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出发，皮尔特沃夫
陆阳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离开暗影岛后，他越来越能感受到升级的困难。70级以前，大多困难还可以克服，但70级，也就是达到半神级以后，从哪获得那么多的经验，一直是陆阳不愿面对的问题。
寻遍整个符文之地，半神级以上的存在都是有数的，而且大多处于隐秘之地，单是想想，就令人感到绝望。
直到虚空的出现，直到看到斩杀派克获得的经验值，陆阳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杀死派克，他想过可能获得五千点经验，也幻想过得到八千点，甚至一万点，但是六万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虚空生物的经验值居然这么高！
陆阳没有忘记虚空物的另一个特点，它们几乎没有相同的，这意味着，杀再多，他获取经验的效率都不会下降。
这是其他任何物种都比不上的优点。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其他地方，陆阳等级也能提升上去，虽然速度会慢一点，但是仍然比自己修炼领悟要快得多。
对于陆阳来说，虚空最大的优势是，那里有足够多的强者！
当初艾卡西亚之战，仅仅牛刀小试的情况下，拥有诸多天神战士的古恕瑞玛也只是惨胜。
可想而知，虚空生物的强大。
这就保证了陆阳达到半神级后，依然存在快速提升等级的可能。不然，要是没有了经验来源，只能自己修炼的话，就算他能达到星灵级，至少也得几千年后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下一次的战争，不出意外就是全面战争，星灵和监视者们都会亲自下场。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陆阳能杀掉一个监视者，那获得的经验绝对是海量的。那样的话，他达到星灵级的速度可能会超乎想象的快。
对于符文之地来说，虚空入侵是场毋庸置疑的灾难，但是对于陆阳，这也许是他超越巅峰的唯一可能。
达到比最高还要高的领域。
所以，陆阳毫不犹豫地把目的地从艾欧尼亚改为了恕瑞玛，更准确地说，是艾卡西亚。
据陆阳所知，符文之地上，与虚空连接的地方共有三处，一处在巨神峰下，大海中的鲛人族地，一处在弗雷尔卓德最北的霜卫要塞之下，最后就是早已陷落的艾卡西亚。
鲛人族地的情况他所知很少，可能只是一个微小的裂口，有微弱的虚空之力溢出，而且在海下，陆阳第一个就将排除了那里。
霜卫要塞那里，一方面是，可能已经达到半神级女巫、且与虚空有联系的丽桑卓守在那里，另一方面，也没有虚空物，只有若干只监视者封印在那里。陆阳不打算去送死，自然也排除了。
只有艾卡西亚最合适。
那里是曾经虚空入侵的前哨，虽然被封印了，但是监视者们的力量依然可以透露出来。他们在那里制造了大量的虚空生物，是最适合现在的陆阳升级的地方。
陆阳喜悦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相比来说，艾卡西亚更加危险，但也更加纯粹，只关乎战斗，不用在意其他的东西。
但是，艾欧尼亚不同。
艾欧尼亚虽然有很多的魔法生命，但是不同于暗影岛都是纯粹的恶灵，艾欧尼亚的灵大多都是正义善良一方的，陆阳虽然不在乎杀戮，但是也不愿意无缘无故地屠戮生命。
而且，因为艾欧尼亚人的处世哲学，这些魔法生命，很多是信仰般的存在。
艾欧尼亚有句话，“一切都是万灵的安排”，万灵就是指的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诸多魔法灵体、魔法生命。
一旦陆阳大肆杀戮这些魔法生命，必然会惹起众怒，与艾欧尼亚居民起冲突。
杀死他们的信仰，再杀死他们的**，哪怕是善恶观念变得很淡薄的陆阳也觉得太过分了。
之前，他没有更多的选择，心里一直有些纠结，现在终于可以收起顾虑了。
……
一夜休息。
没有多加停留，第二天陆阳就离开了。
不过，要前往艾卡西亚并不简单，它处于世界的最南方，而且那里早已成了一片虚无，没有一丝人烟。
他只能绕一圈，乘船从比尔吉沃特向西，经过祖安和皮城，最终达到恕瑞玛北海岸线上的边城卑尔居恩，然后以此向南再穿越整个沙漠，才能到达艾卡西亚。
这虽然会浪费很多时间，却是唯一的方法。
更接近比尔吉沃特的西南方向，是一片巨大的远古森林，几乎没有过去的商船。就算达到，要穿越一片巨大的远古山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能会浪费更多的时间，还不如绕道走。
皮尔特沃夫，简称皮城，临海而建，是整个世界东西航道上最重要的节点。
比尔吉沃特出发的商船，其中最大一部分都是开往皮城方向的。
可以说，现在比尔吉沃特的繁荣和皮城脱不开关系。
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是比尔吉沃特最重要的销售地，更是因为，皮城的商船，是比尔吉沃特海盗最重要的下手对象。
所以，前往皮城是最简单的。
作为现在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帮派，剑与玫瑰已经再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依靠别人的渠道的可怜虫了，也不再是只有伊莉丝一个合作伙伴，现在想巴结上他们的商船，从别墅能排到屠宰码头。
要安排一个人，自然是轻而易举。
第二天一早，莎拉就搞定了一切。
……
站在甲板上，陆阳看着远去的码头，不舍的情绪在心中慢慢滋生。
这一去，就不是短时间能回来的，不知道，那时莎拉是不是已经统一了整座城市。
伤感的情绪只是一闪而逝，很快陆阳就平复了心情。
想着这一路的形成，他不仅有些期待。
皮尔特沃夫，还有它的双生兄弟祖安，是符文之地的重要力量，他们控制着瓦罗兰大陆和恕瑞玛大陆最主要的通道。
这两座城市加在一起，就有近二十位英雄。
最令陆阳期待的是，这里是全世界科技最发达的地方。
那里的人们的生活状态，是最接近他曾经的世界的。
如果让陆阳挑选一个永久定居的地方，不是强横的诺克萨斯，也不是传统团结的德玛西亚，不是仙境般的艾欧尼亚，也不是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比尔吉沃特，而是皮城，皮尔特沃夫。
这些地方，虽然各有各的魅力，作为旅游或许是不错的地方，但是，科技带来的便利生活才是陆阳最看重的。
这是上辈子生活在科技社会带来的不可磨灭的影响。
陆阳最后看了一眼比尔吉沃特，转身朝船舱走去。
第123章皮尔特沃夫（一）
轻柔的海风掉皮地拨弄着水面，激起片片涟漪。海平线的尽头，一轮红日正缓缓坠落。美好的夕阳，将遥遥在望的那座雄伟码头衬得美轮美奂。
终于到了。
陆阳发出无声的感叹。
百无聊赖地在大海漂泊了一个多月，他已经快无聊死了。
不像他之前出海，不仅要注意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还得寻找海面下的海兽，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是，这次他乘坐的是商船，走的是最安全、成熟的航道，一路上最危险的也不过是几伙打劫的海盗。
在这个娱乐条件极差的世界，坐船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幸好，这些皮尔特沃夫的商人带了不少书籍，消磨了不少时间，特别是一些游记，其中记录的意异界风情，让陆阳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哗啦啦。
趁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轮船开进了码头。
一身劲装，身躯高大强壮，腰间别着外表很科幻的海克斯枪械的商船船长找到了甲板上的陆阳。
“大人，到皮尔特沃夫了，我们可能要在这休整几天，补充一些资源，请您原谅。”
陆阳点点头：“没关系，这是之前说好的。而且，我也想参观一下这两座赫赫有名的城市。”
听到陆阳的回答，船长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知道陆阳的身份的，他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商船的船长，虽然有些地位，但面对即将统治比尔吉沃特的剑与玫瑰副帮主，还是惹不起的。
他在此停留的目的当然不只是补充资源，有一些货物需要处理了，同时还要再购买一些货物。虽然这些事情之前是说好的，但是就怕这位大人突然有什么想法、或者改变主意，那就麻烦了。
两人约好离开的时间后，身材壮硕的船长就去忙别的了。
至于这几天，陆阳会单独行动，对此，这些船长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船停靠在码头，抛下船锚固定好后，一架梯子架在了岸边。
壮硕船长第一个下来，码头上早有人在等待，看他们熟络的样子，明显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陆阳紧随其后。
交涉的事情，自然不用他负责，陆阳环视了一圈，说：“弗洛船长，那我们过几天见。”
“好的，阁下，祝您玩得开心。”叫弗洛的船长恭敬地说。
迎接他的那位大胡子男人看着这一幕，眼中尽是好奇。
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老友的，当初家道衰落，他毅然孤身一人前往那座罪恶之城拼搏，如今不仅恢复了家族声望，甚至比最巅峰时，还要更上一层楼。
做出这番成绩，虽说见多识广，不像那些贵族子嗣目中无人，但也自有傲骨，他很少见老友这般敬畏，甚至是……恐惧？
因为老友掩饰得很好，他不是很确定。
等陆阳一离开，他就忍不住问道：“弗洛，刚刚那位是？”
“他啊。”弗洛看了老友一眼，语气复杂，满眼敬畏：“一位被称为死亡之剑的男人。”
“死亡之剑？”大胡子男低声重复了一句，这称号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上次说过，最近比尔吉沃特发生了很大变化，我提到过的剑与玫瑰……”
弗洛船长缓缓地给大胡子男简单讲述了一番剑与玫瑰和陆阳的传奇，说完后，两人都久久无言。
“变态啊。”
……
对于那两人的谈话，陆阳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他漫步在码头。
这里与比尔吉沃特明显不同。
比尔吉沃特的码头，有着清晰的粗狂、简陋、血腥的特点，这里却是满满的科技感。
巨大的钢铁建筑，奇特的海克斯科技装置，干净整洁的街道，秩序井然的工人、衣着华丽的商人……
相比起来，比尔吉沃特生活于中世纪，而皮尔特沃夫已经步入了近代。
这里的建筑、环境、生活状况也确实很类似近代西方，只不过海克斯科技代替了蒸汽机、内燃机、发电机这些东西。
海克斯科技是一种魔法与科技的融合物，与陆阳前世的科技有着本质的不同，它的产生和发展都根植于一种叫做海克斯水晶的东西。
里面蕴含了可以被利用的魔法能量。
利用这种东西，那些手艺高超的匠人创造了很多神奇的工具，包括武器。
值得一提的是，真正的海克斯产品都非常珍贵。
陆阳驻足观察了一下，虽然这个码头很大，路况复杂，但是道路边都有显眼的指示牌，隔一段距离还有站岗的守卫，所以哪怕第一次来，也不会迷路。
见天色已晚，陆阳考虑了一下，决定先找个宾馆住下来。
他脚步很快，按着路边的指示，很快就走出了码头。
一条宽敞平摊的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
陆阳有些失神，甚至有种自己不曾穿越的错错觉。
“先生，坐车吗？”一声恭敬的问候，打断了他的幻想，把他拉入了现实中来。
陆阳扭头看去，是个马车车夫，海克斯科技似乎发展没多久，至少，这里还没出现类似于汽车的物品。
“去恒星大道。”陆阳提前做过了解，这是全城最繁华的地方。
车夫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先生，恒星大道距离有些远，所以……”
当。
陆阳弹出一枚金币，打着旋落到车夫的手中。
看着那耀眼的光芒，车夫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陆阳说。
“归你了。”
车夫喜笑颜开，正常情况下，这是他一整天的收入。
“愿齿轮顺转，慷慨的先生。”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生活顺心、事业如意。当然，这不过是陆阳的猜测，想来差距不远。
坐在马车上，陆阳一直观察着外面。
皮尔特沃夫的建筑有明显的新旧之分。
新旧以海克斯科技的出现为界限。
新建筑端庄优雅地融合了光滑的大理石、青铜栅格和亮闪闪的玻璃，而错落比邻的旧建筑则是粗糙石块和老旧木材的结构。
随着远离码头，渐渐接近了比尔吉沃特的繁华区域。
道路开始逐渐变窄，两侧的建筑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华和高大。许多建筑都装了炼金科技的门灯，虽然太阳已经落下，但比尔吉沃特依旧熙熙攘攘，并不显得黑暗。
这里和他前世的社会已经有很大的相似性。
例如，成熟完善的法律、严格认真的守卫、良好的秩序、繁华的商业、越来越发达的娱乐业和服务业、受尊敬的科学家、收入丰厚的手工职业者、受保护的专利、金钱和全力铸造的统治阶级等等等等。
这里有太多陆阳感兴趣的东西，可惜他时间不多，所以需要更认真地欣赏它的魅力。
当然，还有它的姐妹城市，祖安。
第124章皮尔特沃夫（二）
两旁的街道上，卖零食和装饰品的小贩络绎不绝，显得分外热闹。商店都装了炼金科技的门灯，跳跃的火光给精美的商品镀上一层耀眼的色彩。
皮尔特沃夫的社会地位，取决于一个人展露出来的财富和权利。所有人出门时，都会尽量穿得体面。
恒星大道是皮尔特沃夫最繁华的街道，穿着色彩艳丽、裁剪得当衣服的绅士和淑女比比皆是，有的还带着各种各样小巧精妙的机械义体。
这是海克斯科技增强体，是基于海克斯科技发明的增强人体功能的器械，属于真正的上层人群才能体验的奢侈品。
不过，这里面太多都是假货了，毕竟哪怕是人造海克斯水晶制品，也是弥足珍贵的。
走到恒星大道，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陆阳也乐见于此，他正好可以欣赏一下皮城的繁华。
越看，陆阳越惊叹。
这里不仅有高档餐厅、成衣店、书店，还有甜品店、剧院、繁华的大商场等等，这和他前世的一些步行街、购物街几乎没有区别。
最终，经由车夫推荐，陆阳选择了最繁华的那间旅馆。
现在，用四个字来形容陆阳，不差钱儿。
来的时候，莎拉给他准备了准备了大量的金币，足够陆阳用很久很久了，根本不用想着节省。而且，等他到了艾卡西亚，就算想花，也没地方花了。
机械之心。
陆阳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四个鎏金大字。
这几个字，完全由齿轮、水晶、立方体等符号拼凑而成，充满了一种科幻机械的风格。
“看起来不错。”
陆阳低语了一句，迈步向前走去。
宾馆的入口是一个巨大的双面玻璃门，从外面能清晰看到大厅中的景象。
这是陆阳穿越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玻璃制品，靠近时，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清脆的声响突兀地在安静的宾馆中响起。
侍者和接待人员看了过来，短暂的错愕错愕后，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清秀可人的前台美眉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颤抖的嘴唇暴露了她艰难抑制的笑意，门口的一身侍者服的英俊男子，瞟过来的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轻蔑，他脚步抬了抬，却停了下来。
这时候，他本应该替陆阳来开门，顺便奉上一句问候的。
皮城是进步之城，那么其他地方，自然是与之相对的落后之地了。
这是这里所有居民的骄傲，甚至是傲慢。
刚刚陆阳的行为，和眼中流露出的好奇，都彻底表明了他是个土包子的事实。
陆阳今天的穿着也比较随意，是他最喜欢的t恤牛仔裤组合，因为是他使用技能幻化出来的，款式、裁剪什么的自然称不上多么优秀。
“敢来机械之心，住得起吗，连玻璃都不认识的外乡人？”
侍者忍不住泛起了优越感，不过，他毕竟只是个侍者，也不敢更加造次，这些话只敢心里想想，没有胆量说出来。
