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张 决战
六月的夜，月色如纱透过窗户撒下，落在少年身上一片朦胧的白光。
少年睁眼，黑眸中有紫意闪过，又瞬间消失于无形，只余下一双桃花眼。那眼睛眼尾细而略弯，形似桃花花瓣，似勾似引，媚态毕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倒是将媚态压了下去，自有一番优雅华贵的气质。
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少年嘴角勾勾——她死了，却又活了。虽然这都已经是第三世了，但能回到第一世纠正那些错误，真好。
司尧心神沉入识海，她现在的修为本是没有灵识的，但架不住经历两世后灵魂强大在她之前引气入体时就自主开辟出识海。
一个约莫一丈深浅、一丈方圆的池子便是她现在的识海，灵识如水但不及池子的半丈。池子上方悬浮着一虚一实两本书，司尧心神一动，灵识点向虚化的书籍。
金色的书页翻开，与之前一样，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却一字不识，但只这一下就耗费了她三成的灵识。司尧无奈撤回灵识，转而去看那本凝实的书籍。
这本书不似前一本无名，“功绩”二字印在封面上给人大气磅礴之感，翻看第一页，字体清晰可见：
司尧(慕思瑶)，男装
资质：金雷双灵根
实力：练气六层修为，筑基中期灵识
血脉：獬豸(未开启)
功法：《蕴气诀》、《重紫》
功绩：暂无
资产：易戒、储物袋一个、下品灵石三十块、衣物吃食若干
再往下翻第二页，“蕴气诀”三个金色大字出现在顶端，之后是黑色小字：“大道三千，道基为本，初沟天地，含气于心，藏灵于腹，养神……”是《蕴气诀》的修炼法诀。
《蕴气诀》结束，接着是是两个大字“重紫”，然后就是《重紫》的修炼法门。
再之后则是空白。
这两本书中，第一本来历不明，在她识海开辟出来时就已经在了，但因为一直没有异动，不像会害她，司尧也只能保持观望。
而第二本则在第二世时就有出现，被她称作功绩书，有记载个人成就、储物、修复三个功用。想到那时书上满满的功绩，司尧就觉得心痛。不过第二世的功绩她也只是想想，从零开始跟回到第一世相比还真没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第二世是个科技发达的星际时代，人人都可冥想精神力，而司尧就比较与众不同——她是天网主脑，只要天网正常运行，她就有功无过。
重回现在。她慕思瑶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名，还要扮作男儿，主要还是因为她这一世的命运。
慕思瑶，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兄长寻求大道，无暇照顾她这个妹妹，就将人留在了慕家。
这直接导致她幼时受慕家欺凌蒙骗，年纪稍长被骗至宝，成婚后道侣图谋她的灵根，再之后好不容易崛起又沦为某人的垫脚石，血脉被夺、一朝身陨。
她这第一世还不如第二世直接就是天网主脑呢。
彼时的她因家主大伯长期毒害，七岁时测出了无灵根的废材资质，到了十二岁尚不能修炼。再加上慕家二小姐夜里一把火烧了她的院子——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慕家恐怕没人认为她还活着。
司尧也乐得自在。
与其在慕家被惦记欺负，结了道侣又被夺走灵根，再之后死亡，司尧觉得还是她一个人过更好。
还要感谢历经两世让她的灵魂颇为强大，让她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清楚记得当初发生的事，可以为即将发生的盛会早做准备。
没有误信他人，没有毒入骨髓，没有灵根被夺，没有遇到那个人，她不信她这次还干不掉那些可耻的贼，觅不得修真大道！
司尧手指摩擦着左眼，这里有着曾经改变她命运让她即使没了灵根依旧能报仇、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的东西，也是慕家觊觎的宝贝。
这东西越早开启她受益越大，现在练气六层，该拿出来了。而且不久会有一场盛会，到时或许能用到。
司尧这样想着，拿起匕首，刺向左眼！
鲜血飞溅，床边的少年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承受着左眼的痛楚，任由血液模糊了她左边的半张脸。
直到有黑光闪过，一枚黑色石头从左眼中飞出，静静悬浮在司尧面前。
谁能想到这宝贝会被父亲封到女儿的眼睛里呢？她的父亲大概早就料到，他死后慕家必会谋取他的遗物，才想到以如此方法隐藏。
欲得宝物，须毁一眼！
慕家觊觎这宝物，必是不会对她下死手。但如此，宝物也将永远尘封。
一直到她的道侣夺了她的血脉，将她囚禁起来，挖了她的双眼，宝物才终于出现救了慕思瑶一命，助她成长。
思绪又飘远了，司尧回神，右眼打量着这黑石，伸手握住它。
这黑石能开启她的血脉，并附赠了一方小世界。
只是接下来的变故却让司尧愣了，黑石突然脱离她的手，直直撞入她的眉心，然后她就是眼前一黑。
意识再度回到识海中，司尧立刻发现功绩书有变，再度翻开，第一页第二页正常，再看第三页：
黑石空间——世界碎片，修复中，为期七年(可寻找世界碎片融合，加速修复)。修复期间，只可用于存取物品。
第二世就是如此，功绩书第二页记载能力，第三页可用来修复天网数据，之后则都是功绩记载。现在第二页变成了功法，第三页则改为修复身体或者物品，只是七年也太长了。
司尧皱眉，重新翻回第一页，信息已发生变化。
司尧(慕思瑶)，男装
资质：金雷双灵根
实力：练气六层修为，筑基后期灵识
血脉：神兽獬豸（开启中）
功法：《蕴气诀》、《重紫》
所有物：易戒、暗瞳、防御灵器一个、储物袋一个、下品灵石三十枚、中品灵石一百枚、上品灵石一千枚、衣物吃食若干
虚惊一场。虽然还有很多丹药灵器都不在所有物里，但这些和正在开启的血脉已够她现在使用。
接下来等待司尧的是撕心裂肺的痛。靠在床边，少年渐渐失去意识。
獬豸在神兽中实力并不突出，但那也是神兽。开启神兽血脉，有哪个是轻松的……
第303张 伊凡
獬豸，也称解廌或解豸，它身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样貌大致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有只独角，据传角断者即死。因为只有一只角故又俗称独角兽。獬豸在神兽中，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
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对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抵触。
而演变为血脉传承后，便会赋予传承者识人之能，且对危险感知敏锐。除此之外，獬豸的力量就全加到了修炼天赋上，才使得她前世重铸灵根后，以双灵根之资修炼进境却堪比单灵根。
