些人之所以死，也只是命数使然，与你有何关系？只是恰巧你们在一个家中，也或许……是因为有人对付你们，但显然，从你的身上我没有看到这一点，排除人为对付，就剩下命数这一说了。”
她早就说了不喜欢因果，以为是什么原因？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
背负在灵魂上的债，即便转世十次百次，只要债未还完，都得一世一世轮回的去还。
有在地府服刑最后也可能永无出世的机会。
有罪恶滔天，服刑结束就是魂飞魄散之时。
也有被打入恶鬼沼泽，也有以轮回为代价的一时一时的轮回还债。
简单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地府判不了的刑。
陈澜没吭声了，也不知道是被楚泱气的，还是因为楚泱的话而产生了别的念头，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澜不动，楚泱也就站在她的面前等着她！
楚泱难得的抽空神游，她果然一点也不喜欢欠债，太麻烦了。
“你到底是谁？”陈澜抬起头望着楚泱，“是人是鬼？是妖还是神？”
“嗯？好像这些我都做过，都可以。”楚泱状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道。
陈澜却反而笑了出来，那副似哭似笑的模样，还不如不笑，真难看。
“我真的是疯了，才会觉得你说的可能是真的！”陈澜摇摇晃悠的站起来，她瞥了眼掉在地上的刀，又看向之前金艳他们的地方，这么长时间的耽误，金艳的身影早已经不见影子。
“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杀了金艳，我要让她给我的女儿陪葬。”陈澜平静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语。
楚泱哦了一声：“可是你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陈澜忽的抬起头，死水一般的眼瞳出现了灼灼的光：“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我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吗？她，她在哪？”
“的确死了，化为厉鬼寻仇了！”
陈澜整个人都有些懵，她呆呆的望着楚泱。
许久，她只听到自己沙哑着声音提出请求道：“我的女儿……变成了鬼复仇……那，那去帮她，帮她报仇，你既然说我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只有这个！”
……
陈澜喘着气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看着楚泱，最后通红的目光停留在被楚泱抓着头发狼狈的往地上砸懵了的陈灵的身上。
“你答应过我的，会帮她，你说过的……帮她报仇，为什么现在却……”
楚泱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一直遵守承诺，只不过她欠缺教训，被你宠坏了，我稍稍教训一下涨涨记性！放心，死不了，已经死了的阴魂，再死就是魂飞魄散了。”
“你别打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她的任何错误，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育好，你打我好了，别再……别再让她受伤了！”陈澜一下子扑了过来，企图将陈灵抱在怀中，却是扑了个空。
楚泱能抓住陈灵，她却连碰一下都没有办法。
陈澜嘴唇颤抖，整个脸皮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不用大惊小怪，上个敢对我起心思的脏东西，早就消失的彻彻底底了！她现在好阴魂不散好好的在这里，暂时死不了。”楚泱松开手慢悠悠的说道。
陈灵听到这句话，整个灵魂都剧烈的抖了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愤怒。
陈澜哭的不能自抑，双手颤抖虚空想要将陈灵扶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穿过陈灵的灵魂。
“灵灵，你怎么样啊？女儿，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我可怜的孩子，你看看妈妈啊，妈妈在这里，妈妈陪着你……”
陈澜哭的悲恸，陈灵也渐渐的缓过来了，她畏惧的看了楚泱一眼，慢慢的扭头看向陈澜。
一时间，陈灵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究竟是什么。
怨恨？愧疚？不甘？愤怒？或者还有憎恶？
这个女人懦弱胆小，什么也给不了她，一瞬间，陈灵对陈澜起了杀意，如果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要生下她就好了，她就不用跟着她的身后受苦，也不用经历这些悲剧痛苦。
“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你将楚泱找过来？你害了我一生还不够，我死了之后靠着自己的能力报仇，你还要找个人来祸害我？”陈灵将所有的恨意愤怒都发泄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她说着说着身上一寸一寸的开始出现裂隙，鲜血渗出颇为骇人。
陈灵是跳楼死的，头朝下摔死的，脑浆迸裂，身上的骨头寸寸断裂，头骨都凹了下去。
那鬼样子骇人的很！
陈灵一旦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怨气，死相就会露出来。
