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一栋豪华别墅中。
剑与玫瑰正在进行每天的例行会议……本来没有这么频繁，但是自从局势再次开始动荡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莎拉高居首位，妩媚的脸庞上带着严肃，下面人分为左右两排，左边六人，右边五人。
坐在左边第一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肩膀宽阔，肌肉盘虬，气质内敛，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坐在右边最靠前位置的则是一个平凡至极的男子，除了一对精光熠熠的眼睛，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莎拉淡淡地开口：“今天的情况如何？对方有什么动静？”
平凡男子站起来先是轻轻躬身，然后恭敬地说：“禀告船长，仍然和往常一样，不过……”
“说。”
“是。在白港，我们又和他们发生了摩擦，吃了些小亏。”
莎拉眉头轻皱：“有死伤吗？”
“有。”平凡男子脸上划过一抹悲痛：“轻伤十余人，重伤五人，死亡三人。”
“对方呢？”
“对方轻伤七人，无人重伤，无人死亡。”
砰。
莎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白港是谁负责的？”
“报告船长，是我。”左边队伍中站起一个男子，脸上带着愤怒和愧疚。
莎拉眼睛一眯，思考了几秒，冷冷地说：“这次的失败，你难辞其咎，念在现在是用人之际，从轻责罚，就罚……取消你一个月的分成，有异议吗？”
“没有。”
男子敬了个军礼。
“你觉得呢？雷文。”莎拉朝右边看去。
平凡男子眼睛深处划过一丝得意，表面却恭恭敬敬地说：“按船长您的决定就好，我也没有异议。”
深深地看了他两秒，莎拉朝着被罚的男子点点头，淡声道：“坐下吧。”
“是。”
莎拉的目光从每个人脸庞上扫过，最后淡淡地说：“还有吗？没有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去忙吧。”
“船长。”
右边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是坐在第三位的年轻男子，一头金色的披肩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来了吗？”
莎拉心中沉重，表面却不动声色：“杰里米，你有什么事？”
“船长大人，我想问一下，我们剑与玫瑰未来的计划。”
莎拉俯视着他，淡淡道：“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这些不是你需要知道的。”
“船长大人，恕我冒犯，我们剑与玫瑰现在几乎举世皆敌，就算我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兄弟们考虑吧。这半年下来，死伤的兄弟可不在少数。”
顿了一下，杰里米若有所指地说：“所以，我今天就斗胆代表所有剑与玫瑰的兄弟问一下，您到底有什么计划？”
莎拉还没说话，雷文就厉喝道：“杰里米，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剑与玫瑰，坐下！”
杰里米再次躬身，义正言辞地说：“大人，我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只是最近兄弟们的伤亡实在太大，我也只能冒犯了。只要船长答应，我任凭处置。”
“哎。”雷文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
没有你的允许，他会说这种话？莎拉心中先是冷笑，然后又叹息一声，就算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她也准备了不少底牌，但想到之前俄洛伊那神魔般的姿态，她就感到一阵无力。
一年前的陆阳都不曾给她那般强大的感觉。
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反正大仇已报，要不随陆阳浪迹天涯？
莎拉心中出现了一丝迷茫，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当当当……
她有节奏地敲着椅子扶手，眼睑微垂，语气幽幽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所有人脸色同时一变，包括雷文，他虽然为了进一步打击莎拉的权威设计了这个计划，却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居然直接打算撕破脸破，玉石俱焚。
这女人疯了吗？这会把剑与玫瑰彻底毁了的！她怎么舍得？她怎么敢？
现在绝对不能撕破脸皮，该怎么办？雷文心念电转，突然又想到，她会不会故意是吓唬我？
就在雷文头疼的时候，杰里米说话了。
“船长大人，你不答应，兄弟们恐怕不会答应啊。据说你秘密训练了一批军队，为什么看着兄弟们失去性命，也不让他们参战呢？你这样做，会让兄弟们离心的。”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看不到局势快失控了吗？还火上浇油！
雷文目光严厉地看向杰里米，杰里米坦然与他对视，并没有以往地畏惧与怯懦，反而有种……嘲讽？
心里咯噔一声，雷文意识到事情似乎超出了掌控。
莎拉也动作一滞，舔了舔嘴唇，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船长大人，我很清楚。”杰里米抬起头，得意一笑，看向莎拉的眼睛中划过一丝火热：“大人，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啊。”
“该死！”
莎拉左侧的人纷纷拍案而起，对他怒目而视。
“杰里米，你找死吗？”
“你……”
轰隆。
一个巨大的响声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炮弹！”
莎拉豁然站起：“怎么回事？福斯特，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左侧的座位中有一人站起来，笑道：“抱歉了船长大人，你的想法太疯狂，我不想为你们陪葬，只好弃暗投明了。”
“哈哈哈，不错，弃暗投明这个词用得好，加入我们枪与纸牌就是弃暗投明。”
人还未至，粗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咣当。
别墅的大门被狠狠踹开，一个极其高大健壮的男人走了起来，他有着浓厚的胡子和眉毛，表情粗鲁而狂放，嘴上斜斜叼着一根雪茄，身后穿着一件红色披风，手中提着一把特大号的霰弹枪，枪口比成年人的胳膊都粗。
紧跟其后的则是穿着讲究、头戴礼帽，手中把玩着一张纸牌的男人。
“马尔科姆，你太粗鲁了。”男人笑嘻嘻地说。
“狗屎。”被称为马尔科姆的男人一口唾沫吐在干净整洁的地板上。
接着别墅中又涌进了更多的人，站在两人的身后，看着莎拉的眼神都有些狂热。
第262章崔斯特与格雷福斯
此时别墅的客厅中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十，幸好房间之前改造过，面积够大，才不显得拥挤。
“原来是你们，我还以为是俄洛伊来了呢。”莎拉冷哼道。
“让厄运船长失望了。”把玩纸牌的男人优雅地笑了笑。
“看来我们剑与玫瑰还真是像个筛子一样，被你们渗透得彻彻底底，不仅知道我们开会的时间地点，居然连其中一位队长都收买了，真是好手段。”
“厄运船长过誉了，若不是你被俄洛伊牵扯了大部分精力，我们也做不到这些，甚至我们都不会与您为敌。”把玩着纸牌的男人语气真诚地说，这半年来，他可是见识到了这位比他小很多的女子的手段和智慧，让他心服口服。
“哼。”
莎拉刚准备说什么，突然一愣，眼睛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然后继续说道：“杰里米，福斯特，这就是你们的底气吗？”
莎拉的脸色愈加淡定，如果说之前的淡定表示不惧眼前的变故，那现在更像是问题已经解决了。
“船长大人，不，厄运小姐，或者说莎拉？怎么样都好，嘿嘿，别逞强了，只要你愿意投入我的怀抱，我可以求二位老大留你一命。”
杰里米彬彬有礼地说，配合着耀眼的金发和俊朗的面孔，倒是能迷惑一些小姑娘。
莎拉虽然是小姑娘的年纪，但是心智早不是小姑娘的心智，她面露不屑，正欲开口。
轰隆。
炮弹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猛烈的火焰升腾，浓郁的火药味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炸开的气浪和一声戛然而止的痛呼。
等火焰停歇，人们才看到，杰里米已经四分五裂，一只保持完好的眼睛中还残留着惊讶和不解。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那高大的男人，他手中口径夸张的双管霰弹枪枪口还冒着白烟，脚下则多了两个巨大的弹壳。
“为什么？他不是投靠你们的吗？”
在场每个人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问题，最关心问题答案的则是现在浑身僵硬的福斯特，他绝对没有想到和他一起“弃暗投明”的杰里米，被自己的新东家的老大，一枪打死了！
别说他没想到，把这件事说出去，愿意相信的人都不多。
“你个蠢货！你杀了他干吗？那是我们的手下。”手中捏着纸牌的男人气急败坏地说。
马尔科姆瞥了他一眼，粗声粗语地回答道：“看他不爽。”
“你……”男人手中的纸牌转了一下，有红色的光芒闪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再找你算账，接下来所有的行动都听我的！”
叫马尔科姆的高大男人不置可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拿纸牌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微笑。
“厄运小姐，剑与玫瑰的掌控者，比尔吉沃尔特女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枪与纸牌的帮主，崔斯特费特，我旁边这位傻大个则是副帮主，叫马尔科姆格雷福斯。”
格雷福斯冷哼了一声，崔斯特像是没听到似的，他取下帽子，按在胸口，如绅士般微微鞠躬。
“非常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强大的女士。”
莎拉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从杰里米跳出来后就沉默不语的雷文，冷笑道：“雷文，被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船长……”雷文勉强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杰里米会背叛我们，是我的失职。”
是背叛了你，不是我们，莎拉哂笑。
咔嚓。
她取出自己的两把手枪，扭头看向崔斯特和格雷福斯。
“不知道诸位来我家有何贵干？”
“当然是……请阁下将这城市之王的位置，让给我们了。”崔斯特手指翻动，纸牌像蝴蝶般在指间穿梭，看得人眼花缭乱。
他话音刚落，房间中的空气似乎就变的沉重起来。
咚。
站在莎拉左边的壮硕女子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迈出，本来不太瞩目的她突然变得存在感极强，庞大的身躯仿佛突然塞进了客厅中，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
所有人都神情一凛，就像看到一座沉默的大山突然喷出毁天灭地的岩浆。
咚咚……
左边的其他五人紧随其后，同时迈出一步，毫不畏惧地看着对面。雷文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过来。
格雷福斯眉嘴角一撇，粗狂的脸庞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抬起那口径夸张的霰弹枪，然后挑衅般的扬了扬下巴。
“愚蠢的大块头，你以为你面前的是谁？我们可是剑与玫瑰！”
“没种的玩意，那你们来啊！”
“来啊，谁怕谁！”
局势越来越紧张，战斗，不，战争一触即发。
“等一下。”就在这时，莎拉出声打断了他们，然后幽幽地说：“让给你们，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满脸惊愕，包括对面的崔斯特、格雷福斯等人。
“厄运船长，你说真的？”崔斯特急声道，一直保持优雅的他脸上也出现了惊喜之色。
在场的剑与玫瑰成员短暂愣神之后，纷纷喊了出来。
“船长，不可以啊，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
“帮主，我们不怕死，愿意和他们干到底！”
“船长，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怎么能这么轻易让出去？”
尤其是之前坐在莎拉左边的六个人，神情格外激动。
莎拉神情愈加放松，她甚至再次坐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轻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无所谓，但有人不一定答应。”
“你说的是他们？”崔斯特指了指激动的剑与玫瑰成员：“只要你答应，这些问题我们来解决？”
“不，不是他们。”
“那是谁？”崔斯特想了想，一指雷文：“他？”
莎拉还是摇头。
崔斯特突然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眉毛缓缓皱在了一起：“厄运船长，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谁你直接说出来吧。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卖关子，耍我们？”
“她说的是我。”