识人、警觉、修炼齐了，虽然没有攻击手段，但司尧已相当满足，尤其是看到书页上血脉一栏的“完美开启”，心情就更愉悦了。
第一世就是识人和警觉帮她避开了一次次危险，让曾经的她在血脉开启后成功逆袭反杀。她相信这一世也一样，不，甚是会更好。
毕竟当初她开启血脉时，身体残破不堪，许多力量都因无法吸收而溢散了，绝对不会是现在功绩书上显示的“完美开启”。
不过这还没完。她那父亲既然设置了取黑石空间要毁左目的条件，必然也留下了让她恢复眼睛的东西，而此物就在功绩书的所有物一项里——司尧摊开手，一个盒子出现在掌心，打开后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色珠子。
正是暗瞳。
司尧划破手指，将血液涂抹在暗瞳上，黑光没入左眼，疼痛有所减轻。
只是想要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而恢复后的左眼也与往日没有不同。
至于暗瞳的来历，她至今依旧好奇。
第一世她双目尽毁，暗瞳只能帮她恢复一只眼睛，为了恢复另一只右眼，她花费了极大的心思，最后都因为暗瞳的排斥没有成功。
她当时怒极，可翻遍古籍，都没找到关于暗瞳的只言片语。连暗瞳这个名字都还是因为盒子上刻着这二字，她才知晓。慕思瑶因为独目受尽冷眼，直到死前，都是没能恢复。暗瞳也就成了她的心结。所以有机会她还是想要查查这东西的来历。
阳光撒在床头，暖暖的。司尧收回心神，起身梳洗。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想得再多也是无用……
林天翊隔日就发现新搬到隔壁院子的小邻居眼睛上多了遮掩用的眼罩。
于是敲开小邻居的院子，“眼睛怎么了？”
“伤到了。过些天就好。”司尧站在石桌旁道。
林天翊挑眉，目光扫视这个院落，突然眼睛一亮，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
司尧想拦他，对方却已经先一步推开了虚掩的门。静默后，一阵爆笑，“司尧，这是厨房，不是野外历练，你烤什么肉啊？”
里面的火堆都还没灭掉呢。他也不怕把屋子烧了！
司尧微恼，关上厨房的木门，“不用你管。”
小少年面色冷凝，配上眼罩和外露的多情桃花眼，矛盾，却又意外的可爱。
不行，可爱不可用于男子。林天翊咳嗽一声，“你不会做饭吗？”
“不会。”司尧脸色更冷，用星际时代的说法就是厨艺这一项她只有烤肉技能点亮了，别的都还在零级——第一世关于做饭的辛酸经历她半点都不想忆起。
看人要炸了，林天翊安慰，“男孩子不会做饭很正常啊。厨艺不好，误伤就误伤了，以后不做就好。”
司尧心情复杂，他以为她做饭把眼睛给伤了？怎么伤的？刀插进去了？司尧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脸色更黑。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中午去我家坐坐吧。让你尝尝我娘的手艺。跟那八珍楼里的大厨也不差了。”
八珍楼是伽莫城最受修士欢迎的酒楼，食材皆是对修士有益的妖兽肉，用料无一不精，大厨更是烹饪中的好手，当然价格也极贵。
对于他这么夸自己母亲，司尧将之归为少年对母亲的崇拜，道：“不用了。”
“你还别不信！中午你必须去我家，不然我就在这儿不走了。”林天翊说着，在石桌旁坐下，“有水吗？”
这怎么还又赖上了？
看她不动，林天翊道：“愣着干嘛？不知道来者是客？我要喝水。”
知道他没有恶意，司尧无奈，去屋里找水给他。
林天翊现下十六岁，练气十层修为在散修中已经非常不错，一张俊朗的脸更引得邻里的姑娘倾慕。不过他自己倒是粗神经，或者反应迟钝，对此毫不知情。
大概是因为父母将林天翊保护得不错，少年性格爽朗，对邻居带着极大的善意，常来串门。每次也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比如现在。
林天翊喝了口水，“味道不错。我娘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就送你了。”
说话间，他已经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食盒，香甜的气息弥漫出来。
天地可鉴，那茶水只不过是烧开的开水，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品出来的不错。
但根据惯例，她的拒绝八成是要被无视掉的。所以司尧只能道：“那就谢过了。中午去你家拜访？”
“你同意了？”林天翊笑了，笑容阳光。
“同意了。”吃人嘴短，他都不知道往她这里塞多少东西了，再不去拜访林家，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就说定了！我中午在家等你。”
林天翊笑着，起身离开。小邻居孤身一人，眼睛又伤了，怎么也得多照顾照顾。
目送他离开，司尧看着院门口皱眉。
林天翊这个名字她应该是在哪里听过的，但她既然想不起来关于这人的事迹，那很可能只是谁当初随口提过，她又刚好记下，不记得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具体。
不过伽莫城当初无一人入选，包括他，应该没有什么天才人物才对——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不会占了别人的名额和机遇。
来此的原因之二则是伽莫城之后会有大难，她如果帮忙该有功绩可得。
第一世的记忆让她占了很多先机，但这就够了，她不至于抢别人的机缘——那些仇家例外，他们最重要几个机缘，她就是不需要也要先抢了再说。
因果循环，既然当初敢对慕思瑶下手，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第304章 内幕
林家。
“小尧来了，快进来。”萧茹笑着迎司尧进去。
“林姨，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八成是天翊那小子缠着你来的，你不嫌他烦就好。饭快好了，我去叫他陪你。”
“麻烦了。”
“都是邻居，就别客气了，你坐。”萧茹说着，去敲书房的门，“小翊，你不是巴不得人家来？还不赶紧出来？”
“来了来了。”
林天翊跑出来，头发炸开，青色衣衫乌黑乌黑的，脸更像是块黑炭，连寒看着他，没忍住，抿嘴轻笑。
看她笑得开心，林天翊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绘制符篆爆炸来着，连忙给自己施了个净尘术，同时道：“不许笑！你不许笑！”
司尧止住笑声，但脸上笑意不减，“林天翊，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啊？”
少年脸色通红，“我不就是制作符篆失败嘛！有什么好笑的？再这样不给你看我的符篆成品了。”
符篆？司尧挑眉，“好，我不笑。天翊让我看看呗。”
“叫天翊哥。我长你四岁呢。”林天翊纠正。