陆阳把手搭在了门把上，轻轻推来其中一扇玻璃门，这时他却眉头一皱。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陆阳的感知是何等敏锐？这么近的恶意，他自然不会没有察觉，更何况，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个服务员和我有仇？这是陆阳脑海中划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虽然能感知到恶意，却不能分辨具体是哪方面的恶意，可能是蔑视，也能是仇恨，从陆阳的角度思考，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仇恨。
毕竟，他想不到，这只是由于他敲两下玻璃的动作，而导致的一位优越感强烈的“高等人”对“低等人”的蔑视。
陆阳立刻谨慎起来，神识张开，瞬间将这个服务员上上下下探查了一遍。
确实只是个普通人，难道他只是个排头兵，幕后另有其人？
那……是直接杀了，还是抓起来拷问一番？
本来满心优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阳的男侍者这时却心中一颤，巨大的恐慌一闪而逝。
从推门，到进门，短短时间内诸多念头在陆阳心中流转而过，最后他还是决定安奈下来。
这里不比暗影岛和比尔吉沃特，皮城有相对稳固的统治阶级和严格的法律，虽说他真要动手的话，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无法保证不会有麻烦找上门。陆阳时间宝贵，可没有功夫和他们纠缠。
不过，给点教训却是无妨，敢挑衅自己，无论什么目的，都要付出代价。
陆阳精神微微一凝，丝丝法力涌动，他与那个服务员对视了一眼，眸中划过一缕淡淡的灰色。
男侍者浑身一颤，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却没有丝毫焦点。
告诉你们我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招式，就赶紧使出来吧。
陆阳这个举动，表明了自己自己有所察觉。
他有恃无恐，在人类世界，只要不是面对大军的围剿，已经没有多少东西能威胁到他了。
“先生，请问您要住店吗？”
本应第一个接待来客的男侍者，不知发生了什么，呆立住了，前台的清秀女子只能自己顶替上去。
陆阳收回目光，轻笑道：“没错。”
“我们这儿有普通单人间、豪华单人间……还有贵宾套间请问您需要那种类型？”前台美眉脸上带着标准的甜美笑容。
“贵宾套间吧。”
清秀可人的前台小姐一愣：“贵宾套间的话是多人住的，而且……每天十金海。”
当当……
陆阳懒得辩解，他掏出一把金币，扔到柜台上。
“四天。”
“好的，先生……”
前台小姐笑容更加甜美了。
……
等陆阳开好房离开后，甜美可人的前台女子笑容一顿，瞪了一眼门口的同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本该挺拔站立的同事却“吊儿郎当”地倚着墙壁。
事实上，这位傲慢的侍者，此时汗如雨下，呼吸急促，眼中残留着抹不去的恐惧，之所以靠着墙壁，只不过是腿软而已。
此时他再无一点优越感，惊恐地望着陆阳离去的方向，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可怕……好可怕……
虽然陆阳只是运用了一点简单的阎罗瞳技巧“轻微”地刺激了一下，就差点令他崩溃了。
他不知道，更可怕的是，他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若非陆阳时间紧急，怕是要不死既残了。
第125章皮尔特沃夫（三）
陆阳上去后，不久就又下来了，此时不过刚进夜晚，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在大厅中，他瞟了一眼，发现门口的侍者已经换人了，新来的是一个黑皮肤的年轻男子。
路过时，他状若随意地问：“怎么换人了？”
新侍者语气恭敬地说：“您好先生，哈里身体不舒服，提前下班了，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叫哈里吗？
陆阳记下这个名字，摇了摇头，说：“不，只是好奇而已。”
“您有事情可以找我，我们会尽量为您解决。”说着，黑皮肤侍者上前一步，提前为陆阳拉开玻璃门。
“好的。”
陆阳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他的心里，怀疑更重了。
机械之心不愧是皮城的最好的旅馆之一，服务态度比他前世的宾馆还要好，除了那个叫哈里的侍者。
门口是迎宾的位置，是来客对宾馆的第一印象，他既然能站在这里，态度和能力绝对是过关的，那么，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是的，陆阳肯定他是在针对自己。
想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在比尔吉沃特这段时间，他直接或间接得罪的人多了，没见过，并不能说明什么。
也许，他认真调查一番，能发现些什么，不过……
还是算了。
陆阳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时间不过，现在还是去体验一下皮城的夜生活吧。
随即，他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皮城完善的法律不仅会限制陆阳，同样也会限制其他人，如果真的有人要对自己不利，最多使用一些小偷小摸的手段罢了，而这并不值得陆阳投入太多的注意力。
迈出旅馆，各种各样的嘈杂声扑面而来。
宾馆的对面是个餐厅，葡萄酒和烤鱼的香味不断钻到陆阳的鼻子中。从里面的客人的密集程度可以知道这家餐厅的味道应该不错，不过陆阳并不打算在这里就餐，虽然他也有些饿了。
在海上这段日子，吃的最多的食物就是各种鱼类烹饪，他的胃，早已受够了那种味道。
抱着欣赏的态度，陆阳慢悠悠地踱步在恒星大道。
虽然人来人往不断，但是地面出乎预料地干净，偶尔有行人随手丢下垃圾，也会很快就被清洁工人处理掉。穿着蓝色制服夹克、黑亮皮鞋和格纹裤子的皮城守卫目光炯炯地搜寻着犯罪行径，防止任何人破坏这里的秩序。
大部分人都穿着得体甚至华丽的服饰，但也有少数衣着朴素的行人。这些人大多有着与周截然不同的气质，很多是眼睛乱转的小孩子。当皮城守卫目光扫过他们时，总是带着浓浓的厌恶。
陆阳看得有趣，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人，大多都是来自祖安那个皮城的暗面。
他走走停停，见到有趣的店铺也会进去逛一下，甚至购买一番。
比如，他手中这个音乐盒，由齿轮和发条组成，造型一如既往地体现着皮城的特色，华丽至奢侈，银白色的金属外壳镶嵌着若干细小的蓝色水晶，构成几个神秘的符号，左下角刻着几个字母，大概是发明者的标签，只需要轻轻一扭，就能享受一整晚的优美音乐。
再比如他拿着的这个像是放大版酒杯的东西。
这是个榨汁机，准确地说，是海克斯科技榨汁机，虽然上面只有一块小的可怜的人造海克斯水晶，尽管如此，陆阳还是为它付出了一笔不菲的金币。
还有一些零碎的工艺品，例如徽章、玩偶等等，都带着强烈的皮城风格，作为收藏，陆阳挑着自己喜欢的，买了一些。
可惜，这条街以商业为主，没有工坊，那才是皮城最具代表性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在看了。
在恒星大道的尽头，陆阳选择了一家牛排店，来进行自己的晚餐。
这家店的牛排不是普通的牛排，而是一种来自于恕瑞玛深处的五星纹牛。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们毛皮上隐隐能看到五颗星星的图案。据说，吃起来也有种置身星空般的梦幻感。
最初听到服务员介绍的时候，陆阳甚至腹诽，里面是不是添加了致幻剂一类的东西，不然，一块牛排，怎么可能有置身星空般的感觉。
不过，当他吃下第一口的时候，发现确实有种如梦似幻的味道，很难用言语描述这种感觉，真要说的话，确实有种置身无垠星空的梦幻感。
为此，陆阳用神识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致幻剂一类的东西，但是具有一种很独特的魔法能量。
陆阳猜测，应该就是这种特别的能量，刺激人的味觉，形成了这种神奇味道。
他只能感叹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确认对身体无害后，陆阳就放心地品尝了。
一块鲜嫩多汁且味道神奇牛肉、一份水果沙拉、一瓶葡萄酒构成了这顿丰盛的晚餐。
当然，价格也很感人。
吃饱喝足，陆阳准备离开，这时，餐厅进来三个顾客。
两女一男，两大一小，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夫妻带着女儿过来吃饭。
妻子温柔美丽，戴着宝石状的单片眼镜，丈夫穿着裁剪得当的礼服，左手戴着金属手套，手背处镶嵌着一块棱形的蓝色水晶。小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戴着一顶定制的礼帽，盖住了如瀑的蓝色秀发，精致的脸庞带有一股英气，眼睛中流露着聪慧和敏捷。
这是一个典型的皮城富人家庭，妻子和丈夫戴着的都是真正的海克斯科技增强体。
陆阳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女孩，有些愣神。
她是谁？为什么，我觉得很熟悉？
他一时想不起来何时见过这个女孩，不由陷入了回忆中，眼镜愣愣的盯着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丈夫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悦，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还给了陆阳一个“再这样看我女儿，就收拾你”的眼神。
陆阳回过神来，微微有些尴尬。
他刚刚的眼神确实带着一些想要探究的侵略性，难免这位父亲会不悦。
为避免误会加深，他没有前去打招呼，歉意地致意了一下，就向外走去，与这一家擦身而过。
待他离开后，妻子问到：“刚刚那是谁？你认识吗？”
“不认识。”丈夫摇了摇头。
“他好像认识我。”小女孩说到，她明显也察觉到了陆阳的目光。
丈夫脸色有些难看。
小女孩儿又说：“不过，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妻子说：“凯特琳，皮城虽然秩序井然，但是，这里充满了诱惑，镀金裹糖的花言巧语可能会令最仁慈的心也变得冷酷无情，你要提高警惕，不要轻信他人。”
“知道了，母亲，这句话，您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赶紧吃饭吧，我饿了。”
说着，叫凯特琳的小女孩儿已经做到了位置上，拿起了菜单。
妻子和丈夫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宠溺和自豪。
另一边，正沿原路返回的陆阳，仍然在思索女孩儿的身份，那股熟悉感他很是介意。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
几个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皮城守卫正在追赶一个黑皮肤少年。
“站住，祖安佬，把东西放下！”
领头的那位拿着海克斯步枪的守卫大声喊道。
黑皮肤少年不答，闷头往前冲，像条泥鳅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惊起阵阵惊呼。
他速度很快，对环境也很熟悉，皮城守卫居然有越拉越远的趋势，跟在后面，不停地气急败坏地喝骂着。
转了个弯，他们很快消失在陆阳视线中。
街道上的行人，特别是一些淑女，紧紧按住裙子，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陆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喃喃道：“皮城守卫，皮城守卫，皮城……女警？皮城女警，凯特琳？”
啪。
他锤了一下手掌，露出恍然大悟又有些崩坏的表情。
那是……女警，凯特琳？
一个大萝莉？
陆阳嘴角抽搐。
他知道自己穿越的时间比较早，但是之前，他见过的英雄，大部分都不差这点年龄，如暗影岛上的那群亡灵，或者塔姆、小鱼人菲兹、派克等。
唯二年龄存在影响的是厄运小姐莎拉和海洋之灾普朗克。但是，莎拉只是气质方面差点，相貌身材基本已经是游戏中那个样子。普朗克年轻点，身材好点，但本来就一把胡子，形象也差不了多少。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差别这么大的英雄。
身高、身材、年龄、气质、装扮都完全不同，也就发色和相貌有相同之处，但是，二次元和三次元又有不同，他能有一些熟悉感，已经是很难得了。
若是换个他不太熟悉的英雄，他可能一点都认不出来！
陆阳笑着摇了摇头，总有种奇特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回去认识一下的打算。
这些英雄中，有不少身世悲剧的，但凯特琳却不在此列。顺利成长，只需要经过一些波折，她就会慢慢成为那个坚决果断、老练机智的皮城女警了。
既然已经见过，也就够了。况且，他要是说要认识一下凯特琳，或许会被她父亲当做变态，报警抓起来吧。
想着想着，陆阳就笑了，他又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
凯特琳现在只是一个大萝莉，那，十年后，还被称作暴走萝莉的金克斯呢？
陆阳觉得，自己到祖安去的时候，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第126章皮尔特沃夫（四）
一夜无话。
第二天。
天蒙蒙亮陆阳就起床了，为了尽量把皮尔特沃夫看个遍。
当他下来时，发现昨天那位叫哈里的侍者又在了。
陆阳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陆阳，眼中立刻浮现出恐惧，脸色一白，头低了下来。
陆阳却眯了眯眼睛，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那种怨恨，却清晰可闻。
“找死吗？”陆阳眼中划过一缕寒芒，看来要找机会除去这个隐患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陆阳走了出去。
这时，昨天那个黑皮肤的侍者走了出来。
“哈里，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哈里愣了一下，说：“不，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为你们认识呢，昨天你下班后，这位先生转们问起了你呢。”
恐惧和怨恨再度浮现在哈里的眼中。
他想起昨天自己被一个眼神吓到的羞恼，和回到家后神魂不宁的痛苦，眼神逐渐挣扎起来。
“一个外地佬？敢羞辱自己，可恶可恨！”
“喂喂，哈里，你怎么了？”黑皮肤侍者见同事一言不发，脸色变幻不停，忍不住问到。
哈里闻言惊醒过来，勉强笑了笑：“斯科特，我病没好，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再替我一下？”
“什么？”黑皮肤的斯科特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中不满地说：“哈里，昨天本来你就快下班了，我替你一会儿也就替了，现在可是早上。”
“斯科特，我身体确实不再舒服，你帮帮忙，过两天我带你去祖安的好地方玩。”
说到最后一句时，哈里的声音变得很小，还瞄了瞄前台的女孩。
斯科特心领神会，他知道哈里就是来自于祖安，知道一些优质资源也不足为奇。想到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单身二十多年的斯科特有些“鸡”动，不过他还是装作矜持的样子：“哈里你生病了，作为朋友我怎么能视而不见？放心好了，交给我吧。不过……咳咳，你说的那件事也要尽快。”
哈里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膀，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放心。”
不过，他一出门，脸色就阴沉下来。
“不知道这个外地佬来皮城是干吗的，会不会去祖安，要是他不去，就要费点事了。算了，先回去找表哥说一下。”