第263章随手抹去
客厅中安静了两秒。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都不是对方在说话。
下一刻，两道身影出现在人群中，没有征兆，没有声响，也没有任何踪迹，就这样突然地蹦了出来。
“谁？”
距离近的几人惊得猛退几步，下意识地喊道。
其他人则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思考这是何方神圣。
但也有少数人例外。
例如莎拉，例如雷文。
莎拉满脸笑容，眼中流露满满的喜悦和激动。
雷文则脸色惨白，眼中尽是惊惧和恐慌。
陆阳看着前方那妩媚又威严的身影，嘴角缓缓翘起，轻轻说道：“我回来了，莎拉。”
“欢迎回来，可惜场景不太合适。”莎拉脸上绽放出最摄人心魄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尽是如水的柔情，很难想象这是以往那个威严冷酷的厄运小姐。
陆阳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倒不觉得，这么热闹的场合不正适合告诉大家我回来了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咔嚓。
格雷福斯有些不耐烦地晃了一下手中的霰弹枪，枪口若有若无地对着陆阳的脑袋：“你又是谁？就是你不同意吗？”
对于陆阳的出场方式，他并没有感到忌惮，因为崔斯特也经常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只不过是少了些飞舞的纸牌罢了，在格雷福斯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崔斯特不同，他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却觉得有些眼熟，而且……他还注意到，这个人出现后，陆陆续续有人脸色产生变化，包括剑与玫瑰的人和他们的人，只不过对面以喜悦居多，而自己这边则是恐惧为主。
他心里也有和格雷福斯相似的问题，这是谁？看起来和厄运小姐很熟悉的样子……
嗯？和厄运小姐和熟悉？还用这种语气说话，难道是……
下一刻，他的猜想就被证实了。
有个见过陆阳的手下哆哆嗦嗦地说：“老……老大，这是死亡之剑啊！”
“死亡之剑？不管什么剑，只要不同意，就得……”
格雷福斯的话戛然而止，他想起来死亡之剑代表着什么了，那些传说，他出来后也听过很多次。
不过他并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等会再聊，我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处理了。”
陆阳对莎拉笑了笑，然后看向格雷福斯和崔斯特，上上下下把他们观察一遍，道：“果然是你们。”
“你认识我们？”
崔斯特神情凝重，从之前他了解的情报来看，这是个残忍、强大、无法无天又不按常规出牌的极其危险的人物。
“卡牌大师崔斯特，法外狂徒格雷福斯，闻名已久了。”
陆阳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可惜这个世界却没人能懂。
“阁下过誉了，这句话应该我们说才对。”
崔斯特先是谦虚了一句，但是心里却有些疑惑，卡牌大师？法外狂徒？很贴切的称号，可是……我自己为什么都没听说过？
陆阳用如拉家常般轻松友好的语气说：“知道你们两个是人渣，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恩将仇报的人渣。”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脸上的表情陡然凝固。
“狗屎！”格雷福斯大声地嚷嚷道：“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没做过恩将仇报的事。”
陆阳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们难道不知道普朗克是我杀死的吗？”
他指了指格雷福斯，又道：“如果不是我杀了普朗克，你恐怕还在监狱里待着呢吧。”
格雷福斯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但不是针对陆阳，他大声吼道：“老子又不是被普朗克抓了，你杀了普朗克和我有什么关系？”
“额，是这样吗？”陆阳表情有些惊愕，还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真是非常抱歉。”
“哼！老子怎么可能做……”
噗嗤。
金光一闪，格雷福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飞了出去，一把金色长剑穿胸而过，将其钉在墙壁上。
“格雷福斯。”
崔斯特大叫一声，对这突然的变故措手不及。
果然是变化无常……他心里暗骂，手中动作不停，一直把玩的纸牌泛起红色的光芒，猛地掷向陆阳，然后他扑向格雷福斯，准备救援，还一边吼着：“给我上！”
他带来的人，有一半人迟疑了一下，没动，另一半人则咬牙冲了过去。
剑与玫瑰这边的人如临大敌，同样有些慌乱。
他们比对面更早认出陆阳，有些甚至还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
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位老大会突然动手，明明之前他们看起来还聊得很开心来着……
唯有莎拉依然淡定地坐在那儿。
果然，下一刻，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射过来的子弹、纸牌，站在原地没动和冲过来的敌人统统凝固在那里，被一股巨大力量摄住了。
崔斯特手掌已经握住了将格雷福斯胸口长剑的剑柄，却没有机会拔出来了，两人刚好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为何强大至斯？为何会如此突然？
剑与玫瑰的人则全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哪怕是见识过陆阳出手的人还是对这一幕感到万分惊奇。
“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陆阳轻声喃喃。
狂风骤起，携着一股混沌色雾气，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同时，一股令人战栗的杀意肆虐开来，哪怕闭上了眼睛，仿佛仍能看到尸山血海和骸骨如山。
……
不少剑与玫瑰的成员身体都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对于死亡之剑的强大有了更深的认知，之前起过其他心思的人更是血液冻结、手脚冰凉。
几秒钟后。
狂风停歇，雾气消散，恐怖的杀气淡去。
剑与玫瑰的成员睁开眼睛，愕然发现房间空旷了很多。
空旷？
众人回想了一下，纷纷石化。
敌人哪去了？
为何除了两位首领，剩下的人，全都不见了。
问题是，地板上并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留下。
凭空消失了？
慢慢地，他们想起了陆阳说的话，浑身一抖，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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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法外狂徒的心思
所有的敌人都化作了齑粉。
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了这个事实，除了因为角度什么都看不到的崔斯特，但他从格雷福斯震惊的眼神中，也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咕咚。
不知谁吞了口唾沫，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响亮，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陆阳没有管他们，径直走向莎拉，只留下一句话。
“都在这里等着，离开者，死！”
然后拉着卡莎、莎拉三人瞬间消失，就像他们出现时的那样。
陆阳离开后，房间的气氛一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释然。
原来有压力不止是自己。
就像绵羊群中混进了一只霸王龙，那种生命等级的压迫是不分敌我的，之前陆阳在的时候还不明显，但他离开之后，众人才发现自己心头的压力如此重。
许是这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还有残留，房间中又安静了两分钟才有人说话，并且一开口就喷着火。
“雷文，现在是不是觉得心很慌？”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男人语带讥讽地说，他是雷文的同伴，两人一起加入剑与玫瑰，现在则分道扬镳，他坐在左排第二位，仅次于壮硕女子。
如果是之前，雷文根本不会在意这种挑衅，但一次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压都压不住，他冷冷地说：“艾伦，你少胡说八道！我慌什么？陆阳大人回来我们就有了更多与俄洛伊抗衡的资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艾伦笑得极为肆意：“你慌什么，你自己知道。要我说，雷文，你就别装了，这里谁还不知道你的想法？”
“艾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我行的正坐得直，我装什么？”雷文冷笑道。
艾伦戏谑道：“你该不会还奢望着陆阳大人和你讲证据吧？”
像是被戳中了要害，雷文嘴角的笑容一滞，脸庞又阴沉了几分，口中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
艾伦畅快大笑，像打了一场胜仗。
与他同坐一排的人皆满脸笑容，哪怕又重归沉默的壮硕女人嘴角也轻轻勾了勾。反观对面，脸上则都带着些许忧色。
“原来你们内部冲突这么大。”讥笑声响起。
“嗯？”看到说话之人，艾伦的神色一紧：“你怎么能动了？”
崔斯特一边整理衣服和帽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那位死亡之剑阁下放开了禁锢。”
“那些家伙都是叛徒？”格雷福斯也走了过来，陆阳那一剑并没有瞄准要害，以他的体质，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除了胸口的衣服上还有些血迹，没有任何影响。
“算是吧。”艾伦冷笑道，但也没有多说，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敌人。
“呸！叛徒都该死。”格雷福斯啐了一口，表情充满了不屑。
这倒是让艾伦侧目，怪不得他刚刚直接一枪杀了杰里米，不过……
“我们的叛徒你们应该收留了很大一部分吧。”
“狗屎，这都是崔斯特的决定！”
躺枪的崔斯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优秀的人才都被你们和俄洛伊抢走了，我们能怎么办？只能矮子之中选高个儿了，接受一些叛徒也是难免的。再说，你们的人那么多，我们也不知道谁是你们的叛徒。”
格雷福斯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他是固执了点，有时候疯起来脑袋只有一根筋，但并不意味着他蠢，这些事情他都懂，不然也不会同意崔斯特的做法，只是看到他们不爽罢了。
咔咔。
他提起了自己的超大号双管霰弹枪“命运”。
“你想干嘛？”艾伦瞬间警惕起来，看着那恐怖的霰弹枪非常忌惮，光看那炮管他就知道这把凶器有多可怕，而且，之前他还亲眼见识了一次。
“不管是打架，还是逃跑，你们都想好了，我们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的。”
他警告道，因为不知道陆阳为何将他们留了下来，还松开了他们的限制，他此时并不想和这两人战斗，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些立场不明的家伙……
崔斯特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打架？他又不傻！虽然他们两个实力都很强，但这里也没有弱者，特别是那个强壮的女人，面对这些人的围攻，那和自杀的区别也就是可以拉上几个人一起。
至于逃跑？这傻小子真以为那位死亡之剑阁下这么放心他们？
他能感觉到，在房间之外，有一层非常恐怖的禁制，谁要是想尝试一下逃走，那么恭喜他中奖了。
格雷福斯瞥了艾伦一眼，同样没理会，而是提着“命运”朝壮硕的女子走了过去。
崔斯特随意一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手中动作一滞，纸牌差点掉下来，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家伙难道说……胡子女士在上，这太夸张了。”
格雷福斯不知道这些，他径直走到壮硕女子面前，大嗓门响起：“女人，你叫什么？”
壮硕女子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啪。
格雷福斯大大咧咧地一巴掌拍在壮硕女子的肩膀上，粗鲁地嚼着雪茄：“女人……”
他刚一开口，壮硕女子就一拳轰了过去，庞大的力量瞬间挤爆了空气。
“好！”
格雷福斯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咚。
气浪翻腾，吹得周围的椅子滚出好远，两人都是一步未退，壮硕女子身下的椅子却是化为了碎渣。
“够劲！哈哈哈，老子喜欢。”格雷福斯大笑道，看着壮硕女子的目光有些火热。
