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阿衍，我回来了。任务顺利完成，非法系统及其宿主都已移交执剑部。”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信息，孟衍轻舒一口气，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但看着床上脸上还苍白着的男人，孟衍刚刚松开些许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两情花，取自两情相悦之意。但不要以为这花真的如名字一般那么美。这种花的花粉有毒，无色无味，一旦挥发，周围三米以内的男性都会受到影响，对携带者产生渴望，不自觉的想要亲近携带者。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影响的人很难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会认为是自己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亲近携带者，是真的从心底对携带者产生了渴望。而一旦被影响的人真的顺从了内心的渴望主动去接触携带者，这种渴望就会逐渐根深蒂固，且成瘾。就好像真的是两情相悦所以才情不自禁。故名两情花。
好在这种花要发挥效力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必须是密闭的空间，第二携带者和目标必须在三米以内，且这种花对人的影响只有十分钟，只要受影响的人能够挺过这十分钟，那就不会有影响，且还会对这种花产生抗性，以后再用就无用了。
这种花阴毒且霸道，想要抵抗它的影响，非心性坚毅者不能做到。
孟衍事先就知道狄可可跟系统兑换了这种花，所以才配合狄可可的计划被泼了红酒，‘被迫’来更衣。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想要证明什么。但看到此刻面色苍白的顾城，她的心情一点都没有想象的开心。
想了想，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韩善：“替我弄一些固本培元的东西和疗伤的药品。”
韩善受到信息，想了想，还是去系统商城里兑换了最好的。
孟衍打开手上的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十颗固元丹，她倒出一颗，喂到顾城的嘴边。但顾城很警惕，即使是昏迷中，也不肯松开牙齿。
孟衍没办法，只好将固元丹含进自己的嘴里，低下头，细细的摩擦顾城苍白的唇瓣。渐渐的，大约是感受到了孟衍的气息，顾城放松了些。孟衍趁机撬开了他的牙关，将丹药喂了进去。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喂了他一杯水和回春丹，让他成功的将丹药吞下。
丹药起效的很快，顾城的面色很快就红润了起来，气息也绵长了起来，眉头松开。手上的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片刻就看不见踪影了。
孟衍拉着顾城的手，仔细的描摹着没有了伤痕和血渍的手掌，脸色有些晦暗。
她很讨厌被束缚，即使答应来天道司做任务，也不过是看着好玩，加上她最近修炼到了瓶颈，出来历练心境罢了。
被顾城诱骗着发下天道之誓的时候，她是恼怒的。要是一辈子和一个人绑定，对她来说简直不能忍。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想要哄着顾城替她解开誓约。
这次的事件也是，若顾城真的被两情花影响，那么她就可以顺势提出之前的誓约不算。毕竟顾城这人做什么都很专心，一旦他发现自己对狄可可’一见钟情‘了，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和自己纠缠不清。为了补偿自己，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至于任务，她还有其他方式完成。
但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孟衍才发现自己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不在意。
孟衍抬头，顾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静静地望着她，黑沉沉的眼眸不像往日如同洞穴里的深潭，看不见底，一轮月亮升起，这汪深潭盈盈，安静动人。
“醒了？感觉怎么样？”孟衍勉强弯了弯嘴角。
顾城轻轻摇头，“你在担心我？”双眼看着孟衍，眼中藏着期待。
孟衍默了默，再开口时，十分干涩：“如果我说我早就知道呢？”
她没有明说早知道什么，可顾城却听懂了。
顾城弯了弯嘴角，笑容没有一点勉强：“那你消气了吗？”
孟衍一怔。
顾城抬起手，揉了揉孟衍的头发，问：“之前是我不好，不该逼你。现在你消气了吗？”
孟衍诧异，她以为她装的很好。
顾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
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这次的事你也发现了？”孟衍问。
顾城摇了摇头，“她虽然演的很好，但她根本不可能放弃。所以她会主动道歉求和本身就有问题。”更何况以你的警惕性根本不可能任由她拉住你。
孟衍默默的看着他：“你也知道我是故意的对不对？”
顾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孟衍勾了勾嘴角，果然。
“不想说什么？”
顾城看着她，认真的又问了一遍：“你消气了吗？”
孟衍：“我生不生气有那么重要？你被我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知道狄可可想做什么，还是不顾你的生死默许了她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声音嘶哑，一声声的质问似乎是想拨开顾城的皮肉，看看里面那颗心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顾城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所以你消气了吗？”
孟衍忽然浑身无力，“你是复读机吗？只会问这个？”
“嗯，很重要。”顾城应了一声，乖巧极了。
孟衍猛地站起来，推开门向外走去，在门关上前，顾城听到了她说。
我不生气了。
顾城闻言，嘴角的笑容无声的放大，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听说狄可可突发疾病被连夜送医了？”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条消息。
顾城带着孟衍一早来了医院，狄父狄景龙都面色惨白的守在了icu前。
“狄总，请保重。狄小姐会吉人天相的。”顾城安慰着狄父。
狄父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不少，仿佛苍老了好几岁，狄景龙也一身的疲倦，看样子已经一夜未睡。
“谢谢。”狄父已经没有半点心思应酬寒暄，眼睛根本离不开病房里的狄可可。
孟衍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趁着顾城不注意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看。
一条新消息进来，孟衍点开，上面写着：搞定，三天内恢复。
第四十三章 补
孟衍收了手机，回身向狄家人走去。
“狄总请不用担心，令妹会平安的。”
诚恳的语气让狄景龙勉强勾了勾嘴角：“谢谢。“
“等令妹好了，我们再过来看她。”孟衍又加了一句。
狄景龙一怔，可可的情况连医生都摇头，要不是狄家不在乎钱，现下医生已经建议回家准备了。但即使医院还愿意浪费资源，但也委婉的说明了情况，颇有可可熬不过三天的意思。
所以来看望的人几乎都是说些安慰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为可可真的可以醒来。
狄景龙觉得很荒谬，可又忍不住想要去相信，想要去期待，他嘴角翕动，半响才喑哑着嗓音问：“真的？”真的还能醒吗？
孟衍莞尔一笑：“当然能了。狄小姐生平未做坏事，自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难。”
狄景龙只觉得一直飘飘荡荡的心骤然落回了胸腔里，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孟衍说的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可他已然像是得到了保证一般，心中升起了希翼。
今天之前，他从不信那些神神佛佛，但现在他由衷的希望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佛存在，能够听到他的祈求，能够救一救自己的妹妹。
顾城今天没有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
“等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们就订婚吧。”顾城目视前方，似是不经意的提议。
孟衍眉毛一挑，“你求婚就是这个态度？”
顾城耳朵一红，继而双眼亮了起来，他先将车子靠边停下，才转身看向孟衍：“你这是同意了？”
孟衍白了他一眼：“我同意什么了？”
但已经被幸福冲昏头脑的男人已经听不见了。
他自顾自的说：“我们晚上出去吃吧？有一家新开的餐厅，味道很好。”
听到吃的，孟衍就没意见了，做任务最大的乐趣可不就是各种美食么！
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接着两人也没有再说别的，径直回了公司。
顾城对于迭水市的布局已经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所以事情也就格外的多。
因为没有狄氏的恶意针对，乘风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个无足轻重的娱乐小公司。虽然乘风意外的成为了盛世的合作商，但这个身份在迭水市仍不够看的。自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个小公司，也就没有人发现一个隐形的网已经逐渐的开始显现出来。
迭水市是一个老牌城市，里面豪门林立，各家各户关系错综复杂，一般的外来人想在这里混口饭吃可以，但想在这里混出头，就不容易了。这些老牌世家豪门对内时争斗不休，但一旦有外来的势力想做大，就一定会被他们联手打压下去。盛世集团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分一杯羹，但都被这些地头蛇联手打了回来。
盛世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这块大蛋糕，所以早些年的时候，上一届的盛世掌舵人就已经在这里布下了暗桩。只不过那位掌舵人当时身体不好，虽有心却无力完成自己的计划。顾城接手之后，先是用了几年时间彻底掌握了盛世财团，然后才开始了这项历经两代人的宏伟计划。
为了计划能顺利，他成立了乘风，坐镇迭水市。后来因为孟衍的话，为了保险起见，他调整了原计划，但同时也加快了入侵的速度。而现在，正是收网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的迭水市发生了很多事。
先是狄家大小姐不明原因的陷入昏迷，一度病危，结果三天不到，又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除了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外什么事都没有。
这件事当时还引起了不少人的谈论，但很快人们就被另一个消息震的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将手上的平板扔出去，差点砸中面前的高层。
逃过一劫的高层冷汗涔涔，眼睛被汗水浸的睁不开也不敢去擦，闻言更是噤若寒蝉，努力缩小自己，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其他人也是一样，个个化身鹌鹑，恨不得找个缝躲起来。
见状，中年男人更生气了，但入目所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砸的了。
他喘着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被这股力量冲击的向后退了退。
“你们说！啊！他盛世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的局？”他喘着气文，脸色沉的能滴水。可办公室里仍旧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吱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
“你们是都哑巴了？！”男人见状怒气不但没消，反而越发势大。
见状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高层硬着头皮应了一句：“这个，这些公司最长的都有十多年了。”
中年男人闻言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你是说，盛世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之前答话的高层点了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吗？
“呵！果然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些姓顾的可真能忍啊！难怪啊！“中年男人喃喃自语道。
可此时在懊悔又有什么用？事已成定局。
这样的画面在多个地方同时上演，但不管这些人此刻有多恨，都无法扭转盛世的步伐。
比起原著中的剧情，这次的顾城出手更狠。在众人还未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出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迭水市的势力已经彻底洗牌。比起原著中的一席之地，这次的顾城显然准备更充足，布局更谨慎。一出手就让迭水市的天翻了个个，隐隐有独占鳌头之势。
这一下几乎打的迭水市的老牌势力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脸已肿。
也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顾城不仅仅只有脸，人家背景手段心智样样不缺。一想到，他在迭水市待了这么久，即使被人轻视嘲笑也依旧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布局，众人的后背就窜起了一股冷汗。再想想他的年纪，昔日的一方霸主们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前浪辈出。感叹完了，再看看自家的小子。
唉！
心酸。
第四十四章
造型师的手法很熟练，她在征求了孟衍的意见后，又根据服装的风格很快挽了一个发髻，再简单的修饰了一下孟衍的妆容，然后在眉心点了一道花钿，和孟衍身上的衣服所绣的一样，都是莲花纹。最后再插上珠花。
看着镜子里的古典美人，孟衍不自在的动了动。
“好美，这套衣服很适合姑娘呢！”旁边的侍者和造型师很给面子的夸了起来。
孟衍更不自在了，她还从没穿过这么累赘的衣服。
想一想自己在仙界和男人差不多的装扮，孟衍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我可以换吗？”孟衍又看了一眼，才问道。
旁边的造型师和侍者面面相觑，不解的问：“姑娘为何？是哪里不喜欢吗？”
孟衍摇了摇头，这套确实很漂亮，只是她不习惯罢了。
侍者上前，轻声细语：“姑娘穿这一身非常好看，您的容貌很适合古装，要是出去了，想必您的男朋友一定会被您惊艳到的。”
孟衍一想到顾城，更不自在了。
就在她准备脱下衣服的时候，又进来一个姑娘，“姑娘，有位顾公子在门外等您。”
顾城那边比孟衍这里要快，他换好衣服后就直接过来了。等了一会，见孟衍一直没有出来，才让人进来问问。
侍者见状，连忙对孟衍说：“姑娘，顾公子已经来了，您看......”