哈里脸色阴冷：“表哥可是有自己实验室的炼金术师，这个外地佬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到了祖安，就让他知道招惹我的后果。”
哈里来自于祖安，父亲是一个帮派中的小头目，不过这不算什么，仍然是祖安的底层人物，他真正的依仗是自己的表哥，一个小有名气的炼金术师。
他既自大又自卑。
在他表哥没有崛起前，他一直生活在祖安的底层，羡慕又嫉妒地看着皮城的生活。养成了他自卑的性格。在他表哥有一定名气后，他又狂妄自大起来。
面对社会地位高于他的人，他是谄媚又自卑的，而面对地位低于自己的人，不屑一顾，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只不过，来到皮城后，这种性格收敛了很多，特别是在他工作的机械之心中。
来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能在这里工作的人也都不是平民百姓，他自大的性格自然没有机会表现出现，相反面对社会地位都不低于他的人，他表现的很热情，很低调，倒是有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值得一提的是，陆阳不是他第一个鄙视的人，按照正常的发展，他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陆阳是第一个感知到了恶意的人，而且，他的猜想还将这种恶意放大了很多倍。
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哈里并不觉得陆阳是多厉害的人物，昨天自己被吓到，他也认为只是被他气势所迫。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哈里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表哥的老师的时候，直接被吓得大病一场。
相比起来，陆阳表现出来的就不值一提了，他认为已经不输于其师的表哥，肯定轻易就能收拾他。
这是他报复的底气。
只不过，对于表哥，他内心中也有一些恐惧，不敢轻易去麻烦表哥。直到刚刚再次见到陆阳，那种蚀骨的羞怒、愤恨，加上斯科特告诉他陆阳昨晚打听过他的恐惧，让他最终做出了报复的决定。
哈里匆匆离开了。
他要先征得表哥同意，再想办法把这个外地佬骗到祖安，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陆阳自然不知道哈里已经想办法报复自己了，如果他听到他的计划，一定会拍手称快作的一手好死。他本来的计划是，今天晚上，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把他宰了，反正过几天他就离开了，只要不留下明显的证据，一时查不到自己就好了。
而且，皮城法律最忠诚、最得力的守卫者皮城女警，现在还只是个小萝莉呢，就算给他们时间，他们也不一定能查到自己。
陆阳走在恒星大道上，这里白天要比晚上更加热闹，不过今天他的目的不是这里，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恒星大道的尽头是不可知广场，最显眼的是伫立在广场中央的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球，它叫做津戴罗之球，是由大发明家津戴罗创造的。
陆阳惊奇地看着它。
事实上，对这个庞大的网格艺术品他了解的更多，它还有个名字，叫做津戴罗的微缩符文之地。
很明显，符文之地的一些人已经认识到世界是个巨大的圆球。
陆阳最初非常惊讶，但仔细想一想，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这里有很多能直接飞往星空的神灵。
不可知广场再往前，是一副震撼人心的景象，整座城市似乎在他面前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条大峡谷将皮尔特沃夫分割成南北两半。深邃的沟壑看上去像是源自古代的自然地质运动。
之所以说是“看上去”，事实自然是并非如此。
它是人造而成，就在没多少年以前，那时候还没有皮尔特沃夫。
陆阳所处的这一侧是南城区，峡谷的对面是北城区，大多数家族宅邸和他们戒备森严的工坊小区都坐落在北城区，那里也是陆阳今天的目的地。
峡谷间的主干道是一座壮观的拱桥，用钢铁和石块砌成，叫做科技魔法大桥。来往男北城区的人在桥上摩肩擦踵，诸多葡萄酒商贩和果脯甜品摊主寸步不让，在桥中间形成了狭窄的瓶颈，过往行人纷纷破口大骂。
陆阳走到桥边，下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峡谷，那里……是祖安。
没错，祖安就坐落于皮尔特沃夫周边蜿蜒的沟壑与峡谷之下。
祖安最著名的学院，科技魔法学院的高塔狂放不羁地从峡谷中探出头来，顶端用摇摆的吊桥和粗壮的铁索固定在峡谷上段。每当强大的海风吹过峡谷，铁索就会像琴弦一样弹响。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之间的高度实在悬殊，前世的陆阳有些恐高，面对这种大桥，恐怕会心有顾虑，但自从他会飞之后，这个小小的毛病自然不治而愈。
他迈步走上大桥。
皮城绝大多数的权贵都坐落在对面，例如掌握着活塞专利的米达尔达家族、掌握人造海克斯水晶技术的菲罗斯家族、阿比诺家族等等。
那里还坐落着皮城进步基石的工坊。
陆阳今天主要的目标就在于此。
他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科技，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些工坊更合适了。
不过，这些皮城的权贵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开放自己家的命脉给他参观，没关系，陆阳已经做好不告而观的准备了。
第127章皮尔特沃夫（五）
陆阳第一个参观的是一家生产海克斯科技增强体的工坊，他们主要是生产一种植入喉咙的呼吸辅助装备，帮助那些在继续危险环境中工作的人们。
这种器械，不仅要用到海克斯科技，还要用到炼金科技，来制造一种专门的液体，其工艺流程让陆阳惊奇不已，颇有大开眼界的感觉。
虽然每家工坊守卫都很严密，但是在陆阳全程开启神识的情况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如此，他半天就参观了好几家工坊。如果陆阳去做间谍，绝对是无往而不利。
中午，吃了一顿皮城的特色美食后，陆阳再次踏上了行程，不过，这次他放慢了脚步，闲逛起来。
皮城的外表、内涵他都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陆阳开始考虑明天就前往祖安。
虽然有些英雄没有见到，但是现在陆阳已经不再刻意追求这些了。
接下来，陆阳参观了探险家工会，可惜，没有见到号称拳头亲儿子的伊泽瑞尔。他还在书店买了几本书，听了一场音乐会，虽然都是浅尝辄止。
傍晚。
陆阳准备返回时，路过了一家工坊。
第一眼，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住了。
这座工坊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陆阳能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充斥着磅礴的能量。
在陆阳的神识中，它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这是什么地方？”
陆阳有些牙疼。
要是这里的能量被引爆了，整个皮城可能都会被炸上天，他现在这个位置，半神以下，绝对尸骨无存。
“什么人？这是菲罗斯家族的工坊，快快离开！”
工坊门口站岗的人非常警惕，他只是驻足了两分钟，就被驱赶了。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陆阳毫不怀疑，只要他敢说个“不”字，下一刻就会血溅当场。
“菲罗斯家族？”
陆阳默念了一句，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这不能怪他，虽然他对英雄联盟的背景故事了若指掌，但并不能记住所有的细节，况且，时间过了这么久，那些记忆也在慢慢变得模糊。
不过，仅仅看这两个守卫提到菲罗斯家族时的表情，陆阳就知道，他们权势肯定不小。
这种情况他自然不会中二地认为自己被冒犯了，非要和他们过不去。那不是自尊心强，那是泰日天。
陆阳顺从地离开了，不过，他转了两个弯儿后，在一处墙壁又停了下来。
这个工坊面积很大，虽然守卫也很严密，但是，总会有漏洞留下。
也不算漏洞，守卫交叉巡逻的时候，这里会形成一个这短暂的死角，但是正常情况下，这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一方面是时间上来不及做什么，另一方面，翻墙进去后，无论是往前后左右哪个方向离开，都会第一时间被守卫发现。
不过，对陆阳来说却不同，他有一个几乎无人具备的优势，可以飞翔。
他只需要这一瞬间的死角，就可以从这条路线直接飞到建筑物中。
一旦让陆阳进入房间中，就很难再发现他了。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某一刻，陆阳眼中光芒一闪，身体毫不迟疑地冲天而起，悄无声息地划过一道弧线，从高处一个打开的窗户进入了一座高大建筑物中。
进入其中后，他丝毫不敢大意，先观察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暴露后，就开始了探索这个危险的工坊，或者叫工厂。
他的神识展开到最大距离，五百米内物品分毫毕现。
但是，陆阳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有一处能量格外浓郁的地方，居然阻止了他的神识探入。
他瞬间来了精神，神识小心翼翼地探索起来。
“不仅浓郁，这里的能量特性也很奇怪，这也许就是能阻止自己神识的原因。”
陆阳思索着，密度比得上这里的，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处的，但唯有这里，能阻止自己的神识。
继续观察了一会儿，没有更多的发现，陆阳开始小心地转移位置，探索其他地方。
接触神识的便利，他每次都能提前避开守卫，始终都没有被发现。
很快，这一侧的厂房就被他探查了个遍。
陆阳很小心，这里的危险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光那种能阻隔他神识的地方，他就发现了五处之多。
随着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广，陆阳渐渐明白这个工坊是做什么的了。
生产人造海克斯水晶！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里能量波动那么强烈了。
海克斯水晶蕴含的能量本来就非常庞大，工坊里就相当于堆满了石油、天然气、沼气等东西，这么大的量，一旦引爆，可不是要将整座城市都炸飞嘛！
“我记得，卡蜜尔家族就是海克斯水晶的发现者，也是人造水晶的发明者，这座工坊是她们家的吗？不知道这种技术是不是只有他们家掌握了。”陆阳思考着：“索罗斯，卡蜜尔是叫索罗斯吗？”
抓了抓头发，陆阳不知道背景中有没有提到过，反正他现在记不起来了。
不过，其他事情，他倒是记得一点。
“卡蜜尔家族的家主现在应该还是她弟弟吧。”
皮城虽然自诩进步之城，文明之城，创造了完善的法律。
但是，这种东西向来是约束和保护普通人的，那些真正掌握皮城权力大家族，私下仍然有其黑暗一面。
在皮城真正的大家族中，有一种叫做“密探”的概念。
密探是家族的剑与盾，负责守卫家族，为家族解决那些不能摆上台面的麻烦，同时，他们还是皮城秩序的守护者。
解决麻烦，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透露出无尽的血腥。
他们制定法律、守卫法律、借助法律，却又凌驾于法律之上。
在普通人看来，家主是大家族的代表和门面，但在那些了解的人眼中，密探才是真正的荣耀。
卡蜜尔就是家族的密探。
本来这应该是她弟弟的职责，但是作为密探，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个人实力，可惜，她弟弟从小体弱多病，谈不起这份职责。相反，卡蜜尔表现极为优秀，代替她弟弟承担起了这份责任和荣耀。
为了这份责任和荣耀，卡蜜尔放弃了很多东西，包括她的身体，也几乎全部被替换为了海克斯增强体。
这不仅赋予了她强大的实力，也让她有了近乎不朽的生命虽然这一点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陆阳猜测，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过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她弟弟逐渐衰老，为了自己对生存和权利的**，他背叛了卡蜜尔。也因此，被卡蜜尔夺去了生命。
卡蜜尔扶持了最听话，最受自己喜爱的侄女作为家主。
在陆阳看来，这就相当于扶持了一个傀儡，真正能做出的仍然是卡蜜尔。
不过，密探本来就是隐隐高于家主的存在。
歪楼了……
陆阳摇了摇头，从记忆中脱离出来。
虽然还有一半没有探索，但是既然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也见识了他们的制作工艺，那剩下的一半其实也没有探索的价值了。
而且，就算自己看了全部的工艺流程，也仿制不出来，更没有时间去仿制，实在不必须要浪费这个时间。
但是，在离开前，他却有一个想法打算尝试一下。
陆阳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处屏蔽自己神识位置，缓缓增加神识的强度。
没错，他打算强行突破这里对神识的阻碍，查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突然，陆阳瞳孔一缩，神识刷得收了回来，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惊险了，当他准备强行突破阻碍的时候，本来稳定的能量突然产生了暴动的趋势，把陆阳吓了一身冷汗。
差点玩脱了，这要是爆了，就全完了，连诛仙剑也救不了他，除非他能真正驾驭诛仙剑。
“谁？”
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饱含杀气与愤怒。
陆阳一愣：“这……不会是卡蜜尔吧？”
没给他多思考的时间，一根钩索从旁边建筑的窗户中射了出来，钉在在墙壁上，一道人影随着钩索的另一端跳了出来。
刀刃般的双腿、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灰白的秀发、优雅的动作无不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果然是卡蜜尔。
陆阳一时不知道该感叹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他准备强行突破阻碍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会惊动工坊的人，但却没想到卡蜜尔居然在这里，而且，恰好是自己准备蛮力突破的房间。
“暴露了，应该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暴露了位置。”陆阳心里暗暗叹息：“今天之事，怕是无法轻易解决了。”
虽然，他只是出于好奇，没有任何侵犯他们利益的想法，但是，问题是卡蜜尔不信啊。
恐怕她连解释的机会也不会给自己。
陆阳有点无奈。
他并不想与卡蜜尔发生冲突，特别是在这个地方。
卡蜜尔不是常规的武道或者魔法修炼者，陆阳不能准确估计她的实力。但是，他能感受到她身体中那澎湃的能量。
在陆阳看到她的时候，就有种锋利、危险的感觉，就像他上辈子，看到上膛的枪口对着自己的感觉。
这样看来，卡蜜尔的实力，不会亚于自己。而且，这里可是她的主场，众多的守卫不说，光强大的海克斯武器就不知道藏了多少，一不小心，今天甚至有载在这里的可能。
接连的变故让陆阳变得很被动。
“只能逃了。”
陆阳拿出诛帝剑，瞄准了天花板。
现在，除了杀出去，只有凭借空中优势，才有逃离的可能了。
就在陆阳要出手，卡蜜尔即将进来的时候，突然又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传来。