壮硕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在她起身的过程中，气势愈加高涨，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剑与玫瑰的成员却都有些傻眼，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要说战斗肯定是应该帮忙的，但两人都没杀意不说，怎么看这都有些像在求偶……
包括艾伦在内的五人纷纷嘴角抽搐。
最终还是崔斯特站了出来，以一句话平息了二人的战意。
“你们想把死亡之剑阁下惹出来吗？”
……
……
打……打劫，把……把月票、推荐票都交出来，不……不然今天谁也不许走！！
第265章深夜密谈（上）
深沉的夜色像是浓郁的墨水，将天空和大地糊成了黑漆漆一片，但是剑与玫瑰的别墅中却灯火通明。
“呼。”
陆阳舒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莎拉躺在旁边，急促地喘着气，脸庞带着可疑的晕红，大概是热（累）的。
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几分，莎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嘴中埋怨道：“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呢。”
陆阳促狭地笑了笑：“你的事，哪有我的事重要？”
“真无耻！”莎拉无语，又丢给他一个白眼后，就要起身。
陆阳伸手按住了她：“你干嘛？”
“出去一下。”
“这都后半夜了，你还要出去？”
“外面不知道被破坏成了什么样，不看一下我不放心。”
这次换陆阳无语了：“放心吧，我看过了，没多少破坏，也没人员死亡。他们应该是调开了守卫，或者找到了漏洞，偷偷摸摸钻进来的，不然动静早应该被发现了才对。
说起来，你觉得我会这么不靠谱吗？放着外面一堆尸体不管就做这事？”
莎拉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肯认输，眼睛睨着他：“那可不好说。”
“你……”陆阳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看来不教训你一顿是不行了。”
“啊！你不要过来！”
……
又玩闹了一阵，两人终于说起了正事。
陆阳：“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听戴维斯说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新的变化？”
莎拉眉头一蹙，叹息道：“都是我的疏忽。”
“嗯？怎么回事？”
“一切都因为雷文……”莎拉缓缓地讲述起来。
“你离开后，我很快就统一了比尔吉沃特。前半年的时间一切都很顺利，剑与玫瑰对城市的掌控力越来越强，我们的计划也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不过，我们底蕴不足的危机也暴露了出来。
因为军队抽取了最忠诚的一批人，随着摊子越来越大，人手开始显得捉襟见肘，我能信任的人太少了，剑与玫瑰越来越强大，对剑与玫瑰的掌控力却反而开始下降。
这时候，雷文出现了。
你知道的，他是在我们面对普朗克前主动投靠的，我对他还算信任，那段时间他也展现出了出众的才能。不得已下，我授予了他太多的权利。
因为我的精力被军队的建设牵扯了太多，一不注意让他在帮派中的影响力变得太大了，滋长了他的野心。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
随着军队逐渐成型，这不过是小问题，就算他真的造反，我也能轻易地压下去。
不过，后来第一件令我意外的事情出现了，雷文他居然发现了我们的计划，还将这一切告诉了俄洛伊。
俄洛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反对态度，她找到我，和我直接吵了一架，虽然我一再保证不会影响她传播胡子女士的信仰，但她还是悍然挑起了战争。
接着发生了第二件让我意外的事。
在一次军队训教的时候，俄洛伊直接找上了门，不得已下我们发生了战斗。
可是她的实力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挥手间能召唤出百米长的绿色触手，强大无比，比一年前你展现出的实力还强。”
说到这里，莎拉脸上还有一丝惊悸和后怕，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多亏了你留给我的那柄墨绿色玉剑，凭借着它虽然我仍处于下风，却勉强坚持住了。当我再次感到要撑不住的时候，俄洛伊主动停手、退去了。”
“原来如此。”听完后，陆阳低声喃喃道：“原来这里面还有他的参与。”
他确实有些惊讶。
没有自己那个时空里，雷文是莎拉最忠诚、最依仗的手下，可以说是她势力中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
此时两人却反目成仇。
环境果然能彻底改变一个人，陆阳有些唏嘘，同时也更加警惕了几分，告诫自己对那些英雄并不能完全以上辈子的认知看待，就算他们本来是那种样子，经历改变后，可能也会变得不同。
他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莎拉的目光有些奇怪。
“怎么了？”
迟疑了一下，莎拉说道：“有个奇怪的事情，我使用那柄墨绿色玉剑的时候，发挥出的实力，似乎比你本身还要强大。”
“嗯？”陆阳一愣，皱眉道：“它有发生过什么变化吗？”
莎拉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有，大概你离开一个月后，它有一次自动开始发光，而且我还感觉到里面的力量似乎增强了。”
“离开一个月后？”
陆阳了然，大概是自己升五十级的时候，只是……自己升级，距离这么远，它居然会有反应？还得到了加强？
哪怕这是他亲手制造的，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听了陆阳的解释，莎拉同样惊讶不已，不过她吃惊的地方和陆阳不同……
“你实力变得更强了吗？”她惊喜道。
陆阳：“你都快领域级了，我还原地踏步不是太丢人了？”
“那我们联手应该可以抗衡俄洛伊了，这下就不用……”
她话没说完就被陆阳打断了：“不用联手，我一个人就够了！事实上，我的实力整整上升了两个台阶，远不是之前能比的。不管俄洛伊多强，只要她背后的东西不出来，就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陆阳现在有绝对的自信，半神以下无敌！
哪怕实力远远没有达到顶峰，只要不是半神，他也不怕任何对手。
莎拉却注意到了他话中的异常，眉头一皱：“背后的东西？”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那么强大？一年前见她的时候，可是远远没有你描述的那种水平。”
这次莎拉迟疑了整整十几秒才沉声道：“她背后有什么？”
陆阳看着她，缓缓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真的是……它？胡子女士？”
“应该不会错。”
莎拉脸色瞬间惨白，眼睛中泛起一丝绝望。
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陆阳认真地说：“别怕，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第266章深夜密探（下）
感受到陆阳眼睛中的自信与沉稳，莎拉心中又泛起了希望。
“真的可以吗？”
陆阳傲然一笑：“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噗。”莎拉妩媚一笑，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没有哦，小哥哥。”
“我是大哥哥，不是小哥哥！”陆阳挑了挑眉毛，强调道。
“嘻嘻。”莎拉抛了个媚眼。
感觉到火气上涌，陆阳赶紧按住她，强行转移话题：“其实，你也别把它想得太可怕。”
莎拉果然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当初的塔姆吗？”
“两件大衣？”莎拉立刻就想起了那只巨大的青皮蛤蟆：“当然！”
“所谓的胡子女士，大概也就和它差不多的水平。”
“这样吗？”
莎拉眨了眨眼睛，情绪又放松了几分。
最可怕的并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未知。
在莎拉心中，胡子女士是人们的信仰，是神，没有形体，不知道实力，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当陆阳说出一个相近的例子后，虽然知道它依旧可怕，但那种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怖幻想却破除了大半。
“而且，它应该不能随便出手，最多也就是借给俄洛伊力量，通过她间接出手。与你战斗的时候，俄洛伊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强大，应该就是使用了这种办法。”
莎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阳继续道：“哪怕这种方式也是不能持久的，必然存在某种弊端，可能是对它本身有害，也可能是俄洛伊无法承受。
俄洛伊当初没有继续下去，匆匆离开，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总之，她们虽然强大，但并不是不能对付。”
“我明白了。”沙拉深吸一口气，突然横了陆阳一眼：“小哥哥好厉害啊。”
“请叫我大哥哥，谢谢。”
“嘻嘻……”
看莎拉情绪平稳了很多，陆阳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后来呢？你和俄洛伊战斗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莎拉渐渐又陷入了回忆中。
“我们这次战斗算是正式将矛盾摆到了台面上，我们要改造比尔吉沃特，建立城邦、军队的消息也彻底传了出去，稳定的局势开始了分裂。
因为俄洛伊的影响力和对建立城邦的抵触，再加上一些阴谋家和野心家的推动，局势开始变得很艰难。
更糟糕的是，剑与玫瑰内部也开始分裂，雷文明目张胆地扩张势力，拉帮结派，其他人也蠢蠢欲动。不过，雷文的打算似乎是将我赶下台，自己上位，而不是将剑与玫瑰毁掉，所以才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次战斗后，俄洛伊很久都没有出现，还传出了身受重伤的消息，我们受到的外部压力才没有过大。
趁着我和俄洛伊都无暇顾及的时候，又一个势力崛起了，他们号称枪与纸牌，领头者为两人，一人擅长使用魔法纸牌，另一人则使用一条口径夸张的霰弹枪。他们聚集了剩下不愿投靠我们两方的人，与我们分庭抗礼，事实上，也为我们分担了一些压力。”
莎拉一口气又说了很多，最后摇摇头，脸色有些不甘：“其实，无论枪与纸牌还是雷文都不算什么。可惜，俄洛伊消失一段时间后又出现了，虽然没有再度打上门来，但还是牵扯了我大部分精力，让我腾不出手，只能任他们在那里跳来跳去，不然，给我一些时间，随手可灭罢了。”
说这些的时候，莎拉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威压和霸气，让陆阳暗暗感叹，果然不是两年前那个可怜巴巴，全身刺都竖着的小女孩了。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莎拉还以为他怀疑自己的话，皱眉道：“他们的那些手段，在我看来，如过家家一般可笑，说一句幼稚都是夸奖，简直是愚蠢！
至于实力，同样不值一提，所谓枪与纸牌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雷文更加可笑，他以为拉拢了几个人就能与我抗衡，却连剑与玫瑰真正的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又怎么知道那些人不是我故意让他拉拢的？”
看到她急迫为自己辩解的样子，陆阳嘴角缓缓勾起，这样的莎拉感觉也不错。
见他仍然不说话，还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莎拉有些恼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军队了吗？我告诉你，整整一千人！而且都是身强体壮、全副武装的精兵！那些人又算什么？如果不是俄洛伊个人实力太强，连俄洛伊也翻不起太大风浪。”
陆阳这次是真的有些惊奇了。
要知道，距离他离开，总共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在比尔吉沃特这种环境下，从无到有一年训练出一千的精兵，很不容易了，特别是后面半年局势又动荡起来。
“厉害！”陆阳竖起了大拇指。
莎拉骄傲地抬了抬光洁的下巴。
陆阳笑了笑，又道：“接下来俄洛伊就交给我吧，你负责整顿内部，并且应对其他问题。”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内部还好，外面却还有些其他问题。
剑与玫瑰之所以这么困难，一方面是俄洛伊带来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帮派头子、猎海团团长对他们创造秩序计划的抵触。
他们逍遥惯了，甚至很多人本来就是其他地方逃过来的罪犯，当然不想看到比尔吉沃特彻底统一。
这些人单个虽然不算什么，但聚合起来，却是一股连剑与玫瑰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不过与俄洛伊不同，他们不一定要与这些人起冲突，聚合起来很强，那就不让他们聚在一起好了。
方法概括起来非常简单，不过是分化、拉拢、打压罢了，但真正实行起来，是非常困难的。如何分化、如何拉拢，拉拢谁、打压谁这些都是问题。
如果让陆阳来做，他非要疯了不可，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他拿剑全都给砍了……
幸好，这些正是莎拉最擅长的。