“好的，天翊。”
又一次纠正失败，林天翊冷哼一声，身体却是实诚的送过去两张符篆。
都是火系攻击符篆，且是低级的火球术。
“你有火灵根？”
林天翊目光暗淡了一瞬，又很快笑道：“当然。”
“那一个火球术消耗你多少灵力？”
“我现在练气十层，消耗很少的。”
“那你需要用这种火球术的符篆吗？”
林天翊语塞，从她手里抢过符篆，“这不是火球术最简单嘛。我就是练手。”
“确实应该练手。你是绘制符篆时灵力流转不顺畅才会失败的吧。”
“你这不是废话？符篆难绘制死了。”
司尧笑笑，朝着远中的桃树一抓，一片叶子被她的灵力摄了下来。
“你要树叶做什么？”
“过来看。”
司尧捏着树叶，金色灵力从叶子的尾部开始蔓延，很快灌了叶子的整个脉络，金光流转，煞是好看。
但这是做什么？
林天翊不解，司尧收回灵力，把叶子递给他，“你来试试。”
“这还不简……”林天翊声音卡壳，手中的叶子直接燃烧了。
“换个温和点的灵力慢慢来。”司尧道。
林天翊点头，找叶子再试，绿色灵力灌注慢慢在叶子上，是木灵根。
只是灵力到达第一个分叉时，“嘭”一声又毁了。
林天翊皱眉，准备和叶子杠上了，“我再来。”
司尧坐在边上看着他毁了一片又一片树叶，直到有些焦急了，才终于制止他。
林天翊看着拦住他的人，不解，“为什么你轻易就做到了，我却不行？”
“我以前无聊时就喜欢把灵力灌注到叶子上，总是失败却又不甘心，就一直这般练着。直到后来一片叶子在我手中完好无损，我才发现我已经对灵力如臂使指，施展法术再没有失败，甚至还会节省些灵力。我觉着绘制符篆和修习法术的道理差不多，你无事也可练练。”
林天翊冷静下来，揉揉司尧的头，“有道理。那我再试试。谢谢小司尧了。”
司尧拍掉他的手。
虽然除了最后一句，前面都是她胡诌的，但对方能听进去就好。练气期如果就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灵力，对之后修炼进境好处极大。
只是练气期不曾诞生灵识，需要做到这样必须长年累月的练习——她自己例外，历经两世灵魂的强大让她对灵力的掌控近乎完美。
“小翊，过来端菜！”
厨房传出萧茹的声音，林天翊连忙起身，“来了！司尧你先坐。”
司尧有心帮忙，两人却已经抢在她前头端着饭菜出来，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还搭配了米饭。
“我爹今天不回来，我们先吃吧。司尧，你快尝尝看。”林天翊笑道。
看司尧还没有动筷，萧茹给她夹了块肉也道：“吃吧。不要跟林姨客气。”
“谢谢林姨。”
林家有食不言的规矩，就是林天翊饭时也安静极了，司尧当然也不会开口。
林姨的手艺确实不错。
“小尧，你也练气六层了，有没有去过城外的妖兽森林？”饭后，萧茹问。
司尧摇头，“我现在孤身前去太危险了，打算等修为高些再去。”
“你有打算就好。只是一味修炼也不好。”
司尧点头，问：“天翊出城过吗？”
“我跟爹爹去过，不过都在森林外围。”林天翊说完，似想到什么，脸色不太好看，“司尧，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练习符篆。”
怎么生气了？司尧觉得意外，却很快起身，告辞。
而她前脚走，后脚林天翊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向萧茹，“您想做什么？”
萧茹笑容淡了些，“我只是随口问问。他不想出城就不去好了，我还能拿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
“最好这样。”听她如此说，林天翊脸色好转。小邻居孤身一人已经够艰难了，怎么能还算计他？
回到自己院中，司尧回想两人的神色，不明就里。唯一知道的就是萧茹对她的态度相对淡漠。大概是萧茹想对她做什么，被林天翊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吧。
以后还是少去为好。司尧如此想着，回到房中打算继续修炼。
一味修炼是不好，但她一无父母长辈相护，二无强**器傍身，以练气六层修为去闯妖兽森林纯粹找死，有那功夫还不如踏实修炼。
只是三月后的盛会，单有血脉力量还不够，她还需要别的手段。黑石空间在修复，除了那些灵石，别的她暂时都不要妄想了。
购置强**器的话——修真界残酷，她无长辈在却身怀巨产，有找死嫌疑。况且想要在那场盛会中脱颖而出需要的还是自身力量，法器暂时不需要考虑。
还是要从自身提升。
《蕴气诀》是难得的固本培元功法，修炼出的灵力醇厚，但它强在包容万象，日后择其它功法修炼时不会产生相斥。
而《重紫》则是炼体功法，虽说她已经入门，但在达到一重紫之前，对身体的提升相当微弱。
这两套功法都是她为了给日后长远发展打基础的。
在不影响自身发展的情况下短期内提升攻击力，她还得再考虑考虑。也就她带着第一世的记忆和眼界，才会思虑良多。
第305张 抉择
又是夜晚。
司尧站在房中，面前放着十几件下午收购的法器，这些法器或品级底下或残缺不全，价格都不高。但对她来说效果都一样。
功法短时间内想要精进很难，所以司尧选了一个法术修习，等之后再考虑功法的问题。
纳金术——可吸纳精金之气，储存于丹田。
精金即纯金。精金之气为天地伊始出现的金元素。如果她只有单系金灵根，还有更好的功法可让她摄取精金之气，升华自身灵根，从而达到纯金灵根。
但很遗憾她是双灵根，两个灵根保持平衡才是长久之道。所以她摄取精金之气也只能用于攻击，至多提升一下灵力品质问题。
不过精金之气提升后的灵力极为锋锐，够她横扫同境界的大多数人。只是精金之气的摄取有些难度，深藏于地下的矿脉经多年孕育可内含精金，而修士炼制的法器也会藏着些精金之气。
前者她现在根本不用想，而后者委实奢侈，但再奢侈也得用。
司尧收回心神，拿起一柄飞剑，纳金术施展，有淡淡的金色流转飞剑的色彩黯淡下来，最后化作废铁。
整个过程下来，司尧丹田内只多了一点火星儿大小的精金之气，十分微小。
不过司尧曾经也用过纳金术，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继续进行吸纳。
天微微蒙亮，司尧面前的十几件法器终于全部变成了废铁，而丹田内的精金之气也终于变成了黄豆大小。
司尧伸了个懒腰，先是自己施展个锁灵术，封锁自身灵力。司尧稍稍一动，豆粒大小的精金之气瞬间散开，遍布整个丹田，而后又因为两个灵力漩涡的运转，慢慢聚拢过去，不过靠近金灵力漩涡的更多些。
她挺好奇雷灵力吸收了精金之气后会怎样——第一世司尧得到纳金术时已经是元婴修为，消耗了海量的法器灵器才将金灵力提升了一个品级，根本没有多余的去供给雷灵力提升。
但现在她想试试。练气六层修为，就算供给两个灵力提升，消耗也不会太大。而且灵力品质一旦提升，之后再修炼出来的灵力就直接是提升后的品质了。
有了决定，司尧接下来的时间都在扫荡伽莫城内地摊或者店铺中的低级法器，然后使用纳金术。到了最后，她甚至要去临近的大城池批量收购低级法器……
直到这一日，金色的灵力漩涡嘭的一声炸开，之后又有一个漩涡缓缓形成。与之前相比，灵力漩涡稍微亮了一些，但司尧知道攻击性已经不是之前可比。