孟衍看了看身上的、脸上的、头上的，认命的出去了。
顾城听到脚步声，转身面对着门边，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呼吸一窒。
小时候学《洛神赋》的时候，他觉得，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但现在，他觉得他见到了。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孟衍自然没有错过顾城的反应，浑身的不自在似乎轻了些，她的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刚刚光顾着紧张，没有来得及打量别的，此刻心神松了松，孟衍也就打量了一下顾城的造型。
顾城没有做发型和妆容，只是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上面用银线绣着和自己身上同式样的花纹，孟衍老脸一红。这颜色款式，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出来是情侣装。
顾城立在廊下，外面是皎皎月光和娇柔的莲花，他一身浅蓝，嘴角含笑，真真应了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孟衍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在哪看过这样的顾城。可仔细回想之后，却只有一片空白。
两人之间静谧无声，空气里都是暧昧的因子。
跟过来的侍者训练有素，见状收敛了动作，不想打扰了两人间的气氛。
但不打扰归不打扰，几人之间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这个店实际明天才会正式营业，这两位是这里实打实的第一批客户。老板曾多次叮嘱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他们自然是无比上心了。
顾城那张脸他们都认识，当然知道这位的身份背景。其中几位女侍者和造型师还是他的粉丝，现在她们居然能亲眼见证自己偶像定情，自然无比兴奋。
要不是被职业道德约束着，她们早已经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甜蜜的一刻了。
等顾城被孟衍直白的眼光看得耳朵都红了的时候，终于受不住率先移开了目光：“走吧？”
孟衍戏谑的一挑眉，浑身倍儿爽快，仿佛刚刚还浑身不自在的人不是她似的。
害羞这种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有人比你还脸皮薄，心里就不一样了。
孟衍浑身畅快，主动上前挽住顾城，“走吧。”
顾城被动的跟着孟衍往前走。
顾城选择的是一间临水的包厢，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盏盏的灯火在河面上亮起，印着满天的星，如一卷诗画铺展开来。
孟衍坐在美人靠上，撑着头，享受着拂面的晚风。
“真好。”
“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孟衍睁开眼，打趣的笑：“天天来？顾董不怕被我吃穷了？”
光看这排场也知道这里价格不菲了。
顾城摇了摇头：“不怕，老板娘都不能天天来，那谁还能天天来？”
孟衍闻言，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还真的是你的？我本以为是你包了场呢！”
“这里明天才会正式营业。”顾城道。
孟衍点点头，了然：“怪不得只有我们。”
菜很快就上来了，孟衍看着摆了满桌的菜，笑道：“你是打算撑死我？”
说是这么说，但每盘的分量都很少。
“这都是按照你的口味设计的菜单，尝尝？”顾城道。
孟衍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下去的那一刻，孟衍享受的眯上了眼。
顾城问：“怎么样？”
孟衍点了点头：“好吃。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做的。”
顾城只觉得一颗心软成了一汪水，他眼神灼灼的看着面前吃的不亦乐乎的姑娘，“以后天天给你做。”
第四十五章
等侍者悄无声息的收拾完桌面，孟衍突然笑了。
顾城疑惑的看过去。
孟衍摇摇手“没事。“她才不会说她以为会从里面吃出戒指呢！
‘噗嗤’
突然一道光冲上天空，在登顶的刹那炸开成一朵花。绚丽的花瓣一闪而逝，如流星般的划过星空。
孟衍总觉得这一幕在哪看过，可如往常一样，即使她翻遍了脑袋也找不出记忆的源头。
孟衍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眼睛看着外面，心神却放空了。
“逍遥，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指尖上的热度烫的孟衍猛地回了神，抬眼就看到顾城单膝跪在面前，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地执着她的手指尖儿，眼中光芒璀璨，让孟衍一时间无法分辨外面的烟花和他的眼睛那个更亮。
“如果我不是逍遥呢？”孟衍淡淡的问。她没有问出口的是，你真的没有认错人吗？
“我喜欢的是你。”顾城的神色没有变化，双眸眼也不眨的看着孟衍，试图告诉他，自己从未把她当做别人。
孟衍定定的看了他很久，顾城也不避不闪。
窗外的烟花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密闭的空间里逐渐只剩下两人的心跳。
‘噗通’
‘噗通’
就在顾城眼里的光越来越暗的时候，耳边终于传来一句轻轻的。
“那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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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空间里的孟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想到了那个小世界的最后一刻，顾城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很深，他的眼睛却比年轻时更深更温柔。
他仍向那完一样，单膝跪在自己的身前，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执着她已经不再青葱水嫩的手指尖儿，眼睛里慢慢的泛起了光：“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她想说不要难过，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又想笑他的傻话，真笨啊！怎么可能跟的来呢？
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最后也只是勉强的弯了弯嘴角。
随着她闭上眼的那刻，她的元神也被早已发育完整的天道排斥了出去。
所以也就没有看到，那个身姿已经不再强壮的男人就这么跪在她的身前，保持着轻吻她指尖的动作闭上了眼。
孟衍刚回忆完，就感觉到一股吸力传来，随着吸力的增加，她渐渐地失去了什么。她努力的想要抵抗这种感觉，可收效甚微，连带着那个印在脑海深处的身影也渐渐的淡去了。
她猛地收紧五指，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却徒劳无功。
孟衍坐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空空的手掌心，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从下巴处低落，落到了她张开的手掌，滚了滚，不动了。
孟衍感觉心里空空的，很难受。
“阿衍，你没事吧？”韩善小心翼翼的挪过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担忧。
孟衍收拾了一下身上莫名其妙的感觉：“没事，可能是情感析出的后遗症吧。”
韩善还是不放心，它担忧的问：“阿衍，你已经连续做了两个任务，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孟衍本想说不用，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到嘴边的拒绝，点点头：“也好，你也休息一下吧。”
韩善点点头，正要答应，就顿住了。
孟衍挑挑眉，没有打断它。
片刻之后，韩善回神，毛脸上都是为难：“阿衍，你可能不能休息了。”
孟衍：“怎么了？”
“上面发布了一个任务。”小黑猫脸上都是纠结，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家宿主。
孟衍了然：“看来是个棘手的任务？说出来听听？”
小黑猫闻言叹了口气，“你先看下任务内容吧。”
孟衍诧异了。“嗯？看来还真的是不好做的任务啊，都能先看内容了。”
以往的任务在接下之前只能看等级的以及一个大概的简介，至于具体的那就必须是接下任务之后才能知道的了。孟衍一般不怎么管这些，她是来寻求突破的，任务难不难都不重要。所以以往都是让韩善自己随机接，这样就好像是摸奖一样，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
孟衍也没有拒绝，既然上面都这样安排了，那看看也无妨，她是自信可不是自大。
这是一个罪恶的世界。
一个出生贫民窟的美丽女孩被自己的生身母亲亲手推进了地狱深渊，她唯一可以喘息的地方就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图书馆，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小男孩。
但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可笑，这个唯一给予她温暖和快乐的男孩却是恶魔的儿子。她被恶魔带走的那天被男孩看到了，男孩跟上去亲眼目睹了自己敬爱的父亲如何面色狰狞的将自己的好朋友拖进了地狱。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想过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被血液浸红。
男孩用谨慎的理智将女孩推了出去，自己颤抖着将现场整理好。
第二天警察开始调查这件事，甚至查到了女孩的母亲的头上。
女号的母亲慌乱不已，矢口否认，让警方越加怀疑。
就在警方开始深入调查的时候，女孩的母亲服了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开了煤气自杀了。
警方以嫌疑人自杀结案，男孩和女孩也分开了，他们约定再也不见。
女孩被一个远方亲戚收养，换了姓，成了一个在贵族中学念书的青春少女，她成绩好、美丽温柔又多才多艺，即使是在全是女生的学校里也依旧成为了全校最瞩目的女生。
她性格善良，和全校最丑的姑娘成为了朋友，她们一起放学，一起学习茶道，很快成为了知心的朋友。
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进了同一个社团，她们的友情越发深厚。
一次，两人在舞会上认识了一个笑容温和的俊秀青年，一开始丑姑娘以为这又是一个想要接近自己朋友的‘有心人’。可渐渐的却被青年的温柔打动，青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其实也很美。丑姑娘渐渐的找回了自信，她的心里盛满了快乐，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心如鸟儿般在蔚蓝的天空飞翔，那是她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第一章
美梦总是会碎的，少女的梦就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变得支离破碎。
她消失了。
青年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直到那个完美的如天使的女孩找过来。
她说：大小姐已经玩腻了，所以她离开了。
青年还没有愤怒就已经被浓浓的悲伤淹没，他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想要忘记那个自卑别扭的女孩。天使一直默默的陪着他，安慰着他。
那一晚，少女亲手揭开自己的伤口呈现在人前，青年和少女因同是天下沦落人而惺惺相惜。他们理所应当的走到了一起。
而少女不知道的是当年的有个警察仍没有放弃真相，他艰难的寻找着一切线索，想要找出那隐藏在重重迷雾中的真相。
天使般的少女步入了幸福的婚姻，她很快成为了人人称羡的人生赢家，获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财富荣耀。
而那个少年则隐身于黑暗中，为少女解决一个个让她轻蹙眉头的’烦恼‘。
昔日意气风发的温润青年日渐颓废，成为了足不出户的’废物‘。
二十多年过去，那个执着的警察已经退休了。但他仍没有放弃，拖着年迈的身体在身后紧追不舍，反复推敲着得来的细枝末节。
真相是残酷的。
老警察终于找到了真相，却被血淋淋的真相灼了心。
他找到了已经化身贵妇人的昔日少女，希望她能拯救那个要被深渊吞没的少年。