莎拉也明白这些，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两人本就是一体的。
当初面对普朗克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武力上依靠陆阳，此时也没有感到任何别扭。
又商量了一会儿其他问题，外面的天空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两人终于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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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处置（上）
睡觉只是个仪式。
尤其是对于陆阳，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生理需求，睡觉更多是是出于仪式感。
正式天亮后，两人就起床了，别墅中圈着一大群人，外面还有敌人虎视眈眈，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一觉睡到中午。
走出屋门，卡莎正无所事事地待在客厅中，一看到陆阳出来就仅仅地盯住了他。
陆阳有些尴尬，一回来就把人家丢下，自己去逍遥了，怎么看都有些不合适。这也就是卡莎，换个相同年级的小女孩，恐怕要坐立不安了。
“咳。”
他清了清喉咙，将两人拉到一起：“还没有给你们介绍。”
陆阳先指了指卡莎：“她叫莎拉，目前没有地方去，暂时跟着我。”
“你好。”卡莎乖巧地打了个招呼，配合着圆润的脸庞，显得分外可爱。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掌：“她叫莎拉，我们的关系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们一起创立了一个帮派，叫剑与玫瑰，现在是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势力，她是首领。”
“你好，小妹妹。”莎拉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眼神则有些疑惑，不知道陆阳为何会带着这个胖胖的小女孩。
如果卡莎身材没变，同时年纪再大点，她可能还会有其他猜想，但现在那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没出现在她脑海中。
其实两人无论是经历，还是性格都有很多相似的部分，都是早熟、坚强、从小就背负了血海深仇。相对来说，卡莎的经历还要更加悲惨一些。
这些共同点，再加上莎拉高超的沟通技巧，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
看着差不多了，陆阳出声打断了她们的交流：“行了，我们先去看看昨天那些人，关了一夜，不知道有没有人试图逃跑。”
要知道，当初他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残忍无情，那些起了歪心思的人，有勇气留下来面对自己吗？
三人一起往那边走去，到了门前，发现一个温婉女子正站在那里，一看到陆阳就激动起来：“陆阳大人，您真的回来了？昨天晚上听到您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芙拉，好久不久。”陆阳笑着点头，她和戴维斯是他们当初夺取弑龙帮别墅是收服的手下，算是他们最初的班底了。
这两年多来，戴维斯进入剑与玫瑰，成为了莎拉的心腹，又被派至祖安协助安琪拉，而芙拉则一直担任别墅的大管家，照顾他们的起居。算起来，整个比尔吉沃特，默默无名的她才是最受两人信任的人。
昨天晚上，他通过神识吩咐了她一番，现在别墅才没有发生骚动。
“您回来真是太好了。”芙拉深吸一口气，掩饰住激动，然后恭敬地对莎拉行礼：“船长。”
比尔吉沃特是个海岛，“船长”是非常尊贵的称呼，哪怕莎拉很久都没出海了，大多数人还是这样称呼她。
“芙拉，你去准备早餐吧……”
一番吩咐之后，芙拉告辞离开。
“走吧，让我们进去看看。”
陆阳伸出手，当他手掌放到门板上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波动闪过，稍等了两秒，向前用力一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门口。
“福斯特。”莎拉轻声道。
“呵，还真有人尝试啊。”
陆阳也认出来了，是那个叛徒，他当初没有杀他，没想到死在这里了。
死人最不值得关怀，他看向前方。
“怎么样诸位，昨天晚上过得开心吗？”
“还可以，多谢死亡之剑阁下的招待。”
崔斯特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衣衫整洁，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满意就行。”
陆阳随口答道，目光一边在房间中扫视，看到格雷福斯的时候，却是一愣，他坐做那儿干嘛？
两个大块头坐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格外显眼了。
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等莎拉两人也进来后，陆阳缓缓开口：“各位，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置你们吧。”
众人心中纷纷一紧，包括看起来对局势毫不在乎的崔斯特和大大咧咧的格雷福斯。说起来，他们两个才是货真价实的敌人，虽然，崔斯特觉得陆阳当时没有杀了他们，应该就代表有别的打算，但面对这样一个变换无常的人，谁敢说自己能把握到他的想法呢？
雷文更是全身都紧绷起来，他虽然接触陆阳也不多，但是因为剑与玫瑰庞大的情报网，却比别人要更了解他，从那一桩桩事迹中，他发现陆阳就是霸道无情的代名词，凡是触怒他的，基本都是死亡的结局。
别逼我……不然，我们都不好过。
雷文眼帘低垂，尽力地掩饰眼睛中的杀意。
将这些尽收眼底，陆阳脸色不变，扭头对莎拉说：“把你认为值得信任的人挑出来吧。”
莎拉默默点头，将每个人挨个看了一遍后，开始点名。
“卡洛琳。”
第一个就是那位壮硕女子。
“艾伦、内厄姆……”
曾经坐在她左边的五人一个不拉，皆被莎拉点了名字，点完之后，她迟疑了两秒，又喊出了两个名字，同时，两个人也从雷文身边站起，走了过来。
雷文失神地看着这一幕。
当初在这里开会，不算莎拉一共有十一人。
坐在左边的杰里米和右边的福斯特，投靠了枪与纸牌，结果一个被格雷福斯打死了，一个想逃跑没陆阳布下的禁制杀死了，剩下九个人。
现在莎拉挑走了七个，也就是说……
雷文看着身边剩下的唯一一个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
亏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拉拢了近一半的高层，能与厄运小姐抗衡了，原来，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假象。
看着莎拉平静的眼神，他前所未有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的可怕。
艾伦也朝着雷文挤眉弄眼，每一丝表情都流露着嘲讽。
事实上，他心里的吃惊一点不比别人少，雷文总共拉拢了四个人，其中居然两个都是船长安排进去的，这……光想一想，就能体会到现在雷文的绝望，不过他心里没有一点同情，反而畅快得想笑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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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处置（中）
崔斯特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
可以信任的挑了出来，剩下的就是不能信任的了。
既然不能信任，就算不杀了他们，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
格雷福斯同样紧张起来，他攥紧了手中的霰弹枪，眼睛四处乱瞄，心中规划着战斗、逃跑的路线。
这时，陆阳开口了。
“至于剩下的人，很不幸，你们……”
“等一下！”
陆阳眉头一皱，看向打断自己的崔斯特。
崔斯特浑身皮肤紧绷，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死亡危机扑面而来，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顾不得优雅，他急声道：“死亡之剑阁下，我愿意为您服务，并无偿告诉您一个消息，为自己的行为赎罪，请您原谅我们的冒犯。”
“等着。”陆阳语气淡淡地说。
崔斯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感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凉飕飕得，缩赶紧了缩脖子，干笑道：“好……好的。”
陆阳目光越过他，看向雷文，平静道：“不得不说，雷文，你让我很失望。”
“副帮主……”
雷文吞了口唾沫，本来准备好的狡辩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像艾伦说过的那样，陆阳根本不会和他讲证据，那些话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深吸了口气：“副帮主，剑与玫瑰也是我看着一点一滴发展起来，我和您一样，从没想过伤害它。现在面对俄洛伊的压力，我们应该团结对外，而不是内部消耗，那是亲者痛仇者快啊，帮主。”
陆阳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还有吗？”
雷文心中一沉，凝声道：“帮主，副帮主，剑与玫瑰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果我出事了，恐怕很多人都会寒心，到时候人心散乱，内忧外患，真的有倾覆之危啊。”
“呵呵。”
陆阳笑出了声，身体突然模糊了起来。
啪。
咚。
先是清脆的耳光声，然后是人重重摔倒的声音。
好久没这样做了……陆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只脸血肉模糊，有些懵逼的雷文，不屑道：“你也配说看着剑与玫瑰发展起来的？你算什么东西？”
雷文脸颊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咬牙道：“别逼我……”
说到一半，陆阳抬起了脚。
咚。
雷文脑袋整个镶嵌进了地板中。
“逼你又如何？雷文，看来你不仅野心大了，脑袋还进水了，威胁我？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这资格吗？”
“额啊啊……”
雷文发出了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羞辱的吼声。
看着这一幕，崔斯特暗暗吞唾沫，不是说他只是残忍吗？难道还有虐待的爱好？
想想自己接下来可能也会面对相同的结局，他就不寒而栗。
手中出现一张纸牌，他捏了又捏又，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外面的禁制似乎消失了，但是格雷福斯还在这儿，我要是走了，他恐怕就死定了，该死，希望我们能逃过一劫……
就在崔斯特忐忑的时候，陆阳继续一脚一脚地踹着雷文的脑袋，力量也不重，却是极度羞辱，口中还不时打击一句。
“啊啊啊……”反复几次后，雷文终于崩溃了：“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一起去死吧，死吧……”
“难道真有什么底牌？”
陆阳冷眼旁观，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这不是小说，可没有凡人一激动就能屠神的事情，以雷文的实力，就算给他一把神器，也不可能发挥出威胁到他的程度。
“死吧……死吧……”
雷文嘴里喃喃着，却没有做任何动作，就在陆阳怀疑他是不是虚张声势时，一股浩大扭曲的意识降临……不，应该说靠近了。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监视者。
原来雷文的依仗是虚空。
“哈哈哈，我会死，你们也会死，都要死，哈哈……”感受到脑海中那贪婪的**越来越重，雷文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力量，但能感知到这种力量的伟大。
陆阳面无表情。
“你怕了？你怕了！可是晚了，哈哈，都要死……”
陆阳嘴角一抽，狂暴的法力汹涌而出，化作一柄利剑，在一根无形触手探出的时候，骤然斩了上去。
吱。
又刺耳的尖叫声一闪即逝。
雷文扭曲的笑容骤然凝固，脑海中那伟大的意志消失了……消失了……
陆阳收回法力，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雷文。
“监视者的真身我都砍了，这不知道哪个边边角落的力量，也敢说杀死我？你就算变成虚空生物，也还是蝼蚁罢了。”
雷文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监视者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了，甚至都没有注意陆阳说了什么，他心中的希望已经彻底消亡了。
“不过……”
陆阳手掌虚握，将其摄了起来。
四目相对，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其实，我没准备杀死你。”
雷文身体一震，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什么意思，一股比他经受的最剧烈的痛苦还要强烈百倍的痛苦骤然传了过来。
“啊！”
……