这一刻，无论是陆阳，还是卡蜜尔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望着波动传来的方向。
“我靠，这又是什么啊？”
陆阳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撼。
这道能量波动并不是从卡蜜尔的工坊中传来，而是工坊外的某个地方。
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是，这股能量波动之强，之广，简直超乎了想象。
这么说吧，把这座工厂点爆，能炸飞整个皮城所产生的能量波动，大概也不过于此了。
“皮城这么危险吗？”陆阳咧了咧嘴，感觉有点牙酸：“这简直比核弹都可怕了。”
幸好，那种波动只是一闪而逝，没有真正爆发出来，不然，这本书就要宣告结束了。
陆阳擦了擦额头不存的虚汗，神识一扫，发现卡蜜尔正处于震撼之中，暂时忽略了自己，心中不由一喜。
很好，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索罗斯家族可以看作皮城真正的主人之一，有人在自己家放了这么大一个烟花，卡蜜尔自然会比陆阳情绪要激烈得多。
也因此，她被机械腐蚀了一部分的心智，才会比陆阳清醒的更慢。
不再耽搁，陆阳并指一划，诛帝剑随之转动，在房顶切出一个平整光滑的窟窿。
一道黑影从洞口飞出，直插天际。
这么大的动静，卡蜜尔自然已经被惊醒了，可是她失了先机，已经拿比她灵活得多的陆阳没有办法了。
她眼眸中有怒火和杀意喷薄而出：“入侵者，我会让你知道冒犯索罗斯家族的后果！”
……
对于卡蜜尔的威胁，陆阳自然是听不到，就算听到，他也不在乎，反正，他过两天就要离开了，在没有暴露自己的相貌的情况下，就算是索罗斯家族，就算是卡蜜尔想找到自己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谨慎起见，他没有直接回宾馆，而是绕了个大圈，偷偷摸摸的又返回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降落，按原路返回的。
毕竟，皮成文明程度很高，索罗斯作为最强大的地头蛇，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连接南北城区的只有一座桥，一旦被他们查出自己过桥了，却没有返回，就要暴露了。
很快，陆阳就见识到了索罗斯家族的名不虚传。
他还没有达到科技魔法大桥的时候，守卫已经把桥封锁了，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
陆阳立刻就明白了，不过他很好奇，卡蜜尔到底是根据什么特点来寻找自己呢？
跟随着大部队，他一脸坦然地接受了检查，甚至途中还表现得很强硬，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
他并不是装腔作势。对于陆阳来说，不惹卡蜜尔，只不过不想陷入麻烦，并不是怕了他们。
陆阳实力越来越高，气势也越来越强，当他沉下脸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检查的守卫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如下午在那里，干什么之类的，就让陆阳通过了。
回到机械之心。
夜里，陆阳躺在床上，思考着下午那可怕的能量波动到底是什么。
最终自然是毫无头绪。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有关英雄的一些信息，这种无关之事，他甚至没有普通居民更有发言权。
今天这件事也能说明，这个世界并没有其他作品中那种主角，那些英雄，虽然在过去、现在或者将来能搅动部分世界风云，但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其他强大的，或有趣的、有魅力的，还有很多。
第128章祖安（一）
陆阳站在尖啸升降机前，低头俯视若隐若现的祖安。
平常时候是看不到的，因为祖安的上空长年笼罩着一层浓厚的雾霾。陆阳运气不错，今天天气很好，能一睹祖安的鸟瞰景象。
咣当咣当……
齿轮缓缓转动，伴随着金属摩擦声一个庞然大物现出身影。
这是个巨大的圆柱体，里面装满了无数的纸轮和精密构件，它主要支撑结构是三根与地面垂直的纵轨。圆柱体分为了很多层，每层里面都有一排排座位。它的名字叫做尖啸升降机，是往来于祖安和皮城的交通工具，在陆阳看来，就是一个垂直版的地铁或者公交车，中间也有一个个站点。
司机，这里叫做管理员，是一个中年大叔，带着厚厚的护目镜，穿着得体的衣服，很明显，这是个皮城人。
“终点站，皮城站到了，请所有乘客下车；当前到站是终点站皮城站，请所有乘客下车。”
管理员大声喊着，身前铃铛形的娑呐叭将他的声音放得更大。
升降机最下面一层打开了门，断断续续有人从中走出，大概是早上的缘故，乘客并不多。
静静地等待所有乘客下车后，陆阳跟着队伍，在客舱中找了一个座位。
一边等待发车，他一边观察客舱的装饰。
座位摆放得整整齐齐，从中间分开，留下来一个过道，后面是梯子，用于往来不同的客舱。周围镶满了玻璃，使得升降机中的环境不至于太黑暗，乘坐的时候，还能观赏一下路途中的风景。
不过，客舱中的环境算不上好。
这里明显没有陆阳前世地铁上不许大声喧哗、不许吃零食这些规定，他已经看到，一位乐手已经开始给自己的手风琴调音了，还有一个满身分肉的小孩儿，正抱着个大猪蹄啃着，肉香味飘满了整个客舱。
几个炼金朋克混混散漫地倚着墙壁，七扭八歪地挤在一起小憩。地板脏呼呼的，阴暗的角落里不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像有什么小动物玩耍。
陆阳还看到有老鼠、虫子爬来爬去，甚至有一只碧甲虫还爬到了自己脚边，想啃自己的鞋子。
正当陆阳打算一脚将其踩死的时候，管理员敲了一下巨大的铃铛。
当~
“升降机下行。”
嗡嗡……
“发车……发机了。”
陆阳感觉升降机一颤，然后承载着钢铁和玻璃的重量，吱嘎吱嘎地沿着三根粗壮的纵轨缓缓下降，顶端的排气孔凤鸣着冒出一团蒸汽。
吱嘎吱嘎……噗嗤噗嗤……
客舱与轨道的摩擦声和气孔排气声交替响起，像一曲特殊的交响乐。
陆阳看了一会儿风景，很快就腻了。他所处的位置除了远处的山脉，只能看到下方的祖安，但是隔着雾霾，朦朦胧胧地也看不真切。
胳膊拄着窗户上，手掌托着下巴，他开始神游九天。
“那个谁，居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难道是看出来我想杀他了？”
那个谁，指的是叫哈里的服务员，很不幸，陆阳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
虽然昨天发生了很多好玩的、刺激的和既好玩又刺激的事，但是，陆阳并没有忘记处理这件小麻烦。
不过，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他回去机械之心的时候，本该值班的哈里并不在宾馆。他还专门问了那个黑皮肤侍者，得到的结果居然是哈里请假了，而且请了三天。
也就是说，直到陆阳离开他都不会回机械之心。
陆阳虽然有些遗憾，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只想吸血的跳蚤，捉到了就随手捏死，捉不到，那也无所谓不是吗？
陆阳更关系的是另一件事，就是昨天那巨大的能量波动。
他四处问了问，并没有得到答案。想来也是，他接触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个等级的事情大厅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虽然很好奇，但是没有线索，也只能作罢。
舞步走廊、缓台广场……升降机跨过一个个站台，每个站点都有人下机，也新乘客有登机。
穿过层层雾霾，终于达到了谷底。
“终点站祖安站到了，请所有乘客下车；当前到站是终点站祖安站，请所有乘客下车。”管理员的声音如约响了起来。
陆阳下机后，举目望去。
这是一片与皮尔特沃夫完全不同的城市，尽管它们亲如姐妹。
这里的建筑充满了粗狂、自由的气息，结构大多是钢铁栅格。这里生活条件不好，居民们穿着邋遢，甚至随意，不追求华丽，而是以结实实用为主，他们粗糙的脸庞上，刻满了坚强和勤奋。
很多人带着能罩住脸部的头盔，或者类似于防毒面罩的东西，这是呼吸机，因为祖安的上空时时刻刻都笼罩着一层灰绿色的雾霾，对身体不好的人，或者工作环境恶劣的人，非常不友好，只能借助外部设备辅助呼吸。
这就是祖安，与皮城密不可分，却截然不同的城市。
对于祖安的环境，陆阳第一印象不是别的，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
“有点暗影岛的感觉啊，虽然是弱化了很多倍的暗影岛。”
是的，这种灰绿色的雾霾，居然勾起了陆阳对暗影岛的回忆。
“也不知道精卫怎么样了？”想起暗影岛，陆阳就想起那个名字都是自己起的精灵般的女孩。
“还有卡莉斯塔，茂凯，锤石……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请让……一下。”
一个嗡嗡的，充满了机械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陆阳寻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球”，再下面是两天金属腿。因为来“人”太高大，他退后了几步，才看清楚全貌。
黄铜色的皮肤，三四米高的庞大的身躯，上面是光秃秃的机械脑袋，嵌着一对像灯泡似的散发亮光的眼睛，还有两只大的夸张的拳头。
二次元，转换到三次元，或许有些英雄会发生一些变化，陆阳认不出来，但绝不包括眼前这位。
这是……
“布里茨？”陆阳轻声念出了它的名字。
祖安是个盛产“怪物”的地方，这里英雄数量不少，但大部分都不是人类，而机器人布里茨正是其中之一。
说起布里茨，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英雄，它的设计和创造者机械先驱维克托。
维克托是一位天才发明家，曾经就读于皮城的一所著名学院。
他在皮城求学期间，祖安发生了一次大型的炼金物质泄漏事件，危险全程。为了救援自己的家乡，他创造了蒸汽机器人布里茨，用于炼金的废料回收。
但是，或许是巧合中的意外、意外中的巧合，布里茨居然有了真正的自我意识，并且，能力和自我意识都在快速成长。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伟大的成果，并没有令维克托一举成名，他的导师阴谋篡取了他的成果，将创造布里茨的荣誉据为己有。不善言辞的维克托并没能揭穿导师的阴谋，平白遭受了这巨大的委屈。
虽然陆阳的声音不大，但是，布里茨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
它看向陆阳，用带着愉悦的声音说：“请问，需要帮助吗？”
虽然看起来是个巨大的金属怪物，但，布里茨其实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它最初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人类，在拥有自己意识后，这种天性并没有消除，反而进一步扩大了，不再局限于回收废料这一点，而是想要从各个方面帮助人类，甚至日后会从帮助个人进化到帮助祖安。
上辈子，陆阳很喜欢布里茨这个英雄，专门研究过它的背景故事，关于它如何独一无二地产生自我意识，有一份自己的猜测。
最初，可能是因为它的行为和被赋予的目标的一致性，加上炼金废料中某些物质的刺激，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布里茨因此诞生了第一份意识。后续，它每一次善行，都是对目标和使命的坚守，都会多一份自我意识。
这和武道、魔法的修炼有相同之处，布里茨的道就是善行和自我意识的增加。
当它的善行覆盖面越来越大的时候，它的自我意识，也越来越完善，或许它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陆阳笑了笑，说：“不，不需要，谢谢。”
听到他说不需要的时候，布里茨有些黯然，别管陆阳怎么看出来的，但他很确信自己没感觉错。但是当听到谢谢两个字的时候，布里茨整个人都昂扬起来，用轻快的声音说：“不客气，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目标，祝你生活愉快。”
布里茨冲他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
至于其他人厌恶的目光，它并不介意。
布里茨走远后，陆阳收回了目光。
“布里茨出现了，不知道维克托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已经消除了自己的感情吗？”
对于维克托，知道真相的陆阳是很有好感的。虽然他的理念有些偏激，但是他始终秉持着一份善意，不主动伤害他人，所做的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全人类的的进化。
这一点，无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和误解都没有改变过。
“走吧。”
陆阳迈步向前走去。
第129章祖安（二）
那天，哈里回到祖安之后，经过半天哀求，他的表哥终于答应帮忙。
第二天早上。
陆阳离开不久。
哈里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机械之心。
斯科特一眼就看到了他，大喊一声：“哈里！”
“小声点。”哈里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拉着斯科特进了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
“你在干嘛？”斯科特皱眉，他发现最近的哈里非常不对劲。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不出你那里有生病的样子！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请这几天假，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
说着，斯科特的语气越来越不满。
哈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抱歉斯科特，过几天我会补偿你的。”
他敢瞧不起身为外乡人的陆阳，甚至密谋害他，但是对斯科特却不敢不敬。
前面说了，能在机械之心工作的，哪怕只是服务员，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像他自己，那是炼金术师的表哥帮忙，才有这份工作。而斯科特，他是宾馆经理的远房亲戚。
作为整个皮城都数一数二的宾馆的经理，其社会地位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炼金术师比得上的。靠山比不过，哈里自然不敢招惹。
“经理已经对你表达不满了。”斯科特也很明白自己的依仗是什么，半真半假地吓唬哈里。哈里请假这点小事自然不会麻烦到经理，只不过那天经理来店时，没看到他，简单地问了一句“哈里去哪了”而已。
当然，如何解读，是另一回事，也不能说斯科特是骗哈里。
哈里心里一惊，经理对工作人员要求向来严格，加上斯科特身份的关系，他完全没有怀疑，不由地着急起来。
这份工作是他能“体面”地在皮城生活的关键，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该死的外地佬！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哈里慌了神，他瞄到斯科特的时候，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斯科特，你和经理是亲戚，你一定要帮帮我……”
哈里几乎涕泪俱下，好处一堆一堆地往外许，最后说得斯科特都心虚了，怀疑经理是不是真的对哈里不满了。
虽然传言他和经理是亲戚，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们确实有点亲戚关系，不然他也进不了机械之心，但那都不知道多少代之外的关系了，他在经理前谈不上任何面子可言。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现在收回，唯一的结果就是多一个敌人，而且……哈里许诺的好处，他心动不已。