接下来就剩下雷灵力漩涡了，司尧将收购的法器尽数取出继续用纳金术。在三日后的傍晚，雷灵力也终于完成重塑提升。蓝紫色的灵力漩涡多了极淡的金色。
只是原有资产下品灵石三十枚、中品灵石一百枚、上品灵石一千枚，现在已经变成了上品灵石四百五十二枚、下品灵石十六枚。
一枚上品灵石相当于一百颗中品灵石，即一万下品灵石。折合起来，她这一个多月花了五百多万的下品灵石。虽说金丹元婴修为的修士一场拍卖会就可能花费这么多，但在练气修士中她这败家程度绝对史无前例。
司尧翻开了功绩书。
司尧(慕思瑶)，男装
资质：金雷双灵根
实力：练气六层修为，筑基后期灵识
血脉：神兽獬豸（完美开启）
功法：《蕴气诀》、《重紫》
所有物：易戒、暗瞳、防御灵器一个、储物袋一个、下品灵石十六枚、上品灵石四百五十二枚、衣物吃食若干
看着严重缩水是荷包，司尧一边感慨着花钱如流水，一边翻开第二页。
《蕴气诀》、《重紫》都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下面多了一行小字“纳金之术得精金灵力”。
司尧挑眉，精金灵力很好理解，就是提升后的金灵力。可精金既然出现了，为什么没有雷灵力？
司尧带着疑惑掀开第三页，“紫雷灵力——上古异种灵力，修复中，为时四十九日。修复期间使用雷灵力将降低提升品质。”
看到这里，司尧不由惊讶，上古异种灵力？这个词她还从未听过，没想到还能误打误撞出现这个。
不过最重要的是，第三页的修复能力原来不只可以修复损坏物品，自己鼓捣出来的次品也可以？司尧突然有了许多新的想法，但很快被她打消，那都是筑基之后的事，现在想也没用。
功绩书的第四页也出现了新的文字：
“得精金灵力，十点功绩”
“回溯上古异种灵力，一千点功绩(进行中)”
功绩即功劳和业绩，而个人成就在业绩之列，也算是她获得的功绩。
功绩值可用来解惑。在星际时代做主脑的时候她闲来无事就花功绩提问，那不知名的人物回答全面，让她得知了那个时代的不少秘辛，虽然都没什么用。
不过现在这些功绩她都要存着，准备以后问问识海里那本书是什么情况。
清点了自己一个月所得，司尧不再多想，《蕴气诀》运转，开始修炼。修为被她压制了一个多月，也该提升提升了。
明日，她打算一个人去妖兽森林走走……
清晨，少年披上斗篷，悄然离开了伽莫城。
为了防止妖兽暴动祸及临近的城池，森林周围不乏各个城池派来警戒的修士。散修因为本身就需要在妖兽森林历练或者赚取修炼资源，也大都乐得领着城主府的俸禄驻扎这里。
而除了驻扎的修士，还有很多修士来此猎杀妖兽。久而久之驻地就出现了小集市，有卖进入森林需要的物资，也有卖猎杀所得的，甚至还有人吆喝着结伴历练。
不过这些司尧都不需要，她快步略过修士驻地，很快就进入了森林。
注意到这一幕的修士大都摇头叹息，此地的妖兽森林虽算不上危险，却也不是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能孤身去闯的，这简直是去送死。
这处妖兽森林，最厉害的妖兽修为也不过筑基。可是要知道出门在外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妖兽，而是那些同为人族的修士啊……
第306章 碰面
六月的夜，月色如纱透过窗户撒下，落在少年身上一片朦胧的白光。
少年睁眼，黑眸中有紫意闪过，又瞬间消失于无形，只余下一双桃花眼。那眼睛眼尾细而略弯，形似桃花花瓣，似勾似引，媚态毕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倒是将媚态压了下去，自有一番优雅华贵的气质。
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少年嘴角勾勾——她死了，却又活了。虽然这都已经是第三世了，但能回到第一世纠正那些错误，感觉挺好。
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激怒慕琦，那慕二小姐也不负所望夜里一把火直接烧了她的院子，让她诈死跑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她的身世了。慕思瑶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兄长寻求大道，无暇照顾她这个妹妹，就将人留在了本家慕家。
虽说兄长慕思远本意是好的，但因为他长期都不回来。直接导致慕家认为她不受兄长重视，幼时受慕家上下欺凌蒙骗，长大后结的道侣也是图谋她的灵根，左右只是一个孤女再好欺负不过。
再之后，慕思瑶好不容易崛起又沦为了某人的垫脚石，血脉被夺、一朝身陨。就连帮助她的友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到死她都没见过活在慕家人口中的天资卓群的兄长。
她这第一世还不如第二世直接就是天网主脑呢。
而她回来之时，正是慕思瑶因家主大伯长期毒害，七岁时测出了无灵根的废材资质后到了十二岁尚不能修炼。
本来计划脱离慕家后改名司瑶，她也乐得自在。
至于为何是男装——少年抿嘴，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
慕思瑶诈死后，为了离开慕家所在的慕萝城掩人耳目扮作了少年，然后半道被人给截住了。截她的人自然不是慕家，而是位修士，元婴修为，也可能是更高境界的修士。
看不出具体修为不能怪她，她就是现在也不过刚引气入体，凭着第一世的眼力和经验能看出这已经很不错了。
而这位自称叶陶的修士说看她根骨极佳，要收她为徒，并带她回宗门。
她当时还没引气入体，就拿自己没灵根作借口，谁知那位一眼看出她的双灵根，说她有灵根只是被人所害，只要跟着他修行必能踏足大道。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叶陶修士不自觉，也可能是故意放出了他的威压，把还是普通人的她压的直打颤，差点当场跪下拜师。她——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默默把自己的名字从司瑶改成司尧，老老实实以男装的身份拜师。
现下她刚跟师父回宗门，因为回来时已是傍晚。叶陶打算让她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见过师兄师姐。
想想事情经过司尧就憋屈，她第二世在星际时代做了几百年的天网主脑，虽说行为一直被程序限制，但人类很多事都还需要仰仗她，就算是那里的最强者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何曾被这样逼过？
奈何修真界历来都是弱肉强食，她能有什么办法？以叶陶的修为轻易就能打杀了她，只是要她拜师，还赠她六品解毒丹清除体内毒素，已经很不错了。她也不能要求太多。
司尧现在只庆幸她扮成男子的时候用的是她父亲留下的易灵印章，只要印章还在，她的女子身份就不会被人看破。
收回心神，司尧手指抚上自己的左眼，又轻轻放下，既然便宜师父已经助她引气入体了，这东西还是等等再拿出来好了，不急在一时。