贵妇人拒绝了，警察不甘的走出了大楼，少年却主动出现了。
老警察试图将被黑暗吞没的少年拉回人间，少年却拒绝了。
他带着所有的罪孽坠落。
少女仍旧是她光鲜亮丽的贵妇，只有老警察哭的嘶声裂肺。
任务目标：代替少女活下去，同时阻止所有的悲剧的发生。
“啧！真是恶心。”孟衍看到最后脸已经全黑了。
小黑猫的小脸也皱着：“所以才没有人愿意接这个任务。”
孟衍：“这个任务虽然恶心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那些人不是在闭关就是在任务中，还有的在休假，根本联系不上，至于其他的，虽然有愿意接的，但上面却觉得不太合适。所以这个任务才拖到现在。”
“嗯？”
“那几个不是剑仙就是白虎等刚猛流，性格方面.....唔，上面担心她们到时候一个控制不住就灭世了。”小黑猫也不想自家宿主接，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一个能‘心平气和’做这个任务的人了。
孟衍想一想认识的剑仙和白虎家的小伙伴们的平时表现，她很能理解这种担心了。以她们的性格估摸着任务一开始就送全部人归西了，别说做任务了。
“所以？“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孟衍就会乖乖的做软柿子。
小黑猫硬着头皮说：“上面的意思是，这个任务所有奖励翻倍。”
孟衍翻了个白眼：“呵！可真够大方的。”
小黑猫当没听到这话：“那阿衍是要拒绝吗？”
孟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撑着头懒懒的开口：“不，我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任务的奖励我可以不要，但我要求拿回我前面两个任务的记忆，同时以后的任务也不再析出记忆。”
小黑猫为难的‘啊’了一声，“这个，我会和上面的人沟通的。”
完了，要被发现了。
小黑猫脸色发苦，但还是尽责的去向上面沟通了。
“阿衍，我已经把要求反馈给上面了，趁这段时间你先休息一下吧。”它也要去找老大想想办法。
孟衍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有结果了通知我。”说着就消失在门后。
孟衍离开天道司也没有走远，而是去了梦魇一族在天道城中设置的联络点，交代了那里的负责人一些任务，同时问了下族内和仙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处理了一下积攒的要务。
还好在小世界内的时间流逝和仙界的不同，要快不少，所以孟衍很快就处理完了积攒的工作。从书案后起身，孟衍伸了伸腰，韩善那边的消息也穿了过来。
孟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很快回到了天道司。
韩善已经等在了房间里。
“开始吧。”孟衍不多废话。
小黑猫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挥爪在面前一划，两团闪烁着白光的光团就出现了。
孟衍看都没看光团，闭着眼，直接吩咐：“一起给我。”
小黑猫一惊：“阿衍，这样会很疼的。”
孟衍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没事，你忘了我是梦魇了吗？”
小黑猫这才动了动，两团光团几乎是同时没入孟衍的眉心。
光团进入识海的瞬间就被一望无际的大海吞没，在破涛汹涌的海浪里沉浮。但很快就化为了水滴融入了海中再也寻不到痕迹。
孟衍面色不变，消化着新增的记忆及其中包含的磅礴的情感。
“顾城。”孟衍喃喃道，同时睁开了双眼。
她低下头，看着掌心，“你还会出现吗？”
小黑猫看着自言自语的宿主，脸上有些讨好：“阿衍，是不是开始任务？”
孟衍抬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似笑非笑：“顾城，你是不是跟我解释一下。”
小黑猫绝望脸。
果然，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韩善耸拉着小脑袋，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阿衍，你罚我吧。”
孟衍没说话，无声的压力渐渐扩散，小黑猫连耳朵都趴下来了，样子特别可怜。孟衍却不为所动，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黑猫。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小黑猫渐渐体力不支，孟衍才开口：“这个世界的积分和奖励全部上交，另外，下不为例。”
小黑猫一听，顾不上心疼工资，忙点头：“下次我一定不瞒阿衍！”
孟衍眉头一皱：“还有下次？”
已经被吓坏的小黑猫赶紧摇着小脑袋：“没有了没有了！”
孟衍这才满意，伸出手安抚的揉了揉黑猫的小脑袋，突然觉得这情形很眼熟。嘴角一抽，那个男人不会是把我当猫撸了吧？
第二章
孟衍挣开眼睛的时候，正坐在桌前，面前摆着小孩子看的图书。这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的书桌，还有两个衣柜。大约是梅雨季的关系，所有的家具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凑近了，就能闻到。
泛黑的蜘蛛网在墙角上挂着，窗缝的风吹过，黑灰色的蜘蛛网就给面子的晃两下。
“白雪你过来坐好，陈叔叔马上就要来了。你不是说喜欢西米家的草莓布丁吗？陈叔叔说会带过来。”被布帘子隔开的客厅里传来一个略浑浊的女声，孟衍回头望去。只见不大的客厅里摆满了被各种杂物填得满满的。中间空出来一块不大的地，上面摆着一个破旧的桌子，桌子的一脚还用砖头垫着。桌子前坐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碎花裙子，枯黄的头发被仔细的梳在脑后，皮肤粗糙，手指上都是老茧，一看就是生活很艰难的样子。
此刻女人虽然是在和孟衍说话，但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时不时的看一眼时间，手无意识的搅在一起，手指尖儿都泛着白。
孟衍垂下来眼，嘴角泄出了一丝冷意。
她起身，慢慢的走到女人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打量女人，眼神淡漠，看不出一点孩子的稚气与对亲生母亲的孺慕。
大约是这眼神太奇怪，原本一心一意盯着门口的女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一转头，就对上了女儿冰冷的视线。
她似是吓了一大跳，手不受控制的抚上胸口，微微抖着唇，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怎、怎么了？白雪你怎么这么看妈妈？”
“妈妈？”孟衍玩味的咂摸着这两个字，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冷的可怕。她轻笑一声，稚子特有的娇嫩嗓音在这封闭阴暗的房间里显得诡异。“你配吗？”
文秀脸色倏地煞白，她抖着唇，嗫嚅了半天，“你......你！”她的脸色在透过门缝射进来的光的照耀下明明灭灭，眼中神情变换心虚，自责、害怕、痛苦、怨恨最后汇聚在一起，化为了羞愤，她猛地站起身来，嘴里压低了声音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女儿：“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妈！”
孟衍毫不在乎她的愤怒，脸上的神色越发轻蔑：“从你决定要把我卖给那么人的那一刻你就不是了。因为你不配。”
轻轻的声音，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和以前她站在玩具店前撒娇的扯着她的衣角想要一个娃娃的样子一样，小嗓子又柔又娇，是小孩子专属的甜。
文秀怔怔的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儿，这个女儿从生下来就漂亮的让人连连惊叹，年龄越大，姿容越重。如雪如玉的肌肤，嫩生生的小脸，殷红的小嘴儿，长长的睫毛向是把羽毛扇，上下扇动，大眼睛里嵌着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珠子，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她的样子，让她无所遁形。‘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漂亮，像个小天使，在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就像现在，哪怕她身上穿的只是一身洗的发白的小裙子，站在这个阴暗逼仄的房间里，依旧如同一个小公主一样，闪闪发光。但她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那双眼可以如此冰冷。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文秀崩溃的捂住自己的脸，哭声和泪水透过指间缝隙泄露出来，在房间里回响。“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学历，没有丈夫，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普通的妇女！难道你要和我一起饿死吗？！”
孟衍静静地看着女人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情绪越发冰冷。
等文秀终于哭累了，她才慢悠悠的开口：“这些就是你的理由？嗤！”孟衍嗤笑了一声，哪怕是野兽，尚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无奈与被迫不过是借口罢了。让她能心安理得的趴在女儿的身上，和着女儿的血、吃着女儿的肉活下去。
文秀双眼通红，眼神有些疯狂：“有什么不好？他们给你钱给你买吃的给你买玩具，有什么不好！”
她也想活的有尊严一点，可这世道谁可怜她了？不这样，她和女儿都要死！
孟衍看着她，眼神越发深邃，文秀盯着这双眼睛，渐渐地移不开视线，她的眼神逐渐迷离，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半响，她轻轻的闭上了眼，一动不动的摊在那。
孟衍随手揩去额头冒出来的细汗，脸色微微发白，浑身有些无力，但她没有停歇，而是趁热打铁的对着女人吩咐：“从今天起，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反抗，必须执行。听清楚了就回答！”
女人：“好的。”
孟衍满意的点点头，“睁眼。”
文秀迷茫的挣开了双眼，双眼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有些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她愣了两秒，才记起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一对上孟衍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所有的声音就都吞了回去。
“从现在起，保持安静，没我的命令，不准动。”孟衍下了命令就转身回到室内唯一的床上躺了下去。
文秀本能的想要反驳，但这个念头一闪现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乖巧的坐在原地，即使腿脚已经有些酸麻她也不动一下。
孟衍刚刚消耗的有些大，强撑着力气躺上床，才松了口气。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羸弱，加之这具肉身还小，根本很难支撑，如今勉强也只能催眠一个人，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阿衍，你没事吧？”小黑猫化成虚影，趴在孟衍旁边，有些担心。
孟衍：“没事。”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文秀？”门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文秀，我是陈勇，你在家吗？”“文秀？我带了白雪喜欢的草莓布丁，你在家就开开门。”
第三章
中年男人叫了会，声音越发不耐烦，音量也就越来越大。附近的邻居被惊动，走了出来看向敲门的男人。彼此之间还在小声讨论，面上表情复杂，他们都认出来这是文秀的家，一个出现在死了丈夫独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家里的男人，自然是受人瞩目的。
中年男人在这些别有深意的眼神中渐渐地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地呸了口，就带着布丁离开了。
孟衍在听到门外的声音停止后，也稍松了口气。
“阿衍，你还好吗？”小黑猫小心翼翼的问。
“不好。”脑子里仿佛有很多根针，扎的她痛死了。
“那我怎么帮你？”小黑猫急的团团转，可又没有什么办法。
“大力丸来一颗？”孟衍尽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小黑猫呆住了。