斯科特拒绝了几次，最后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下来，还提前警告：“哈里，你知道，我只是经理的远房亲戚，只能尽力帮你说说好话，不能保证管用。”
“明白明白，拜托你了，斯科特。”
有病乱投医，哈里此时根本顾不上斯科特话语中埋下的坑，就算察觉到了，也只能乖乖跳下去。
斯科特表面淡定，内心忐忑地点了点头：“你今天是过来上班的吗？只是一天多的话还好……”
哈里咬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斯科特，我今天可能还上不了班……”
让我付出那么大代价，那个外地佬还没死，我怎么可能放弃？
哈里心里狂吼着，眼睛有些发红，今天的遭遇，让他对陆阳的恨意直接爆表。
“嗯？你还有什么事？再被经理看到……”
哈里幽幽地打断他的话：“斯科特，我就是因此才拜托你的啊。”
他也不是完全被吓傻了，只是请了一天假，经理再怎么，也不会开除了他，之所以许诺给斯科特那么多好处，还是为了接下来两天。
不只是为了出气，他又是求表哥，又是求斯科特，又是找其他关系，把这些年的积蓄几乎都花光了。那个外地佬，能住得起机械之心，肯定身家不菲，到时只要敲诈出一部分，或许不仅能弥补这次的损失，还能大赚一笔。
可以说，现在的斯科特就像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已经压上了自己所有的资本，输了就要一无所有。
斯科特被打断后，愣了一下，刚要发火就看到了哈里那幽幽的眼神，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从刚刚哈里的恭维中清醒过来。
他们都是地位接近的小人物，自己只不过无意中唬住了他，可不代表自己真的是大人物了。
而且，自己已经收了好处，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勉强控制住虚的不得了的内心，斯科特拍了拍胸口，豪气地说：“放心，有事情，我会替你担着的。”
哈里终于露出了笑容，斯科特也勉强笑了笑，隐隐有些后悔。
“对了。”哈里这时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斯科特，前天夜里，来住宿的那个外乡人出去了吗？”
斯科特心不在焉地说：“谁？哦，想起来了，他啊，早上好像说是要去祖安。”
如果是平时，他或许会关心一下哈里不正常的询问，但此时心中激动、忐忑混杂，哪里还顾得上？
“去祖安了？”哈里眼中光芒以上，几乎兴奋地跳起来。
天助我也啊！该死的外地佬，敢如此害我，一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他的心里，陆阳已经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仅次于当初抢夺他皮城工作的那个女人。
“斯科特，我还有事，接下来的两天就拜托你了。”
“啊？哦，好的。”
斯科特兴冲冲地离开了，准备对付陆阳，而路阳对此，暂时还一无所知。
他正踱步于祖安的街头，就像他刚到皮城的时候。
祖安的历史，其实远比皮城要久。
在远古时代，没有皮城，只有祖安，而那时的祖安也不过只是恕瑞玛北方的一处贸易站，虽然繁荣，但潜力有限。
那时候，瓦罗兰大陆东西部两片大洋是隔开的，被一道地峡分割，也就是祖安所在的地方。
任何想要交通往来的船只都必须踏上漫长艰险的航程，绕过恕瑞玛大陆的最南端，不仅要面对凶险的浅滩暗礁，还要付出几倍的时间。
近代的某个时间，随着炼金科技的发展，祖安的元老突然提出了疯狂的想法，将地峡炸开一个口子，创造一条运河，联通瓦罗兰两侧的大洋。
这个计划疯狂且诱人，一旦成功，它将改变整个符文之地的贸易形势，最重要的是，它将成为祖安的强力推动器，使得祖安一飞冲天，潜力不可估量。
这个时代祖安的掌权者是疯狂的，他们提出了这个疯狂的计划，也切实推动了计划的实行。他们找来最优秀的科学家，在地下中布下了数千个炼金爆破装置。
最终，他们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或许是炸药不稳定，或许是科学家计算失误……总之，原因已不可考，这么巨大而疯狂的工程，一个微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不可知的后果。
爆炸造成了连锁地震反应，撼动了地峡的核心。整个地峡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海水灌了进来，崩腾的洪流再不可控，冲进了祖安，淹没了整整一个城区。
通道被打通了，东西侧大洋间的运输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为祖安带来了无限可能，但是，祖安却消失了。
在爆炸、地震和海水的作用下，整个祖安都成了一片废墟，死在这场灾难中的人不计其数，损失的财产无可估量。
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祖安完成了重建，而且，一座新的城市坐落在了上方，这就是皮尔特沃夫。
不过，当初大爆炸时，产生的炼金毒气、废气和烟尘混杂在一起，成了一团永不散去的雾霾，永远地笼罩在祖安的上方。
很难说当初祖安掌权者的决定是对是错。
对于那个时代的祖安人，那毋庸置疑是场灾难，但是，对整个大陆的贸易和后来的皮城、祖安来说，其创造的通道，价值却无可估量。
第130章祖安（三）
祖安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足智多谋、坚强不屈、勤奋刻苦的祖安人，这是祖安贫穷、混乱、罪恶多发表面下的真正精神内核，是祖安从毁灭中重生的最大功臣。另一种是邪恶、残酷、扭曲的犯罪分子，祖安的统治者，炼金男爵们，就有许多属于这种人，他们是祖安的崛起阻碍和毒瘤。
祖安的秩序比皮城混乱，但是这里也更加自由，虽然，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在皮城，很多海克斯科技是禁止研究的，它们或是太过危险，或是关乎那些统治家族的利益，又或者……有违人们的道德伦理。
但是，这些在祖安统统不是问题，你可以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任何课题，包括炸弹、或人体改造。
很多疯狂科学家，纷纷因此来到祖安，他们造成了不少危机，但是，一些天才的创意，也因此没有被抹杀。
总的来说，这里比皮城更有创新谨慎和冒险精神，但也更加疯狂。
陆阳走在街头，他今天的目的地是科学魔法学院，这所祖安最著名的学府。
在这所学府中，走出了大量赫赫有名的炼金术师、发明家和科学家，从这里毕业的，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学员，也能成为工坊中的顶梁柱。
不过，他这次不打算偷偷摸摸地进去了，科学魔法学院毕竟只是一所学校，不像海克斯工坊一样藏着大量秘密，如果只是参观一下，想必并不困难。
当然，也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陆阳有听闻，除了学员，只有学院中的正式导师才能带人进校。不过，陆阳有办法，他已经打听到独特的技巧送钱。
是的，只要你付出一定的金币，门卫就会主动帮你联系一位导师，而且服务很好，还附带全程导游服务。
递的钱越多，能联系到的导师级别就越高，能参观的范围就越大，甚至，如果能付出足够的钱财，连院长都能叫过来。
这是众所周知的潜规则。
现在是早上，工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之旅，一些调皮的孩子也走上街头，或在废弃的工坊中冒险，或在墙壁上涂鸦，又或者进行一些调皮的恶作剧。
陆阳不断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很多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这大概就是那些帮派混混或者炼金朋克少年。
最初，陆阳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他的穿着，虽然在皮城人看来不够华丽，但是在祖安却称得上“光鲜亮丽”了，特别是他还带着一个背包，鼓囊囊的样子，很是诱人。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盯上了他，却没有人敢轻易动手。
因为，他离开升降机后，就放开了一下气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是“这人不好惹”。
对祖安的混乱，陆阳早有预料，此时面对这种情况并不慌乱，毕竟，比起地狱级的暗影岛和噩梦级的比尔吉沃特，祖安最多也不过是个困难级副本。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也陆陆续续加入盯上陆阳的队伍。
他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会是谁呢？前面建筑第二层第三个窗户中带着拳套的女混混？她已经跟了我半个街区了。还是偷偷吊在我身后，以为我不知道的小萝卜头？或者左边阴影中的“该死的走上街头吓唬人”的丑八怪？
“你在干什么？”一句大声的质问响了起来。
连同陆阳，大部分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坏蛋！都是你们这些人破坏了祖安的和平，阻碍进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消灭。”
一个青色头发，大约六七岁的小萝莉，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批评着刚刚陆阳提到的那个角落中的丑陋家伙。
路上的行人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很明显，他们对小女孩都不陌生，有的人面露嘲笑，也有人满脸担忧。
被小女孩呵斥的人嘴角抽了抽，站了起来，走出阴影。
此人身材壮硕，脸上刻满了刺青，鼻孔外翻，身上的恶臭距离很远陆阳都能闻到，他扬了扬手中的弓弩，恶声恶气地说：“滚远点，小屁孩儿！”
被他的身高和喝骂所迫，小女孩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道：“我看到了，你刚刚用手上的武器，对准了那位叔叔。”
陆阳有些惊讶，因为，她手指的正是自己。
“小屁孩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刺青恶汉表情狰狞，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但注意到满街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是没有发作，而是丢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开。
“再敢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临走前，他还挑衅地看了陆阳一眼，意思大概是“今天算你好运”之类的。
陆阳面容淡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手指弹动，一缕剑气悄悄钻入恶汉的胸口。
正在离开的恶汉胸口一疼，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嘟囔着骂了几句，脚步加快了几分。
“坏人。”小女孩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驻足的行人开始散去，有认识小女孩的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但下一次，小女孩依然我行我素，他们也只能祈祷，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小女孩迈着小腿，跑到陆阳身边，仰头看着陆阳，说：“对不起。”
陆阳蹲下去，笑着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在祖安遇到危险了，我是祖安人，自然该对你说对不起。”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满脸认真。
“你还挺有主人翁精神。”他莞尔一笑：“这样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不怕！”小女孩大声说：“我将来一定要把祖安的坏蛋都打跑。”
陆阳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虽然很天真，但是这种充满正义和理想的孩子，似乎和祖安气质不符。
见陆阳没有说话，小女孩脸上出现了着急的表情：“其实祖安大部分都是好人，如果你遇到坏人，可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
她很在乎别人对祖安的看法。
陆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小女孩，浑身散发着满满的正义和对家乡纯粹的爱，让他有些动容。
自穿越以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接触的人，很少有这么正能量的，哪怕是小孩子。
想了想，他认真地问：“你怎么保护我呢？”
小女孩四处看了看，脸上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凑到陆阳耳边，小声说：“我有枪，还有炸药，别告诉其他人哦。”
陆阳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走出一个青色头发的年轻少妇，一把抱住了小女孩：“金克丝，你怎么又乱跑？”
小女孩趴在少妇的怀中，兴奋地说：“妈妈，我刚刚打跑了一个坏人。”
少妇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眼中虽然有些忧虑，但还是夸奖道：“真是个好孩子，不过这种事很危险，我不是告诉过你，遇到坏人，要先报告守卫，或者来找妈妈吗？”
“可是，我发现坏人的时候，他已经要做坏事了，我来不及报告守卫。”小女孩撅了噘嘴。
少妇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轻声对陆阳说：“对不起啊，先生。”
然后，就欲离开。
从少妇说出第一句话后，陆阳就有些呆滞，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说：“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少妇眼神警惕。
“额，令爱刚刚救了我，我还没表示感谢呢。”陆阳有些尴尬。
“不必了，小孩子玩闹罢了，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不不，如果令爱没有叫破那个人的举动，我会有不小的麻烦呢。”
嗯，当街杀人，应该麻烦不小吧？
不等少妇说话，陆阳赶紧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阳，来自比尔吉沃特。”
小女孩大声说：“我叫金克斯，欢迎来到祖安，陆阳先生。”
听到他来自于比尔吉沃特，金克斯的妈妈更紧张了，匆匆说了句“有事”就离开了，小女孩倒是很热情，在妈妈怀中拼命地扭头，喊着：“陆阳先生，希望你喜欢祖安，有危险可以来找我，我家在……呜呜……”
没说完，小女孩就被妈妈捂住了嘴巴。
陆阳笑着朝小女孩摆了摆手。
他没有追赶，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真的是金克丝啊。”
站在原地，陆阳久久无言，一大一小两张面孔在他脑海中渐渐重合。
在金克丝的故事中，对她的过去的描述是，来历成谜。
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有些老人，见到过一个与金克丝长相类似的天真烂漫、理想远大的小女儿。
但是，未来的金克丝是什么样子？
神经狂躁、劣迹斑斑、冲动任性、无法无天……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现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了那个破坏狂人暴走萝莉？