心神沉入识海，她现在的修为本是没有灵识的，但架不住经历两世后灵魂强大在她之前引气入体时就自主开辟出了识海。一个约莫一丈深浅、一丈方圆的池子便是她现在的识海，灵识如水但不及这池子的半丈只是在缓慢增长。
池子上方悬浮着一大一小两颗珠子，黑色珠子有点点黑光落在白色珠子上，尽管这并不能影响白珠继续璀璨夺目。
司尧心神一动，灵识点向成人拳头大小的白珠。
白珠抖动一下，有一枚神秘的白色字符落入灵识池子，带着古老的气息。司尧知道，稍后池子里就会有白气升腾涌向另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色珠子，黑珠会再涌出一点黑光落在白珠上，再过许久又会有新的字符落入池中，周而复始。
司尧在这中间只起到一个促进作用。就算她不参与，这一循环也不会终止。
而每次循环，司尧的脑海中都会多出一枚形态不同的字符，与之前出现的字符交相辉映，虽然她根本看不懂。
这两枚珠子，白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倒是黑珠——如果司尧没感知错误的话，那应该是天网主脑的数据库。
在那个星际时代，天网主脑的数据库就是构成天网的核心，是整个天网的基石。
讲真，虽然她那一代的天网被人类更新换代了，连带身为主脑的她也没能幸免，但她挺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跑进她的识海的，总不可能让她在修真界重建个天网吧。
不过自己的数据库总不会害自己。虽然司尧不清楚这两枚珠子的用处，但偶尔通过促进它们之间的循环，锤炼灵识还是可以的。修炼灵识的方法千千万，但灵识这东西本质还是用得越多越凝实。
夜晚在她恢复灵识中悄然过去，阳光撒在床头，司尧推开门就看到自家便宜师傅坐在院中饮茶。
男子青衣墨发，飘逸出尘，恍如谪仙，如果这位谪仙不开口的话。
“醒了？”仙人一样的男子，一开口却是刺耳嘈杂的声音，就像是锯木头一样。
司尧恭敬道：“醒了。师父。”虽然拜师非她所愿，但对方帮了她也是真的。
“吃饭。”叶陶说着，衣袖一挥，一碗粥、两碟小菜、一个馒头出现在石桌上。
饭菜简单却灵气四溢，所用食材都不简单，倒是比她在慕家时的伙食还好些。
司尧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多谢师父。”
看着新出炉的小徒弟，叶陶神色温和，虽说修行晚了些，但样貌、心性都是上等，总不至于还被大徒弟挑剔……
第307章 疑惑
伽莫城近日发生了一件大事，修真界上四宗要开始十年一次的收徒了！
凡二十岁以下，练气修为的年轻修士，不论资质皆可报名，报名费一枚中品灵石，即一百下品灵石。
一时间被设为报名地点的城主府几乎是人满为患，上四宗那可是大多数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只要能在比试中排名前十，就可以选择上四宗任一宗门加入，成为核心弟子！
哪怕是修真界所有报名的修士中的前十，都不能阻挡他们的热情！
偌大的修真界，也只有上四宗才有着飞升上界的机会。他们努力修炼，不就是为了求一个飞升吗？
而司尧等的也是这个机会。说飞升还太远，她要的只是一个庇护之地。血脉力量觉醒，并不意味着就属于她了，修士通过一定手段是可以夺取的。
第一世，那位天命之子就是这么夺了她的血脉，让自己如虎添翼。虽然也是她罪有应得，但她绝不想再尝一次血脉被夺的痛苦。
也只有上四宗那样的地方，身负各种血脉的弟子扎堆才相对安全。
不过选拔还未开始，她说这其实也有些早了。
少年站在人群中，右眼看着躁动的修士，手指不自觉敷上左眼，暗瞳已经用上，距离她左眼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只有右眼的视野范围于比试不利。但这和曾经双目皆瞎后只有左眼恢复的她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司尧想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及时止住身形才没有撞到别人，一道恶劣的声音响起，“独眼也敢来凑热闹？白日梦还没醒呢吧。上四宗岂是一个独眼能进的？一百下品灵石，你怕不是想出人头地想疯了吧。”
这是一个俊美的红衣少年。
正常情况下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第一反应肯定是来找茬的。司尧的反应也很正常，微微蹙眉，看着对方抿唇，似是不悦。但实则心中没有丝毫恼怒，反而疑惑。没有人能骗过獬豸的感知，至少修真界没有，而她此刻的感知告诉她，少年并没有恶意。
那么这一副恶人模样又有什么目的呢？
“小独眼，我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就你这修为，进去第一轮就是被刷下来的命，运气差点的还可能命丧秘境，你去到底干什么啊？”
“秘境？什么秘境？不是比试吗？”周围的人被他说话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不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谁选拔弟子还擂台比武啊？秘境选拔才更能考验一个人的实力、临场应变、智慧等综合实力啊。而秘境——你们就算没见过也总该听过吧，死在里面可就什么都没了。现在退出可还来得及。”少年神色倨傲，诉说着这个事实。
他笃定的神色成功让众人退缩了，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赌上命值得吗？
他的话让司尧一愣，而后明白，选拔可能在他们交了报名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这也是选拔的一项。
曾经的记忆告诉她，这次选拔确实在秘境中展开，但上四宗早已备好了脱离秘境的灵玉，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至少伽莫城当初就全员无损的回来了。
全员无损，当然也没人被选上，此事还让临近的城池嘲笑讥讽了好久。
而这个红衣少年，司尧打量着他，十四五岁的模样，练气十层修为，神情倨傲，火红的衣衫上有着轻微的灵力波动，是一件品质不错的法衣，那就不是请来的托，而是上四宗的弟子了。
至于修为，司尧猜测应该是用什么手段压制了。
修士修为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成、渡劫。其中除了练气期十二层外，其它境界都统一为初期、中期、后期。
寻常散修十四五岁的模样练气十层已是不错，但上四宗不同。她就曾遇到过那里十六岁的金丹修士，而这还不是他们的核心弟子。
见司尧不说话，少年不悦，“喂！你看什么呢！难道我说错了？不过练气六层可不就是去送死吗？”
司尧摇头，“不，公子说的很对。我只是在想，公子好厉害，轻飘飘几句话就动摇了大家的决心。”
一举被人点破自己的心思，少年脸色一变，又瞬间恢复正常，“你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不自量力，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