楚泱淡淡的说道：“死相收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了！”
正在发泄怨恨愤怒的陈灵一滞，整个阴魂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你他妈是眼瞎吗？看不到我正在发怒？我是鬼，我是厉鬼，我是要报仇的，你真以为我弄不死你，你真的太嚣张了！！！
陈灵在心中扭曲的怒吼咆哮，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扑过去将楚泱撕成碎片吃下去。
但打不过！
有这个清晰的认知后，陈灵果断的收起了死相，恢复了那苍白少女模样。
楚泱淡淡的扫过又收回了视线。
如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楚泱，单手抵着脸颊半垂着眼帘，漂亮精致的不似真人。
可在场的人也好鬼也好，都不会忘记楚泱几分钟前，可是凶残的将一只厉鬼抡着打得差点魂飞魄散。
第2173章 明明不是你的错
原本觉得楚泱有些不同的柳诗颖等人，又觉得没什么不同。
楚泱依旧还是那个能动手绝不废话的楚泱！
或许有些变化，但本质上并无不同。
一样的凶残暴力，这一点上来说确实无人能及啊！
陈澜被陈灵骂的一缩，她本身就是胆小的人，本身心中也将陈灵的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又从陈灵的口中亲耳听到怪责她的话，更是彻底的压垮了她。
她瘫跪在陈灵的面前，呆呆的说道：“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灵灵，妈妈对不起你！”
楚泱听着陈澜的不断道歉，那种崩溃的恨不得以身替代的崩溃绝望模样，她目光中划过淡淡的疑惑。
自始至终陈灵的问题都不是陈澜造成的，真的要说陈澜也有责任……只是没有给陈灵一个完好的家庭，也没有给陈灵一个优渥的生活环境。从出生开始就努力的养育着这个女儿，给这个女儿力所能及所能给予的一切，究竟错在什么地方？
楚泱理解不了！
她无法理解陈澜将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也理解不了陈灵迁怒旁人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的偏激。
可……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欠了陈澜一次，也承诺会帮陈灵，可最终是陈灵将这个机会放弃掉了的！
她没有打算再给第二次！
她与陈澜之间已经相互谁也不欠谁了。
“你知道错了……你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你总是这样，每次都说你错了，无论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你总是懦弱的选择逃避，你从来不知道反抗，总是【对不起】挂在嘴边，谁要你的对不起？谁在乎你的对不起？”
陈灵突然嘶声大喊着，猛地扑过去掐住陈澜的脖子，森森的目光怨恨的瞪着陈澜：“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就不该生下我，如果我没有出生，如果我不是你生下来的话，我就不会……”
陈澜被掐的眼睛都凸出来了，因为缺氧慢慢的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可见陈灵是真的用了力想要杀了她的。
宋鱼见状正要出手阻止，却被旁边的柳诗颖抬手阻拦。
“柳诗颖，你没看到要死人了吗？”宋鱼低吼道。
柳诗颖淡淡的说道：“看得到，也看的很清楚，但楚泱并没有动，不会有事。”
宋鱼简直无语了：“你对楚泱未免太自信了？”
话是这么说，宋鱼自己也没动了！
虽然与陈澜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可到底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面前。
尤其陈灵那周身怨气铺天盖地，狂化的更严重了。
楚泱毫不怀疑在这种情况下陈灵能一瞬间扭断陈澜的脖子。
失去了理智的厉鬼，只会将所有人当做敌人，哪里还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楚泱正要动，却见陈澜抬起手，不是反抗，也不是恐惧，反而透出一抹欣喜之色，她颤抖着抚上陈灵冰冷的脸颊，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艰难的说道：“真好，妈妈……终于又见到了灵灵，妈妈又能触碰到你了……真的太好了……”
陈灵骤然一颤，她的手依旧卡在陈澜的脖子上，却已经渐渐的卸了力道。
她呆呆的看着陈澜，眼底的猩红渐渐的褪去。
陈澜慢慢的坐起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抱住陈澜。
当陈澜将冰冷的女儿抱在怀中后，却努力的忍着哭，说道：“妈妈在这里，别怕，有妈妈在，从今以后妈妈保护灵灵，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好不好？”
陈灵的手滑了下来，靠在陈澜的怀中许久都没有动。
“灵灵，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会改，好不好？你要报仇也可以，我帮你，你想要做什么都行。可是灵灵，咱们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好不好？”