或许和她的家人有关，陆阳猜测。
因为，如果她妈妈还存在的话，就不会有来历成谜这个说法了。
第131章祖安（四）
要做些什么吗？可是我能做什么？
金克丝母女离开很久后，陆阳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有一点是无疑的，金克丝肯定是经历一场剧变，性格才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如果可以，陆阳不介意伸出帮手。
问题是，他连她何时、经历怎样的灾难都无从得知，又怎么帮她呢？
从今天金克丝的行为来看，很可能是她某次“多管闲事”，激怒了别人，被报复了。
但是，就算猜到了，也无济于事。能想到这一点不止陆阳，很多人都可以，甚至，她的妈妈可能也有类似的担忧。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金克丝今后不再做这种危险的举动，不过，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个办法并不很靠谱，能劝肯定早就劝了，也不会等陆阳了。
或者让他们搬离祖安，到更安全的皮城，想必也能避免那场灾难。但是，她做出这种危险举动的根本原因就是处于对祖安的热爱，现在让她搬离祖安，金克丝会同意吗？更重要的是，她的妈妈同意吗？陆阳提供的帮助，她的妈妈原因接受吗？
毕竟，只要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陌生人，突然跑到你家，告诉你你和你的孩子将来会遭遇一场灾难，我愿意帮助你们搬离这里，不拉不拉的，谁都会警惕吧？
这个问题几乎无解，如果是在比尔吉沃特，陆阳倒是能强迫她们搬离，可这里是祖安和皮城，他很快就会离开，能使用的办法有限。
直到抵达科学魔法学院，陆阳都未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只能暂时搁置。
他是被门卫的警告惊醒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到大门上了。
付出了一百枚金币后，两名守卫由怒转喜，并为陆阳联系了一位颇为牛逼的导师一位炼金实验室负责人。
毕竟，有人参观，他们也是有提成的，而且，参观者给的钱越多，他们的提成就越高。
很快，那位导师就过来了，出乎陆阳预料的是，这居然是位身材火爆的大美女，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简直就是一个熟透的水蜜桃。
他敏锐地注意到，这位美女到来后，两名守卫都悄悄地咽吐沫，眼睛却恨不得低到裤裆中去。
“安琪拉教授，这位就是要参观的游客。”其中一位守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头恭敬地说。
“嘻嘻，我又不瞎，我当然看到了。”水蜜桃抛了个白眼。
虽然谁都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是这个守卫还是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诚惶诚恐地说：“抱歉，安琪拉教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水蜜桃没有搭理他，缓步走到陆阳身边，吃吃笑道：“这位小哥哥想看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哦。”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暗暗吐槽了一句，陆阳平静地点点头：“那太好了，先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教室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再参观一下，你们的实验室。”
见自己的挑逗没有奏效，水蜜桃笑容不变，一转身，带起一阵香风：“那就来吧。”
陆阳勾了勾嘴角，这个一点都不简单的安琪拉教授来者不善啊，不过不像针对自己，大概率只是倒霉碰上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总不会想直接把自己干掉吧？那科学魔法学院的牌子可就要砸了。
虽然祖安比较混乱，但这里也不是比尔吉沃特那种无法之地。虽然以科学魔法学院资深教授的身份干掉一个普通人不难，但是，相比要付出的代价却不值得。
待他们离开后，一直低着头的两个守卫终于抬起头，对视一眼，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说，安琪拉教授怎么突然想起来接待游客了？”刚刚和水蜜桃说话的守卫擦了把汗。
他的同伴四处瞄了瞄，小声道：“据说，她的课题太麻烦，学院缩减了提供的经费，接待游戏也是不得已，希望能钓到一只肥羊。”
“哪个课题？”
“重要吗？”
“也是，反正她哪个课题都很变态。”
“哎，这个人也是真倒霉，居然碰到了安琪拉教授。我看像个外地佬，希望他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死了也白死。”
他打了个哆嗦：“上个起想法的人，那惨叫，响了三天三夜，听说后来都成干尸了。”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相对无言。
“不过，嘿嘿嘿，你别说，安琪拉教授真的很诱……呜呜呜……”
“你想死吗？想死自己死远点，别来害我！”
……
科学魔法学院。
水蜜桃在前，陆阳在后。
这确实是个充满诱惑的女人。
陆阳毫不避讳地盯着，不时还点点头，一副评头论足的的样子。
水蜜桃感受到了那灼热的目光，最初毫不在意，甚至有些计划成功的窃喜，但随着时间流逝，身躯却僵硬起开，脚步都有些错乱。
走到第一栋建筑物门口时，水蜜桃终于忍不住了，退后一步，与陆阳站到一排，笑呵呵地说：“小哥哥挺专注啊。”
“这是我的优点。”陆阳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呵呵，还很勇敢。”水蜜桃笑容有些冷，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陆阳像是没听懂似的，笑呵呵点头：“这也是我的优点。”
眼中划过一丝冷光，水蜜桃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小哥哥叫什么？”
“陆阳。”
“陆阳？奇怪的名字。”
“我外地人。”
“哦。”水蜜桃没有任何惊讶：“那陆阳小哥哥，跟我来吧，这里是学院的展览处，主要放置一些伟大发明的模型，供人瞻仰。”
“我很期待。”陆阳随意地说。
进去后，陆阳发现，这里很有祖安的风格，首先从装修来说，就是种阴森的格调，加上里面摆放的绿油油的炼金模型、炼金药剂、狂放的海克斯装置，甚至还有人体标本。这哪像展览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屋呢。
水蜜桃带着陆阳逛了一圈，全程带讲解。不得不说，她知识很渊博，表达能力也很强，将背景故事讲得妙趣横生，让人惊叹于科学魔法学院的辉煌，忍不住心生向往。
“怎么样，陆阳小哥？科学魔法学院没让你失望吧？”
陆阳叹道：“确实厉害，水蜜桃，哦，安琪拉教授也非常让人惊讶。”
他已经有些明白水蜜桃的目的了，大概是为了他的钱。
参观讲解的时候，她一直在暗示这些发明带来的利润，尤其是属于她的那两具人体标本。
现在的手段大概是开胃菜，后续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等着陆阳。
“嘻嘻，小哥哥不失望就好，接下来，我们去高塔，那里才是学院的中心，小哥哥想看的教室和实验室也在那里。”
陆阳点点头。
是的，科学魔法学院占地面积并不小，但是，建筑却不多，主要被一栋建筑物占据，就是居于中央，最高处甚至达到皮城的那座塔楼。
第132章祖安（五）
“科学魔法学院虽然有一些公共课堂，但是大多仍然以师徒的方式传授知识，事实上，这也是整个祖安最常见的方式。”
水蜜桃带着陆阳一边参观，一边介绍一些关于学校的大致情况。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她一路上都表现得非常认真负责，让陆阳对炼金科技和海克斯科技都有了更多的理解和认识。
炼金科技属于祖安，海克斯科技属于皮城。
海克斯科技的根基在于海克斯水晶，这种独特的科学兴起于皮城崛起的过程之中，它既是皮城崛起的助力，也是皮城崛起后凝结的最美花朵之一。
而炼金科技的历史更加悠久，远古时代就有了萌芽，随着时代变化，它本身也在缓慢地成长。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门古老的学科，在发展速度惊人的小兄弟海克斯科技面前，光芒正在变得越来越暗淡。
随着水蜜桃讲解的深入，陆阳越来越感觉到，炼金科技才是与他上辈子世界发展出来的自然科学相似的存在，它就像是物理、化学、生物等各种学科混杂在一起形成的一种复杂形态。
而海克斯科技，在陆阳看来，属于魔法科技。
这两种科技可以说各有优点。
炼金科技，如果能像陆阳前世的自然科学一样发展起来，到了核武器阶段，就能威胁到半神了，如果能达到科幻小说中的水平，什么二向箔、因果律武器等等，神也能杀给你看。
这是门真正能屠神的技术，而且潜力无限。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首先发展需要的时间会非常漫长，其次，需要投入的资源也是海量的。
这种资源不仅指物质资源，还有人力资源。在符文之地，存在炼金科技的独独祖安一家，这是远远不够的，无论是天才大脑的诞生，还是科技大厦的修建，都需要数量足够多的参与者，这通常是需要整个种族都参与进来的，但是以符文之地的情况，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海克斯科技，它的根本在于海克斯水晶，优点是发展迅速，在增强个人实力方面更加突出。
炼金科技制造出的装备，属于外物，想当于多了件武器，而海克斯科技产品却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形成修炼魔法般地效果。
但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首先，天然海克斯水晶稀少，甚至是有限的，而且无论是形成和获取都非常困难，人造海克斯水晶品质又过低，这是海克斯科技最致命的缺陷。
海克斯产品的品质直接取决于海克斯水晶的品质，天然海克斯水晶的稀缺注定了这门科学的前景堪忧。更重要的是，它的潜力可能也是有限的，陆阳很怀疑，能达到半神级品质的天然海克斯水晶总共有几块？真神级的呢？
除非能解决人造海克斯水晶的品质问题，不过，陆阳并不看好这个办法，至少，比炼金科学造出核武要困难地多。天然海克斯水晶来自于壳人族，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还涉及到了魔法，陆阳觉得，或许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制造，毕竟，制造一枚半神级水晶，几乎就相当于培养一位半神级法师了。
“或许，炼金科技和海克斯科技结合起来，才是最好的道路。”陆阳默默思索着。
“喂喂……”
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陆阳看向水蜜桃，满脸茫然：“怎么了？”
“你居然走神了？”
水蜜桃满脸嗔怒，看得陆阳微微一愣。这种熟透的少妇撒娇，真不是一般人顶得住的。
他耸了耸肩膀说：“咳咳，这也不能怪我，主要是安琪拉教授你讲的故事太吸引人了。”
“还怪我了？”水蜜桃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算了，不和你计较，进来休息一下吧。”
她率先走进了一家咖啡厅。
这里是塔楼的第二十层，具体地面大概一百多米，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向外望去，小半个城区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一个俏丽的服务员走过来，放下菜单，脆生生地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水蜜桃当仁不让地拿过菜单，也不询问陆阳的意见，噼里啪啦点了一堆吃的。
“就这些，记得，让你们老板用最新鲜的食材。”最后她还叮嘱了一句。
俏丽小姑娘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安琪拉教授。”
陆阳还沉浸在炼金科技和海克斯科技的问题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水蜜桃聊着，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水蜜桃也不介意，优雅地自顾自品尝着，从外边看，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疯狂科学家，倒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
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水蜜桃笑嘻嘻地问：“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陆阳说。
这是实话，虽然他没有认真品尝，但也感受到了这些食品的美味。
“嘻嘻，这可是学院最好的餐厅之一呢，平时我都舍不得吃，今天有人请客，终于吃了个过瘾。”
陆阳眨了眨眼睛，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顿饭，我出钱？”
“当然了。”
“多少钱？”陆阳抽了抽嘴角。
早已侍立一旁的服务员小姑娘脆生生地说：“先生，总共五十五金币。”
陆阳忍不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残渣。
一枚金币，差不多相当于陆阳前世的一百元，也就是说，这一顿他们俩吃了五千多块钱。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小姑娘解释道：“先生，安琪拉教授叮嘱了要用最新鲜的食材，所以价格才会偏高。”
“呵呵。”看了笑嘻嘻的水蜜桃一眼，陆阳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巨大的袋子，从中数出五十五枚金币，递给了服务员。
当他从袋子中拿出金币的时候，服务员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水蜜桃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
“走吧，陆阳小哥哥，除了不对外开放的地方，塔楼其余房间都和之前的大同小异，我直接带你去我的实验室参观吧。”水蜜桃凑到陆阳耳边，吐气如兰：“实验室没人，只有你和我哦，一定会让你尽兴的。”
陆阳满脸笑容地点着头，心里却是呵呵哒。
第133祖安（六）
“进来吧。”
水蜜桃推开实验室的大门，陆阳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鼻子，跟着水蜜桃走了进去，但是看到房间内情形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这……怪不得有奇怪的味道……”
水蜜桃的声音突兀响起：“嘻嘻，怎么样，小哥哥？这些宝贝漂亮吗？”
陆阳走到一个玻璃箱旁，看向里面漂浮的心脏，又看了看其他箱子中的各种肢体、组织、内脏，好奇道：“科学魔法学院随便你解剖人吗？这里加一起，得有几十个人了吧？”
看到陆阳没有表现出她期待中的恐惧模样，水蜜桃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不过她很好地保持住了自己的表情，笑嘻嘻地说：“这里的尸体，都是自愿贡献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们，学院怎么会干涉呢？”
“自愿的？”陆阳差点笑出声来：“啧啧，肯为了研究工作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真是一群伟大的人啊。”