“确实如此。”
“那你这么平静做什么？”
“因为我想变强啊。”
“不自量力！痴人说梦！你要是死在里面了，伤心的可就是你的家人了。”林天翊表示他今天和对方杠上了，不把他吓走，他回去抄紫云巅《戒律》全篇！
“可是我没有家人。”
一句话，林天翊仿佛被消了音一样，怔怔看着对方，一个独眼，没有家人，那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察觉到对方同情的目光，司尧解释：“我不是独眼。眼睛只是不小心伤到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醉酒的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疯子都说自己不是疯子。同理，独眼也会强调自己没瞎。林天翊觉得他的理解完全没问题，一时间更同情对方了，瞎了一只眼却是个要强的人啊。
是以他也没执意拆穿对方，应声道：“嗯，我知道了。”
司尧抿嘴，总觉得对方并没有相信她。
但别人相信与否对她而言实在无关紧要。
林天翊终于转移了目标，看向周围的人，“小爷我火系单灵根当然有资本进秘境，至于你们——选拔马上开始，自求多福吧！”
司尧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人群身上，因为他的话已经有人退却了，灰溜溜离开。
而司尧则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揭穿对方谎言的打算，一旦拆穿对方，她还要如何解释自己知道他们不会有事？她可是孤儿。
况且修炼一途逆天而行，畏畏缩缩连搏命都不敢，就算留下又有多大价值？
“你真的不走？”林天翊又看向司尧，不死心问。
“不走。”
林天翊撇嘴，也认命了，《戒律》而已，抄就抄吧。
虽然全篇有一万多字，但他还不至于为这为难一个有勇气搏命的少年，只希望待会师姐能轻点罚……
第308章 为敌
别人的想法司尧自然不知道，她此刻遇到了进入森林后的第一个妖兽，
是一只妖豹猫。
全体浅棕色，身上有许多褐色斑点，从头顶至肩部有两条棕褐色纵纹，两眼内缘向上各有一白纹。妖豹猫一条纵纹代表着练气两层，两条就是练气四层修为。
正好能试试她的灵力。
司尧拿出匕首，有些跃跃欲试。她来妖兽森林有两个目的，一是通过战斗熟悉自身实力，二则是探探这处妖兽森林的变化。
慕家所在的安慕城距离伽莫城不远，但也算不得近，她第一世曾听到伽莫城被妖兽攻破的消息，当时妖兽十分残忍的屠城可以说震惊了修真界各方势力。但具体原因却没人知道。
不过因为那是明年的事，那时盛会早已结束，无论成功与否司尧都会离开伽莫城，所以她才不担心。
妖兽不蠢，高级妖兽甚至可化形为人，也都知道屠城只会引来人族修士灭绝这处妖兽森林。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做，肯定有原因。
但现在距伽莫城屠城相隔时间有点长，司尧只是来碰碰运气，如果能找到原因，能避过危险就避过，不能避过也可提醒伽莫城。如果找不到——那她也只能爱莫能助了。城主府可不会相信一个妖言惑众的人。
妖豹猫警惕地打量着这个人族，突然嗷呜一声，向司尧扑去。修士猎杀妖兽获取资源，但妖兽同样垂涎修士经灵力滋养的肉身！
眼前这个落单的人族，不吃白不吃！
司尧挑眉，也知道妖兽大都凶残，举起匕首，一道金色气刃划出，立刻就在妖豹猫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只是她稍稍发力的成果，不愧是精金灵力。
突然受伤，妖豹猫一缓，更加警惕的看着司尧，在逃离和战斗之间犹豫一瞬，再度前扑，这次的动作更加迅猛！几乎一瞬间就到了司尧近前，人族修士一贯体弱，这意味着这人即将成为它口中的美食！
司尧也不慌，匕首划向妖豹猫的脖颈，精金灵力瞬间就切开了它的脖子，鲜血四溅，脑袋与身体完成分家。临死妖豹猫眼中还有着刚升起的恐惧和后悔。
司尧稍稍点头，灵力足够锋锐，还算不错。筑基之下的妖兽大都灵智低下，感知到危险还是会被贪欲所支配，不然她刚刚怕是还没得手对方就已经先跑了。
司尧走到妖豹猫身边，从它的头颅中找出妖核，净尘术处理干净后收起来。
妖兽妖核就相当于修士体内的金丹，当然司尧现在是练气期，体内只有灵力漩涡。等到金丹期修士，丹田内才会出现金丹。
妖兽天生就有妖核，这是妖兽的优势。
人类拥有智慧，像是炼丹、符箓、炼器、阵法等功法都是掌握在人类的手上的，即使给妖兽它们也不会弄，但是人类的寿命却是短暂的；妖兽拥有本命神通、强健的体魄、强大的法术，这些是人类所没有的。世间的法则还是很平等的，种族各有所长，互相牵制。
妖核里储藏着妖兽修炼的精华，是妖兽的灵力储藏点，但只有妖兽才能吸妖核里的灵力，修士无法吸取。
不过妖核对修士还有别的作用那就是炼器、炼丹，好的妖核配合好材料，可以打造一个很好的法器或者炼制出品级不错的丹药。
所以妖核司尧便是用不到，以后也可用来交易。
但除了妖核，妖豹猫身上便只剩下那一身皮毛还有些价值，司尧蹲下身剥皮，动作十分娴熟。
猫肉就不用想了，吃的话处理起来太麻烦，而出售——没人看得上猫肉。
将兽皮丢进腰间伪装用的储物袋，司尧起身离开，血腥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一批抢食的妖兽。她不过练气期，留在这儿只会沦为那些妖兽的食物……
解决了一只大蜘蛛，司尧清理着身上的蛛丝，已经决定要把曾经的身法再练起来了，否则也不会一脚踩进这只伏地蛛的蛛网。练气七层的蜘蛛解决起来竟是耗尽了她所有的精金灵力。
得亏这只伏地蛛的毒之前被消耗尽了大半，威力大减，不然司尧就只能暴露灵识来解决了。
挖走了妖核，司尧画了十几张符篆打入地下，彻底耗干灵力，身体贴在附近的某棵树上，没了踪影。
敛息术——隐匿法术，一经使用后存在感大幅度降低，非遭到灵力攻击不会现身，但可被修为高出两大境界的修士或者妖兽看破。
其实还有个止息术完全能保证不被人识破。但止息术状态下宛若死人，没有呼吸，没有温度，无法移动，当然也无法恢复灵力。只有被追杀的时候她才会用来躲避，现在却是用不到。
天色渐渐暗下来，司尧一边恢复灵力，一边思索她曾经修习过的诸多身法——那时候仇家太多，她身法如果不好点早玩完儿了。
其中最好的当然是《奔雷诀》和《碎空步》，但前者需要雷灵力修炼，后者筑基期后才能涉及，只能压后。目前能修习的身法，司尧很快想到了《踏风》。
踏风而行，有风便可施展，听起来就很不错。但使用的前提是有风，否则便于平日疾行没差别。
这个限制太大，但踏风是真的踏风，速度极快，若不是司尧没有风灵根，也不至于弃了《踏风》。不过在林中却是能用。
司尧接下来一个多月都准备在妖兽森林度过。
“师大哥，你说那只伏地蛛谁干掉的啊？”
一道声音惊醒了司尧。
“师大哥，金灵力有那么锋锐吗？不过我们今夜在哪儿休息啊？会不会遇到妖兽？我们这次出来是不是太任性了？家里会不会……”