关于如何处置雷文、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三人，昨天晚上陆阳和莎拉讨论过。
最初的时候，他们的意见完全相反。
陆阳的意思是，雷文是叛徒，直接杀了，而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比尔吉沃特也没纯碎的好人，他们还算有底线，可以尝试收服，这也是他没有杀死他们的原因。
但莎拉却认为，这两人都是不安分子，现在他们还要应对俄洛伊的压力，留下他们，短期没什么用处，反而可能会添乱子。雷文虽然有不臣之心，但杀了他确实会引起一些动荡，而且在面对俄洛伊时双方的立场基本是一致的，可以暂时留下来，反正以后想杀有的是机会。
陆阳的意见更遵从自己的意愿，而莎拉则是客观分析，不过也没有充分认识到陆阳的实力。
最终，经过商量，他们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都不杀。
但也不是就这样放过。
而是使用一种更加合适的办法。
……
……
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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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处置（下）
和在皮城五大家族的密探们身上使用的办法相同。
镌刻阵法，进行奴役。
陆阳之前对雷文的羞辱行为并不是为了发泄，而是打击他的意志，为接下来的奴役进行铺垫。
之所以这么麻烦，都是为了提高奴役的成功率。
雷文所言，其实不算危言耸听。
目前，无论是剑与玫瑰内部，还是外界，基本都认为他是剑与玫瑰的二号人物，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杀死了，肯定会引起一系列的负面影响。
加上现在剑与玫瑰本来就处于一个敏感时期，他确实可能成为第一张倒塌的多米诺骨牌，这不是陆阳和莎拉愿意看到的。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多费一些力气，能让局势能平缓地过渡下去，是非常值得的。
这边陆阳专心地刻着阵纹，另一边旁观的四人却心思复杂值得信任的那些人莎拉已经让他们离开了，最后一个真正被雷文拉拢的人则被陆阳打昏过去，还在这里，且有意识的只剩四个。
四人中最平静的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卡莎。
一是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二是她的意志超乎想象地强大。莎拉立志阻挡虚空入侵符文之地，但不意味着她想拯救每个人。对于这种她觉得也该死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同情心。
莎拉也还好，陆阳之前已经告知过她会出现的情景，不过，她的眼神还是有些复杂，实在是……这叫声太凄惨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崔斯特和格雷福斯。
不是因为他们的意志比卡莎弱多少，而是……他们也可能经受相同的待遇。
崔斯特散漫的态度和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嘲讽已经消失了，他的脸庞甚至有些苍白。他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会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我会经受这种酷刑吗？”
恍惚间，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重重的幻想，都是自己遭受酷刑的场面，一时间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都流得越来越慢。
格雷福斯脸色同样难看。
他比崔斯特意志更加顽强，之前被抓的时候，那么多的酷刑他都熬了过来，他以为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令自己屈服了，哪怕是死亡。
但是，现在这份自信消失了。
刑罚还没上身，只是听着别人受刑的痛吼声，他心里已经隐隐出现了畏惧。
只是想想把受刑的换成自己，他就觉得指尖像插进了一根绣花针般，一阵阵地疼。
两人福至心灵般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意味。
逃！
一定要逃！
决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他们不一定会经受这种痛苦，但两人已经不敢赌这个可能性，赌输了，就是生不如死。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那样做。”
一句平淡的话，却如惊雷般在崔斯特和格雷福斯耳旁炸响，两人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去，然后瞳孔同时骤缩。
陆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边，手里提着死狗一般的雷文，那种惨绝人寰的叫声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样？”在两人说话前，莎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辱使命。”
陆阳随手把雷文扔到了地上，还不小心让他的脑袋撞了一下桌子，不过他也因此幽幽地醒了过来。
这个阵法的好处就是，刻的时候虽然很疼，副作用也很大，但并没有直接的负面表现。就像你割了个肾，并不会立刻让你变成半死。
最多喉咙哑几天、身体虚弱一阵子而已。
莎拉兴致勃勃地看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被陆阳描述得神乎其技的效果。
看到雷文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对视了一眼，又有些蠢蠢欲动。
“嗯……你最好收起手中的纸牌，你最好也松开扳机上的手指，不然，我保证你们会后悔。”
陆阳说完后，才缓缓地转头看向他们。
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是怕了陆阳说的“会后悔”的话，只是权衡之后，发现逃跑的机会实在太小，暂时放弃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剑与玫瑰的老巢，他们虽然偷偷摸上来了，但不代表还能偷偷摸出去，尤其是还要面对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的情况下。
“刚刚那是什么？”格雷福斯闷声道，暂时逃不了，那就看看能不能多了解一些情报。
“一种……能让他以后老实点的办法。”
“他会怎么样？”
“会变得老实点。我给你说，老实点真的好，一般跳的越欢，死得越快，尤其是在你不了解你挑衅对象实力的时候。”陆阳意有所指地说。
“唔……”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雷文终于彻底清醒了。
他茫然地看了一圈，尤其是看到陆阳的时候，眼中更是浓浓的疑惑，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尊敬和狂热。
“主人。”
雷文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却令莎拉三人同时头皮一麻，一道电流从身体内淌过。
几分钟前还恨不得要同归于尽的人，现在叫他……主人？
发生了什么？
是改变了他的意志？简直太令人恐惧了。
没错，就是恐惧。
哪怕是自己一方的莎拉，也感觉有点毛素悚然。
陆阳却是赶紧摆手：“以后称呼我为‘大人’就好。”
主人这称呼实在太羞耻了。
如果是个萌萌哒的妹子还好，你这几十岁的老男人……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吧。
“是，大人。”
雷文连一丝抗拒意味都没有的语气令三人身体又颤了颤。
这种意志被篡改，完全听从于另外一个人的状态，还不如死了呢。
陆阳却没有继续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行了，你出去吧，记住，以后莎拉的话就是我的话。”
“明白。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雷文先恭敬行礼，然后缓步离去。
咣当。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一下子警觉起来，同时心里暗暗后悔。
刚刚就不该犹豫！
现在想逃走更难了。
谁知道那种可怕的酷刑居然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它的效果。
改变人的意志啊！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同时感到一阵牙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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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来龙去脉
没着急处理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陆阳先将最后一个人抓了过来。
他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不，应该是她。
抓过来后，陆阳才发现，这居然是个女的。看看这扎手的板寸、粗狂的脸庞、黝黑的皮肤、魁梧的身材，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过，陆阳并没有因为她是女的就心软，甚至更加粗暴，连前戏都没有，直接探入了她的灵魂。
生死有命，如果她想活下去，就只能祈祷自己意志力弱一点，这时候，意志力越强，死的可能性越大。
“啊！！”
那种熟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虽然只听过一次，算上这次才第二次，但是在场的几人都确定，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们对这种惨叫的印象都会非常深刻。
十几秒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死了？”
崔斯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确实下意识地问出了口，而且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陆阳瞥了他一眼，摇头道：“没有，她运气不错，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好啊。”
活了下来，但意志被篡改、失去了自我，崔斯特都不知道这句“好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随手将这个不知名的家伙仍然一旁，让她自己慢慢苏醒，然后，陆阳看向了崔斯特和格雷福斯。
两人心中一紧，瞬间警惕起来。
相比于意志被篡改，成为他人的奴隶，两人更愿意接受死亡。用崔斯特的话说，那样太丑陋了，不适合他这种体面的人。
“别紧张。”
陆阳嘴角露出了笑容，能将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吓成这样，也算是种本事了。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会愚蠢到直接进攻这里？难不成真以为凭借昨天那点人，可以打败剑与玫瑰？”
莎拉也看了过来，她也很疑惑，难道他们就这么看不起自己？这可是她的大本营，想在这里杀她，她会没有准备？
说起这个，崔斯特脸庞瞬间黑了下来，恨恨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格雷福斯，张了张嘴，突然又泄气了：“没什么，我们快撑不下去了，想最后拼一次。成了大富大贵，败了也不过和原来一样，只是没想到……”
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
“呵，天真。”陆阳冷笑道。
莎拉也面露不屑。
“可是我查过了，除了外围的守卫，这里并没有其他力量。”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何会这样？”莎拉嘲讽了一句，却没有为他们解惑的打算。
在她看来，这两人愚蠢、贪婪又自大。
赶在开会的时候过来，肯定是打着将剑与玫瑰高层一锅端的想法，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实力！
就算没有任何其他力量，仅仅是她们几位高层，也不是昨天那些人能拿下来的。
另外，她之所以没有布置更多的力量，是因为有更强大的防御，陆阳临走前布下的阵法，可是还好好地躺在脚下的。
崔斯特脸色平静，并没有反驳什么。
成王败寇。
再说，他也承认，自己没有这个女人聪明。
做他们这一行的，首先要的就是胆子够大，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话，不如找个地方生孩子。
另外就是要跑得更快。
这点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同样有信心，他们合作了十年，只失败了一次，还是因为格雷福斯犯了混。
本想着这次也是，打不过也能跑，没想到直接撞到了加宽加厚还带刺的铁板上，撞得头昏眼花。
崔斯特不是没想过通过纸牌的能力传送离开，除了格雷福斯的原因，还有就是他总有种感觉，一旦自己那样做，不仅逃不了，反而会有可怕的事情降临。