陈澜商量着说道，陈灵也不说话，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陈澜在陈灵的耳边不断的诉说着，陈灵身上浓郁的怨气消散了一些，却依旧浓的骇人！
“你总是这样，习惯性的退让道歉，哪怕明明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呢？”陈灵低低的说道：“明明是我错了，我知道你是那么的辛苦，那么难的工作送我上学，希望我未来少受点苦，希望我有一个好的前程！我明明都知道，知道你独自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有多难，我也知道你没有错，错的根本不是你……为什么还要道歉？我没感觉到吗？我刚刚要杀了你，我差点杀了你啊！”
陈澜：“我是你的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就是我最大的错误，没有教好你保护自己爱惜自己，更是大错。”
“……对不起，妈妈！”陈灵道歉道。
“其实我不怪你，真的，妈妈，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辛苦，我很爱您，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比任何差，在我的心中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人。”
可是，似乎在和金艳周尧他们接触了之后，她逐渐的忘记了，她所爱的母亲，和从小到大的快乐，她只记得她事事不如人，比不上别人，甚至觉得这个母亲的无能懦弱，让她的生活比不上别人！
她心中其实很清楚，她的确堕落了。
究竟什么时候她忘了作为学生，作为女儿，她最大的任务是好好的学习，做一个听话不让母亲烦心的好女儿。
她也曾经有梦想，有愿望，可却都忘了！
到了最后她反而去怪责母亲，多么可笑啊！
“我杀了人了，妈妈！”陈灵低着头说道：“我杀了那些欺负我的人，也杀了那侮辱我的人，我甚至想要杀了所有人，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曾经的不堪，也就没有人再用有色的眼睛看我，更加不会侮辱我诋毁我打我骂我！！”
“不行，灵灵，不行的！”陈澜脸吓得惨白惨白的，她像是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楚泱的存在似的，下意识的看向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眸不吭声的楚泱一眼。
似有所觉，楚泱抬眸黑眸澄澈平静的望着这对母女，那双眼眸像是洞察了一切一般，说冷静平静，倒不如说是冷漠，似乎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第2174章 被打怕了
陈灵顺着陈澜的视线看向楚泱，灵魂跟着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再次的想起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楚泱抡着打的经历，她感觉灵魂都一阵一阵的粉碎性的疼着。
这个女人远比鬼还要可怕凶残的多！
“灵灵你不能再杀人了，再杀人就不能投胎了，楚泱告诉过我，人鬼殊途，一旦沾染上了杀孽，轻则业火雷罚，重则魂飞魄散，妈妈希望你下辈子能有一个幸福的一生，你不能……”陈澜惊慌的抓着陈灵的胳膊劝说道。
陈灵低下头：“可是，我还没有杀了金艳，还有周尧，还有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妈妈，活着的时候我饱受欺凌，我到了死之后，我才知道，我不是第一个，在之前他们还有过，正因为在别的地方犯了事情，被家人送到了这里避难，他们不知悔改，依旧仗着家世辱骂欺凌他人！他们不知道悔改的，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还存在受害的人。”
吕奇满脸动容，他果然没看错，陈灵的确是个好女孩，之前也是因为被怨恨遮掩了纯洁的内心，才造成了她一时糊涂做出了那种事情，她也是个受害者，她应该得到宽容对待的！
周舟像是猜到了吕奇的想法，她冷笑一声，上上下下的将吕奇鄙夷的扫了一遍。
吕奇：“……你什么意思？你的眼神？我怎么觉得你在嘲讽我？”
周舟面无表情道：“你想多了，我可没有多余的功夫嘲讽你！”我这明明是鄙视好吗？压根就看不上你这个猪脑子！
“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她本身也没有任何错，她也是受害人！”吕奇说道：“说到底都是这些人渣的错，仗着家里有些底蕴就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因为学校的这些蛀虫，才造成了这一连串的悲剧，陈灵不是第一个被他们盯上的人，也必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呢？”周舟问道。
吕奇被问的一懵，他不解不赞同的看着周舟道：“难道这还不明显吗？的确陈灵不该将整个学校的人都牵连进来，更加不该存了杀了所有人陪葬的想法！可到底是自己怨气难平，她终究还是没做不是吗？”
“纠正一下，她的确杀人了，之前那几个人都是因为她而死！”周舟冷冷的说道。
“那……不是楚泱允许的吗？”吕奇没什么底气的辩驳道。
周舟嗤笑道：“楚泱说的是让她去找害死她的人报仇，而不是牵连无辜！你有调查过那几个死掉的人和陈灵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们有去害陈灵吗？比起金艳周尧这两个人，那些人究竟和陈灵之间有多少的恩怨呢？”