少年说话之唠叨，司尧不由对那位“师大哥”生出几分同情，但很快她就皱眉，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很可能在她身前走过。
想到此司尧提起精神，将敛息术发挥到了最大，等待他们过来。
她不打算暴露于人前。
那师大哥一直没说话，李寒霖也不觉得无趣，继续扯东扯西的，直到对方不耐烦皱眉，“安静点！”
李寒霖讪笑一声，老实闭嘴，但很快他又耐不住寂寞，“师大哥，听说你们家给你安排了婚……”
两人已经到了司尧隐匿的大树附近，一柄飞刀突然从师大哥手中飞出，将司尧的斗篷一起钉在了树上。
司尧：……打脸要不要这么快？这人最多也就筑基啊！怎么看出她的？难不成法术口诀被她记错了？
第309章 记起
夏妍沉默下来，静静看着他走近。男人的步伐不大，却像是踏在了她的心上，终于女孩后退了一步。
“离开这里！”
“不行。”
宁珏继续迈步，为了和他保持距离，夏妍只得再退。
“为什么后退？你怕了？”他再进一步。
夏妍：……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底气不足啊！
明明就是个连规则都没有的新神级而已！她好歹有规则傍身干嘛怕他啊？
夏妍心里吐槽不解着，身体却诚实的再次后退。
男人低笑一声，“真的怕我？”
怕他？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领域的夏妍皱眉，她退什么？在她的领域里该退的是对方才对！这样一想，夏妍直接对领域下达了禁止男人向前的命令，于是宁珏立刻就发现，他被小寒束缚了行动。
“你真的怕我啊！”
“谁怕你了？”夏妍冷眼看他，“既然不走，等苍羿醒了，我看你怎么死！”
“那怎么不自己动手？万一我又伤了他呢？”
这句话直击夏妍死穴。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不动手？她就是——就是不想伤害他。
夏妍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只是还没冷静，她的领域就又出现了闯入者。
“宁珏没事吧？沧溟那老怪物呢？人呢？”
又来两个。夏妍扭头看向邢老头和他身边的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领域的防御力，这都要被穿成筛子了吧？
“沧溟人呢？”许是看到夏妍，邢煜城声音收敛了些。
崔稚眼神示意，人在夏妍不远处的金色亮光里。
邢煜城又看看夏妍，见对方没有攻击意向，几步走过去就直接用脚踹那道金光。
然后——邢煜城感觉他踢到了墙，世界上最坚固那种。
夏妍平静道：“保护他的是我的规则，就算是神级也无法打破的规则。当然你们如果能杀死我，规则就消失了。”
邢煜城：……
崔稚都忍不住扶额，“本来以为**oss被弄晕了，咱们机会来了，没想到啊。居然演变师徒相残了，还有爱人反目成仇的戏码。年度大戏啊！”
“谁相残了？谁爱……”
夏妍声音一顿，突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出事了！
夏妍脸色一变，目光扫过几人，最后拎起最有威胁力的宁珏，秒换地界。
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出的宁珏一愣，“帝都星？”
而且还是镜璃家别墅外？
夏妍拉着他就往镜璃隔壁钻，然后看到了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母亲，以及——持刀的那个叫贝克的虫族。
夏妍直接就把人糊墙上了，然后想查看母亲的情况，而宁珏动作也不慢，立刻拿出了张治愈卡先用了。
邢煜城出品的治愈卡，效果果然是最好的那种，歆雅的情况很快恢复。
夏妍立刻就转向墙上的贝克·伊凡，声音冰寒，“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
贝克是用虫族语言回答的，但夏妍竟然听懂了，她冷声道：“包括跳跃空间，也是你凭借自己办到的？那人类联邦不是早就完了？”
“那多没意思啊。”啧，就这一个任务都搞砸了，回头那家伙怕是要拿他祭虫子。
信你才有鬼了！夏妍正在思考着怎么审问这家伙，眼睛中的幽光再次冒了出来，然后——夏妍看到她以艾薇儿的身份出现了虫族、从幼崽到成年、被这家伙盯上，以及他受人指使来联邦的帝都星。
夏妍：……
那个人——不过，也难怪她不喜欢这家伙！
女孩脸色冰寒，直接给贝克判了死刑，“帮我弄死他！无法复生那种。”
宁珏挑眉，在和他说话？他扫视了一遍屋子里的战斗力就想出手，却晚了一步，一道漆黑的影子出现在夏妍身后，“是，主人。”
旭尧？宁珏意外。两年前，自从小寒出事，旭尧就跟着一起失踪了，原来他一直都跟着小寒吗？而小寒——好像也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果断解决了那个雄性虫族，旭尧重新来到夏妍身后消失。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留在这里照看母亲，再有人动手，立刻联系我。”
“是。”
夏妍看向宁珏，想拉他重新回刚刚的领域，却又看到了另外的画面——与某人再天网上的初识、他驾着机甲来救她却将她活埋、他们和沧溟的对峙、为期一个月的无声照顾、男人的告白……
“你怎么了？”
对上他担忧的眸子，夏妍抿嘴，对他的敌意降低了些，同时觉得自己需要好好静静。
卡牌、贝克、宁珏，突然被强加了三段记忆，没爆掉还多亏了她神级的精神力。
只是她和苍羿——原来只是一个骗局吗？
夏妍低垂的眼睛里写满了失落，这是为什么啊？
宁珏双手放在夏妍的肩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妍抬眼看他，摇头。这个时候她也知道了，她的眼睛，原来是有名字的。
昔夜。
拥有看到过去的能力。
而它是怎么自己发动的，夏妍顺藤摸瓜从自己的精神识海中找到了两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应该和他们有关。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夏妍再次嘱咐旭尧照顾好人，才又拉着宁珏走了。
神之领域里。女孩上来就自主发动了昔夜，然后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在场的几个原来都是熟人。
夏妍，或者说连寒蹲了下来，手埋在了膝盖里，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们。
看她这样，邢煜城也猜到是昔夜已经奏效了。
这当然是邢煜城的主意。既然连寒的识海不可能再强加记忆了，那就只能让她亲眼再看一遍。卡牌系统越过身体的主人直接开启昔夜，虽然耗费的能量多了点——但她有小亚啊。完全不怕没能量。
虽然是另辟蹊径，但成效明显不错。
邢老头俯下身揉揉她的头，“丫头，咱们是不是得先把沧溟解决了？不然等他醒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沧溟啊。