“......”孟衍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呵！资本家。”
这个任务之所以没有人愿意接，除了恶心和必须代替原主之外，就是因为这是个完整的小世界，所以系统不能提供任何实物帮助，不然一颗大力丸下去，她早就一拳一个小朋友，还特么受这份罪？
没有外挂，就算是仙，在这个世界也可能会出现意外。做任务归做任务，谁愿意搭上自己？尤其是这种，女仙都避之不及的。
孟衍越想越觉得自己惨，还好自己本体是梦魇，虽然不能动用仙力，但论灵魂，谁有他们的研究透彻？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她现在是个普通人，要催眠掌控也不过是花点功夫的事。
额，好吧！不只是一点。
啧，真疼！
孟衍发誓，等她醒了，绝壁要开始锻炼，不把自己这副身教体软易推倒的小身板练成钢板决不罢休！
这么想着，孟衍渐渐陷入睡眠。
屋子里渐渐的再也没有一点动静，文秀仍如一座木雕一般摊在原地。
等孟衍睡醒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孟衍伸了个懒腰，淡漠的看着仍摊在原地的文秀下了命令：“做饭。”
文秀闻言似是有了灵魂，动了起来。她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身上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导致的酸软，动作熟练的开始处理食材，家里因为穷，食物也很少，种类单一。
孟衍看着桌上的白菜和白米饭，眉头皱了皱，且不说她是肉食动物，就说她要锻炼身体就不能不吃肉。
看来当务之急是赚钱啊。
诶！
她可真难。
“吃饭。”文秀听话的端起碗。
第二天，孟衍很早就起来了。她直接到了学校，充分热身后，她开始慢慢的沿着操场慢跑，一边思考着赚钱的方法。
虽然她以往的经历中能赚钱的方式很多，但无奈她现在也不过是个罗卜头，不管那些方式多有用，套在现在这个壳子身上就行不通了。
清晨的空气还很凉爽，早起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不远处的街上渐渐喧嚣。汗水一点一点从毛孔中渗出，一点一点的汇聚成溪流，渐渐的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孟衍烦躁的随手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水。
直到到了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孟衍才停了下来。她重重的喘着气，沿着操场继续走，直到呼吸彻底平稳下来，又打了两遍拳，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早练。
去卫生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孟衍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校服，就回到了班上。既然她还是个孩子，那就充分利用这个身份吧。
原主因为没有爸爸，家里的环境不好，所以在学校的人缘不怎么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很幼稚，就算喜欢，也不会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而是用各种调皮捣蛋彰显自己的存在。
而原主的性格十分内敛，导致每次被捉弄后也只会默默的咽下，谁也不说。久而久之，欺负原主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孟衍自然不是原主那种性格，对于熊孩子她只有一种方式。
“白雪！”一个声音出现在后面，还没等孟衍回头，他就伸出了手要去拽孟衍的头发。
孟衍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正好避开了这只不请自来的爪子，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后的高壮男孩。
男孩是班里的小霸王，叫王伟，家里是开饭店的，所以营养格外丰富，体型很有存在感。和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的原主站在一起，那就是大树和豆芽菜的区别。
他也是班里最喜欢欺负原主的人，在他的带领下，原主的日子十分的‘丰富多彩’、惊心动魄。
对于这种熊孩子，孟衍的经验十分足。
王伟见自己的手居然扑空了，脸上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当回事，以为是白雪碰巧转身才躲了过去。
“拿来！”他一边咬着手里的肉包子，一边伸手自己胖胖的爪子，理所当然的下命令。
孟衍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要什么。
“你要抄我的作业。”孟衍。
“废话什么！赶紧拿过来！”王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再不拿来，小心我打你~”
孟衍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实话，第一次的时候，白雪不愿意交出自己的作业就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衣服被弄脏弄破了不说。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这还不算，王伟在把作业抢过去抄了之后并没有还回来，而是当着原主的面撕成了碎片。
因为没交作业，老师十分不高兴，当堂点了白雪的名字批评了一顿，从那以后白雪就学乖了，每次都自觉的交出自己的作业本。
但现在孟衍自然不会再放任这小胖子。
她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王伟眉毛一竖，脸上顿时露出凶光，看的周围一圈小萝卜头都缩了缩脖子，还有些王伟的狐朋狗友在兴奋的吹口哨，嫌热闹不够大的搞事。
“这死丫头敢反抗，王伟打她！”
“掀她裙子！”
......
听着旁边的起哄声，孟衍的脸色越来越沉。
王伟面带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一边喊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一边冲了过来。
第四章
孟衍不避不闪。
在周围人看来就是那个瘦弱的女孩被强壮的王伟吓傻了，所以才傻在了原地。
有些胆小的已经捂住的眼睛，似是不忍心看这一幕，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
嘭。
众人似是听到了拳肉相交的声音，但却没有听到女孩子的惨叫。而那些原先兴奋的助威的人也似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竟不像以往一样发出胜利的欢呼。
有人悄悄地移开了挡在眼睛上的手，就见到女孩还是站在那里，她今天的背挺得格外的直，有些像是学校里中的小松树一样。而她的面前，一个圆滚滚的人正在地上打滚，他捂住腹部，脸上的肉都皱到了一起，嘴巴大张着，却没有喊出声音来。
孟衍抬脚，向着王伟的方向走了一步，王伟惊恐的睁大眼睛，拼命的向后挪去，一身干净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了。“还要打架吗？”
王伟惊恐极了，他拼命的摇着头，而那些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们也是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没有一个人去扶起王伟，任由他在地上爬。
孟衍眯了眯眼，看向那群以往耀武扬威的小男孩：“你们呢？”
小男孩你看看我，我推推你，谁都不敢上前，但又觉得就这么被一个小女孩吓到丢面，面上就不自觉的带出来了。
孟衍嘴角微弯，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不服气？”
说着，一阵风吹过，孟衍已经冲到了几个小男孩面前。托她前面的壮举的福，竟没有一个人有动作。就在所有人都脑子空白，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孟衍迅猛的出手了。
她一圈一个，全是往他们身上肉多的地方打，不过一会，在地上打滚的又多了几个。
其他人见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个面露惊恐的看着站在中央的女孩。
他们听到女孩说：“从今天起，我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大，以后你们要叫我会长。”
说完这句话，孟衍就直接回了教室。徒留一地的惊恐。
学生中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孟衍所在的年级是三年级，王伟只能说是三年级的级霸，在同级生和低年级的孩子眼里是座高山，但在更高年级的学生面前就不够看了。
高年级的人自然听到了孟衍的豪言壮语，能忍的就不是专业的校霸了。
所以课间三年一班就多了很多人高马大的学长。
“哪个是白雪？”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一脚踢在门上，凶神恶煞的扫视着所有人。
一班的小萝卜头们一个个缩着脖子，连王伟和他的军团也不例外。
眼见着男生脸上露出不耐烦，又要踹门，孟衍放下手中的笔，懒洋洋的抬眼看去，“有事？”
这语气这态度说不是找事都没人信，王伟幸灾乐祸的想：白雪今天完了。
果然男生脸色一沉：“你就是白雪。”
这次孟衍连个话都懒得答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就是你说要做学校的老大？”男生有些不可思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瘦弱的女孩。这不看表情，怎么看都是被人欺负的那一挂吧！
“对。”孟衍很干脆的承认了。
男生气笑了：“呵呵，就你这样的，我一个手指头能摁死你八次。你特么还想做老大？你脑子坏了吧？读书读傻了？”
孟衍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走向男孩，直到站在男孩的面前，她抬着头，一脸天真的样子：“不试试怎么直到呢？”
说着从下往上一拳重重的轰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男孩比王伟和他的军团好一点，众人只听到一声‘嗷’的惨叫直冲天花板，吓得众人的心脏都差点停了。王伟等人更是目瞪口呆，本以为有人能帮他们找回场子，谁知道这个高高壮壮的学长也是个没用的。
男孩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怒。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女孩：“......你！“
“我什么我！”
男孩指着孟衍你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句：“你偷袭！”
孟衍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这个所谓的高年级校霸：“你是来踢馆的，又不是来比赛的，难道我还要等裁判吹哨再开始揍你吗？难道你以前打人的时候还会跟人家先说一声再打？”
校霸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们打架当然不会讲什么规则，都是哪痛打哪。但被打的是别人，他们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现在被打的是他，他就不能接受了。
他涨红着脸，强调着：“你不讲规矩！”
孟衍翻了个白眼：“那好！”说着看向周围。
周围凡是被她看到的都缩了缩身子，恨不得能隐形。王伟也是，他更惨，毕竟他是亲身体会过的，所以在孟衍看过来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就自由自主的开始冒冷汗。见到孟衍突然笑了起来，他连腿都开始打摆子了，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来做裁判，至于你们几个，给你们三十秒，给我把中间的桌子搬一边去。”王伟顿时脚下一滑，摊在了他后面的兄弟身上。
他惊恐的摆着手，想拒绝：“我......“
但话没说完，就看到孟衍轻轻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的脚下窜起了一股冷气，嘴里的话一个打转就变成了：“我马上！”
说着就和自己的小军团手脚麻利的搬桌子挪椅子，一个不大的临时‘擂台’就出现了。其他的人已经一溜烟的全部挤到了外面，一个个趴着门缝和窗子看。
孟衍往中间一站，看向高年级校霸：“速度，我还有作业。”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年级校霸自然不能露怯，他忍者腹部的隐隐作痛发誓待会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王伟虽然被孟衍强行任命为临时裁判，但他也不敢靠近两人，生怕到时候被殃及。所以他站到了门边，力求离两人远远的。