“没有！”这次接话的柳诗颖，她显然将周舟和吕奇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柳诗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可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发现你竟然杀不了金艳而怨恨不甘罢了！”柳诗颖缓缓的将事实说出来，“你难道不是因为杀不了她，而迁怒旁人的吗？最开始你的确想要杀了金艳，杀了这些真正伤害你，毁了你的人。可是结果却失败了，怨恨不甘彻底的将你吞噬了，你开始将所有人都视为仇敌，你觉得你在学校收到的所有暴力和冷待，这些人都有责任！”
陈灵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跪坐在那里。
“从始至终，你就没有想过放过任何一个人，甚至于……你想要将这个学校变成了你一个人的领地，将死在这里的没个阴魂困在这里，我猜的对不对？”
柳诗颖问的是陈灵，眼睛看的却是楚泱。
可惜楚泱也没反应！
柳诗颖有些失望。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学校遭受的一切，你根本不知道……”
楚泱站起来，大约是听得多了，腻味了。
陈灵对楚泱是从灵魂上的恐惧，她一见楚泱动了，下意识的颤抖的想要逃走躲起来。
陈澜连忙挡在陈灵的面前：“楚泱，别再伤害她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楚泱哦了一声，站在母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人一鬼说道：“知道错了？我怎么觉得并没有？”
陈灵惊恐的看着楚泱，生怕一个不留神再次的被毒打，她发誓，再被打，她可能不用接受惩罚就要灰飞烟灭了。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陈灵面对楚泱的时候，可谓乖巧的过分。
果然，总要好好的教训一顿才真正的知道对错！
“你还要继续报仇？”楚泱又问。
怨恨再次的覆盖内心，陈灵的眼睛再次的赤红滴血：“我要杀了他们，他们害死我，我该杀了他们的！”
楚泱再问：“杀了之后呢？”
陈灵呆呆的望着楚泱，似乎不解这个问题。
“之后？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陈灵呆滞的重复着这些话。
楚泱眯起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哦，那真的是非常抱歉的提醒你，你已经失去了再动手的机会，事实上我在这里，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
陈灵：“……”
吕奇也顾不上和周舟生气，低声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楚泱……说话的样子有点欠揍？”
周舟：“……”事关自己偶像的声誉，她觉得她有必要说明一下。
周舟张嘴想要解释，可是想想她之前打听到的关于楚泱的事迹……似乎……这个还真不算楚泱说的最欠揍的话？
哦，准确来说，楚泱一贯的行事准则就是动手为主！！！
陈灵怒视楚泱：“你要阻止我？”
楚泱疑惑道：“难道我不是已经阻止了？”
接着楚泱又加了一句：“或者你可以展示你的能力，在我的手中将人杀了，我给你这个挑战的机会。再提醒一句，输了——会挨揍哦！”
陈灵：“……”你他妈都在逗鬼呢？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将我再毒打一顿？
陈澜突然站起来，她看着楚泱，缓缓的说道：“你之前说过帮我给我女儿报仇，可事实上我女儿的仇并没有报，这要怎么算？”
意外的聪明起来了！
楚泱突然低笑：“你要怎么算？”
第2175章 为人母
“帮她报仇！”陈澜说道，她上前一步：“任何罪责我来承担，我请你帮帮她，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再找谁帮她了！”
楚泱道：“说你笨，该聪明的时候你也聪明的很！”
的确就像陈澜说的那样，之前说好了是帮陈灵报仇，可到最后罪魁祸首没有死，陈灵的仇就不算报了，这事的确不算完。
“她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既然真正的仇人不是那些人，她却杀了那些人，这笔账要怎么算？”柳诗颖走到楚泱的身边望着陈澜问道。
楚泱看了柳诗颖一眼，陈澜缓缓的说道：“我来，我来担着，就当是我杀的，那些人被杀了算在我的头上，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罪责，楚泱，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楚泱漠然的拒绝道：“这已经是第二个要求了！”
陈澜上前几步，想要靠近楚泱一点，似乎还企图说服她。
但是对上楚泱的眼睛，陈澜却只觉得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中。
她说不出来，一句也说不出来，似乎接下来自己所有的要求都是无理取闹，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会怎么样？”陈澜呆呆的问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呢？”
“魂飞魄散都是轻的，死亡永远都是最轻的惩罚，冥界地府的法则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苛刻的多，尤其针对作恶之鬼。灵魂受罚可比你的**上的折磨要痛苦的多，是你无法承受的！”