连寒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撤回了对对方的保护，然后她就脸色一变，撤回的规则立刻就罩到了领域内的四人身上。
“妍妍不乖啊。”
他已经醒了！
第310章 终
“沧溟。”
“妍妍，我是苍羿。”男人纠正。
连寒冷冷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温声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话骗鬼去吧！连寒对此嗤之以鼻，心里边却已经开始思索怎么把这里的几个人弄走。虽说他们是有两个神级，但宁珏连规则都没有，而她的规则——她自己都还看不懂呢！他们基本没胜算好吗？
“呐。告诉我，是谁帮你开启昔夜的好不好？”千防万防，没防住她那双眼睛。沧溟面上微笑，心里其实已经想将她身后的人千刀万剐了。
连寒识海里，某两只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连寒冷冷道：“我自己误打误撞的。”
这话沧溟可不信。
于是他微笑着，“妍妍，我们现在来做选择题，你是要他们，还是要你的家人呢？我指的是凌家。”
连寒：“……混蛋！”
沧溟对此并不在意，“妍妍，过来。”
连寒沉默着，最终一步步走向沧溟。而邢煜城几人有心劝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连寒走到沧溟近前，他才说：“撤了规则保护。”
已经决定好的事连寒从来不会过多犹豫，金光立刻离开了宁珏四人，却在下一刻，重新回到了沧溟身上。
“你……”
“这毕竟是我的领域。”连寒平静道。
“规则从内部打碎最容易不过了，哪怕不是神级都能做到。动手吧，沧溟。”
就让她赌一把，沧溟会不会想要杀了她好了。
“连寒，你疯了！”宁珏的脸色已经变了。
规则从内部瓦解对他们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可连寒因这条规则晋级，一旦瓦解，那她就只有一个下场。
“你在逼我。”
“我只是做出了选择，然后又给你出了选择题。”连寒说完，看向宁珏几人，“帮我看好凌家。”
下一刻便是驱逐。
领域内只余下两人。
“你不走？”沧溟有些意外。
“这里环境挺好。”连寒平静道，“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
“你已经有了无尽的寿命，要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孤独才是最可怕的。我试过重新去找伴侣，但最后全部都是生离死别，我受够了。”
所以想找个能长长久久陪他的伴侣，那个伴侣如果能叫夏妍最好，不是也没什么。
连寒挑眉，然后道：“我现在打算继续研究纹章。如果想杀我了，欢迎动手。不过我应该能拉你垫背。”
“你倒是果决。”沧溟轻叹一句，就没了声音。
连寒也不在意，开始整合记起的卡牌，准备转化纹章，其中以攻击性质的卡牌为主。
神级的精力是相对无穷的，夜幕下的星辰一个个被点亮，连寒依旧没有感到疲惫。
代表着纹章的规则一点点强大起来，沧溟终于开口，“妍妍。你的规则是纹章，那你知道我的什么吗？”
“不知道。”连寒回答着，又一次检查了禁锢沧溟的规则的情况，没有松动。
“我的规则，名为影。”
这话让连寒心头一跳——旭尧，那张特级人物卡，他的属性也是影。
“我感受到了我的一部分规则的临近，可他似乎不是我的了。”沧溟感叹着。
而连寒的第一反应就是感应旭尧的位置，然后，像影子一样，默默无闻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主人。”
“你怎么来了？”
“夫人被保护的很好。我来看看您的情况。”旭尧开口着，目光却瞟向了金光，他感受到了属于他的力量。
“果然。”沧溟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疏忽才被窃取了规则力量，却发现无从找起，只得再度轻叹，“与什么斗都不能与天斗啊。”
连寒看看两人，心里正疑惑，突然见旭尧朝着沧溟走去，“你做什么？”
“那是我的力量。”
沧溟气结，那到底是谁的力量？
连寒皱眉，据她所知，一个神级可以有多个规则，但规则只能属于一个人，否则那道规则便是不完整的。
想及此，连寒也没拦着旭尧，她倒要看看这张系统送她的人物卡会做什么……
“沧溟死了。”
空旷的星舰指挥室里，突然有这样一道声音响起，宁珏反射性看向身后，女孩和她的影子静静立在那里。
“你……”
宁珏想过他们再见的时候，他有很多很多话想说，眼下见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身体已经先于意识的拥住了日思夜想的人。
“小寒。”
“宁珏，我在。”连寒闭眼，手环住男人的背。
“没事真好。”男人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怎么……”
“他死了。”连寒道。
沧溟死了，在她决定和沧溟永远耗下去的时候，旭尧出现彻底夺走了他的规则。
所以，他真的死透了。而旭尧——连寒不知道他变成神级卡牌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但他们的契约联系还在，这是唯一能让她放心的。
“我想改名字。沈昕玥，母亲给我的名字，我想改回来。”
“好。”
“我想去旅游，之前都没好好看看联邦。你陪我。”
“好。”
“那在去旅游前，先结个婚怎么样？”
“嗯？”宁珏一怔。
“你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连寒想。
“好！”
宁珏想抱着连寒转两圈，又觉得不太稳重。只是喜悦来的太突然，他差点被砸晕。
“军部的事已经全权交给影漠了，客人的名单紫涵看着请，再加上你的朋友。”
“紫涵？”
“邢紫涵，我妹妹。我们上次还发生了点误会。”
连寒挑眉，想起之前她和宁珏还为此置气了好久。
“你想该名字，那就一起该回来好了。”宁珏低笑着。
“邢奚廷？”
“嗯。”
看他笑得太开心，连寒有心找茬，“结婚的事，我家那里，你去说。”
“额，好。”没办法，这种事迟早要面对的。谁让他先看上同僚的女儿了？
“邢奚廷。”
“嗯。我在。”
“结婚是想让他们放心。”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这丫头现在还不喜欢他。只是如果有机会盖上章的话，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
“所以等之后，来一场恋爱吧。我想试试。”
“好。”他本已经安置好了一切，决定为了他心爱的女孩背水一战，今天真是他最幸运的一天。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们的身后，旭尧静静看着，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