陆阳也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想了想，又问道：“你说撑不下去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号称可以和我们还有俄洛伊分庭抗礼吗？”
“传言罢了，其实状况很差。”崔斯特摇摇头：“优秀的人才都被你和俄洛伊收走，剩下的，要么是不愿意加入别人的，要么是歪瓜裂枣。就算我们现在的手下，大多也都心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本来就不大的势力，还有大量的内部摩擦，已经没希望了。”
他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无论是格雷福斯还是他自己都不是管理这种大型势力的料，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凭他那点小聪明根本就束手无策。
所以两人一合计，不如趁离开前，再从中榨取一些价值，于是就有了这趟行动。
“原来是这样。”
陆阳了然地点点头，不算复杂的剧情，也合情合理。
“那么。”他话音一转：“我们来说一下你们的处置问题吧。”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对视了一眼，沉声道：“赌桌上有句话，如果你根本不输，那就不叫赌，这次我们输了，愿赌服输。
我们可以免费为您服务，为我们的行为赎罪，还有之前我说过要告诉您的秘密，保证您绝对有兴趣。
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接受之前那种控制，如果您硬要如此，我们宁愿去死。您虽然强大，但也阻止不了我们自杀吧。”
陆阳平静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本来很坦然，却被他看得越来越忐忑。
口中说着不惧，其实没人想死，否则他们直接了断好了，还在这废话什么？
哪怕莽如格雷福斯此时也是忐忑，不仅为自己的性命，也为这合作十几年的同伴。虽然之前两人之间出现了一些间隙，但冰释前嫌之后，反而更加亲密无间。
这次的行动自始至终就是他坚持的，他虽然冷酷无情，但因为自己牵扯到老伙伴，还是会有些愧疚。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心不断下沉，直到快完全绝望时。
“好。”
“什么？”崔斯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您答应了？”
“记住，你们欠我一条命。还有，遵守你们的承诺，否则……”
陆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格雷福斯拍了拍胸口，有些不满：“放心，谁不知道，我格雷福斯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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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巴茹的秘密
“说说你提到的秘密吧。”
正事谈完了，剩下的都是小问题，陆阳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上去。
崔斯特脸色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去过一次巴茹，我想，你们对这个词应该不陌生吧。”
“巴茹？”陆阳微微一愣：“你去过巴茹？那里可不怎么欢迎外人。”
巴茹，这个词在场之人除了卡莎都不会陌生。
比尔吉沃特位于瓦罗兰人口中的蓝焰群岛，是这片海外群岛中最出名的城市，但却不是唯一的城市。
在其他岛屿，同样有人类居住，他们自称巴茹人。
巴茹对比尔吉沃特影响极大。
一是体现于文化上，巴茹人的古代文化受到比尔吉沃特的巨大推崇，直到现在依然影响着他们的方方面面。
二则是信仰。娜迦卡波洛丝，或者叫蛇母、胡子女士、大海兽，这种信仰正是来源于巴茹，现在几乎为所有比尔吉沃特人所接受。
但是，事实上，巴茹人非常蔑视比尔吉沃特，认为这里污秽横流。
同时他们还极度排外，不允许外人登陆除比尔吉沃特外蓝焰群岛的任何地方……巴茹人称之为蟒行群岛。
一旦发现外人，轻则驱赶，重则打死。
对于崔斯特所说的秘密，陆阳最初并不在乎，他觉得大概是宝藏一类的东西，坐拥比尔吉沃特和皮城、皮城两座城市，俗世的钱财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
没想到居然和巴茹有关……他的态度端正起来：“你怎么去那里了？发现了什么宝物吗？”
“不是，我也是误入的。”
崔斯特含糊了一下，赶紧继续说道：“我到了后，发现了一座金色神庙，外形有些像一颗巨大的巨兽头颅。
没错，就是比尔吉沃特胡子女士的神庙那种样子，不过要大得多，而且还有种沧桑神秘的气息，那天神庙恰好没人……”
说到这里崔斯特干咳了一声，又道：“我有些好奇，就进去看了看……”
陆阳三人都有些无语，什么好奇，你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吧！有的话，当然就顺手拿走几件……
崔斯特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眼神，继续道：“我进去之后，先看到的是神庙大厅中，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只有些祭祀的物品，于是我继续往里走。
很快我就发现，神秘的深度有些不太对劲，而且，越往里就越潮湿。
走了两分钟我才走到尽头，发现……那里居然是一片海水！
虽然神庙中有海水很奇怪，但因为我不会游泳，不能进一步调查，只能遗憾地离开。”
“但是……”他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撼和复杂：“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在海水中发现了一抹绿色的光芒，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后面是一颗难以想象的脑袋，以及……无数无数根庞大的触手。”
陆阳眼中光芒一闪：“触手？那只怪兽的样子你记得吗？”
“当然记得，永远也不会忘。”
“画下来。”
“我觉得不必了。”崔斯特垂下了眼帘：“那个形象，我们都很熟悉，甚至比尔吉沃特到处都是。”
陆阳嘴角翘了翘，一字一顿道：“娜迦卡波洛丝。”
“我不知道。”崔斯特沉重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陆阳沉思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你的消息确实很有意思，我很满意，之前说的交易正式起效。你们今天可以休息一下，明天开始听从就听莎拉的安排。”
说完后，他招呼卡莎和有些恍然的莎拉向外走去。
“等一下。”
格雷福斯突然开口：“我想见识一下你有多强……”
砰。
陆阳连头都没回，手轻轻一拍，就把他连同崔斯特一起拍到了地上，强大的力量让两人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快走出大门时，才有一句轻飘飘的话传来。
“如果我想，你确实能让你们连自杀都做不到。”
几分钟后。
压制的力量终于消散，两人抬起头，发现陆阳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强大到令人绝望！
“该死的，现在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格雷福斯郁闷地低吼道。
“还能怎么办？按他说的做呗。”
崔斯特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答道。
“没有收走我们的钱和武器我觉得就不错了，不过也是，剑与玫瑰可是掌控着比尔吉沃特最赚钱的生意，怎么会看得上这点财物。”
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格雷福斯：“你不会是想逃跑吧？”
“为什么不？”格雷福斯点了只雪茄：“符文之地这么大，只要我们离开他的视线，到时候……”
“蠢货。”崔斯特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要逃你自己逃吧，别牵连我。”
“没胆的家伙。”格雷福斯耸了耸肩。
崔斯特说道：“你也不想想，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明白，他们会不明白？那两人哪个比你笨？”
格雷福斯神色变得有些危险，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给他们当手下吧？”
“不会的。”崔斯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纸牌，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我感觉那位死亡之剑对我们的杀意并不重，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试探试探。”
“那要多久？”
“至少等他们打赢这场战争以后。”
格雷福斯浓厚的眉毛拧成一团，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他们能赢？那可是蛇母的祭祀以及……”
“不好说。”
崔斯特眼睛兴奋与恐惧交织：“但命运之牌告诉我，可能性很大。”
“神棍。”
格雷福斯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言。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搭档有些特别的能力，预感准的惊人，这也是他们能屡次逃脱危险的重要原因。
崔斯特转动纸牌的手指一顿，有红黄蓝三色光芒一闪而逝，他转头看着格雷福斯，轻笑道：“再说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刺激吗？”
格雷福斯嘴角咧了咧：“是很刺激，可惜就是没有钱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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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应对方法（求收藏）
陆阳之所以没有杀死崔斯特和格雷福斯，或者强行奴役他们，与对待卡蜜尔的理由其实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他们企图对莎拉不利，要遭受更多的惩罚。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计划没有成功，如果莎拉受到一点伤害，他们就失去被宽恕的机会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莎拉也去忙了，作为剑与玫瑰的帮主，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每天都有大量的事情等着她做决定，没那么多时间陪陆阳游玩。
只剩下陆阳和卡莎。
看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卡莎，陆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
卡莎眼睛一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陆阳有些好笑：“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吗？”
“那个……”莎拉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触手，你还有用吗？”
“触手？”
陆阳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快到比尔吉沃特的时候，因为带着太显眼，他就把它收进了诛仙世界中。
难怪卡莎今天一大早什么都不干就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陆阳脸色突然一变，诛仙世界还在加速中呢，外面一夜，里面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维克兹的触手……不会已经**变质了吧？
也顾不上别的了，陆阳神识展开，找到别墅的地下室，然后拉着卡莎就瞬移了过去。
轰隆。
一根几十米的庞大紫色触手骤然出现在地下室中。
陆阳略微感应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除了多了点灰尘，并没有别的变化。
看来半神级材料的保质期确实给力。
看到这熟悉的触手，莎拉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陆阳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表情，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姑娘比自己还要努力。
“行了，你自己在这吞噬吧，我会吩咐不让人来打扰你的。”