柳诗颖的话骇得陈澜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女儿。
陈灵一身白裙子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陈澜。
“究竟是帮她留下这这一魂，还是帮她报仇？想好了吗？”楚泱问道。
“你得想清楚，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做出决定就不能更改。”
陈灵张口：“我想……”
“保住她！”陈澜抢先说道，她急切的看着楚泱道：“我知道灵灵不该杀了那些人，不该迁怒旁人，不该错杀无辜。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是我没有教育我，她的错我来承担。任何规则都是我来承担着，她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她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行，我不能放过她！”陈灵狰狞的大吼，“我要杀了金艳，杀了周尧，我要杀了他们，啊啊啊，我要杀了他们……”
谁也没有理会陈灵。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将本不属于你自己的罪孽担在身上？”楚泱疑惑的问道。
在楚泱看来，无论是谁，哪怕只是个小孩子，迈出一步，也都是自己走的，她理解不了陈澜这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的为了陈灵做出的决定。
每个人都该承担自己的人生，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说了做了，就要想好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每个人都能找到替罪羔羊来顶替，那这个世界的规则还彻底的乱了？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做母亲的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平安，不需要大富大贵，一生顺遂无病无灾，这是大部分母亲最大的期盼。”陈澜望着楚泱苍白的笑着说道：“你没有做过母亲，但你做过女儿，如果是你出了事，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柳诗颖目光一沉，她下意识的看向楚泱。
柳诗颖自从看到了楚泱头上的凤翎簪，心中就猜测楚泱应该已经见到了韶楚翼，这个孩子乖巧听话懂事，没有人不喜欢他。她相信楚泱见到韶楚翼一定会第一时间认出来，母子之间的感应比任何人都该来的强烈，尤其楚泱的能力，必然一眼就能识破。
在柳诗颖的心中，楚泱不可能不喜欢韶楚翼。
陈澜的性子她并不喜欢，但不得不说陈澜刚刚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大部分的母亲都是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的确存在了那么一小部分的奇葩自私自利的货色，但不能因为那些老鼠屎将所有人都一竿子打死了。
“孩子？”楚泱若有所思的重复了这两个字，脑海中划过一个小白团子的身影。
嗯？
按照她与那小白团子之间的关系，他们实打实的是母子关系。
她承认，那小白团子长得精致可爱，她在感叹的同时，也曾经在心中对自己很肯定的表示，她真的是个体贴的母亲，很会生，将所有的优点都给了那孩子。
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继承她同样聪明的脑袋就是了！
可真的要说……她一点生下孩子的印象都没有，对那只小白团子的印象也只是那匆匆的一瞥，那强忍着眼泪抱着她叫【妈妈】的场景。
感动吗？
动容吗？
不好意思，都没有！
她并没有陈澜口中那种身为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一朝分娩的艰难，她一点也没有体会过。
她不曾期盼孩子，也不曾朝夕相处。
直白点说，只是血缘上没有办法割舍分开的羁绊而已，她会护着那个孩子。
倒不至于为了那孩子赔上自己的命，但……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她的头顶上动土？动她的孩子？究竟是活的多腻了？
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
不过这是陈澜的决定，她不会干涉！
“你要想好，她做的孽犯的错，惩罚会很重！”楚泱提醒陈澜：“你真的要为了她搭上自己？”
陈澜毫不犹豫的点头：“她是我的女儿，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她，她说的没错，我懦弱无能胆小，给不了她富裕的生活，也没有办法在她需要的时候勇敢的跳出来保护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我希望去做，那样我会很开心。”
楚泱更是迷惑了：“开心？”
命都搭上了，竟然还有开心这一说？
这人莫不是傻子？
“是不是这样一来，你就满意了？你我之间就恩情两消了？”楚泱确定了一下。
陈澜顿了顿，缓缓的笑道：“其实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恩情，当时那种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人，我相信他们都不会视而不见！楚泱，你不欠我什么，相反，这次之后反而是我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