等孟衍一示意，他就闭着眼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开始。”
这次高年级的校霸率先而动，孟衍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第五章
校霸脸上一喜，顿时觉得胜利在望，也不耽搁就要去抓小丫头的头发。
孟衍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众人就听到‘嘭’的一声，刚刚还一脸兴奋的校霸已经捂着后脑勺躺在地上哀嚎了。
孟衍没有停顿，直接抬脚，脚脚到肉，揍得校霸不住的哀嚎，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一个劲的求饶。
孟衍在他开口求饶的时候就停下了动作。“告诉你老大，放学后小树林见，单挑，赢的就是老大。”
高年级校霸赶紧点头，也不敢多停留，忍者身上的痛就赶紧往外跑去。
王伟这下是彻底吓尿了，连带着他的小军团也是个个面无人色。一想到自己以往的‘丰功伟绩’就想找个缝躲起来，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孟衍能够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他计较旧账了。
但显然上天没有听到小胖子的呼喊，只见孟衍从容的迈着步子走向王伟：“说起来，我刚刚想起来你以往借了我不少作业，还有弄坏了我的书本作业本和文具盒、衣服的事。你说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王伟和他的好兄弟们顿时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嗯？不想赔？”孟衍挑了挑眉。
王伟哪敢说不，圆鼓鼓的脑袋顿时摇成了虚影：“不不不！没有没有！我赔、赔的！”他身后的兄弟们也一个个狂点头，嘴里喊着‘赔赔赔’的，生怕完了就又是一顿捶。
孟衍嘴角一勾，脸上顿时笑了起来：“那行，我列了个清单，你们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按个手印。”说着回到自己的桌子上，从一个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取了一支笔还跑到了讲台，从桌肚里拿了一个剩下小半瓶的红墨水过来了。
孟衍趁着早读课已经把清单列好了，一件没漏，每一件后面还写上大概的价格，清晰明了。
王伟在孟衍的虎视眈眈下哪敢耽误，颤巍巍的签了字再沾点红墨水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了指印，后面的军团有样学样，一个个排着队签上了字按了指印。
孟衍满意的看着新鲜出炉的欠条，等墨迹干了才小心的折好放进衣兜里：“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债主了，在没有还清之前，你们的零花钱都归我了。”说着就伸出了细白的小手。
王伟几个互相看了看，一脸哭丧的从口袋里掏出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孟衍，还乖巧的把口袋整个翻出来示意自己真的很乖。
孟衍满意的收好一堆的零钱，往兜里一放：“今天的算是利息，从明儿开始，记得还钱！”
王伟这下真的是要哭了，他爸妈虽然给的零花多，但架不住他胃口大啊，现在全部上交，他以后还怎么买零食？没有零食他会饿死的。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还小，就算家里平时给零花，也不过几块而已，买个早饭再买点小玩意就花的光光了。
孟衍心情很好的往回走，走出一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对了，鉴于我以后就是学校的老大了，所以，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私下里敢欺负别人或者收保护费的话......”
王伟浑身一颤，一脸心虚，一看就知道他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记住了，不管是我们学校的，还是别的学校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惹事，我不介意多几个沙袋练拳脚。”
王伟和小军团浑身一颤，低着头，这些是彻底息了心思，他们也就受了一拳就痛的叫不出来，要是被她当成沙袋，那还不被打死？
“听到了？”孟衍一喝。
王伟和小军团一抖，赶紧应声：“听到了！我们一定不搞事！”
孟衍满意的点点头，很高兴他们的识相：“把教室收拾一下。”
王伟和小军团赶紧拔腿，速度比之前还快，不一会就收拾好了教室，有个黑瘦的还很有眼色的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和凳子。
这所小学的学生都是附近的，又处在喜欢闹事的年纪，平常教室总是闹哄哄的，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闹出去他们也就当没看见。原主也曾想过告诉老师，但老师只会不耐烦的让她不要和同学发生冲突。
毕竟白雪只是个没爹妈又不疼的小可怜，而那些喜欢闹事的，家里的长辈也都不好相与，两害取其轻。自然是让白雪息事宁人对大家最好。再说了，小孩子么，不都喜欢打打闹闹，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么多人都喜欢欺负白雪，肯定是小姑娘也不好，不然怎么就她被欺负呢？
所以白雪就在这样求助无门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挺了两年多。
而现在，这些人的想法正中孟衍的下怀，既然不想履行责任，那就把瞎子当到底吧。
大概是白雪那一顿捶确实起了效果，她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愉快，小学的课程自然难不住她，不说她已经学过一遍，就算没有，一个晚上，也足够她把所有的书看一遍了。
所以她就一遍听课，一遍模仿原主的字迹。小孩子的字迹不好模仿，孟衍只好一遍遍的练习，力求不会被人怀疑。
然后她的小同桌就看到自己的同桌不但秒变侠女，还一改以往认真听课的模样，在纸上一遍一遍的写字，而且看起来还越写越丑了？
生怕孟衍发现也给她一顿捶，小姑娘不敢多看，赶紧移开视线猛盯着黑板。
中午回去吃了一顿饭，文秀在附近做工，中午也会回来。
等下午放学，孟衍着实松了口气。练了一天字，要不断的控制手腕的力量、落笔的力度和轨迹，简直比打架还累，孟衍心想她可真难。不过也正是这样，她对于这具肉身的把握程度也更高了。
她中午的时候用早上收到的利息买了几个小面包，最后一节课之前的课间垫了肚子，现在一点不饿，简单的活动了下身子，孟衍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王伟和小军团的人堆了个眼色，也跟了上去，不止他们，其他人也背着书包悄悄的坠在了后面。
第六章 改
“阿衍，他们在后面。”韩善化为虚体跟在孟衍旁边。
孟衍在脑中用意识和它交流：“正好。”她当然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不过这样正中下怀，她就是要让这些人从骨子里刻下对她的恐惧。
小树林就在学校的后方，不远，平时很少有人过来，所以渐渐的就成了一些校霸青睐的地点之一。在这里收拾个把人实在太方便了。
孟衍到的时候，小树林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了。
啧，这所学校还真是烂。这么多人都不好好学习，天天在想什么呢？未来是打算去景区卖奶茶吗？
见到孟衍，人群里顿时发出了各种杂声。虽然他们来之前就知道这次挑事的是个小女生，但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瘦瘦小小、风一吹就能倒的娇弱女孩。
领头的人显然也是很不能接受的样子，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孟衍，眼中的轻视毫不掩饰，**裸的摆了出来。
“你就是白雪？”他叼着嘴里的草，态度轻慢，
孟衍点点头：“是。”
听到孟衍干脆利落的承认，对方皱了皱眉，他不满的看向左后方一个男生，嘴里骂着：“艹！你居然连这样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其他围观的人脸上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里还应和着说着嘲讽的话。
那个男生就是之前被孟衍孟捶了一顿的人，此刻他正满面涨红的僵在那，“......老大，这死丫头邪门的很。长得瘦瘦小小，但是打起来真的很强。”
李强一脚踢过去，把王军踢了个趔趄，“你他妈还有脸说？我看你是白长了个傻个子！”
王军被踢了一脚也不敢有怨言，点头哈腰的附和，身子向后退了退。
孟衍不耐烦跟这帮人耗，她忙着呢！“打不打？”
李强被打断了，心中不快，但是这么多小弟面前，和一个小姑娘为难那就太丢脸了。他做不出欺负小女孩的事。
“小丫头，今天这事我可以不追究，你道个歉，哥就让你回家。”李强大度地说。
孟衍眨巴了两下眼睛：“打不打？”
李强有些气怒，心想我都给你台阶了，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面上就沉了下来：“小丫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打不打？”
李强：“......”不是，这丫的是复读机吗？就会这一句？
“好好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不要说我李强以大欺小打女人了！”
孟衍：“快点。”她可忙呢！
李强脸一黑：“行！规则你定。”
孟衍转了转手腕，“一局定胜负，一方认输或者爬不起为输。”
李强倒吸一口气，这丫头够狠的啊。那就不能怪我了。
两人走向小树林的中间，这里树木不是很多。两人面对着面，相距十步站着。一开始两人谁也没有动，李强觉得对面毕竟是个小女孩，所以有意让一点，不然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
倒是孟衍不耐烦拖时间，直接冲了上去。李强也不动站在那，特有高手风范。直到孟衍的拳头到了面前，他才微微侧了侧上身避了开。但孟衍这招本来就是虚招，她在李强避开的同时出脚，一脚踢在了他小腿上的一个穴道上，手上拳化刀，一手刀打在了李强的腰部，上下夹击，李强顿时痛的差点没站稳。
就是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孟衍一个扫堂腿，李强本就有些不稳的身子顿时倒了下去。孟衍直接扑在李强的身上，用身体压住李强，一手按住李强的脑袋，另一只手一拳一拳重重的砸下去。不过两三拳，李强的头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肿的打包。
这个时候李强已经毫无形象了，他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叫出声，但孟衍的拳头实在太重，他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开始惨叫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小弟们同时抖了抖，现在他们完全对王军嘲讽不起来了。这小丫头何止是邪门啊！简直太邪门了！这反应速度，这动作，这拳头，这是一个小丫头该有的？
我去！这年头连小丫头都这么强悍了吗？
这么想着，他们又往后退了两步，至于被暴揍的老大。额，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
个别还算有良心的，还小声的喊了句：“老大，不要挣扎了。你要不认输吧？”不认输就要被打的爬不起来了！
李强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是作为老大的最后一点尊严还在支撑着他不开口认输，听到这话，心态顿时绷不住了。他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我认输！别打了。”声音虚弱。
孟衍堪堪停下将落得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李强：“你认输？”
李强这会已经完全顾不得老大的尊严了，听到这话，想疯狂点头，但无奈他现在头重脚轻，脑子很晕，根本动不了，只能小幅度的动了动，“是是是！我认输。”
孟衍点点头：“行叭！”干脆利落的起身。
李强没有动，不是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而是他真的动不了。还是原先的小弟过来，将人扶了起来。
孟衍：“你先缓一下。”
李强被扶到一边，原先的小弟给递了瓶水，他喝了口，又缓了二十来分钟才勉强好点了。能这么快，还多亏了他从小打到现在的假，换一般人早撑不住了。
缓过来后他也没有拖，“白雪，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他这人虽然混，但是向来讲义气，守规则。说的话从不反悔。此刻也就很干脆的低了头。
孟衍皱了皱眉：“别叫我老大。”
李强：“是，老大。”
孟衍：“......”