“嗯。”卡莎重重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陆阳正准备离开，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你不用着急，慢慢来，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沉吟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接下来可以留在这里。比尔吉沃特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你可以放心在这里生活，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从虚空之隙中出来，就跟着我乱跑了。当然，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想跟着我，或者回恕瑞玛，也都可以，你可以有空的时候考虑一下。”
卡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点头，只有在听到陆阳让她留下来时，眼神才波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陆阳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卡莎不是小孩子了……至少心智上来说，比大多数成年人都要成熟，她不需要陆阳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做。
又叮嘱了她一下有问题可以随时出去找自己后，陆阳就瞬移离开了。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现在依然属于早晨。
他们的别墅位于山巅，没有下层区域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早上的空气非常清新。
陆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芙拉立刻端上了精致的早餐，他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思考着一些问题。
世俗的争斗不用他理会，莎拉自己就可以搞定，他要做的就是对抗俄洛伊，或者说，她背后的娜伽卡波洛丝。
别看陆阳昨天晚上和莎拉说得轻松，其实他心里并非没有担忧。
半神毕竟是半神，在未到达那种高度前，你永远也无法揣测他们具有怎样的能力。
崔斯特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惊。
如果那真的是娜伽卡波洛丝，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几座岛屿的距离，对于半神来说，几乎相当于不存在。
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他必须做好多种准备。
首先是搜集炼制飞剑的材料，没有飞剑在手，他的实力大打折扣，底气也没有那么足。
这件事，他昨晚就和莎拉说过了，她应该已经开始搜集他需要的材料。
其次则是搜寻俄洛伊的踪迹。与莎拉战斗后，她的行踪就一直很神秘，偶尔现身也是匆匆离去。
如果能找到她，陆阳或许可以尝试刺杀她。
不过，这种举动有利有弊。
利是一旦成功，减少了一个大敌不说，如果娜伽卡波洛丝不能亲自动手的话，这场战争可能就直接胜利了，毕竟，神灵降临的容器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弊端也很明显。这可能直接激怒娜迦卡波洛丝，让她宁肯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干掉陆阳。到时候，他们就不得不直接面对一位愤怒的半神。
所以，这个方法要不要实施还需要仔细推敲，不过现在可以先准备起来，等找到俄洛伊后再决定不迟。
最后则是做好最坏的准备，计划好娜伽卡波洛丝一旦真的降临时的退路。
陆阳这次不打算动用诛仙剑。
一来是它还在镇压着诛仙世界，没有腾出手，二来，他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机会，再浪费掉的话，半神就真的遥遥无期了。
这是更糟糕的结果。
相比起来，舍弃比尔吉沃特是个更好的选择。
大不了，等有实力再夺回来好了。
唯一麻烦的是，莎拉可能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这种打击不仅是指精神层面，还有对她实力的打击。
她独特的修行道路已经和比尔吉沃特紧紧连在了一起，这两年来，她的实力能快速提升也得益此。
有利就有弊。
现在这种情况，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失去比尔吉沃特虽然不会让她受伤或者实力倒退，但却会使她实力就此止步，再难有进步的可能。
不过，月有阴晴圆缺，事情很少是完美的，总要做出取舍。
相比起来，抛弃比尔吉沃特已经是损失最小的方法。
可惜的是，诛仙世界内的时间加速还有一段距离才会结束，不然可以直接考虑转移的事情。
大致的思路有了，陆阳一边推敲其中细节，一边思考有没有其他的应对方法。
而这时候，经过一夜的传播，死亡之剑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比尔吉沃尔特，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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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各方反应（求收藏）
一个神秘的房间。
房间中摆满了各种刻着海怪的的器具，周围的墙壁上也刻着同一种海怪的图案，它有着硕大的头颅和四根卷曲的触手。
房间中摆着一张暗红色桌子，周围坐满了人。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极伟岸的女子，脸上画着油彩，手边放着一个金色神像。
正是行踪神秘的俄洛伊！
相比于一年前，她看起来瘦削了几分，不过圆睁的双眸中依旧流露着动人的神采，身上霸道的气势亦没有任何减少。
“真者，既然这些俗人不懂得感激神灵的恩赐，我们何必还要管他们？返回芭茹，任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一位身材敦实的女子高声嚷嚷道，声音中带着愤恨和喜悦。
在所有神职人员看来，真者是伟大而值得尊敬的，唯一令人诟病的，她一定要坚持留在比尔吉沃特这污秽横流的地方。
咔嚓。
俄洛伊咬了一口手中的芒果，嚼的咔咔作响，对说法使的话却是理也不理。
这群笨蛋只想着回到芭茹，连一点长远的目光都没有。
嚼了两口，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听说，那个叫陆阳的男人回来了？”
其余的神职人员想了两秒才想起来陆阳是谁。
“没错，死亡之剑确实昨天傍晚在屠宰码头现身了。”
“确定吗？”俄洛伊的声音严肃了几分。
“确定。我们找到了昨天在现场的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应该是死亡之剑无疑。”
“果然，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俄洛伊冷哼了一声，陆阳可是杀死了普朗克，虽然她不会为他报仇，但不意味着待见陆阳，那毕竟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几位神职者对视了一眼，最终一位戴着翡翠颈环的年迈说法使开口道：“真者，这会不会带来一些变数，那毕竟是死亡之剑。”
他们虽然蔑视比尔吉沃特人的愚昧，却也不得不承认死亡之剑的强大。在这场战争已经快胜利的时候（自认为），多了这样一个人物，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都无所谓。”
俄洛伊又咬了一口芒果：“娜迦卡波洛丝即将再次降临，到时候一切阻碍都将被清扫。”
轰。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中所有的神职都激动起来。
有的为神灵的降临欣喜万分，有的则咬牙切齿，觉得厄运小姐这些人侮辱了神灵……房间中一时热闹极了。
等气氛降了降温，俄洛伊才缓声道：“我们不能总指望神灵的帮助，我们是神灵的仆人，而不是相反。在此之前，要凭我们自己，尽最大努力尝试获得胜利。”
“是，真者。”
在场的神职人员都满脸肃穆。
俄洛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与剑与玫瑰不是好人坏人间的争斗，也不是出于个人恩怨，而是神权与王权的战争。
神权和王权不是无法共存，他们要争的是主导权，是谁做老大。
比尔吉沃特现在这种局势，没有统一的强势政府，俄洛伊作为娜迦卡波洛丝的祭司，就是无冕之皇，哪怕在普朗克时代，以影响力来说，他也不如俄洛伊来得深刻。
如果让莎拉建成强权政府，到时候，她肯定要受她们的辖制，这是俄洛伊绝不允许的。
娜迦卡波洛丝的教义是非常强势的，俄洛伊行事也极其霸道。
她会寻找那些有潜力的人，用神悉抽出他们的灵魂，让他们接受某种试炼，失败者彻底湮灭，成功者则被永远改变，衷心追寻自己真正的宿命……被娜迦卡波洛丝赋予的宿命。
这种行为，对于一个拥有完整制度的国家是不能忍受的。况且，莎拉本身也被她认定为有潜力的人。
两者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这场战争在所难免！
至于放弃比尔吉沃特……俄洛伊将吃光的芒果随手扔掉，那更加不可能，她不允许，娜迦卡波洛丝也不允许！
……
俄洛伊依然充满着自信，只要蟒行群岛的神还和她并肩战斗，她就不惧一切敌人。
但是，很多人并不像她一样这么有底气。
一栋极致华丽的别墅中。
房间中烟雾缭绕，几个人聚在一起，嘴上叼着雪茄，都默不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有有人开口：“老大，怎么办？死亡之剑回来了。”
“死亡之剑回来又能怎么样？他一个人还能对付我们全部？”另一个人抢着回答道，声音充满了暴躁。
第一个开口的人幽幽地说：“那他杀过来的时候，你去抵挡？”
“你……”暴躁的声音一滞：“凭什么老子去抵挡？你他娘的没杀剑与玫瑰的人？你个没种的……”
“够了！”
一个鹰钩鼻男人厉喝道：“敌人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要打起来了？”
“哼！”
争吵的两人互相朝着对方冷哼一声，都不再说话。
房间中再次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鹰钩鼻幽幽道：“确定是他回来了吗？”
“全比尔吉沃特都在传，应该不会错。”说话之人最后又补了一句：“老大，厄运小姐虽然无情，但还能讲道理，但以死亡之剑的霸道残忍，如果我们继续与他作对下去，恐怕……”
想到一年前那些人的下场，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其他人眼睛中也纷纷闪过一抹恐惧。
鹰钩鼻的脸色阴沉：“就算现在反悔来得及吗？你也说了，死亡之剑既霸道又残忍，之前的事，他会当做没发生过？”
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深吸了口气，鹰钩鼻沉声道：“我们不一定会输，这次他们的敌人可是蛇母的祭司，甚至还有大部分帮派，就算死亡之剑再强大，他一个人还能对付大半个比尔吉沃特？”
顿了顿，他继续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甚至更积极一点，他死了，问题自然就消失了！”
可是他并非一个人……不说他们也有支持者，就仅仅剑与玫瑰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少人想到这一点，但并没有说出来，就像鹰钩鼻说的，他们就算投诚，死亡之剑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此时此刻，没人知道那条路是对的，老大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跟着走下去好了，真失败了，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类似的场景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停发生在比尔吉沃特各个地方。
陆阳的归来，让这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了。
有人做出了和鹰钩鼻一样的选择，但也有人退缩了。
他们是暴徒，是恶棍，但遇到比他们更恶的仍然会恐惧，甚至比常人更加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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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一一告知（求收藏）
傍晚。
忙碌了一天的莎拉回来后，看着悠哉躺在椅子上看落日的陆阳，脸色有些奇怪。
陆阳仔细分辨了一下，大概有自豪、不忿、轻松等，再多的他就看不出来了。
他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莎拉气鼓鼓地说：“难道是我太仁慈了？为什么你都离开一年了，一回来，就能吓退那么多人？都觉得我好欺负？”
陆阳眉毛一挑：“吓退很多人？”
“可不是。”莎拉有些无奈：“不少之前和俄洛伊站在一起的，今天都过来道歉，甚至有直接说要加入我们一方的。”
最后，她的语气甚至恨铁不成钢起来：“他们那么害怕干嘛？你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还能比整个剑与玫瑰更可怕？”
“哈哈。”陆阳大笑：“看来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嘛。”
岂止是有点……莎拉又想起那些人过来时苍白的脸庞和惊惧的眼睛，也不知道陆阳当初给他们留下了多大的阴影，才会让他们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就吓成这样。
“行了，别瑟了。”