对于他的调侃，水蜜桃并没有发作，她上前几步，与陆阳并列，歪着头问道：“陆阳先生，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研究的吗？”
陆阳摇头道：“这我当然不知道，不过，这里这么多尸体，难道你是要发明什么人体改造技术？”
“你只说对了一半。”水蜜桃的表情狂热起来，眼角流露出几分癫狂：“我要发明的是海克斯心脏！”
“哦。”陆阳面无表情。
水蜜桃难以置信地看着陆阳淡定的样子，突然激动地扑了上来，抓住陆阳的肩膀，神经兮兮地大喊：“海克斯心脏啊！你知道海克斯心脏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水蜜桃松开陆阳，脸贴在玻璃箱上，吃吃地看着里面漂浮的颜色、形状各异的心脏，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用梦呓般的语气说：“意味着……永生啊！”
真是个疯狂女科学家，陆阳淡淡地说：“哦。”
水蜜桃似乎从癫狂中清醒过来，又恢复了那副高贵诱人的模样。
“陆阳先生不相信吗？现在市面上已经有能够代替其他任何肢体的海克斯增强体，唯独海克斯心脏技术迟迟得不到解决，一旦这种技术问世，只要精神不灭，我们就能永远活下去。这，就是永生！”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陆阳摸了摸下巴：“难道安琪拉教授实验素材不够了，今天请我过来，是让我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为实验增加点贡献？”
“陆阳小哥哥你说笑了。”水蜜桃又攀过来，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小哥哥你想一想，只要海克斯心脏技术问世，必将令全世界的权贵趋之若鹜，到时，拥有专利的人，就可以拥有一切，金钱、美女、势力……”
“那我提前恭喜你了，安琪拉教授，祝你早日走上人生巅峰。”
“小哥哥，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吗？”水蜜桃几乎贴到了陆阳身上：“现在有机会，我可以让给你部分专利哦。”
“不感兴趣。”陆阳的话干脆利落。
水蜜桃的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思绪电转，几秒钟后开口道：“小哥哥还是不相信吗？好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索罗斯家族，对就是那个索罗斯家族，他们的首席密探就是一位完全被海克斯增强体改造过的人，包括她的心脏。”
陆阳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事实上，你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也不是第一个尝试去做的人。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卡蜜尔不是唯一拥有海克斯心脏的人，就我所知，至少应该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谁？”水蜜桃呼吸急促起来，迫不及待问出了自己问题，连陆阳奇怪的态度都顾不得了。
“也是一个女孩吧。”
“她在哪？谁替她知道的海克斯心脏？如何制造的？”
陆阳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水蜜桃眼神逐渐暗淡，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陆阳先生知道的真多，你既然比我更清楚，那为什么不感兴趣呢？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提供接下来的部分研究资金，就能获得专利，我们可以签合同，让学院见证。”
水蜜桃变得很严肃很正经。
陆阳看着她笑而不语。
最初，水蜜桃心里满是疑惑，过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脱口而出：“难道你是不相信我能成功？”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能成功，而是很确信你不能成功。”
水蜜桃嘴角抽了抽，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恼怒的表情：“陆阳先生，我是科学魔法学院专职研究人体改造的资深教授，还发明了多种名震全城的海克斯增强体，另外，我还是著名的心脏疾病专家。我敢说，找遍祖安加皮城都找不到比我更适合开发海克斯心脏的人了。而且，我的研究已经取得了相当的成果，例如……”
陆阳伸手打断了她：“已经有人发明出来了。”
水蜜桃的雄伟剧烈起伏，显然被噎得不轻。
“索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
“卡蜜尔。”陆阳说“她叫卡蜜尔。”
“好吧，卡蜜尔。卡蜜尔是否拥有海克斯心脏并不确定，我怀疑这只是个谣言，不然，索罗斯家族为什么没有推广这个技术呢？我不信他们看不出这种技术的价值，哪怕是索罗斯家族也不能忽略。”
“至于你说的另一个女孩儿，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反正我从没听说过。祖安和皮城所有这方面专家我几乎都认识，至今没有任何一个能创造海克斯心脏。”
索罗斯家族，发明海克斯技术的是卡蜜尔的初恋，亲手为卡蜜尔改造后，就离开了，技术也随着他的离开消失了。
奥利安娜的心脏是她自己制造的，先不说具不具备推广的可能性，只是她变成真正的发条魔灵后，金钱和权势，对她来说，大概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这些，陆阳并没有告诉水蜜桃，无他，懒得解释而已。
水蜜桃却以为陆阳被自己说动了，开始滔滔不绝地劝诱，她本来口才就好，此时用心推销自己的产品更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还时不时挑逗一下陆阳。
对此，陆阳只是淡淡地看着，不时点头附和，投资的事情却始终没有松口。
水蜜桃说得嘴都干了，看陆阳仍不为所动，脸上变得阴晴不定，很久才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陆阳身边。
“好吧，看来又失败了。”她脸上划过一丝落寞，显得楚楚可怜。
陆阳不答，表情似乎有些愧疚。
过了一会儿，水蜜桃幽幽地叹了口气：“哎~陆阳先生请别笑话，我之所以对海克斯心脏这么渴望，并不是为了金钱。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黑帮杀死了，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父母被杀的时候，妹妹才两岁，我带着她东躲西藏，吃不饱穿不暖，直到我被科学魔法学院录取，生活才开始好转。可是命运似乎不愿意眷顾我们，不久，妹妹就被诊断出患有一种病毒性心脏病，是种绝症，最多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我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没有效果，哪怕是换一颗心脏，这种病毒依然会延续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换上一颗永远不会生病的心脏。”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陆阳。
陆阳想了想说：“真可怜。”
水蜜桃深吸了口气，又低下了头，似乎因为太过悲伤和失望，肩膀都有些颤抖。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讲述自己和妹妹的深厚感情，讲述自己的无助和痛苦，讲述……
陆阳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这是之前水蜜桃泡的，味道还不错。
等他再抬起头，发现她停止了讲述，愣愣地看着自己。
“怎么停了？继续啊。”
水蜜桃蹙着眉头，紧紧盯着陆阳手中杯子的眼睛中流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怎么……回事？”
“哦。”陆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你是问，咖啡里面的毒药为什么还没发作吗？”
“对啊，毒药为什么还……”突然，她眼睛一瞪，嘴巴张成了o型。
陆阳又说：“或者是，之前吃饭时候的食物里面的毒药，为什么还没发作？”
水蜜桃强笑道：“陆阳小哥哥，你别开玩笑了。”
“呵。”陆阳嗤笑一声。
小哥哥……叫大哥哥也没用。
没错，从一开始，从见到陆阳的第一秒，这个女人一直就在演戏。
包括高贵诱人、包括认真负责、包括失望、包括可怜、悲伤、痛苦……哪怕到之前那一刻，她依然在演戏。
从诱惑，到尝试说服，到博同情心，为了达到目的，她尝试了一个又一个方法，中间甚至多次下毒。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还有最后一招。在陆阳点明她下毒的事情后，这一招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这个念头刚浮起，一股破风声，就从陆阳的身后传来。
第134章祖安（七）
陆阳脑袋稍微一偏，一根钢箭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个冰凉的东西已经抵住了他的额头。
“别动。”水蜜桃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陆阳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说，别动！”
水蜜桃把枪口向前推了推，以表达自己的杀意。
“我说，别用这玩意儿挨着我。”陆阳语气中带着不满：“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想一想，我既然发现了你不怀好意，还敢上来，会没有准备吗？”
水蜜桃不为所动：“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枪在我手中，你敢不听我的，就要死。”
陆阳：“呵呵哒。”
水蜜桃只觉得胸口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咚的一声砸到了墙壁上。
她觉得飘乎乎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干嘛呢？躺上瘾了是吗？没死就赶紧起来。”
水蜜桃意识渐渐恢复，铺天盖地的疼痛一起涌来，让她那张妩媚成熟的俏脸都扭曲了，不过此时她却满心惊喜：“我……我没死吗？”
“当然没死，只是给你教训，让你认清形势，怎么，你很想死吗？”陆阳语气淡淡的。
水蜜桃不答，捂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眼睛悄悄转动着。
虽然她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神识紧紧锁定着她的陆阳发现了，扬了扬手中的火枪：“你是在找这个吗？给你。”
当当。
在地板上跳了两下，手枪滑到了水蜜桃的脚边，她惊讶又疑惑地看着陆阳。
“别多想，那玩意对我没任何用，不管是拿在我手上，还是你手上，懂吗？”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水蜜桃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就是事实，不过她还是艰难弯腰捡了起来。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她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陆阳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
陆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一件事：“那个女孩就是你的妹妹吧？”
“看来你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还挺有默契。这里有几个是被你们下毒后，‘自愿’贡献出身体的？”他指着玻璃箱中的尸体说。
没错，虽然水蜜桃表现出的种种情绪基本都是假的，但是她说的话，并不全是编造的。
比如，她有个妹妹，比如她妹妹患有不治之症，再比如她们关系很好。
水蜜桃愣了一下后，突然脸色大变，阴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想干嘛？”
“别紧张，我并没有拿她威胁你的意思。事实上，我对你们基本没什么恶意，不然你刚刚就死了。”
“我死了，你也要陪葬。”水蜜桃冷冷地说。
“呵呵，你妹妹也会陪葬。”
“你……”水蜜桃怒气上涌，攥着火枪的手因为太用力而青筋暴起，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你到底想干嘛？”
陆阳弹了下手指，一缕剑气迸发，掠过水蜜桃的脸颊，几滴血液飞溅而出。
水蜜桃后知后觉地捂住伤口，冷冷地看着他。
陆阳瞥了她一眼，水蜜桃突然如遭雷击，本来就白嫩的脸颊变得毫无血色，疯狂内蕴的眼眸也第一次流露出恐惧。
“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和你妹妹能活着，都是因为我的仁慈。别以为在科学魔法学院就能有恃无恐，让你们死，真的很容易。”
陆阳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这女人，搞不清楚状况吧？这个时候了，还敢跟自己横。
虽然他坐在那没有动，气质却与刚刚截然不同。此时，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像一柄冲天而起的神剑，只是看一眼，就刺得眼睛痛。
“他说的是真的。”水蜜桃脑海中下意识泛起了这个念头，她身体微微颤抖着，牙关紧咬，强行抑制着即将涌出的泪水。
倒不是说，陆阳现在的气势真有这么强大了，更主要的是，刚刚陆阳用“阎罗瞳”瞪了她一眼，直接从精神层面上进行了摧残，才导致她现在的表现如此不堪。
陆阳看教训给的差不多了，就收起了气势，恢复淡淡的语气：“其实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敢害我，还能活下去的，你们是开天辟地头一例。”
虽然很怀疑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时候，水蜜桃也不敢反驳了。
她已经意识到，这个人真的能对自己姐妹的生命产生威胁。她死了不要紧，但是，她妹妹还那么小，还没享受过生活，怎么能让妹妹有危险呢？
其实，水蜜桃不知道，正是陆阳看穿了她对自己妹妹的感情，她们才能活下的。不然，等陆阳临走的时候，一定会顺手带走她们的性命。正如他所说的，凡想害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当然，这仅仅指“人”，暗影岛那群家伙不算。
另外，陆阳之所以会废话这么多，也是因为他有一些想法。
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帮金克丝一把，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给她找个保镖。
这个保镖要地位够高，要容易让金克丝母女接受，性格也不能太坏。
水蜜桃无疑很合适。
她是科学魔法学院的资深教授，虽然在陆阳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但在其他人面前，她是绝对的大人物，哪怕在整个祖安也处于最上面那个层级。
另一方面，这种身份，也能轻易得到金克丝母女的信任。在祖安，科学魔法学院绝对是最粗的大腿之一，也是普通家庭最渴望的崛起途径。
经过短暂的接触，陆阳也摸清了水蜜桃的性格。她不是好人，也不能算绝对的坏人，她就是个疯狂炼金术士，疯狂指数还不低的那种，善恶观很淡薄。而且，她还有个看得很重的妹妹，有这个妹妹在，她就不会彻底泯灭人性。