“叫我会长。”
李强：“......会长。”会长？什么鬼？
孟衍：“第一，从今天开始，这所学校我说了算。”
话落，现场静了静。孟衍一眼扫过去，所有人后背一凉，忙大声的道：“是，会长。”
孟衍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二，我们学生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地方，所以所有人以后都不准闹事，不准欺负、勒索人！要是谁敢违反，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的欺负。”说着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那棵树顿时抖了抖。“你们要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这棵树耐打那就尽管试试！”
所有人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恐。
第七章
还是李强机灵，立刻应了声，剩下的人也回了神，赶紧跟上了。
这些人说是小混混，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些大个的萝卜头罢了。这个时候的他们不过还是些看着热血漫画看着武侠剧的小孩子，吓一吓就能吓住一片儿。
孟衍刚刚的举动已经给他们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现在才能有这样的局势。三年一班跟过来的已经吓呆了，尤其是往日欺负过白雪的，都不由自主的脸色煞白，其中王伟等人最甚，
孟衍：“第三，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补充。”
李强赶紧鼓了鼓掌，生怕新上任的老大看他不顺眼再揍一顿，他可受不了了。
孟衍微微笑了笑，做了个总结陈词：“好了，就这样。以后李强就是副会长，你辛苦一下，组织一下大家把学校里或者你手下的有能力的人列一列，每个人的优点和长处都写清楚。三天后给我一份详细的名单。没问题的话就解散。”
李强脸上露出了点喜色，本以为自己以后就是边缘人物了，搞不好以后在学校都要夹着尾巴走。没想到新老大不但不计较自己还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职位，这说明什么？说明新老大虽然人小，但是不小气，人好啊！
这样一来李强对于附带的任务简直怀抱着200%的热情，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奋笔疾书。连带着以往和李强关系铁的也都安心了，不用担心自己以后被欺负了。
而且这话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李强这只是开始，后面新老大还要重新给他们安排位置。想到这里他们就不可抑制的兴奋了起来。小孩子最讨厌大人不尊重自己的样子，觉得小孩子弄得都是过家家。而新老大这么厉害，居然还这么相信他们，还要给他们安排任务！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孟衍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没有小孩子不希望能成为一个小明星的，享受别人重视的、喜爱的眼神。但在场的这些几乎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坏孩子，有好事大人想不到他们，有坏事一定第一个想到他们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其事的想了解他们。
至于白雪比他们大部分人都小的事已经被忽略了，在这些日常调皮打架的孩子眼里，武力值超高的白雪已经不是寻常的小孩子了。
“是！会长！”这一次所有人都应的特别爽快。
就在孟衍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会长，我们到底是什么会啊？”
孟衍停住步子：“我们是学生，当然是学生会了。”
说完，孟衍就背上书包走了。
第一步的计划完成，孟衍稍微轻松了一点。
回到家时，文秀已经回来了。
“白雪，你先做作业。”文秀正在做饭。
孟衍没有说作业已经被她提前写完的事，而是放下书包去了房间开始写今后的计划，顺便练字。回来的路上她用上午获得的赔偿款买了一本练字帖。
她对于以后的生活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今天顺利控制住那些人就是第一步。
文秀：“饭好了，来吃饭白雪。”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了饭，期间文秀的表情多次欲言又止。孟衍都当做没看见，今天她没有给她下达什么命令，所以文秀现在才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吃完饭，孟衍也没有闲着，帮着收拾了碗筷，将厨房收拾干净。中间文秀一直表情复杂的，眼神变化不定。
文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没有明说过那些事，借口都是有妈妈的朋友过来看她。也不知道这孩子从那知道的，而且很显然知道这些事到底是什么。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再没有挑明，还有那么一层遮羞布的时候，还能装得若无其事，继续自己好妈妈的作态。但一旦被挑明，而且还是孩子自己挑明的，文秀就受不了了。
她真的太苦了。单亲妈妈说的简单，可谁知道这其中的苦？
她本来就是普通的中年妇女，在这个社会就是最底层。现在工作不好找，能接受像她这样的就更少了。偏偏她还带着孩子，不能向别人一样去外地的工厂里打工。若不是、若不是这个孩子，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又怎么会起那样的念头？
她是真的熬不住了啊！
所以在被挑明之后，她反而轻松了。如果、如果是这孩子自己自愿呢？如果是这孩子自己自愿的话，那她也就不用再日夜煎熬了，自己也能给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这样想了之后，文秀还是开口了：“白雪，你过来，妈妈好久没和你聊天了。今天我们一起聊聊天怎么样？”说着脸上还露出了慈爱的神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有多爱自己的孩子。
孟衍想知道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没有反抗，乖巧的坐下了，只不过不是文秀身边的，而是挑了一个离她最远的距离。免得她待会控制不住，真的闹出人命来。
文秀见白雪没有坐到她身边脸上有些不高兴，但转瞬即逝。想到了那些向自己暗示的老板们，文秀的脸上露出了温柔和怀念的神色：“以前，你爸爸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多开心啊。那个时候你爸爸下班回来都会在路上给你带一点小零食或者小玩具什么的。那个时候妈妈就每天做好好吃的饭菜，给你和你爸爸吃，看着你们吃的高兴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
孟衍没有出声，神色淡淡的揉着手上的穴道。今天用力过多，这具身体的强度不够，所以双手到现在还在酸麻。
文秀还在追思过往，企图勾起女儿内心的柔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现在。
文秀面上露出无力又愤怒的表情：“自从你爸爸去世了，老家那边的亲戚就不关我们母女的死活了。连个房子都不给我们留下。妈妈恨啊！要是你爸爸还在，我们娘俩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妈妈没本事，赚不到钱。可妈妈真的是爱的，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要钱的地方一天天的变多。妈妈愁的吃不好睡不好。可再愁有什么用？”
“妈妈不是想害你，那些叔叔答应了妈妈，只要你乖乖的，他们就会给你买蛋糕、买布丁、买新衣服。以后你上学的学费都不用愁了。他们答应了妈妈，以后会一直资助你上学。白雪，你成绩那么好，要是能一直读下去考大学，出来之后就不会像妈妈这样了。雪儿，你还小，这些事其实没那么可怕。叔叔们都会很温柔的，他们答应妈妈，不会欺负你的。雪儿，妈妈真的没办法了。但凡还有别的办法，妈妈也不至于这样。”
第八章
孟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忍耐度上升了，要是以往听到这样的傻逼言论，她早就送她去冥界一日游了。现在居然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儿听完这种话。啧，怪不得白雪和那小子会要她命。这种被至亲抛弃利用的心情，换谁谁崩溃吧？何况是那么小的孩子。有这样的经历，她后来会变成那样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不过她不是原主，虽然会因此愤怒，却不会因此痛不欲生陷入深渊。她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没有悲愤，平静的仿佛她已经决定接受这种命运了一样。
文秀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越觉得理直气壮。是啊，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个可怜无助的单亲妈妈，能够有什么错？养不起孩子是她的错吗？不是，是这个社会的错。如果她能找到好的工作，如果她能活得体面一点，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孩子推出去？
况且她这么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白雪？她还那么小，没有钱，就吃不饱穿不暖上不起学，那她以后不是也会变成像自己一样的人？只要她愿意牺牲一点，牺牲一点点，她就可以活得很好，以后就能摆脱这样的地方。只是牺牲一点点而已，那个女人不要经历这种事？不过是提前了一点，以前穷的时候不是也有童养媳吗？
这些话与其是在说服白雪，不如是在说服她自己。孟衍听着眼前的女人越说越颠三倒四的话着实想笑，她也真的笑了。
女童清脆的笑声在屋内响起，文秀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惊恐又有些恼怒。
但想到了今天下午遇到的男人，她还是状似温柔的问：“怎么了？雪儿？”
孟衍眨眨眼，仔细的看着面前披着人皮的怪物，和韩善聊天：“人类总觉得自己是万物之灵，啧，可真丑陋。起码我们兽可从不干这种事。”
韩善只是个系统，虽然经历了两个世界，但还真没有见过这种厚颜无耻的，闻言点点头：“对啊！善善也没见过。”
孟衍吐糟：“难怪原主宁可额外付出代价也不想回来。”
韩善：“她就算想回来也没机会啊。她的罪孽早被判下来了，就算她在人生的后期做了很多善事，但一码归一码，该赎的罪还是要赎的。”
孟衍哀叹一声：“要不是困于这个萝卜头的身体，我哪用这么麻烦？小孩子就是麻烦。”
韩善：“阿衍再忍忍。”
孟衍再哀叹也没办法，毕竟现在是白雪命运的转折点，她一生的不幸与幸运都源于现在。此刻的她还是母亲手中待价而沽的货物，还没有真的受到伤害。
孟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童亮怎么样？”
童亮是白雪手中的一把刀，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那种，最后也是为了白雪选择背负着所有的罪孽奔赴死亡。他的父亲童洋也是文秀为白雪找到的客人之一。