莎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那小女孩儿呢？不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吗？怎么不见了？”
“卡莎吗？她有自己的事，忙去了。”
莎拉一笑：“你还没有仔细说，她到底什么来历？该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噗。
陆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你这猜测太离谱了吧，我哪儿来这么大的女儿？”
“哼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返老还童的老妖怪？”
“泥垢了。”陆阳满脸黑线。
“嘻嘻。”莎拉做妩媚状：“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很少见你这么热心啊。”
“这个说来话长了……”
陆阳沉吟了一会儿，决定把一切告诉莎拉。
之前他想着告诉她也是白白给她增加压力，所以隐瞒了下来。但这一年的经历让他发现，虚空对符文之地的腐蚀，远比想象中严重，作为剑与玫瑰的领导者，比尔吉沃特的女王，莎拉有必要知道虚空的存在。
“你还记得派克吗？”
“派克我知道，但是……”莎拉皱眉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我们见过他吗？”
“哦。”陆阳一拍脑袋：“那你记得我准备前往艾欧尼亚前打死的那个怪物吗？”
“当然记得，你还说它是被什么力量改造了。”莎拉不仅记忆好，思维也很快，脑袋一转：“难道说，那就是派克吗？”
“没错。”陆阳点头。
那次战斗进行得很快，而且派克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隐身中，最后也没有尸体留下，莎拉没认出来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莎拉恍然，又有些好奇：“可是我们不是再说卡莎的来历吗？怎么和派克又扯上关系了？”
“别急，听我慢慢说。”
接下来，陆阳把“改造派克的力量是什么”，到“虚空是什么”，再到“自己这一年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卡莎的来历”、“自己如何认识卡莎的”等事情一一讲给了她听。
太多震撼的消息，让莎拉一时有些恍惚。
“你是说，有一片异空间，里面有很多堪比神灵的怪物，一直在谋划着毁灭符文之地？”
“对，而且，距离它们全面入侵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恕瑞玛大陆上曾经发生过一次抵御虚空的战争？”
“没错，艾卡西亚现在依然寸草不生。”
“卡莎独自在虚空和符文之地的夹缝里生存了五年？”
“是的，而且她巧合下被一件虚空甲壳寄生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看到的会是一个比派克更不像人类的怪物。”
莎拉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发出梦呓般的喃喃声：“这也太夸张了。”
“虚空对符文之地的腐蚀不仅仅是那几处空间缝隙，而是无处不在。当某人达到某些条件时，就可能被监视者捕捉到，将其转化为虚空生物，或者使其具有一些虚空生物的气息。例如，派克，再例如……”
陆阳吐出一个莎拉意想不到地名字。
“雷文。”
“雷文是因为被虚空腐蚀才背叛我们的？”莎拉惊道，对于虚空的影响有了更深的感触。
“不。”陆阳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是他先产生了背叛的想法，再接触到了虚空，还是反过来。
但是，莎拉，你记住，虚空不可直视，如果一个人接触了虚空，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永远地改变了。”
“这么可怕吗？”
“是的。”陆阳语气严肃：“古恕瑞玛的飞升者，那是半神级的强大战士。半神级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娜迦卡波洛丝也只是半神，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不弱于娜迦卡波洛丝的存在，可是因为长时间的直视虚空，依然不可避免地被污染了。”
莎拉先是震撼于虚空的可怕，然后脸色突然骤变，呆呆地看着他：“那你……”
“我？”陆阳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告诉她在虚空之隙待了大半年。
“哈哈，我当然是不同的。”
莎拉心中一松，想了想，又问道：“那卡莎呢？她比你呆地更久，她被污染了吗？”
“没有。”陆阳肯定地摇摇头：“卡莎大概是因为那具甲壳吧，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它给她带来痛苦的同时，也赋予了她许多神奇的力量，就像你那两把手枪一样。”
“哎。”莎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你说，被虚空感知到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绝望、愤怒一类的负面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吧……”
陆阳下意识地说了一遍自己的猜测，然后才醒悟过来。
他笑了笑，抚着她猩红的秀发，柔声道：“别担心，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多留个心，注意一下，万一接触到别因为不了解吃了大亏。
事实上，只要你不前往艾卡西亚，想接触到虚空也是非常困难的，属于小概率事件。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朝一日你真的被虚空盯上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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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野望与混乱（求收藏）
莎拉瞟了他一眼，似乎在问。
真的吗？
“怎么？不信？”陆阳嘴角一扬，露出了傲然的表情：“带你见识一下，我这一年除实力增长外最大的收获吧。”
“好啊，怎么看？”莎拉眨了眨眼睛。
“别抵抗。”
陆阳轻声道。
莎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景象一花，眼前瞬间换了一张画面。
黄色，一望无际的黄色。
黄沙从脚下开始，一直蔓延到遥远的天际，像一片凝固的黄色海洋。滚滚热浪不断地吹到脸上，让人立刻就有了一种干燥的感觉。
莎拉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知过了多久才低声喃喃道：“这是……沙漠吗？”
她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沙漠从来都是存在于书本上，或者恕瑞玛人口中的传说，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
“没错。”陆阳笑着点点头，他是故意带莎拉来沙漠的，正是为了给与她最大的震撼，现在看来，没有让他失望。
“这是什么地方？”莎拉瞪大的眼睛，充满了不敢置信：“难道是恕瑞玛？可是……可是……”
“当然不是，恕瑞玛和比尔吉沃特相隔千万里，我暂时还没有能力直接带你挪移到恕瑞玛。”陆阳摇头道。
这句话中透露的消息太多，以至于莎拉不知道该震撼哪一条。
暂时还没有能力，那就是，不是不可能了？
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既然不是恕瑞玛，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莎拉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表现出了一切。
陆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听过创世传说吗？”
莎拉刚要开口，突然，眼中再次划过一抹震撼，像第一次认识陆阳般看着他：“你是说……你是说这个世界……”
“没错，我创造的！”陆阳满脸淡然，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他眼角的自得不那么明显，会更有说服力。
可是莎拉却顾不上谴责他装逼的行为，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脚下金色的沙粒，感受着那真实不虚的滚烫，眼中的震撼逐一点一点褪去，转而出现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是一片全新的世界！”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这里了。”装逼没有成功，陆阳有点郁闷。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莎拉兴奋地抓住陆阳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喊道：“如果我们现在就带人占领这里，我们甚至可以建立一个伟大的帝国！”
“额……”陆阳挠了挠脸颊，满脸无语：“你就这么点志向吗？”
莎拉一愣：“什么意思？这还不够大吗？”
“我可是创世神！”
陆阳手一握，咔咔咔，道道雷霆从天而降，乖乖地环绕在他周围，再一挥手，雷霆又瞬间消失：“看到了吗？在这个世界，我就是神！真正的神！虽然称不上无所不能，但比那所谓的娜迦卡波洛丝也强大得多，一个区区的帝国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只是上次是故意装逼，现在是切切实实的想法。
“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建立神国，高居于星空之上，就像巨神族那样。”
莎拉再次被震撼了，她觉得这短短的时间，自己被震撼的次数比前二十年加在一起都多。
“神国？我也可以成为神灵吗？”
哪怕自信的莎拉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此之前，她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在比尔吉沃特建立起一座城邦，将其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现在陆阳突然提出来，要建立神国，要成神，总让她有种踩在云朵上飘飘乎的不真实感。
这种不真实，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消失，她恍惚的样子让不少手下都有些担忧。
于此同时。
继死亡之剑归来后，又一道消息震惊了整个比尔吉沃特。
三大势力之一，被人看好成为下一个剑与玫瑰的枪与纸牌……崩溃了！
偌大的枪与纸牌解体为无数大小不一的小势力，再不值一提。
从枪与玫瑰诞生的那天起，它就在快速地壮大，哪怕在崩溃的前一天，这种强大似乎依然在持续。
然后，就如同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没有任何衰退的过程，一夜之间，强大的枪与纸牌就崩溃了。
就如同一栋大楼，轰然倒塌，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当然，这只是在普通人的视角，在真正的明眼人看来，枪与玫瑰的崩溃毫不意外，它的强大本就如同烈火烹油，越强大意味着越接近死亡。
唯一疑惑的就是，这个时间点有些早。
消息灵通的人各有各的猜测，民间同样有不少的传说，其中流传最广的则是一个有关英雄救美的故事。
传说中，枪与纸牌的两位首领，带着手下最精锐的势力突袭了剑与玫瑰。
正在开会的厄运小姐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俘虏了。
眼看着赫赫有名的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厄运小姐就要香消玉殒，消失了一年之久的死亡之剑突然现身，以强大的实力将敌人统统斩杀，拯救了自己的爱人。
同时，枪与纸牌也因为失去了首领和一众高层，而轰然崩溃。
这个版本的“真相”越传越广，最后竟然成为所有比尔吉沃特人的共识，成了诸多血腥传奇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以至于后来莎拉多次调侃陆阳，这是不是他故意传出去的……
未来的事情暂且不提。
枪与纸牌的崩溃其实和传说中有些类似，臣服陆阳后，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就没有再回去。
失去了他们的约束，枪与纸牌迅速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旋涡，隐藏其中的无数矛盾也开始爆发。
但是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彻底崩溃，还是说明了枪与纸牌本身就已经快走到尽头，可见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对局势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如此大的权利说放弃就放弃的魄力也令人侧目。
接连两颗炸弹，将比尔吉沃特这盆水彻底搅浑了，表面上三足鼎立的稳定局势也彻底告破，比尔吉沃特进入了自普朗克死亡后最混乱的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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