这就够了。
祖安肯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但陆阳没有时间仔细甄别，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就不错了，再怎么都比经历人生大变，成为一个神经兮兮的小疯子要好吧？
无论是对金克丝自己，还是对祖安和皮城。
真正让陆阳下定决心选择水蜜桃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她现在需要帮助，而陆阳恰好可以提供这种帮助。如果，只是通过强迫的方式，等陆阳离开后，很难确保事情会顺利下去。
通过持续不断的合作，对于只醉心于科学研究和妹妹的水蜜桃来说，反而有更多的约束力。
况且，对于剑与玫瑰来说，与一位科学魔法学院的资深教授合作，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金钱罢了，比尔吉沃特虽然比不得皮城富裕，但满足水蜜桃的胃口还是绰绰有余的。
综上所述，水蜜桃就是陆阳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了。
金克丝只是个小孩子，以她所处的地位，几乎不可能犯下水蜜桃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况且，交给这个疯狂炼金术士教育一段时间，也能改改她的性格。虽然天真烂漫并不是件坏事，特别是对小孩子来说，但是，也要懂得量力而行。
至于会不会长歪成其他模样……那路阳就不负责了……
第135章祖安（八）
“你……你到底想干嘛？”
见陆阳久久不语，水蜜桃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陆阳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给你找了个学生。”
水蜜桃：“？”
他解释道：“有个小女孩儿，我希望你做她的老师，顺便庇护她的安全。”
水蜜桃脸色难看：“仇家是谁？你都护不住的人，我怎么可能庇护得了？”
发现她误会了，陆阳说：“不，不是我护不住，也没什么仇家，只是我很快就要离开了。”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呢？”
“其实，我和她不熟，她是土生土长的祖安人，肯定不会跟我走的。”
听过陆阳的解释，水蜜桃更疑惑了。
陆阳又大致讲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那个女孩的性格，将来可能会惹祸上身，所以，我希望你来做她的靠山。”
她嘴角抽了抽：“原来，你还是个好人？”
“当然，在我的家乡，我的名声是非常响亮的。”
对此，普朗克、他的手下及弑龙帮的人有话要说……
说起这个，水蜜桃有些好奇：“你的家乡？哪里？”
“比尔吉沃特。”
“比尔吉沃特？”水蜜桃声音不自觉得提高了几分。
“是啊。”
我信你的邪，比尔吉沃特的大善人，骗鬼呢……水蜜桃腹诽一阵，心里对陆阳的警惕更深了。
比尔吉沃特那是什么地方，她非常清楚，从哪里走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她默默地思索着，看来，无论这个人让自己收那个小女孩儿为学生的事情有没有问题，自己都得先答应下来了，不然……
水蜜桃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拒绝，今天自己恐怕就走不出这间实验室了。
她是科学疯子，又不是武道疯子，也不是军人，在被触及到底线之前，可没有那种宁死不屈的想法。
看她思考的差不多了，陆阳又开口道：“那么，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人在屋檐下，水蜜桃脸色平静地点点头：“没问题。”
陆阳鼓了鼓掌：“很好，很正确的选择，你们不用死，我也不用继续麻烦了。”
他现在心情确实不错。
如果水蜜桃不同意，那接下来的局面会很麻烦，他可能要面临科学魔法学院追查和继续寻找合适人选的双重麻烦，想想就头疼。
陆阳心情一好，也不再藏着掖着：“说说吧，你的项目现在是什么情况？”
水蜜桃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惊喜地看向陆阳：“你的意思是……”
“你先介绍一吧。”
陆阳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但话语中的意思也肯定了她的猜测，水蜜桃精神大振，本以为失败后没希望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叽里呱啦……呱啦叽里咕噜……”
“停停停。”陆阳没听几句，就赶紧打断了她，从她口中蹦出的那一堆专有名词，让他感觉云里雾里，茫茫乎不知所以然。
“你就说，你进行哪一步了？相比于别人的研究如何？距离成功还有多远？”
水蜜桃沉默了一会儿：“比起其他人，我的研究毋庸置疑是走得最远的，至于距离成功还有多远……”
“嗯？”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我还看不到成功的出口在哪里。”
陆阳并不意外，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就是你经费不够用的原因吧。”
水蜜桃颓然地点点头，这个项目不仅是她功成名就的机会，而且还关乎着她最疼爱的妹妹能否活下去的问题，当初得到学院决定削减她经费的消息后，她几乎暴走了。
这也是她亲自下场巧取豪夺经费的愿意，不然，陆阳这种外地佬，根本就见不到她的面，更别提亲自上场诱惑了。
陆阳摇摇头，这就是个无底洞，难怪看起来潜力如此大的项目，又是科学魔法学院资深教授负责，经费却困难到了这种程度。
从一些背景故事也可以推测出，哪怕十年后，水蜜桃的研究依然没有成功。也可能是她妹妹去世后，她放弃了这个项目。
事实上，对这个项目的价值前景，陆阳是抱有疑虑的，这也是他最初毫不犹豫地拒绝水蜜桃的原因之一。
海克斯心脏的确是可以发明出来，仅仅陆阳知道的就有两个成功的例子，但是，他怀疑这个项目根本没有推广的可能性。
陆阳有个猜想……
“你尝试过天然海克斯水晶吗？”
水蜜糖抬了抬眼皮：“天然海克斯水晶？你知道天然海克斯水晶意味着什么吗？就我这点经费，怎么可能用得起天然水晶！”
难怪了……
心脏是人体的中枢之一，怎么可能是简单的机械产品能够代替的？
陆阳猜测，海克斯心脏成功的基本要求就是要以天然海克斯水晶作为中心。
一旦这个猜测成真，那这个项目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这不仅是天然海克斯水晶数量有限的缘故，还因为天然水晶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意味着，每一颗海克斯心脏都需要不同的图纸，每一颗都需要投入巨量的资金，而且，很可能还要面临定制和契合度的问题，这里面的每一个问题都代表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对海克斯心脏项目的价值产生了毁灭性的打击。
“你知道天然海克斯水晶是怎么来的吗？”
提到这个问题，水蜜桃来了不少兴趣，抬头问到：“你知道？”
“当然。”陆阳点点头：“有一种远古智慧生物叫做壳人族，他们生活于恕瑞玛。”
水蜜桃显然明白了什么，两眼放出了光芒。
不亏是疯狂科学家……
腹诽了一句，陆阳继续说：“之所以现在很少有人听说过他们，是因为在符文战争期间，为了躲避灾难，他们全体进入了沙漠深处沉眠，意图在人类灭绝后，再度现身。”
“哦，对了，壳人族都拥有漫长的生命，自然寿命长达数千年。而且，即便是死亡，也不意味着他们生命的终结，因为一种被他们称为生命水晶的东西。”
说到这里，陆阳看了一眼水蜜桃，恰好对上她带着询问的目光，他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海克斯水晶。”
“早在人类踏足恕瑞玛之前，那片沙漠中曾弥漫着不可约束的原始魔法力量。在某处悬崖中，有一条隐蔽的峡谷。在那里，古老的壳人族挖掘出了沙漠深处的原始水晶，并与之融合，得到了力量、魔法，还有漫长的寿命。而他们死后，自己的意识将会长久地储存在水晶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每一枚海克斯水晶都具有某种程度的自我意识，甚至可以说，它就是一种特殊的生命。”
“对壳人族来说，只有找到能回应自己渴望、与自己契合的那块水晶，才能够与之融合。”
听完陆阳的讲述，水蜜桃久久无语，脸上带着痴迷和狂热。
终于，陆阳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猜测：“所以，我想，会不会只有天然海克斯水晶才能满足制造心脏的需要。”
水蜜桃眨了眨眼睛，脸庞上涌出一抹狂喜。
第136章祖安（九）
看着兴奋的水蜜桃，陆阳忍不住泼冷水：“别太乐观了，你有办法弄到天然海克斯水晶吗？就算你能得到，万一有适配性的问题呢？”
闻言，她的笑容也平淡下来，看着陆阳认真道：“无论怎样，你告诉我的信息非常关键，让我第一次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感激不尽。”水蜜桃认真地行了一礼：“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尽我最大努力。”
从她的话语中，陆阳能听到她的真诚，这让陆阳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懂得感恩的人，总不会太坏。
她显现出的脾性、对妹妹的深厚感情再加上金钱的制约，把金克丝交给她，陆阳应该可以放心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把你妹妹叫上来看看。”
水蜜桃立刻警觉起来：“你想干嘛？我不是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
陆阳耐心地解释道：“我帮她检查一下病情。”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必了，我已经请全祖安最好的医生检查过了。”
陆阳嘴角抽了抽：“放心吧，我不会对她不利的。”
看到水蜜桃仍然满脸警惕，他没好气地说：“我要是有那种想法，还会和你费这么多的口舌吗？”
水蜜桃直直地盯着陆阳的脸庞看了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点头同意。
她对着一个特殊的工具鼓捣了几下，对着麦克风似的管子说了几句话，就回到陆阳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继续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好似他一旦有什么歪心思，就要扑上来咬他似的。
陆阳倒是不介意，他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使用的那个机器，问道：“这是什么？”
水蜜桃随口回到道：“传音管，皮城佬发明的小玩意儿，还挺好用的。”
陆阳了然，这应该是种类似于电话的装置，虽然没有那么方便。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点的也很歪，某些方面，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前世地球的水平，有些方面却又落后很多。
例如海克斯增强装置，在这里，技术已经非常成熟，甚至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的器官都很换掉，而在地球，别说机械器官，连移植配型良好的他人器官都要面临层出不穷的排异反应。
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总是有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门口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陆阳看了一眼水蜜桃，她脸色不变，喊了一声：“进来吧。”
咔哒。
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推门走了进来，陆阳认出，正是刚刚餐厅中的那位服务员。
“姐姐。”小姑娘刚开口，就看到了水蜜桃狼狈的模样和脸上仍在渗血的伤口，脸色一变，利索地从衣服中掏出一把口径硕大的手枪，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姐姐，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刚刚的敲门声果然是暗号啊……陆阳笑呵呵地说：“小姑娘，不要用那么危险的东西对着我，毕竟，接下来你能不能活下去，还得看我的支持。”
虽然，通过陆阳的猜想，水蜜桃对于海克斯心脏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没有金币的支持，也是白塔。从这方面来说，她的性命取决于陆阳毫不过分。
小姑娘没有放松，枪口依然对准陆阳，直到看到水蜜桃递过来的眼神，才放下手枪，不过，看着陆阳的眼神依然警惕。
水蜜桃示意小姑娘安心，然后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艾迪安琪拉，艾迪，这是陆阳先生。”
小姑娘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眼睛中流露出好奇和些许的敌意。
她并不知道陆阳和她姐姐间发生了什么，传音管能传递的信息不多，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水蜜桃现在的状态狼狈，像是被殴打了一顿。
水蜜桃也没有多做解释，她看向陆阳，皱着眉头说：“你要怎么做？事先说好，无论你做什么检查，都要经过我的同意。”
陆阳的笑容有些奇怪：“我只需要‘看’一下就可以了。”
“看一下？”
“没错。”
“看一下，怎么检查？”水蜜桃的语气中带着不解。
“在我们家乡，有部分医生检查病情，使用的方法就是望闻问切。其中‘望’，既观气色……”
这些当然是忽悠她的，陆阳哪懂什么中医的望闻问切，实际上，他就是用神识探查罢了。
听了他的解释，水蜜桃姐妹虽然觉得不靠谱，但都没有反对。毕竟只是看一眼，又没有任何危险。
她们同意后，陆阳看向叫艾迪的小姑娘，神识朝着她笼罩过去。
艾迪脸颊有些红，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
水蜜桃第一时间发现了妹妹的异象，连忙问到：“怎么了，艾迪？有什么不对吗？”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陆阳摒弃杂念，开始仔细感受她的身体状态。
他当然不是为了占便宜，陆阳还没这么肤浅，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检查她的病情，虽然他不会什么医术，但他想试试自己的神识能不能发现什么。
陆阳也担心，她中途突然死亡，那他现在的工作全白费了。
神识遍布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并且逐渐地深入进去。
说起来，这是陆阳第一次用神识探查他人身体。
之前没有合适的机会，男的让他看他不看，女的，随意探查别人，就像偷看洗澡一样，已经属于无耻下流的范畴，陆阳不屑于做。
神识下，有真实形态的映照，也有生命力光芒的闪耀。陆阳穿过层层皮肤，深入骨骼、经过血管，最后抵达内脏。
因为是立体的，从内到外，从前到后，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从一种更高维的视角观察似的。
陆阳愈加专注，其实从深入体内后，就没有丝毫美感了……
他不懂医学，只能寻找那些明显异于他处的位置。
很快，陆阳就有收获了。
因为，实在太明显了。
她的心脏，给陆阳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就像病弱膏肓的老人，更重要的是，那里就像一个漩涡，不停吞噬着她的生命力。
而且，这个漩涡，扎根很深很深，已经进入某种比路阳看到的更本质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