童亮的母亲本来只是个歌女，后来嫁给了童洋。童洋家里有个当铺，在这个年代是很吃香的。毕竟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经常需要用些钱，这些就需要当铺了。所以童洋家的当铺在这地方远近闻名。不过童洋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实际上有很严重的心里疾病。他在妻子那里丧事了男人的尊严之后，就将目光放到了小孩子的身上。
而文秀就是去当铺当东西的时候认识的童洋，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童洋在见过白雪后，内心里原本压抑着得蠢蠢欲动的恶念就压抑不住了。而文秀也压抑不住对金钱的渴望，何况一个人和几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而童亮在有一次意外的碰见了自己父亲对白雪的禽兽行为后，在激动之下杀了自己的父亲。后来两个人又伪造了一起自杀，成功的杀掉了文秀。
亲手杀父弑母后，两人的心理已经扭曲。白雪表面上保持着温柔的完美人设，背地里却将一个个妨碍到自己的人都用手段毁掉了，这个出手的人自然是童亮。
无论是白雪还是童亮，无疑都是悲剧的，但是他们早在毒杀文秀的那一刻就已经渐渐被恶魔同化。这是另一种悲剧。
韩善：“他的母亲已经和当铺的财务暗地里有了来往，不过两个人现在还在偷偷摸摸的阶段，还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不过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估计已经忍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阻止，童亮就会向原来一样被迫围观自己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的情事。”韩善是个系统，不懂这些，但它经历了两个世界，加上数据库里的资料，也知道这种行为在人类中是很变态的。
“留意一下那个财务的行踪。”孟衍。
韩善：“好的，今天当铺生意不错，财务还在店里忙。”
孟衍：“帮我盯着，今晚解决他。”
韩善：“真的？”
孟衍：“这种变态不解决留着他过年吗？既然那么喜欢露出来给人围观，那就让他露个够！”
韩善快乐的应了一声，开心的去盯梢了。
这些说来长，但也不过片刻。
文秀见到孟衍从刚刚笑完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心中有些发毛，本能的从尾椎窜起一股凉意。
孟衍：“你今天见了谁？”
这句话孟衍没有带上命令，但文秀还是打了个颤，心中居然生不起反抗的意志，乖乖的回答。
“我今天遇到了陈叔叔，就是昨天说来给你带草莓布丁的陈叔叔，陈叔叔说昨天没有见到你，想明天再来看看你。”说到这里，文秀也有些奇怪，她的记忆只到昨天被女儿点破心思痛哭那里，后来的就是今天早上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一概记不得了。难道是她最近太累了，所以哭昏过去就一直睡到了今天？她想来想去，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最后只能归结于这里。
这段时间她确实很累，身体上的累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心里难受。以至于她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直接昏睡过去，都没听到敲门声吧。
第九章
本来陈勇今天就要来的，但是文秀想到昨天被女儿直白的点了出来，怕女儿到时候反抗大喊大叫，事情就暴露了。这个破房子不怎么隔音，到时候白雪一叫，人人都知道了。
文秀想到这里才决定先回来安抚住女儿，想让她到时候乖乖地配合不要叫。
想到这里，文秀的心情有迫切了一些。家里很久没有吃过肉了，米也快没了，必须尽快弄点钱来。“雪儿，好不好？陈叔叔说了，这次还给你带草莓布丁，还有漂亮的糖果。”
孟衍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小米牙：“好啊。”
文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陈叔叔到时候会和雪儿玩些游戏，到时候雪儿要乖乖地听话，不要叫不要哭好不好？”
孟衍笑得更意味深长了：“好啊。”
文秀移开目光，有些不敢看孟衍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我明天跟陈叔叔说，让他给你多带一点糖果。”
孟衍点点头：“不过我明天要在学校学习，回来的会晚一点，你让陈叔叔晚点来啊！”
文秀皱了皱眉，有些不快，但现在好不容易让孩子点头，她也不敢说太多，怕她性子上来又闹起来。所以虽然不满但还是同意了：“好，我会和陈叔叔说的。”
文秀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在女儿挑破之前她无疑是痛苦而煎熬的，但现在是女儿自己同意了，这种负罪感就轻了很多。人都是这样，本性就是趋利避害。有人能承担，就能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的包袱都推过去。只有这样，自己的良心才能好过，才能活的不那么痛苦。
文秀就是这样，相对于之前那种无时无刻的煎熬，她现在轻松多了。女儿自己的愿意的，她没有逼她也不是想害她。
这样想着，她的面色都松了下来。
等到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孟衍悄悄的出了门，当然文秀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夜晚很黑，家家户户都睡得很早，除了远处零星的几点光，整条路上静悄悄的。路灯早就坏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落网之鱼还在苦苦支撑，企图照亮周围。她悄悄的蹲守在浦勇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一条小巷子里。这里正好没有路灯，很黑，完美的掩饰了孟衍的身影。
浦勇忙到现在又累又饿，想着回去给自己弄点面再睡。想到睡觉就想到那个风骚的老板娘，撩骚的差不多了，明天老板不在，可以来一发。想到这里，他猥琐的笑了，啧，也不知道老板娘的滋味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愉悦的吹起了口哨，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孟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浦勇的身影出现。
“叔叔。”
浦勇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对上了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三分钟后。
孟衍：“你是个特别自由奔放的人，尤其喜欢到处裸奔。每天晚上下班之后你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裸奔的**。你会脱光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边大声喊着‘我爱自由’一边在闹市区奔跑。必须要跑够一个小时，不然你会很难受，你会睡不着吃不好，你会很痛苦。”
浦勇双眼失神，下意识的重复着：“我是个特别自由奔放的人，尤其喜欢到处裸奔。”
孟衍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就从今天开始。”
说完，孟衍就转身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了。接下来的太辣眼睛，她可不想吐出来。
而浦勇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就开始脱衣服，他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然后向县里最热闹的地方跑去。这里还有些店铺在营业，也有些有闲钱的呼朋聚友的在店里喝酒聊天。
浦勇就这么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喊叫，夜里的街上人少，也就格外的安静，浦勇的声音传的很远，一些已经熄了灯都被吵醒开窗开门出来看看大半夜的是谁再发疯。
一看，众人就乐了。男人们一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和身边的人说着一些内涵话。而女人们则是脸上一红，羞恼的呸了一口，骂道：“啧！真不要脸！哪来的疯子！”说着忙转过身，顺带着把自家被吵醒的孩子带回去，不让他们看。
而那些就在街上的，也不嫌事大，纷纷凑上去。浦勇做的也是文职，体力一般，跑的也慢，别人轻轻松松就跟上了。
县城里不大，大半都是老居民。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浦勇是当铺里的财务。毕竟在这个文化程度普遍很低的年代，财务就是很多人羡慕、尊敬的工作了。
以往浦勇出门大家都会笑着打声招呼，但现在，这些人恨不得多叫些人来围观。很快的，就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就要拦住浦勇，但浦勇跟没看到一样，就一直挣扎着，嘴里还在喊。
这下有人觉得不对劲了，“莫不是中邪了？”
想到这里就有人赶紧通知了浦勇的家人，浦勇原来的有个妻子，后来离婚了妻子就带着孩子就去了外地。来的人是浦勇的大哥浦松。他和这个弟弟关系不好，所以不住在一起。但再不好，出了事他也得露个面。
浦松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浦勇已经被拷了起来，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放弃挣扎。有民警试图给他披上衣服，起码不那么辣眼睛，但根本不行，浦勇抗拒的厉害。
有民警试图和他沟通，但他就跟听不到一样，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嘴里一直喊着：“我爱自由！”民警的目光这下都变了。
现在世道艰难，很多人的压力都大，他们也见过一些受不住就疯了的人。所以现在看浦勇的眼神就明晃晃的是看疯子的眼神了。
他们本来想带他去医院，但这个模样，也不好送。只好先控制起来，等他家人来了再沟通。
浦松也没想到自己那个高傲的弟弟能变成这样，不可置信的问：“这是怎么了？”
警察无奈的摊手：“不知道，群众举报说有人在大街上裸奔影响市容，我们就给带回来了。但他一直在大喊大叫挣扎，我们根本没办法给他套上衣服。”还好今晚值班的都是男的，没有女民警，不然还不羞死人？
第十章
浦松试图靠近，“浦勇？浦勇？”
但浦勇就跟看不到一样，嘴里一直在喊。
浦松感到了棘手。
民警：“你弟弟平时有什么异常表现吗？或者你家还有别人这样吗？”民警这么问是因为见过一些人家是有遗传的，父母有，孩子中也会有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想问下浦勇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浦松茫然地回答：“没有，我家从祖上到现在没有这样的啊！我弟弟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念过书，是个高中生，是个会计，平时很能干的。”
民警对视一眼，之前说话的尽量委婉的说：“你还是带着你弟弟去医院看看，有病就要及时医治。这样影响不好。”
要是县里天天有个疯子这么大张旗鼓的裸奔，那他们还要不要脸了？这传出去，丢的不是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县乃至整个市的脸。
浦松沉默了，送医院容易，但要真的是疯病。那怎么治？那可治不好！还得花钱，家里本来就艰难，哪有那个闲钱？
就在这时时间到了，浦勇也醒了过来。他的脸涨红，羞地说不出来话。他的意识其实一直很清醒，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一路上有多少人见到了自己发疯的样子，他就觉得没脸见人了。他念过书，还读到了高中，在这个大部分人只有小学学历的县里，他这样的已经是知识分子。
见到浦勇冷静了下来，浦松和民警们都松了口气。
浦松小心翼翼地上前，“浦勇，你刚刚是怎么了？”
浦勇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三分，他以往是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哥哥的，没文化，又不懂的钻营，就是个废物。但一想到自己今晚在这个废物面前把脸面丢得一干二净，浦勇就羞愤欲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浦松：“我怎么知道！”
民警上前：“那你怎么在街上裸奔？”
见到警察，浦勇的心颤了颤，到底收敛了浑身的戾气。“我也不知道，走到一条巷子口，我就听到有个声音喊了我一声，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为今之计，不如全部推到中邪上去。小地方的人，好糊弄。不然这件事传出去丢脸事小，计划失败才事大！
而且他内心也有些打鼓，难道真的是憋久了所以才忍不住了？虽然他私下里是有些不能见人的癖好，但这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民警见他已经恢复了，以往也没有做过这种事，就怀疑浦松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这样。就找了身衣服给浦勇套上带着他来到了他说的地方。
那个地方被浦勇之前一闹有些吵，但当时浦勇跑的快，所以大部分的人也就是骂了一句就回去继续睡了。
民警跟着浦勇到了巷子口那里，只见那里确实还遗留着浦勇的衣服。不单衣服没丢，连包也还在，上面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里面连一个铜板都没少。
这下，民警的脸色又不对了。
要真是有歹人，那这钱包就不可能留下。不然人给一个大男人下药做什么？不为钱还能为人？但看浦勇之前的样子，身上别说伤口了，连皮都没破一下。
总不能是有人跟他有过节所以故意整他吧？
不过这么想着，民警还是本着负责的态度问了问浦勇和谁有过节了。
但浦勇也说不上来，毕竟他暗地里得罪的人多了。但他心里已经想过了，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肯定得扯个明白，不然自己的名声就毁干净了。
所以他把和自己有摩擦的都说出来了，民警问理由时，他也捡着对自己有利的说辞说了。
当然他不会供出来童洋，一是他和老板娘还没有勾搭上，童洋现在也不知道。二是他还有更大的计划，可不能因此坏了。
民警记录下来之后就让浦勇跟浦松回家了。
第二天民警就开始到处排查，这个小镇，大事一般没有，也就是些小偷小摸，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事。考虑到围观的人有点多，影响不好，民警们是加班加点的排查。但那个时间点，一般人都回家睡觉了。没事谁出来晃悠？
一天下来什么收获也没有，哦，也不是完全没有。民警想到这里心情有些微妙。这个浦勇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一天下来见的那些人说的可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还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民警已经对浦勇的人品有了怀疑。毕竟那些人的表情也不像假的，事情的真相如何恐怕还有待商榷。
浦勇今天没去上班，这事闹得那么大，肯定不用半天就人尽皆知了。一想到别人异样的眼神，浦勇就没勇气出门了。他让他哥给他请了几天假，就窝在家里了。
童洋那边也不满，这个浦勇才来多久就敢请假，他请假了谁干活？不过他也听到了传言，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没脸出门了。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请假，不过也明说了要双倍的扣工资。毕竟浦勇不来干活的就是他了。
而老板娘也知道了这事，本来还想着要幽会，所以一大早还好好的收拾了自己，结果现在全白费了，自然恼怒。
民警查不出来什么，就顺道去了趟浦松家，让他这两天注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附近。浦松虽然和弟弟关系不好，但这种时候也不推辞，所以吃完晚饭就去了浦勇家蹲守。
浦勇也觉得这事有些邪，他不信鬼神，但他觉得肯定是有人害他。所以没有拒绝。兄弟俩就在家里面面相觑，谁都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浦松干了一天活，身子有些累，渐渐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开始小声打呼。浦勇不屑的瞥了一眼，就倒在了床上。
渐渐的时间到了浦勇平时下班的时间，突然床上的浦勇挣开眼睛，开始一边喊着：“我爱自由！”一边脱着衣服。
浦松被浦勇的声音惊醒就见到了弟弟发疯的样子，他被这一幕震住，一时间没有来得及阻止。浦勇的速度很快，他几乎是粗暴的扯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第十一章
现在还早，一些下班晚的才刚刚坐上饭桌，所以这个动静一出来，所有人都跑了出来。
一见到浦勇这幅样子，之前只听过传闻没有亲眼见到的人顿时议论开了。本来他们还只是半信半疑，但亲眼见到就不一样了。一时间各种声音迭起。
浦松一时间没拦住人，见人跑了，赶紧跟后面追。见状，周围的人也上前拦人，几人合力总算是把浦勇弄回了屋子捆了起来。
民警来的很快，一见门就见到被绑在椅子上光溜溜的男人，那情景怎一个辣眼睛能形容？
不过好歹是见过一次了，民警们淡定的崩住表情，看向浦松：“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住人了吗？”
浦松心里也发苦，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大喊大叫着脱了衣服冲出去了。”
民警皱了皱眉：“今晚有什么异常吗？”
浦松：“没有，门我都反锁上了，我们俩就待在里头的屋子里。”
民警：“没有人进来？”
浦松点点头：“没有，我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浦勇当时就睡在床上，要是有人进来我肯定能看见。”
民警面色严肃：“你当时在干什么？”
浦松被民警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回答：“没有，我当时什么都没干。警察同志让我过来，我吃完饭就赶紧过来了，一刻不敢耽误。当时我就坐在椅子上，后来太累了，所以眯了一会。但警察同志，我睡觉很轻的，要是有人进来我肯定能发现。”
民警：“那浦勇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浦松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啊？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家，今天哪都没去，饭菜还是我给带的。直到他睡着前都很正常。”不止没有异常，他还嫌弃菜里没油水呢！
民警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样吧，我们先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浦松脸色一变，这是怀疑浦勇疯了？
浦松是和自己弟弟关系不好，但也不希望他变成一个神经病。况且在这里如果一家出现一个疯子，那外人怎么看自己家人？眼看着孩子就大了，这话传出去哪还有人愿意和自家结亲的？
想到这里，浦松脸上就带了出来：“警察同志，这......这就不用去医院了吧？这我们自己家处理就好。”
民警也知道他的顾虑，解释道：“我们是想让医院查下，看他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要真是这样，这种人一天不找出来，大家都不能安心。”当然如果没被下药那就要查查是不是真是疯病了。这话民警就没说了。
这样一说浦松心下松了松，虽然还不太情愿，但在场的也不止他一个。民警这话说的他们顿时有了危机感，是啊，要是下药，那可得查清楚，不然万一自己家也中招怎么办？
所以大家都劝起了浦松：“浦家老大，你就让浦勇去医院查下，要是中了药那可得早点治！”
没办法，浦松既不敢和警察硬杠，又拗不过这么多人，只好不情不愿的同意了。现在就奢望浦勇真的是被人害了，而不是疯了。要不然自家这脸可真不用要了。
等到了医院，医院从头查到尾，脸黑了。
“好着呢！”大半夜一群人涌到医院来涮呢！
民警：“没被人下药？”
医生肯定的点头：“没有，胃里除了食物什么都没有，血液也检查了，没有异常。”
民警问：“那他怎么这副样子？”
浦勇已经平静下来，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找条缝藏起来。
民警的表情顿时微妙了：“那这边有精神科的吗？”
急诊的医生说：“已经去叫了，马上就过来。不过从拍的片子看，没有什么异常。具体的你等人来了再说。”
说着精神科的医生已经到了，一番检查后，他也找不出原因。
浦松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医生怎么样？”
精神科医生摇摇头：“没发现异常，但这种情况还是建议你们先把人送去专业的医院观察。”县里有专门的精神院。
浦松脚下一软，啥，还得住院？
浦勇脸色也是一变，“我不去，我没疯！肯定是人害我！”
但这话再说出来就没人信他了，现在在场的基本都相信了浦勇是疯了。
民警也是皱眉，这人发疯不要紧，但他这样每天把自己脱光在县里撒欢那就有问题了。过段时间就是国庆了，全国上下都很重视，县里的领导一再强调要整顿好县容，要以一个良好的精神面貌来迎接国庆的到来。现在出这种事不是打他们脸么！
所以浦勇肯定是要控制住的，但浦松也不愿意接收他。毕竟他有老婆孩子，女儿还在念初中。要是浦勇当着老婆、孩子面脱光怎么办？
至于每天去浦勇家里看着他，那也不行，家里那么多事呢！他哪有那么多空照顾一个三十多岁的弟弟？
想到这里，浦松就开口了：“警察同志，不是我不想管。但我家也困难，家里两个孩子，就指望我挣钱。我实在抽不出身来，而且他这样，我老婆也不方便照顾他啊。”
说着觑了觑民警的脸色，脸上的表情更苦了：“至于去医院，警察同志，这个我真负担不起。我孩子的学费还是借的呢。”
民警没办法，总不能放任着不管，最后还是把人送去了精神院里。
浦勇就这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看管了起来，短时间内他别说作妖了，连房门都出不了。童洋见此又重新找了个人。
孟衍对此很满意。
她今天还是按照昨天的计划很早就到了学校开始锻炼。等上课的时候，抽空把借来的课本翻了翻，心里大致有数之后就开始练字。
等放学，她又在小树林里召集了所有人开始补课。
李强：“啥？补课？”
其他人：“补课？！”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如果没记错，会长今年三年级？
他们可是学长啊！
被一个三年级的小萝卜头补课算怎么回事？
这是**裸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